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选举典/第075卷

经济汇编 选举典 第七十四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经济汇编 第七十五卷
经济汇编 选举典 第七十六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选举典

 第七十五卷目录

 科举部艺文二

  上时相议制举书     宋范仲淹

  论取士           包拯

  颁贡举条制敕       欧阳修

  科举议           前人

  贡院乞逐路取人      司马光

  谢应中制科启        苏轼

  谢中制科启         苏辙

  请慎择参详点检官札子    虞俦

  请行绍兴贡举条例奏    李鸣复

  请行牒试奏        曹彦约

  答滕德粹          朱熹

  论宋明经帖书墨义     马端临

  科举诏          真德秀

  送马翰林南归序     金元明善

  兴定庚辰太原贡士南京状元楼宴集题名引

               元好问

  金登科记         李世弼

  行科举诏        元程钜夫

  请科举用经史奏       王恽

  龙虎榜赋         方君玉

  送进士梁彦中序      姚登孙

  史论二首        明何乔新

  科举进士题名碑       袁衷

  寄诸用明         王守仁

  科举议           谢铎

  制科议           王鏊

  武进县儒学科第题名记    毛宪

  临颍县科贡题名记      贾咏

  弋阳县科目题名记      黄易

  明科目题名记       林希元

  畿辅较士录序        霍锳

  科贡题名记         马理

  駮科臣专任科贡议     张自烈

  骑射议           前人

  直陈科场弊习疏      梁士济

选举典第七十五卷

科举部艺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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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时相议制举书》
宋·范仲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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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圣八年五月日,具位某再拜上书于昭文相公阁 下:“某昨者伏蒙圣恩,优赐差任。盖钧造之际,靡不获 所。退省疏拙,且惊且惧。况唐虞旧城,风俗淳俭,狱无 积讼,亭鲜过客。栖迟偃仰,何以报国?然尝试思之,似 有所补,敢不冒黩而言之。夫善国者,莫先育材。育材 之方,莫先劝学。劝学之要,莫尚《宗经》。宗经则道大,道 大则才大,才大则功大。”盖圣人法度之言存乎《书》,安 危之几存乎《易》,得失之鉴存乎《诗》,是非之辨存乎《春 秋》,天下之制存乎礼,万物之情存乎乐。故俊哲之人 入乎《六经》,则能服法度之言,察安危之几,陈得失之 鉴,析是非之辨,明天下之制,尽万物之情。使斯人之 徒辅成王道,复何求哉?至于叩诸子,猎群史,所以观 异同,质成败,非求道于斯也。有能理其书而不深其 旨者,虽朴愚之心,未与适道,然必顾瞻礼义,执守规 矩,不犹愈于“学非而博”者乎?今文庠不振,师道久缺, 为学者不根乎经籍,从政者罕议乎教化。故文章柔 靡,风俗巧伪,选用之际,常患才难。某闻前代盛衰,与 文消息,观虞、夏之纯,“则可见王道之正;观南朝之丽, 则知国风之衰。惟圣人质文相救,变而无穷。前代之 季,不能自救,则有来者起而救之。是故文章以薄,则 为君子之忧;风俗其坏,则为来者之资。今朝廷思救 其弊,兴复制科,不独振举滞淹,询访得失,有以劝天 下之学,育天下之才,是将复小为大、抑薄归厚之时 也。”斯“文丕变,在此一举。然恐朝廷命试之际,谓所举 之士,皆能熟经籍之大义,知王霸之要略,则反屏而 弗问。或将访以不急之务,杂以非圣之书,辨二十八 将之功勋,陈七十二贤之德行,如此之类,何所补益? 盖欲伺其所未至,误其所尝习,不以教育为意,而以 去留为功。若如所量,恐非朝廷劝学育才之道也。何 哉?国家劝学育才,必求为我器用,辅我风教。设使皆 明经籍之旨,并练王霸之术,问十得十,亦朝廷教育 之本意也。况文有精粗,理有优劣,明试之下,得失尚 多,何患去留之难乎?今或伺其所未至,误其所尝习则天下贤俊莫知所守。将博习非圣,旁攻异端,圣人 之门无复启发。逮于后举”,差之益远。如此则制科之 设,足以误多士之心,不足以救斯人之弊。恭惟前圣 人之文之道,昭昭乎为神器于天下,得之者昌,失之 者亡。后世圣人开学校,设科等,率贤俊以趋之,各使 尽其心,就其器,将以共理于天下。故《书》曰:“咸有一德。” 斯之谓矣。愿相府为此一举,傥昌言于两制,如能命 试之际,先“之以《六经》,次之以正史,该之以方略,济之 以时务,使天下贤俊,翕然修经济之业,以教化为心, 趋圣人之门,成王佐之器。十数年间,异人杰士,必穆 穆于王庭矣。何患俊乂不充,风化不兴乎?救文之弊, 自相公之造也,当有吉甫辈颂君之德,吾相之功,登 于金石,永于天地者矣。”四海幸甚,千载幸甚。干犯台 严,无任僭越战汗之至。某再拜。

《论取士》
包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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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孤远之迹,猥荷圣选,擢陞宪府,退思所以为报, 则智识蒙浅,无以副上旨之万一,敢竭愚见,唯明主 裁之。”臣伏睹近降诏敕,以官吏陞陟,贤否相溷,世族 补荫,愚智不分,并立新条,以革旧弊,有以见陛下求 治垂训之深旨也。臣闻天下,大器也;群生,众畜也。古 之圣王,御大器,保重畜,盖各有其道焉。以万务之无 极也,一统之于上,可以思虑尽之耶?故立三公,设九 卿、百执事,以维持之,俾群材尽力而百工无旷,则王 者正其本,执其要,而天下之大务举矣。故治乱之原, 在求贤取士,得其人而已。《汉书》云:“帝王之德,莫大于 知人。”大抵斯人之情,皆希荣进,莫不饰正于外,藏邪 于内。邪正所蕴,渊密难辨,而审之必“有术焉,以贤知 贤,以能知能而用之之谓也。”且知人与不知人而任 之,乃得失所系,而安危从之,宜乎取士之际不可不 慎焉。夫三代取士之法,阔略难议。两汉而下,莫若唐 天宝之制,自京师逮郡县,皆有学焉。每岁仲冬,馆学 课试,乃与计偕。其不在馆学而举者,谓之乡贡,并责 成有司,唯以得之与否以为荣辱,得士者陞,失士者 黜,孰不公其心以进退乎?其得第者,但谓之“选人。”有 格限未至而能试文三道者,谓之“宏词”;试判三道者, 谓之“拔萃。”中是选者,得不限年而授职,复有贤良之 科焉,所以区别才行,慎重名器,如是之审也。故当时 文物尢盛,比隆三代,基构绵远,垂三百年,其有繇矣。 今之取士,则异于是。乡曲不议其行,礼部不专其任, 但糊名誊本,烦以绳检,复于轩陛躬临程试,三题竞 作百篇来上,不逾三数日,升降天下士,其考较去留, 可谓之精且详乎?臣亦恐非进贤退不肖之长策也。 《周礼》升秀、辨官、司徒、司马、大乐正之职,未闻士者躬 其事也。议者谓不若近约唐制,归诸有司。或曰:“取舍 之柄,当繇人主。”曰:“盍使礼部考试,定其可否高下,混 于奏籍,赐第上前,抑亦无失于国体矣。然后复宏词 拔萃之科,明立条目,宽限人数,岁一设之。其与选者, 比类奏举之人,以次甄擢而任之,有以得其实才矣。 顷年,虽复贤良拔萃之科,得人材一二而已,又罢拔 萃之举,恐不足尽魁梧之选也。”且今之仕者,非保任 则无以自进,若参以二科而精求之,则取人之路,岂 不裕乎?而又佥举之弊,渐不可长,其间或昵于私爱, 或迫于势要,不得已因而举之者众,缪滥无别,宜一 警革。若至其甚,何所及焉!方今天下多事,边鄙未宁, 政失于宽而弊于姑息,士驰于务而幸于因循。固宜 推择真贤,“讲求治道。外则黜郡守县令不才、贪懦苛 虐之辈,以利于民;内则辨公卿大夫无状谄佞朋比 之徒,以肃于朝。杜绝回邪,振张纪律,可使教惇于上, 民悦于下,足以导迎和气,驯致太宁,不亦盛哉!伏望 陛下稽前代之成败,验当今之得失,政有未顺,理有 未安,则思而图之,图而行之,行而终之,则生灵受其 福,而宗社享无疆之休矣。”惟陛下鉴其区区,恕其狂 直,一赐观采,

《颁贡举条制敕》
欧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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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儒者通天地人之理,而兼明古今治乱之源,可谓 博矣。然学者不得骋其说,而有司务声病章句以牵 拘之,则吾豪儁奇伟之士何以奋焉?有纯明朴茂之 美,而无敩学养成之法,饬身励节者,使与不肖之人 杂而并进,则夫懿德敏行之贤何以见焉?此士人之 甚弊,而学者自以为患,议者屡以为言。慎于改更,比 令详酌,仍诏宰府,加之参定,皆以为本,学校以教之, 然后可求其行实。先策论则辨理者可尽其说,简程 式则闳博者可见其材。至于经术之家,稍增新制,兼 行旧式,以勉中人。其烦法细文,一皆罢去,明其赏罚, 俾各劝焉。如此,则待士之意周,取人之道广。夫遇人 以薄者,不可责其厚。今朕建学兴善”,以尊子大夫之 行,而更制革弊,以尽学者之材。予于教育之方,勤亦 至矣。有司其务严训道,精察举,以称朕意。学者其思 进德修业,以无失其时。凡所科条,可为永制。

《科举议》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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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以国家取士之制,比于前世,最号至公。盖累圣留心,讲求曲尽,以谓“王者无外,天下一家”,故不问东西 南北之人,尽聚诸路贡士,混合为一,而惟才是择。又 糊名誊录而考之,使主司莫知为何方之人,谁氏之 子,不得有所憎爱厚薄于其间。故议者谓“国家科场 之制,虽未复古法,而便于今世。其无情如造化,至公” 如权衡,祖宗以来不可易之制也。《传》曰:“无作聪明乱 旧章。”又曰:“利不百者不变法。”今言事之臣偶见一端, 即议更改,此臣所以区区欲为陛下守祖宗之法也。 臣所谓偶见一端者,盖言事之人但见每次科场东 南进士得多,而西北进士得少,故欲改法,使多取西 北进士尔。殊不知天下至广,四方风“俗异宜,而人性 各有利钝。东南之俗好文,故进士多而经学少;西北 之人尚质,故进士少而经学多。所以科场取士,东南 多取进士,西北多取经学者,各因其材性所长,而各 随其多少取之。今以进士、经学合而较之,则其数均。 若必论进士,则多少不等。此臣所谓偏见之一端,其 不可者一也。国家方以官滥为患,取士数必难增,若 欲多取西北之人,则却须多减东南之数。今东南州 军进士取解者二三千人处,只解二三十人,是百人 取一人,盖已痛裁抑之矣。西北州军取解至多处,不 过百人,所解而至十馀人,是十人取一人,比之东南 十倍假借之矣。若至南省,又减东南而增西北,则是 已裁抑者又裁抑之,已假借者又假借之,此其不可 者二也。东南之士,于千人中解十人,其初选已精矣, 故至南省所试合格者多。西北之士,学业不及东南, 当发解时又十倍优假之,盖其初选已滥矣,故至南 省所试不合格者多。今若一例以十人取一人,则东 南之人合格而落者多矣;西北之人不合格而得者 多矣。至于他路,理不可齐,偶有一路合格人多,亦限 以十一落之;偶有一路合格人少,亦须充足十一之 数,使合落者得,合得者落,取舍颠倒,能否混淆,其不 可者三也。且朝廷专以较艺取人,而使有艺者屈落, 无艺者滥得,不问缪滥,只要诸路数停,此其不可者 四也。且言事者本欲多取诸路土著之人,若此一行, 则寄应者争趍而往,今开封府寄应之弊可验矣。此 所谓法出而奸生”,其不可者五也。今广南东、西路进 士,例各绝无举业,诸州但据数解发,其人亦自知无 艺,只来一就省试而归,冀作摄官尔。朝廷以岭外烟 瘴,北人不便,须藉摄官,亦许其如此。今若一例与诸 路,十人取一人,此为缪滥,又非西北之比。此其不可 者六也。凡此六者,乃大概尔。若旧法一坏,新议必行, 则弊滥随生,何可胜数?故臣谓且遵旧制,但务择人, 惟朝廷至公,待四方如一,惟能是选,人自无言,此乃 当今可行之法尔。若谓士习浮华,当先考行,就如新 议,亦须只考程试,安能必取行实之人?议者又谓“西 北近虏,士要牢笼”,此甚不然之论也。使不逞之人不 能为患则已,苟可为则何方无之?前世贼乱之臣,起 于东南者甚众,其大者如项羽、萧铣之徒是已,至如 黄巢、王仙芝之辈,又皆起乱中州者尔。不逞之人,岂 专西北矧?贡举所设,本待材贤牢笼不逞,当别有术, 不在科场也。惟事久不能无弊,“有当留意者,然不须 更改法制,止在振举纲条尔。近年以来,举人盛行,怀 挟排门大噪,免冠突入,亏损士风,伤败善类。”此由举 人既多,而君子小人杂聚,所司力不能制。虽朝廷素 有禁约,条制甚严,而上下因循,不复申举。惟此一事 为科场大患,而言事者独不及之。愿下有司议革其 弊,此当今科场之患也。

《贡院乞逐路取人》
司马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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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中书批送下知封州柳材奏,“欲乞今后南省考试 进士,将开封国学锁厅举人试卷混同糊名。其诸道 州、府举人试卷,各以逐路糊名,委封弥官于试卷上 题以‘在京逐路’字用印,送考试官。其南省所放合格 进士,迄于在京逐路以分数裁定取人,所贵国家科 第,均及中外。”如允所请,乞下两制详定者。当院今将 簿籍勘会近岁三次科场,比较在京及诸路举人得 失多少之数,显然不均。盖以今朝廷每次科场所差 试官,率皆两制三馆之人,其所好尚,即成风俗。在京 举人,追趋时好,易知体面,渊源渐染,文采自工,使僻 远孤陋之人与之为敌,混同封弥,考较长短,势不相 侔。孔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言虽微陋 之处,必有贤才,不可诬也。是以古人取士,以郡国户 口多少为率,或以德行材能,随其所长,各有所取。近 自族姻,远及边陲,无小无大,不可遗也。今或数路之 中,全无一人及第,则所遗多矣。国家用人之法,非进 士及第者不得美官,非善为诗赋论策者不得及第, 非游学京师者不善“为诗赋论策,以此之故,使四方 学士皆弃背乡里,违去二亲,老于京师,不复更归。其 间亦有身负过恶,或隐忧匿服,不敢于乡里请解者, 往往私置监牒,妄冒户贯,于京师取解。自间岁开科 场以来,远方举人或惮于往还,只在京师寄应者,比 旧尢多。国家虽重为科禁,率至于不用荫赎,冒犯之人,岁”岁滋多。所以然者,盖由每次科场及第进士,大 率是国子监、开封府解送之人,则人之常情,谁肯去 此而就彼哉?夫设美官厚利进取之涂,以诱人于前, 而以苛法空文禁之于后,是犹决洪河之尾,而捧土 以塞之,其势必不行矣。《书》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国 家设贤能之科,以待四方之士,岂可使京师作妄之 人独得取之?今来柳材起请科场事件,若依而行之, 委得中外均平,事理允当,可使孤远者有望荣进,侥 幸者各思还本矣。难者必曰:“国家比设封弥、誊录,以 尽至公。其诸路举人所以及第少于京师者,自以文 艺疏拙,长短相形,理宜黜退。今若于封弥试卷上题 在京逐路字号,必虑试官挟私者因此得以用情,是 大不然。国家设官分职,以待贤能,大者道德器识以 弼谐教化;其次明察惠和以拊循州县;其次方略勇 果以捍御外侮;小者刑狱钱谷以供给役使。”岂可专 取文艺之人,欲以备百官,济万事邪?然则四方之人, 虽于文艺或有所短,而其馀所长,有益公家之用者, 盖亦多矣,“安可尽加弃斥,使终身不仕邪!凡试官挟 私者,不过徇其亲知乡党,今虽题逐路字号,若试官 欲徇亲知,则一路之人共聚一处,不知何者为其亲 知;若欲徇一乡党,则一路之中所取自有分数,岂可 偏于本路剩取一人?以此言之,虽题逐路字号,试官 亦无所容其私也。若朝廷尚以为有所嫌疑,即乞令 封弥将国子监、开封府及十八路临时各定一字为 偏傍立号。假若国子监尽用‘《干》’字,开封府尽用《坤》字, 京东路尽用《离》字,京西路尽用‘《坎》’字偏傍,其馀路分 并依此例。”委知贡举官于逐号之中考较文理善恶, 各随其所长短,每十人中取一人奏名,不满十人者, 六人以上,五人以下,更不取人。“其亲戚举人别试者, 缘人数至少,更不分别立号,只依旧条混同封弥分 数取人。其合该奏名者,更不入南省奏名数内。如允 所奏,乞降指挥下贡院遵守施行者。”

《谢应中制科启》
苏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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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轩策士,方搜绝异之才;随问献言,误占久虚之等。 忽从佐县,擢与评刑,内自顾于无堪,凛不知其所措。 恭惟制治之要,惟有取人之难。用法者畏有司之不 公,故舍其平生而论其一日;通变者恐人材之未尽, 故详于采听而略于临时。兹二者之相形,顾两全而 未有一之于考试而掩之于仓卒,所以为无私也。然 “而才行之迹无由而深知,委之于察举而要之于久 长,所以为无失也;然而请属之风或因而滋长,此隋、 唐进士之所以为有弊,魏晋中正之所以为多奸。”惟 是贤良茂异之科,兼用考试察举之法,每中年辄下 明诏,使两制各举所闻。在家者能孝而恭,在官者能 廉而慎,临之以患难而能不变,邀之“以宠利而能不 回”,既已得其行己之大方,然后责其当世之要用。学 博者又须守约而后取,文丽者或以用寡而见尤,特 于万人之中求其百全之美。“凡与中书之召命,已为 天下之选人,而又有不可测知之论,以观其默识之 能,无所不问之策,以考其博通之实。”至于此而不去, 则其人之可知。然犹使御史得以求其疵,谏官得以 考其素,一陷清议,辄为废人。是以始由察举,而无请 谒公行之私;终用考试,而无仓卒不审之患。盖其取 人也如此之密,则夫不肖者,安得而容。轼才不迨人, 少而自信。治经独传于家学,为文不愿于世知。特以 饥寒之忧,出求斗升之禄,不谓诸公之过听,使与群 豪而“并游。始不自量,欲行其志,遂窃俊良之举,不知 才力之微。论事迂阔而不能动人,读书疏略而无以 应敌。取之皇愧,得之益惭。”此盖伏遇某官,以尧舜之 道辅吾君,以伊、周之业为己任。恐一夫不获自尽,亦 为庙堂之忧。思天下所以太平,必用刍荛之说,亟收 末学,以辅大猷。然志卑处高,德薄宠厚。历观前辈,由 此为致君之资;敢以微躯自今为许国之始。

《谢中制科启》
苏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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辙以薄材,亲承大问,论议群起,予夺相乘。不意圣恩 之曲加,犹获从吏之殊宠。伏读告命,重积震惶,嘉其 爱君之心,期以克终之誉。辞不获命,愧无以堪。辙生 于远方,有似愚直。幼承父兄之馀训,教以彊己而力 行。虽为朝廷之直臣,常欲挺身而许国。位卑力薄,自 许过高,言发谴生,事势宜尔。迨寻策问之微意,实皆 安危之大端。自谓不及,则曰志勤道远。开其不讳,则 曰“无悼后害。”切以制策之及此,又念科目之谓何。罄 其平时之所怀,犹惧不足以仰对。言多迂阔,罪岂容 诛。伏以国家取人之科,惟是刚柔适中之士。太刚则 恶其猖狂不审,太柔则畏其㢲懦不胜。将求二者之 中,属之以事,固非一介之贱所或能“当;辙之不才,过 乃由此。然而讦切愤悱,为知士之所不许;因循卤莽, 又有国之所乐闻。使举世将以从容而自居,则天下 谁当以奋发而为意?”此盖某官羽翼盛时,冠冕多士。 思尽刍荛之议,以明宽厚之风。羇危之所恃以为无 忧,纷纭之所恃以为定论。顾惟无似,尚辱甄牧。感恩至深,求报无所。昔者西汉之盛,莫如文、景、孝武之贤, 制策所兴,世称晁、董、公孙之对。然而数子者,颂咏德 美,而不及其讥刺。故三帝者,好爱文字,而无闻于宽 容,岂其时君不可为之深言,抑其群臣亦将有所不 悦。辙才虽不逮,时或见容,非怀爵禄之荣,窃喜幸会 之至。

《请慎择参详点检官札子》
虞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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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闻“天下之至平者莫如衡,故能权物之重轻;天下 之至明者莫如鉴,故能别物之妍丑。苟惟衡之不平, 鉴之不明,则轻重倒置,妍丑不分,理之必然,无足怪 者。夫场屋考校之官,士之所恃以为衡鉴者也,去取 高下,无不系焉。国家取士之制,有经义,有诗赋,自绍 兴分科以来,士子不过各专习其一,以应上之科目。” 今之所谓考官者,其向之进取,盖不过工于一而已 矣。若以经义之人而考诗赋,则恐于声律未能细评; 以诗赋之人而考经义,则恐于旨趣未能深究。又《六 经》之中率是互考,其《春秋》之凡例,二《礼》之制度,《易》之 象数,倘非素习,未免有所抵牾。往往去取高下,颠倒 谬误不厌,士论何所不有?是犹衡不“平而欲权物之 轻重,鉴不明而欲别物之妍丑,虽欲勿失,其可得乎 臣窃见省闱体例,士人卷子,先经点检官批定分数, 然后参详官审订其当否而上之知举从而决其去 取高下,则参详点检,最为紧要。伏望圣慈明诏大臣, 将来省试参详、点检等官,凡《六经》、诗赋,于朝士中选 其所素习者,使各有其人。仍诏知举随其所习,分隶 考校。庶几士子所业,衡鉴不逃,去取高下,咸得其当, 以副国家取士之意,天下幸甚。”

《请行绍兴贡举条例奏》
李鸣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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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愤累岁公道之不明,载洒宸翰,以崇雅黜浮、参 观器识之说,训谕知举,以《易》卷假手、怀挟《传义》之弊, 戒约多士,使真才实能得以自见,德至渥也。而有司 奉行不谨,绳墨解纵,弊幸繁滋。近者覆试,而中选之 士不入程度者尚多有之,所以虚陛下责成之意,亦 已甚矣。高宗皇帝于绍兴二年,尝批赐考校官曰:“今 次殿试对策,直言之人擢在高等,谄佞者置之下等。” 是岁,得张九成为第一。上曰:“凡士人当自初进便须 别其忠佞,庶可冀其有立。如张九成对策,上自朕躬, 下逮百职,言之无所回避,擢在首选,谁曰不然?”至二 十七年,又尝以御笔宣示殿试官曰:“对策中有指陈 时事,鲠亮切直者,并寘上列,无失忠谠,无尚谄谀,以 称朕取士之意。”是岁,得王十朋为第一。上宣谕宰臣 曰:“殿试卷子,其间极有直言者,前后廷对,未见有此。 圣谟洋洋,真万世取士之龟鉴也。陛下益计偕之额, 重司衡之选,严觉察之禁,下覆试之令,无非为拔才 设也,而真伪混殽,尚阙然不满人意。今群天下之士 悉试于天子之庭,倘复因仍故态,忠佞不分,是非倒 置,或有学术浅暗、议论乖谬如叶祖洽者,窃据上等, 则士气摧沮,人才委靡,陛下异日将谁共治天下哉? 高宗皇帝家法具在,愿陛下举而行之,使天下咸知 更化之后,鲠直者必用,谀佞者必黜。”果有以异于前 日,不胜宗社之幸。

《请行牒试奏》
曹彦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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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之弊,莫甚于牒试,而牒试之弊,莫甚于作伪。盖 解额之有广狭,士子之有众寡,广而寡者固已安其 分,则狭而众者必思所以为之计。朝廷以承平日久, 士子日盛,设为牒试之法,宽其进取之门,末节细故, 未暇深察,于是改乡里以就他人之贯,改三族以认 他人之亲,甚者改其父祖,改其姓氏,若得若失,尚未 可知,而欺君之迹已昭昭不可掩矣。今国子监牒试, 其弊尚少,臣不知其本末,未敢遽议。惟是漕试之弊, 积习既久,士大夫互相欺诈,恬不为怪,坏士子心术, 莫甚于此。臣尝反其本而思之,立法之初,其意甚悉。 户贯之必欲土著,结保之必用三姓,虑其居乡之无 行也,虑其家世之党锢也,虑其科举之有殿罚也,虑 其期以上亲之有丧服也”,今乃改其户贯,改其亲戚, 改其父祖,改其姓氏,任意所欲,不定员数,时举摘一 二尢者而惩戒之,于事无补。律以科举之法无一可 者,则解而更张之,不可缓也。好事者深知其不便,求 其说而不得。欲增解额则艰立限制,欲均解额则侵 及他郡;欲废漕额以益诸郡,不特旧额不等,极费区 处,而所部之亲戚故旧有决不可不避者,变旧法以 起争端,终不可久。无已则有一焉:在内有职事官,朝 廷之所选用也;在外有监司、帅守,朝廷之所责任也。 大郡之有通判,小郡之有佥判,转运司之有主管文 字,诸路之有川、广、福建,又远地之多士子处也。与其 诈伪避亲而使之冒试,孰若严其保任而使之牒试? 随其官职分其等差。若监司、帅守可举十五人,则大 郡可举十人,中下郡可举七八人,通判可举五人,主 管文字与佥判可举三人,川、广、福建不在此位者不 过一二人。职事官之牒门客者,当如其旧。其以川、广、 福建牒者,郎官以上不得过下郡之数,寺监丞以下不得过通判之数。明载之于公牍,参之以《法令》,曰:“此 某人者,乃某人之子若弟也,某之亲若故也。”或曰:“虽 非某之子弟、某之亲故,而某前知其为人”,其居乡无 失行也,其家世非逆恶也,其场屋无殿举也,其亲属 无丧服也,后有异同,甘朝典不辞也。如是而行之,与 今时牒试之法无以大相“过,不增发解,不拂人情,而 解额之狭处与士子之众处,受其利如前日也。”但前 之为法,不许其保任而容其诈伪,后之为法,不容其 诈伪而许其保任,其利害相去何如哉!然州县官之 牒本路可以稽考,而监司、帅守之牒邻路容有泛滥。 且如两浙路与江东、福建为邻,而又与淮东为邻,湖 北一路与“湖南、江西为邻,而又与淮西、京西、夔路为 邻。若只许一处,则地里有不便,或分之数路,则涣散 而无统,须合与之关防,立为限制。应监司、帅守牒过 员数,并限七月三十日以前具申礼部,礼部总其名 数,并限九月三十日具申部省,备牒御史台、谏院,则 其弊可革矣。至于四川解试日分不同,又须比附日 限别下。但今岁科举在近,难以骤变旧规,亦不敢以 鄙陋愚见,以为尽得天下士子之情。欲望圣慈下此 说付礼部、监学熟议之,与大臣图维之。如或可行,以 备戊子岁漕试科举之用。恐于名教亦有万一之补。 臣不胜大愿。”

《答滕德粹》
朱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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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试得失如何?”此不见《补试榜》,然计此亦分定矣。虽 断置不下,徒自纷纭,岂能移易毫发于其间哉?而其 所以害夫学问之道者,则为不细。盖物欲利害之私, 日交战于胸中,亦何暇而及于玩索存养之功也耶? 近思所疑,但熟玩之,自当渐见次第,但恐心不专一, 则无由可通耳。

《论宋明经帖书墨义》
马端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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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自唐以来,所谓明经者,不过帖书、《墨义》而已。愚尝 见东阳丽泽吕氏家塾有刊本吕许公夷简应本州 乡举试卷,因知《墨义》之式盖十馀条,有云“作者七人 矣,请以七人之名对,则对云‘七人某某也,谨对’”;有云 “见有礼于其君者,如孝子之养父母也”,请以下文对, 则对云“下文曰‘见无礼于其君者,如鹰鹯之逐鸟雀’” 也,谨对。有云请以注疏对者,则对云“注疏曰”云云,“谨 对。”有不能记忆者,则只云“对未审。”盖既禁其挟书,则 思索不获者,不容臆说故也。其上则具考官批。如所 对善,则批一“通”字,所对误及未审者,则批一“不”字,大 概如童子挑诵之状。故自唐以来,贱其科所以不通 者,殿举之罚极重,而一举不第者不“可再应”,盖以其 区区记问,犹不能通悉,则无所取材故也。艺祖许令 再应,待士之意亦厚矣。

《科举诏》
真德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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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门下:“朕惟我祖宗张设科目,以网罗天下之彦,庞 臣硕辅,多此涂出,庶几乎三代选举之意。朕以凉菲, 获承丕绪,所与共天位治天职者,非一时贤士大夫 乎?故自践阼以来,凡数下宾兴之诏,思得英杰,协图 康功。而前者枋臣崇饰私意,渊源醇正之学,斥之为 伪;忠亮鲠切之言,嫉之若仇。由是士气郁而弗伸,文” 体浸以不古。肆朕更化之后,息邪说以讵诐行,辟正 路而徕忠规。四海之士,闻风兴起,既有日矣。今玆大 比,尔多士其各抒所韫,试于有司。贤书来上,朕将亲 策于廷,以备器使。《诗》不云乎:“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岂 弟君子,遐不作人。”朕之激昂士类,盖与周之先王同 出一揆。尔多士其可不勉自澡濯,以副招徕之意乎。

《送马翰林南归序》
明·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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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患吏弊之深以牢也,思有以抉而破之。”于是考取 士之法,仿于古而不戾于今者,乃设两科以取国士, 天下翕然以应。英翘之士。被乡荐而会试南宫者百 三十五人,雍古士、马君伯庸巍然在一科之首,及廷 对,大策复在第二。于是声震京师,出则群人争先睹 焉。既而官之曰“应奉翰林文字、承事郎、同知制诰兼” 国史院编修官,而其弟祖孝亦以科名得陈州判官。 吁,荣矣哉!来告余以归省其母,又以余忝在试官之 末,求言以华其归。伯庸之名显于天下,垂于后世,归 不待余言而华也。虽然,窃有告焉。余,侍臣也,每闻上 旨,无或不在儒者,有曰:儒者守纲常如握拳然;嫉者 曰俗儒迁阔多窒。有曰“处大事立大议,则吏不被能 也。”乃黜吏者之秩,而发其机牙,峻之堤防,风俗为之 一变。若曰:“吾将收儒之效矣。”黜者曰:“尚相观彼儒之 所为噫?”为而辈者,不其殆哉!夫儒效,不易立也,不效 则将孤所望。孤所望,且将疑尔儒之不足恃也。扼掔 泄愤,乘隙而攻者林林也。而辈之被攻踣者一人,孤 上之人之望,而疑尔“儒也,吾且柰何!今即官守,慎勿 挟所得,恃所眷,赉出几微于辞色。而所诵之书,不有 有司之事,卿大夫之职乎,宰相之业乎?毋慕高远,毋 忽卑近,尽心于其所试,而我者湛乎其存。夫如是,何 患乎儒之效不立哉?”余之告伯庸者止矣,兄弟以为

然。不然。欤然之,则出以示,而同年进士尝试自勉,又
考证
何吏“弊之深者不抉,而牢者不破耶?”

《兴定庚辰太原贡士南京状元楼宴集题名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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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好问

“晋北号称多士,太平文物繁盛时,发策决科者率十 分天下之二,可谓富矣。丧乱以来,僵仆于原野,流离 于道路,计其所存,百不能一。今年预秋赋者,乃有百 人焉。从是而往,所以荣吾晋者,在吾百人而已;为吾 晋羞者,亦吾百人而已。然则为吾百人者,其何以自 处耶?将侥幸一第,以苟活妻子耶?将靳固一命,龊龊” 廉谨,死心于米盐簿书之间,以美食大官耶?抑将为 奇士、为名臣,慨然自拔于流俗,以千载自任也?使其 欲为名臣、奇士,以千载自任,则百人之少亦未害。如 曰不然,虽充赋之多至十分天下之九,亦何贵乎十 分天下之九哉?呜呼!往者已矣,来者未可期,所以荣 辱吾晋者,既有任其责者矣。凡我同盟,其可不勉。

《金登科记》
李世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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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散而有《六经》,六经散而有子史。”子史之是非,取证 于《六经》,《六经》之折中,必本诸道。道也者,通治之路,天 下之理具焉,二帝三王所传是已。三代而上,道见于 事业,而不在于文章。三代而下,道寓于文章,而不纯 于事业,故乡举里选,取人之事业也;射策较艺,取人 之文章也。两汉以经术取士,六朝以荐举得人,莫不 稽学于经传子史焉。隋合南北,始有科举,自是盛于 唐,增光于宋,迄于金,又合辽、宋之法而润色之,卒不 以六艺为致治之成法。进士之目,名以乡贡。进士者, 本周乡举之遗意,试之以赋义策论者,本汉射策之 遗法也。金天会改元,始设科举,有词赋,有经义,有同 进士,有同三传,有同学究,凡五等。词赋于东西两京, 或蔚、平、显等州,或凉庭试,试期不限定日月,试处亦 不限定州府。词赋之初,以经、传、子、史内出题,次又令 逐年改一经,亦许注内出题,以《书》《诗》《易》《礼》《春秋》为次, 盖循辽旧也。至天眷三年,浙津府试迨及海陵。天德 三年,亲试于二京。贞元二年,迁都于燕。自后止试于 浙津府。收辽、宋之后,正隆二年,以《五经》《三史》正文内 出题。明昌二年,改令五经子史内出题,仍与本传。此 词赋之大略也。经义之初,诏试真定府所放号七十 二贤榜迨,及蔚州、浙津,令《易》《书》《诗》《礼》《春秋》专治一经 内出题,盖循宋旧例也。天德三年罢。此经义之大略 也。天眷三年,令大河已南别开举场,谓之“南选。”贞元 二年,迁都于燕,遂合南北通试于燕。正隆二年,令每 二年一次开辟,立定程限月日,更不择日,定以为例。 府试初分六路,次九路,后十路,此限定月日分格也。 天德二年,诏举人乡、府、省、御四试中第。明昌三年,罢 去御试,止三试中第,府试五人取一名,合试依大定 间例,不过五百人。后以举人渐多,会试四“人取一名, 得者常不下八九百人,御试取奏旨”,此限定场数人 数格也。自天眷二年,浙津放第,于广阳门西一僧寺 门上唱名,至迁都后,命宣阳门上唱名,后为定例。此 唱名之格也。明昌初,五举终场人,直赴御试,不中者, 别作恩榜,赐同进士出身,会元、御试不中者,令榜末 安插,府元被黜者,许来举“直赴部。”初,贞祐三年,终场 人年五十以上者,便行该恩,此该恩之格也。大定三 年,孟宗献四元登第,特受奉直大夫,第二第三人授 儒林郎,馀皆从仕郎,后不得为例。明昌间,以及第者 多,第一甲取五六人,状元授一十一官,第二、第三授 九官,馀皆授三官,此授官之法也。进士第一任丞、簿、 军防判,第“二任县令”,此除授之格也。近披阅金国登 科,显官升相,位及各卿士大夫,间见迭出,代不乏人, 所以翼赞百年。如大定、明昌五十馀载,朝野闲暇,时 和岁丰,则辅相左右,所益居多,科举亦无负于国家 矣。是知科举岂徒习其言说,诵其句读,摛章绘句而 已哉?篆刻雕虫而已哉!固将率性修道,以人文化成 天下,上则安富尊荣,下则孝悌忠信,而建万世之长 策。科举之功,不其大乎?国家所以稽古重道者,以《六 经》载道,所以重科举也。后世所以重科举者,以维持 《六经》,能传帝王之道也。科举之功,不其大耶?庚子岁 季秋朔日,东原李世弼序。

《行科举诏》皇庆二年十一月
元·程钜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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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我祖宗以神武定天下,世祖皇帝设官分职,征用 儒雅,崇学校为育才之地,议科举为取士之方,规模 宏远矣。朕以眇躬,获承丕祚,继志述事,祖训是式。若 稽三代以来,取士各有科目,要其本末,举人宜以德 行为首,试艺则以经术为先,词章次之。浮华过实,朕 所不取。爰命中书,参酌古今,定其条制。其以皇庆三 年八月天下郡县,兴其贤者能者,充赋有司次年三 月会试京师中选者,朕将亲策焉。”於戏!经明行修,庶 得真儒之用;风移俗易,益臻至治之隆。

《请科举用经史奏》
王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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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举人材,肇自唐虞,而法备于周。汉兴,“乃用孝廉、秀 才等科,策以经术时务,以州郡大小,限其岁贡之数, 以赏罚责长吏,极其人材之精,犹古贡士法也。”历魏至于后周,中间因时更革,固为不一,要之不出汉制 之旧。迨隋始设进士科目,试以程文,时势好尚,有不 得不然者。至唐有明经、进士等科,既明一经,复试程 文对策,中者虽鲜,号称得人,至有“龙虎、将相”之目。其 明经立法敷浅,易于取中,当时不甚重。又别设制科, 以待天下非常之士,故前宋易明经为经义,其试义 法度严备,考较公当,至亡金极矣,后世有不可废者。 然论程文者谓学出剽窃,不根经史。又士子投牒自 售,行谊蔑闻,廉耻道丧,甚非三代贡士之法。伏遇圣 天子临御之初,方继体守文,以设科取士为切。若止 用先皇帝已定格法,与时适宜,可举而行。如迈隆前 代创为新制,可不详思揣其本末,酌古今而论之。惟 古贡士率从学而出,后世不询经行,徒采虚誉,因循 荐举,狃为私恩,不顾公道,此最不可者也。莫若取唐 杨绾、宋朱熹等议而用之,可行于今。绾之法曰:“令州 郡察其孝友信义而通经学者,州府试通所习经业, 贡于礼部,问经义十条,对时务策三道,皆通为上第; 其经义通八,策通二,为中第;其《孝经》《论语》《孟子》兼为 一经。”熹之议曰:“分诸经史,如《易》《诗》《书》《周礼》、二戴《礼经》 《春秋》三传,各为一科,将《大学》《中庸》《论》《孟》分为四科,并 附已上大经,逐年通试及廷试对策,兼用经史,断以 己意,以明时务得失。愚谓为今之计,宜先选教官,定 所明经、史为所习科目,以州郡大小,限其生徒,拣俊 秀无玷污者充员数,以生徒员数限岁贡人数,期以 岁月,使尽修习之道。然后州郡官察行考学,极其精 当,贡于礼部。经试经义作一场,史试议论”作一场廷 试策,兼用经史,断以己意,以明时务。如是则士无不 通之经,不习之史。进退用舍,一出于学。既复古道,且 革累世虚文妄举之弊,必收实学适用之效,岂不伟 哉!外据诗赋,立科既久,亦不宜骤停经史,实学既盛, 彼自绌矣。

《龙虎榜赋》
方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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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才之殷盛,关气化之淳庞。或降神于山岳,或隐 迹于湖江。乃植鳍而佐治,亦猎熊而兴邦。惟君心之 渴贤,斯天意之赉弼。非同气之相求,岂鬻名而自失。 观大唐之启运,当十叶之明君。天步既危而复安,治 象革故而鼎新。时贞元之八载,诏髦俊之来宾。八纮 为之云合,多士为之骏奔。思腾骧于千载,妙变化于” 昌辰。眷兵部之忠谅,俾胪传于缙绅。庆一榜之多贤, 实司举之得人。惟欧韩崔李之杰出,岂王杨卢骆之 可伦。宜贵游之夺气,自孤隽而奋身。聚精神于堂陛, 骇耳目之通津。绝深林之长啸,起大泽之幽吟。风生 大王之雄,雨注四海之霖。既出类而拔萃,爰附翼而 攀鳞。伟然上国之观,炳乎一代之文。“迨元和之盛治, 由启迪之忧勤。或从橐之迭居,或学馆之屡循。或任 专于钧轴,或职掌于丝纶。或判户部而无献,或因《佛 骨》而极论。卓愈观之忠贤,固超逸乎宿群。嗟瞻观之 颖异,乃赋鵩而伤神。彼委任之不终,复窜逐乎相寻。 猎昌𥟖之山斗,足横绝乎古今。幸昭代之兴贤,尊孔 孟而设科。擢郊薮之”遗材,属文衡之不颇,露虎豹之 一斑,借辙鲋之馀波,为士者莫不崭然出头角,明目 张胆,喜而为之歌曰:“南山雾隐,毋久蹲兮一石旧水, 宁泥蟠兮泰和雍熙,生逢尧舜之君兮。都俞吁咈,岂 无龙虎其臣兮?陋哉!唐榜虚名,其奚足以拟于有元 兮?”

《送进士梁彦中序》
姚登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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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庆二年冬,制诏天下,“以明年八月宾兴士东平梁 宜彦中由国子伴读教授开平路,至是以选会试,礼 部奏其名,延祐二年三月,赐进士及第,擢同知邳州 事,即日至官,请一言,艳其行。登孙钦惟圣天子奋然 举百年之坠典,将尽得天下儒者,使服其官,进耀文 雅,裁抑刀笔,命元臣大僚称制,延问子大夫,论定以” 及此也,甚盛甚休。然思昔之为儒者,日夜呻毕简。谅 冀有司万一采录,数路并进,得一命称校官,亦轩轩 有光华矣。天下之人且缺然曰:“使斯人得如古射策 决科,即晁、董、公孙当有其人。”迺今出是涂,历一日长, 即秉象板,卷兔册,纡朱芾,褫白衣,其为光华,视昔何 如也。凡朝廷为是崇饰美观,委大赐于不报而已。然 则其为责望,又何如也。岂独朝廷之意然哉?将天下 实望,苟其效官临事,廉公以威,贞固以干,平居吏民 有所惮,缓急国家有所仗,是则吾道之光,非其一身 之荣也。若夫昭昭于白日,而昏夜或不保,斤斤于小 明,而大察或不及,动引古人,牵制文义,投之纷错,茫 不知所为守,彼且环“视而起曰:‘文雅士固如是,曏使 习刀笔者为是,当不至是。而世议纷纭,有可惑焉者 矣。前之日人以我为儒也,曰必几其用;后之日以我 为吏也,曰必计其效。效不效,顾利害,止其一身已乎’?” 夫当儒者汇进亨奋之初,而丛天下之望若是,有吾 道之责者,容得无虑邪?彦中气厚而质温,才裕而学 周,其在成均,士胥器之。计其有一州不足为,吾知其 能廉以威且干焉者。方今圣天子右古之盛恩,元臣大僚东拔之至,意其必去此而无所负,且有以豁斯 虑,以为吾道光也。古之君子爱其人,则闵闵然望其 成。凡今由科目奋,他日公卿将相率是焉,取世固于 彦中有望。某,博士也,与彦中有同舍之义,故无爱其 一言。

《史论二首》
明·何乔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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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封事者言:“两汉贤良,多因灾变以询访阙政,今国家受瑞建封,不当复设。” 遂诏罢制举。

古之圣王,设谏鼓,立谤木,惟恐一德之未修,一政之 或阙也。帝舜之世,以言其治,则庶政惟和矣;以言其 民,则四方风动矣;以言其瑞应,则凤凰来仪矣。然帝 之命禹曰:“予违汝。”《弼》曰:“汝亦昌言。”曷尝以治化已隆, 而忘求谏之诚哉?真宗之世,仅可谓小康耳,一旦以 受瑞建封,遽罢直言极谏之科,何其不思也!且所谓 瑞者何瑞乎?以圣祖之降为瑞耶,则出于黥卒所言; 以天书之降为瑞耶,则出于憸人所造;以紫芝、白鹿、 嘉禾、瑞木为瑞耶,则出于谀臣所上。求所谓“庶政惟 和,四方风动,凤凰来仪”者无有也。当是时,蝗飞翳空, 非灾变乎?岁旱民饥,非灾变乎?帝虽询于刍荛,未足 以消沴致和也。顾乃罢制举以自涂其耳目,是犹尪 瘠之人黜和扁,屏药石,而语人曰:“吾身康强耳。”呜呼! 为此说者何人欤?殆孔子所谓“一言可以丧邦”也欤?

诏罢科举,丞相伯颜用彻里帖木儿之议也。

先王取士官人之法,见于《周官》《礼记》者详矣。自汉以 来,有孝悌孝廉之选,有明经进士之科,有贤良方正 之举。然惟进士一科得人为最盛。名臣硕辅声光照 映竹帛者,大抵皆由科目进也。蒙古有国,不立取士 之法,其所用者,皆取于省台郡县之掾吏,与所谓宣 差、知印、通事之流耳。其间果有豪杰由之而进者,然 士之有志节者,终怀惭而不肯就,盖耻其名也。仁宗 在位,始诏以科举取士。历科所得,如黄溍、欧阳元之 文章,张起岩、马祖常之器识,李辅、余阙之忠节,进士 如此,亦何负于国家也哉?设科未二十年,遽以伯颜 《彻里》之议而罢之。彼伯颜彻里者,无识者也,知有掾 吏宣差、知印、通事而已耳,岂知儒者之可贵乎?夫二 人欲罢科举者,不过为供张之盛与进士妨选法耳。 科举之供张,未若僧道醮祠之费也;进士之入选,未 若杂流补官之多也。不罢彼而罢此,尚为知类者乎? 书之简册,徒以遗臭万世焉耳。

《科举进士题名碑》
袁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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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朝兴学育才,登崇俊良,以隆治理。取士之法,固非 一途,而惟重于科目。诚以科目得人,豪杰之士由之 而进。东莞为广之名邑,环地数百里,山有旗岭、华峰 之高耸,水有虎头、龙穴之深汇,钟灵毓秀,人才迭兴。 自开学以来,士之魁荐书登甲科而跻显宦者,后先 辉映,冠于他邑,固未尝乏人。然历科得士,有隆有替, “则系乎为邑者作兴如何耳。”天顺辛巳,乐平吴侯时 中由名进士出宰东莞,既以锄强横、宣化理,施惠于 民,而尢加意学校,大广学宫之制,凡馔堂斋舍,靡不 奂然一新,务思尽所以作兴之道,而士益知奋勉。科 目得人,有光于前。壬午乡试,中式者得七人。明年癸 未会试,贡士陈嘉言遂中正榜。吴侯既喜作兴之有 效,又思振起于将来,迺历考前进登名荐书、擢第甲 科之士,得礼部侍郎陈公琏、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罗 公亨信以下至于今合若干人,尽刻其名于石而立 之学宫。夫学宫,俊髦之士所萃也。题名于此,岂独侈 耀前进之士名闻于永哉?亦无非欲使后进之士游 居于斯者,朝夕观览,有所欣动兴起,勉进德业而思 继述于无穷焉。至矣!吴侯之用心,上有以体本朝兴 学育才、崇重科目之意,下有以尽为邑宣化立教、作 兴士类之功,肫肫乎极其厚哉!吴侯以余为邑人,亦 尝滥竽于科目,而忝与姓名于是者请为之记,遂不 揣芜陋,而僭书于题名石上。

《寄诸用明》
王守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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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书,足知迩来学力之长,甚喜。君子惟患学业之不 修,科甲迟速所不论也。况吾平日所望于贤弟,固有 大于此者,不识亦尝有意于此否耶?”便中时报,知之。 阶阳诸侄闻去岁皆出投试,非不喜其年少有志,然 私心切不以为然。不幸遂至于得志,岂不误却此生 耶?凡后生美质,须令晦养厚积。天道不翕聚则不能 发散,况人乎?花之千叶者无实,为其华美太发露耳。 诸贤侄不以吾言为迂,便当有进步处矣。

《科举议》
谢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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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曰:“天下势而已矣。”势之至,虽圣人亦莫如之何。 故由忠而质,由质而文。圣人非不知忠质之贵,及其 至也,亦不得而不文。然文胜至于灭质,则本亡矣。于 此而不有以回斡之,通变之,以不失乎先王之意,奚 可哉?盖自先王之政废,而民无恒产则无恒心,无恒 心则毁誉之口不胜其爱恶之私,于是乡举里选之 法,不得不变,而为后世科举制此势也,非得已而为之者也。善因其势者,谓之“随时,于是而回斡通变之, 而先王之意存焉。是故今科举罢诗赋,而先之经义, 以观其穷理之学,则其本立矣;次制诏论判而终之 以策,以观其经世之学,则其用见矣。穷理以立其本, 经世以见诸用,是虽科举之制,苟于”此而尽焉,则古 之所谓德行道艺之教,要亦不出诸此。而其所以成 人材、厚风俗、济世务,而兴太平也,亦岂有不及于古 之叹哉!然考其归,则所谓“穷理”、所谓“经世”者,恒浮谈 冗说,修之无益于身心,措之无益于国家,甚者口夷、 齐而心𫏋、跖,名伊、周而迹斯、鞅,遂使科举之学悉为 无用之虚文。暨其得而弃之也,顾乃以吏为师,以律 为治,视其昔之所习者,曾《筌蹄》刍狗之不若噫!是岂 朝廷立法之意使然哉?欧阳子曰:“三代而上,治出于 一,而礼乐达于天下;三代而下,治出于二,而礼乐徒 为虚文。”然则文与道离,而欲据一日之文,尽收天下 有道之士,不亦难矣乎!虽然,静言而庸违者有矣,未 有不深于道而文能至焉者。此科举立法之深意,而 今之豪杰亦未必不由之以出,是其所谓“回斡通变 之机,以不失先王之意”者乎?不然,一举而纷更之,吾 固未知后之不善何如也。

《制科议》
王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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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设科取士之法,其可谓正矣密矣。先之《经义》以 观其穷理之学,次则《论表》以观其博古之学,终之《策 问》以观其时务之学。”士诚穷理也,博古也,识时务也, 尚复何求?然行之百五十年,宜得其人,超轶前代,卒 未闻有如古之豪杰者出于其间,而文词终有愧于 古。虽人才高下系于时,然亦科目之制为之也。夫科 目之设,天下之士群趋而奔向之。上意所向,风俗随 之,人才之高下,士风之醇漓,率由是出。三代取士之 法,吾未暇论。唐宋以来,科有明经,有进士。明经即今 经义之谓也。进士则兼以诗赋。当时二科并行,而进 士得人为盛,名臣将相皆是焉。出则明经虽近正,而 士之拙者则为之,谓之学究。诗赋虽近于浮艳,而士 之高明者多向之谓之“进士。”诗赋虽浮艳,然必博观 泛取,出入经史百家,盖非诗赋之得人,而博古之为 益于治也。至宋王安石为相,黜诗赋,崇经学,科场以 经论策义取士,可谓一扫历代之陋也。然士专一经, 白首莫睹,其馀经史,付之度外,谓非己事。其学诚专, 其识日陋,其才日下,盖不过当时明经一科耳。后安 石言,初意驱学究为进士,不意驱进士为学究,盖安 石亦自悔之矣。今科场虽兼策论,而百年之间,主司 所重,唯在经义,士子所习,亦惟经义。以为经义既通, 则策论可无俟乎习矣。近来颇尚策论,而士习既成, 亦难猝变。夫古之通经者,通其义焉耳。今也割裂装 缀,穿“凿支离,以希合主司之求,穷年毕力,莫有底止。 偶得科目,弃如弁髦,始欲从事于学,而精力竭矣,不 能复有进矣。人才之不如古,其实由此也。”“然则进士 之科,可无易乎?”曰:“科不俟易也,经义取士,其学正矣, 其义精矣。所恨者,其途稍狭,不能尽天下之才耳。愚 欲于进士之外别立一科,如前代制科之”类,必兼通 诸经,博洽子史词赋,乃得预焉。有官无官,皆得应之。 其甲授翰林,次科道,次部属,而有官者则逓陞焉。如 此,天下之士皆将奋争于学,虽有官者,亦翘翘然有 兴起之心,无复专经之陋矣。或曰:“今士子一经俱不 能精,如馀经何?”曰:“制科以待非常之士也。以科目收 天下士,以制科收非常之”才,如此而后天下无遗才。 故曰“科不俟易”也。

《武进县儒学科第题名记》
毛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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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设科第,三年一举,论学校之秀而升于乡,于礼 部、于大廷,曰“进士官”焉。其法简而有常,其业明经术 而务正学,此一代取士之定制也。武进为常邑,邑有 学,择士之秀养之三年群试于有司,而升于南畿、于 大廷,曰“进士官”焉。此一邑所以承休而奉乎制者也。 国学例立《进士题名石》,而邑学独可无纪乎?旧有扁 于讲堂东楣,弘治间吴侯瀛撤而新之,弗及揭而去。 继吕侯镗构亭于堂之傍,谋刻诸石,又弗卒事而去。 今馀三纪。司训吴君尧献谋诸匡君锺桂,率诸生请 于令黄侯润。侯曰:“吾责也。”爰命工砻石,考寻次第,列 科以纪名,因名以纪官。自洪武迄嘉靖,总若干人,虚 左方以待来者。呜呼!学校所以明道“义也,科第所以 登贤俊也,题名所以纪其人而示于后也。自一邑而 一代,虽小大不同,而制则同,道固有异乎哉?”惟武进 自龟山杨先生受业程门,载道而南,侨居一十八年, 倡明正学,薰被后世。入我朝登崇儒术,一以正道养 士取人,故士咸知诵法圣贤,研精乎经学,务修乎德 行,发为文章,皆溢中肆外之馀,后先登科第者,类多 伟人,足以弼成一代之治,匪直光乎一邑而已,名其 可弗纪哉?若夫循名以考其实,因迹以究其人,贤否 彰焉,劝戒昭焉,而文献亦于是乎可征。后之士顾瞻 斯石,岂无愤然而兴者乎?将益励志正学,追踪往哲, 究斯道之大全,以仰答兴育之令典,庶于贤侯与贤师之风,均无负矣。使或名与实乖、行与学异,适足资 后人之訾议耳。然则斯石虽纪其人,而教道亦默行 其间,其所系顾不重哉!某同忝科第于斯者且重吴 请,乃为之记。

《临颍县科贡题名记》
贾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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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临颍学肇自前元,迨入我朝,又有五十年于兹。而 科目之开,宾贡之举,盛目久矣。旧惟榜其氏于明伦 堂壁,而题名之石盖阙如也。正德壬申岁,郓城樊侯 继祖以进士来知县事,慨然砻石以勒其名。未几擢 去。越嘉靖癸未,古杭邹侯瓒、桂林郑侯哻亦已擢去。 至安东卢侯镗,始克嗣而成之。属咏为记。咏惟士之 “生也以地,其成也以学,其进也以科贡,其出而有为 于时也以道德、文章、政事、廉节。夫乡邑者,地也;教化 者,学也。匡主庇民,笙镛黼黻,流芳振俗,行其义而无 所苟者,道德、文章、政事、《廉节》也。之数者,以教为先,故 教立则士修,士修则行成,行成则名与地随之。”吾临 颍之学,教立久矣。其政事、文章、廉节之美,凡为道德 之著而成于教泽之所及者,铿鍧炳焕,固有不俟斯 石而自著者。虽然,昔之图不朽者,必托诸金石,盖将 使后之人循名责实,指而言曰:“某以文,某以政,某以 廉,某以节,某以道德”,庶几感发兴起,以自励焉。或者 亦有所惩而戒焉者,未必不自斯石始。四方有事于 此,睹斯刻目,斯人亦将指而言曰:“斯某之地也,某之 学也”,吾尝闻之。今入其里矣,出处进退,不有征乎!斯 石斯记,岂徒然而已哉?况众侯作新之功,诸师儒教 泽之远,而县丞定襄智敦仁、主簿秦安杨进、典史溆 浦谭鳌亦有赞成之美,皆不可泯咏。生是地,出是科, 厕斯石,其亦幸矣。值斯盛举,而可以不文辞哉?是为 记。

《弋阳县科目题名记》
黄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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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己丑,会稽季侯明德以名御史左迁吾弋。时邑 之庙学毁于火者两阅岁矣。谒殿之始,大惧祀事弗 严,以惰教基,乃即去任。同知卢元恺之所创,议者慨 然兴起,以为己任。选诸士民之良,得监生花宪、陈洪 范、义民陈序等以董其役。而材用工费之烦,区画综 理之密,则侯实总之。逾年而庙学告成,规模严整,文 采焕发,冠于六邑。吾党小子于是获大观焉。呜呼盛 矣!佥议宜勒石纪。因搜集国朝贡士之举于乡者,及 诸进士之举于礼部者,共若干人,序次其名氏而刻 之于石,且虚其右,以俟来者而属予为记。予惟弋之 为邑,编户仅六十四耳,分地甚狭,而为产甚薄。闾阎 之下,纎啬筋力,仅能自给,故俗朴野“而无文。”然山川 之美,著自古昔,军阳龟峰,奇秀迥绝,而葛溪、武石诸 水,萦纡澄澈,带映乎左右者,诚一方之形胜也。扶舆 清淑之气,锺为人物,时于科目发之。故自唐宋以来, 名材间出。至于国朝百六十年,擢巍科而登显仕者, 代不乏人。吾弋遂隐然为东西文献之望,因以著名 于天下。初不知其为地之狭、产之薄,而风俗之朴野, 固已日变乎旧者,有由然矣。抑尝窃闻诸人往往道 吾乡先辈敦厚博大,不事崄刻,而议论则必以名节 为先。流风馀韵散见于举业文字之间,莫不坦易明 白,初无浮靡诡僻之说以眩俗取名也。忠信之质,全 而不亏,故学焉而有实用,仕焉而有成功。由此而台 而省,则著忠信之美;由此而郡而县,则尽利爱之实。 文章政事,庶无忝于科目,适足为学校之重者,盖不 徒以其名也。昔子贡问士,夫子就其材而告之曰:“行 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其次则曰:“宗族称孝焉, 乡党称弟焉。”而于今之从政者,则曰:“斗筲之人,何足 算也?”他日子论礼乐,又曰:“如用之,则吾从先进。”夫士 宁能不从政哉?而必先乎廉耻孝弟者,贵有实耳。有 志于科目者,诚能反求其实思以不背乎圣人之教, 则必谨其所尚,而于先进之从,或有不能自已者,将 见勉于忠厚而耻于浮薄。科目因之而益光,学校因 之而益重。弋之名于天下,不于此而益信乎?侯名本 举进士,博学洽闻,而惠政之在吾邑,尢当举其大者 可概见矣。佐是役者,县丞孙九衢、教谕张嵩、训导陈 祚,皆劳勚得书,故并记之。

《明科目题名记》
林希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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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周之法,大司徒以乡三物教万民,三年大比,乡大 夫考其德行道艺,宾兴其贤者能者,升之司徒,曰“选 士”;司徒论选士之秀者,升之学,曰“造士”;大乐正论造 士之秀者,以告于王而升之司马,曰“进士。”国朝以经 术造士,三年大比,乡大夫论士之秀者,荐于礼部,曰 “举人”;礼部论举人之秀者,献于天子而廷试之,曰“进 士,其不中式者令卒业。成均试改府部,需次铨曹,用 之为府佐县令等官,即成周之遗法也。而因革损益, 其制视唐宋为尢备。然其试也,不以德行,而以道艺, 其所谓艺,亦非成周之旧矣。孔子曰:‘有德者必有言, 有言者不必有德’。”取人而一于言,欲尽得人,其将能 乎?如唐柳宗元、宋王安石,百代文章宗匠,咸由进士。 使科目果足以得人,则二人者,当与稷、契、伊、周媲美而宗元乃入王叔文之党,流落终其身。王安石乃以 新法误国沴民,卒基宋乱。则科目不足以得人,非其 明验乎?然士生其时,舍是则无由进,而豪杰之士亦 出其间,如唐之宋璟、张九龄、宋之范仲淹、韩琦者,不 为无人。故谓科目足以得人固不可,谓科目不足以 得人亦不可。善乎宋太宗曰:“朕欲博求俊彦于科场 中,非敢望拔十得五,止得一二,亦可为致治之具矣。” 斯不易之论也。夫人才,国之所恃以立,科目,人才所 由以出也。科目不尽得人,则科目之法,毋亦未善乎? 愚尝思之,国家之理乱皆原于天。天将开一世之治, 必生“贤才为之用。如欲乱,则基之者自有其人。开元 之盛,则姚、宋、张、韩等为之用。天将祸唐,义府、林甫之 徒出矣。庆历之盛,则韩、范、富、欧等为之用。天将祸宋, 王、吕、章、蔡之徒出矣。君子小人之进退,皆天也,科目 其如之何?末世滋伪今,而欲行古之道,则奸伪益滋, 其弊岂止如科目而已哉!”故科目如今,决不可废。前 辈谓“无情如天地,至公如权衡”,盖诚有见乎此。愚考 赵宋三百馀年,同安举进士三十六人,为名宦者十 九,如丞相苏公颂、忠节苏公缄以及侍郎刘公达、吴 公燧、少卿林公棐诸公,皆翘然百代之英,谓科目不 能得人,可乎?我朝自开科以来,仅一百八十年,举乡 科者自陈显以下九十人;举进士者自李容以下二 十六人。人才视宋为盛,国祚方兴而未艾。山川生人, 无间今古,聪明杰魁之士应运而生,由科目而出者, 后先接武。道德功业文章,岂无如二苏诸公以佐国 家重熙累洽之治于无穷者乎?县学旧有碑记,岁久 而学博。北城陆君侹谋于县大夫石坡彭君士卓,彻 其旧而更作之。细考国朝开科以来,举人、进士姓氏 与其乡贯、历宦,而备书之。因以记属予,予幸列名斯 石。又石坡北城之命不可虚,乃不辞为之记。

《畿辅较士录序》
霍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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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秋,余奉命督畿辅学政,三载于兹。畏此简书,弗 遑宁处。历诸郡邑者再进多士,亦再试之。心目既殚, 幸而竣事。用是覆取其他他籍籍者,选尢而登诸梓。 既成,余不觉穆然有深感,思赋英灵,勃称人地,良有 味乎其言之讵非凤彩星辉,苞符攸寄,吐云触石,瓌 宝斯藏?自昔扬榷文艺,固多侈谭方域、原本名山也 乎?自余承乏兹役,循览畿内奇胜,步武所及,西山拱 翠,南则恒岳高揭,北则碣石遥连,𬨎轩瞩眺,蓬鹊幽 深,封龙奇耸,而伊祁大伾之间,尧迹禹功,依稀在焉。 于是凭轼而叹曰:“嗟乎!兹非神明之所窟宅,图牒之 所伟丽欤?意其中必多聪颖雄隽,韫荆玉而媲《稽箭》 者。”及较仇之际,纵观诸士所为,文章炳如泽如,归于 大雅,而一种慷慨沈静之致,跃跃楮墨间,斯固其所 秀发而挺生者乎?盖扶舆磅礡之气,锺于山岳,而其 储与《扈治》也,细者结为金华银璞,瑶草芝房,其大者 乃始蔚为人文,济济斌斌,象灵奇而彰幽胜。今诸士 之牍具在,“唯山邃故其文密,唯山峻,故其文峭;唯山 逶迤故其文畅。”以达淮山嵯峨多奇,故其文磊落而 英多。余一再披阅,而益知岩岫之葐蕰,蒸霞散绮,如 是其不爽也。《传》不云乎:“深山大泽,实生龙蛇。”信然哉! 信然哉!虽然,余更有进焉。《诗》之诵申伯也,既推极于 崧高矣,迺又曰:“柔惠且直,揉此万邦。”至载读《文王之 什》,亦曰:“思皇多士,生此王国。王国克生,维周之祯。”然 则魁人胜彦,所以为国祯,而增重名山,端可思已。诸 士以此为羔雁,且次第歌《鹿苹》,登文陛矣。尚相与懋 勉之,毋沾沾博士家言,使人谓予实皮相,而且为畿 辅山灵所笑,庶几幸得上以报天子。使者其与有荣 焉。

《科贡题名记》
马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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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育贤于学,三年设乡试科以罗之入,罗之贤曰 举人罗而集于春官,复设会试科以罗之入,罗之贤 策于天子曰:“赐进士。”外此又设贡士科以罗之入,罗 之贤亦试于天子曰:岁贡士。三罗设,天下之豪杰,漏 者寡矣。君子曰:当今之世,设科贡以罗贤,虽孔孟欲 行道济时,亦必由是以进,不其然耶?有不由是进者, 则国初时吴方伯印、杨学士寓数人而已。故国家得 人,科贡为盛。阳城居析城、太行间,地灵人秀,科贡之 贤,若原公杰,位至尚书,而血食三省。若杨公继宗,官 至都宪,而列于名臣。非特为三晋之良,实一世之英 也。其他栋杗榱桷之材,未易枚举,亦云盛矣。然自国 初迄今,百有八十年矣,诸贤题名,仅“用木板,岁久易 灭。嘉靖间,韦令来莅之,始图易以石刻。凡先后诸贤, 皆大书其名于上,细书其出处及所历官阶于下,仍 托予为记,以垂永久。”予曰:“君子名世,亦在乎为之而 已。夫题名者,前贤往矣,后贤予有望焉。诚胥以上达 为心,如原如杨,则为世巨瞻,无愧于题名义也。苟非 所安,益以上达为心。”希孔希孟,则百世万世巨瞻,无 赖于题名《尢义》之义也。否则人将目名而指议之,题 何益哉?令今亦题名于上,其无愧与否?无赖与否,同 诸贤盍?均勉之哉!均勉之哉!令名文英,字本和,泾阳人。其令也,宜民宜人,上官交以贤能与之,亦有志于 上达者,余故因而厚望之。

《駮科臣专任科贡议》
张自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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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八年八月日,臣某闻朝廷复祖宗保举法,进士 举贡外,兼用监吏士民,盖即古立贤无方遗意。诸臣 宜悉虑奉行,不容异议者也。顷见《科臣疏》言:“进士举 贡,各能自爱其鼎,不敢轻掷身名。监则纨绔子弟,吏 则刀笔起家。民皆田夫牧竖之流,士皆膏粱阀阅之 胄,将来必有辇金贿要津者,必有戚里相援引者。虽 连坐之法随其后。既有力以进身,岂无术以饰过?从 前之弊,未能一一厘革。明旨所谓务求真才实德,允 堪民牧者,未必应弓旌而至也。臣阅《科臣疏》,不胜发 指。窃谓此言一倡,弊不至蔑弃祖法,壅格诏旨,排沮 人才,为言路滋蠹,为国家酿乱不止。举朝大臣,未有 毅然駮正,以广圣听者,臣甚惜之。”夫科臣极诋监吏, 士民不可荐,独不上稽国初典制乎?洪武、永乐中,往 往荐用监吏士民。全思诚,耆儒也,召为文华大学士。 李彦名,儒士也,历官礼部尚书。郭琎,监生也,迁吏部 侍郎。曾泰,秀才也,为户部尚书。杨士奇,处士也,充翰 林编纂官;徐熙、况锺,吏胥也,一为尚书,一为吏部郎 中。若然者,其劳绩闻望炳蔚,至今枚举不尽,而繇监 生荐用者尢多。即今日人才不能比隆国初,岂无一 二异等足充使任?而科臣独谓监吏士民皆不堪举 用,非也。洪武三十年,令军民一材一艺,得自陈效用。 正统五年,令进士、举人、监生、吏员,听诸司保举。嘉靖 十年,遵絫朝事例,三途并用,必求得人,皆未尝专任 进士、举贡,概弃监吏士民也。《旧章》具在,而科臣独弁 髦不问,又非也。况进士举贡,非尽生而为举贡为进 士,其始皆民耳,与田夫牧竖杂处耳。游庠序而后为 士,通籍而后为进士。士民中有能为进士而绌于举 贡者,有能为举贡,进士不遇而为民者,岂繇士民而 为进士举贡者,皆可荐。异时能为进士举“贡,今日不 幸而为士民者,皆不可荐乎?”苟非才且贤,虽举贡进 士可黜;苟才且贤,虽监吏士民可任。昔宋文隐逸耳, 荐授山西副使;郭传释流耳,擢为翰林应奉;吴讷医 士耳,荐拜监察御史。国初,释流、隐逸、医士皆可用,则 凡耕钓屠贩皆不容弃,而况监吏士民乎?又况今之 进士举贡,贤且才者非乏,“然辇金要津者有之,戚里 援引者有之。科臣独以此悬揣监吏士民,逆绝其进 取,终置之禁锢。欲专任进士科贡,又非也。信如科臣 之言,幸而为举贡进士,跖可以夷,桀可以尧。不幸而 为监吏士民虽𫘝𫘨亦驽骀,虽祥鸾亦枭鸱而已。是 非淆杂,取舍乖戾。臣恐祖法自此而坏,诏旨自此而 格,人才自此而沮,言路自此而蠹,国家自此而乱”,皆 科臣之言误之也。为今计,合进士、举贡监吏、士民,择 别其堪任与否,使贤者进而不肖者退,不必谓监吏、 士民必不可用。臣愿陛下深为保举利害得失之故, 敕谕阁部诸大臣,取科臣全疏,合臣刍议,虚公折衷, 申饬明诏,使之去从。如果臣言可采,宜明正科臣蔽 贤误国之罪,为将来妄言者戒。至于明诏两京诸司 皆保任,过限不举皆议处。臣谓此法行,终不足尽得 天下士思以葑菲,佐睿虑万一惟陛下恕臣狂瞽,使 得尽其愚,幸甚!谨议。

《骑射议》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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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九年月日,朝廷用某御史言,诏天下生员举贡, 兼习骑射。盖将合众骑射,御寇,中外咸曰善。臣愚谓 缓本急末,务小遗大,非计。历考古兴亡治乱,不尽繇 骑射。诸大臣匡王定国,不闻皆以骑射见。宋欧阳修 言于仁宗曰:“试将才者限以弓矢,一夫之勇,则智略 万人之敌,皆遗之矣。”苏洵曰:“昔之所谓武举,其以弓” 马得者,不过挽强引重、市井之材耳。我太祖令郡国 生员习射,中式后十日,试骑射、书、算、律令,未几罢。历 朝武科,具在应试科。若而人率专肄骑射,国家思登 进骑射之人,取诸武科足矣,非必复兼课文士。况武 试兼策论,不令为经书义,甄别识议短长,战陈方略 优劣耳。策论当观大义,勿苛求文辞。“或武人有他技 能,而于策论未尽工,不宜概寘弗录。”夫武人不专以 策论工拙为进退,与文士不专以骑射能否为取舍, 其为器使之道一也。况今日文士之于骑射,力罕兼 优,事非稔习,一旦责以操弓驰马,矜羿、蒙而轶造父, 犹责耳以视趣足以持,去古器使远甚。无论翘关负 米身材之选,能兼骑“射者,未必皆能灭寇。其间虽材 且贤,如方召、龚、黄、韩、范诸人,以不善骑射黜,则终牖 下老耳。今天下所乏,非骑射也。督镇韐弁之善骑射 者比肩立,往往养贼自封,櫜弓卧矢。边士虽工骑射, 不讲求忠孝,不捐发肤为国用,虽颉颃、古造父、羿、蒙 徒乱竽耳。又况我能骑射,寇亦能骑射,两能角立,胜 负辄相当。寇之素娴骑射者,其勇技什伯我《我诎》,则 寇必胜。如是而谓骑射足以共文武,服致理平,臣不 信也。”为今计,陛下先慎简贤枢辅,集思广益,使百司 知所法。申敕各直省学臣,风厉忠孝,课习掌故及时政得失利害,毋徒经书义,取士岁科塞责。又博咨士 之富学行经济者,各岁贡十数人,超资次用之,凡皆 治天下之大且急者,不在士之骑射不骑射也。释此 不图骑射是亟,及骑射罔效,然后知具文无补武备 乌能素裕?强寇乌能遽平?臣故谓兼骑射非计。请速 罢《御史言》,更著为令,宗社幸甚。谨议。

《直陈科场弊习疏》
梁·士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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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为“敬遵《孝经》造士之圣谟,直陈乡科场之弊习,乞 乘学臣更新之会,大加洗涤,以重宾兴事。”臣窃惟我 国家科目之制,取士虽以文章,实兼三代乡举里选 之美意。而行士初以童子试县官,则族师结之,里正 结之,比屋而邻居者又结之。及试于督学,则生儒之 饩廪者又结之。其致结之词皆曰:“身家并无违碍。”身 无碍,则孝弟忠信备其中;家无碍,则型仁讲让备其 中。夫然后进而试其经术道艺而宾兴之。是以文章 即为德行,一服官而移孝作忠,吏治隆美。孔子之所 谓“君子之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顺可移于长,斯其 明效也。臣乡远在天末,淳朴未离,乃以邻近闽省学 术不端之辈纷纷来游,不肖生儒渐为濡染,始而与 之代考,渐而诱之怀挟,遂诈冒粤籍,撺入黉宫。闽人 粤试,氏族无稽,来历不明,乡音不同,舆论罔结。有司 第爱其一日记诵之时文,而不顾国家三百年“乡举 里选”之定制,遂使冒厕贤书,如己卯科之杨魁鼎者。 有谓其行止有亏,不得容于原籍;有谓其自闽入粤, 专一与人代考;有谓“其术工怀挟专一藉以救饥。虽 踪迹暗昧不能尽稽。然冒籍行险其为憸人亦已明 矣。声音未变身《庄岳》而语侏𠌯谓他人昆背天生而 甘心二本。使之服官无孝可移何忠可作。列之士品, 行己罔耻。宗族奚称。使后生效尢,其败坏士风何可 救药伏乞圣朝敕令巡按御史严究其冒籍确情照 例黜”革。庶不肖知警而科目免混珠之滥矣。至于通 省各学,闽人冒籍厕青衿者不知其数。大概皆劣行 不容于原籍工为怀挟替考以售诈于臣乡者也。莠 混苗中,良农苦其芜秽鹗翔泮水食葚,焉得好音?伏 乞圣明敕令督学宪臣,彻底肃清,尽行除名,逐回原 籍。庶科场不得混进,而黉序无比匪之玷矣。不然,功 令方新,有司群若人于师儒,而与之讲论《孝经》,立爱 亲始,谁为若父若祖?何处教孝教忠,口诵身违,何以 信诏令而光圣主孝治天下之大德哉?况冒籍大禁, 炳如日星,又何容悍然不顾,全无忌惮也。崇祯十三 年八月二十九日具题,奉圣旨:“这本内代考怀挟冒 籍”等弊,有司公然徇庇,提“学何不觉察?并举人杨魁 鼎犯法幸中事情,著该巡按御史行该道据实察究 具奏。礼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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