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诗经传说彚纂 (四库全书本)/诗序

卷二十一 钦定诗经传说彚纂 诗序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诗经传说彚纂
  诗序上
  朱子辩说诗序之作说者不同或以为孔子程子曰大序是仲尼作或以为子夏朱子曰王肃沉重亦云大序是子夏作小序子夏毛公合作或以为国史程子曰国史明乎得失之迹是也皆无明文可考惟后汉书儒林传以为卫宏作毛诗序今传于世则序乃宏作明矣然郑氏又以为诸序本自合为一编毛公始分以寘诸篇之首孔氏颖达曰毛传不训序者以分置篇首义理易明性好简略故不为传则是毛公之前其传已久宏特増广而润色之耳隋经籍志先儒相承谓毛诗序子夏所创毛公及卫敬仲更加润益故近世诸儒多以序之首句为毛公所分而其下推说云云者为后人所益理或有之但今考其首句则已有不得诗人之本意而肆为妄说者矣况沿袭云云之误哉然计其初犹必自谓出于臆度之私非经本文故且自为一编别附经后孔氏颖达曰汉初为传训者皆与经别行艺文志云毛诗经二十九卷毛诗故
  训传三十卷是毛为诂训亦与经别也及后汉以来始就经为注○朱子曰古本诗序别作一处如易大传及班固序传并在后京师旧本扬子注其序亦总在后又以尚有齐鲁韩氏之说并传于世故读者亦有以知其出于后人之手不尽信也及至毛公引以入经乃不缀篇后而超冠篇端不为注文而直作经字不为疑辞而遂为决辞其后三家之传又绝而毛说孤行则其抵捂之迹无复可见故此序者遂若诗人先所命题而诗文反为因序以作于是读者传相尊信无敢拟议至于有所不通则必为之委曲迁就穿凿而附合之宁使经之本文缭戾破碎不成文理而终不忍明以小序为出于汉儒也愚之病此久矣然犹以其所从来也远其间容或真有传授证验而不可废者故既颇采以附传中而复幷为一编以还其旧因以论其得失云集说程子曰诗小序要之皆得大意只后之观诗者亦添入○张子曰诗序亦有后人添入者则极浅近自可辨
  大序
  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情发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乎诗○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故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主文而谲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故曰风○至于王道衰礼义废政教失国异政家殊俗而变风变雅作矣○国史明乎得失之迹伤人伦之变哀刑政之苛吟咏性情以风其上达于事变而怀其旧俗者也○故变风发乎情止乎礼义发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礼义先王之泽也○是以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谓之风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风谓之雅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政有小大故有小雅焉有大雅焉颂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是谓四始诗之至也
  小序
  周南
  关雎后妃之德也
  辩说后妃文王之妃大姒也天子之妃曰后近世诸儒多辨文王未尝称王则大姒亦未尝称后序者盖追称之亦未害也但其诗虽若专美大姒而实以深见文王之德序者徒见其词而不察其意遂壹以后妃为主而不复知有文王是固已失之矣至于化行国中三分天下亦皆以为后妃之所致则是礼乐征伐皆出于妇人之手而文王者徒拥虚器以为寄生之君也其失甚矣惟南丰曽氏之言曰先王之政必自内始故其闺门之治所以施之家人者必为之师傅保姆之助诗书图史之戒珩璜琚瑀之节威仪动作之度其教之者有此具然古之君子未尝不以身化也故家人之义归于反身二南之业本于文王岂自外至哉世皆知文王之所以兴能得内助而不知其所以然者盖本于文王之躬化故内则后妃有关雎之行外则群臣有二南之美与之相成其推而及远则商辛之昏俗江汉之小国兔罝之野人莫不好善而不自知此所谓身修故国家天下治者也窃谓此说庶几得之
  风之始也
  辩说所谓关雎之乱以为风始是也盖谓国风篇章之始亦风化之由始也
  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故用之乡人焉用之邦国焉孔氏颖逹曰仪礼乡饮酒礼乃合乐周南关雎是用之乡人也燕礼遂歌乡乐周南关雎是用之邦国也施化之法自上而下此先言风天下而正夫妇焉既言化及于民遂从民而广之故先乡人而后邦国也○李氏樗曰诗之雅颂惟用于宗庙朝廷郊祀燕飨非其所用者不得用也至于正夫妇之道自天子达于庶人未尝有二道也
  辩说说见二南总论邦国谓诸侯之国明非独天子用之也
  风风也教也风以动之教以化之王氏安石曰风之于物方其鼓舞摇荡所谓动之也及其因形移易使荣者枯甲者坼乃所谓化之也诗之有风亦若是也始于风之而动终于教之而化
  辩说承上文觧风字之义以象言则曰风以事言则曰教
  然则关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风故系之周公南言化自北而南也鹊巢驺虞之德诸侯之风也先王之所以教故系之召公
  辩说说见二南卷首关雎麟趾言化者化之所自出也鹊巢驺虞言德者被化而成德也以其被化而后成德故又曰先王之所以教先王即文王也旧说以为大王王季误矣程子曰周南召南如乾坤乾统坤坤承乾也
  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孔氏颖逹曰高以下为基远以近为始文王正其家而后及其国是正其始也化南土以成王业是王化之基也季札见歌周南召南曰始基之矣犹未也服䖍云未有雅颂之成功亦谓二南为王化基始序意出于彼文也
  辩说王者之道始于家终于天下而二南正家之事也王者之化必至于法度彰礼乐著雅颂之声作然后可以言成然无其始则亦何所因而立哉基者堂宇之所因而立者也程子曰有关雎麟趾之意然后可以行周官之法度其为是欤
  是以关雎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贤才而无伤善之心焉是关雎之义也辩说按论语孔子尝言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盖淫者乐之过伤者哀之过独为是诗者得其性情之正是以哀乐中节而不至于过耳而序者乃析哀乐淫伤各为一事而不相湏则已失其旨矣至于伤为伤善之心则又大失其旨而全无文理也或曰先儒多以周道衰诗人本诸衽席而关雎作故扬雄以周康之时关雎作为伤始乱杜钦亦曰佩玉晏鸣关雎叹之说者以为古者后夫人鸡鸣佩玉去君所周康后不然故诗人叹而伤之此鲁诗说也与毛异矣欧阳氏修曰齐鲁韩三家皆以为康王政衰之诗前汉杜钦传曰佩玉晏鸣关雎叹之瓉曰此鲁诗也后汉明帝诏曰昔应门失守关雎刺世注薛君韩诗章句曰人君退朝后妃御见有度应门击柝鼔人上堂今内倾于色故咏关雎说淑女以刺时○吕氏祖谦曰鲁齐韩毛师读既异义亦不同关雎正风之首三家者乃以为刺馀可知矣○王氏应麟曰薛士龙曰关雎作刺之说是赋其诗者但以哀而不伤之意推之恐其有此理也曰此不可知矣但仪礼以关雎为乡乐又为房中之乐则是周公制作之时已有此诗矣若如鲁说则仪礼不得为周公之书仪礼不为周公之书则周之盛时乃无乡射燕饮房中之乐而必有待乎后世之刺诗也其不然也明矣且为人子孙乃无故而播其先祖之失于天下如此而尚可以为风化之首乎
  附录王氏肃曰哀窈窕之不得思贤才之良质无伤善之心焉若苟慕其色则善心伤也○孔氏颖逹曰忧在进贤下三章是也不淫其色首章上二句是也此诗之作主美后妃进贤所以能进贤者由不淫其色故先言不淫其色序论作者之意主在进贤故先云进贤所以经序倒也
  ○葛覃后妃之本也后妃在父母家则志在于女功之事躬俭节用服澣濯之衣尊敬师傅则可以归安父母化天下以妇道也
  辩说此诗之序首尾皆是但其所谓在父母家者一句为未安盖若谓未嫁之时即诗中不应遽以归宁父母为言况未嫁之时自当服勤女功不足称述以为盛美若谓归宁之时即诗中先言刈葛而后言归宁亦不相合且不常为之于平居之日而暂为之于归宁之时亦岂所谓庸行之谨哉序之浅拙大率类此
  集说范氏处义曰王业之本在知稼穑艰难内治之本在女功之事序诗者谓后妃在父母家则志在女功之事此推本而言之也在家而志女功虽未足为异惟大姒能不忘其本故既贵而为后妃能躬行俭德节抑用度服澣濯之衣则不侈尊敬师传则不骄以此而归问安于父母则天下之感化皆知为妇之道当然也○朱氏公迁曰此诗作于将告归宁之时非务勤俭于此时也
  ○卷耳后妃之志也又当辅佐君子求贤审官知臣下之勤劳内有进贤之志而无险诐私谒之心朝夕思念至于忧勤也孔氏颖逹曰辅佐君子总辞也求贤审官至于忧勤皆是辅佐君子之事君子所专后妃志意如然故云后妃之志也至于忧勤即首章上二句是也求贤审官即首章下二句是也序见后妃求贤而忧勤故先言求贤经主美后妃之志能为此忧勤故先言其忧也○李氏樗曰𫔶内之事后妃主之𫔶外之事天子主之故后妃之职惟在于求众妾以助内治关雎之诗是也至于求贤审官知臣下之勤劳此乃天子之职后妃特辅佐之而已此序言后妃之志则是求贤审官知臣下之勤劳但有其志耳有进贤之志则无险诐私谒之心矣
  辩说此诗之序首句得之馀皆傅会之凿说后妃虽知臣下之勤劳而忧之然曰嗟我怀人则其言亲昵非后妃之所得施于使臣者矣且首章之我独为后妃而后章之我皆为使臣首尾衡决不相承应亦非文字之体也
  ○樛木后妃逮下也言能逮下而无嫉妒之心焉辩说此序稍平后不注者放此
  ○螽斯后妃子孙众多也言若螽斯不妒忌则子孙众多也
  辩说螽斯聚处和一而卵育蕃多故以为不妒忌则子孙众多之比序者不逹此诗之体故遂以不妒忌者归之螽斯其亦误矣蒋氏悌生曰小序若螽斯三字当在则子孙众多之下
  集说朱氏公迁曰若曰不妒忌则子孙众多如螽斯庶乎其可耳
  ○桃夭后妃之所致也不妒忌则男女以正昏姻以时国无鳏民也
  辩说序首句非是其所谓男女以正昏姻以时国无鳏民者得之盖此以下诸诗皆言文王风化之盛由家及国之事而序者失之皆以为后妃之所致既非所以正男女之位而于此诗又专以为不妒忌之功则其意愈狭而说愈踈矣
  附录李氏樗曰王氏谓礼义明则上下不乱故男女以正政事治则财用不乏故昏姻以时龟山以为不然盖男女以正昏姻以时此乃是不妒忌之所致非縁政事之治也后妃能躬行于上则周南之国皆闻风而化不待政令而人乐从之矣○蒋氏悌生曰文王之化正家之道莫盛于后妃妃之徳莫盛于不妒忌小序之言亦未为失
  ○兔𦊨后妃之化也关雎之化行则莫不好德贤人众多也严氏粲曰诗人因见兔罝之人处贱事而能敬便知其材之可用序者因诗人美兔𦊨之贤便知当时多好徳之贤又便知其为关雎之化非知类通达者未可与言诗也能敬即是好德辩说此序首句非是而所谓莫不好德贤人众多者得之
  ○芣苢后妃之美也和平则妇人乐有子矣
  ○汉广德广所及也文王之道被于南国美化行乎江汉之域无思犯礼求而不可得也范氏处义曰德随所寓而见故曰德广所及道无乎不周故曰被于南国文王之化始于岐周而行乎江汉之域非德广道被不足以形容之或疑㳺女不可求谓化及女子而不及男子窃谓无思犯礼求而不可得乃合男女而言之盖男子无犯礼之思女子有不可犯之色自然不相求也
  辩说此诗以篇内有汉之广矣一句得名而序者谬误乃以德广所及为言失之远矣然其下文复得诗意而所谓文王之化者尤可以正前篇之误先儒尝谓序非出于一人之手者此其一验但首句未必是下文未必非耳苏氏乃例取首句而去其下文则于此类两失之矣吕氏祖谦曰苏氏以序为非一人之词盖近之至于止存其首一言而尽去其馀则失之易矣
  ○汝坟道化行也文王之化行乎汝坟之国妇人能闵其君子犹勉之以正也范氏祖禹曰汝坟之国妇人闵其君子勉之以正此岂家至日见而能使之然哉民日迁善而不知为之者故曰道化行也
  ○麟之趾关雎之应也关雎之化行则天下无犯非礼虽衰世之公子皆信厚如麟趾之时也李氏樗曰刘氏以应为效非为瑞应盖以关雎之化行至使衰世之公子皆信厚以此见化行之效也衰世者指纣之世风化既衰矣而公子皆能信厚而无骄奢淫佚之行则他可知也
  辩说之时二字可删
  召南
  鹊巢夫人之德也国君积行累功以致爵位夫人起家而居有之德如鸤鸠乃可以配焉郑氏康成曰起家而居有之谓嫁于诸侯也夫人有均壹之德如鸤鸠然而后可配国君
  辩说文王之时关雎之化行于闺门之内而诸侯蒙化以成德者其道亦始于家人故其夫人之德如是而诗人美之也不言所美之人者世远而不可知也后皆放此
  集说严氏粲曰言夫人之德亦以见文王齐家之化行于诸侯非专美夫人也
  ○采蘩夫人不失职也夫人可以奉祭祀则不失职矣郑氏康成曰奉祭祀者采蘩之事也不失职者夙夜在公也○范氏处义曰采蘩以奉祭祀与后供荇菜之意同可谓不失夫人之职矣
  ○草虫大夫妻能以礼自防也王氏安石曰夫妇之际或至于敝而不终者无礼以自防故也
  辩说此恐亦是夫人之诗而未见以礼自防之意集说王氏应麟曰诗正义曰仪礼歌召南三篇越草虫而取采𬞟盖采𬞟旧在草虫之前曹氏诗说谓齐诗先采𬞟而后草虫
  ○采𬞟大夫妻能循法度也能循法度则可以承先祖共祭祀矣王氏安石曰自所荐之物所采之处所用之器所奠之地皆有常而不敢变所谓能循法度
  集说吕氏祖谦曰自天子之后妃至于大夫之妻共由一道因其所处之广狭而有敛舒焉
  ○甘棠美召伯也召伯之教明于南国
  集说范氏处义曰凡二南之诗非必并作于一时后之录诗者随所得而取之圣人于删诗之际苐存其可以为后世法戒者初不计其作诗之先后也如甘棠之诗思其人而爱其木远出召伯之后以其能奉行文王之教使之明于南国故诗人不以美文王而以美召伯也○严氏粲曰武王分周召为二伯诗称召伯是作于武王之时也作诗虽在后明教前乎此矣二南皆文王诗也
  ○行露召伯听讼也衰乱之俗微贞信之教兴强暴之男不能侵陵贞女也
  集说范氏处义曰行露之诗乃作于召伯在南国之日非甘棠之比也何以知之考序诗之言谓衰乱之俗至是始微贞信之教至是始兴强暴之男至是始不能侵陵贞女则知诗作于当时也
  ○羔羊鹊巢之功致也召南之国化文王之政在位皆节俭正直德如羔羊也吕氏大临曰徳如羔羊如羔羊之诗也○严氏粲曰犹言好贤如缁衣国君齐家而及国其本由于关雎故曰化文王之政
  辩说此序得之但德如羔羊一句为衍说耳
  ○殷其靁劝以义也召南之大夫远行从政不遑宁处其室家能闵其勤劳劝以义也范氏处义曰三章申言振振君子归哉归哉谓君子既能奋然自立勇于从役当竭力以俟卒事不可徒归也相劝之辞谆复如此非知义者不能也
  辩说案此诗无劝以义之意
  集说李氏樗曰郑氏以召南之大夫为召伯之属孔氏云文王未称王召伯为诸侯之臣其下不得有大夫所谓召南之大夫非必召伯之臣也自陜而西而南方之国皆召南之大夫也
  ○摽有梅男女及时也召南之国被文王之化男女得以及时也范氏处义曰男女昏姻失时固有多端或以时之凶荒无以为礼或以俗之强暴不容择配或以役之无节不遑宁处今召南之国被文王之化既无三者之患可以及时而昏姻矣故诗三章皆幸其可以讲礼又惟恐其失时也
  辩说此序末句未安
  ○小星惠及下也夫人无妒忌之行惠及贱妾进御于君知其命有贵贱能尽其心矣
  ○江有汜美媵也勤而无怨嫡能悔过也文王之时江沱之间有嫡不以其媵备数媵遇劳而无怨嫡亦自悔也
  辩说诗中未见勤劳无怨之意
  ○野有死麕恶无礼也天下大乱强暴相陵遂成淫风被文王之化虽当乱世犹恶无礼也
  辩说此序得之但所谓无礼者言淫乱之非礼耳不谓无聘币之礼也
  集说范氏处义曰野有死麕之恶无礼亦与行露之意同盖始犹习乱强暴相陵遂成淫风既被文王之化则虽在啇之末世强暴之人已知无礼之可恶以见难化者有悛心矣则此诗作于当时可知也
  ○何彼秾矣美王姬也虽则王姬亦下嫁于诸侯车服不系其夫下王后一等犹执妇道以成肃雝之德也
  辩说此诗时世不可知其说已见本篇但序云虽则王姬亦下嫁于诸侯说者多笑其陋然此但读为两句之失耳若读此十字合为一句而对下文车服不系其夫下王后一等为义则序者之意亦自明白盖曰王姬虽嫁于诸侯然其车服制度与他国之夫人不同所以甚言其贵盛之极而犹不敢挟贵以骄其夫家也但立文不善终费词说耳郑氏曰下王后一等谓车乘厌音叶音狄勒面缋音绘緫服则褕音遥孔氏颖达曰王后五路重翟为上厌翟次之六服袆衣为上褕翟次之○重翟者重用翟羽以为车茀也厌翟者次其羽使相迫也勒面谓以如玉龙勒之韦为当面饰也缋画文也緫以缯为之著马勒直两耳与两镳也○朱氏公迁曰郑氏曰素质而五色成章曰翚青质而五色成章曰褕盖衣之上画此二者以为文也然则公侯夫人翟茀者其翟车贝面组緫有幄也欤朱氏公迁曰翟车又次厌翟不重不厌但以翟羽饰车而已贝面者以贝饰勒之当面也组织文也幄帷裳车饰也亦名童容重翟厌翟有容有盖翟车则有容而无盖
  集说严氏粲曰诗称王姬之车必非文王之女当从毛氏以为武王之女也武王之诗当为雅而不当为风然此诗三章只是风体当时采诗之官得之于召南之地以为武王之女下嫁召南之国能执妇道成其肃雝之德皆本于文王大姒之化故以其诗列于召南而为文王之风
  ○驺虞鹊巢之应也鹊巢之化行人伦既正朝廷既治天下纯被文王之化则庶类蕃殖蒐田以时仁如驺虞则王道成也
  辩说此序得诗之大指然语意亦不分明杨氏曰二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盖一体也王者诸侯之风相湏以为治诸侯所以代其终也故召南之终至于仁如驺虞然后王道成焉夫王道成非诸侯之事也然非诸侯有驺虞之德亦何以见王道之成哉欧阳公曰贾谊新书曰驺者文王之囿名虞者囿之司兽也陈氏曰礼记射义云天子以驺虞为节乐官备也则其为虞官明矣猎以虞为主其实叹文王之仁而不斥言也此与旧说不同今存于此朱氏公迁曰鹊巢与关雎对驺虞与麟趾对则旧说为优
  集说孔氏颖逹曰言王道成者以此篇处末故总之言天下纯被文王之化庶类又蒙其泽仁心能如驺虞则王化之道成矣所谓周南召南王化之基也○严氏粲曰天下纯被文王之化以大较言之谓所及者广耳其实商王犹在未能纯被也
  
  柏舟言仁而不遇也卫顷公之时仁人不遇小人在侧
  辩说诗之文意事类可以思而得其时世名氏则不可以强而推故凡小序唯诗文明白直指其事如甘棠定中南山株林之属若证验的切见于书史如载驰硕人清人黄鸟之类决为可无疑者其次则词旨大槩可知必为某事而不可知其的为某时某人者尚多有之若为小序者姑以其意推寻探索依约而言则虽有所不知亦不害其为不自欺虽有未当人亦当恕其所不及今乃不然不知其时者必强以为某王某公之时不知其人者必强以为某甲某乙之事于是𫝊会书史依托名谥凿空妄语以诳后人其所以然者特以耻其有所不知而唯恐人之不见信而已且如柏舟不知其出于妇人而以为男子不知其不得于夫而以为不遇于君此则失矣然有所不及而不自欺则亦未至于大害理也今乃断然以为卫顷公之时则其故为欺罔以误后人之罪不可揜矣盖其偶见此诗冠于三卫变风之首是以求之春秋之前而史记所书庄桓以上卫之诸君事皆无可考者谥亦无甚恶者独顷公有赂王请命之事其谥又为甄心动惧之名如汉诸侯王必其尝以罪谪然后加以此谥以是意其必有弃贤用佞之失而遂以此诗予音与之若将以衒其多知而必于取信不知将有明者从旁观之则适所以暴其真不知而启其深不信也凡小序之失以此推之什得八九矣又其为说必使诗无一篇不为美刺时君国政而作固已不切于情性之自然而又拘于时世之先后其或书传所载当此之时偶无贤君美谥则虽有词之美者亦例以为陈古而刺今是使读者疑于当时之人绝无善则称君过则称己之意而一不得志则扼腕切齿嘻笑冷语以怼其上者所在而成群是其轻躁险薄尤有害于温柔敦厚之教故予不可以不辩朱子曰温柔敦厚诗人之教也使篇篇是讥刺人安得温柔敦厚
  集说蒋氏悌生曰此篇小序朱传极贬之然以仁人不遇小人在侧之义求之经文亦未为害义亦安敢必其非顷公之时所作亦安敢必其非男子之诗亦安敢必其非不遇于君乎诚未敢轻议也孟子引诗忧心悄悄愠于群小意集注仍用序说朱子四书工夫尤为精密当从集注为定○郝氏敬曰忠臣不得于君与贤女不得于夫情相似故忠臣常托贤女自鸣怨而不怒不遇而不忍去序所以目为仁人也
  案朱子诗集传序作于淳熙四年丁酉冬十月四书集注序作于淳熙十六年己酉二月是诗集传先成四书集注后定矣乃于孟子所引柏舟诗仍从序说为仁人不遇可见朱子原无成见惟理是揆而已尝观读诗记中朱子初说大抵从序义者居多此吕祖谦所见者也是时朱子尝以序说为不足信质之祖谦而祖谦未以为然及后集传成而祖谦已不及见故朱子集中每以为憾盖至是而诗传已两易矣迨晩年而四书集注成其于柏舟之义又已三易矣由此推之凡集传与序相持而原存疑义者后人仍可合儒先之论以𠫵观庶无失乎朱子翼经之苦心斯为得耳
  ○绿衣卫庄姜伤己也妾上僭夫人失位而作是诗也
  辩说此诗下至终风四篇序皆以为荘姜之诗今姑从之然唯燕燕一篇诗文略可据耳
  ○燕燕卫荘姜送归妾也
  辩说远送于南一句可为送戴妫之验
  ○日月卫荘姜伤己也遭州吁之难伤己不见荅于先君以至困穷之诗也
  辩说此诗序以为荘姜之作今未有以见其不然但谓遭州吁之难而作则未然耳盖诗言宁不我顾犹有望之之意又言德音无良亦非所宜施于前人者明是荘公在时所作其篇次亦当在燕燕之前也
  ○终风卫荘姜伤己也遭州吁之暴见侮慢而不能正也
  辩说详味此诗有夫妇之情无母子之意若果荘姜之诗则亦当在庄公之世而列于燕燕之前序说误矣
  附录蒋氏悌生曰朱子以日月终风二篇为非因州吁之难而作今观诗文所谓无良所谓暴所谓谑浪笑傲等语又岂宜施于荘公者若反序说而欲更置此二篇于燕燕之前孰若只从序说而亦无害于义乎
  ○击鼓怨州吁也卫州吁用兵暴乱使公孙文仲将而平陈与宋国人怨其勇而无礼也范氏处义曰卫州吁弑君篡立遽为伐郑之役意欲求宠于诸侯以和其民抑不知犯大恶众叛亲离安能得志故虽与陈宋有成伐郑围其东门五日而还国人已怨之此诗终篇皆豫为丧亡之言信乎人心未易服也序诗者以用兵为暴乱为无礼众仲谓兵犹火弗戢将自焚其言果信然此怨诗也暴如州吁犹怨而不叛所以为忠厚也欤
  辩说春秋隐公四年宋卫陈蔡伐郑正州吁自立之时也序盖据诗文平陈与宋而引此为说恐或然也然传记鲁众仲之言曰州吁阻兵而安忍阻兵无众安忍无亲众叛亲离难以济矣夫兵犹火也弗戢将自焚也夫州吁弑其君而虐用其民于是乎不务令德而欲以乱成必不免矣案州吁篡弑之贼此序但讥其勇而无礼固为浅陋而众仲之言亦止于此盖君臣之义不明于天下久矣春秋其得不作乎
  ○凯风美孝子也卫之淫风流行虽有七子之母犹不能安其室故美七子能尽其孝道以慰其母心而成其志尔李氏樗曰此盖七子能反躬自责尽孝道以慰其母心使母得留于家而不复嫁此诗之所为作也夫善养志者人子之职七子能尽其孝道以慰其母心而成其志此正人子当为者也
  辩说以孟子之说证之序说亦是但此乃七子自责之辞非美七子之作也
  ○雄雉刺卫宣公也淫乱不恤国事军旅数起大夫久役男女怨旷国人患之而作是诗
  辩说序所谓大夫久役男女怨旷者得之但未有以见其为宣公之时与淫乱不恤国事之意耳兼此诗亦妇人作非国人之所为也
  集说范氏处义曰卒章有不知德行之说以此知是诗所谓君子盖指大夫非微贱之役夫也
  ○匏有苦叶刺卫宣公也公与夫人并为淫乱欧阳氏修曰济盈无不濡之理而涉者贪于必进自谓不濡又兴宣公贪于淫欲身蹈罪恶而不自知也雉鸣求其牡者又兴夫人不顾礼义而从宣公如禽鸟之相求惟知雌雄为匹而无亲疏父子之别辩说未有以见其为刺宣公夫人之诗
  ○谷风刺夫妇失道也卫人化其上淫于新昏而弃其旧室夫妇离绝国俗伤败焉孔氏颖逹曰此刺夫接其妇不以礼是夫妇失道非谓夫妇并刺也其妇既与夫绝乃陈夫之弃已见遇非道淫于新昏之事
  辩说亦未有以见化其上之意
  ○式微黎侯寓于卫其臣劝以归也郑氏康成曰寓寄也黎侯为狄人所逐弃其国而寄于卫卫处之以二邑因安之可以归而不归故其臣劝之○孔氏颖达曰此及旄丘皆陈黎臣之辞而在邶风者盖邶人述其意而作亦所以刺卫君也○以旄丘之序故知为狄人所逐以经云中露泥中知处之以二邑也
  辩说诗中无黎侯字未详是否下篇同
  ○旄丘责卫伯也狄人迫逐黎侯黎侯寓于卫卫不能修方伯连率音帅之职黎之臣子以责于卫也辩说序见诗有伯兮二字而以为责卫伯之词误矣○陈氏曰说者以此为宣公之诗然宣公之后百馀年卫穆公之时晋灭赤狄潞氏数之以其夺黎氏地然则此其穆公之诗乎不可得而知也集说刘氏瑾曰以此诗为作于宣公之时固无可考但上篇黎臣有劝归之辞则此时黎之宗社疑未灭也岂其后黎侯复国至卫穆公时方为赤狄所灭故晋人数赤狄之罪立黎侯而还以此意之式微旄丘二诗虽未有以见其必作于卫宣之时恐亦未必作于卫穆时也
  ○简兮刺不用贤也卫之贤者仕于伶官皆可以承事王者也范氏处义曰卫国之贤有不得志而仕于伶官者诗人惜之其曰皆可以承王事则非止一人当是其徒相招为此故虽其才可为王官有所不顾也
  辩说此序略得诗意而词不足以达之
  ○泉水卫女思归也嫁于诸侯父母终思归宁而不得故作是诗以自见也郑氏康成曰以自见者见己志也国君夫人父母在则归宁没则使大夫宁于兄弟卫女之思归虽非礼思之至也
  ○北门刺士不得志也言卫之忠臣不得其志尔刘氏瑾曰朱子以此序稍平故不注然集传以此诗为仕者自作则序意与诗亦微不合
  集说严氏粲曰不得志不得行其所志也王事适我政事一埤益我盖皆贤劳微贱之事非諌行言聼也
  ○北风刺虐也卫国并为威虐百姓不亲莫不相携持而去焉郑氏康成曰寒凉之风病害万物兴者喻君政教酷暴使民散乱○孔氏颖达曰言卫国君臣并为威虐使国民百姓不亲附之莫不相携持而去之归于有道也
  辩说卫以淫乱亡国未闻其有威虐之政如序所云者此恐非是
  ○静女刺时也卫君无道夫人无德
  辩说此序全然不似诗意刘氏辰翁曰只是男女相遗之诗
  ○新台刺卫宣公也纳伋之妻作新台于河上而要之国人恶之而作是诗也
  ○二子乘舟思伋寿也卫宣公之二子争相为死国人伤而思之作是诗也
  辩说二诗说已各见本篇
  鄘
  柏舟共姜自誓也卫世子共伯蚤死其妻守义父母欲夺而嫁之誓而弗许故作是诗以绝之
  辩说此事无所见于他书序者或有所传今姑从之
  ○墙有茨卫人刺其上也公子顽通乎君母国人疾之而不可道也孔氏颖逹曰此主刺君故以宣姜系于君谓之君母鹑之奔奔则主刺宣姜与顽亦所以恶公之不防闲诗人主意异也
  ○君子偕老刺卫夫人也夫人淫乱失事君子之道故陈人君之德服饰之盛宜与君子偕老也
  辩说公子顽事见春秋传但此诗所以作亦未可考鹑之奔奔放此
  ○桑中刺奔也卫之公室淫乱男女相奔至于世族在位相窃妻妾期于幽远政散民流而不可止孔氏颖达曰桑中诗者刺男女淫乱而相奔也言卫都淫乱国中男女相奔及世族相窃妻妾俱是相奔之事故序总云刺奔既上下淫乱有同亡国故序云政散民流而不可止
  辩说此诗乃淫奔者所自作序之首句以为刺奔误矣其下云云者乃复得之乐记之说已略见本篇矣而或者以为刺诗之体固有铺陈其事不加一辞而闵惜惩创之意自见于言外者此类是也岂必谯让质责然后为刺也哉此说不然夫诗之为刺固有不加一辞而意自见者清人猗嗟之属是已然尝试玩之则其赋之之人犹在所赋之外而词意之闲犹有宾主之分也岂有将欲刺人之恶乃反自为彼人之言以䧟其身于所刺之中而不自知也哉其必不然也明矣又况此等之人安于为恶其于此等之诗计其平日固已自其口出而无惭矣又何待吾之铺陈而后始知其所为之如此亦岂畏我之闵惜而遂幡然遽有惩创之心耶以是为刺不惟无益殆恐不免于鼓之舞之而反以劝其恶也或者又曰诗三百篇皆雅乐也祭祀朝聘之所用也桑间濮上之音郑卫之乐也世俗之所用也雅郑不同部其来尚矣且夫子荅颜渊之问于郑声亟欲放而绝之岂其删诗乃录淫奔者之词而使之合奏于雅乐之中乎亦不然也雅者二雅是也郑者缁衣以下二十一篇是也卫者邶鄘卫三十九篇是也桑间卫之一篇桑中之诗是也二南雅颂祭祀朝聘之所用也郑卫桑濮里巷狭邪之所歌也夫子之于郑卫盖深绝其声于乐以为法而严立其词于诗以为戒如圣人固不语乱而春秋所记无非乱臣贼子之事盖不如是无以见当时风俗事变之实而垂鉴戒于后世固不得已而存之所谓道并行而不相悖者也今不察此乃欲为之讳其郑卫桑濮之实而文之以雅乐之名又欲从而奏之宗庙之中朝廷之上则未知其将以荐之何等之鬼神用之何等之宾客而于圣人为邦之法又岂不为阳守而阴叛之耶其亦误矣曰然则大序所谓止乎礼义夫子所谓思无邪者又何谓耶曰大序指柏舟绿衣泉水竹竿之属而言以为多出于此耳非谓篇篇皆然而桑中之类亦止乎礼义也夫子之言正为其有邪正美恶之杂故特言此以明其皆可以惩恶劝善而使人得其性情之正耳非以桑中之类亦以无邪之思作之也曰荀卿所谓诗者中声之所止太史公亦谓三百篇者夫子皆弦歌之以求合于韶武之音何耶曰荀卿之言固为正经而发若史迁之说则恐亦未足为据也岂有哇淫之曲而可以强合于韶武之音也耶
  ○鹑之奔奔刺卫宣姜也卫人以为宣姜鹑鹊之不若也
  辩说见上
  ○定之方中美卫文公也卫为狄所灭东徙渡河野处漕邑齐桓公攘戎狄而封之文公徙居楚邱始建城市而营宫室得其时制百姓说之国家殷富焉○蝃𬟽止奔也卫文公能以道化其民淫奔之耻国人不齿也郑氏康成曰不齿者不与相长稚
  ○相鼠刺无礼也卫文公能正其群臣而刺在位承先君之化无礼仪也
  ○干旄美好善也卫文公臣子多好善贤者乐告以善道也
  辩说定之方中一篇经文明白故序得以不误蝃𬟽以下亦因其在此而以为文公之诗耳他未有考也
  ○载驰许穆夫人作也闵其宗国颠覆自伤不能救也卫懿公为狄人所灭国人分散露于漕邑许穆夫人闵卫之亡伤许之小力不能救思归唁其兄又义不得故赋是诗也郑氏康成曰灭者懿公死也君死于位曰灭露于漕邑者谓戴公也懿公死国人分散宋桓公迎卫之遗民渡河处之于漕邑而立戴公焉戴公与许穆夫人俱公子顽烝于宣姜所生也男子先生曰兄○孔氏颖逹曰许穆夫人闵念卫国之亡伤已许国之小而力弱不能救故且欲归国而唁其兄但在礼诸侯夫人父母终唯得使大夫问于兄弟有义不得归是以许人尤之故赋是载驰之诗而见已志也
  辩说此亦经明白而序不误者又有春秋传可证
  
  淇奥美武公之徳也有文章又能聼其规谏以礼自防故能入相于周美而作是诗也
  辩说此序疑得之
  集说孔氏颖逹曰卒章传曰重较卿士之车则入相为卿士也宾之初筵云武公既入而作是诗也则武公当幽王之时已为卿士矣又世家云武公将兵佐周平戎甚有功平王命为公则平王之初未命为公亦为卿士矣此云入相于周其时或幽或平未可知也
  ○考槃刺庄公也不能继先公之业使贤者退而穷处郑氏康成曰穷犹终也○孔氏颖逹曰刺其不能继其先君武公之业修徳任贤乃使贤者退而终处于涧阿○张子曰此诗意怨而言乐者是终山涧不出之意
  辩说此为美贤者穷处而能安其乐之诗文意甚明然诗文未有见弃于君之意则亦不得为刺荘公矣序盖失之而未有害于义也至于郑氏遂有誓不忘君之恶誓不过君之朝誓不告君以善之说则其害义又有甚焉于是程子易其训诂以为陈其不能忘君之意陈其不得过君之朝陈其不得告君以善则其意忠厚而和平矣然未知郑氏之失生于序文之误若但直据诗词则与其君初不相涉也
  集说欧阳氏修曰考槃夲述贤者退而穷处如郑之说进则喜乐退则怨怼乃不知命之很人尔安得为贤者也孔孟常不遇矣所居之国其君召之以礼无不往也颜子常穷处矣人不堪其忧而不改其乐也使诗人之意果如郑说孔子录诗必不取也○李氏樗曰初章言永矢弗谖中章言永矢弗过卒章言永矢弗告盖贤者退而穷处其居甚安虽知朝廷之不可复居矣而又不敢忘于君也孟子去齐其言曰虽然岂舍王哉王庶几改之子曰望之夫贤者之爱君其切如此岂有不得志而遽忘爱君之诚心乎
  ○硕人闵荘姜也荘公惑于嬖妾使骄上僣荘姜贤而不荅终以无子国人闵而忧之
  辩说此序据春秋传得之
  集说孔氏颖逹曰嬖妾谓州吁之毋惑者谓心所嬖爱使情迷惑故夫人虽贤不被荅遇○范氏处义曰诗之所陈初不及庄公惑于嬖妾使骄上僭之事序诗者推本言之谓庄姜所以不见荅者由此耳庄姜之贤即燕燕日月终风之诗可以想见是诗亦不及其贤也○严氏粲曰首序题以闵庄姜有左传可证说诗若不用首序则以此诗为美庄姜可乎
  ○氓刺时也宣公之时礼义消亡淫风大行男女无别遂相奔诱华落色衰复相弃背或乃困而自悔丧其妃耦故序其事以风焉美反正刺淫泆也蒋氏悌生曰序谓刺时美反正者亦曰困而自悔良心复萌耳○郝氏敬曰风人美刺微婉而刺尤鲜有直者惟二雅端悫有之若民闲讴歌较臣子忠谏之情自宽如必直斥某人某事善而后为美某人某事恶而后为刺亦不逹于风人之志矣此篇本刺无一语讥诋但代弃妇自言而风旨棱然故曰美反正刺淫泆也
  辩说此非刺诗宣公未有考故序其事以下亦非是其曰美反正者尤无理
  ○竹竿卫女思归也适异国而不见荅思而能以礼者也范氏祖禹曰夫妇之际犹君臣之交或遇或不遇命也进不见荅退不得归则如之何以礼自止而已贤女惟安于义命是以虽忧而不困也○严氏粲曰妇人以夫家为归者也卫女既嫁异国而反思卫之乐盖于异国不得其所则思故乡也此虽不言其夫家之不见荅而观其思归之切如此则其情不言可知矣风人之辞也
  辩说未见不见荅之意
  ○芄兰刺惠公也骄而无礼大夫刺之郑氏康成曰惠公以幼童即位自谓有才能而骄慢于大臣但习威仪不知为政以礼○孔氏颖逹曰经言童子则惠公时仍幼童童者未成人之称年十九以下皆是也闵二年左传曰初惠公之即位也少杜预云盖年十五六杜氏以传言初卫宣公烝于夷姜生急子为之娶于齐而美公娶之生寿及朔言为之娶于齐则宣公已即位也宣公以隐四年冬立假令五年即娶齐女至桓十二年见经凡十九年而朔尚有兄寿则宣公即位三四年始生惠公也故疑为十五六也且此自谓有才能则非身幼也经云能不我知是自谓有才能刺之而言容遂之美故知但习威仪不知为政以礼
  辩说此诗不可考当阙
  集说辅氏广曰观诗辞所谓不我知不我甲之言则亦必须是讥刺其在上之人童孺无知才能不足以知我长我而徒尔舒缓而垂带悸然也但未必是刺其君耳○胡氏绍曾曰杜预言惠公即位时年十五六案十九以下皆得称童序或然矣但似与君竞能理未安耳
  ○河广宋襄公母归于卫思而不止故作是诗也○伯兮刺时也言君子行役为王前驱过时而不反焉毛氏苌曰伯州伯也○孔氏颖逹曰谓之伯者伯长也内则云州史献诸州伯州伯命藏诸州府彼州伯对闾史闾府亦谓州里之伯此在前驱而执兵则有勇力为车右当亦有官但不必州长为之○此言过时者谓三月一时榖梁传伐不逾时故何草不黄笺云古者师出不逾时所以厚民之性是也此序妇人所思之由经陈所思之辞皆由行役过时之所致序言为王前驱虽辞出于经总序四章非指一句也○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春秋桓五年经也时当卫宣公之时服䖍云言人者时陈乱无君则三国皆大夫也故称人公羊传曰其言从王伐郑何从王正也郑荅临硕引公羊之文言诸侯不得专征伐有从天子及伯者之礼然则宣公从王为得其正以兵属王节度不由于卫君而以过时刺宣公者诸侯从王虽正其时天子微弱不能使卫侯从已而宣公自使从之据其君子过时不反实宣公之由故主责之宣公而云刺时者也○此时从王伐郑则兵至京师乃东行辩说旧说以诗有为王前驱之文遂以此为春秋所书从王伐郑之事然诗又言自伯之东则郑在卫西不得为此行矣序言为王前驱盖用诗文然似未识其文意也吕氏袓谦曰为王前驱特诗中之一语非大义也
  ○有狐刺时也卫之男女失时丧其妃耦焉古者国有凶荒则杀礼而多昏会男女之无夫家者所以育人民也
  辩说男女失时之句未安其曰杀礼多昏者周礼大司徒以荒政十有二聚万民十曰多昏者是也序者之意盖曰卫于此时不能举此之政耳然亦非诗之正意也长乐刘氏曰夫妇之礼虽不可不谨于其始然民有细微贫弱者或困于凶荒必待礼而后昏则男女之失时者多无室家之养圣人伤之宁邦典之或违而不忍失其昏嫁之时也故有荒政多昏之礼所以使之相依以为生而又以育人民也诗不云乎恺悌君子民之父母苟无子育兆庶之心其能若此哉此则周礼之意也集说孔氏颖逹曰凶荒多昏序意言古者有此礼故刺卫不为之而使男女失时非谓以此诗为陈古也故经皆陈丧其妃耦不得匹行思为夫妇之辞
  ○木瓜美齐桓公也卫国有狄人之败出处于漕齐桓公救而封之遗之车马器服焉卫人思之欲厚报之而作是诗也
  辩说说见本篇
  附录吕氏柟曰诗盖谓投我以木瓜桃李尚当报之以琼琚瑶玖汎桓公之德封我于楚邱使公子无亏帅师戍漕令我无国而有国且其乘马称服六畜门材鱼轩重锦皆非常之赠也然则当何以报之也厥后晋韩起聘于卫因北宫文子之赋淇奥而遂荅以此诗是亦以徳报徳也而孔子亦曰吾于木瓜见苞苴之礼行也岂特男女相赠之辞哉
  
  黍离闵宗周也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闵周室之颠覆彷徨不忍去而作是诗也郑氏康成曰宗周镐京也谓之西周周王城也谓之东周幽王之乱而宗周灭平王东迁政遂微弱下列于诸侯○孔氏颖逹曰作黍离诗者言闵宗周也周之大夫行从征役至于宗周镐京过历故时宗庙宫室其地民皆垦耕尽为禾黍以先王宫室忽为平田于是大夫闵伤周室之颠坠覆败彷徨省视不忍速去而作黍离之诗以闵之也言过故宗庙则是有所适因过旧墟非故诣宗周也周室颠覆正谓幽王之乱王室覆灭致使东迁洛邑丧其旧都虽作在平王之时而志恨幽王之败但主伤宫室生黍稷非是追刺幽王故为平王诗耳又宗周丧灭非平王之咎故不刺平王也彷徨不忍去序其作诗之意未必即在宗周而作也○周语云幽王三年西周三川皆震是镐京谓之西周也即知王城谓之东周也论语孔子曰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注云据时东周则谓成周为东周者以敬王去王城而迁于成周自是以后谓王城为西周成周为东周故昭二十二年王子猛入于王城公羊传曰王城者何西周也二十六年天王入于成周公羊传曰成周者何东周也孔子设言之时在敬王居成周之后且意取周公之教顽民故知其为东周据时成周也此在敬王之前王城与镐京相对故言王城谓之东周也周夲纪云平王东徙洛邑避戎寇平王之时周室微弱诸侯以强幷弱齐楚秦晋始大政由方伯是平王东迁政遂微弱下列于诸侯谓化之所及才行境内政教不加于诸侯与诸侯齐其列位故其诗与诸侯同为国风焉
  ○君子于役刺平王也君子行役无期度大夫思其危难以风焉孔氏颖逹曰大夫思其危难谓在家之大夫思君子僚友在外之危难君子行役无期度二章上六句是也思其危难下二句是也○范氏处义曰此诗作于大夫所谓君子者非妇人指其夫盖大夫见时之贤者不免行役故以君子称之下篇君子阳阳亦此意或谓诗不见思其危难之事窃意行役之人所忧者死亡耳饥渴则至疾病疾病则致死亡所谓危难即疾病死亡也卒章苟无饥渴盖思其危难所由致而风谕之使无饥渴以生患也
  辩说此国人行役而室家念之之辞序说误矣其曰刺平王亦未有考
  ○君子阳阳闵周也君子遭乱相招为禄仕全身远害而已范氏处义曰东周之贤者相招为禄仕虽抱关击柝亦可为也何至如卫之仕于伶官窃意诗人据所见而言未必尽然或谓伶官人所贱无复责望若其他皆有常职未必能全身远害此亦一说也○辅氏广曰此序得之盖古之乐官实掌教事如舜命夔典乐教胄子周官大司乐掌教国子可见故贤者多隐于乐工如简兮诗之类至春秋时如鲁大师挚诸人犹知逾河蹈海以去乱不贤者能如是乎使贤者隐于乐工而以全身远害为乐则时可知矣
  辩说说同上篇
  ○扬之水刺平王也不抚其民而远屯戍于母家周人怨思焉郑氏康成曰怨平王恩泽不行于民而久令屯戍不得归思其乡里之处者言周人者时诸侯亦有使人戍焉平王母家申国在陈郑之南迫近彊楚王室微弱而数见侵伐王是以戍之
  ○中谷有蓷闵周也夫妇曰以衰薄凶年饥馑室家相弃尔范氏处义曰凶年饥岁世所不免为夫妇者正当同患难遽至相弃由其夫妇之义日以衰薄而致然也诗人以为风俗衰薄其来有自未可遽望其善特闵之而已
  ○兔爰闵周也桓王失信诸侯背叛构怨连祸王师伤败君子不乐其生焉黄氏櫄曰桓王一失其信而至于诸侯背叛王师伤败人君之于天下其可一日而忘信乎兵食可去而信不可去非兵食之果可去也与其去于此者不若去于彼苟信不立虽有菽粟安得而食虽有城池将谁与守此君子之所以闵周之亡也辩说君子不乐其生一句得之馀皆衍说其指桓王盖据春秋传郑伯不朝王以诸侯伐郑郑伯御之王卒大败祝聃射王中肩之事然未有以见此诗之为是而作也
  ○葛藟王族刺平王也周室道衰弃其九族焉郑氏康成曰九族者据已上至高袓下及玄孙之亲○孔氏颖逹曰尚书欧阳说云九族乃异姓有亲属者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弃其九族者不复以族食族燕之礼序而亲睦之故王之族人作此诗以刺王也此序其刺王之由经皆陈族人怨王之辞○严氏粲曰陈氏曰周公大封同姓成王内睦九族亲亲周道也弃其九族则周道衰矣
  辩说序说未有据诗意亦不类说已见本篇
  ○采葛惧䜛也郑氏康成曰桓王之时政事不眀臣无大小使出者则为䜛人所毁故惧之○范氏处义曰郑氏以一日不见之语谓人臣因出使而惧䜛不为无理盖古之忠臣一日不在朝廷则谗言遂入其事多矣郑氏之说不可废也
  辩说此淫奔之诗其篇与大车相属其事与采唐采麦采葑相似其词与郑子衿正同序说误矣
  ○大车刺周大夫也礼义陵迟男女淫奔故陈古以刺今大夫不能听男女之讼焉孔氏颖逹曰经三章皆陈古者大夫善于听讼之事也陵迟犹陂阤言礼义废坏之意也男女淫奔谓男淫而女奔之也○范氏处义曰据诗所陈当礼义陵迟之时男女淫奔由无所忌惮而然诗人因言古之大夫能听男女之讼与行露美召伯之意略同然行露言不能此诗言不敢其息讼虽同而所以息者有异曰不能者德明惟眀也曰不敢者德威惟畏也明与威皆出于德其可美均也
  辩说非刺大夫之诗乃畏大夫之诗
  ○丘中有麻思贤也庄王不明贤人放逐国人思之而作是诗也孔氏颖逹曰毛以为放逐者本在位有功今去而思之郑以为去治贱事所在有功故思之意虽小异三章俱是思贤之事○严氏粲曰二留名氏不显事迹无传以国人思之知其贤矣
  辩说此亦淫奔者之词其篇上属大车而语意不庄非望贤之意序亦误矣
  
  缁衣美武公也父子并为周司徒善于其职国人宜之故美其德以明有国善善之功焉孔氏颖达曰武公之与桓公父子皆为周司徒之卿而美于其卿之职郑国之人咸宜之谓武公为卿正得其宜诸侯有徳乃能入仕王朝武公既为郑国之君又复入作司徒已是其善又能善其职此乃有国者善中之善故作此诗美其武公之徳以明有邦国者善善之功焉经三章皆是国人宜之美其徳之辞也以明其国善善之功焉序其作诗之意于经无所当也○此与淇澳国人美君有徳能仕王朝是其一国之事故为风苏公之刺㬥公吉甫之美申伯同寮之相刺美乃所以刺美时王故为雅作者主意有异故所系不同○范氏处义曰郑武公父子所以能入则世为卿士出则长享国祚者岂无自而然哉周之国人以为善于其职宜在此位故作缁衣之诗以美之序诗者发明其意以武公之徳所以能有其国者由善善之功也孔子所谓好贤如缁衣谓于缁衣见好贤之至也说者求善善之说而不得遂疑诗序以明有国善善之功之说为非诗意盖考之未精尔
  辩说此未有据今姑从之
  ○将仲子刺庄公也不胜其母以害其弟弟叔失道而公弗制祭仲谏而公弗听小不忍以致大乱焉严氏粲曰荘公克叚之事左氏以为讥失教此诗后序以为小不忍皆责之也轻穀梁公羊及胡氏深诛其心以为大恶后之说诗者祖其意以后序为非且谓诗人探荘公之心在于杀段而托诸父母诸兄国人以为说以稔成其恶耳窃谓此驳后序未尽荘公之恶则然而说诗之本意则未也荘公固非不忍者然春秋乃圣人褒贬之法变风乃国人讽谏之辞不可以并论也此诗止以公与祭仲有杀段之谋故设为公拒祭仲之辞以天理感动之公论开悟之耳如此则不失诗人温柔敦厚之旨辩说事见春秋传刘氏瑾曰见隐公元年然莆田郑氏谓此实淫奔之诗无与于荘公叔段之事序盖失之而说者又从而巧为之说以实其事误亦甚矣今从其说
  ○叔于田刺荘公也叔处于京缮甲治兵以出于田国人说而归之严氏粲曰二叔于田皆美叔段之材武无一辞他及而首序以为刺荘公盖与春秋书郑伯克段讥失教之意同此诗言段出田而京邑之党相媚说以从之耳后序谓国人说而归之非也郑师临其境京人亦叛之矣
  辩说国人之心贰于叔而歌其田狩适野之事初非以刺荘公亦非说其出于田而后归之也或曰叚以国君贵弟受封大邑有人民兵甲之众不得出居闾巷下杂民伍此诗恐亦民间男女相说之词耳
  ○大叔于田刺荘公也叔多才而好勇不义而得众也李氏樗曰此诗所言皆以叔段为义而序所以刺荘公者王氏曰人君明义以正众使众知义而孰敢为不义为不义则众之所弃也安能得众哉杨龟山亦曰叔段以不义得众其失在于荘公不制之早也人君明义以正众使众知义则虽有不义者莫之与也虽有僭窃者莫之助也尚何使人悦而归之哉二说皆是如将仲子叔于田不刺叔段而刺荘公扬之水不刺桓叔而刺昭公皆祸之所由生也
  辩说此诗与上篇意同非刺荘公也下两句得之
  ○清人刺文公也高克好利而不顾其君文公恶而欲远之不能使高克将兵而御敌于竟陈其师旅翺翔河上久而不召众散而归高克奔陈公子素恶高克进之不以礼文公退之不以道危国亡师之本故作是诗也
  辩说按此序盖本春秋传而以他说广之未详所据孔氏正义又据序文而以是诗为公子素之作然则进之当作之进今文误也
  ○羔裘刺朝也言古之君子以风其朝焉孔氏颖逹曰荘公之朝无正直之臣故作此诗道古之在朝君子有徳有力故以风刺其今朝廷之人焉○严氏粲曰或谓桧羔裘专刺其君唐羔裘专刺其臣鄚羔裘兼刺君臣案此诗言豹饰止是臣下之服舍命不渝及邦之司直邦之彦兮皆臣事也止当为刺在朝之臣称彼所以讥此也
  辩说序以变风不应有美故以此为言古以刺今之诗今详诗意恐未必然且当时郑之大夫如子皮子产之徒岂无可以当此诗者但今不可考耳
  ○遵大路思君子也荘公失道君子云之国人思望焉范氏处义曰郑荘公失道君子舍之而去盖出于不得已诗人思念君子而望其留为国计忠厚之意见之终篇诚为恳切也○黄氏櫄曰此诗是君子去国而国人欲留之之意执其袪执其手而惟恐去之之速也古者人君之用人皆必察于国人之好恶今国人皆欲留之而荘公不能用失国人之望矣
  辩说此亦淫乱之诗序说误矣
  ○女曰鸡鸣刺不说德也陈古义以刺今不说德而好色也孔氏颖达曰以荘公之时朝廷之上不说有徳之君子故作此诗陈古之贤士好徳不好色之义以刺之○欧阳氏修曰诗人刺时好色而不说德乃陈古贤夫妇相警励以勤生之语其卒章又言知子之来相和好者当有以赠报之以勉其夫不独厚于室家又当尊贤友善而因物以结之此所谓说徳而不好色以刺时之不然也
  辩说此亦未有以见其陈古刺今之意
  ○有女同车刺忽也郑人刺忽之不昏于齐大子忽尝有功于齐齐侯请妻之齐女贤而不取卒以无大国之助至于见逐故国人刺之范氏处义曰郑忽辞昏之言未为失也君子固许其善自为谋卒之所以自谋者无闻焉故诗人闵其当立无助咎其辞昏盖専为无助而设谓其既终不能自谋不若初无辞昏犹有大国之助耳此诗人之本意也有功于齐即左氏传桓六年北戎伐齐郑大子忽帅师救齐大败戎师获其二帅甲首三百以献于齐是其事也忽辞昏者再诗请妻者文姜也此诗序言有功于齐齐侯请妻之是再请妻者明矣
  辩说案春秋传齐侯欲以文姜妻郑大子忽忽辞人问其故忽曰人各有耦齐大非吾耦也诗曰自求多福在我而已大国何为其后北戎侵齐郑伯使忽帅师救之败戎师齐侯又请妻之忽曰无事于齐吾犹不敢今以君命奔齐之急而受室以归是以师昏也民其谓我何遂辞诸郑伯祭仲谓忽曰君多内宠子无大援将不立忽又不听及即位遂为祭仲所逐此序文所据以为说者也然以今考之此诗未必为忽而作序者但见孟姜二字遂指以为齐女而附之于忽耳假如其说则忽之辞昏未为不正而可刺至其失国则又特以势孤援寡不能自定亦未有可刺之罪也序乃以为国人作诗以刺之其亦误矣后之读者又袭其误必欲鍜炼罗织文致其罪而不肯赦徒欲以徇说诗者之谬而不知其失是非之正害义理之公以乱圣经之本指而坏学者之心术故予不可以不辩
  ○山有扶苏刺忽也所美非美然孔氏颖逹曰毛以二章皆言用臣不得其宜郑以上章言用之失所下章言养之失所笺传意虽小异皆是所美非美人之事○黄氏櫄曰诗人之意盖以为山有扶苏亦有桥松隰有荷华亦有游龙以见国人未尝无君子亦未尝无小人在人君能辨之耳今昭公不见子都子充而乃见狂且狡童是所美者非所当美而反以小人为君子也
  辩说此下四诗及扬之水皆男女戏谑之辞序之者不得其说而例以为刺忽殊无情理
  ○萚兮刺忽也君弱臣彊不倡而和也黄氏櫄曰君倡而臣和者理之当然也事不出于君而出于臣则其国必危鲁之政出于三家晋之政出于六卿齐之政出于田常则有篡弑之祸今昭公微弱而为祭仲所専此诗人所以悲其将亡而为之嗟叹欤辩说见上
  ○狡童刺忽也不能与贤人图事权臣擅命也郑氏康成曰懽臣擅命祭仲专也○孔氏颖达曰大臣专国之政轻重由之是之谓权臣也擅命谓専擅国之教命有所号令自以己意行之不复谘白于君郑忽之臣有如此者唯祭仲耳桓十一年左传称祭仲为公娶邓曼生昭公故祭仲立之是忽之前立祭仲専政也其年宋人诱祭仲而执之归立突祭仲逐忽立突又专突之政故十五年传称祭仲专郑伯患之使其婿雍纠杀之祭仲杀雍纠厉公奔蔡祭仲又迎昭公而复立是忽之复立祭仲又专此当是忽复立时事也
  辩说昭公尝为郑国之君而不幸失国非有大恶使其民疾之如寇仇也况方刺其不能与贤人图事权臣擅命则是公犹在位也岂可忘其君臣之分而遽以狡童目之耶且昭公之为人柔懦疏阔不可谓狡即位之时年已壮大不可谓童以是名之殊不相似而序于山有扶苏所谓狡童者方指昭公之所美至于此篇则遂移以指公之身焉则其舛又甚而非诗之本旨明矣大抵序者之于郑诗凡不得其说者则举而归之于忽文义一失而其害于义理有不可胜言者一则使昭公无辜而被谤二则使诗人脱其淫谑之实罪而丽于讪上悖理之虚恶三则厚诬圣人删述之意以为实践昭公之守正而深与诗人之无礼于其君凡此皆非小失而后之说者犹或主之其论愈精其害愈甚学者不可以不察也
  附录范氏处义曰狡童指祭仲诗所以刺忽者谓忽不能与贤人图事惟权臣之为听所以擅命而不可制也祭仲得专废立非权臣而何说者以狡童为指忽非诗人之本意山有扶苏既指所美非美者为狡童不当又指其君为狡童也○诗人谓忽不自为政祭仲既得以专之矣彼祭仲之狡虽不与我言我则不忍忘君以忽之故忧之而不能餐也彼祭仲之狡虽不与我食我则不忍忘君以忽之故忧之而不能息也大槩谓祭仲狂狡自专不复取谋于我不复以礼待我而我之忧国爱君自不能忘尔彼祭仲者贱之也子忽者亲之也诗人亲之如此而谓指君为狡童可乎
  ○褰裳思见正也狂童恣行国人思大国之正已也孔氏颖逹曰忽是荘公世子于礼宜立非诗人所当疾故知狂童恣行谓突也忽以桓十一年继世而立其年九月经书突归于郑郑忽出奔卫是突入而忽出也桓十五年经书郑伯突出奔蔡郑世子忽复归于郑是忽入而突出也笺言更出更入而无大国正之则是忽复立之时思大国也忽之复立突已出奔仍思大国正已者突以桓十五年奔蔡其年九月郑伯突入于栎栎是郑之大都突入据之与忽争国忽以微弱不能诛逐去突诸侯又无助忽者故国人思大国之正己也○欧阳氏修曰褰裳之诗思大国来定其乱也谓彼大国有惠然思念我郑国之乱欲来为我讨正之者非道远而难至但褰其裳行涉溱水而来则至矣言甚易而不来尔子不我思岂无他人者但言诸侯众矣子不我思则当有他国思我者尔诗人假为此言以述郑怨诸侯不相救恤尔又曰岂无他士者犹言他人尔
  辩说此序之失盖本于子大叔韩宣子之言而不察其断章取义之意耳
  ○丰刺乱也昏姻之道缺阳倡而阴不和男行而女不随孔氏颖逹曰郑国衰乱昏姻礼废有男亲迎而女不从后乃追悔陈其辞也○范氏处义曰说是诗者皆以阳倡阴不和男行女不随专罪女子谓其始也男子求昏女乃不往后既失身始知追悔此特一偏之说也盖是诗本于昏姻之道缺故有倡而不和行而不随之事夫礼之不行道之所以缺也男子求昏既无其礼岂得专罪女子哉
  辩说此淫奔之诗序说误矣
  ○东门之𫮃刺乱也男女有不待礼而相奔者也范氏处义曰是诗所刺以男女俱不由礼而相奔诱故谓之乱然国人以奔为耻作诗刺之而以人甚远不我即为言亦以见先王之泽在人心者未泯故虽刺其乱不忍指其实此圣人之所取也辩说此序得之
  ○风雨思君子也乱世则思君子不改其度焉严氏粲曰郑公子之乱时事反复士之怵于利害随势变迁失其常度者多矣故诗人思见君子焉辩说序意甚美然考诗之词轻佻狎昵非思贤之意也
  ○子衿刺学校废也乱世则学校不修焉黄氏櫄曰夏曰校商曰序周曰庠学则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伦也古者学校修则学者于此藏焉修焉今郑人学校不修而学者失业故此一诗皆是学者朋侪分散思念相责之意夫僖公修泮宫而鲁人颂之郑之学校不修其刺也宜矣
  辩说疑同上篇盖其词意儇薄施之学校尤不相似也
  ○扬之水闵无臣也君子闵忽之无忠臣良士终以死亡而作是诗也范氏处义曰为此诗者其郑国之贤与一薛居州不能使宋王之善以左右前后皆非薛居州也忽无忠臣良士独有为此诗之贤不能有益于忽故曰闵无臣也辩说此男女要结之词序说误矣
  ○出其东门闵乱也公子五争兵革不息男女相弃民人思保其室家焉孔氏颖逹曰公子五度争国兵革不得休息下民穷困男女相弃经二章皆陈男思保妻之辞其公子五争序其相弃之由于经无所当也○桓十一年左传云祭仲为公娶邓曼生昭公故祭仲立之宋雍氏女于郑荘公生厉公故宋人诱祭仲而执之曰不立突将死祭仲与宋人盟以厉公归而立之秋九月昭公奔卫已亥厉公立是一争也十五年传曰祭仲专郑伯患之使其婿雍纠杀之雍姬知之以告祭仲祭仲杀雍纠厉公出奔蔡六月乙亥郑世子忽复归于郑是二争也十七年传曰初郑伯将以高渠弥为卿昭公恶之固谏不听昭公立惧其杀已也杀昭公而立公子亹是三争也十八年传曰齐侯师于首止子亹会之高渠弥相七月齐人杀子亹而軷高渠弥祭仲逆郑子于陈而立之服䖍云郑子昭公弟子仪也是四争也荘十四年传曰郑厉公自栎侵郑及大陵获傅瑕傅瑕曰苟舍我吾请纳君与之盟而舍之六月傅瑕杀郑子而纳厉公是五争也忽亦再为郑君前以大子嗣立不为争篡故惟数后为五争也○范氏处义曰公子五争首尾二十年兵革不息所以致乱男女相弃室家不保此其所以谓之闵乱也
  辩说五争事见春秋传然非此之谓也此乃恶淫奔者之词序误
  ○野有蔓草思遇时也君之泽不下流民穷于兵革男女失时思不期而会焉孔氏颖达曰作野有蔓草诗者言思得逢遇男女合会之时由君之恩徳润泽不流及于下又征伐不休国内之民皆穷困于兵革之事男女失其时节不得早相配耦思得不与期约而相会遇焉是下民穷困之至故述其事以刺时也男女失时谓失年盛之时非谓昏之时月也毛以为君之润泽不下流下章首二句是也思不期而会下四句是也辩说东莱吕氏曰君之泽不下流迺讲师见零露之语从而附益之
  ○溱洧刺乱也兵革不息男女相弃淫风大行莫之能救焉王氏安石曰羞恶之心莫不有之而其为至于如此者岂其人性之固然哉兵革不息男女相弃而无所从归也然则民之失性也为可哀君之失道也为可刺
  辩说郑俗淫乱乃其风声气习流传已久不为兵革不息男女相弃而后然也
  
  鸡鸣思贤妃也哀公荒淫怠慢故陈贤妃贞女夙夜警戒相成之道焉孔氏颖逹曰哀公荒淫女色怠慢朝政君子见其如此故作此诗陈古之贤妃贞女夙夜警戒于夫以相成益之道焉二章章首上二句陈夫妇可起之礼下二句述诸侯夫人之言卒章皆陈夫人之辞以哀公荒淫故夫人兴戒君子使不留色怠慢故陈人君早朝戒君子使不惰于政事皆陈与夫相警相成之事也○黄氏櫄曰哀公政事不修本于社席之失助故作是诗以思贤妃此诗皆是夙夜警戒之意宣王晏起姜后待罪遂勤政事以致中兴观此则夙夜警戒乃贤妃贞女所当然也
  辩说此序得之但哀公未有所考岂亦以谥恶而得之欤
  ○还刺荒也哀公好田猎从禽兽而无厌国人化之遂成风俗习于田猎谓之贤闲于驰逐谓之好焉孔氏颖达曰君上以善田猎为贤好则下民皆慕之政事荒废化之使然故作此诗以刺之经三章皆士大夫相荅之辞是遂成风俗谓之贤好之事○范氏处义曰化于上者谓之风习于下者谓之俗然上有好者下必甚焉齐俗喜畋驱驰之闲邂逅相遇互相夸诩以习于田猎为贤以闲于驰逐为好形于辞气之闲可以想见由哀公好田猎故也记曰上之好恶不可不谨也是民之表也孟子曰从兽无厌谓之荒故曰刺荒也
  辩说同上
  ○著刺时也时不亲迎也孔氏颖达曰毛以为首章言士亲迎二章言卿大夫亲迎卒章言人君亲迎俱是受女于堂出而至庭至著各举其一以相互见郑以为三章共述人臣亲迎之礼虽所据有异俱是陈亲迎之礼以刺今之不亲迎也
  ○东方之日刺衰也君臣失道男女淫奔不能以礼化也陆氏徳明曰刺衰本或作刺襄公非也南山已下始是襄公之诗○孔氏颖达曰哀公君臣失道至使男女淫奔谓男女不待以礼配合君臣皆失其道不能以礼化之是其时政之衰故刺之也毛以为陈君臣盛明化民以礼之事以刺当时之衰郑则指陈当时君臣不能化民以礼虽属意异皆以章首一句东方之日为君失道东方之月为臣失道下四句为男女淫奔不能以礼化之之事○严氏粲曰衰谓政衰民散淫风肆行而无忌也
  辩说此男女淫奔者所自作非有刺也其曰君臣失道者尤无所谓
  ○东方未明刺无节也朝廷兴居无节号令不时挈壶氏不能掌其职焉孔氏颖达曰哀公之时朝廷起居或早或晚而无常节度号令召呼不以其时故刺之且言置挈壶氏之官不得其人也朝廷是君臣之总辞
  辩说夏官挈壶氏下士六人挈县挈之名壶盛水器盖置壶浮箭以为昼夜之节也刘氏瑾曰孔氏曰挈壶氏以水为漏准昼夜共为百刻冬夏之间则有长短太史立成法于每气之间加减刻数以一年有二十四气一气之间分为二通率七日强半而易一箭周年而用箭四十八也历言昼夜者以昏明为限漏刻不明固可以见其无政然所以兴居无节号令不时则未必皆挈壶氏之罪也
  ○南山刺襄公也鸟兽之行淫乎其妺大夫遇是恶作诗而去之孔氏颖达曰经上二章刺襄公淫乎其妹下二章责鲁桓纵恣文姜序以主刺襄公故不言鲁桓大夫遇是恶作诗而去之言作诗之意以见君恶之甚于经无所当也辩说此序据春秋经传为文说见本篇
  ○甫田大夫刺襄公也无礼义而求大功不修德而求诸侯志大心劳所以求者非其道也孔氏颖达曰有礼义而后功立惟徳可以来人今襄公无礼义无徳诸侯必不从之其志望大徒使心劳而公之所求者非其道也故作诗以刺之求大功与求诸侯一也若诸侯从之则大功克立所从言之异耳求大功者欲求为霸主也于时王室微弱诸侯无主齐是大国故欲求之郑以国语云齐荘僖于是乎小伯韦昭曰小伯主诸侯盟会襄即荘孙僖子以父祖已作盟会之长可以为霸业之基又自以国大民众负恃强力故欲求为霸也至其弟桓公即求而得之是齐国可以为霸但襄公无徳而不可求耳○范氏处义曰礼义非以求大功也而有礼义者大功可驯致修徳非以求诸侯也而有徳者诸侯将自归安有志大心劳之患今襄公无礼义而不修徳是无其本矣无其本而切切然望大功之立诸侯之从无是道也
  辩说未见其为襄公之诗
  ○卢令刺荒也襄公好田猎毕弋而不修民事百姓苦之故陈古以风焉范氏处义曰是诗本刺襄公从兽无厌不欲直指其过故陈古之田猎与民同乐百姓闻而说之冀襄公愧而改耳
  辩说义与还同序说非是
  ○敝笱刺文姜也齐人恶鲁桓公微弱不能防闲文姜使至淫乱为二国患焉孔氏颖达曰文姜淫乱由鲁桓微弱使然经三章皆是恶鲁桓以刺文姜之辞齐则襄公通妹鲁则夫人外淫桓公见杀于齐襄公恶名不灭是为二国患也文姜既嫁于鲁齐人不当刺之由其兄与妹淫齐人恶君而复恶文姜亦所以刺君故编之为襄公诗也○郝氏敬曰此诗作于桓公遇害之后故曰为二国患也荘公于文姜其子也桓公则其夫也夫为妻纲如笱制鱼子之于母犹曰弗克夫不能制妻则同敝笱耳故敝笱刺夫猗嗟刺子序说各有攸当也
  辩说桓当作荘刘氏瑾曰桓公十八年不听申𦈡之谏必欲与文姜同如齐则姜氏此一行非由桓公不能制而然也及公薨于齐而姜氏返鲁荘公嗣位而姜氏孙于齐未久复返于鲁自后姜氏之会齐侯者相望于春秋之䇿则防闲之说属之桓公乎属之荘公乎故曰桓当作庄
  ○载驱齐人刺襄公也无礼义故盛其车服疾驱于通道大都与文姜淫播其恶于万民焉孔氏颖达曰国人刺君乃是常事诸序未有举国之名言其民刺君此独云齐人刺襄公者以文姜鲁之夫人襄公往入鲁境以其齐鲁交错须言齐以辨嫌○范氏处义曰春秋鲁庄公二年冬夫人姜氏会齐侯于禚四年春夫人姜氏享齐侯于祝邱五年夫人姜氏如齐师七年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防冬夫人姜氏会齐侯于榖此皆荘公之时齐襄公恃荘公为已之甥往来略无顾忌春秋既书而深贬之诗人作载驱为襄公之罪状明矣
  辩说此亦刺文姜之诗
  ○猗嗟刺鲁荘公也齐人伤鲁荘公有威仪技艺然而不能以礼防闲其母失子之道人以为齐侯之子焉孔氏颖达曰礼妇人夫死从子子当防母奸淫庄公不能防禁是失为人子之道经言猗嗟是叹伤之言也言其形貌之长面目之美善于趋步是有威仪也言其善舞善射是有技艺也言展我甥兮拒时人以为齐侯之子也以其齐人所作故系之于齐襄公淫之故为襄公之诗也○严氏粲曰文姜之事齐襄大恶也南山既归咎于鲁桓敝笱又刺鲁桓不能防闲其妻猗嗟又刺鲁荘不能防闲其母皆归咎于他人盖不忍斥言其君之恶者齐臣子之情也○郝氏敬曰此诗刺鲁荘公较敝笱辞婉所以为母及子也妻淫而责夫其言易直母乱而责子其语难显诗所以善于言也人以为齐侯之子者春秋之义也当世人疑荘公非桓公子也春秋特书所生年月日以折群议此诗云展我甥明其非我子也亦微讽之辞
  辩说此序得之
  魏
  葛屦刺褊也魏地狭隘其民机巧趋利其君俭啬褊急而无徳以将之曹氏粹中曰魏晋皆有俭啬之风然其诗若作在献公幷吞以后则其俗渐已荒侈此诗每刺勤俭知其在未幷于晋以前也○李氏樗曰奢则不计财之有无而用之僭上有所不当为而为之也俭则计厚薄失之偪下有所当为而不为之也奢俭虽殊而过中则一此所以刺之也
  ○汾沮洳刺俭也其君俭以能勤刺不得礼也孔氏颖达曰王肃孙毓皆以为大夫采菜其集注序云君子俭以能勤案今定本及诸本序直云其君义亦得通
  辩说此未必为其君而作崔灵恩集注其君作君子义虽稍通然未必序者之本意也
  ○园有桃刺时也大夫忧其君国小而迫而俭以啬不能用其民而无徳教日以侵削故作是诗也范氏祖禹曰魏君俭而不取啬而不施君不能发政施仁而民亦无以趋事劝功上下相离君民相弃君独行之于上而臣民不以为非此诗所以刺时也
  辩说国小而迫日以侵削者得之馀非是
  ○陟岵孝子行役思念父母也国迫而数侵削役乎大国父母兄弟离散而作是诗也郑氏康成曰役乎大国者为大国所徴发○范氏处义曰魏地迫小而数侵削故为大国之役不敢不受命独其民之父母兄弟离散为可念耳此陟岵所为作也
  ○十亩之间刺时也言其国削小民无所居焉孔氏颖达曰经二章皆言十亩一夫之分不能百亩是为削小无所居谓土田狭隘不足耕垦以居生非谓无居宅也
  辩说国削则其民随之序文殊无理其说已见本篇矣
  ○伐檀刺贪也在位贪鄙无功而受禄君子不得进仕尔孔氏颖达曰在位贪鄙者经三章皆次四句是也君子不得进仕者首章三句是也经序倒者序见由在位贪鄙令君子不得仕如其次以述之经先言君子不仕乃责在位之贪鄙故章卒二句皆言君子不素餐以责小人之贪是终始相结也
  辩说此诗专美君子之不素餐序言刺贪失其指矣
  ○硕䑕刺重敛也国人刺其君重敛蚕食于民不修其政贪而畏人若大䑕也孔氏颖达曰蚕食桑渐渐以食使桑尽也犹君重敛渐渐以税使民困也○范氏处义曰蚕食桑无时而餍尽而后已喻重敛者莫切于此䑕食物且食且畏四顾不寕喻贪畏者莫切于此
  辩说此亦托于硕䑕以刺其有司之词未必直以硕䑕比其君也
  集说黄氏櫄曰国人而目其君以硕鼠可乎意者伐檀刺在位贪鄙则硕鼠亦未必非刺在位要之在位者如此而民至于无告诉则其君可知孔子删诗而以硕鼠附于魏风之末所以为后世戒哉
  
  蟋蟀刺晋僖公也俭不中礼故作是诗以闵之欲其及时以礼自娱乐也此晋也而谓之唐本其风俗忧深思远俭而用礼乃有尧之遗风焉孔氏颖达曰作蟋蟀诗者由僖公太俭偪下不中礼度故闵伤之以其太俭故欲其自乐乐失于盈又恐过礼欲令节之以礼故云以礼自娱乐也既序一篇之义又序名晋为唐之意大师察其诗之音旨本其国之风俗见其所忧之事深所思之事远俭约而能用礼有唐尧之遗风故名之曰唐也○范氏祖禹曰人之忧乐如昼之有夜阴之有阳君子以礼节之不过乎中而已所以顺天地而理情性也僖公有国而不能自乐惨戚以穷年此犹有夜而无昼有阴而无阳也故君子闵之○杨氏时曰晋之为晋久矣风俗之成非一日之积蟋蟀之诗盖风之变也国人闵其君欲其及时以礼自娱乐也而卒告之以好乐无荒可谓有礼矣昭公政荒民散四邻谋取其国家而不知则作诗以刺之可谓忧深思远矣当是时风虽变尧之遗风未亡也及沃盛强国人将叛而归焉则不复有礼矣盖风俗之成坏皆非一日之积所谓系一人之本者其有见于斯欤
  辩说河东地瘠民贫风俗勤俭乃其风土气习有以使之至今犹然则在三代之时可知矣序所谓俭不中礼固当有之但所谓刺僖公者盖特以谥得之而所谓欲其及时以礼自娱乐者又与诗意正相反耳况古今风俗之变常必由俭以入奢而其变之渐又必由上以及下今谓君之俭反过于初而民之俗犹知用礼则尤恐其无是理也独其忧深思远有尧之遗风者为得之然其所以不谓之晋而谓之唐者又初不为此也
  ○山有枢刺晋昭公也不能修道以正其国有财不能用有钟鼔不能以自乐有朝廷不能洒扫政荒民散将以危亡四邻谋取其国家而不知国人作诗以刺之也孔氏颖达曰有财不能用者三章章首二句是也此二句总言昭公不能用财耳其经之所陈言昭公有衣裳车马钟鼔酒食不用之是分别说其不能用财之事也有钟鼔不能以自乐者二章云子有钟鼔弗鼓弗考是也有朝廷不能洒埽者二章云子有廷内弗洒弗埽是也经先言廷内序先言钟鼔者廷内人君治政之处其事大钟鼔者娱乐已身其事小经责昭公先重后轻故先言廷内序既言有财不能用钟鼓亦货财之事故因即先言之衣裳车马亦是有财序独言钟鼓者据娱乐之大者言之也经先言衣裳后车马者衣裳附于身车马则差远故先言衣裳也四邻谋取其国家者三章下二句是也四邻即桓叔谋伐晋是也故下篇刺昭公皆言沃所并沃虽一国即四邻之一故以四邻言之○吕氏大临曰有钟鼔不能以自乐非其节也有财不能用非其爱也有朝廷不能以洒埽非不好洁也大抵无政不能令其下瞢然无所知将为他人有也○范氏处义曰晋俭陋之弊至昭公极矣序诗者推言其弊之由起谓不能修道以正其国也道者政之本也本之不修则无其政何以正其国故有财则不能用有钟鼔则不能自乐有朝廷则不能洒埽此之谓政荒国政既荒则民散而之四方危亡将至故为四邻所窥而昭公犹不悟是诚可刺也○吕氏祖谦曰诗人岂真欲昭公驰驱饮乐者哉盖曰是物也行且为他人所有曽不若及今为乐之为愈其激发感切之者深矣非劝其为乐也吕禄弃军其姑吕媭悉出珠玉宝器散堂下曰毋为他人守也乃此诗之意也末章尤可见○张氏栻曰山有枢之诗盖伤之深也谓他人谋子之国后嗣且不可保矣子有衣裳车马何不曳娄而驰驱子有廷内何不洒埽子有钟鼓何不鼓考子有饮食何不鼓瑟以喜乐以引日一旦宛然而死则为他人之所有是伤之深也虽然昭公惟其颓堕不立百事废弛以至此极使其于物能用之以其节而举之以其时则又能自强于政凡所施为各有条理不至若是其危殆矣故不曰闵而曰刺焉
  辩说此诗盖亦答蟋蟀之意而宽其忧非臣子所得施于君父者序说大误
  ○扬之水刺晋昭公也昭公分国以封沃沃盛强昭公微弱国人将叛而归沃焉郑氏康成曰封沃者封叔父桓叔于沃也沃曲沃晋之邑也○孔氏颖逹曰桓叔有徳沃是大都沃国日以盛强昭公国既削小身又无徳其国日以微弱分国封沃已为不可国人将叛又不能抚之昭公之国危矣而昭公不知故陈桓叔有徳民乐从之所以刺昭公也○桓二年左传云初晋穆侯之夫人姜氏以条之役生太子命之曰仇其弟以千亩之战生命曰成师师服曰异哉君之名子也嘉耦曰妃怨耦曰仇古之命也今君命太子曰仇弟曰成师始兆乱矣兄其替乎惠之二十四年晋始乱故封桓叔于曲沃师服曰吾闻国家之立也本大而末小是以能固故天子建国诸侯立家今晋甸侯也而建国本既弱矣其能久乎惠之三十年晋潘父弑昭侯而纳桓叔不克是封桓叔于沃之事也此邑本名曲沃序单言沃则既封之后谓之沃国故云沃○范氏处义曰昭公以沃之大邑封成师已无远虑且不知人矣而诗人刺之欲其早为之所与祭仲谏郑庄公封叔叚于京之事类也庄公之失在小不忍昭公之失在弱而寡谋外则邻国窥之而不能悟内则国人将叛而不之察序诗者谓之微弱信乎其为微弱也辩说诗文明白序说不误
  ○椒聊刺晋昭公也君子见沃之盛彊能修其政知其蕃衍盛大子孙将有晋国焉黄氏櫄曰武公获晋在荘十六年而君子于桓叔之世已逆知其如此者盖观人之国者当于其微田氏厚施而得民心晏子谓景公曰田氏厚施民归之矣公曰若之何对曰惟礼可以已之曰善哉吾不能之矣此皆微弱而不能自立之过也晋之所以为曲沃之所获亦类是与
  辩说此诗未见其必为沃而作也
  ○绸缪刺晋乱也国乱则昏姻不得其时焉孔氏颖逹曰毛以为不得初冬冬末开春之时故陈昏姻之正时以刺之郑以为不得仲春之正时四月五月乃成昏故直举失时之事以刺之毛以三星者参也首章言在天谓始见东方王肃云谓十月也在天既据十月二章在隅谓在东南隅又在十月之后谓十一月十二月也卒章在户言参星正中直戸月令孟春之月昏参中是参星直戸在正月中也此皆昏姻之正时晋国昏姻失此三者之时故三章各举一时以刺之郑以三星者心也一名火星凡嫁娶者以二月之昏火星未见之时为之首章言在天谓昏而火星始见东方三月之末四月之中也二章言在隅又晚于在天谓四月之末五月之中也卒章言在戸又晚于在隅谓五月之末六月之中故月令季夏之月昏火中是六月之中心星直戸也此三者皆晚矣失仲春之月三章历言其失以刺之
  辩说此但为昏姻者相得而喜之词未必为刺晋国之乱也
  ○杕杜刺时也君不能亲其宗族骨肉离散独居而无兄弟将为沃所幷尔郑氏康成曰他人谓异姓也言昭公远其宗族独行于国中踽踽然此岂无异姓之臣乎顾恩不如同姓亲亲也○吕氏祖谦曰苟以他人为可恃则嗟彼行道之人胡不自相亲比也凡人无兄弟者胡不外求佽助也盖深晓晋君以行道之人必不相亲比苟非兄弟必不相佽助信乎岂无他人不如我同父也
  辩说此乃人无兄弟而自叹之词未必如序之说也况曲沃实晋之同姓其服属又未远乎
  ○羔裘刺时也晋人刺其在位不恤其民也严氏粲曰昭公有曲沃之偪孤危将亡而其臣又不为保障之谋时事大可忧也故曰刺时
  辩说诗中未见此意
  ○鸨羽刺时也昭公之后大乱五世君子下从征役不得飬其父母而作是诗也孔氏颖逹曰言下从征役者君子之人当居平安之处不有征役之劳今乃退与无知之人共从征役故言下也○此言大乱五世则乱后始作但乱从昭起追刺昭公故为昭公诗也○朱子曰昭公七年潘父弑昭公而纳桓叔不克晋人立昭公之子平是为孝侯孝侯八年曲沃桓叔卒鱓立是为荘伯伐翼杀孝侯晋人立其弟鄂侯六年荘伯伐翼鄂侯奔随王命虢公伐曲沃而立鄂侯之子光是为哀侯元年翼人复逆鄂侯而纳诸鄂二年荘伯卒子称立是为武公九年武公伐翼逐翼侯于汾隰夜获之晋人立哀侯之子是为小子侯小子侯四年武公杀之明年遂灭翼王命虢仲立哀侯之弟缗二十八年武公又杀之自孝侯至是大乱五世矣
  辩说序意得之但其时世则未可知耳
  ○无衣美晋武公也武公始幷晋国其大夫为之请命乎天子之使而作是诗也孔氏颖逹曰武公始灭晋而有之其大夫为之请王赐命于天子之使而作是无衣之诗以美之其大夫者武公之下大夫也曲沃之大夫美其能并晋国故为之请命○不言请命于天子而云请命于天子之使是时使来使以他事适晋大夫就使求之欲得此使告王令王赐以命服也
  辩说序以史记为文详见本篇但此诗若非武公自作以述其赂王请命之意则诗人所作以著其事而阴刺之耳序乃以为美之失其旨矣且武公弑君篡国大逆不道乃王法之所必诛而不赦者虽曰尚知王命之重而能请之以自安是亦御人于白昼大都之中而自知其罪之甚重则分薄赃饵贪吏以求私有其重宝而免于刑戮是乃猾贼之尤耳以是为美吾恐其奖奸诲盗而非所以为教也小序之陋固多然其颠倒顺逆乱伦悖理未有如此之甚者故予特深辩之以正人心以诛贼党意庶几乎大序所谓正得失者而因以自附于春秋之义云
  ○有杕之杜刺晋武公也武公寡特兼其宗族而不求贤以自辅焉孔氏颖逹曰兼其宗族者昭侯以下为君于晋国者是武公之宗族武公兼有之也武公初兼宗国宜须求贤而不求贤者故刺之○范氏处义曰武公兼并宗国屡相残贼宗族谁敢相侵者可谓寡特矣偃然自以为能不知求贤者为辅翼是诚可刺谓其不能亲亲故不能用贤也
  辩说此序全非诗意
  ○葛生刺晋献公也好攻战则国人多丧矣郑氏康成曰丧弃亡也夫从征役弃亡不反则其妻居家而怨思○孔氏颖逹曰献公以庄十八年立僖九年卒案左传荘二十八年晋伐骊戎闵元年晋侯作二军以灭耿灭霍灭魏三年晋侯使太子申生伐东山皋落氏僖二年晋师灭下阳五年八月晋侯围上阳冬灭虢又执虞公八年晋里克败狄于采桑见于传者已如此是其好攻战也
  ○采苓刺晋献公也献公好听谗焉孔氏颖达曰以献公好听用谗人之言或见贬退贤者或进用恶人故刺之经三章皆上二句刺君用谗下六句教君止谗皆是好听谗之事○范氏处义曰晋献公好听谗惟骊姬之事为最著由诗人之言考之正指其事也辩说献公固喜攻战而好谗佞然未见此二诗之果作于其时也
  
  车邻美秦仲也秦仲始大陆氏徳明曰始大绝句或连下句非有车马礼乐侍御之好焉孔氏颖逹曰秦自非子以来世为附庸其国仍小至今秦仲而国土大矣由国始大而得有此车马礼乐也王肃云秦为附庸世处西戎秦仲修徳为宣王大夫遂诛西戎是以始大郑语云秦仲齐侯姜嬴之隽且大其将兴乎
  辩说未见其必为秦仲之诗大率秦风唯黄鸟渭阳为有据其他诸诗皆不可考刘氏瑾曰秦仲但为宣王大夫未必得备寺人之官此诗疑作于平王命襄公为侯之后
  ○驷驖美襄公也始命有田狩之事园囿之乐焉郑氏康成曰始命命为诸侯也○孔氏颖达曰有旧曰园有墙曰囿囿者域飬禽兽之处○黄氏櫄曰田狩之事园囿之乐何足为美以襄公救周有功而始受天子之命则虽田狩园囿而人亦乐与之也
  ○小戎美襄公也备其兵甲以讨西戎西戎方彊而征伐不休国人则矜其车甲妇人能闵其君子焉郑氏康成曰国人夸大其车甲之盛有乐之意也妇人闵其君子恩义之至也作者叙内外之志所以美君政教之功
  辩说此诗时世未必然而义则得之说见本篇
  ○蒹葭刺襄公也未能用周礼将无以国其国焉郑氏康成曰秦处周之旧土其人被周之徳教日久矣今襄公新为诸侯未习周之礼法故国人未服焉○苏氏辙曰蒹葭之方盛也苍苍其强劲而不适于用至于白露凝戾为霜然后坚成可适于用矣襄公兴于西戎知以耕战富国强兵而不知以礼义终成之非不苍然盛也而君子以为未成故告之曰有贤者于是不远也在水之一方耳胡不求与为治哉惟不以道求之也则道阻且长不可得而见矣如以其道求之则宛然在水之中耳○吕氏祖谦曰此诗全篇皆比犹鹤鸣之类所谓伊人犹曰所谓此理盖指周礼也襄公所以未能用周礼者疑其迂耳若孝公所云安能邑邑待数十百年以成帝王也故诗人讽之以礼甚易且近特人求之非其道耳
  辩说此诗未详所谓然序说之凿则必不然矣
  ○终南戒襄公也能取周地始为诸侯受显服大夫美之故作是诗以戒劝之欧阳氏修曰周虽以岐丰赐秦使自攻取而襄公亦尝一以兵至岐至文始逐戎而取岐丰之地○李氏樗曰案秦木纪自西戎侵夺岐丰之地周遂东迁虽使秦取岐丰之地而终襄公之世不能取之但十二年伐戎至岐而卒其子文公于是伐戎取其地此诗序所言襄公能取周地是说与史记相戾郑氏因此序谓秦处周之旧土欧阳以此破之至于始为诸侯其言与史记合矣
  ○黄鸟哀三良也国人刺穆公以人从死而作是诗也董氏逌曰陈干昔魏颗从其治命不以为殉君子美之然康公得无罪乎诗人特以伤贤者之不得死然方责穆公死而弃民故举其重者
  辩说此序最为有据
  ○晨风刺康公也忘穆公之业始弃其贤臣焉黄氏櫄曰秦穆公不听蹇叔之言丧师于殽其后悔过自誓而求其所谓一介臣者以保我子孙黎民则其所以求贤臣以保后世者切矣今康公忘穆公之业而至于弃其旧臣始之一字作序者所以深责之也○蒋氏悌生曰晨风序未敢辩其非
  辩说此妇人念其君子之辞序说误矣
  ○无衣刺用兵也秦人刺其君好攻战亟用兵而不与民同欲焉苏氏辙曰古者君与民同其甘苦非谓其无衣也然有是𫀆也愿与之同之故于王之兴师也民皆修其戈矛而与之同仇矣伤今无恩于民而用其死也秦本周地故其民犹思周之盛时而称先王焉○李氏樗曰说者以谓王于兴师秦为诸侯之国安得称王毛氏以谓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郑氏以谓王法兴师王肃以谓疾其好攻战不由王命王荆公以谓阻王命以厉民程氏谓以王道兴师数说皆非也此是思古之诗指古之王者而言也○黄氏櫄曰秦为诸侯之国而曰王于兴师者何也盖此言秦君好攻战而不与民同欲故诗人思古之王者能与民同安逸故能与民同忧患若平居不能恤民而临难责其死节其将孰从乎孟子曰君行仁政斯民亲其上死其长矣故周公东山之役至于三年之久而民忘其死勾践伐吴国人皆父勉其子兄勉其弟妇勉其夫曰孰是吾君也欤可无死乎盖其能与民同其好恶则民之视君犹吾身也视国犹吾家也秦人亟用兵而不与民同欲其怨之也宜矣○郝氏敬曰其君平居不能惠民假王命复仇以日从事于干戈所以刺之○王氏志长曰案本纪康公二年秦与晋战于武城报令狐之役也六年复与晋战于河曲报晋之取少梁也皆晋人先加兵焉而无衣刺康公不贷者以其修私怨耳襄公愤犬戎杀幽王将兵救周力战有功复以兵送平王徙雒平王封襄公为诸侯赐以岐西之地命襄公逐戎居之故襄公先后与戎为难其后伐戎至岐而卒所谓王于兴师与子同仇者非欤无衣咏古以刺今宜也
  辩说序意与诗情不协说已见本篇矣
  附录金氏履祥曰秦纪曰西戎杀秦仲秦仲立二十三年死于戎有子五人其长者曰庄公周宣王乃召庄公昆弟五人与兵七千使伐西戎破之于是复予秦仲后及其先大骆地犬邱并有之为西垂大夫庄公居其故西犬邱秦国风无衣之诗曰岂曰无衣与子同祀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㦸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何氏楷曰序云刺用兵也朱子以为序意与诗情不协良是然谓是秦俗强悍乐于战鬭之诗𫝊说皆云秦襄公以王命征伐周人赴之赋此较为近之然襄公之世周西之地已为秦有宜不复知有王而此诗尚谆谆以王于兴师为言则固周人诗也考史记称宣王以兵七千与秦庄公使伐西戎正与王于兴师之言合故仁山金氏编次此诗属之庄公不为无见也西戎反王室又僴然杀天子之命吏此必讨之雠也时七千之士从征在行者自相告语曰我平日所以与子衣袍必共无分尔我者岂诚为尔与我无衣之故哉正以我軰居则为比闾族党之民出则为伍両军师之众今既奉王命征戎正出力敌忾之日也卒之破戎复所侵地所藉于同 之奋不可诬已
  ○渭阳康公念母也康公之母晋献公之女文公遭丽姬之难未反而秦姬卒穆公纳文公康公时为太子赠送文公于渭之阳念母之不见也我见舅氏如母存焉及其即位思而作是诗也范氏处义曰康公即位犹能作是诗既而遂修晋怨有令狐之役所谓念母之良心安在哉序诗者本前日康公见舅念母之意而详言之非后日之意也秦自殽之败遂绝昏姻之好为仇雠之国使康公终能念母释旧怨而修新好则秦晋之兵可息矣
  辩说此序得之但我见舅氏如母存焉两句若为康公之辞者其情哀矣然无所系属不成文理盖此以下又别一手所为也及其即位而作是诗盖亦但见首句云康公而下云时为太子故生此说其浅暗拘滞大率如此
  ○权舆刺康公也忘先君之旧臣与贤者有始而无终也
  
  宛丘刺幽公也淫荒昏乱游荡无度焉范氏处义曰人君之游豫苟有益于民如春省耕而补不足秋省敛而助不给乃民之所望固为善也其次能与民同乐如田猎鼓乐民见羽旄之美闻钟鼓之音欣然有喜色抑其次也今陈之幽公以淫昏之故游荡无度国人歌诗以刺之讽味其言备见一时鄙厌之意此国人之情也
  辩说陈国小无事实幽公但以谥恶故得游荡无度之诗未敢信也
  ○东门之枌疾乱也幽公淫荒风化之所行男女弃其旧业亟会于道路歌舞于市井尔孔氏颖逹曰男弃其业子仲之于是也女弃其业不绩其麻是也会于道路者首章上二句是也歌舞于市井者婆娑是也经先言歌舞之处然后责其弃业序以弃业而后敖游故先言弃业也此实歌舞于市而谓之市井者白虎通云因井为市故曰市井应劭通俗云市恃也飬赡老少恃以不匮也案古者二十亩为一井因为市交易故称市井然则本由井田之中交易为市故国都之市亦因名市井耳
  辩说同上
  ○衡门诱僖公也愿而无立志故作是诗以诱掖其君也孔氏颖逹曰僖公孝幽公子○欧阳氏修曰诗人以陈僖公其性不恣放可以勉进于善而惜其懦而无自立之志故作是诗以诱进之○范氏处义曰陈小国也僖公仅能自守耳岂能抗志以有立哉故诗人欲诱道扶持使之卓然奋起有为于国不至安于毕陋而遂止也
  辩说僖者小心畏忌之名故以为愿无立志而配以此诗不知其为贤者自乐而无求之意也
  ○东门之池刺时也疾其君之淫昏而思贤女以配君子也苏氏辙曰陈君荒淫无度不可告语故其君子思得淑女以化之于内妇人之于君子日夜处而无间庶可以渐革其㬥如池之沤麻渐渍而不自知也○范氏处义曰凡诗言刺时盖指一时之事或指其君或指其臣民是诗之序明言疾其君之淫昏必其君有淫行如卫宣公之类不然何以遽加以疾之一字盖疾近于恶如卫宣公之类直可恶矣无复可正救陈君之淫昏诗人犹思得贤女以配之虽由其心之爱君亦其君之资质犹可与为善也
  辩说此淫奔之诗序说盖误
  ○东门之杨刺时也昏姻失时男女多违亲迎女犹有不至者也孔氏颖逹曰毛以昏姻失时者失秋冬之时郑以为失仲春之时言亲迎女犹不至明不亲迎者相违众矣故举不至者以刺当时之淫乱也言相违者正谓女违男使昏姻之礼不成是男女之意相违耳非谓男亦违女也
  辩说同上
  ○墓门刺陈佗也陈佗无良师傅以至于不义恶加于万民焉孔氏颖逹曰定本直云民无万字○吕氏祖谦曰墓门幽深之地兴其恶也墟墓之间荆棘最难去非用斧不足以除之佗之恶大矣非严师傅痛棓击之亦莫能去其恶也墓门有梅有鸮萃止言佗之性质本非恶为师傅所累也左传载佗劝陈侯许郑平亲仁善邻之言中于事理盖非昏愚者陈侯不许卒见侵伐既而徐思佗言复与郑和遣佗往郑莅盟佗与郑伯盟歃如忘泄伯料其必不免考其岁月才数年耳而蛊惑变坏如是此诗人之所伤也
  辩说陈国君臣事无可纪独陈佗以乱贼被讨见书于春秋故以无良之诗与之序之作大抵类此不知其信然否也
  ○防有鹊巢忧谗贼也宣公多信谗君子忧惧焉范氏处义曰古者谓谗人必曰谗贼盖其巧发竒中甚于以刃杀人者矣况为宣公者多信其言不能考察此君子所以忧惧也夫所贵于考察者亦有理之可据理之所必无者谗人以为有何足信哉是诗皆据理之言也
  辩说此非刺其君之诗
  ○月出刺好色也在位不好徳而说美色焉孔氏颖逹曰人于徳色不得并时好之心既好色则不复好徳故经之所陈惟言好色而已序言不好徳者以见作诗之意耳于经无所当也○王氏安石曰诗所言者说美色而已然序知其不好徳者子夏曰贤贤易色盖说色如此丧其志矣未有能好徳者也
  辩说此不得为刺诗
  ○株林刺灵公也淫乎夏姬驱驰而往朝夕不休息焉范氏处义曰陈灵公与夏姬乱至与其臣相戏于朝又驱驰而往朝夕不休息其无忌惮之甚殆与疾驱于通道天都者无以异国人刺之其辞比他诗为迫切奈灵公无羞恶之心何
  辩说陈风独此篇为有据
  ○泽陂刺时也言灵公君臣淫于其国男女相说忧思感伤焉严氏粲曰此刺淫之诗非淫者自作乃时人作诗讥刺其如此圣人存之以立教使后世知为不善于隐微之地人得而知之欲其戒谨恐惧也
  
  羔裘大夫以道去其君也国小而迫君不用道好絜其衣服逍遥游燕而不能自强于政治故作是诗也○素冠刺不能三年也
  ○隰有苌楚疾恣也国人疾其君之淫恣而思无情欲者也吕氏大临曰苌楚始生犹能自立然枝干柔弱至于长则引蔓于草上则既长不如初生之自立故引以为喻○吕氏祖谦曰夭如厥草唯夭之夭谓苌楚始生未有牵蔓之时生意沃沃然盖甚可爱也此所谓赤子之心也此桧君未有知识未有室家之时也曰无知无家无室者盖疾其君之多欲故其辞过而激
  辩说此序之误说见本篇
  ○匪风思周道也国小政乱忧及祸难而思周道焉黄氏櫄曰风则发今非风也而发车则偈今非车也而偈盖言其政之乱而人之不安也尝观此诗至此乃知周之先王其所以得民之心者至矣方周家之衰而诸侯之政乱当是时疑天下之不知有周矣而人犹思周道于周室将亡之时惓惓念慕之意不能自已呜呼欲观周之所以得民者当于此诗观之
  辩说诗言周道但谓适周之路如四牡所谓周道逶迟耳序言思周道者盖不达此意也
  
  蜉蝣刺奢也昭公国小而迫无法以自守好奢而任小人将无所依焉苏氏辙曰曹君危亡之不恤而楚楚然洁其衣服如蜉蝣也是以君子悲其浅陋而知其不能虑远忧其国以及其身曰我将于何归处○陈氏鹏飞曰俭则寡欲寡欲则小人无所投奢则多欲多欲则小人得以中其欲而自售小人得志则其国家必有危亡之祸而彼致祸之人亦且立而观之耳因而挺之耳孰与图其难而共其忧哉
  辩说言昭公未有考
  ○候人刺近小人也共公远君子而近小人焉辩说此诗但以三百赤芾合于左氏所记晋侯入曹之事序遂以为共公未知然否
  附录郑氏樵曰当毛公之时左氏传未出
  ○鸤鸠刺不壹也在位无君子用心之不壹也范氏处义曰书言惟尹暨汤咸有一徳然则徳惟一动罔不吉徳二三动罔不凶亦君臣之所同也今曹在位无君子用心之不壹似亦指其君臣然臣之不一君实为之是篇皆陈古之人君一徳之美以刺时之不然如曰正是四国岂人臣之能为曰胡不万年亦不可以是为人臣之祝也
  辩说此美诗非刺诗
  ○下泉思治也曹人疾共公侵刻下民不得其所忧而思明王贤伯也范氏处义曰乱极思治人之常情也共公专务侵刻民不得其所若当盛世天子在上必能命贤方伯以行黜陟之政共公在东周时上下废弛得以自恣故诗人疾之而思治也
  辩说曹无他事可考序因候人而遂以为共公然此乃天下之大势非共公之罪也
  
  七月陈王业也周公遭变故陈后稷先公风化之所由致王业之艰难也孔氏颖逹曰毛以为周公遭管蔡流言之变举兵而东伐之忧此王业之将坏故陈后稷及居豳地之光公其风化之所由致此王业之艰难之事先公遭难乃能勤行风化已今遭难亦欲勤修徳教所以陈此先公之事将以比序己志郑以为周公遭流言之变避居东都非征伐耳其文义则同
  辩说董氏曰先儒以七月为周公居东而作考其诗则陈后稷公刘所以治其国者方风谕以成其德故是未居东也至于鸱鸮则居东而作其在书可知矣
  ○鸱鸮周公救乱也成王未知周公之志公乃为诗以遗王名之曰鸱鸮焉严氏粲曰三监虽平而君臣之疑未释则乱犹在也此诗不知者以为公之自明耳曰周公救乱者用春秋书法也周公既出而作七月未还而作鸱鸮既还而作东山著公之出入也
  辩说此序以金縢为文最为有据
  ○东山周公东征也周公东征三年而归劳归士大夫美之故作是诗也一章言其完也二章言其思也三章言其室家之望女也四章乐男女之得及时也君子之于人序其情而闵其劳所以说也说以使民民忘其死其唯东山乎李氏樗曰管蔡挟三监叛周公帅师东征周在丰镐其地在西管蔡与商其地在王室之东周公自东而征之则是自西而东故谓之东征三年而得罪人因其罪之轻重而行法至于归周则三年矣遂劳其归士故作此诗
  辩说此周公劳归士之词非大夫美之而作也
  ○破斧美周公也周大夫以恶四国焉郑氏康成曰恶四国者恶其流言毁周公也○孔氏颖达曰按金縢流言者管叔及其群弟耳今并言恶四国流言毁周公者书传曰武王杀纣继公子禄父及管蔡流言奄君薄姑谓禄父曰武王已死成王㓜周公见疑矣此百世之时也请举事然后禄父及三监叛管蔡流言商奄即叛是同毁周公故并言之○程子曰豳七月陈王业鸱鸮遗王东山言东征破斧伐柯九罭皆刺朝廷不知周公于刺也复有浅深之异观诗可见狼跋美不失其望
  辩说此归士美周公之辞非大夫恶四国之诗也且诗所谓四国犹言斩伐四国耳序说以为管蔡商奄尤无理也
  ○伐柯美周公也周大夫刺朝廷之不知也孔氏颖达曰郑以为周大夫作此诗以美周公刺彼朝廷大夫之不知也经二章皆言王当以礼迎周公刺彼群臣不知之也饮食之事圣人以之为礼今劝迎周公而言陈列笾豆是令王以此笾豆与公飨燕也○范氏处义曰此周公居东未归之时周大夫美周公之善处而刺朝廷不知其忠尚迟迟而未迎周公也朝廷者人主与群臣论国是之地成王未悟而群臣不能力争是谁之过欤○吕氏祖谦曰观金縢所载二公之知周公至矣今曰朝廷则二公亦与焉盖大臣与国同体者也主未悟而事未回国人所当责而二公所当受也
  ○九罭美周公也周大夫刺朝廷之不知也辩说二诗东人喜周公之至而愿其留之词序说皆非
  ○狼䟦美周公也周公摄政远则四国流言近则王不知周大夫美其不失其圣也范氏处义曰诗序推本其初而言观诗之所咏乃周公东归及复辟后事故曰徳音不瑕谓其始终无瑕也不失其圣之语亦合终始而言之



  钦定诗经传说彚纂诗序上
<经部,诗类,钦定诗经传说汇纂>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诗经传说彚纂
  诗序下
  小雅
  鹿鸣燕群臣嘉宾也既饮食之又实币帛筐篚以将其厚意然后忠臣嘉宾得尽其心矣孔氏颖逹曰言群臣嘉宾者群臣君所飨燕则谓之宾序发首云燕群臣则此诗为燕群臣而作经无群臣之文然则序之群臣则经之嘉宾一矣故群臣嘉宾并言之明群臣亦为嘉宾也○张子曰言宾者若朝廷无宾犹当于燕饮立宾汉光武能友严光古必有之礼云仕而未有禄君有馈焉曰献使焉曰寡君此亦不纯臣之道也不直曰君而曰寡君宾客之辞也○范氏祖禹曰群臣在位者也嘉宾聘而未受禄者也○范氏处义曰文武燕饮其臣又将之以币帛礼意厚矣人臣事君义当自尽岂必待此而后尽其心哉盖于朝曰君臣以名分言之也于燕曰宾主以礼意言之也名分既严礼意未孚则君心不通乎下有怀不尽势使之然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故序诗者始曰群臣终曰忠臣也○朱子曰于朝曰君臣焉于燕曰宾主焉先王以礼使臣之厚也盖亦有诸侯之使焉
  辩说序得诗意但未尽其用耳其说已见本篇
  ○四牡劳使臣之来也有功而见知则说矣郑氏康成曰文王为西伯之时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使臣以王事往来于其职于其来也陈其功苦以歌乐之○孔氏颖逹曰经五章皆劳辞也其有功见知则悦矣总述劳意于经无所当也
  辩说首句同上然其下云云者语疏而义鄙矣
  ○皇皇者华君遣使臣也送之以礼乐言远而有光华也郑氏康成曰言臣出使能扬君之美延其誉于四方则为不辱命也○孔氏颖逹曰臣之出使当光显其君常不辱命于彼○陈氏鹏飞曰人君出使臣于千里之外苟无以发其懽忻之诚心则臣下意气衰落○吕氏祖谦曰作是诗以遣使臣在文王时至于周公制礼作乐之后凡遣使臣无不用是诗也
  辩说首句同上然诗所谓华者草木之华非光华也
  ○常棣燕兄弟也闵管蔡之失道故作常棣焉孔氏颖逹曰言周公闵伤管蔡二叔之不和睦而流言作乱用兵诛之致令兄弟之恩疏恐其天下见其如此亦疏兄弟故作此诗以燕兄弟取其相亲也此常棣是取兄弟相亲之诗至厉王之时弃其宗族又使兄弟之恩疏召穆公为是之故又重述此诗而歌以亲之外传云周文公之诗曰兄弟䦧于墙外御其侮则此诗自是成王之时周公所作召穆公重歌之耳故郑答赵商云凡赋诗者或造篇或诵古所云诵古指此篇非造之也
  辩说序得之但与鱼丽之序相矛盾以诗意考之盖此得而彼失也国语富辰之言以为周文公之诗亦其明验但春秋传为富辰之言又以为召穆公思周德之不类故纠合宗族于成周而作此诗二书之言皆出富辰且其时去召穆公又未远不知其说何故如此杜预以作诗为作乐而奏此诗恐亦非是
  ○伐木燕朋友故旧也自天子至于庶人未有不须友以成者亲亲以睦友贤不弃不遗故旧则民德归厚矣孔氏颖逹曰故旧即昔之朋友也然则朋友新故通名故旧惟施久远旧则不可更择新交则非贤不友故变朋友云友贤也言父舅及兄弟见父舅亦有故旧也亲亲以睦指上常棣燕兄弟也友贤不弃不遗故旧即此篇是也常棣虽周公作既纳之于治内之篇故为此次以示法是此篇皆有义意
  ○天保下报上也君能下去声如字以成其政臣能归美以报其上焉郑氏康成曰下下谓鹿鸣至伐木皆君所以下臣也臣亦宜归美于王以崇君之尊而福禄之以答其歌○孔氏颖逹曰言君能下其臣下燕飨遣劳谓鹿鸣至伐木之歌以成其国之政教故臣亦宜归美于君作天保之歌以报答其上焉然诗者志也各自吟咏六篇之作非是一人而已此为答上篇之歌者但圣人示法义取相成次鹿鸣至伐木于前此篇继之于后以著义非此故答上篇也
  辩说序之得失与鹿鸣相似朱子曰臣歌天保诗荅上五诗之燕之说序略得诗意而古注言鹿鸣至伐木皆君所以下其臣臣亦归美于上崇君之尊而福禄之以荅其歌却说得尤分明
  ○采薇遣戍役也文王之时西有昆夷之患北有𤞤狁之难以天子之命命将帅遣戍役以守卫中国故歌采薇以遣之出车以劳还杕杜以勤归也郑氏康成曰文王为西伯服事殷之时也昆夷西戎也天子殷王也戍守也西伯以殷王之命命其属为将率将戍役御西戎及北狄之难歌采薇以遣之杕杜勤归者以其勤劳之故于其归歌杕杜以休息之○孔氏颖逹曰此与出车五言𤞤狁惟一云西戎𤞤狁大于西戎出师主伐𤞤狁故戒敕戍役以𤞤狁为主而略于西戎也劳者陈其功劳勤者陈其劳苦还谓自役而反归据向家之辞出车序云劳还率杕杜序云劳还役俱言还并云劳明还归义同勤劳不异也○程子曰文王遣戍役以守卫歌此诗以遣之叙其勤劳悲伤之情且风以义当时之事也后世因用之以遣戍役○苏氏辙曰采薇出车杕杜此三诗皆言文王为西伯以纣之命而伐𤞤狁○朱子曰文王既受命为西伯得专征伐而其征伐也亦必称天子之命以行之此足以见服事殷之实矣而或者谓文王受命而称王则是二天子也而可乎
  辩说此未必文王之诗以天子之命者衍说也
  ○出车劳还率也毛氏苌曰王殷王也南仲文王之属○郑氏康成曰西伯以天子之命出征伐○孔氏颖逹曰谓文王所遣伐𤞤狁西戎之将帅以四年春行五年春反于其反也述其行事之苦以慰劳之六章皆劳辞也○王氏安石曰天子纣也○苏氏辙曰王谓文王也是时文王未王而称王者后世之追称也文王命南仲城朔方为将以往𤞤狁之患于是而除以报天子○董氏逌曰文王为西伯则既得专征矣诸侯虽得专征必以王命行之以王既命之专征也○李氏樗曰王命南仲毛氏曰殷王也苏氏曰纣得命文王而不得命南仲故王乃为文王不得为纣此说甚善此乃文王命南仲者以有天子之命城彼朔方此正序所谓以天子之命命将帅是也○范氏处义曰此诗专劳将率故归功于南仲或疑宣王大雅有南仲大祖之说遂为南仲不知何时人而辩之者谓如仍叔家父皆周之世大夫也不知宣王大雅乃命皇父耳谓南仲为皇父之大祖非谓复有南仲也班固人物表文王之臣无南仲岂未尝见毛诗耶宣王之臣有南中乃南宫中考之博古图有王命南宫中者中之为仲古字通用故班固以为南中也○朱子曰南仲文王之臣此时大将也○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者文王以商王之命命南仲而南仲语其军士以天子之命也辩说同上诗所谓天子所谓王命皆周王耳
  案此诗曰天子曰王命毛郑皆谓殷王至苏辙以天子谓纣王谓文王后人之追称也朱子初说以上章采薇谓文王专征奉天子命而伐𤞤狁此章劳还率亦谓奉商王命而命南仲且于鹿鸣至鱼丽从序说以为文武之世燕劳乐歌之辞周公之所删定也此章辩说又曰诗所谓天子所谓王命皆周王耳考文王为西伯时有伐犬戎之事武王成王康王皆无伐𤞤狁西戎之文至宣王时采芑诗有方叔南征荆蛮兼言方叔曾有征伐𤞤狁之功故蛮荆畏之然是方叔而非南仲也况文武之世燕劳之乐歌既是周公所定而武王成王康王又无其事则所谓天子与王命者将属之于何王乎似不若仍从古序与初说之为安也
  ○杕杜劳还役也范氏处义曰此诗专劳戍役终始言室家思望待小人之道尤贵于切近其情也
  辩说同上
  ○鱼丽美万物盛多能备礼也文武以天保以上治内采薇以下治外始于忧勤终于逸乐故美万物盛多可以告于神明矣孔氏颖逹曰天保以上六篇燕乐之事采薇以下三篇征伐之事文王以此九篇治其内外是始于忧勤也武王承于文王治平之后内外无事是终于逸乐由是万物盛多能备礼也可以告于神明极美之言可致颂之意于经无所当也
  辩说此篇以下时世次第序说之失已见本篇其内外始终之说盖一节之可取云
  ○南陔孝子相戒以养也
  辩说此笙诗也谱序篇次名义及其所用已见本篇
  ○白华孝子之絜白也
  辩说同上此序尤无理
  ○华黍时和岁丰宜黍稷也有其义而亡其辞陆氏德明曰此三篇盖武王之时周公制礼用为乐章吹笙以播其曲孔子删定有三百一十一篇内遭战国及秦而亡子夏序诗篇义合编故诗虽亡而义犹在也毛氏训传各引序冠其篇首故序存而诗亡○孔氏颖逹曰有其义而亡其辞此二句毛氏著之也言有其诗篇之义而亡其诗辞故置其篇义于本次后别著此语记之焉○孔子归鲁论其诗雅颂各得其所此三篇时俱在子夏得为立序战国及秦之世而亡之而义得存者其义与众篇之义合编故得存也至毛公为诂训传乃分别众篇之义各置于其篇亡此三篇之序无时可属故连聚置于此也既言毛公分之则此诗未亡之时什当通数焉今在什外者毛公又阙其亡者以见在为数推改什篇之首遂通尽小雅云尔是以亡者不在数中○苏氏辙曰此三诗皆亡其辞古者乡饮酒燕礼皆用之孔子编诗盖亦取焉历战国及秦亡之而独存其义毛公传诗附之鹿鸣之什遂改什首予以为非古于是复为南陔之什则小雅之什皆复孔子之旧○范氏处义曰考之乡饮酒礼燕礼六篇皆笙诗意其非人所歌故无有习其辞者是以亡之然孔子所存之诗幸有其义又有六月之序可据岂当置而不论○黄氏櫄曰辞虽亡而义不可亡即其义可以悟其意即其意可以知其辞然束晳之补亡诗则过矣○郝氏敬曰夫圣人删诗非删礼也笙歌相间自有礼仪在何得以有声无辞之空名寄之雅中辞生于心声托于器凡乐由心生声由辞生有辞然后有声声无辞不成章若笙自为笙歌自为歌一歌闲一笙风雅颂之歌三百即合有三百笙奚独南陔白华五六篇尔又谓仪礼于鹿鸣四牡以下曰歌于南陔白华华黍曰笙曰乐曰奏而不言歌以此为有声无辞之徴今案乡射亦仪礼也云奏驺虞狸首而驺虞有辞亦云奏周礼有九夏国语称金奏肆夏樊遏渠案肆夏即时迈樊遏为韶夏即执竞渠为纳夏即思文皆有辞而皆云金奏则奏亦辞也南陔白华之名即九夏之类金奏九夏有辞笙奏南陔白华独无辞乎又周礼籥章以籥吹豳诗即七月籥吹七月亦犹笙吹南陔白华华黍也豳有辞而南陔以下独无辞乎又礼记文王世子明堂位祭统升歌清庙下管象象即维清也谓管奏维清于堂下管有辞而笙独无辞乎大抵歌即乐也未有有声无辞之乐○谓歌有辞可歌笙有腔谱无辞愚谓有腔谱则腔谱之音自成辞腔谱所以调辞也王者作乐颂功德未有有腔无辞之乐所谓鼔瑟而歌者手弹口和故曰歌口吹而辞奏乎其中故曰笙曰乐曰奏此序谓其辞亡者是也辩说同上然所谓有其义者非真有所谓亡其辞者乃本无也
  ○南有嘉鱼乐与贤也太平之君子至诚乐与贤者共之也陆氏德明曰自此至菁菁者莪六篇并亡篇三是成王周公之小雅成王有雅名公有雅德二人协佐以致太平故亦并为正也○孔氏颖逹曰当周公成王太平之时君子在位有职禄皆有至诚笃实之心乐与在野有贤德者共立于朝共相燕乐是乐与贤也
  辩说序得诗意而不明其用其曰太平之君子者本无谓而说者又以专指成王皆失之矣
  ○南山有台乐得贤也得贤则能为邦家立太平之基矣郑氏康成曰山有草木以自覆盖成其高大喻人君有贤臣以自尊显既得贤者置之于位又尊敬以礼乐乐之则能为国家之本得寿考之福○欧阳氏修曰高山多草木如周大国多贤才○吕氏祖谦曰贤才之盛多如此乐哉王者诚可为邦家之基矣诚可以万寿无期矣五章反复咏叹之乐之至也○严氏粲曰贤者为立治之本成王之乐乐以天下也
  辩说序首句误详见本篇
  ○由庚万物得由其道也
  辩说见南陔
  ○崇丘万物得极其高大也
  辩说见上
  ○由仪万物之生各得其宜也有其义而亡其辞陆氏德明曰此三篇义与南陔等同依六月序由庚在南有嘉鱼前崇丘在南山有台前今同在此者以其俱亡使相从耳○孔氏颖逹曰郑言其事之用曰乃闲歌鱼丽笙由庚歌南有嘉鱼笙崇丘歌南山有台笙由仪乡饮酒燕礼二篇俱有此辞也言闲歌者堂上与堂下递歌不比篇而闲取之笙者在笙中吹之更述燕礼又有升歌鹿鸣下管新宫以对鹿鸣而入管用故知诗篇名也辞义皆亡案鱼丽武王诗也而与嘉鱼闲歌南陔等三篇亦武王诗也乃在堂下笙歌之是武王之诗得下管用之也新宫制礼所用必在礼前而作不知武王诗也成王诗也此笺因亡诗事终而言之耳不谓当在成王诗中郑于谱言辞义皆亡者对六篇有义无辞新宫并义亦无故言皆亡不谓已为作序与经俱亡以此知孔子录而不得子夏不为之序也左传昭二十五年宋公享昭子赋新宫计孔子时年三十馀矣所以录不得者诗之逸亡必有积渐当孔子之时道衰乐废自宋公赋新宫至孔子定诗三十馀年其闲足得亡之也圣人虽无所不知不得以意录之也○郑氏樵曰燕礼升歌鹿鸣下管新宫商汾水曰管与笙类也先皆有声而已故新宫辞亦亡昭二十五年宋公享昭子赋新宫谓之赋则有辞矣
  辩说见上
  ○蓼萧泽及四海也郑氏康成曰九夷八狄七戎六蛮谓之四海虞书曰州十有二师外薄四海咸建五长既见君子者远国之君朝见于天子也诸侯燕见天子天子必乘车迎于门○孔氏颖逹曰谓时王者恩泽被及四海之国使四海无侵伐之忧得风雨之节书传称越裳氏之译曰吾受命我国黄耉曰久矣天之无烈风淫雨意中国有圣人远往朝之是泽及四海之事经四章皆上二句是泽及四海由其泽及故其君来朝王燕乐之亦是泽及之事故序总其目焉经所陈是四海君蒙其泽而序漫言四海者作者以四海诸侯朝王而得燕庆故本其在国蒙泽说其朝见光宠序以王者恩及其君不可遗其臣见其通及上下故直言四海以广之○苏氏辙曰诸侯来朝王者推恩以接之无所不及如零露之于萧故其既见天子也其心莫不倾尽天子又申之以燕礼于其燕也极其笑语而无闲○吕氏祖谦曰天子之待诸侯甚燕乐而岂弟也兄弟自同姓诸侯亲者言之四海诸侯莫不在其中矣
  辩说序不知此为燕诸侯之诗但见零露之云即以为泽及四海其失与野有蔓草同臆说浅妄类如此云
  ○湛露天子燕诸侯也欧阳氏修曰据序止言天子燕诸侯而笺以二章为燕同姓三章燕庶姓卒章为燕二王后者诗既无文皆为衍说由诗有在宗载考之言遂生穿凿尔
  ○彤弓天子锡有功诸侯也郑氏康成曰诸侯敌王所忾而献其功王飨礼之于是赐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凡诸侯赐弓矢然后专征伐○范氏祖禹曰先王知天下诸侯之不可无长故为之方伯连帅以维之其有功则赐之弓矢使专征伐以正诸夏此王室之所以尊也不然则强陵弱大并小而莫之制天子之政令有所不行矣○苏氏辙曰大饮宾曰飨其赐之也行之以飨礼厚之也
  ○菁菁者莪乐育材也君子能长育人材则天下喜乐之矣郑氏康成曰乐育材者歌乐人君教学国人秀士选士俊士造士进士养之以渐至于官之○孔氏颖逹曰经言喜乐者谓被人君所育者以被育有材得官爵而喜又序言喜乐之者他人见之如是而喜乐之非独被育者也作者述天下之情而作歌耳○严氏粲曰乐与贤乐得贤乐育材三诗一体皆言以乐乐之育材于学校而燕饮作乐歌此诗焉是乐育材也以君心之乐感人心之乐义理之乐同也诗皆述天下之喜乐而人君乐育之意自见矣
  辩说此序全失诗意
  ○六月宣王北伐也郑氏康成曰从此至无羊十四篇是宣王之变小雅○言周室微而复兴美宣王之北伐也
  辩说此句得之
  鹿鸣废则和乐缺矣四牡废则君臣缺矣皇皇者华废则忠信缺矣常棣废则兄弟缺矣伐木废则朋友缺矣天保废则福禄缺矣采薇废则征伐缺矣出车废则功力缺矣杕杜废则师众缺矣鱼丽废则法度缺矣南陔废则孝友缺矣白华废则廉耻缺矣华黍废则蓄积缺矣由庚废则阴阳失其道理矣孔氏颖逹曰由庚以下不言缺者叙者因文起义明与上诗别文武俱言缺周公成王则变文焉南有嘉鱼废则贤者不安下不得其所矣崇丘废则万物不遂矣南山有台废则为国之基队直类反矣由仪废则万物失其道理矣蓼萧废则恩泽乖矣湛露废则万国离矣彤弓废则诸夏衰矣菁菁者莪废则无礼仪矣小雅尽废则四夷交侵中国微矣孔氏颖逹曰此二十二篇小雅之正经王者行之所以养中国而威四夷今尽废事不行则王政衰坏中国不守四夷来侵中夏微弱矣为废小雅故也厉王废之而微弱宣王能御之而复兴故传而详之而因明小雅不可不崇以示法也此篇北伐美宣王也○张子曰小雅尽废未必皆厉王之罪固亦有渐○李氏樗曰六月之序总言废兴之由文武成康自鹿鸣之兴至于菁菁者莪之诗此周之所以兴也至于厉王之世小雅尽废此周之所以衰也所贵乎中兴之主者以其能兴衰补弊以振祖宗之业也宣王承厉王之烈有拨乱之志文武之政安得而不兴乎故六月之序因而备言也
  辩说鱼丽以下篇次为毛公所移而此序自南陔以下八篇尚仍仪礼次第独以郑谱误分鱼丽为文武时诗故遂移此序鱼丽一句自华黍之下而升于南陔之上此一节与小序同出一手其得失无足议者但欲证毛公所移篇次之失与郑氏独移鱼丽一句之私故论于此云
  ○采芑宣王南征也孔氏颖逹曰谓宣王命方叔南征蛮荆之国上言伐此云征便辞耳言伐者以彼有罪伐而讨之言征者已伐而正其罪故或并言征伐其义一也
  ○车攻宣王复古也宣王能内修政事外攘夷狄复文武之竟土修车马备器械复会诸侯于东都因田猎而选车徒焉
  集说李氏樗曰左氏曰夏启有钧台之享商汤有景亳之命周武有孟津之誓成有岐阳之蒐康有酆宫之朝穆有涂山之会此皆合诸侯之事也则知成王之蒐与诸侯共之亦犹宣王之会诸侯而与之田猎也○朱子曰文武以天保以上治内以采薇以下治外而宣王中兴其事亦曰内修政事外攘夷狄而已无二道也此诗所赋自修车马备器械以下其修攘则前乎此矣东都洛邑也周公营之而成王会诸侯焉
  ○吉日美宣王田也能慎微接下无不自尽以奉其上焉孔氏颖逹曰宣王能慎于微事又以恩意接及群下王之田猎能如是则群下无不自尽诚心以奉事其君上焉故美之也○李氏樗曰此皆据此诗中而言如吉日维戊既伯既祷吉日庚午既差我马慎微也以御宾客且以酌醴接下也漆沮之从天子之所悉率左右以燕天子无不自尽以奉其上也○严氏粲曰诗美田猎耳后序举三隅言之
  辩说序慎微以下非诗本意
  ○鸿雁美宣王也万民离散不安其居而能劳来还定安集之至于矜寡无不得其所焉毛氏苌曰之子侯伯卿士也○郑氏康成曰侯伯卿士谓诸侯之伯天子卿士也是时民既离散邦国有坏灭者侯伯久不述职王使废于存省诸侯于是始复之故美焉○范氏处义曰序言万民离散不安其居鸿雁随阳往来莫有定处正万民离散之喻也宣王劳者劳之来者来之往者还之扰者定之危者安之散者集之岂人君自为之哉必有使者将明命宣德意而行之故万民虽众至于矜寡无不得其所然则鸿雁之诗为使臣而作明矣
  辩说此以下时世多不可考
  ○庭燎美宣王也因以箴之郑氏康成曰诸侯将朝宣王以夜未央之时问夜早晚美者美其能自勤以政事因以箴者王有鸡人之官凡国事为期则告之以时王不正其官而问夜早晚○陆氏德明曰箴諌诲之辞○孔氏颖逹曰宣王既在变诗此言美而箴之以下规诲为衰失之渐而首则六月采芑末则斯干无羊并不言美者叙以示法见宣王中兴置斯干无羊于末见终善以隐之且见宣王贤君其诗可以次正故终始不言美其闲则各从其实也○郑知一言之内兼有箴美者以其篇更无箴刺之文夜如何其是问夜之辞天子备官任使而亲问时节非王者之法故知此即箴○董氏逌曰传曰百官官箴王阙此诗其司烜之属所为乎
  ○沔水规宣王也郑氏康成曰规者正圆之器也规王仁恩也以恩亲正君曰规春秋传曰近臣尽规○孔氏颖逹曰规是匡諌之名言宣王政教多善小有不备今欲规之使备也经云诸侯不朝天子妄相侵伐又谗言将起欲王治诸侯察谮佞皆规王使为善也○正物之器不独规独言规者以恩亲正君曰规故五行规主东方是主仁恩也
  ○鹤鸣诲宣王也毛氏苌曰兴也皋泽也言身隐而名著也良鱼在渊小鱼在渚何乐于彼园之观乎萚落也尚有树檀而下其萚错石也可以琢玉举贤用滞则可以治国榖恶木也攻错也○郑氏康成曰诲教也教宣王求贤人之未仕者○皋泽中水溢出所为坎自外数至九喻深远也鹤在中鸣焉而野闻其鸣声兴者喻贤者虽隐居人咸知之鱼之性寒则逃于渊温则见于渚喻贤者世乱则隐治平则出也之彼园而观者人曰有树檀檀下有萚此犹朝廷之尚贤者而下小人是以往也他山喻异国○吕氏祖谦曰此诗既不见所指诸家虽互有所长然未必得诗人之意也毛氏最在众说之先恐其传有自焉
  ○祈父刺宣王也孔氏颖逹曰皆勇力之士责祈父之辞率此以刺王也○范氏处义曰宣王即位二相辅之有文武成康之遗风至三十九年战于千亩王师败绩说者谓至是始衰是诗为刺宣王首篇乃爪牙之士怨司马军政之不修致我于忧恤夫以宿卫之士而从征役使不得养其父母岂非王政之阙欤二相即周公召公谓之共和者是也
  ○白驹大夫刺宣王也郑氏康成曰刺其不能留贤也○严氏粲曰当时贤能布列白驹一贤之去若未关大体诗人已为宣王惜之盖见几也
  ○黄鸟刺宣王也毛氏苌曰宣王之末天下室家离散妃匹相去有不以礼者○欧阳氏修曰序言黄鸟刺宣王而不言所刺之事毛郑以为室家相去之诗考文求义近是矣其曰宣王之末天下室家离散者则非也如云此邦之人不可与处则他邦可处矣是所刺者一邦之事尔非举天下皆然也孔子删诗并录其功过者所以为劝戒也俾后世知大功盛德之君虽小过不免刺讥尔
  ○我行其野刺宣王也郑氏康成曰刺其不正嫁娶之数而有荒政多淫昏之俗集说范氏处义曰妇之父母婿之父母相谓为婚姻是诗卒章有旧姻新特之说乃旧日之婚姻人情易以衰薄也
  ○斯干宣王考室也郑氏康成曰考成也○孔氏颖逹曰杂记云路寝成则考之而不衅注云设盛食以落之○宣王既德行民富天下和亲乃筑庙寝成而与群臣安燕而乐之此之谓成室也人之所居曰室宫寝称室是其正也但君子将营宫室宗庙为先故郑以为亦修宗庙室是总称言室足以兼之○吕氏祖谦曰斯干无羊皆宣王初年之诗乃次于刺诗之后何也盖宣王晚岁虽怠于政然中兴周室之大德岂可以是而掩之乎故复取此二篇以终之也宣王之大雅有美无刺大雅言大体者也论其大体则宣王固一世之贤君也
  ○无羊宣王考牧也郑氏康成曰厉王之时牧人之职废宣王始兴而复之至此而成谓复先王牛羊之数○范氏处义曰牧养虽为政之小然牺牲于是乎出亦国家之先务宣王当板荡之后室牧之政皆废宣王能以次修举考室于先既知所以为似续之计考牧于后又知所以为尔牲之具二诗诚中兴之不可阙欤
  ○节南山家父刺幽王也孔氏颖逹曰桓十五年天王使家父来求车上距幽王之卒七十五岁此诗不知作之早晚韦昭以为平王时作此言作在平桓之世而上刺幽王但古人以父为字或累世同之此家氏或父子同字父未必是一人也
  辩说家父见本篇
  ○正月大夫刺幽王也范氏处义曰正月之下即十月之交皆记幽王之失道天心仁爱之欲止其乱故出异灾以谴告冀其恐惧而修省也○严氏粲曰项氏曰正月将乱之时君子忧之雨无正既乱之后君子去之
  ○十月之交大夫刺幽王也郑氏康成曰当为刺厉王作诂训传时移其篇第因改之耳节彼刺师尹不平乱靡有定此篇讥皇父擅恣日月告凶正月恶褎姒灭周此篇疾艳妻煽方处又幽王时司徒乃郑桓公友非此篇之所云番也是以知然
  集说范氏处义曰小雅无厉王之诗郑氏以为十月之交雨无正小旻小宛皆厉王之诗也毛氏作传迁其第因改之耳其说曰师尹皇父不得并政褎姒艳妻不得偕宠番与郑桓不得同位先儒非之谓使师尹皇父番与郑桓先后共事褎姒以色居位谓之艳妻其谁曰不可又谓韩诗之次与毛氏合案幽王八年以郑桓公为司徒安知其前无番为司徒而四诗非厉王明矣窃尝详考之诗十月辛卯日有食之验之唐历在幽王六年一也百川沸腾山冢崒崩稽之史记幽王二年三川皆震二也雨无正言周宗既灭指赫赫宗周褎姒烕之之事三也小旻言谋夫孔多发言盈庭谓七子之徒若厉王监谤益严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安有孔多盈庭之刺四也小宛言念昔先人有怀二人先人谓先王二人谓文武若厉王先人则为夷王安能怀文武之事五也郑氏好立异何其踈耶
  ○雨无正大夫刺幽王也雨自上下者也众多如雨而非所以为政也孔氏颖逹曰经无此雨无正之字作者为之立名叙又说名篇及所刺之意雨从上而下于地犹政令从王而下于民而王之政教众多如雨然事皆苛虐情不恤民而非所以为政教之道故作此诗以刺之既成而名之曰雨无正也经七章皆刺王之辞郑以为刺厉王为异
  辩说此序尤无义理欧阳公刘氏说已见本篇
  ○小旻大夫刺幽王也郑氏康成曰所刺列于十月之交雨无正为小故曰小旻亦当为刺厉王○孔氏颖逹曰经言旻天天无小义今谓之小旻明有所对也故言所刺者比列于十月之交雨无正则此篇之事为小故曰小旻也十月之交言日月告凶权臣乱政雨无正言宗周坏灭君臣散离皆是事之大者此篇唯刺谋事邪辟不任贤者是其事小于上篇所以得相比者此四篇文体相类是一人之作故得自相比校为之立名也毛氏虽幽厉不同其名篇之意或亦然之○范氏处义曰说者谓小旻小宛小弁小明所以别小雅今大雅止有召旻大明二篇馀篇疑亡之然则小之字录诗者为之或者牵彊为说且以鸠鸒为小犹之可也谓旻天上天为小岂理也哉是诗刺幽王惑于邪谋不能独断亦与上篇不自为政之意同也
  ○小宛大夫刺幽王也孔氏颖逹曰宛是小貌刺幽王政教狭小宛然○欧阳氏修曰大夫刺幽王败政不能继先王之业其曰宛彼鸣鸠翰飞戾天云者谓鸠虽小鸟亦有高飞及天之志而王不自勉彊奋起曾飞鸠之不如以坠其先王之业故曰念昔先人谓思宣王也辩说此诗不为刺王而作但兄弟遭乱畏祸而相戒之词尔
  ○小弁刺幽王也太子之傅作焉
  辩说此诗明白为放子之作无疑但未有以见其必为宜臼耳序又以为宜臼之傅尤不知其所据也
  ○巧言刺厉王也大夫伤于谗故作是诗也严氏粲曰小弁巧言何人斯巷伯之诗作而内外上下皆困于谗矣
  ○何人斯苏公刺㬥公也㬥公为卿士而谮苏公焉故苏公作是诗以绝之孔氏颖逹曰成十一年左传曰昔周克商使诸侯抚封苏忿生以温为司寇则苏国在温杜预曰今河内温县是苏在东都之畿内也春秋之世为公者多是畿内诸侯遍检书传未闻畿外有㬥国今㬥公为卿士明皆畿内国名㬥公为卿士而亦称公当卿士兼公官也二人从行王肃云二人俱为王卿相随而行下云及尔如贯郑云俱为王臣苏公亦为卿士矣
  辩说郑氏曰㬥苏皆畿内国名世本云㬥辛公作埙苏成公作篪谯周古史考云古有埙篪尚矣周幽王时二公特善其事耳今案书有司寇苏公春秋传有苏忿生战国及汉时有人姓㬥则固应有此二人矣但此诗中只有㬥字而无公字及苏公字不知序何所据而得此事也世本说尤纰缪谯周又从而傅会之不知适所以章其缪耳
  ○巷伯刺幽王也寺人伤于谗故作是诗也董氏逌曰当幽王之世大臣伤于谗如苏公小臣伤于谗如寺人孟子则上下其得以免乎兼列于此著其所以乱也○李氏樗曰苏氏曰巷伯寺人是也郑氏曰巷伯奄官寺人内小臣也郑氏之意以䜛人谮寺人寺人又伤其将及巷伯故以名篇是以巷伯寺人为二人此说不然据此诗所言巷伯序诗者遂以寺人释之非二人也
  ○谷风刺幽王也天下俗薄朋友道绝焉吕氏大临曰急则相求缓则相弃恩厚不知怨小必记皆小人之交也天下俗薄朋友道绝则莫非小人之交○李氏樗曰风俗归厚则朋友有信虽久而钦之如伐木之诗是也风俗既衰则日趋于偷薄之域而朋友之道绝矣文武之时亲亲以睦友贤不弃不遗故旧则民德归厚矣幽王既不能遵文武友贤不弃之道则其民亦从而化之此其所以刺之也
  ○蓼莪刺幽王也民人劳苦孝子不得终养尔李氏樗曰此言幽王之世天下之人苦于征役孝子不得以终身养尔郑氏曰不得终养者二亲病亡之时时在征役之所不得见也欧氏以为滞泥之甚矣然观此诗之言出则衔恤入则靡至则是言孝子行役而丧亲之所作也
  ○大东刺乱也东国困于役而伤于财谭大夫作是诗以告病焉孔氏颖逹曰谭大夫者以别于王朝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必别之者以此主陈谭国之偏苦劳役西之人优逸是有彼此之辞故须辨之明为谭而作故也若汎论世事则不须分别小明大夫悔仕于乱世彼牧伯大夫不言其国是也○范氏处义曰谭在周之东幽王时谭国困于赋役公私殚竭故谭大夫作是诗以告病其诗自维天有汉以下皆指周室而言盖小国之视京师犹下土之视霄汉故也
  辩说谭大夫未有考不知何据恐或有传耳
  ○四月大夫刺幽王也在位贪残下国构祸怨乱并兴焉孔氏颖逹曰经云废为残贼是在位贪残也我日构祸是下国构祸也民莫不榖是怨辞也乱离瘼矣是乱事也○严氏粲曰此诗忧世之乱韩诗止以为叹征役未尽诗意
  ○北山大夫刺幽王也役使不均已劳于从事而不得养其父母焉王氏安石曰经营四方出入风议皆大夫之事也○范氏处义曰大东言赋之不均此诗专言役之不均以见幽王之时赋役皆不均平赋不均则以伤财而告病役不均则不得养其父母尤为可刺也
  ○无将大车大夫悔将小人也郑氏康成曰周大夫悔将小人幽王之时小人众多贤者与之从事反见谮害自悔与小人并将犹扶进也○孔氏颖逹曰时大夫将进小人使有职位不堪其任愆负及已故悔之也以将进小人后致病累可为鉴戒以示将来足明时政昏昧朝多小人亦所以刺王也若然此大夫作诗则贤者也自当择交既进而悔者知人则哲尧尚难之况大夫非圣能无悔乎经三章皆悔辞也○吕氏祖谦曰荀子大略篇云君人者不可以不慎取臣匹夫者不可以不慎取友友者所以相有也道不同何以相友也均薪施火火就燥平地注水水流湿夫类之相从也如此之著也以友观人焉所疑取友善人不可不慎是德之基也诗曰无将大车维尘冥冥言无与小人处也○严氏粲曰君子推挽小人小人既进则谮害于君子如人推挽大车大车既进则尘污于人故君子悔之也
  辩说此序之误由不识兴体而误以为比也
  ○小明大夫悔仕于乱世也孔氏颖逹曰小明诗者牧伯大夫所作自悔仕于乱世谓役则偏苦行则过时笺云悔仕之辞其实皆悔乱也○范氏处义曰已则悔仕又以勉同列盖贤者虽不得志不忘体国斯其所以为忠厚欤
  ○鼔钟刺幽王也孔氏颖逹曰毛以刺鼔其淫乐以示诸侯郑以为作先王正乐于淮水之上虽其意不同俱是失所此刺幽王明矣郑于中候握河注云昭王时鼔钟之诗所为作者郑时未见毛诗依三家为说也○传言淫乐笺易之为先王之乐者以卒章所陈是先王正乐之事举得正以责王明是王作之失所耳非有他乐也
  辩说此诗文不明故序不敢质其事但随例为刺幽王耳实皆未可知也
  ○楚茨刺幽王也政烦赋重田莱多荒饥馑降丧民卒流亡祭祀不飨故君子思古焉孔氏颖逹曰当时君子思古之明王而作此诗意言古之明王能政简敛轻田畴垦辟年有丰穰时无灾厉下民则安土乐业祭祀则鬼神歆飨以明今不然故刺之○此及信南山甫田大田四篇之诗事皆陈古文指田类故序有详略以相发明此序反经以言今信南山序据今以本古甫田直言思古略而不陈所由大田言矜寡不能自存又略而不言思古皆文互见大田曰曾孙是若言成王止力役以顺民是政不烦也甫田云岁取十千言税有常法是赋不重明幽王政烦赋重也信南山经云信彼南山维禹甸之畇畇原隰曾孙田之而序云不能修成王之业以奉禹功是曾孙为成王矣而甫田大田皆言曽孙则所陈古皆为成王时也此经无曾孙之言而周之盛王致太平者莫过成王则此思古者思成王也辩说自此篇至车舝凡十篇似出一手词气和平称述详雅无风刺之意序以其在变雅中故皆以为伤今思古之作诗固有如此者然不应十篇相属而绝无一言以见其为衰世之意也窃恐正雅之篇有错脱在此者耳序皆失之
  附录蒋氏悌生曰楚茨信南山甫田大田四诗辞语典重礼仪盛备恐只是先王之事诗中言皇尸君妇使君寿考万寿万年等语王者言之则可施之公卿恐僭甫田卒章言报以介福万寿无疆亦只是下祝上之辞农夫恐不宜施此语鼔钟送尸乃奏肆夏此亦天子之礼乐春秋时列国有行此礼乃东周以后诸侯僭用非正也朱传断然以为公卿有田禄者之诗盖以甫田岁取十千为一成之地为田九万亩岁取万亩之入即九一之法大田谓雨我公田遂及我私亦九一之法都鄙用助法八家同井乃公卿采邑之地天子畿内六乡六遂用贡法十夫有沟与此制不同故朱传之说如此今案旧说皆以为先王之诗朱传引吕氏说言所以推明先王致力于民者尽则致力于神者详依旧说与序说无异宜更详之
  ○信南山刺幽王也不能修成王之业疆理天下以奉禹功故君子思古焉孔氏颖逹曰言成王乃远修禹之功今王反不修其业乎是思古之内直思成王耳而成王又有所奉故经言禹焉首章言我疆我理是疆理天下也维禹甸之是禹功也以下言云雨生榖乃税以祭祀鬼神降福皆由疆理使然故序者略之也○刘氏彝曰天下之土昔为水之所汨而禹决九川距四海濬畎浍距川曁稷奏庶艰食烝民乃粒万邦作乂弼成五服至于五千州十有二师外薄四海咸建五长是田法成于禹稷久矣夏道衰微而公刘绍兴后稷之业商道废坠而太王王季绪理公刘之遗文武既有天下而周公辅弼成王广五服为九服推后稷之法以践禹功遂成畎浍于天下至于幽王政烦赋重田莱多荒饥馑降丧民卒流亡则畎亩不修于天下是以夫闲之遂不距于沟畛下之沟不距于洫涂下之洫不距于浍道下之浍不距于川路下之川不距于海是所谓不能修成王之业疆理天下以奉禹功也疆理者川自六乡而距于海路自荒服而逹于畿之谓也
  辩说曾孙古者事神之称序专以为成王则陋矣
  ○甫田刺幽王也君子伤今而思古焉郑氏康成曰刺者刺其仓廪空虚政烦赋重农人失职○李氏樗曰此诗以为伤今而思古如曰我取其陈食我农人刺幽王之世民人困乏必不能然也如禾易长亩终善且有刺幽王之世田莱多荒必不能然也以此观之则一篇之中皆如是也○吕氏祖谦曰今者指周盛王之时也言周王适南亩以劳农也此诗后二章皆述前二章之意三章所言述首章今适南亩劳农之事也故曰曾孙来止田畯至喜四章所言述二章以御田祖祈福之事也故曰报以介福万寿无疆自曾孙之稼以下所谓大福也辩说此序专以自古有年一句生说而不察其下文今适南亩以下亦未尝不有年也
  ○大田刺幽王也言矜寡不能自存焉孔氏颖逹曰经惟言寡妇序并言矜者以无妻为矜无夫为寡皆天民之穷故连言之由此而言孤独老疾亦矜寡之称其文可以兼之矣序不言思古者楚茨至此文指相类承上篇而略之也
  辩说此序专以寡妇之利一句生说
  ○瞻彼洛矣刺幽王也思古明王能爵命诸侯赏善罚恶焉孔氏颖逹曰经三章皆言爵命赏善之事既能有赏必当有罚故连言罚恶耳于经无所当也○范氏处义曰洛邑东都也诗言君子至止说者以君子为诸侯非也自周公成洛邑即朝诸侯于彼以天下之中便于朝会遂为周家故事宣王中兴亦复会诸侯于东都幽王居西周诸侯皆不欲朝岂复能修先王故事临幸东都讲朝会之礼故诗人思古明王至此东都爵命诸侯赏善罚恶而今不得而见也故以君子至止为言盖指王者也下言六师即天子六军又言万年亦为天子之祝皆不可以美诸侯也序言爵命赏罚盖天子会诸侯之不可无者不必于诗求之辩说此序以命服为赏善六师为罚恶然非诗之本意也
  ○裳裳者华刺幽王也古之仕者世禄小人在位则谗谄并进弃贤者之类绝功臣之世焉孔氏颖逹曰古者有世禄复有世位世禄者直食其先人之禄而不居其位不贤尚当然子若复贤财居父位矣○陈氏鹏飞曰小人在位欲以引进其私人故不使贤者之后复居其位而弃绝之○朱子曰此诗皆美贤者之类功臣之世德誉文章威仪之盛似其先人以见不可废绝之意盖周之先王于国之子弟尽其教养之功故其成就若此虽更幽厉之衰而不忘也
  辩说此序只用似之二字生说
  ○桑扈刺幽王也君臣上下动无礼文焉郑氏康成曰动无礼文举事而不用先王礼法威仪也○孔氏颖逹曰以其时君臣上下升降举动皆无先王礼法威仪之文故陈当有礼文以刺之即上二章上二句是也三章言其君为百辟所法而受福卒章言臣能燕饮得礼而不傲慢皆是君臣礼文之事故总言之○范氏处义曰自楚茨而下多思古之诗此序虽不言思古其诗皆陈古王者之事
  辩说此序只用彼交匪敖一句生说
  ○鸳鸯刺幽王也思古明王交于万物有道自奉养有节焉毛氏苌曰鸳鸯匹鸟太平之时交于万物有道取之以时于其飞乃毕掩而罗之○郑氏康成曰鸳鸯休息于梁明王之时人不惊骇敛其左翼以右翼掩之自若无恐惧○古者明王所乘之马系于厩无事则委之以莝有事乃予之榖言爱国用也○孔氏颖逹曰幽王残害万物奉养过度是以思古明王交接于天下之万物鸟兽虫鱼皆有道不㬥天也其自奉养有节度不奢侈也今不能然故刺之交于万物有道即上二章上二句也自奉养有节即下二章上二句是也见明王急于万物而缓于已故先言交万物而后言自奉养也○范氏处义曰举鸳鸯一物而言则不杀胎不覆巢不麛不卵之类从可知矣举乘马一物而言则不使禽兽食人之食可知矣明王之仁俭如此诗人祝其万年在位享福之远罄无不宜也
  辩说此序穿凿尤为无理
  ○𫠆弁诸公刺幽王也㬥戾无亲不能宴乐同姓亲睦九族孤危将亡故作是诗也孔氏颖逹曰诸公同姓诸公也作诗者一人而已言诸公者以作者在诸公之中称诸公意以刺之也
  辩说序见诗言死丧无日便谓孤危将亡不知古人劝人燕乐多为此言如逝者其耋他人是保之类且汉魏以来乐府犹多如此如少壮几时人生几何之类是也
  ○车舝大夫刺幽王也褒姒嫉妒无道并进谗巧败国德泽不加于民周人思得贤女以配君子故作是诗也孔氏颖逹曰上言大夫下言周人见大夫所作述众人之意故也此经五章皆以褒姒嫉妒思得贤女代之言思娈季女是褒姒嫉妒也德音来括是民已离散者也令德来教欲王之改修德教是德泽不加于民也故皆反经而序之所以相发明也○王氏安石曰乐贤女如此则厌恶褒姒甚矣○范氏处义曰是诗以褒姒之嫉妒故思得贤女为君子之配耳序诗者极言其事虽是诗所不及考之他诗所咏如师尹而下七子与姻娅皆无道并进之实也如㬥公谮苏公寺人伤于谗与夫巧言青蝇之作皆谗巧败国之实也如大东困役伤财如四月贪残致祸如北山役使不均如楚茨饥馑流亡与夫矜寡不能自存之类皆德泽不加于民之实则序者之言初非溢恶而其祸皆始于褒姒之嫉妒则二南无嫉妒致天下被其化而王道成亦非溢美矣
  辩说以上十篇并已见楚茨篇
  ○青蝇大夫刺幽王也李氏樗曰幽王之时谗人用事凡曰贤者无不被谗矣而独曰构我二人者盖主见谗者而言也
  ○宾之初筵卫武公刺时也幽王荒废媟近小人饮酒无度天下化之君臣上下沈湎淫液武公既入而作是诗也孔氏颖逹曰以幽王政教荒乱而惰废乃媟慢亲近小人与之饮酒无有节度致天下诸侯君臣上下亦效而行之沈湎淫液不止遂成风俗卫武公既入而为王之卿士见其如此而作是诗以刺之也言武公既入者言作诗之早晚耳○欧阳氏修曰诗人之作常陈古以刺今此诗五章其前二章陈古如彼其后三章刺时如此○范氏处义曰序虽不言思古而诗前二章言饮酒终始皆不失礼非治古之世不能也后三章言饮酒卒于乱盖以刺时也作诗之体固不一而是诗备言酒之所以成礼与所以生祸者尤为著明足以为万世之戒武公之贤即此可见辩说韩诗说见本篇此序误矣李贤后汉孔融传注韩诗曰宾之初筵卫武公饮酒悔过也
  ○鱼藻刺幽王也言万物失其性王居镐京将不能以自乐故君子思古之武王焉孔氏颖逹曰幽王之诗思古多矣皆不陈武王此独言之者居镐京武王为始也○范氏处义曰凡思古之诗终篇皆陈古事独鱼藻序言思古之武王而其诗止言万物失其性王将不能自乐之意先儒泥思古武王之说遂以是诗三章为武王之事殊不知凡言思古皆序诗者发明作诗之意其闲有诗所不及者甚多窃意序诗者谓周之镐京武王始都之是时万物皆遂其性故武王居之则为可乐今幽王虽居镐京而万物失其性岂能独乐哉故于诗人言所不及者以思古武王一言发明诗人言外之意而非武王之事也辩说此诗意与楚茨等篇相类
  ○采菽刺幽王也侮慢诸侯诸侯来朝不能锡命以礼数征会之而无信义君子见微而思古焉郑氏康成曰幽王征会诸侯为合义兵征讨有罪既往而无之是于义事不信也君子见其如此知其后必见攻伐将无救也○孔氏颖逹曰周本纪曰褒姒不好笑幽王欲其笑万方故不笑幽王为烽燧大鼓有寇至则举烽火诸侯悉至至而无寇褒姒乃大笑幽王悦之为数举烽火其后不信诸侯益亦不至○刘氏彝曰君子见其祸乱必起于是故曰见微而思古焉
  辩说同上
  ○角弓父兄刺幽王也不亲九族而好谗佞骨肉相怨故作是诗也范氏处义曰序言不亲九族而诗指言兄弟盖作诗者其兄弟乎夫天属友爱所宜厚者而至于相怨则九族可知矣所谓于所厚者薄无所不薄也
  ○菀柳刺幽王也㬥虐无亲而刑罚不中诸侯皆不欲朝言王者之不可朝事也李氏樗曰此诗但言诸侯不肯朝王则㬥虐无亲刑罚不中其意自可见不必于诗中求之也
  ○都人士周人刺衣服无常也古者长民衣服不贰从容有常以齐其民则民德归壹伤今不复见古人也郑氏康成曰服谓冠弁衣裳也长民谓凡在民上倡率者也变易无常谓之贰从容谓休燕也休燕犹有常则朝夕明矣○孔氏颖逹曰经五章皆陈古者有德之人衣服不贰不言长民者序言人德齐一之由故说长民不贰于经无所当也唯伤今不复见古之人是总叙五章之义民者兼男女故经有士女二事
  辩说此序盖用缁衣之误
  ○采绿刺怨旷也幽王之时多怨旷者也孔氏颖逹曰谓妇人见夫行役过时不来怨已空旷而无偶也妇人之怨旷非王政而录之于雅者以怨旷者为行役过时是王政之失故录之以刺王也经上二章言其忧思下二章恨本不从君子皆是怨旷之事欲从外则非礼故刺之○李氏樗曰郑云怨旷者君子行役过时之所由也而刺之者讥其不但忧思而己欲从君子于外非礼也苏氏亦曰言思怨而已其如不知义也此皆错会此诗者之意夫序曰幽王之时多怨旷者也则是刺幽王也非是刺怨旷也惟其时多征役久劳于外此其所以怨旷也辩说此诗怨旷者所自作非人刺之亦非怨旷者有所刺于上也
  ○黍苗刺幽王也不能膏润天下卿士不能行召伯之职焉郑氏康成曰陈宣王之德召伯之功以刺幽王及其群臣废此恩泽事业也○苏氏辙曰召公之劳行者犹阴雨之膏黍苗哀今不能而思之也○范氏处义曰诗所言皆宣王命召伯营谢邑之事岂南国之人在幽王时劳苦故思召伯而为此诗乎序言不能膏润天下亦推广而言之谓当时之卿皆能如召伯营谢说以使民则天下皆被其泽矣○吕氏祖谦曰幽王近不能察犬戎之祸诗人所以思古也
  辩说此宣王时美召穆公之诗非刺幽王也
  ○隰桑刺幽王也小人在位君子在野思见君子尽心以事之郑氏康成曰隰中之桑枝叶茂盛可以庇荫人兴贤人君子不用而野处有覆养之德也反求此义则原上之桑不能然以刺时小人在位无德于民思在野之君子而得见其在位喜乐无度
  辩说此亦非刺诗疑与上篇皆脱简在此也
  ○白华周人刺幽后也幽王取申女以为后又得褒姒而黜申后故下国化之以妾为妻以孽代宗而王弗能治周人为之作是诗也
  辩说此事有据序盖得之但幽后字误当为申后刺幽王也下国化之以下皆衍说耳又汉书注引此序幽字下有王废申三字虽非诗意然亦可补序文之缺
  集说程子曰诗以刺王序误作后字自下国化之以下言当时事如此诗中所不及也诗大意刺王专宠失上下之分
  ○绵蛮微臣刺乱也大臣不用仁心遗忘微贱不肯饮食教载之故作是诗也郑氏康成曰微臣谓士也古者卿大夫出行士为末介士之禄薄或困乏于资财则当赒赡之幽王之时国乱礼废恩薄大不念小尊不恤贱故本其事而刺之○苏氏辙曰黄鸟止于丘飞行饮食无不托焉而丘未尝有厌微臣附于公卿出使于外奈何曾不饮食教载之哉
  辩说此诗未有刺大臣之意盖方道其心之所欲耳若如序者之言则褊狭之甚无复温柔敦厚之意
  ○瓠叶大夫刺幽王也上弃礼而不能行虽有牲牢𩟷饩不肯用也故思古之人不以微薄废礼焉郑氏康成曰牛羊豕为牲繋养者曰牢熟曰𩟷腥曰饩生曰牵不肯用者自养厚而薄于宾客○孔氏颖逹曰在上位者弃其养宾之礼而不能行虽有牲牢𩟷饩之物而不肯用之以行礼故作诗者思古之人不以菹羞微薄废礼则当时贵者行之可知也今在上者尚弃礼不行卑贱者废之明矣举轻以见重是作者之深意也经四章皆上二句言菹羞之薄下二句言行礼之事是古之人不以微薄废礼也○李民樗曰君子有酒郑谓庶人之有贤行者也其农功毕乃为酒浆以合朋友此不必泥于庶人以为说但是古之君子不以微薄而废礼虽瓠叶兔首犹用以为礼今有牲牢𩟷饩之物而不肯用之以为礼非有他义也
  辩说序说非是
  ○渐渐之石下国刺幽王也戎狄叛之荆舒不至乃命将率东征役久病于外故作是诗也郑氏康成曰荆谓楚也舒舒鸠舒鄝舒庸之属○孔氏颖逹曰下国诸侯之言此诗下国之人所作未必即诸侯之身作之幽王之役人自病而下国作诗刺之者王师出征亦使诸侯从已诸侯之人亦病故刺之也辩说序得诗意但不知果为何时耳
  ○苕之华大夫闵时也幽王之时西戎东夷交侵中国师旅并起因之以饥馑君子闵周室之将亡伤已逢之故作是诗也李氏樗曰大兵之后必有凶年而武王之兴则屡丰年者盖人和到天地之和应焉幽王之时师旅并起曾无休息民既怨矣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亦其理然也
  ○何草不黄下国刺幽王也四夷交侵中国背叛用兵不息视民如禽兽君子忧之故作是诗也
  大雅
  文王文王受命作周也郑氏康成曰受命受天命而王天下制立周邦○孔氏颖逹曰文王虽未得九州以其称王故以天下言之文王受命毛无明说尚书武成篇曰我文考文王克成厥勲诞膺天命惟九年大统未集孔安国云言诸侯归之九年而卒故大业未就刘歆作三统暦考上世帝王以为文王受命九年而崩班固作汉书律历志载其说于是贾逵马融王肃韦昭皇甫谧皆悉同之则毛意或当然矣文王九十七而终终时受命九年受命之元年年八十九其即诸侯之位已四十二年矣故帝王世纪云文王即位四十二年岁在鹑火文王于是更为受命之元年始称王矣乃引周书称文王受命九年惟暮之春在镐召太子发作文传九年犹召太子明其七年未崩故诸儒皆以为九年而崩其伏生司马迁以为文王受命七年而崩故尚书周传云文王受命一年断虞芮之讼二年伐邾三年伐密须四年伐犬夷五年伐耆六年伐崇七年而崩史记周本纪云西伯阴行善诸侯皆来决平虞芮既让诸侯闻之曰西伯盖受命之君也此是受命一年之事又曰明年伐犬夷明年伐密须明年败耆国明年伐邾明年伐崇侯虎而作丰邑明年西伯崩此虽伐犬夷与伐耆伐邾其年与书传不次要亦七年崩也郑不见古文尚书又周书遗失之文难可据信依书传史记为说故洛诰注云文王得赤雀武王俯取白鱼皆七年是郑以文王受命为七年之事元命苞云西伯既得丹书于是称王改正朔诛崇侯虎称王之文在诛崇之上是类谋云称王制命示王意干凿度云改正朔布王号于天下二文皆承伐崇作灵台之下伐崇在六年是六年称王为得其实故干凿度布王号之下注云受命后五年乃为改此是郑以为六年始王也六年称王七年则崩是称王甚晚礼记大传注云文王称王早矣者以殷纣尚存虽六年为晚而时未可称故为早也时未可称而必称之者我应云我称非早一人固下注云我称非为早欲以一人心固臣下是早称之意也然则伐崇之时未称王矣皇矣说伐崇之事而云是类是祃王制云天子将出征类乎上帝祃于所征之地然则类者祭天之名未称王而得祭天者文王于伐崇之后寻即称王于时天期已至崇又大敌虽未称王已行王事故类祃也文王虽称王改正统得行其统内六州而已辩说受命受天命也作周造周室也严氏粲曰受命作周者推本之词也作造也造周之王业犹康诰言肇造区夏也文王之德上当天心下为天下所归往三分天下而有其二则已受命而作周矣武王继之遂有天下亦卒文王之功而已然汉儒惑于谶纬始有赤雀丹书之说又谓文王因此遂称王而改元殊不知所谓天之所以为天者理而已矣理之所在众人之心而已矣众人之心是非向背若出于一而无一毫私意杂于其间则是理之自然而天之所以为天者不外是矣今天下之心既以文王为归矣则天命将安往哉书所谓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所谓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畏自我民明威皆谓此尔岂必赤雀丹书而称王改元哉称王改元之说欧阳公苏氏游氏辩之已详去此而论则此序本亦得诗之大旨而于其曲折之意有所未尽已论于本篇矣欧阳氏修曰周自上世以来积功累仁至于文王威德并著周国自此盛大至武王因之遂伐纣灭商而有天下然以盛德为天所相而兴周者自文王始也其义如此而已故序但言受命作周不言受命称王也○苏氏轼曰武王伐商师渡孟津会于牧野其所以称君之命命于诸侯者盖犹曰文考而已至于武成既以柴望告天百工奔走受命于周而后称曰我文考文王克成厥勲由是观之则是武王不敢一日妄尊其先君而况于文王自王乎○游氏酢曰君臣之分犹天地尊卑纣在上而文王称王是二天子也服事商之道固如是耶书所谓九年大统未集者后世以虞芮质成为文王受命之始故也观武王于泰誓三篇称文王为文考至武成而柴望然后称文考为文王则可知矣
  ○大明文王有明德故天复命武王也孔氏颖逹曰毛以为从六章上五句长子维行以上说文王有德能受天命故云有命自天命此文王是文王有明德天命之事也笃生武王以下说武王有明德天复命之故云保佑命尔燮伐大商是武王有明德复受天命之事也但说文王之德则追本其母述武王之功则兼言其佐文王则天生贤配武王则帝所降临皆是欲崇其徳故辞所汎及
  辩说此诗言王季大任文王大姒武王皆有明德而天命之非必如序说也
  ○绵文王之兴本由大王也范氏处义曰序言文王之兴本由大王故此诗铺叙去豳迁岐建国立社与待夷狄怀诸侯之事皆大王始之文王终之九章次第可考也非出周公之手他人岂能知周家创立之始若是其纤悉哉○彭氏执中曰周之得天自文王之得民始民心之归周自大王之得民始一诗之意大要主得民言也
  ○棫朴文王能官人也欧阳氏修曰诗人言棫朴茂盛采之以备薪槱喻文王养育贤才以充列位而王威仪济济然左右之臣趋而事之以见君臣之盛也二章三章以见王所官人入宗庙居军旅皆可用言文武之材各任其事也四章言官人之成效也卒章又言王当勉勉用人而但提其纲纪尔○李氏樗曰荀子曰文王以官人为能左传曰官人国之急也文王之世既有疏附奔奏之臣又有先后御侮之人文王之所以官使人才者有其道故也
  辩说序误
  ○旱麓受祖也周之先祖世修后稷公刘之业大王王季申以百福干禄焉孔氏颖逹曰言文王受其祖之功业也祖谓大王王季以前也
  辩说序大误其曰百福干禄者尤不成文理吕氏祖谦曰周之先祖以下皆讲师所附丽此篇师传以为文王之诗故有大王王季申以百福干禄之说于理虽无害然干禄百福之语则不辞矣
  ○思齐文王所以圣也郑氏康成曰言非但天性德有所由成○孔氏颖逹曰经首章言大任德行纯备故能生此文王是其所以圣也二章以下言文王德当神明施化家国下民变恶为善小大皆有所成是其圣之事也
  ○皇矣美周也天监代殷莫若周周世世修德莫若文王孔氏颖逹曰此实文王之诗而言美周者周虽至文王而德盛但其君积世行善不独文王以经有太伯王季之事故言周以广之也
  ○灵台民始附也文王受命而民乐其有灵德以及鸟兽昆虫焉郑氏康成曰天子有灵台者所以观祲象察气之妖祥也文王受命而作邑于丰立灵台○孔氏颖逹曰文王受天之所命而民乐有其神灵之德以及鸟兽昆虫焉作诗以歌其事也经说作台序言始附文王嗣为西伯三分天下有其二则为民所从事久矣而于作台之时始言民附者初受命已附至作台而齐心故繋之受命见附之所由也
  辩说文王作灵台之时民之归周也久矣非至此而始附也其曰有灵德者亦非命名之本意集说吕氏祖谦曰案武成文王诞膺天命以抚方夏惟九年大统未集即此序所谓文王受命也以抚方夏即三分天下有其二之时也若以灵台之作在此九年之间虽非诗人大意所存然尚无害汉儒因此遂以为受命称王而以灵台为天子之制则悖理甚矣武王牧野誓师所告者不过司徒司马司空犹未备天子六卿之制岂有文王之时已僭天子之台哉
  ○下武继文也武王有圣德复受天命能昭先人之功焉范氏处义曰武王善继善述中庸固言之而诗有继文继伐二篇继文则兼言三后谓大王王季文王皆有文德而武王以武继之也继伐则专言文王谓文王有伐崇等功而武王卒其事也言文德则非文王所得而专言武功则非大王王季所得而与也
  辩说下字恐误说见本篇
  ○文王有声继伐也武王能广文王之声卒其伐功也孔氏颖逹曰上四章言文王令闻之声成名之德作丰邑以追孝心同四方而正法度所为不止于伐崇也下四章言武王君天下服四方定镐京而成卜兆传善谋以安后世所为不止于伐纣维以继伐言之者以其所施之事皆继伐之功故言继伐以总之○黄氏櫄曰文王一怒而安天下之民武王亦一怒而安天下之民故曰继伐也下武言继文文王有声言继伐惟其能继文王之文德而后卒文王之伐功故曰能广文王之声卒其伐功也文王述大王王季之业已有其声矣武王从而大之此文王有声之所由作欤
  辩说郑谱之误说见本篇
  ○生民尊祖也后稷生于姜嫄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推以配天焉孔氏颖逹曰序言尊祖之意以后稷生于姜嫄而来其文王受命武王除乱以定天下之功其兆本起由于后稷及周公成王致太平制礼以王功起于后稷故推举之以配天谓配夏正郊天焉祭天而以祖配祭者天无形象推人道以事之当得人为之主礼记称万物本于天人本于祖俱为其本可以相配是故王者皆以祖配天是同祖于天故为尊也祖之定名父之父耳但祖者始也已所从始也自父之父以上皆得称焉此后稷之于成王乃十七世祖也言文武之功起于后稷者周语云后稷勤周十五世而兴是后稷勤行功业为周室开基也○严氏粲曰孝经云郊祀后稷以配天祭法云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
  ○行苇忠厚也周家忠厚仁及草木故能内睦九族外尊事黄耇养老乞言以成其福禄焉郑氏康成曰九族自已上至高祖下至玄孙之亲也乞言从求善言可以为政者敦史受之○孔氏颖逹曰言周家积世能为忠诚笃厚之行其仁恩及于草木以草木之微尚加爱惜况在于人爱之必甚以此仁爱之深故能内则亲睦九族之亲外则尊事黄发之耇以礼恭敬养此老人就乞善言所以为政以成其周之王室之福禄焉此是成王之时则美成王之忠厚矣不言成王者欲见先世皆然非独成王故即立周家以广之九族是王近亲黄耇则及他姓故言内外以别之经八章仁及草木首章是也内睦九族二章尽四章是也尊事黄耇五章尽卒章上二句皆是也以成其福禄卒章下二句是也三王养老必就乞言故序因而及之于经无所当也首章言苇唯有草耳举草则木可知故序言以足句耳○文王世子云族食世降一等则天子所燕及者非独五服之内此唯言九族者言其亲亲以及远举九族以见同姓皆亲之内则云凡养老五帝宪三王又乞言皆有惇史言五帝直养其意体而法效之三王亦养而法效之又乞善言皆有惇史故知得善言则惇史受之礼有内外小史大史无惇史正以待接老人择史之惇厚者掌之惇非官名也○范氏处义曰此诗因行苇起兴自戚戚兄弟至序宾以不侮皆亲睦九族燕射之礼也自曾孙维主以介景福皆尊事黄耇乞言之礼也或疑一诗兼睦族养老二事窃意因行睦族燕射其闲与燕同姓之高年如诸父者成王于序宾之后为礼加厚遂酌大斗以乞言于事为甚顺无不可者或别行养老乞言之礼亦可歌此诗盖古人乐章皆可通用也
  辩说此诗章句本甚分明但以说者不知比兴之体音韵之节遂不复得全诗之本意而碎读之逐句自生意义不暇寻绎血脉照管前后但见勿践行苇便谓仁及草木但见戚戚兄弟便谓亲睦九族但见黄耇台背便谓养老但见以祈黄耇便谓乞言但见介尔景福便谓成其福禄随文生义无复伦理诸序之中此失尤甚览者详之吕氏祖谦曰自周家忠厚以下论成周盛德至治则得之然非此诗之义也意者讲师见序有忠厚之语而附益之欤
  ○既醉太平也醉酒饱德人有士君子之行焉郑氏康成曰成王祭宗庙旅酬下遍群臣至于无算爵故云醉焉乃见十伦之义志意充满是谓之饱德○孔氏颖逹曰谓四方宁静而无事此则事之大者故谓太平也成王之祭宗庙群臣助之至于祭末莫不醉足于酒厌饱其德既荷德泽莫不自修人皆有士君子之行焉故作此诗以歌其事也君子者言其德可以君上位子下民虽天子亦称之易乾卦九三君子终日乾乾谓天子是也公卿以下有德者亦称之言人有德者谓人人皆有德以显太平之验经八章首章上二句是醉酒饱德也四章下二句言相摄以威仪五章言君子有孝行是有士君子之行此二事是太平之实故乃特言之但醉酒饱德本因祭蒙神福故作者因言祭而得福禄泽及后世之事非诗所主意故序者略之○以经言祭事故从祭初至于祭末乃见十等伦理祭统云夫祭有十伦焉见事鬼神之道焉见君臣之义焉见父子之伦焉见贵贱之等焉见亲疏之杀焉见爵赏之施焉见夫妇之别焉见政事之均焉见长幼之序焉见上下之际焉此谓之十伦也
  辩说序之失如上篇盖亦为孟子断章所误尔吕氏祖谦曰醉酒饱德以下皆讲师附益之辞
  ○凫鹥守成也太平之君子能持盈守成神祇祖考安乐之也郑氏康成曰君子斥成王也言君子者太平之时则皆然非独成王也○孔氏颖逹曰经五章毛以为皆祭宗庙则是祖考耳而兼言神祇者能事宗庙则亦能事天地因祖考而广言神祇明其皆安乐之也郑以首章祭宗庙二章祭四方百物三章祭天地四章祭社稷山川卒章祭七祀皆以首章一句言正祭次句以下言燕尸宗庙燕尸以祭之明日其馀皆同日也辩说同上
  ○假乐嘉成王也孔氏颖逹曰正诗例不言美以见为经之正因训假为嘉故转经以见义且承上篇为次以其能守成功故于此嘉美之也○范氏处义曰此诗继既醉凫鹥之后人有士君子之行神则神祇祖考安乐为成王者可谓乐之至矣故诗人嘉之左氏中庸皆以为嘉乐盖可证也
  辩说假本嘉字然非为嘉成王也
  ○公刘召康公戒成王也成王将莅政戒以民事美公刘之厚于民而献是诗也范氏处义曰周召辅成王可谓同心以安天下者也始周公遭变陈七月之诗言公刘之治豳及成王将莅政召公又述周公七月之意作是诗以献焉二诗皆民事也然七月止陈豳俗农桑之事足以致王业之艰难且其诗为遭变而作而成王犹未即政不当有雅故系之豳国风是诗所献乃公刘厚民迁都之事周之王业由是而兴而成王又将莅政矣故其诗列之大雅明周家以农事开国非政之小故也
  辩说召康公名奭成王即位年㓜周公摄政七年而归政焉于是成王始将莅政而召公为大保周公为大师以相之然此诗未有以见其为康公之作意其传授或有自来耳后篇召穆公凡伯仍叔放此
  ○泂酌召康公戒成王也言皇天亲有德飨有道也孔氏颖逹曰尊者莫过上天犹以道德降灵亲飨是王不可以无德故戒王使修行之经三章皆上三句言薄物可以荐神是亲飨之也下三句言与民为父母是有道德也○李氏樗曰书云皇天无亲克敬惟亲天之所以亲于人君者惟其有德故也其曰亲有德飨有道其意一也所谓道德者观之斯民可见矣民之于君亲之如父母则是道德之盛也
  辩说序无大失然语意亦疏
  ○卷阿召康公戒成王也言求贤用吉士也黄氏櫄曰成王莅政之初而召康公谨先入之戒者三曰厚民曰飨天而以求贤用吉士终焉盖曰爱民所以畏天而吁俊所以尊上帝三事而一理也推此三者虽尧舜之治不能加豪末于此矣召公既戒之以求贤用吉士而周公作立政之书亦曰勿以憸人其惟吉士二公之戒皆天下治乱之本然曰求贤曰用吉士初非有异也作序者因诗人有吉人吉士之辞而及之耳若求为异说则此诗既曰吉士又曰吉人亦有异义也岂其然乎
  辩说求贤用吉士本用诗文而言固为不切然亦未必分为两事后之说者既误认岂弟君子为贤人遂分贤人吉士为两等弥失之矣夫泂酌之岂弟君子方为成王而此诗遽为所求之贤人何哉
  ○民劳召穆公刺厉王也范氏处义曰召穆公即召虎也康公十六世孙康公当成王时陈三诗以自献其言类皋陶赓歌不忘警戒宜裔孙穆公有乃祖风烈厉王之世虽不见信用屡陈规谏传记所载谓厉王㬥虐侈傲国人谤王穆公曰民不堪命王怒使人监谤穆公曰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王既不能听其后奔彘大子静匿穆公之家国人围之穆公乃以其子代之既脱大子遂与周公行政谓之共和晚事宣王立江汉之功穆公之贤其始终大略如此观是诗所陈如绥四方先于惠中国如无纵诡随所以遏寇虐卒欲王之德如玉之无瑕玷自以为谏争莫大于此爱君忧国之言不以厉王之不能用而少解非贤者能之乎
  ○板凡伯刺厉王也范氏处义曰凡伯周同姓之世卿故至厉王时犹膺伯爵君有过则谏乃其分义所当然故其辞规切人主诋诮同列不为过也
  ○荡召穆公伤周室大坏也厉王无道天下荡荡无纲纪文章故作是诗也孔氏颖逹曰以厉王无人君之道行其恶政反乱先王之政致使天下荡荡然法度废灭无复有纲纪文章是周之王室大坏败也故穆公作是荡诗以伤之伤者刺外之有馀哀也其恨深于刺也瞻卬召旻皆云刺幽王大坏此不言刺厉王而云伤周室者幽王承宣王之后父善子恶指刺其身此则厉王以前周道未缺一代大法至此坏之故言伤周室大坏此经八章皆是大坏之事○范氏处义曰是诗意其作于厉王监谤益严之时故所陈八章皆不敢斥厉王首章则假上帝之荡荡以为言后七章则皆假文王之叹商以寓意明乎此则所谓天下荡荡无纲纪文章乃序诗者发明言外之意也
  辩说苏氏曰荡之名篇以首句有荡荡上帝耳序说云云非诗之本意也
  ○抑卫武公刺厉王亦以自警也
  辩说此诗之序有得有失盖其本例以为非美非刺则诗无所为而作又见此诗之次适出于宣王之前故直以为刺厉王之诗又以国语有左史之言故又以为亦以自警以诗考之则其曰刺厉王者失之而曰自警者得之也夫曰刺厉王之所以为失者史记卫武公即位于宣王之三十六年不与厉王同时一也诗以小子目其君而尔汝之无人臣之礼与其所谓敬威仪慎出话者自相背戾二也厉王无道贪虐为甚诗不以此箴其膏肓而徒以威仪词令为谆切之戒缓急失宜三也诗词倨慢虽仁厚之君有所不能容者厉王之㬥何以堪之四也或以史记之年不合而以为追刺者则诗所谓听用我谋庶无大悔非所以望于既往之人五也曰自警之所以为得者国语左史之言一也诗曰谨尔侯度二也又曰曰丧厥国三也又曰亦聿既耄四也诗意所指与淇奥所美宾筵所悔相表里五也二说之得失其佐验明白如此必去其失而取其得然后此诗之义明今序者乃欲合而一之则其失者固已失之而其得者亦未足为全得也然此犹自其诗之外而言之也若但即其诗之本文而各以其一说反复读之则其训义之显晦疏密意味之厚薄浅深可以不待考证而判然于胸中矣此又读诗之简要直诀学者不可以不知也
  ○桑柔芮伯刺厉王也孔氏颖逹曰书序云巢伯来朝芮伯作旅巢命武王时也顾命同召六卿芮伯在焉成王时也桓九年王使虢仲芮伯伐曲沃桓王时也此又厉王之时世在王朝常为卿士是畿内诸侯为王卿士也文元年左传引此云周芮良夫之诗曰大风有隧且周书有芮良夫之篇知字良夫也
  辩说序与春秋传合
  ○云汉仍叔美宣王也宣王承厉王之烈内有拨乱之志遇灾而惧侧身修行欲销去之天下喜于王化复行百姓见忧故作是诗也范氏处义曰宣王兴起他虽未及施为首以百姓为忧可谓知本矣故天下已深喜之谓其能复行王化也春秋之时宋大水鲁侯吊焉曰孤实不敬天降之灾又以为君忧拜命之辱既而闻之曰公子御说之辞也臧孙逹曰是宜为君有恤民之心夫列国之公子出其言善君子谓其可以为君然则宣王因旱而忧百姓王化复行何疑之有辩说此序有理
  ○崧高尹吉甫美宣王也天下复平能建国亲诸侯褒赏申伯焉孔氏颖逹曰易比卦象曰先王建万国亲诸侯封立谓之建赏劳谓之亲建谓立其国亲谓亲其身也褒赏者赐赉之名也○黄氏櫄曰建国封侯褒德赏功帝王之常典何诗人以是为宣王美也自文武成康之纪纲文章荡坏于厉王之手蓼萧湛露彤弓废熄而不用封建褒赏之政不行久矣宣王中兴举而用之盖申伯有德宣王建之美申伯亦所以美宣王也辩说此尹吉甫送申伯之诗因可以见宣王中兴之业耳非专为美宣王而作也下三篇放此
  ○烝民尹吉甫美宣王也任贤使能周室中兴焉孔氏颖逹曰大宰八统三曰进贤四曰使能注云贤有善行者也能多才艺者也褒赏申伯指斥其人此不言任用山甫者见王所任使非独一人而已故言贤能以广之韩奕之序不言锡命韩侯义亦然○范氏处义曰内外之臣非见知于人主则功何由而成名何由而遂此所以美宣王欤辩说同上
  ○韩奕尹吉甫美宣王也能锡命诸侯郑氏康成曰梁山于韩国之山最高大为国之镇所望祀焉故美大其貌奕奕然谓之韩奕也韩姬姓之国也后为晋所灭故大夫韩氏以为邑名焉幽王九年王室始骚郑桓公问于史伯曰周衰其孰兴乎对曰武实昭文之功文之祚尽武其嗣乎武王之子应韩不在其晋乎○孔氏颖逹曰美其能锡命诸侯谓赏赐讳侯命为侯伯也不言韩侯者见宣王之所锡命非独一国而已故变言诸侯以广之锡谓予之以物二章是也命谓授之以政首章是也
  辩说同上其曰尹吉甫者未有据下二篇同其曰能锡命诸侯则尤浅陋无理矣既为天子锡命诸侯自其常事春秋战国之时犹有能行之者亦何足为美哉
  ○江汉尹吉甫美宣王也能兴衰拨乱命召公平淮夷孔氏颖逹曰于时淮夷不服是衰乱之事而命将平定是兴拨之事也此实平定淮夷耳而言兴衰拨乱者见宣王之所兴拨非独淮夷而已故言兴拨以广之○召公伐淮夷当在淮水之南鲁僖所伐淮夷应在淮水之北当淮之南北皆有夷也
  辩说吉甫见上他说得之
  ○常武召穆公美宣王也有常德以立武事因以为戒然孔氏颖逹曰经六章三章上五句以上言命遣将帅修戒兵戎无所㬥掠民得就业此事可常以为法是有常德也三句以下言征伐徐国使之来庭克翦放命服王威武此事武功成立是立武事也其因以为戒则如笺之所言就常德之中戒使常行之也宣王末年德衰此云有常德者是谓常时所行之德可以为常非言宣王终始有常故因以为戒戒王使之有常也
  辩说召穆公见上所解名篇之意未知其果然否然于理亦通朱子曰诗中无常武二字特名其篇盖有二义有常德以立武则可以武为常则不可此所以有美而有戒也○段氏昌武曰诗中摘字名篇则名未必有意特立篇名则名必有意
  ○瞻卬凡伯刺幽王大坏也郑氏康成曰凡伯天子大夫也春秋鲁隐公七年冬天王使凡伯来聘○孔氏颖逹曰凡国伯爵礼侯伯之入王朝则为卿故板笺以凡伯为卿士此言大夫者大夫卿之总称也所引春秋者隐七年经也引之者证天子之臣有凡伯也凡伯世称之不谓与此必为一人矣○曹氏粹中曰凡伯作板诗在厉王末至幽王大坏之时七十馀年矣决非一人犹家父也
  辩说凡伯见上
  ○召旻凡伯刺幽王大坏也旻闵也闵天下无如召公之臣也范氏处义曰谓天曰旻固取其有闵下之意说者皆疑诗序言闵天下无如召公之臣以为衍辞然是诗卒章实曰昔先王受命有如召公又曰於乎哀哉维今之人不尚有旧则闵天下无如召公之臣正诗意也命以召旻恐亦以此彼小雅有小旻乃为大雅而设耳
  辩说凡伯见上旻闵以下不成文理
  周颂
  清庙祀文王也周公既成洛邑朝诸侯率以祀文王焉孔氏颖逹曰周公摄王之政营邑于洛既成洛邑于是大朝诸侯既受其朝又率之而至于清庙以祀文王焉诗人歌咏其事而作此诗后乃用之于乐以为常歌也顾命诸侯见王之礼召公率西方诸侯毕公率东方诸侯则率诸侯者皆二伯为之此言率者谓周公使二伯率之以从祀也文王之庙虽四时常祀而礼特异于常诸侯皆在祭事最盛故序备言其事此经所陈皆是祀文王之事其言成洛邑朝诸侯自明祀之时节于经无所当也
  ○维天之命太平告文王也欧阳氏修曰序言以太平告文王者谓成王继绍文武之业于时天下治安乃归其美于祖考作为歌颂因其祭祀而歌之其于祭文王也乃述文王有盛德以受天命之事尔盖颂作于成王之时而已其年数早晚不可知也
  辩说诗中未见告太平之意
  ○维清奏象舞也孔氏颖逹曰经言文王序称象舞则此乐象文王之事牧誓曰今日之事不愆于六伐七伐乃止齐焉注云一击一刺曰一伐是用兵之时有刺有伐此乐象于用兵时刺伐之事而为之舞故谓之象舞也周公之时已象伐纣之功作大武之乐不言复象文王之伐制为别乐故知象舞武王制焉○文王七年五伐即尚书传所云二年伐邘三年伐密须四年伐犬夷五年伐耆六年伐崇是也○何氏楷曰蔡邕独断云奏象武之所歌也案乐有歌有舞歌以为声舞以为容声容备谓之奏容所以象也故谓之象
  辩说诗中未见奏象舞之意
  ○烈文成王即政诸侯助祭也孔氏颖逹曰周公居摄七年致政成王成王乃以明年岁首即此为君之政于是用朝享之礼祭于祖考诸侯助王之祭既祭因而戒之经之所陈皆戒辞也○朝享之礼以告事而已不得用时祭之礼而周礼四时之闲祀有追享朝享追享者追祭迁庙之主以事有所祷请非即政所当用朝享者朝庙受政而因祭先祖以月朔为之即春秋文六年闰月不告朔犹朝于庙祭法天子亲庙与太祖皆月祭之是其事也人君即政必以月正元日此日于法自当行朝享之礼也
  辩说诗中未见即政之意
  ○天作祀先王先公也郑氏康成曰先王谓大王已下先公诸盩至不窋○孔氏颖逹曰诸盩至不窋于时并为毁庙惟祫乃及之此言祀者乃是时祭其祭不及此等先公而笺言之者因以先公之言广解先公之义不谓时祭皆及也○欧阳氏修曰天作高山大王荒之谓天有此高山大王依以为国尔荒奄也谓奄有之尔郑谓高山为岐山者是也彼作矣文王康之者作起也彼大王也大王起于此而文王安之彼徂矣岐有夷之行者徂往也谓大王自豳迁岐夷其险阻而行言艰难也故戒子孙保之也
  ○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孔氏颖逹曰祭之于南郊祭之于北郊虽南北有异祭俱在郊故总言郊祀也案礼祭祀天地非止一事此言郊祀天地不言所祀之神但祭之于郊而天地相对唯有此二神耳何者春官大司乐职曰冬日至于地上之圜丘奏乐六变则天神皆降夏日至于泽中之方丘奏乐八变则地祇皆出注云天神则主北极地祇则主昆仑彼以二至之日祭之于丘不在于郊此言郊祀必非彼也大司乐又曰舞云门以祀天神舞咸池以祭地祇注云天神谓言五帝王者又各以夏正月祀其所受命之帝于南郊地祇所祭于北郊谓神州之神也地官牧人云阳祀用骍牲毛之阴祀用黝牲毛之注云阳祀祭天于南郊阴祀祭地于北郊此二祀文恒相对此郊祀天地俱言在郊而天地相对故知是所感之帝神州之神也其祀天南郊郑云夏之正月其祭神州之月则无文此序同言郊祀盖与郊天同亦夏正月也○范氏处义曰先儒以成王不敢康噫嘻成王为成王诵是以此诗与噫嘻为成王以后之诗也以不显成康为成王康王是以执竞为康王以后之诗也义亦可通然周颂诸诗作于成王之时有序为可据而国语又以时迈思文二诗为周文公之颂则成王即政之后周公制礼作乐庶事大备不应无郊祀天地祈榖上帝与祀武王之诗也
  辩说此诗详考经文而以国语证之其为康王以后祀成王之诗无疑而毛郑旧说定以颂为成王之时周公所作故凡颂中有成王及成康字者例皆曲为之说以附己意其迂滞僻涩不成文理甚不难见而古今诸儒无有觉其谬者独欧阳公著时世论以斥之其辩明矣然读者狃于旧闻亦未遽肻深信也欧阳氏修曰昊天有成命曰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所谓二后者文武也则成王者成王也当为康王以后之诗而毛郑以颂皆是成王之作遂以成王为成此王功执竞曰不显成康自彼成康所谓成康者成王康王也犹文王武王谓之文武耳然则执竞当是昭王以后之诗而毛以为成大功而安之郑以为成安祖考之道皆以为武王也噫嘻曰噫嘻成王者亦成王也而毛郑皆以为武王由其以颂皆为成王时作耳以为成王康王岂不简且直而于诗文理易通如毛郑之说岂不迂而曲文理亦不完而难通学者何苦从其迂曲而难通者哉小序又以此诗篇首有昊天二字遂定以为郊祀天地之诗诸儒往往亦袭其误殊不知其首言天命者止于一句次言文武受之者亦止一句至于成王以下然后详说不敢康宁缉熙安静之意乃至五句而后已则其不为祀天地而为祀成王无可疑者又况古昔圣王制为祭祀之礼必以象类故祀天于南祭地于北而其坛壝乐舞器币之属亦各不同若曰合祭天地于圜丘则古者未尝有此渎乱厖杂之礼若曰一诗而两用如所谓冬荐鱼春献鲔者则此诗专言天而不及地若于泽中方丘奏之则于义何所取乎序说之云反复推之皆有不通其谬无可疑者故今特上据国语㫄采欧阳以定其说庶几有以不失此诗之本指耳或曰国语所谓始于德让中于信宽终于固龢音和故曰成者其语成字不为王诵之谥而韦昭之注大略亦如毛郑之说矣此又何邪曰叔向盖言成王之所以为成以是三者正犹子思所谓文王之所以为文班固所谓尊号曰昭不亦宜乎者耳韦昭何以知其必谓文武以是成其王道而不为王诵之谥乎盖其为说本出毛郑而不悟其非者今欲一涤千古之谬而不免于以误而证误则亦将何时而已邪或者又曰苏氏最为不信小序而于此诗无异词且又以为周公制作所定后王不容复有改易成王非创业之主不应得以基命称之此又何邪曰苏氏之不信小序固未尝见其不可信之实也愚于汉广之篇已尝论之不足援以为据也夫周公制作亦及其当时之事而止耳若乃后王之庙所奏之乐自当随时附益若商之玄鸟作于武丁孙子之世汉之庙乐亦随时而更定焉杜氏佑曰汉高庙奏武德文始五行之舞孝文庙奏昭德文始四时五行之舞孝武庙奏盛德文始四时五行之舞孝景采武德舞以为昭德以尊太宗庙至孝宣采昭德舞为盛德以尊世宗庙诸宗庙皆常奏文始四时五行舞云岂有周之后王乃独不得裦显其先王之功德而必以改周公为嫌邪基者非必造之于始亦承之于下之谓也如曰邦家之基岂必谓大王王季之臣乎以是为说亦不得而通矣况其所以为此实未能忘北郊集议之馀忿今固不得而取也
  ○我将祀文王于明堂也孔氏颖逹曰祭法云祖文王而宗武王注云祭五帝之神于明堂曰祖宗则明堂之祀武王亦配之矣此唯言祀文王者诗人虽同祀明堂而作其辞主说文王故序逹其意唯言文王耳郊天之祭祭天而以后稷配也昊天有成命指说天之命周辞不及后稷思文唯言后稷有德不述天功皆作者之心有异序亦顺经为辞此之类也
  ○时迈巡守告祭柴望也郑氏康成曰巡守告祭者天子巡行邦国至于方岳之下而封禅也书曰岁二月东巡守至于岱宗柴望秩于山川遍于群神远行也○孔氏颖逹曰王者代天理民今既为天远行所至不可不告五岳地之贵神今既来至其㫄亦不可无礼是故燔柴以告天望祭山川告祭则四岳皆然其封禅者唯岱宗而已聚土曰封除地曰𫮃变𫮃言禅神之也巡守不必封禅封禅必待太平则武王之时未封禅矣而笺云封禅者广解巡守所为之事也史记封禅书云齐桓公欲封禅管仲曰古者封㤗山禅梁甫者七十二家而夷吾所记者十有二焉于周唯言成王封泰山禅社首是武必不封禅其巡守则武王为之矣
  ○执竞祀武王也孔氏颖逹曰执竞诗者祀武王之乐歌也谓周公成王之时既致太平祀于武王之庙诗人以今得太平由武王所致故因其祀述其功而为此歌焉经之所陈皆述武王生时之功也
  辩说此诗并及成康则序说误矣其说已具于昊天有成命之篇苏氏以周之奄有四方不自成康之时因从小序之说此亦以辞害意之失皇矣之诗于王季章中盖已有此句矣又岂可以其大蚤而别为之说邪诗人之言或先或后要不失为周有天下之意耳
  附录胡氏绍曾曰周家宗武王武有世室则有专祭若并祭成康岂百世不迁之庙凡有功德者皆祔其主以配之之说与范镇又曰祀武王而述成康见子孙之善继也今观文势叙成康特详岂昭王以后合祭成康如岁烝文武与总无确据且先儒之说至共王时武有世室如刘歆则孝王立武世室朱子从刘说是昭王以下历穆共懿孝四王始宗武矣恐未必然此注以为祭三王当再详者也
  ○思文后稷配天也李氏樗曰国语云周文公之为颂曰思文后稷克配彼天则是此诗亦周公作与时迈之诗同也然颂之所作非是思文与时迈乃是周公所作而其馀诗乃他人所作也盖以国语所称者惟此二诗知其周公所作其馀不可得而知之也古之祭者必以其祖配之公羊宣公三年曰郊则曷为必祭稷王者必以其祖配自内出者无匹不行自外至者无主不止则后稷所以配天盖所以尊祖也○范氏处义曰此后稷配天之乐章国语第言时迈思文二诗为周公之作若以孔子之言参之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皆出于周公则昊天有成命我将思文皆一时之事周公既作思文则二诗作于周公何疑之有○王氏应麟曰欧阳公诗论古今诸儒谓来牟为麦者更无他书所见直用二颂毛郑之说而二家所据乃臆度愚案刘向封事引饴我釐麰麦也始自天降文选注引韩诗贻我嘉𪍓薛君曰𪍓大麦也毛郑之说未可以为非○毛传牟麦也郑笺赤乌以牟麦俱来广雅始以为来小麦牟大麦以刘向说参考当从古注
  ○臣工诸侯助祭遣于庙也吕氏祖谦曰谯郡张氏曰先王深知礼义之本原起于稼穑之际故其于农事常首先天下之政诸侯助成王祭其归而戒之以农事者由此故也先王巡四岳较诸侯之善恶其庆始于土地辟田野治其罚始于土地荒芜田野不治夫惟戒诸侯之事莫急于新畬之勤制诸侯之赏罚莫先于田野土地之政则夫先王之意槩可见矣辩说序误
  ○噫嘻春夏祈榖于上帝也范氏处义曰月令孟春祈榖于上帝仲夏大雩帝以祈榖实此诗春夏皆歌之也说者谓龙见而雩当在孟夏疑月令错置于仲夏非也左传称启蛰而郊龙见而雩谓龙见之后乃可雩耳龙见于孟夏雩于仲夏于理可通不必疑也辩说序误
  ○振鹭二王之后来助祭也
  ○丰年秋冬报也范氏处义曰说者谓噫嘻祈于春夏丰年报于秋冬是一体之诗祈曰上帝而报不言上帝省文耳窃尝考之祀典上帝则有祈而无报尊之而不敢渎也社稷则有祈而有报矣丰年之诗或以为秋尝冬烝则用于宗庙或以为季秋大飨则用于明堂或以为秋祭四方冬祭八蜡则用于群祀既无所考证必居一于此矣唯序不言上帝未敢必以为省文要之为报祭之乐章也
  辩说序误朱氏公迁曰集传初本作榖始登而荐于宗庙之乐歌改本作报赛田事之乐歌用小序之说也不知何以又有序误二字可疑
  ○有瞽始作乐而合乎祖也范氏处义曰成王至是治定功成制礼作乐以为皆祖之德也故于乐之始作歌是诗合乎祖而告之合者祫也夫礼有郊有禘有祫有时天子兼用之诸侯有祫无禘有时无郊周之禘大祖则见于雝故有瞽之合乎祖为祫明矣郑氏谓禘大于时小于祫王肃马融谓祫小于禘以颂考之有瞽止言祖而雝言大祖则禘大于祫可知也
  ○潜季冬荐鱼春献鲔也孔氏颖逹曰白虎通云王者不亲取鱼以荐庙故亲行非此则不可故隐五年公矢鱼于棠春秋讥之是也鲁语里革云古者大寒降土蛰发水虞于是乎讲罛罶取名鱼而尝之庙言大寒降与此季冬同其言土蛰发则孟春也
  ○雝禘大祖也郑氏康成曰禘大祭也大于四时而小于祫大祖谓文王○孔氏颖逹曰谓周公成王太平之时禘祭大祖之庙诗人以今之太平由此大祖故因其祭述其事而为此歌焉经言祭祀文王诸侯来助神明安爱孝子予之多福皆是禘文王之事也毛于禘祫其言不明唯閟宫传曰诸侯夏禘则不礿秋祫则不尝然则天子亦有禘祫禘祫者皆殷祭盖亦如郑三年一祫五年一禘也○禘大祭释天文嫌祭之最大故又辩之云大于四时而小于祫礼记祭法禘喾而郊稷禘谓祭天圆丘也大传曰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禘谓祭感生之帝于南郊也然则圆丘与郊亦为禘祭知释天所云非祭天者以尔雅之文即云绎又祭绎是宗庙之祭故知禘亦宗庙之禘也但宗庙尚为大祭则郊丘大祭可知故郑志云禘大祭天人共之是也若然禘既大祭宜大不是过而得小于祫者以四时之外特为此祭大于四时故云大祭但此大祭五年再为一则合聚祭之一则各就其庙故以合祭为祫就庙为禘禘尚大祭祫大可知是举轻以明重故郑每云五年再殷祭殷大也谓祫禘二者俱为大祭也礼宜小者稠大者稀而礼纬言三年一祫五年一禘反禘稀而祫数者圣人因事见法以天道三年一闰五年再闰故制礼象之三年一祫五年一禘每于五年之内为此二礼据其年端数之故言三年五年耳其实禘祫自相距各五年非祫多而禘少也知禘小于祫者春秋文二年大事于大庙公羊传曰大事者何祫也毁庙之主陈于大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大祖是合祭群庙之主谓之大事昭十五年有事于武宫左传曰禘于武公是禘祭一庙谓之有事也祫言大事禘言有事是祫大于禘也
  辩说祭法周人禘喾又曰天子七庙三昭三穆及大祖之庙而七周之大祖即后稷也禘喾于后稷之庙而以后稷配之所谓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者也祭法又曰周祖文王而春秋家说三年丧毕致新死者之主于庙亦谓之吉禘是祖一号而二庙禘一名而二祭也今此序云禘大祖则宜为禘喾于后稷之庙矣而其诗之词无及于喾稷者若以为吉禘于文王则与序已不协而诗文亦无此意恐序之误也此诗但为武王祭文王而彻俎之诗而后通用于他庙耳范氏处义曰周以后稷为大祖祭法曰周人禘喾此曰禘大祖何也曰禘其祖之所自出则喾也以其祖配之则后稷也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大祖之庙而七禘行于宗庙喾既无庙故举其配而言之○刘氏瑾曰二庙大祖后稷及祖文王二祭禘其祖之所自出及吉禘也
  ○载见诸侯始见乎武王庙也孔氏颖逹曰烈文成王即政诸侯助祭笺以为朝享之祭则是周之正月朔日也此诗言既朝成王乃后助祭则与烈文异时也要言始见君王不宜过后淹久盖以夏之正月来朝即助春祀之祭也○范氏处义曰始见于武王庙与率以祀文王同时之事其义一也烈文言成王即政诸侯助祭则助祭乐章也清庙则文王庙之乐章载见则武王庙之乐章
  辩说序以载训始故云始见恐未必然也
  ○有客微子来见祖庙也孔氏颖逹曰言见于祖庙必是助祭序不言所祭之名不指所在之庙无得而知之也○何氏楷曰白虎通云诗有客有客亦白其马谓微子朝周也案朝周实为助祭振鹭之言西雝有瞽之言先祖皆助祭事也或谓微子始封必受命于周之祖庙于是朝周谬矣
  ○武奏大武也孔氏颖逹曰武诗者奏大武之乐歌直言其奏不言其所奏之庙作者虽因奏作歌其意不在于庙故不言庙此与有瞽及酌或是一时之事但作者之意各有主耳○朱氏公迁曰天作颂大王而下及文王武颂武王而上及文王盖大王之功非文王无以底于成武王之功非文王无以肇其始此可见文王功德为最盛也
  ○闵予小子嗣王朝于庙也孔氏颖逹曰此朝庙早晚毛无其说毛无避居之事王肃以此篇为周公致政成王嗣位始朝于庙之乐歌毛意或当然也此及小毖四篇俱言嗣王文势相类则毛意俱为摄政之后成王嗣位之初有此事诗人当即歌之也郑以为成王除武王之丧将始即政则是成王十三周公未居摄于是之时成王朝庙自言敬慎思继先绪访落与群臣共谋敬之则群臣进戒文相应和事在一时则俱是未摄之前后至太平之时诗人追述其事为此歌也
  ○访落嗣王谋于庙也郑氏康成曰谋者谋政事也○苏氏辙曰闵予小子成王朝庙言将继其祖考之诗也访落谋所以继之之诗也
  ○敬之群臣进戒嗣王也黄氏櫄曰成王既作谋政之诗以发群臣之志故群臣亦进其敬之之戒以荅成王之休自维予小子以下又成王荅群臣之辞也
  ○小毖嗣王求助也李氏樗曰成王惩戒往日之事自此欲戒慎几微之事亦欲群臣助己而以知祸乱之机也○范氏处义曰闵予小子以下四篇序皆称嗣王真一体之诗盖既朝于庙则谋于庙既谋之则臣乃进戒既戒之则君乃求助其次序如此
  辩说此四篇一时之诗序但各以其意为说不能究其本末也
  ○载芟春籍田而祈社稷也范氏处义曰月令天子躬耕帝籍在孟春择元日命民社在仲春此诗之序言籍田而祈社稷皆歌此诗如春夏祈榖同歌噫嘻之类欤或曰王为群姓立社曰泰社自为立社曰王社意以为仲春命民社乃泰社也王社之社或行于籍田之时未可知也
  ○良耜秋报社稷也范氏处义曰凡秋祀皆报也故秋祀社稷所以报丰年之赐也辩说两篇未见其有祈报之异
  ○丝衣绎宾尸也高子曰灵星之尸也孔氏颖逹曰丝衣诗者绎宾尸之乐歌也子夏作序惟此一句而已后世有高子者别论他事云灵星之尸言祭灵星之时以人为尸后人以灵星尚有尸宗庙之祭有尸必矣故引高子之言以证宾尸之事高子者不知何人公孙丑称高子之言以问孟子则高子与孟子同时赵岐以为齐人是也灵星者不知何星汉书郊祀志云高祖诏御史令其天下立灵星祠张晏曰龙星左角曰天田则农祥也晨见而祭之史传之说灵星惟有此耳
  辩说序误高子尤误
  ○酌告成大武也言能酌先祖之道以养天下也郑氏康成曰周公居摄六年制礼作乐归政成王乃后祭于庙而奏之其始成告之而已○孔氏颖逹曰言酌先祖之道者周之先祖后稷以来先世多有美道武王酌取用之除残去㬥育养天下故诗人序其名篇之意于经无所当也○洛诰云肇称殷礼祀于新邑明待成王即政乃行周礼礼既如此乐亦宜然故知大武之乐归政成王始祭庙奏周公初成之日告之而已
  辩说诗中无酌字未见酌先祖之道以养天下之意
  ○桓讲武类祃也桓武志也陆氏德明曰桓武志也本或以此句为注○孔氏颖逹曰桓者威武之志言讲武之时军师皆武故取桓字名篇也此经虽有桓字止言王身之武名篇曰桓则谓军众尽武○谓之类者尚书欧阳说以事类祭之天位在南方就南郊祭之春官肆师云类造上帝注云造犹即也为兆以类礼即祭上帝也言为兆以祭上帝则是随兵所向就而祭之不必祭于南郊但所祭者是南郊所祭之天耳肆师云凡四时之大田猎祭表貉则为位注云貉师祭也于立表处为师祭祭造军法者其神盖蚩尤或曰黄帝又甸祝掌四时之田表貉之祝号则祃祭造兵为军法者为表以祭之祃周礼作貉貉又或为貊字古今之异也
  ○赉大封于庙也赉予音与也言所以锡予善人也范氏处义曰列爵惟五分土惟三见于武成将帅之士使为诸侯见于乐记则大封于庙之实也然以颂声未作故其诗阙焉至成王制作遂歌其事于武王之庙序诗者发明诗人以赉名篇之意谓赉所以锡予善人乃于论语周有大赉善人是富言合
  ○般巡守而祀四岳河海也孔氏颖逹曰岳实有五而称四者天子巡守远适四方至于其方之岳有此祭礼于中岳无事故序不言焉四渎者五岳之匹河是四渎之一汉书沟洫志曰中国川原以百数莫著于四渎而河为宗巡守四渎皆祭言河可以兼之经无海而序言海者海是众川所归祭之可知○曹氏粹中曰言四岳而不及嵩高嵩高在王畿之内故也辩说此二篇说见本篇
  鲁颂
  𬳶颂僖公也僖公能遵伯禽之法俭以足用宽以爱民务农重榖牧于坰野鲁人尊之于是季孙行父请命于周而史克作是颂郑氏康成曰季孙行父季文子也史克鲁史也○孔氏颖逹曰俭者约以养身为费寡少故能畜聚货财以足诸用宽者缓于驭物政不苛猛故能明慎刑罚以爱下民此虽僖公本性亦遵伯禽为然也务农谓止舍劳役尽力耕耘重榖谓爱惜禾黍不妄损费由其务农故牧于坰远之野使避民居与良田即四章上二句是也其下六句是言诸马肥健僖公思使之然终说牧马之事也僖公之爱民务农遵伯禽之法非独牧马而已以马畜之贱尚思使之善则其于人事无所不思明矣○文十八年左传称季文子使大史克对宣公知史克鲁史也辩说此序事实皆无可考诗中亦未见务农重榖之意序说凿矣
  ○有駜颂僖公君臣之有道也郑氏康成曰有道者以礼义相与之谓也○孔氏颖逹曰蹈履有法谓之礼行允事宜谓之义君能致其禄食与之燕饮是君以礼义与臣也臣能夙夜在公尽其忠敬是臣以礼义与君也○范氏处义曰序言君臣之有道诗止喻人臣不及其君何也曰为君之道在用人接下而已臣有才如有駜有仪如振鹭亦足为有道之臣君能用人而有駜之臣得以尽力君能接下而振鹭之臣相与燕乐岂不为君之有道乎
  辩说此但燕饮之诗未见君臣有道之意
  ○泮水颂僖公能修泮宫也苏氏辙曰此诗言既作泮宫遣将出兵以克淮夷閟宫言公子奚斯作新庙今考于春秋其事皆不载世有以是疑二诗之妄者予尝辩之泮宫鲁之学也閟宫鲁之庙也自鲁先君而有之矣僖公因其旧而修之是以不见于春秋至于淮夷之功予亦疑焉然此诗有之式固尔犹淮夷卒获有所未获而欲终之则其所获尚少也自僖公至于孔子八世事之小者容有失之其大者未有不录也今此诗之言甚美而大则君臣之辞欤辩说此亦燕饮落成之诗不为颂其能修也
  ○閟宫颂僖公能复周公之宇也郑氏康成曰宇居也○孔氏颖逹曰颂美僖公能复周公之宇谓复周公之时土地居处也明堂位曰成王以周公为有勲劳于天下是以封周公于曲阜地方七百里革车千乘是周公之时土境特大异于其馀诸侯也伯禽之后君德渐衰邻国侵削境界狭小至今僖公有德更能复之故作诗以颂之也复周公之宇虽辞出于经而经之所言止为常许此则总序篇义与经小殊其言复周公之宇主以境界为辞但僖公所行善事皆是复故非独土地而已○郝氏敬曰序云复周公之宇者诗之志也诗远引后稷开周大王迁岐成王建鲁下及僖公伐楚复常许奄有海邦淮夷蛮貊志在土宇也故取诗辞居常与许复周公之宇为目
  辩说此诗言庄公之子又言新庙奕奕则为僖公修庙之诗明矣但诗所谓复周公之宇者祝其能复周公之土宇耳非谓其能修周公之屋宇也序文首句之谬如此而苏氏信之何哉严氏粲曰閟宫止为僖公能修寝庙张大其事而为颂祷之辞犹斯干之意耳序摘诗中复周公之宇一语以题之非事实也附录毛氏苌曰閟闭也先妣姜嫄之庙在周常闭而无事孟仲子曰是禖宫也○新庙闵公庙也○郑氏康成曰閟神也姜嫄神所依故庙曰神宫○修旧曰新新者姜嫄庙也○孔氏颖逹曰毛以为将美僖公上述远祖欲说姜嫄又先言其庙○知姜嫄之庙在周则谓鲁无其庙以周立是非常故鲁不得有也姜嫄祈郊禖而生后稷故名姜嫄之庙为禖宫○僖公继闵公为君故以新庙为闵公庙王肃云僖公以庶兄后闵公为之立庙○郑以诗人之作睹事兴辞若鲁无姜嫄之庙不当先述閟宫又卒章云新庙奕奕则所新之庙新此閟宫首尾相承于理为顺奚斯作之自然在鲁不宜独在周也释诂云毖神閟与毖字异音同故閟为神也○闵公后死礼当迁入祖庙止可改涂易檐不应别更作之而此诗首言閟宫卒言新庙明是修彼閟宫使之新故易传以为所新者姜嫄之庙也○严氏粲曰新庙或以为闵公庙或以为姜嫄庙皆不可知或以为新作之或以为修旧而新之然春秋不书则知其非大工役修旧之说得之○朱氏公迁曰此或谓姜嫄庙或谓闵公庙又或以谓僖公庙但曰姜嫄庙则不当及大王以下曰闵公庙则不当及周公皇祖以上曰僖公庙则诗正为公祝颂之僖固未薨也朱子初说以为鲁之群庙似矣而周公皇祖以上又有帝与稷则又可疑故但以谓僖公所修之庙也然因祭群公而推本所自来则谓之群庙然矣
  商颂
  那祀成汤也微子至于戴公其闲礼乐废坏有正考甫者得商颂十二篇于周之大师以那为首蒋氏悌生曰乐之作自黄帝时已有之夔之乐神人以和祭祀有乐虞夏时皆然但颂之名始于商耳辩说序以国语为文
  ○烈祖祀中宗也郑氏康成曰中宗殷王大戊汤之玄孙也有桑榖之异惧而修德殷道复兴故表显之号为中宗○孔氏颖逹曰毛以为诸侯所以来顾我烝尝之时祭者乃由汤善为人子孙亦显大之所致也此祭中宗而引汤善为子孙者以汤是商家王业之所起故归功于汤郑以汤孙之将正谓此时设祭之君诸侯来扶助之则此时祭者当是中宗子孙而云汤孙者中宗之飨此祭由汤之功故本言之虽中宗子孙亦是汤远孙故亦得言汤孙也
  辩说详此诗未见其为祀中宗而末言汤孙则亦祭成汤之诗耳序但不欲连篇重出又以中宗商之贤君不欲遗之耳
  ○玄鸟祀高宗也郑氏康成曰祀当为祫祫合也高宗殷王武丁中宗玄孙之孙也有雉雊之异又惧而修德殷道复兴故亦表显之号为高宗云○孔氏颖逹曰郑以高宗上能兴汤之功下能垂法后世故经远本玄鸟生契帝命武汤言高宗能兴其功业因祫祭而美其事故序言祫以总之毛无破字之理未必以此为祫或与殷武同为时祀但所述之事自有广狭耳辩说诗有武丁孙子之句故序得以为据虽未必然然必是高宗以后之诗矣
  ○长发大禘也
  辩说疑见本篇
  附录郑氏康成曰大禘郊祭天也礼记曰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是谓也○孔氏颕逹曰王肃以大禘为殷祭谓禘祭宗庙非祭天也毛氏既无明训未知意与谁同○范氏处义曰禘之名义取其禘其祖之所自出又为四时之祭名祖之所自为大则四时之祭为小也
  ○殷武祀高宗也范氏处义曰玄鸟既祀高宗矣而此诗又祀高宗何也意商颂作于高宗之子若孙故祀高宗为不一玄鸟则美高宗之中兴以有祖德故也此诗则直述高宗中兴之盛也○严氏粲曰庙寝既成以安高宗之神此盖庙成始祔而祭之之诗○刘氏瑾曰高宗七世亲尽而立庙此诗其作于帝乙之世乎
  钦定诗经传说彚纂诗序下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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