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文忠公文集 (四部丛刊本)/奏议卷第三

奏议卷第二 欧阳文忠公文集 奏议卷第三
宋 欧阳修 撰 宋 胡柯 撰年谱 景上海涵芬楼藏元刊本
奏议卷第四

奏议卷第三    欧阳文忠公集九十九

  谏院

   论郭承祐不可将兵状庆暦三年

右臣伏闻朝旨用郭承祐为镇定部署臣自闻此除

改夙夜思惟一作窃见朝廷以郭承祐为镇定路緫管事关利害臣职当言国家用

兵巳五六年未有纎毫所得挫尽朝廷威势困却天

下生灵细一作思厥由其失安在患在朝廷拘守常

例不肯越次择材心知小一作人付以重一作任后

虽败事亦终不悔今毎有除拟一作差不当人或问于大

臣则曰虽知非材舍此别无人一有矣字甚者欲塞人言

则必曰尔试别思更有谁可用乎一作臣亦尝闻此

言毎退而叹息夫所谓别无人者岂是天下真无人

乎盖不力一作求之耳今不肯劳心一无二字一作

一作次而用一有而字但守常循例轻用小人宁误犬

计一误不一作悔后又复然至如葛怀敏顷在西边

天下皆知其不可当时议者但曰舍怀敏一有则字别未

有人难为换易一无此四字及其战败身亡横尸原野怀

敏既不复生亦湏别求一作别湏有人用臣谓二字一作且

日任 作承祐亦犹当时用怀敏也况如一无如字承祐

者凡庸一无三字奴隶之才不及怀敏远甚顷在澶州只

一有营字一有州字城㡬至生变岂可当此一路一作

谓朝廷一作天下非不知承祐非才议者不过曰例当叙

进别更无人此乃因循之说尔方今𭶑一作虏狂谋

祸端已兆中外之士一无二字见国家轻忽戎患弛武北

方人皆献言愿早为备忽见如此除改谁不惊忧前

者刘六符之一作一有便使二字朝廷忍耻就议盖为河

朔无可自一作素无可恃难与速一作争湏至屈意苟和

少宽祸患今幸得此自纾之计所冝多方汲汲一无二字

精意一作将臣先为御一作备犹恐不及岂是因循

守例轻任一作小人之日也一无也字其郭承祐欲乞早

移与一不用兵处知州或召还别与一闲慢职秩若

欲录其勤一作旧优其戚里之恩闲官厚禄足可飬

之不必湏令居此要任伏愿陛下深思大计不惮改

为则天下幸甚取进止

   论元昊来人不可令朝臣管伴札子同前

臣风一作闻朝旨一作欲以殿中丞任颛管领元昊

遣来一行人等一本此十字只作管待西人臣窃知元昊此来全

无好意一无此四字一作肯称臣一有又字索物太多其志

不小一作乃是欲以强相迫胁尔一无此九字朝廷既

不能从则待其来人凡事不可过分至于礼数厚

薄赐与多少虽云小事不足较量然于事体之间所

系者大凡兵交之使来入一无入字大国必湏窥伺将相

勇怯觇察国家强弱(⿱艹石)一作见朝廷威怒未息一作

事势一作未削则必内忧斩戮次恐拘留一本此十二字只作

莫测必有斩使出兵之惧拘日在馆之忧使其偶得生归自为大幸则我

弱形未露壮论可持今(⿱艹石)便损国威过加厚礼先为

自弱长彼骄心使其知我可欺则议论愈一作论事恐益

合矣必若成就其事尤湏镇重为先况其议必不成

可惜空损事体前次元昊来人至少朝廷只差一作

一班行一有人字待之今来渐多遂差朝士(⿱艹石)其后次

来者渐一作盛则必湏差近侍矣是彼一本彼字作令贼

转自强我转自弱一有矣字况闻邵良佐昨来往彼仅免

屈辱而还则彼虽戎一作狄不谓无谋今其来人必

湏极骋强辞以图相胜(⿱艹石)一无能字先薄其礼以折之

亦挫贼一作庙谋之一端也其元昊来人欲乞更不差官

管领送置驿中不湏急问一本其字下卄一字止作冝罢馆待而比于前次更

可减至于监视馈犒一作馆待传道语言一了一作事班

行足一作矣臣料今国家若不能曲从其意即一本无此

虽尊宠一无宠字来人厚加礼遇一本人字下四字作而不从其请则

昊不免出兵一无此二字攻冦一有边鄙字一作彼忿心等

是不和何必自𧇊事一作体不(⿱艹石)急修一作速严边备以

图胜筭一作庙胜取进止三字一作惟陛下留意

   论元昊不可称吾祖札子同前

臣伏见如定等来西贼欲称吾祖向闻朝议巳不许

之今日风闻议却未定不知虚的深切惊忧且吾祖

两字是何等语便当拒绝理在不疑安有未定之说

哉夫吾者我也祖者俗所谓翁也今匹夫臣庶尚不

肯妄呼人为父若欲许其称此号则今后诏书湏呼

吾祖是欲使朝廷呼蕃贼为我翁矣不知何人敢开

此口且蕃贼撰此名号之时故欲侮翫中国而已今

(⿱艹石)得其称臣则此二字尤湏论辨今自元昊已下名

称官号皆用夷狄(⿱艹石)蕃语兀卒华言吾祖则今贼中

每事自用夷礼安得惟于此号独用华言而不称兀

卒且彼于我称臣而使我呼为祖于礼非便故当以

此折之可也朝廷自有西事以来处置乖方取𥬇于

人者多矣未有如此一事最可𥬇也窃虑小人妄有

议论伏乞拒而不听取进止

   论乞廷议元吴通和事状同前

右臣近有奏论今后军国大事不湏秘密请集百官

廷议近闻以上一作伏见元昊再遣使人将至阙下一无下字

之与否决在此行窃计庙谋合思成筭臣谓此最大

事也天下安危系之今公卿士大夫爱君忧国者人

人各为陛下深思极一作虑惟恐庙堂之失䇿遂落

夷狄之奸谋众口云云一作纷纷各有论议一曰天下困

矣不和则力不能支少屈就之可以纾患一曰羌夷

险诈虽和而不敢罢兵则与不和无异是空包一作

屈就之羞全无纾患之实一曰自屈志一无此三字讲和

之后一有不过欲字退而休息练兵训卒一作训兵选将以为后图

然此亦必不能者只以河朔一有料字之事可知盖虑才

和之后便忘发愤因循弛废一作废弛为患转深一曰纵

使元昊复一作一有而字西边减费不弛武备不忘后

图然犹有大可忧者北戎将一作揽通和之事以为

己功过有邀求遂兴兵革是暂息小患于关西复生

大患于河北臣忝为耳目之官见国有大事旁采外

一作论所闻如此异同然大抵皆谓就和则难不和

则易不和则害少和则害多然臣又不知朝廷之意

其议云何臣见汉唐故事一有祖宗旧制大事必湏廷一作

议盖以朝廷示广大不欲自狭谋臣思公共不敢自

强故举事多臧众心皆服伏思国家自兵兴以来常

秘大事𥘉欲𨼆藏护惜不使人知及其处置乖违岂

能掩蔽臣谓莫(⿱艹石)采大公之议収众善之谋待其都

无所长四字一作所言无可采自用庙谋一有固亦未晚其元昊请

和一事伏乞二字一作请于使人未至之前一有先字集百官

廷议臣只自朝夕以来诸处询访已闻众说如此(⿱艹石)

使并集于廷各陈所见必有长策以禆万一一有惟陛下裁

幸无下九字谨具状奏闻伏𠋫敕旨

   论西贼议和利害状同前

右臣伏自一作如定等到京以来窃闻朝议不许贼

称吾祖必欲令其称臣然后许和此乃国家大计庙

堂得策盖由陛下至圣至明不苟目前之事能虑向

去之忧断自宸𠂻决定大议然数日来风闻颇有无

识之人妄陈愚见不思远患欲急就和臣虽知必不

能上惑圣聦然亦虑万一少生疑沮则必坏巳成之

计臣职在言责理合辨明伏自西贼请和以来众议

颇有异同多谓朝廷若许贼不称臣则虑北戎别索

中国名分此诚大患然臣犹谓纵使贼肯称臣则北

戎尚有邀功责报之患是臣与不臣皆有后害如不

得已则臣而通好犹胜不臣然于后患不免也此有

识之士忧国之人所以不愿急和者也今若不许通

和不过惧贼来冦耳且数年西兵遭贼而败非是贼

能善战盖由我自缪谋今如遣范仲淹处置边防稍

不失所一有则字贼之胜负尚未可知以彼骄兵当吾整

旅使我因而𫉬胜则善不可加但得两不相伤亦巳

一作挫贼锐气纵仲淹不幸小败亦所失不至如前

后之缪谋一作是比于通和之后别有大患则所损

犹少此善筭之士见远之人所以知不和害小而不

惧未和也臣谓方今不羞屈志急欲就和者其人有

五一曰不忠于陛下者欲急和二曰无识之人欲急

和三曰奸邪之人欲急和四曰疲兵懦将欲急和五

曰陜西之民欲急和自用兵以来居庙堂者劳于斡

运在边鄙者劳于戎事(⿱艹石)有避此勤劳茍欲陛下屈

节就和而自偷目下安逸他时后患任陛下独当此

臣所谓不忠之臣欲急和者也和而偷安利在目下

和后大患伏而未发此臣所谓无识之人欲急和者

也自兵兴以来陛下忧勤庶政今小人但欲苟和之

后宽陛下以太平无事而望圣心怠于庶政一作

欲进其邪佞惑乱聦明大抵古今人主忧勤小人所

不愿也此臣所谓奸邪之人欲急和也屡败之军不

知得人则胜但谓贼来常败此臣所谓懦将疲兵欲

急和也此四者皆不足听也惟西民困乏意必望和

请因宣抚使告以朝廷非不欲和而贼未逊顺之意

然后深戒有司宽其力役可也其馀一切小人无识

之论伏望圣慈绝而不听使大议不沮而善筭有成

则社稷之福也谨具状奏闻伏候敕旨

   论乞不遣张子奭使元昊札子同前

臣窃闻昊贼来人议论数日全无逊顺之意朝廷又

欲遣张子奭复往贼中仍闻且只一有令字在延州伺候

贼意待其来迎方敢前进不知果有如此议否(⿱艹石)

有之大为不便臣谓方今两议未决正是各争名分

之时尤不可自𧇊事体元昊既见朝廷议论不合必

料边防湏为准备其伪以好辞来迎子奭使我望和

而少弛然后不意以出一作出不意以攻子奭或𬒳拘留或

遭虐害以为中国万世之辱则悔何及焉虽不如此

使子奭端坐延州不来省问欲归则又虑来迎久待

则寂然无报进退不得何耻如之盖元昊已与中国

三次商量必知难合子奭之往又别无议论未尽之

事彼一有必字不急求相见则于臣二说虑有一焉臣不

知朝廷以昊贼为可臣乎不可乎若有可臣则自当

以重兵压境仍选忠厚知谋之士直入贼中说令臣

伏如其不可则何必遣人或但欲迁延岁月不拒绝

之则只当因如定之回赐以甘言许其厚赂谕以若

能逊顺则使通意边臣俟得其实然后定议乃是未

绝其来之意也不可令天子使臣待贼命而进退万

一遭其拒绝或𬒳拘执则于事无益空损国威为今

计者不若速遣范仲淹严备边境徐放如定等还当

自为谋以求胜筭取进止

   论乞不受吕绍宁所进羡馀钱札子同前

臣风闻转运使吕绍宁才至淮南便进见钱十万贯

不知是一作否臣见兵兴以来天下困弊者非独备

边之费半由官吏坏之今三司自为阙钱累于东南

刬刷及以糓帛回易则南方库藏岂有剰钱闾里编

民必无藏镪故淮甸近岁号为钱荒不知绍宁才至

淮南用何术于何处得此钱以进若将官库钱上进

则逐州合使钱处甚多必致阙乏若于民间科率则

人力岂任且十万缗钱国家得之所益至微外处取

之为害不细往年李定王逵一作軰皆刻剥疲民进

奉至今南方嗟怨况今年江淮王伦大三字一作诸路自

劫后继以蝗旱为孽民间困窘尤要抚存而绍宁欺

罔朝廷妄有进献伏乞特降指挥下别路选差一精

强官将淮南一路见管钱帛磨勘大数取见绍宁所

进何处得来苟渉欺妄乞赐重行朝典其所进钱伏

乞圣慈拒而不受以彰朝廷均恤外方防御奸吏刻

剥之意取进止

   论孙抃不可使契丹札子庆暦三年

臣伏见差孙抃等充契丹人使臣谓朝廷新遭契丹

侮慢陵辱之后必能发愤毎事挂心几在机冝合慎

措置及见抃等𬒳选乃知忘忽虑患依旧因循今西

贼议和事连北虏中间屡牒边郡来问西事了与未

了今专使到彼必先问及应对之际动关利害一言

苟失为患非轻岂可四人之中令抃先往抃本蜀人

语音讹谬又其为性静默自安军国之谋未尝与议

凡关机事多不谙详臣闻古者遣使最号难才不受

以辞许其专对盖取其临事而敏应卒一作无穷今

抃既不可预教以言则将何以应卒苟一踈脱取𥬇

四夷其孙抃欲乞不令出使或恐中书不能逆抃人

情尚执一作前议即乞别今一人言语分明稍知朝

廷事者先往贵不误事且丑虏君臣颇为强𭶑中国

常落其计不可不知今欲雪前耻虽知未能其如后

患岂可不虑伏望圣慈早令两府别议取进止

   论范仲淹宣慰陜西札子同前

臣风闻如定等不久放还窃縁此来议论必未谐和

湏虑骄贼猖狂忿兵攻冦凡关边备正要枝梧伏睹

朝旨己差范仲淹田况等为宣抚使今日风闻韩琦

以仲淹已作参政欲自请行不知是否以臣愚见不

若且遣仲淹速去琦与仲淹皆是国家委任之臣材

识俱堪信用然仲淹于陜西军民恩信尤为众所推

伏今若仲淹外捍冦兵而琦居中应副必能共济大

事庶免后艰若陛下以新用仲淹责其展效则且令

了此一事俟边防稍定不两三月自可还朝既先弭

于外虞可渐修于阙政今边事是目下之急不可迟

缓以失事机伏望断自宸𠂻辍仲淹速去以备不虞

取进止


奏议卷第三


论廷议元昊通和事状将至至一作到所闻如此异同

虽有异有同一作措置

论乞不受吕绍宁所进羡馀札子绍宁所进此下一有自字

论孙抃札子际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