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行周文集 (四部丛刊本)/卷第五

卷第四 欧阳行周文集 卷第五
唐 欧阳詹 撰 景平湖葛氏传朴堂藏明正德刊本
卷第六

 欧阳行周文集卷第五

  记

   曲江池记

 木不注川者在薮泽则曰陂曰湖在苑囿则为池为沼苑

 之沼囿之池力垦而成则多天然而有则寡玆池者其天

 然欤修原北峙回冈旁转圆环四匝中成窞坎窙窌港洞

 生泉潝源东西三里而遥南北三里而近当天邑别卜缭

 垣未绕刀空山之泺旷野之湫然黄河作其左壍清渭为

 其后洫裒斜右走太一前横崇山濬川钩结盘护不南

 北湛然中亭西北有地平坦弥望五六十里而无洼坳紫

 盖凝而不散黄旗郁以常在实陶钧之至造化之功沙汰

 一气之辰财成六合之日既以硗确外为寰宇敞无垠堮

 以居亿兆又选英精内为区域束以襟带用宅君长若人

 斯生支体具矣有心以系其神焉(⿱艹石)堂斯考廊庑设矣有

 室以处其尊焉彼如紫盖黄旗之气岂陶钧造化者用宅

 君长英精之所耶夫物苟相表里制必同象泄夫外则廓

 以灵海导夫内则融乎此湫历代帝王未得而有岂降巢

 宅土之后联绵千百之代建卜都邑不欲合夫天意而居

 乎将天意尚伺其根深蒂固可与终毕者而命处之故于

 有隋兆我皇唐之在孕逮其季主营之以湏焉揆北辰以

 正方度南端而制极墉隍划趾钩陈定位地回帝室湫成

 厥池既由我身才成伊去真主巍巍龙盘虎踞爰自中而

 𮜿物取诸象以正名字曰曲江仪形也观夫妙用在人丰

 功及物则总天府之津液䟽皇居之垫隘潢污入其洞澈

 销涎漦以下澄污廅随其佳气荡郁攸而上㓕万戸无重

 膇之患千门就爽垲之致其流恶含和厚生蠲疾有如此

 者皎晶如练清明在空俯睇冲融得渭北之飞雁斜窥澹

 泞见终南之片石珍木周庇奇华中缛重楼夭矫以萦映

 危榭巉嵒以辉烛芬芳䕃渗滉瀁电烻凝烟吐霭泛羽游

 鳞斐郁郁以闲丽谧徽徽而清肃其涵虚抱景气象澄鲜

 有如此者皇皇后辟振振都人遇佳辰于今月就妙赏乎

 胜趣九重绣毂翼六龙而毕降千门锦帐同五侯而偕至

 泛菊则因高乎断岸祓禊则就洁乎芳沚戏舟载酒或在

 中流清芬入𬓛沉昏以涤寒光炫目贞白以生丝竹骈罗

 缇绮交错五色结章于下地八音成文于上空砰輷沸渭

 神仙奏均天于赤水黤蔼敷兪天人曵云霓于玄都其洗

 虑延欢俾人怡怿有如此者至(⿱艹石)嬉游以节宴赏有经则

 纎埃不动微波以宁荧荧渟渟瑞现祥形其或淫𭰫以情

 泛览无斁则飘风𭧂振洪涛喷射崩腾骆驿妖生祸觌其

 栖神育灵与善惩恶有如此者小子幸因受遣观光上国

 身不佞而自弃日无名以多暇询奇览物得之于斯瞩太

 始之玄造访前踪于硕老天生地成之理识之于性情物

 义人事之端徴之于耳目夫流恶含和厚生蠲疾则去阴

 之慝辅阳之德也涵虚抱景气象澄鲜则藻饰神州芳荣

 帝宇也延欢涤虑俾人怡悦则致民乐土而安其志也栖

 神育灵与善惩恶则俗知所劝而重其教也号惟天邑非

 可谬创一山一水拳石草树皆有所谓玆池者其有谓之

 雄焉意有我皇唐湏有此地以居之有此地须有此池以

 毗之右至仁之亭毒赞无言之化育至矣哉以其广狭而

 方于大则小矣以其渊洞而谕夫深则浅矣而有功如彼

 有德(⿱艹石)此代之君子盖有知之而不述今民无德而称焉

 辄粗陈其旨刊诸岸石庶元元荷日用之力也贞元五年

 岁在巳巳夏五月十有五曰记

   大学张博士讲礼记记

 说释典籍谓之讲讲之为言沟也如农之耕田畴焉田畴

 将植而求实虽耕矣必沟分其畦垄嘉榖由是乎生典籍

 将隶以求明虽习矣必讲穷其旨趣儒术由是乎成我国

 庠春享先师后更月命太学博士清河张公讲礼记成儒

 术也圣祖三刊经九公通其六精于五而礼记在乎其中

 礼也者御人之大故首于群籍而讲之束修既行筵肆乃

 设公就几北坐南面直讲抗牍南坐北靣大司成端委居

 于东小司成率属列于西国子师长序公侯子孙自其馆

 太学师长序乡大夫子孙自其馆四门师长序八方俊造

 自其馆广文师长序天下秀彦自其馆其馀法家墨家筭

 家辍业以从亦自其馆没堦云来即集鳞居攅弁如星连

 襟成帷公先申有礼之本次陈用礼之要正三代损益得

 失定百家䟽义长短镕乎作者之意注乎学者之耳河倾

 于悬风落于天清冷洒荡幽远无泥所昧镜彻于灵台所

 疑冰释于心泉后一日闻于朝百司逹官造者半后一日

 闻于都九域知名造者半皆寻声得器虚来实归予职在

 下庠亦掌有教道不足训领徒从公惟始洎终睹公之美

 敬书盛事记诸屋壁拜列当时执简抠衣者于左偏贞元

 十四年五月二十七日记

   福州南涧寺上方石像记

 万物阗阗各由袭㳂无袭无㳂而忽以然苟非妖怪实为

 珍庆斯石像者其珍庆欤始孕灵韫质兆朕未见则峨峨

 巨石岩峭山立镇郡城之前阜压莲宫之上界海若鞭而

 莫动天时泐而终固皇唐天宝八年五月六日清昼忽腾

 云旁涌骤雨来集惊飊环骇軯訇杳𡨋雄雄者雷𬴃然中

 震迸火喷野大声殷空岑岭躨跜潭洞簛荡须㬰风雨散

 云雷收项劈轮囷斩然中辟南委地以柹落北干霄而碣

 树不上不下不西不东亭亭厥心隐岀真像三十二相具

 八十种好备列侍环卫品觉有序庄严供养文物咸秩端

 然慈面俨矣仪形似倚雪山而授法如开月殿以趺坐异

 矣哉不曰博闻乎未聆于既往不曰多智乎罔测其所来

 且物之坚莫坚于石况高原广袤又群石之杰一朝瓜剖

 中有雕琢其为造石之初致有相而外封乎其为有石之

 后入无间以内攻乎意不可以人事徴请试以神化察巍

 巍释氏发辉道精其身既倾其神不生等二仪以通变齐

 四大而有力教于时有所颓靡人于教有所忸怩则为不

 可思议以煦以吹故示此无迹之迹难然之然俾知我存

 存我之门经曰千百亿化身盖随感而应玆身者则百亿

 之一焉昔诸佛报见皆托于有命有命则有生有生则有

 㓕SKchar若因其不朽之物冯乎不动之基形既长存法亦随

 是与夫为童男而岀世假长者以来化玄玄之徼则虽一

 永永之利则不侔可以礼足而悔罪寄影以安乐予则求

 福不回者焚香跪仰或从释子之后故于巉巉之馀仞聊

 书其所由来贞元六年七月十五日记

   右街副使厅壁记

 使有副副之言继也其一继之辅也所以继其或缺而又

 辅其违焉其亦总使之务欤皇街使之副其职大矣天子

 外有六合故内辟六街以逹之彼为庭除此为堂室静诸

 外必先诸内乃置使以清之我唐新典也盖以警正天衢

 紏逖王慝倾环游式遏之卒专捍掫徼循之令夫京师豪

 杰英俊之都会蛮夷戎狄之来萃排轮重足冯众多挠我

 防则户伊动必由我察则目伊瑕必见繇是九城之中乘

 避贵负敬长金玉可拾遗则犹土㓜弱可欺遇则如伤出

 门若有宾让路若有神云兴乌合而无暴自东自西以咸

 萃憧憧焉斯焉而能在其中悖悖焉斯焉而谨在其中六

 合澄晏六街源之则街使之功副使攸同也贞元八年

 以元舅兵部尚书大金吾濮阳公兼右街使俾访忠良以

 自佐濮阳公先以节行选次以材能择加之以更历因之

 以故旧得建州别驾前白衣奉御高阳许公以闻上素知

 公名即日召见敷对器实有符曩声当锡紫绶金章于殿

 庭而𠃔其请濮阳公本官用视玆佐得人街之政悉以相

 付公静而敏清而贞坚钥禁枢深锄事根不诫而部伍增

 肃不按而逵陌倍理日出作日入息三条四岀风恬月静

 职斯有述公此无作迁蕲州别驾副使如故旌其劳且藉

 能也夫迹以行生言由事睹公厘斯署之绩得国家建斯

 署之义遂书其义昭其绩为公厅之壁记云其或接公之

 武践玆位者任是既重德亦无轻列公之左虽百氏可也

 贞元十一年五月记

   泉州北楼记

 释名曰楼䁖也谓其高明觌远䁖䁖然也建于第宅则以

 阅园林有媚树于雉堞则以警寇盗不虞故墨子曰城三

 十步一坐候楼百步一立候楼玆楼者盖此郡北墉之立

 候楼也卜筑之始微而具之袤不倍常广唯再寻制造日

 远土木力殆左骞右陊上露下圯有年数矣邦牧安定席

 公贞元七年下车至九年目之三祀重民力而未形言是

 年暮秋岁丰农隙有司率常典告有事于土功公曰斯郡

 之南极也元后帝乡实在于北诗不云乎心乎爱矣遐不

 谓矣欲因恋主向方瞻瞩惟北有楼半倾半摧日夜阙登

 陴击柝之所风雨忧折榱复隍之患政因时令尔其营之

 俾有布席跪立之地间更人防卒之莅事予将时跻展北靣

 拱辰之心焉受命者感公之意如公之意野人群庶感公

 之诚如公之诚川朝子来坏崩易蠧趾有馀而不刬基墌

 自延材有长而不剪栋宇自崇既望庀徒未晦成功倚层

 霄于轩槛纳千里乎窗牖如鳞之廨署(⿱艹石)岸之军壁得之

 之状(⿱艹石)连山之有重峦长江之蹙洪涛气势繇是以雄焉

 公每子牟情来庄舄思生俯仰于斯徘徊于斯夫完城壮

 邑有邦之本也恋阙爱君为臣之节也善矣哉公广玆楼

 也远得有邦之本大有为臣之节执邦之本曰公谨臣之

 节曰忠唯公与忠公斯昭矣小子家在委巷多闻舆颂艺

 沗儒术毎侍公居上志下𠂻两𫉬而逹敬书其事为之记

 以献至(⿱艹石)眺四维之云物临万井之烟景遐象佳致眸莫

 胜观非公有楼之素故不之载贞元九年秋九月三十日

 献

   泉州六曹新都堂记

 贞元八年刺史安定席公为邦之二祀冬造六曹之都堂

 公表微而虑远也天子建六官纪纲天下分刺史六司用

 经纬封中犹天之有四时而人之有四肢一时不(⿱艹石)则岁

 罔成功一肢不和则体莫全用公以六司之掾如股肱思

 安之与身之安也火流㝎中将坏城郭亲览廨宇首视斯

 署既𬯎而隘非凝神揆务之所日抚人民不则有国营宫

 室是亦为政乃量羡府以度用指斯宇而命易又曰处湫

 居卑非智也烦人蠹财非仁也吾欲全仁而就智藏事者

 志之有司于是审基趾程广袤山节藻棁僣也削而不取

 土阶茅栏逼也革而是捐非约非丰𠃔执厥中然后计具

 材量日力山木则酬之如市入功则税之(⿱艹石)时物乐民愿

 未旬而毕飞梁三道而通负连楣六接以都豁阳轩遐引

 阴室旁启挹以重屏翼以回廊䁆黔黔以秘邃屹崇崇而

 宏敞夏处其逹则炎天以凉冬居其隩则凄风以温足以

 宁肌静心厘厥职者也夫哲人有作不唯利身在利人不

 唯利今在利后相斯堂者公侯卿士礼隔殊品公不之降也

 斯不亦利人不唯利于身欤坚壮固护存延千祀人不之

 逮也斯不亦利后不唯利于今欤睹斯堂见公之意时某

 处某乙为司功某处某乙司戸司仓司法司兵司田皆外

 庄内融怀材抱忠无回邪以莅下有謇谔以承上当时之彦

 也请列于记左庶后之君子睹名访德知夫是日堂有人

 焉建堂之明年记

   二公亭记泉州

 胜屋曰亭优为之名也古者创栋宇𦆵御风雨从时适体

 未尽其要则夏寝冬室春由秋戸寒暑酷受不能自减隆

 及中古乃有楼观台榭异于平居所以便春夏而陶湮郁

 也楼则重构功用倍也观亦再成勤劳厚也台烦版筑榭

 加栏槛畅耳目逹神气就则就矣量材力实犹有蠧近代

 袭古增妙者更作为亭亭也者籍之于人则与楼观台榭

 同制之于人则与楼观台榭殊无重构再成之縻费如版

 筑栏槛之可处事约而用博贤人君子多建之其建之皆

 选之于胜境今年暮春月邦牧安定席公别驾置同正前

 相国天水姜公念兹邦川逼溟渤山连苍梧炎氛时回湿

 云多来又日临胃次斗建辰位和气将徂畏景方至月令

 云可以升山陵可以居高明盖谓是月向地理卑庳而不

 择爽垲以荡夫污廅乎因问俗相原隰郭东里所共得奇

 阜高不至崇庳不至夷形势广袤四隅若一含之以澄湖

 万顷挹之以危峯干岭点圆水之心当奔崖之前如镜之

 钿状鳌之首二公止旌舆以回睇假渔舟而上陟幕烟茵

 草翫怿移日心眸意筹有建亭之筭而未之言也二公既

 回邑人踵公游于斯者如市登中𨺚观媚丽前来后至异

 口同词曰汉帝不曰百姓安其田里而无愁怨之声者其

 由良二千石乎是谓政平教成使俗泰而民以宁者也虞

 书不曰股肱良哉庶事康哉是谓翼帝藩皇调阴序阳使

 物阜而民以昌者也席公今日之化育吾徒是以宁姜公

 昔岁之弼谐吾徒是以昌且以之宁又以之昌恺悌君子

 也诗云恺悌君子民之父母二公者真吾父母矣兹阜二

 公攸选尚而加爱务休讼简必复斯至上露下芜忍令父

 母憩之乎遂偕发为公就亭之如墙而前陈诚于县尹县

 尹𠃔其请而为之辨方经跖等周环当上顶诫奢训简以

 授子来于是家有馀粮圃有馀木或掬一抔土焉或剪一

 枝材焉一心百身𧊵还蚁往榛莽可去以自薙瓦甓无胫

 而奔萃一之日斤斧之功毕二之日圬塓之佣息再晨而

 成二公莫知层梁亘以中豁飞甍翼而四翥东南西北方

 不殊致糊白坟以呈素雘頳壤而垂绘通以虹桥缀以绮

 树华而非侈俭而不陋烟水交浮岩峦叠回精舍奉其旁

 逹都城企其遐际容影光彩摇漪入澜指朱轩于潭底阅

 云岑乎波里爌潢油演如飞若动又钓人飘飖于左右游

 禽出没乎前后一眄一睐千趣万态税息之者(⿱艹石)在蓬壸

 方丈之上二公重清旷于旧赏纳𠂻恳乎群庶寻幽采异

 常于斯劳宾祖客常于斯加以平畴间辟通途在下可以

 亲耕耨可以采讴谣作一亭而众美具噫大造玆阜其固

 与人为亭欤不然何不远郛郭而博敞诡秀之若此非常

 之地意待非常之人故越千万祀而至二公方觌也邑人

 想之复言曰事无隐义物有正名地为二公而见亭从二

 公而建斯亭也可署曰二公亭虽刍荛之云中实有谓二

 公不忽遂以为号小子艺忝于文曾观光上国去之日历

 越游吴归之辰逾荆泛汉会稽之兰亭姑苏之华亭襄阳

 岘首豫章湖中皆古今称为佳境或栋宇犹在或基趾未

 流山川物象遍得而览方之于此远有惭德懿哉二公智

 周德厚卜地如此感民(⿱艹石)彼某非饰说入吾邑者升吾亭

 者知之古之制器物造宫室或有铭颂以昭其义斯亭也

 岂无敩古而为之章句者小子薄劣不敢议其事粗述其

 旨姑为之记兼借二公之名于记左以为邦荣在位元寮

 亦以次序从公而列贞元九年三月二十五日记

   同州韩城县西尉厅记

 说文曰尉畏也亦慰也主也故字从尸示寸寸者寸量礼

 度以敬上示者示陈教令以谕下尸者典职司以居位敬

 上所谓畏谕下所谓慰居位所谓主全玆三者以莅王爵

 则仕义周是以古之人嘉用尉字为官号陶唐有太尉周

 有军尉秦亦有太尉舆尉东南尉洎汉则复命县⿰扌⿱彐𧰨 -- 掾曰尉

 自是以名至于我唐无或易所命善也我唐极天启宇穷

 地辟上列县岀于千分为七等第一曰赤次赤曰畿次畿

 曰望次望曰紧次紧曰上次上曰中次中曰下赤县仅二

 十万年为之最畿县仅于百渭南为之最望县岀于伯郑

 县为之最紧县岀于百夏阳为之最上县仅二伯韩城为

 之最上之最次于紧之最非最之紧无与焉紧之最次于畿之最非最之

 畿无与焉畿之最次于赤之最非最之赤无与焉最之县

 长于馀县如麟凤五灵之长于郡灵也数长不数类则韩

 城之称与万年渭南郑县夏阳并自紧而上簿尉皆再命

 三命巳往而授资历至之而至也上县而下则自解褐授

 韩城既上县之最簿尉解褐之贵者唯三员伺其阙非年

 年之有或一员之阙天下皆知之授之日亦皆知之曰某

 人授韩城尉是其人则颂非其人则诽虽一命之官其为

 人尚也如此则主司慎择方地精美县亦有六曹尉二人

 一判功戸仓其署曰东厅一判兵法士其署曰西厅玆厅

 兵法士之厅也根之州则司兵司法司士尽在形之国即

 兵部刑部工部尽在兵主武法主刑士主工今武未大威

 务尚繁刑未大措讼尚生工与人兴无时休州或双曹六

 人分其职国则部属寮八九十人分其职一人理六人八

 九十人之理虽大小有异而揆绪不殊官其官其官不易

 能至于易者则人无敢易之人无敢易之则国必重之国

 重之则践洪钧大柄所由乎此也贞元十五年春余友人

 荥阳郑伯义授焉郑自上叶声名为天下闻郑以经明登

 科又三举进士屈于命词学亦流軰推内行第一其受命

 之年五月余诣焉十月又诣焉见东𠫊有记西厅无记因

 记书其姓氏序于左其或先于郑芳馨犹在者亦得之至

 于郑系于郑若土壤广狭物产有无尉非得主不敢僣序

 十月十五日记



 欧阳行周文集卷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