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五千三百四十三 永乐大典
卷之五千三百四十五
卷之五千四百五十三 

永乐大典卷之五千三百四十五 十三萧

潮州府三

文章图经志唐韩昌𥠖 请置乡校牒 孔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

耻。则不如以德礼为先。而辅之以政刑也。夫欲用徳礼。未有不由学校师弟子者。此州学废日久。进士明经百十年间不闻有业成。贡子王庭。试扵

有司者。人吏目不识乡饮酒之礼耳。未闻鹿鸣之歌。忠孝之行不劝。亦县之耻也。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今此州户万有馀。岂无庶几者耶。刺史县

令。不躬为之师。里闾后生无所从学耳。赵德秀才沉雅专静。颇通经有文章。能知先王之道。论说且排异端而宗孔氏。可以为师矣。请摄海阳县尉

为衙。推官专勾当州学以督生徒。兴恺悌之风。刺史出已俸百千以为举本。收其嬴馀。以给学生厨馔。 潮州谢孔大夫状伏奉七月二十七日

牒。以愈贬授刺史。特加优礼。以州小俸薄。虑有阙乏。每月别给钱五十千以送。使钱充者开读捧读。惊荣交至。顾已量分。惭惧益深。欲致辞为让。则

乖伏属之礼。承命苟贪。又非循省之道。进退反侧。无以自宁。其妻子男女。并孤遗孙侄奴婢等。尚未到官。穷州使宾罕至。身衣口食绢未足充。过此

以往。实无所用。积之扵室。非廉者所为。受之扵官。名且不正。特蒙眷待。辄此披陈。赵德昌𥠖文录序。昌𥠖公圣人之徒欤。其文高出。与古之遗文

不相上下。所履之道。则尧舜禹汤文武周孔孟轲杨雄所授受。服行之实也。固已不杂其传。由佛及𥅆。庄杨之言不得干其思。入其文也。以是光扵

今。大于后。金石销铄。斯文灿然。德行道学。又庶几乎古。蓬茨中手持目览饥食渴饮。沛然饱满。顾非适诸圣贤之域。而谬志于斯。将所以盗其影响。

僻处无备。得以所遇。次为之卷。私曰 文录宝。以师氏为请益依归之所云。昌黎祭鳄鱼文 维元和十四年。四月二十四日。潮州刺史韩某。使

军事衙推秦济以羊一猪一。投恶溪之潭水。以与鳄鱼食。而告之曰。昔先王既有天下。烈山泽罔绳擉刃。以除虫蛇恶物为民害者。驱而出之四海

之外。及后王德薄。不能奄有。则江汉之间。尚皆弃之。以与蛮夷楚越。况潮岭海之间。去京师万里哉。鳄鱼之𣶬淹卯育于此。亦固其所。今天子嗣唐

位。神圣慈武。四海之外。六合之内。皆抚而有之。况禹迹所揜。扬州之近地。刺史县令之所治。出贡赋以供天地宗庙百神之祀之壤者哉。鳄鱼其不

可与刺史杂处此土也。刺史受天子命守此土。治此民。而鳄鱼不安溪潭。据处食民畜。熊豕鹿以肥其身。以种其子孙。与刺史抗拒。争为长雄。刺

史虽驽弱。亦安肯为鳄鱼低首下心。伈伈伣伣为民吏羞。以偷活扵此耶。且承天子命以来为吏。固其势不得不与鳄鱼辩。鳄鱼有知。其听刺史言。

潮之州。大海在其南。鲸鹏之大。虾蟹之细。无不容归。以生以食。鳄鱼朝发而夕至也。今与鳄鱼约。尽三日。其率丑类。南徙于海。以避天子之命吏。三

日不能至五日。五日不能至七日。七日不能是终不肯徙也。是不有刺史听从其言也。不然则是鳄鱼冥顽不灵。刺史虽有言。不闻不知也。夫傲天

子之命吏。不听其言。不徙以避之。与冥顽不灵而为民物害者。皆可杀。刺史则选材技吏民。操强弓毒矢以与鳄鱼从事。必尽杀乃止。其无悔 祭

界石神文。或言即三山国王。维年月日潮州刺史韩愈。谨遣耆寿成㝢以清酌少牢之奠。告于界石神之灵曰。惟封部之内。山川之神。克庥于人。官

则置立室宇。备其服器。奠飨以时。淫雨既霁。蚕榖以成。织妇耕男。忻忻衎衎。是神之庥。庇于人也。敢不明受其赐。谨选良月吉日。斋洁以祀。神其鉴

之。祭城隍文维年月日。潮州刺史韩愈。谨以柔毛刚鬛清酌庶羞之奠。祭于城隍之神。间者以淫雨。将为人灾。无以应贡赋。供给神明。上下获

罪罚之故。乃以六月壬子。奔走分告。乞晴于尔明神。明神悯人之不辜。若响若答。粪除天地山川。清风时兴白日显行。蚕榖以登。人不咨嗟。惟神之

恩。夙夜不敢忘怠。谨卜良日。躬率将吏。荐兹血毛。清酌嘉羞。侑以音声。以谢神贶。神其飨之。 祭大湖神文 维年月日。潮州刺史韩某。谨差摄潮

阳县尉史虚已以特羊庶羞。之奠。告于大湖神之灵某。承朝命为此州长。今月二十五日至治下。凡大神降依庇贶斯人者。皆某所当率徒属奔走

致诚亲执祀事于庙庭下。今以始至。方上奏天子。思虑不能专一。冠衣不净洁。与人吏未相识。知牲腯酒食器皿粗币不能严清。又未卜日时。不敢

自荐见。使摄潮阳县尉史虚已以告。神其降鉴。又云云谨以清酌腵修之奠。祈于大湖神之灵曰。稻既檖矣。而雨不得熟以获也。蚕起且眠矣。而

雨不得老以簇也。岁且尽矣。稻不可以复种。而蚕不可以复育也。农夫桑妇。将无以应赋税继衣食也。非神之不爱人。刺史失职也。百姓何罪。使至

极也。神聦明而端一。听不可滥以惑也。刺史不仁。可坐以罪。惟彼无境辜。惠以福也。划劙云阴。卷月日也。幸身有衣。口得食。给神役也。充上之须。脱刑

辟也。选牲为酒。以报灵德也。吹撃管鼓。侑香洁也。拜庭跪坐。如法式也。不信当治。疾殃殛也。神其尚飨。 又子云。惟神降依兹土。以庇其人。今兹无

有水旱雷雨风火疾疫为灾。各宁厥宇。以供上役。畏吏免被其谴。赖神之德。夙夜不敢忘。谨具食饮。躬斋洗。奏音声。以献以乐。。以谢厥赐。不敢有所

祈。宋陈尧佐招韩文公文并序。祭法法施扵民则祀之。祀之之义。盖所以奖激忠义而厉贤材也。唐元和十四年。昌𥠖文公愈。以刑部侍郎出为潮

州刺史。至郡专以孔子之道教民。民悦其教。诵公之言。蔵公之文。绵绵焉迨今知学者也。郡之下。即恶溪焉。有鱼曰鳄。陆生卯化。蛟之流也。大者仅

百尺。小者即其子孙耳。早暮城下以人为食。虽牛马羊豕见必尾之。居民怖焉。甚于虎兕。公愤其酷。乃投之牢食。谕以祸福。使其引去。鱼德公之言。

信宿大风雨。率其种类而遁。郡之上下才一舍不居焉。民到于今赖之。溪东有亭址存焉。俗曰侍郎亭。即以公尸之也。南粤大率尚鬼。而公之祠弗

立。官斯民者。又曰仁乎。余由京府从事。出吏兹土。观求所然。颇得其实。且叹旧政之阙也。会新夫子庙。乃辟正室之东厢。为公之祠焉。既祠之。且招

之曰。公之生而不及见之兮。惟道是师。公之没不得而祀之兮。乃心之悲。蚩蚩烝民兮。奉实有𧇊。济济多士兮。官斯者谁。南粤之裔兮。在天一涯。

吾道之行兮。自公之为。苍苍海隅兮。咸阅礼以敦诗。浩浩江湍兮。悉走害以奔竒。功之大者。亘古今而不衰。德之盛者。侣轲雄而并驰。何庙食之弗

供兮。俾祀典之孔隳。实我生之包羞兮。亦斯文而已而。耽耽邃宇兮。孔堂之东。俨俨盛服兮。如生之容。辟窈窕之轩楹兮。列游夏之朋从。陈蠲洁之

俎豆兮。奏锵洋之鼓锺。顾丘祷之不缪兮。幸神道之来通。庶斯民之仰止兮。尊盛德以无穷。陈尧佐戮鳄鱼文并序。己亥岁。余于潮州建昌𥠖先

生祠堂。作招韩辞。载鳄鱼事以旌之。后又图其鱼为之讃。凡好事者。即以授之。俾天下之人。知韩之道不妄也。明年夏。余郡之境上地曰万江。村曰

硫黄。张氏子年始十六。与其母濯子江涘。忽鳄鱼尾去。其母号。之弗能救。洎中流则食之无馀。余闻而伤之。且谓天子圣武。王泽昭洽。刑不僣。赏不

滥。海内海外。罔不率俾。昆虫草木裕如也。鳄鱼何悖焉。而任毒任虐之如是。是不可不为之思也。命县邑李公诏郡吏杨勋拏小舟。操巨细。驰往捕

之。咸谓余曰。彼不可捕也。穴深渊。𣸯骇浪。非人力之所能加也。余则以为不然。复之曰。方今普天率土。靡不臣妾。山川阴阳之神。奉天子威命。晦明

风雨弗敢渝。鳄鱼恃险与远。毒兹物。律。杀人者死。今鱼食人也。又何疑焉。昔昌𥠖文公投之以文。则引而避。是则鳄鱼之有知也。若之何而逐之。姑

行焉。必有主之者矣。苟不能及。余当请于帝。躬与鳄鱼决。二吏既往。即以余言告之。乃投网辄止伏不能举。繇是左右前后力者凡百夫。拽之以出。

缄其吻。械其足。槛以巨舟。顺流而至。阖郡闻之。悉曰是必妄也。安有食人之鱼形。越数丈而能获之者马。既见之。则骇而喜。且曰。生于世有百岁者

矣。凡上下水中。或见其隆伏髣髴之状。虽相远百步。尚不敢抗。今二吏捕之犹拾芥马。实今古之所未闻也。向非公之义洽于民。公之令严扵吏。自

诚而不欺也。又安能歼巨害。平大怨。宣王者之威行焉。余始慎之终得之。又意韩愈逐之扵前。小子戮之扵后。不为过也。既而鸣鼓召吏告之。以诛

其首而烹之。辞曰 水之怪则曰恶兮。鱼之悍则曰鳄兮。二者之异。不可度。兮。张氏之子。年方弱兮。尾之食之。胡为虐兮。茕茕母氏。俾何说兮。余实

命吏。颜斯怍兮。害而弗去。道将索兮。夙夜思之。哀民瘼兮。﨣﨣二吏。行斯恪兮。矫矫巨尾。迎而抟兮。获而献之。俾人乐兮。鸣鼓召众。春而斮兮。而今

而后。津其廓兮。 王十期祭王尚书大宝文 惟公生禀南方。君子之强。簸弄明月。于潮之阳。妙龄射策。遇太上皇。擢为亚魁。名震四方。权臣用事。

明哲自将。潜心稽古。得圣行蔵。于易春秋。尤其所长。帝初览权。思用忠良。贰我成均。儒林有光。说书崇政。屡上封章。帝嘉其直。人指曰狂。出守东嘉。

奉祠故乡。主上龙飞。召自南荒。以长諌垣。以肃周行。正色立朝。谔谔以昌。笔端凛然。不赦豺狼。言如著龟。去自芬芳。公虽在外。上念不忘。入司喉舌。

行登庙堂。彼何人斯。敢为臧仓。如毁日月。扵明曷伤。身虽可屈。肠不减刚。归老于家。天相寿康。名德益尊。如曲江张。如余襄公。如日南姜。盍归乎来。

弼谐赞襄。天不整遗。哀哉讵亡。十期昔以诸生。受知上庠。窃第来归。礼遇异常。公居諌省。我滥台纲。人呼二龟。亦曰两王。鼠岂虎偶。葭依玉傍。把麾

泉南。稍近门墙。敬虽获修。见则靡遑。忽闻讣音。痛摧肺肠。譬彼大厦。坏其栋梁。如体无骨。四支曷强。为国惜贤。潜然涕滂。苏东坡祭远𨔼先生吴子

野文。 朝奉郎提举成都玉局观苏轼。谨以清酌庶羞之奠。告于故麻田子野远𨔼吴君先生之灵。呜呼子野。道与世违。寂然自求。阖门垂帷。元然

坐忘。有似子微。或似壶子。杜气发机。遍交公卿。靡所求希。急人缓已。忘其渴饥。道路为家。惟义是归。卒老于行。终不自非。送我北还。中道弊衣。有疾

不药。但却甘肥。问以后事一啸而麾。飘然脱去。云散露晞。我独何为。感叹歔欷。一酹告诀。逝舟东飞。尚飨。韩文公庙碑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

而为天下法。是皆有以参天地之化。关盛衰之运。其生也有自来。其逝也有所为。故申吕自岳降。传说为列星。古今所传。不可诬也。孟子曰。我善养

吾浩然之气。是气也。寓扵寻常之中。而塞乎天地之间。卒然遇之王公失其贵。𣈆楚失其富。良平失其智。贲育失其勇。仪秦失其辩。是孰使之然哉。其必有

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待生而存。不随生作死非而亡者矣。故在天为星辰。在地为河岳。幽则为鬼神。而明则复为人。此理之常。无足怪者。自

东汉以来。道。䘮文弊。异端并起。历唐正观开元之盛。辅以房杜姚宋而不能救。独韩文公起布衣。谈啸而麾之。天下靡然从公复归于正。盖三百年

于此矣。文起八代之衰。道济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而勇敚三军之帅。此岂非参天地关盛衰。浩然而独存者乎。盖尝论天人之辨。以谓人无所

不至。惟天不容伪。知可以欺王公。不可以欺豚鱼。力可以得天下。不可以得匹夫匹妇之心。故公之精神能开𢖍山之云。而不能回宪宗之惑。能训

作驯非鳄鱼之暴。而不能弭皇甫鏄李逢吉之谤。能信扵南海之民庙食百世。而不能使其身一日安扵朝廷之上。盖公之所能者天也。其所不能

者人也。始潮人未知学。公命进士赵德为之师。自是潮之人士皆笃扵文。行。延及齐民至于今。号称易治。信乎孔子之言。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

道则易使也。潮人之事公也。饮食必祭。水旱疾疫凡有求必祷焉。而庙在刺史公堂之后。民以出入为艰。前守欲请诸朝作新庙不果。元祐五年朝

散郎王君涤来守是邦。凡所以养士治民者。一以公为师。民既悦服。则出令曰。愿新公庙者听。民欢趋之。卜地扵州城之南七里。期年而庙成。或曰。

公去国万里而谪于潮。不能一岁而归。没而有知。其不眷恋于潮也审矣。轼曰不然。公之神在天下。如水之在地中。无所往而不在也。而潮人独信

之深。思之至。焄蒿凄怆。若或见之。譬如凿井得泉。而曰水专在是。岂理也哉。元丰元年。诏封公昌𥠖伯。故榜曰昌𥠖伯韩文公之庙。潮人请书其事

于石。因为作诗以。遗之。使歌以祀公其辞曰。 公昔骑龙白云乡。手扶云汉分天章。天孙为织云锦裳。飘然乘风来帝傍。下与浊世扫枇糠。西游盛

池略扶桑。草木衣被昭回光。追逐李杜参翺翔。汗流籍湜走且僵。灭没倒影不可望。作书诋佛讥君王。要观南海窥衡湘。历舜九嶷吊英皇。祝融先

驱海若蔵。约束蛟鳄如驱羊。钧天无人帝悲伤。讴吟下招遣巫阳。犦牲鸡卜羞我觞。扵烁荔丹与蕉黄。公不少留我涕滂。翩然被发下大荒。 东坡

远游庵铭。并序。吴复古子野吾不知其何人也。徒见其出入人间若有求者。而不见其所求。不喜不忧。不刚不柔。不隋不修。吾不知其何人 也。昔司

马相如有言列仙之儒。居山泽间。形容甚臞。意甚鄙之。乃取屈原远游作大人赋。其言宏妙。不遣而放。今子野行于四方十馀年矣。而归扵南海之

上。必将俯仰百世。奄匆万里。有得于屈原之远游者。故以名其庵而铭之曰。悲哉世俗之迫隘也。愿从子而远游。子归不来而吾不往。使罔象乎相

求。问道扵屈原。借车扵相如。忽然不自知。历九嶷而过崇丘。宛兮相逢乎南海之上。踞龟壳而食蛤蜊者必子也。庶几为我一啸而少留乎。 胡铨

王尚书墓铭 扵戏噫嘻。材何难耶。天固生耶。抑偶生耶。谓为固耶。曷用而不尽耶。上在潜官。公力抗议。太上感悟。卒定大计。隆兴之初。笔弃典礼。

曾不逾时擢试谏议。屡婴逆鳞。谀慝榹气。肉食者鄙。相时射利。请罢督府。专守和议。公三抗䟽。面折力诋。触宰相嗔。左官司马。引疾丐归。诏留不可。

回首谓铨君遂孤立。相顾泫然。作新亭泣。乾道改元。召擢常伯。突不得黔。何独叹墨。一片不复。善类太息。锓石经皇。以表夕室。 廖德明八贤讃

天水先生赵公。 粤始距今。五百载馀。风同邹鲁。此其权舆。簸弄明珠。光联北斗。沾溉者多。实维师友。 贤良都运许公。 天赋异才。帝加优擢。褒

然之举。声动海岳。扵尘埃中。已遇知青。在处护持。德重神钦。 草范先生林公。 直忤权贵。忠彻冕旒。一官莫系。拂衣归休。俯视玄虚。研深探繇。会

我真机。有待其后。 知郡直讲卢公。 名闻于朝。文行经学。法蠹力陈。持论尤确。朱轓笰车。未竟发舒。仰止高风。湖山旧庐。 远游先生吴公。 车

辙盈门。心不染尘。问及源委。破妄而真。无取无求。不忧不喜。清风万古。有道之士。 金紫知郡刘公。 辞爵弗受。解章弗绾。却返真𣸯。琼楼玉馆。青

娥有约。素屏留诗。问君来时。蟠桃为期。 知郡朝散张公。 竹符千里。一片冰壶。传家有子。不队清孤。南国仪刑。上心简记。万古难磨。屏间姓字。

阎学尚书王公。 逊步举首。投闲下僚。正涂再辟。喉舌清朝。谋罄沃心。言多逆耳。进退从容。直道终始。 后序 事有当扵人心而关扵风俗教化

之本。君子扵斯不容已。盖今之为郡者。惟汲汲扵财赋狱讼簿书之末。风化之本。鲜有经意。沈侯自脱屣文闱。驰声仕路。被荐公朝者屡矣。治郡牧

民。出于存诚。故洞明本末。加以天资高明。学力宏博。发为文章政事。过人远甚。昔柳恽有具美之称。谓其才艺可了十人馀。今于沈侯见之。公之嗜

好一无所溺。惟寓意扵翰墨。考古访贤。意谓风俗之本。教化之原。自贤者出。究唐以来。所得八人。其馀特未易槩举。要之八贤。道义文章。青史中罕

见。其建祠立象。冠湖山之颠。以鼓舞邦人。顾不㜫欤。经曰。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吾夫子亦以文献不足不能证夏商之礼。八贤者兴刑也。文献也。

风俗之本也。想夫英灵萃止。鹤之在表。今昔孰是。齐之覆蕉。梦觉皆非。惟尔邦人。桑之与梓。必恭敬止。况令仪令则。洋洋如在其上。瞻仰之际。岂不

发感动之机。东溪之时。陈寔平心率物。以处乡闾。人有争讼。为晓曲直。退而叹曰。为刑狱所加。不为陈君所短。王列以义。行称。乡里有为盗者。请

罪曰。刑戮是甘。乞不令王彦方知之。由是而观贤者之有益于风化。岂浅浅哉。去古远矣。九原不可作矣。植表示仪。化顽成仁。亦庶几焉。 王大宝

撰韩木讃 潮东山上有亭。唐韩文公游览所也。亭隅有木。蚌𠏉鳞文。叶长而傍棱。耆老相传公所植也。人无识其名。故曰韩木。乃椽子木。赓无是

种。故潮人不识之。旧株既老。类更滋蕃。遇春则华。或红或白。簇簇附枝如桃状而小。每值士议。春官邦人以卜登第之祥。其来旧矣。绍圣四年丁丑

开盛。倾城赏之。未几。捷报三人。盖比前数多也。继是榜不乏人。繁稀如之。最盛者崇宁五年。宣和六年也。今不花十有五载。人材未遇。或时运适然。

未可知尔。大宝尝读苏端明为公庙碑。论能不能。有天人之辨。窃观公植之木。能逃化机。为一方瑞。夫岂容伪。殆其善教之道。友造物而蔵诸用。使

潮人思慕。千万年莫之厌者矣。碑何以不书。未盛也。盛而无妄。邦人诚之。诚而不书。天下后世曷然之。夫鸟兽草木之竒。符于前事谓之瑞。萧韶仪

凤。周亩嘉禾。各以类应。公刺是邦。命师训业。绵绵厥后。三百馀年。士风日盛。效祥于木。理之宜然。若乃术业荒忽。惟瑞之证。叔世妄誔者之为。君子

鄙之。为之讃曰。召公之棠。孔明之柏。既咏勿剪。且歌爱惜。瞻彼韩木。是封是沃。匪木之渎。德化维服。化隆而孚。华系以符。邦人励之此理匪诬。

陈文惠公撰鳄鱼图讃余读昌𥠖文公传。见鳄鱼事甚异。且未敢诚其说。太岁己亥。出官海上。乃公之故郡也。郡之下即大江焉。沿口而下。舟人

则曰入恶。以其沉渊巨浪覆者相继也。江有鳄鱼。大者数丈。玄黄苍白。厥类惟错。似龙无角。如蛇有足。卯化山谷间。其卯无数。大率成鳄鱼者一二

焉。馀则或鼋或鼍。鳄鱼喜食人。狎于水者每罹害。民居畜产亦辄尾去。潮州旧苦此患。俗不能禁。元和中。公出刺下车。文而逐之。信宿鳄鱼遁去。郡

之上下有三十里不居焉。自是州郭无之。殆今犹然。余至郡。访其事。乃与传合。始信史氏之不诬也。会蜑网于渊。获始化者以献。睅目利齿。见者骇

焉。呜呼。貌狠而性仁者有之乎。孔子曰。有教无类。小人之殆不若此平。余。感公之行事。乐鱼之迁善。且虑四方未之信也。乃图而讃之。 惟水之竒。

有鱼曰鳄。利口魝戟。贪心溪壑。猗欤文公。示之好恶鱼既化焉。人宁不怍。图鳄时犹未戮鳄。故讃中不及之 元周伯琦伯温肃政箴 元稽古建

官。分天下为二十又二道。设肃政使者。岁𨑾部境。察民俗。以树政纲。以紏吏治。方岳是宁邦本是固。岭南古百粤地。广寔都会。东宪府在焉。潮去广

二千里。盖东履至是而止。岸海介闽。舶通瓯吴。及诸蕃国。人物辐集。而又地平上沃。鱙鱼塩。以故殷给甲邻郡然贾杂﨩蜑。农错洞獠。寇孽荐蠢。狱

犴独滋。予持宪节。以至正六年岁丙戌之腊至潮。适诏天下肆大眚减租征。惠安元元。扵是边圉告靖。吏牍十汰其九。而有司系不原者。具狱犹三

十又四。总之百七十馀人。迺谳释其枉。若诖者三之一。论当者半之。决壅锢鏬磢墨䉜残。申明要束。道以德礼。吏民颇重犯法。由是而变。庶几哉昔

人所谓海濒邹鲁者。扵乎匹氓寸壤。全归版图者将百年。圣天子声教讫四海。而责成宪臣者尤至。则凡承是任者。靡间迩逖。孰敢不自献。以达无

外之德扵苍生哉。爰作肃政箴。刻于分司之署。以谂来者。其词曰。 惟辟代天。立法又民。乘法率下。职在宪臣凖夫直指。周建汉因。彝典招揭。用礼

体仁。刑以弼教。戢虣革嚚。明目达聦。授节方巡。冰霜时肃。以达阳春。政厐情遏。恫癏乃身。黩货灭公。懠天怒神。正已正人。孰敢不循。纪纲吕振。风俗

吕淳。致告执事。敬慎咨询。是月乙酉。经筵参赞管。朝散大夫佥海北广东道肃政廉访司事。鄱阳周伯琦伯温甫记。并书篆。时左史长沙田仁德济

可。姑孰邢思义仁仲偕行。越二日丁亥。宪府译椽贺兰普颜不华从昇。钦奉圣旨。作新风宪。来潮宣谕。 宋王汉撰 金山记金城山。境之最竒者

也。距州治越二百步。东临恶溪。西辄大湖。阎闾。占其南。垣墉固其北。从昔榛莽翳奥。为蛇虺之囿。麜鹿之居。径始未辟。人不得𨔼。山之形势万态询

州之耆老咸曰。目所未睹。壬子仲冬。余始至郡。阅其近逼库廪。畏盗之伏其间也。始命剪辟。非意其为胜耳。初得一径从石门东上。几半得地如砥。

方广三十步。左右巨树。惟荔枝为多。始立亭曰荔枝亭。上五十步至顶。见一石峩然。出丛薄间。因以峰名之曰独秀。北行十步。出大石中。地形孤耸。

顾望旷绝。西南与凤山对。遂立亭曰凤凰。由凤亭东行七十步得一址。前数石尤佳。宜日之初。立亭曰初阳。其石之最高者号曰初阳顶。由凤亭西

广一百步地如堂。南有石子如望。名之曰望贤。由望贤石西连大冈逾十步。有石复巨。睹者必先傍无所碍。号曰题石冈。其下有石宜日之。立亭

曰西晖。亭南岩壁峭险。亦以西晖名之。岩东南五步。丛石怪诡。隐篁篠间。披剪未竟。势若腾踊。题曰隐石。石侧有洞曰仙𨔼。有台曰凤台。谓仙所宜

𨔼。凤所宜集也。凡命名皆刻于石。俾来者得以观焉。噫。潮为郡隋唐而还。贤守相继。兹山之不兴。得非有待于我平。韩文公尝艮东山为亭。以便𨔼

观。人呼曰侍郎亭。渡恶溪。陟峻岭。王无嘉葩美木。亭久已坏。惟一树独存。夏灾赫曦。傍无以芘。矧兹山居城隅。迩郡署。树石间错。坡径纡直。陟降忘

疲。𨔼者知其境胜。比韩之东山相远也。余既为诗以纪。有未尽。复书以记之。大中祥符五年壬子仲冬太守王汉记。 山以仙名。水以龙灵。不在乎

高深也。今王侯以金山胜境。过于韩山为可纪。母乃失言欤旧亭虽废。斩庙随兴。居者思其泽。过者拜其像。伫瞻钻仰者。如有所得游观宴集者。如

有所怀。虽千载如一日。而金山茅塞且久矣。君子之言可不慎欤守斯土。牧斯民。从其大者。而小者勿论也。胜境云乎哉因题以自警至顺壬申郡

守蠡吾王居敬书。陈尧佐撰独游亭记群居侣游可以终日而守道之士。患乎仆仆之未能也。顺乎俯仰。媚乎啸语。从之悔也违之咎也。故君

子谨独焉。易曰。闲邪存诚。又曰。比之匪人。凶也玩其占。索其象得其象。则尽其意。所谓正夫一者。其静而胜乎。余。少居长安。杜门力学耳目视听不

喜与人接。士有造余者必绐而却之。虽来之益勤而拒之益坚盖道不可苟合。颜不可妄恱。由是咎余者云云。且曰。陈氏子傲人也。何为交焉余闻

之不敢逃其说。作傲士箴以自警。后第名礼部𣸯宦凡一纪颠顷狼狈。人或听之。会余失律京府。奔命海上。乃曰不能为碌碌子所知也。今万里南

处。又安得其友而绝之乎。余复之曰。夫形骸之交。势利之合。盖偶而已。久而不败者几希焉。如子之说。则所谓咸其腓。执其随者也。吾后帝万国。家

六合。而圣贤事业具在方册。何往而不得其友。潮州处骆越之南。实声教所被。养蒙复性。亦其所也。余何惧焉。余既至。即辟公宇之东偏。古垣之隅

建小亭焉。名曰独游。清江照轩。叠𪩘堆望。几案琴酒。轩窗图书。是独也。不犹愈扵人之嗷嗷者乎。呜呼。人非独则近乎辱。道非独则牵乎俗。所谓周

而不比者斯人欤。余闻或者之说。不果承命。又惧潮之民。谓余悒悒而来。而独善也。故载其说于屋壁。 陈馀庆韩山亭记 州之东山。惟双旌为

最高。山有韩亭昔文公选胜游赏之所也。自亭之右。陟而寖峻。豁然地稍平衍。有旧亭之东者曰观海。有新堂之北者曰仰斗。由亭阴以级跻扵南

北峰之巅。有圆亭曰抉云。方亭曰乘风。太守曾公造。以政宁之暇而增治之。落成之日。尚书王公取史氏之赞苏公之词而名之也。增治之意。命名

之旨。所以壮形势。所以耸瞻观。盖期兴邦人景慕高标。宏达远览。飘飘然有风云之志。要无愧扵前喆焉。大凡奉天子命为千里师帅者。一听断。一

举措。必存教化扵其间。俾规模遗爱。渐溢于攸久。母徒为簿书湮没而已。文公以忠言直节。不容扵朝。来刺是邦。首命赵德训导诸生。自唐迄今。文

风滋盛。其建亭于山脊。植木亭左。以舒襟宇。以繁休泽。以慰厥后去思之怀。而其精神若与神明参。若与造物伍。故四百年之后。韩木时花。以为邦

人科第之应。旄倪爱载。衣冠敬仰。凡分符于斯者。罔不歆艳其馀烈。独曾公报政之后。登临环视。乃堂乃亭。以纵游步幽。以摅峻极之灵显。以发山

川之秀意。英杰辈出扵邦。用广文公之懿范。呜呼伟哉。尚书公式嘉其志。以思韩之念。励乡闾之晚进。博学笃行。蔵器养浩。以遂其远者大者。故揭

是名。且有深意存。昔孟子以登泰山观澜水以明具。道。司马迁上会稽。窥九疑。浮沅湘。涉汶泗以发其文。谢灵运陟危岭。穷幽峻。蹑岩障以畅其诗

思。谢安亦寓会稽。娱乐山水。以丰其相业。而傅说之岩。太公之渭。亦未必不因感慨而成功勲者。况兹东山。巍然有峭㧞之气象。亭堂之设。又益之

以眺望之佳致。四表八荒。恍乎目前。竒峰叠𪩘。拱乎胸次。长江巨海。波涛湍激以涌其汗漫之词源。朝霞莫云。变熊殊胜。以丽其摛藻之章句。尚书

公既以经冲忠鲠为天子侍臣。破荒扵前。是必有真贤实能。嘉猷义槩。接踵于其后。然则曾公之举。岂以为游览之乐而已哉。曾公自下车来。云为

注画。未尝不以丈公为仪式。禁暴戢奸。如清潭鳄。修学待士。如立师训。拓东山之景。以表其景行之笃。殆见邦人思之。与文公齐休扵不朽。某备员

郡庠。乐其有敦劝之诚。敢不书之。乾道七年乙酉秋。郡博士陈馀庆谨志。王大宝清平阁记 仲尼叹川。感时易迈。孟子观澜。致用广大。凡寓意

扵物理。罔匪摅素蕴而表真趣也。山下有泉。蒙以育德。地上有水。比以亲贤。行扵地中。险不失信。溢扵泽上。节不逾度。万折必东。朝宗于海。是以君

子审所归向尔。潮在峤南。负山抱海。层峦环翠。蟠溪演绿。众会于江。以棭郡治之左。源绕𣲖拱。混混不息。余先庐沙堤内址。去江才二十步。晨华暮

景。风纹雨镂。目稔而情怡。其乐根诸中。与水之性不杂则清。莫动则平。淡相亲也。时因请闻。纵武江湄。经营堤外。得爽嵦焉。旧日之佃地。不妨民舍。

不剔荆卉。亘城郭。绕阛阓。奠方隅。面形胜。恢基崇址。挹朝阳以考宅相。楹桷瑰挺。堂室宏远。文峯秀气。卑拱于襟宇。练流萦带。泓若一池。扵是直居

之前。枕涯砌筑。建阁以舒旷望。揭之曰清平。盖庄周所谓天德之象也。噫性未尝不清。亦未尝不平。嗜欲贪储。玩习侈靡。一或杂之。何以能清。忌怨

喜怒。权势名利。一或动之。何以能平。然则郁而不流。激之过颡。岂水之性哉。澄清准平。趋东达海。率水之善。殊未可量。圣贤观感。各有攸措。客管尔

而啸曰。时际清平。乃能乐是阁。人惟清平。乃能居是阁。名一得三。请书以训。王宗烈八贤堂记 庆元五年冬。𣈆陵沈祀来守古灜。越明年夏。政静民

安。百废具兴。乃搜访是邦。昔之有贤哲八人。立堂而祠。命宗烈属文以记。切尝凝神静观。八极之表。一气流畅。得之者靡不取重扵世。景星庆云。耀

其光彩。荥阳河洛。吐其精微。荣而为植物。则楩楠梓杞。神而为动物。则麟凤龟龙。及其秀而为人。则古今之所景仰者。皆此气之呈露。然则是邦八

贤。其亦有得扵此乎。客有讯余曰。美则美矣。而未大也。在昔古瀛。岭南佳郡。山川炳灵。英材軰出。子果何见而艰是选耶。余应之曰。人之扵物徒知

以多为贵。而不知少之为尤贵。揖逊致理。众贤和朝。时则八元八恺。世济其美。忠厚成风。多士生国。时则八士。圣人首称。寥寥数百载间。而君厨俊

及之俦始显于东都。如是者岂苟得哉。胡不观卫多君子。何补扵卫。晋多贤大夫。亦何益于晋。一儒冠立扵国中。而曲阜风声气习。迨今可掬。其轻

重为何如。八贤之祠。义取斯矣。因为客评之曰。通经有文章。排异端而宗孔氏。赵公其人也。对策忤权贵。献灾异而过仲舒。林公其人也。草泽应诏

而魁进士。许公其人也。枫宸召对而授直讲。卢公其人也。若夫金紫刘公。则未老辞归。注籍仙官。远游吴公。则有禄逊兄。知已名士。清节如张。则录

而著御屏。刚鲠如王。则投闲而避权相。一方英气。萃在八贤。宁不为古灜之贵耶。客曰唯。或者从而诿其说。山川犹在。风物逾胜。昔何炳焕。今何寥

落。母乃气有盛衰欤。噫嘻。日月昏兮开则明。雷霆息兮震而惊。气之在人。不以生而存。不以死而灭。奋于生前。一时之荣也。振于死后。千百世未可

量也。天诱其衷。爰命我侯。发其幽光。启其往躅。孰知此气薰蒸。将见彬彬蔼蔼。登金门。步玉堂。图云台。貌烟阁。勒功鼎彝。垂名竹帛。其必由我侯今

日之举。有以畅之。昔荀氏有子皆贤。得颖川八龙之誉。后官位毕显。小而一家尚尔。况一国乎。侯之志广矣。异时以副其愿望者。若亲若故。若子若

孙。皆获俎豆于左右斯堂也。辟而增之。继是必有待焉。宗烈幸睹盛事。竦然援笔而书。俾后人得以见侯之志。至若输费度材。计工董役。末也。故略

之。庆元庚申六月朔日。迪功郎潮州州学教授王宗烈记。黄景祥湖山记 湖山峙立于郡城之右。鳄渚绕其前。浮图矗其巅。环顾则平林垒𪩘。

纷然献状。俯瞰则万家鳞次。萃于一盻胜槩也。昔时诸公登临赋咏。磨崖纪石。遗迹尚存。闶岁旷久。径蹊堙堑。榛菅菑翳。木𢦤扵斤斧。石瘁于敲斵。

遂为童叟刍牧之地。殊未有赏音者。三山舍人林公㟽。守潮之明年。政成俗阜。暇日偕郡丞延平廖公德明登州治之金山。从容眺望。西挹其秀而

得佳趣。不能自秘。思与邦人同其乐。堑者夷之。翳者剔之。崎岖者砌而级之。植以松竹。杂以花卉。复创三亭。以便游憩。缘山在趾。扪藤萝而上。半蹑

烟云者。命之曰云路。岿然负塔而东向。垤视前峰者曰东啸。少迂而西。巨石数四。卓荦而环侍者曰立翠。洞心骇目之观。一朝阐露。得非天造地设。

固有自然之境。必得人而后兴耶。斯时也。吏不踵门。村无吠犬。阖郡之人。以恬以嬉。相与具盘飧。罗樽罍。以穷登览之胜。饮者酡颜。歌者呕哑。舞者

抃跃。朝而往夕而归。而公之与倅。和若一家。待僚属也亲若朋友。爱士民也不翅若子弟。故时亦坐篮舆。联驺从。盘桓其间。相忘相狎而无间。春温

而林木茂。隆暑而清风来。徂秋而爽气豁。祁寒而青青不改。四时无非乐也。然公之乐不在山而在民。故能因民之乐而乐其乐。昔滁之琅琊。下有

酿泉。太守欧公亭其上。公馀与客来饮。肴𥰡杂陈。觥筹交错。颓然而醉。醉而与滁人𨔼以相乐也。滁之山水因以名胜。然则林公于湖山殆亦欧公

之扵琅琊也夫。庆元己未郡人黄景祥记。方祫思古亭记潮阳古垒。旧传地居鸭湖。唐刺史韩文公尝治焉。鳄为民害。公文以遣之。又尝登双

旌山。手植嘉木。邦人以比甘棠。岁寒之姿。迄今不易。旁有屋数椽。俗号侍郎亭二者成在溪东。自公去潮垂四百载。遗爱在民。如周人之思召公。𫷷后

州治。移建于金山之麓。溪东父老作亭于此。南望韩木。右顾鸭湖。以表去思。故亭名思古。盖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岁月浸久。老屋倾颓。邑子

蔡氏。易以柱石。营而新之。庶几过者因亭以有感。今流俗乃号为师姑亭。殊溪东老父去思之意。推原其故。得无类于小姑彭郎之谓哉。夫小姑本

小孤也。彭郎本平浪也。传习既久。且移小姑以嫁彭郎。况是邦乃昌黎旧治。声名文物。不减中原。南有迥野。北有思古。皆旧候馆。迥野之名。或讹为

行者。俗揉南音之为累也如此。守亭者以为请。因用思古旧名。申述故事。且告来者。示不忘也。西山真德秀潮州贡院记嘉定十二年。闰三月

壬子朔。潮州贡院成。郡学职十有四人。以其绘事之图来请记。余既受图于使者。则进而问之曰。始于读梅溪王公诗。知潮之有贡院久矣。今者所

创。将新其旧耶。抑改作之也。且其地焉在。曰郡城之北有曰凤啸坊者。故试士之所也。郡地之东有曰登云鲂者。今试士之所也。故基之废八十有

八年。而今复始其旧也。问其所以复之意。曰。以形势言之。则背负五龙。前峙金鳌。大江之水回环而萦带。双旌雁塔。骈罗而鼎列者。昔人卜地之胜

也。旁联民庐。后迫隍水。山川清明之气。远而弗瞩。市廛讙嚣之声。迩而狎闻者。近岁草创之陋也。况夫以人物则昔盛而金歇。以规模则前敞而后

隘。此其复之之指也。余扵是竦然曰。春秋大复古。谓其复之而当也。是役也复之而当。春秋之法所宜书。然余不知主之者为谁。与费之所自出。则

又曰知是役之当为。而勇以决其议者。太守莆阳陈公也。知是役之可为。而力以任其事者。别驾浚仪赵侯也。若夫考视上程。则寓客之贤曰王君

恪。勾稽出纳。则郡庠之隽曰方遇施仪凤等。实分任焉。而吏弗与也。会其费用之目。为钱千三万有竒。郡之所损者百万。别驾半之。自馀则为士者

合以相焉。而民弗知也。予曰嘻。是真宜书。盖今之为守贰者。有簿最丹墨之殷。有牒讼听理之烦。苟能是。则曰吾之责塞而人亦莫之责也。今二君

子者。迺独尽其心扵责之所不及。非贤而能之乎。然使邦之大夫士不能协智并力。以讫于成。则二君子虽有必为之志。其势将有未易者。然则诸

君亦贤也哉。虽然。愿有献焉。夫所为复选士之宫于旧观者。非以舍庳狭而就高明故邪。学者之扵学。亦若是焉而已尔。夫以三日之试。犹必惟庳

狭此去。而高明是趋。则士之尚志立德以终其身者。其可苟乎。故莫尊扵道义。莫美扵名节。士而志乎此。则上达之基也。莫累于势权。莫洿扵货利。

士而志乎此。则下流之委也。辨是非于锱铢之间。决取舍于熊鱼之际。昔者潮之君子。盖有庶几乎此者矣。今诸君将由科举以进于天子之廷。则

其于义利之分。诚不可不早辨也。若止知媒富贵而已。是岂贤守贰所望于潮士者哉。陈公名幨。字伯廷。由太学上舍赐第。赵侯名善涟。字清𡖖。亦

以文学中甲科云。院为屋千有三百楹。其制具于图者。此不著。四月某日建安真德秀记。 元邢世衡思韩亭记 东扵郡山有韩名。唐潮州刺史

昌黎伯韩文公庙焉。相传即揭阳楼遗址。其繇守居徙者今为精舍。在郡之南七里。苏文忠公所著文。石刻实存。延祐四年五月朔。休告。佥海北广

东道肃政廉访事长安张公款精舍。祗谒竣事。谓兹山公素所游息。枝写经行。草树荣耀。以未至为慊。扵是屏驺从。拏舟绝江。媻姗勃窣。伊堤而上。

百举武梯石𧥄乃至。荐款揭䖍。稽图访古。樛枝丛条。美䕃繁缛。手植木滋。蔓生不复识。旧侍郎亭。曰仰韩则近名。危槛浮澜。风榭溯空。与郡西湖山

对望。彼丹垩绣错。有华厥初。而此漫漶腐挠。仅得不废。可怪也。公慨然捐俸属郡府。鸠工度材完旧益新。象榜思韩。以仰之目。不若思之心也。犹惧蔑

以贻永久。越十日丁未。孔子用币。郡士毕集。公曰。潮诗书泽由韩公始。尔士子忘之耶。皆辞不敢。乃佥志一力。㫑钱相役。为钱中统万缗。公命置

永业田为租百石。廪士之家旁近者奉祠事。藉岁入修葺。末时出纳。不实者有司察之。志虑深矣。郡之搢绅处士。耆老之俦。咸愿有纪。谨按公扶树

教道。息邪抵异。论宫市。出牛元翼策裴𣈆公平蔡用辄中。事在史传。此皆不书。特惜夫世常以文论公而不知其绵道绪直指正传。其有处非汉唐

诸儒所及。三即广南。一随伯父贬官于韶。一今阳山。一刺潮。成以言事故。迹其不鄙遐甿勤治务。视谪宦犹资迁。郡有鳄鱼食人。以文逐去。遂无患

民。卖口为常。计庸免之。未相直。辄与钱赎。且著今。故至今思侯为深。传颂侯事为习。夫以公之彍义滂仁。虽身海上。乃心罔不冀主之悟道之行。至

谓公要观南海。窥𢖍湘。词迫切。非公本意。独贺兹郡之遭者彼其玉带金鱼。秉执钧轴。论说唐虞。各天一隅。云龙上下。晨星落如。而沈雅通经之赵

德。聦明识理之大颠。遂得附著于公。以托不朽。独非斯人之幸欤。遐想一时。亲见子云。以为适然。百千载之后。万颈胥延。音尘邈不可得。然后知公

之难遇也。然则举酒相属。俯仰江山。咏侯遗爱。闻风而兴起。醉义而忘归。其获从今公游者。岂独非幸欤。书诸石。所以志公之难遇。而潮独幸俾邦

人寿厥贻。钦于世世忽怠。将仕郎前南雄教授新安邢世衡记。 范椁撰总管府忠爱堂壁记 潮阳古百粤地。控海之隅。虽俗杂夷夏而民称

易治。国朝承平日久。㴠养生聚。郡之殷庶。名岭南右。人民之休戚。实系守者同德焉。泰定二年。制授广平宋侯用朝散大夫为同知总管府事。至未

期月。洒涤故弊。厥政大行。一新公府之署。揭其视事之厅曰忠爱之堂。与府判官买住君。推官刘君克敬。及其知事赵弘道。驰书三山。属。予文以记

之。予谓潮岭南右郡。诸君一时同德。其作新振起扵斯堂宜矣。抑尝求古圣王之所以建侯置守者乎。今太守古诸侯也。天以天下付一人。不能遍

履而周治。扵是剖千里之地。与其民。简其人。使分牧之。所以重所付也。太守受地与民。拥朱轓。绾三品章绶。官有承贰佐吏。奔走者。自邑令长群执

事。咸下风听命焉。亦崇且华矣。得人则一方受其安。不得人则一方蒙其残。苟残矣。是太守负所简。而简之者轻所付矣。曾谓有志忠爱者。固如是

乎。汉人有言。与共治者。惟良二千石。然不必尽长。得一人则一方重。势可见已。国朝疆守之广。度越三代。人材之盛超轶汉唐。诏书方又重郡守之

选焉。有膺是责而居是邦。食天禄而治天职。乃自附于不为者乎。或曰潮之距京师远。其治固有缓急。是又不然。譬之天生物之丽乎土者。去天诚

若夔绝矣。而物之所由以生者。雨露之泽至深切也。郡视京师虽万里。有国之制。昭如日星。设官分职以宣布之。信赏必罚。具在有司。今且云然。是

犹知天之高不可极。而不知生物之无一日不蒙其泽。知朝廷之远。而不知典章法度之至近也。太守任宣布之职扵其间。亦思无愧扵易。与良者

而已。此非独。为潮言也。为天下道也。今诸君当莅政之初。适丰暇之岁。因其故弊。爰有改作求言之意。乃不藻绘之尚。而拳拳以人心世道兴起惩

劝为先。非真知忠爱之实。有所为而必无所负者。又能如是乎。余虽未获登潮之堂。然切识诸君之义于书辞之表。故乐颂之。夫同知而下郡丞贰

也。而所立如真守。况守者哉。因请刻文堂上。且为方来执事规。异时。论相于郡。如汉故事。必自潮始。则今日之规。又所以为颂也。泰定三年。正月范

椁记。 经历司衡政厅记 余既记潮之公堂已。其请则又曰。郡幕之署。扁以衡政。政言正。衡言平也。幸遂识之。呜呼。夫正人者。乌得有不平者乎。

且百官之有赞佐。莫今郡为难也。郡方千里。责有民社。都辖者厌扵上。众听者仰扵下。郡处中焉。制经历知事照磨秩自七至九。郡凡三员。上以承

太守。下以欇郡吏已。又处中焉。卑不得有所挫。崇不得有所陵。凡所兴起处操持者。皆国之故也。事无大小重。轻具于案牍。纷至吾前者有万不同。

吏曰可。未也。守曰否。未也。赞佐者常执其衡。进退其权。而取事之中。举无所容吾心。是以守虽贵不得以废吏之是。吏虽贱不敢以徇守之非。政扵

是乎平。讼于是乎理。教化于是乎宣。风俗于是乎淳。其致此者何哉。以吾无私而已。夫私者非贪黩。比同之谓。一有容扵吾心。即贼乎天理之公矣。

故有诘强以立异。依违而苟随。居两上下之间而不思其难。所与起处操持或异。则衡将不在已而在人。欲正人而人反正之。正人则衡在已。人正

则衡在人。一公私之间而利害相悬若此。服庶官者。可不慎欤。今潮之幕贰则浚仪赵君也。君举茂异起家风纪。当明正人之说矣。因志厅壁谂之

君子。泰定三年三月七日范椁记。吴澄潮州路重建庙学记 二广南服之极南也。三阳又东广之极东也。古先声教之暨于其地。盖不与中国

同。然天之生斯民。民之东是性。岂以地之远近偏正而异哉。或谓潮人始未之学。自韩文公为刺史而后士皆笃扵文行。夫韩未至潮以前。固已有

赵德。其人恶谓之未知学乎。国朝承宋文盛之馀。潮之士学非唐元和时比矣。至元戊寅。郡庠毁扵兵。宪官牧官。继继修复而未克完也。丁侯聚之

典郡也。讲堂斋舍初构。张侯处恭之按部也。庙殿门庑略具。潮人以为卑小。弗称王祀先圣之仪。悉愿更造。以民则蔡氏献石柱三十。以官则判官

小云赤海牙助缗钱一千。既有其资。议迁孔庙于学之右。天暦庚午春。佥宪任侯仲琛。又率诸官捐俸。命群士输材。扵是大成之殿不日而巍然其

隆也。廓然其敞也。明年郡牧王侯元恭。华之以黝。垩之以彩。翼之以左右之庑。民居丛杂。喧䀨逼迫。谕而徙之。地域混并。缭以宫墙。尊严閟侐。昔所

未有。又私出钱五百缗。塑两庑从祀像。明伦堂竦立孔庙之左。扵是潮之庙学始大备。董营缮者教授李复。学正刘贡珍也。至顺三年春。有事先圣。

䖍告成绩。邦人士咸喜。乃来谒文以记。卧川吴澄曰。王制以泮宫为诸侯之学。鲁侯修泮宫颂扵诗。而不书于春秋。何也。盖春秋常事不书。非常乃

书。修学常事尔。然则潮学之记。其效诗人颂美之辞欤。抑仿春秋记事之笔欤。澄谓他郡之修学常事也。潮郡之修学。则非常也。何也。潮为东广诸

郡最。中人以下。往往喜官兹土。亦有素号胜流。一旦入境。如饮广界之泉。然靡不毁节坏名。安扵浴污。泥坐秽圊而不悟。岂直司牧者忘其所以牧。

虽或司宪者亦失其所谓宪。如是徇物而。䘮己。灭理而穷欲。又焉知崇士学迪民彛之当务。今而司宪有若任侯焉。司牧有若王侯焉。其笃意于庙

学也。事之非常者也。可不特书乎。前之张宪。丁牧。及郡判官。事俱可书也。然春秋所书之非常者。书其异扵古。以示惩也。今予所书之非常者。书其

异扵众。以示劝也。呜呼。世之凡庸。谁不受变于流俗。惟豪杰不然。岂仕潮之官而无一豪杰乎。澄尝考古验今。密窥天下之故而知在上之教。固能

导率其下。以革易其所习。在下之俗。亦能感动其上。以转移其所为。虞苪二君争田。一睹周民之让畔让路。赧然自愧而息争。潮之士果能明经。果

能修行。虽隐处未仕。人人望而敬之。官于潮者傥见如此之士。虽有缪戾。亦必颇。有惭怍。虽未幡然改悔亦必少戢其纵恣。继今以往。于扵二三千

里之外。闻潮郡之仕。廉循接踵。则可验潮士之学足以转移其上而非止如今也。潮之士其勉哉。是年六月既望。前翰林学士。资善大夫。知制诰。同

修国史临川吴澄记。 潮州路韩山书院记孟子而后。儒之知道盖鲜矣。西汉诸儒。文颇近古。贾太傅。司马大史卓然者也。徐考其言论识趣。大

率非鞅仪秦之绪馀。扵道竟何如哉。降自东汉𣈆。不惟道䘮而文亦弊。历唐中世。昌𥠖韩子出。追踪西汉之文以合扵三代。而原道之作。直以尧舜

禹汤文武周孔之道。传至孟轲而止。是又为文而有见扵道也。岂三代以下文人所能及哉。尝因论佛骨事。谪潮刺史。其后潮人立庙以祀。宋元祐

间。庙徙州城之南七里。逮淳祐初。又扵庙所设城南书庄。俾学者居焉𣸯焉。皇元奄有此土。屋毁扵兵。至元甲申。韩山书院重兴。即庙之旧址为先

圣燕居。先师兖郕沂邹四国公侍。而韩子之专祠附。唐时先圣配祀独一颜子。宋儒推孟子之传由子思。由曾子。上接孔氏。其言本诸韩子送王埙

序。扵是配孔者四祠。韩而继一圣四师之后也。固宜然书。仅复规模隘陋。营缮多缺。前守拟更造不果。至顺辛未夏。太守王侯至。偕其长阿里沙。其

贰暗都刺哈蛮协谋。命山。长陈文子计其费。乃撤旧构新韩祠燕居。位置相直。宽袤齐等。后有池广十丈许。畚土实之。建堂其上。扁曰原道。两庑辟。

斋舍馆诸生。日食之供有庖。岁租之入有廪。教官之寝处祭器之门藏一一备具。宏敞壮伟。倍加于前。五月经始。九月落成。海阳县长忻都寔董其

役。越明年山长陈将潮士之意来请记。予谓书院之肇基也。以韩子之有见扵道也。书院之增修也。以王侯之有志扵教也。潮之士如之何。必也学

韩子之学。业精行完。进进而贤。则奚翅贡于王庭。如韩牒所期而已。由是学四先师之学。道明德立。骎骎而圣。则奚翅笃于文行如苏碑所褒而已。

不然。学扵书院。昔犹夫人。今犹夫人。欲与赵德并且不可。是为深有负扵君师之作养。又何望其高贶贤圣之蕴奥乎。陈文子曰。潮城之东。隔水有

山。文公平日憩息之地。手植木尚存。潮人称其木为韩木。山为韩山。后取城东之韩山。以号城南之书院云。王侯名元恭。蠡人也。岁在壬申。七月己

巳吴澄记。刘应雄潮阳县东山张许庙记诸庙碑记皆略之。惟张许二公功德在天下。迨今赫赫若前日。而刘之文复能偹述。以示荒裔。且谓与

韩公或有默合之说。尤为超见。故。不敢略而录之。祭法曰。以死勤事则祀之二以劳定国则祀之。人固有一死。有重扵泰山。有轻扵鸿毛。世方阽危。挈

累卯而措磐石。虽不幸且死。亦不为徒䘮矣。有如张许二公。支汗血累战之惫。捍矢石四面之攻。不疚于回。宁以义徇。挺身为东南之长城。而横遏

之功不在太师临淮下。距今五百馀年。闻之者犹胆掉眦裂。毛发洒浙。凛然见先轸如生之面。讵非丽天炯炯之五行。宅土茫茫之上党者欤。唐皇

养虎遗患。致渔阳鼙鼓之震。河朔二十四郡且不能支。矧九州之上腴。自开元晏粲以来。豢养安恬。士习脆软。闻角声而陨如雨者众矣。翠华摇摇

仓皇幸蜀之辟。嘘唏割爱之惩。乱匪降自天。上失其驭故也。赖天地之灵。宗庙之福。二三豪杰。整顿乾坤。储皇即真于灵武。禄儿霣矣。尚有馀孽。锋

猬斧螗。朵頥凾夏。而逐在野之鹿。尹子竒同罗突厥奚。劲兵与杨朝宗合攻睢阳。张公志吞逆雏。拥兵三千。马三百。与太守许公会。以寡制众。以竒

取胜。贼每战辄败。复益兵攻围愈急。城中粮竭矢尽。使霁云求援于贺兰。此申包胥哭于秦庭时也。而援兵不至。割妾杀奴以饲士。此宋华无所谓

析骸易子时也。而馈饷不给。众议东奔。二公谓睢阳江淮之保障。弃睢阳则亡江淮。誓以死守。惜夫兵赢势蹙。城不能全。濒死吁天。为厉以去贼。穹

示鬼神。若闻兹言。亦黯淡变色而为之悲吒矣。公死三日而援至。十日而贼亡。而唐得江淮财用以济中兴。皆二公之力。可谓以死勤事。以劳定国

者矣。当时犹有议者。赖韩昌𥠖辞而辟之。廓如也。肆今崇祀。隶韩公过化之乡。意皆精灵之合。以韩公为知己故翩然被发而下大荒。不然神之周

流如水之行地中。无往不在。何乃洋洋扵潮之子男邦耶。相庙初基。宋熙宗间。郡遣军校锺英部领方物贡于朝。道归德。谒庙匋灵。夜梦神语以神

像十二。铜辊一。𨳲后殿匮中锡汝。保汝俾奉归以祀而邑之东山。明发趋京事迄允济。回具修脯胖答神贶毕。记梦中语。取所与者星驰而返。置诸

岳祠。锺旋踵而立化。邑人駴异。时见玄旌树于岳麓。邻寺僧徒夜见光怪。白有司。请移寺以宅神。由是公私有祷。其应如响。事闻于上。赐庙额曰灵

威。二神册尊王爵。锺亦封嘉祐侯。其来尚矣。中权兵毁。庙祀浸䟽。大德末年。邑令袁天汉就邑寓。前进士赵嗣𦔳复谋管创。赵为潮著姓。率众易从。

捐资市材。竖三门两庑。前后殿。通三十二间。璇题玉英。藻绘丹垩。与同死忠者。像设俨然。仪卫甲仗。骈坒于壁楯之间。历历如见当时握拳喷血之

勇。惟嘉祐侯实肇始者。故特祀之。经始扵至大戊申冬。落成于皇废壬子春。糜楮币二万五千馀缗荔丹蕉黄岁时荐奠鳞集。雨旸若而灾沴消。农

桑阜而锋镝戢。则神之血食于潮。赫灵濯声。恶有冰天桂海之异哉。唐吕温云。烈气不散。长为风雷。生而卫国。死而卫民。一何神也。皇元统一。首褒

忠义。名纪祀典者五人。而二公与联事南公居其三。信夫大忠大义。越古越今。虽万世犹一日也。乃系以辞曰。天将完节付二公。行蔽江淮婴孤墉。

四百馀战往贼锋。谁知际运阳九穷。生为人英没愈雄。桓圭丹舃膺王封。地无南北锡福同。吏民蒇祀端厥躬。赵公精诚与神通。植僵起废新斯宫。

巍峨双庙等山崇。镌珉勒石纪丰功。刘希孟潮州路明贶三山国王庙记 元统一四海。怀柔百神。累降德音。五岳四渎。名山大川。所在官司。

岁时致祭。明有敬也。故潮州路三山之神之祀。历代不忒。盖以有功扵国。弘庇于民。式克至于今日休。潮于汉为揭阳郡。后以郡名而名邑焉。邑之

西百里有独山。越四十里。又有竒峯曰玉峯。峯之右乱石激湍。东潮西惠。以一石为界。渡水为明山。西接于梅州。州以为镇。越二十里为巾山。地名

淋田。三山鼎峙。其英灵之所钟。不生异人。则为明神。理固有之。世传当隋时。失其甲子。以二月下旬五日。有神三人出于巾山之石穴。自称昆季。受

命于天。分镇三山。托灵于玉峯之界石。庙食于此地。有古枫树。降神之日。上生莲花。绀碧色。大者盈尺。咸以为异。乡民陈其姓者。白昼见三人乘马

而来。招为从者。已忽不见。未几陈遂与神俱化。众邮异之。乃周爰咨谋。即巾山之麓。置祠合祭。前有古枫。后有石穴。昭其异也。水旱疾疫。有祷必应。

既而假人以神言。封陈为将军。赫声濯灵日以著。人遂共尊为化王。以为界石之神。唐元和十四年。昌𥠖刺潮。淫雨害稼。众祷于神而响答。爰命属

官以少牢致祭。祝以文曰。淫雨既霁。蚕榖以成。织妇耕男。忻忻衎衎。是神之庇庥于人。敢不明受其赐。则神有大造扵民也尚矣。宋艺祖开基。刘𬬮

拒命。王师南讨。潮守侍监王某赴愬于神。天果雷电以风。𬬮兵败北。南海以太。逮太宗征太原。次城下。忽睹金甲神人。挥戈驰马。突陈师。遂大捷。刘

继元以降。凯旋之夕。有旗见扵城上云中曰。潮州三山神。乃诏封明山为清化威德报国王。巾山为助政明肃宁国王。独山为惠感弘应丰国王。赐

庙额曰明贶。敕本部增广庙宇。岁时合祭。明道中。复加封广灵二字。则神有大功扵国亦尚矣。革命之际。郡罹兵凶。而五六十年间。生聚教训。农桑

烟大。骎骎如后元时。民实阴受神赐。潮之三邑。梅惠二州。在在有祠。远近人士岁时走集。莫敢遑宁。目肇迹于随。灵显扵唐。受封扵宋。迄今至顺壬

申。赫赫若前日事。呜呼盛矣。古者祀六宗。望于山川。以捍大灾。御大患。今神之降灵无方无体之可求。非神降于莘。石言于𣈆之所可同日语。又能

助国爱民。以功作元祀。则捍菑御患抑末矣。凡使人斋明盛服。以承祭祀。非謟也。惟神之明。故能鉴人之诚。惟人之诚。故能格神之明。孰谓神之为

德。不可么。思者乎。潮人之事神也。社而稷之。饭必祝。明山之镇于梅者。有庙有碑。而巾山为神肇基之地。祠宇巍巍。既足以揭虔妥灵。则神之丰功

盛烈。大书特书。不一书者寔甚宜。扵是潮之士某。合辞征文以为记。记者记宗功也。有国有家者。丕视功载。锡命于神。固取其广灵以报国。而民惟

邦本。本固邦宁。傥雨旸时若。年榖屡丰。则福吾民。即所以宁吾国。而丰吾国也。神之仁爱斯民者岂小补哉。虽然爱克厥威。斯亦无所沮劝。必威显

扵民。祸福影响。扵寇平仲表插竹之灵。扵刘器之速闻锺之报。彰善瘅恶。人有戒心。阳长阴消。气运之泰。用励相我国家。其道光明。则神之庙食于

是邦。使山为砺。与海同流。岂徒曰捍我一二邦以修。是年秋七月望。前翰林国史院编修官。兼经筵检讨。庐陵刘希孟撰文。亚中大夫。潮州路緫管。

兼管内劝农事。蠡吾王元恭篆盖。 南珠亭记 南粤自尉佗分封之后。推结馀风。繇汉历唐而未殄。惟潮阳乃韩文公过化之邦。较之他郡。污染

为。易新。自置乡校牒。进士赵德为之师。潮之人士。始笃于文行。遂为海滨之邹鲁。至宋大中祥符三年。天子东巡时。则有若许公申。以贤良应诏。试

学士院。擢进士第一。授秘书省校书郎。历官宪漕。至刑部郎中。尝因灾异言事。极诋时弊。凛然有直臣风。后此以贤德称。表表当世者。代不乏人。溯

其源则由赵公始。韩公吕山斗之望。来刺于潮。赵公吕乡国之善。见知于韩。声应气求。是可观其所主。迨韩公移刺于袁。以诗留别赵公。有婆娑海

水南。簸弄明月珠之句。民到于今诵之。潮人以思韩之故。而有庙祀。而有书院。扁以韩山。以赵公配。庆元庚申。郡守沈公祀。复采赵许二公而后有

若林公巽。有若卢公恫。有若吴公复古。有若刘公允。有若张公夔。有若王公大宝。皆为古贤。一邦之所尊敬者为一祠。淳祐癸卯。郡守郑公良臣。移

建书院于城南。邦人又以姚公宏中通祀为九贤与书院对峙。有亭翼然临于前者。扁以南珠。取韩之诗。示不忘也。中罹兵毁草创之馀书院虽存。

而堂废矣。地易主矣。至顺辛未夏。今守亚中王侯。自江西省闼分竹南来。下车初政。不棘不徐。惟厥中。先有司以清狱讼。访民瘼以苏疲癃。除螟去

蠹。振滞匡乏。好贤下士。悉以韩公为师。一洗积年表陋之习。以新我众民。鼎建泮宫礼殿。吕尊先圣。次撤书院而新之。以敬先贤。重建九贤堂于旧

基。归复疆若干亩步。仍创南珠亭于前。以复太平之盛观。此岂徒政而不文者之所能哉。初公之治省闼也。尝梦至一僧寺。有以手卷书南珠二字

以遗。公觉而异之。比至于潮。暇日于书院邻寺中。或指南珠亭故址以白公。公恍兮记前梦而新是图。岂非九贤之精爽不昧。豫以起废之事。属之

公耶。继自今登斯亭者。景仰高风。罔俾古贤专美前代。此则公之所望扵士也。世人有爱珠者至剖腹而蔵诸。其与匹夫怀璧其罪者相去不能以

寸。回视公之兴礼崇化。所宝惟贤。而不泚其颡者几希。公之治绩冝不一书。将如西都之良二千石。增秩赐金扵在官之日。征为公卿于选表之馀。

此又士之所望扵公者也。昔孟尝为合浦太守。洁其身而去珠复还。今公之至于是邦。帅以正而百废具兴。使南珠之亭复旧。汶阳之田来归。方之孟尝

所履。讵肯溟涬然第之哉。公名元恭。字居敬。蠡吾世家。穹轩所自号也。若夫九贤之爵里。详载图经。公之修理与学院。自有碑刻故不书。 周伯琦

宋死节臣马侯祠记人之立行。苟有可以扶世教者。君子必有取焉。况当城复于隍之时。而能以危为安。以敝为完。奋不顾身。以尽委质之义者

哉。国朝至元十又二年。岁乙亥。宋既内附。东南风靡。惟潮僻在海右。大兵且压境。守令弃印绶。窜山泽。郡人马侯发承宗室之命。繇寨将摄州事。劳

慰士卒。婴城坚守屡战捷。事出不虞。变生肘腋。外郛既虚。犹收创残百馀人。以死誓。保子城。至不可为。迺令妻妾自缢。扵是服鸩就死。潮遂平。时十

五年戊寅岁。三月一日也。是年冬十一月。文丞相天祥亦在郡就执。后六十又九年。当至正丙戌之腊。于司宪问俗于潮。潮之父老犹能言其略。及

阅郡乘。乃得其人。知未有祠。父老欲为之而未能也。因以属郡賔佐三衢张君宗元焉。即言于郡。贰倅差吉为主。治祠于校宫东偏之室。先正之火。

为文告之。已愎请予记其事。今夫衣冠而禄食者。孰不曰我为良。我为忠。夷考其行。非怵扵势。则夺扵利。忘君父。背理义。无所不至。方炎赵讫命。四

海之人。莫不顺时变以为已计。马侯独以孤孱之馀。抗骁鸷之众。非有所挟而气益厉。非有所冀而志益坚。其所成就。真足以暴于天下。所谓舍生

取义者。扵是乎见之。学校所以明人伦也。君臣之义大焉。賔佐是举。可谓知为政之本矣。故为感而书之。使后千百年有过潮者曰。南粤之陬。宋有斯

人焉。是月既望。朝散大夫。佥海比广东道肃政廉访司事。周伯琦伯温甫记。并书篆。时佐史田仁德济可邢思义仁仲偕行。欧阳玄赵忠简公得

全书院记 故宋丞相赵忠简公。有祠扵解之闻喜。玄尝记之。时以国子博士赵君继清之请也。继清忠简之六世孙。而玄之同年进士也。作闻喜

祠事甫毕。寻迁亚中大夫。出为潮州路推官。潮盖忠简为秦桧所斥居之地也。忠简为相。欲使其若正名定义。以讨金人之罪。桧为相欲使其君慝怨

事仇。以修金人之好。扵是桧必杀忠简然后已计行。忠简已斥。桧怒未已。事未可测也。忠简因扁所寓之堂曰得全。自以为庶几获免于权奸之手。

呜呼。忠简为国元臣。而以免扵横逆为其身之幸。宋事岂不大可伤也。忠简再斥。而潮人慕之不忘。堂存如新尔。后祠之于堂。有司因民所欲。视书

院仪。岁时遣官献享。迨嘉泰初。忠简之孙谧为潮守。淳祐中。陈圭典郡。咸增葺焉。宋祚讫而书院废继。清之求外补于潮也。志固在得全。及至潮。刑

清讼理。大振厥职。以所得职廪之訾。复所谓得全书院于潮城名贤坊。西冲之右。燕居祠庭讲肄之室。垣墉门庑。灿然毕备。俾潮民之秀受业于其

中。请设录事司校官以主领之。报政京师。即玄曰。解之祠。君记之矣。潮之书院。君又当记之。玄窃有感焉。古之君子敬其亲。故爱其身。而以全而生

之。全而归之者为孝。若曾子之以孝称。孜孜然保是以为训也。然语有曰。事君能致其身。致之云者。委而不有之名也。其全其毁。岂复计哉。龙逢。比

干。未尝以是有负于孝。公有致身之义扵宋。何独以得全为幸乎。已而思之。在其当时。使忠简死扵桧。而其事有益扵宋。则身非所当惜也。方桧狭

上令。行已私。与其徒死而无益扵事。则不如姑全吾父母之所生。事君事亲之道。犹庶几可也。忠简之为是言。岂得已也哉。况万一桧毙。身得独全。犹

冀收再用之功也。又焉得不以是身之存为一时之幸乎。至扵使公获奉其得全之躯。以归其父母。而使宋之时君不获有其全付之业。以见其祖

宗。殆天之所为也。虽然。忠简不幸遇夫幅员分裂之世。遂赍志以殁。继清乃幸生乎车书混一之时。北作解祠。南为潮之书院。相距万里。所欲无不

克遂其志。岂不大幸扵乃祖之所遇欤。宜其有光于前人也。学子来游。思忠简之以道事君。而扵得全为非得已。又思继清显亲为孝。而淑人以锡

类。则藏修进退。动审其是。海邦黎献。裦然为时出焉。此作书院之本意也。忠简名鼎。字元镇。事业详见宋人所纪载。兹不悉书。继清名筼翁。延祐初

科进士。历中外。今位通显。寓居淮泗间。至正二年五月一日。翰林学士。资善大夫。知制诰同修国史欧阳玄记。三阳志元何民先文庙石柱记

潮阳之地多石。故家巨室。寺观庙宇。往往斵以为柱。阑槛础磩末尔。而释氏尤壮。独文学鲜焉。匪吝也。力不赡也。予一日阅三阳志。因见宋有教授

赵崇郛。尝以石为䡼门柱。此事更伟。窃有慕焉。遂与直学卢斌啇之。召匠计之。索直三千褚酬以二。犹不足。增五百焉。乃定议为石柱六。石阚三。

每柱左右长二丈有二尺。中稍加。议甫协。部使者刘公适至。祗谒先圣。慨礼殿扵制弗合。材且易蠹。问建几何年。诸生前曰。此五虎陈侯之故𠫇也。

兵后造次。以故弗如制。公曰。盍更之。畴昔陈氏歌舞是间。而居大圣人。可乎。宜更之。由是罢前所计。而专意于其大者。会岁入不给。儒人石国珍等

自陈。愿输力焉。冀蠲役三岁。公义其请。下之府。府率而行之。下之学。仆既承命唯谨。抡材是务。直学卢斌得石柱于里中蔡氏。蔡君景。大官裔也。当

其盛时。建祠堂以奉祖考。柱斵以石。小大凡三十。大而圆者八。中而圆者四。小而方者十有八。今废矣。有释氏之徒。购以楮五千。蔡不售。乃悉以归

诸学。盖其诗书之泽。道义之味。夐出流俗。犹古意也。予既得之。告于公。公大悦。命与之偕来。劳之杯酒温以仁言。且戒县大夫免尔桥役。蔡亦䜣然

无骄无悔学即输费委卢斌募夫与匠及舟。壤之析之维之仆之推之挽之。车运于陆。舟载于川。勿亟勿徐。不趾而进。收置于庭。其劳且艰。可既言

哉。观者啧啧惊羡。讵意事与愿垂。才两月间。主议者去职。输力者背盟。而势涣矣。又越一年。而儒氓同役。纷纷莫止矣。虽欲为之。末由也已。嗟夫石

不负余。余其负石。岂废兴有数而犹有待乎。抑好事之难成也。予风夜以思。慊然怃然。姑记其由。有望于后之人。后之人庶有以知予之心。何民先

记。陈馀庆重修州学记 潮之为郡。实古瀛州。文物之富始扵唐而盛扵我宋。爰自昌黎文公。以儒学兴化。故其风声气习。传之益久而益光大。

绍圣以来。三岁賔兴。第进士者衮衮相望。而名臣钜公。节义凛然。掩曲江之美。而增重东广之价者挺挺间出。迹其所自。岂惟山川炳灵。抑亦学校

作成积习之所致也。郡有学。始基扵南郭之广法。改筑于今之贡院。绍兴十一年辛酉。又改卜于兹。风𬯎雨隙。栋梁隳剥。斋庐湿漏。经阁倾侧。士之

鼓箧来游者。若不安迹。春秋课试。皆以学校为寄材之地。而无久留之意。噫学校之设。岂徒尔哉。今太守曾公造。下车之初。祗谒于先圣先师。周行顾

视。有动于色。其规模固以默定而未发也。粤明年提纲挈领。百废具举。一日谓郡丞姚公某。与其属曰。夫瞿昙以祸福渺茫之说。恐动流俗。其徒之

居。金碧照耀。争务壮丽。陋则增修。坏则易置。若无其难者。矧吾先圣以大中至正之道立名教。其福天下。泽万世者。为如何。而学宫之弊。一至扵此。

是乌可后。乃以海阳令张君某为才。命董其事。役扵农隙而民不告劳。资以羡财而敛不及众。昔之蠹朽者易而新之。昔之未备者增而置之。加意

修饰。有司经始。不逾时而告毕。映以清池。环以粉垣。轮奂相新。一何盛耶。公之在潮也以严明为治。清以克勤。敏而有断。秋霜肃物。吏畏其威。淑景

熙春。民怀其惠。歌谣载道。境内晏然。其扵炖奖士类。尊崇学校尤切致意。学有颁赐大成乐。皆他郡之所无有。久废而不讲。公之始至。乃命生徒肄

习乐章。释奠举而用之。冠弁峩如。衣冠襜如。珩璜琚瑀之声。适乎疾徐。调丝比竹。敲金撃玉。黄锺大吕之奏。成乎皦绎。公与诸生仰登俯降。周旋揖

逊乎其间。使在庭之人。竦观动听。皆知贤邦君之将以礼乐化导此邦也嗟夫。今之为政者。莫不以刑狱财赋为急。而视学校礼乐为不切之务。公

独后其所先。而急其所缓者。岂非家学有源。而见闻独与时异趣乎。学既讫工。又率诸生行祭菜之礼。以告其成。公拳拳之意。岂徒为是文具也哉。

继自今学者讲扵斯。咏于斯。游息于斯。庶几亦有得于斯。他时以孝显其亲。以道致其君者。亦莫不由斯而出。则公之为赐岂浅浅哉。某幸际盛事。

谨摭其实以传诸来者。乾道元年。乙酉九月日。郡博士陈馀庆谨记。 王大宝放生池记 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赞天地。范阴阳。裁成滋育之化。

以蕃庶类之殖。羽腾蹄𨓜。鳞流介息。蠢动根荄。均被其泽。德亦大矣。绍兴癸亥夏。诏郡县访唐旧迹。置放生池。申严法禁。以敦忠厚之风。潮扵西山

之麓。堙湖馀壤。仅存步亩。莲沼以奉约束。索鱼扵筌。倾缶以注。邀禽扵笼。拊掌而扬。治袭浸久。罔有革之者。恭惟太上皇帝。体尧舜以推至仩。稽商

周以恢洪业。量包溟渤。恩沛雨露。睿志弘廓。岂以寻常之丘壑。纵噞喁啾唧之惠为哉。今上皇帝。寅奉严训。笃丕绪。好生之德。洽于迩遐。群黎万物。

咸熏陶于泰和之域。乾道乙酉秋。守臣曾造。来莅兹邦。政事条举。期年而治。乃询元有临江立界之意。命海阳邑令张某。相所以易之。维城之东。清

江浩漫。源远而潨会。昼夜之流。混混不停。扵是即其要津。累基建阁。以际弘深。砻石刻名扵其侧。揭摽上下共十里以禁采捕。涉旬而号孚。诚克称

于承宣之职矣。噫济以乘舆。曷若虹梁之为便。灌以桔橰。曷若霡霂之为渥。鳝䲡之沟。奚可以活鳣鲔。鹪鹩之枝。奚可以舒鸿鹄。详斯池之规。方于

曩制。旷邈优裕。任其自适。广乎众多。巨细之兼容。无一物之不得其所。是以有瞻则晨峯弄晖而传鸣和。回顾则暮云归岫而栖翮乐。南观则灵潮

嘘吸而鲸鳄潜。北望则层峦幽翳而麀鹿伏。徙倚而环视之。颁首莘尾。漾鬐歔油油洋洋扵波涛间。而凫鹥䴔䴖之属。徊翔乎烟渚。翘昂扵沙碛。

迄无网罟矰弋之虞。仰而思之。踌躇而绎之永与圣寿长久。等扵生生不穷之道焉。书载咸若之训。诗咏于牣之章。其见于今日乎。老臣居枕江湄。

时乐斯乐。故特书于右。 余清开元寺重修大殿记 金仙氏立。空有二教。弥纶天人之际。以三乘四果。开陈渐路。其说曰。一切诸善。皆由信起。不

造业故种种诸法。皆由戒起。能摄心故。六波罗密。由布施起。断贪爱故百福之报。由庄严起。无骄慢故。是以群生归向。如流湿就燥。不可御者其有

最胜之理乎。潮于岭表为富州。开元扵浮屠为胜寺。畅师扵僧官为极选。又以金仙氏福报性学之说。开导后人。故其答者如响之应。先是寺有罗

汉殿。岁时浸久。基倾栋桡。压焉是惧。风雨何庇。乃倡而新之。其募资也。无喜腆。无羞薄。同焉者怀。异焉者观。归于信而后已。由是伐材扵山。埏土扵

陶。购工扵市。而规模立焉。自释迦金人部从至五百罗汉之容。率饬化而像之。归扵庄严而已。又为二楼一储。宋朝太宗睿烈皇帝御书。真宗章圣

皇帝及仁宗皇帝御制一县洪锺而对峙之。康定庚辰乃始基之。庆暦癸未而告成。凡寺之制完者饬之。缺者补之。隳者革之。凡五百楹。为一郡表。

至者曯焉。既落成逾岭渡江绝淮走辇下七千里。以其状来请识岁月乃为之书云。 王涤拙亭记 东莱太原叟。年六十馀。承命假守扵潮。起小

亭于燕居堂后池之北。岸有水竹。皆因其旧。虽景最幽寂而规模甚朴。叟公馀退食。横书隐几。默坐其上。妻孥嬉啸于旁。且不知其异乡之牢落也。

叟太息而自讼曰。信劳二纪。当途名公卿固有知者。不能求温希凉。致位显要。携幼稚。穷山水之险。南走七千馀里。叨窃存禄。以期饱暖。既至增学

田以赡诸生。建韩庙以尊先贤。濬芹菜沟以䟽水患。筑梅溪堤以障民田可矣。而又将辟金汤之固。廷设险。以容保斯民。而辄取上官之怒几

不免窜逐。赖仁者继至。察其无私。恕为完人呜呼。何其拙之甚也。遂以名其亭。麻田居士子野吴君。惠然访叟。问其所以。叟语其故。居士曰。嘻。叟何

惑也。夫性。天之命也。富贵贫贱亦天之所命。惟乐天知命。直以事道。不作伪以劳心。不饬诈以钓名。古君子之守分也。奚谓之拙。叟矍然而起。擎跽

以谢。居士曰。拙之义至矣哉。不独终身请事斯语。愿诲子孙。使守之无斁。 莫俦隆庆寺一真轩记 建炎二年。岁在戊申。一真居士馆于潮之北

城精舍曰隆庆。其东有屋衡从凾丈。居士葺之。因其号目之曰一真轩。有客过为曰。请问一真之境若何。居士曰。子见上栋下宇。赤白圭洁。棂楹洞

辟。𣸯者改观。此非前日坏扵奴隶之庐者耶。乔木挺秀。修篁丛楙。扶踈际空。苍翠溢自。此非前日之荒榛秽区者耶。太唐寥廓。山邑相迎。使人超然

志在凌云。此非前日之蔽扵藩篱屏障者耶。芙蕖覆水。蛙蝇屏迹。泓澄渟彻。须眉可鉴。此非前日潢潦之所钟者耶。夫有成有坏。有治有荒。有现有

隐。有净有垢。扵是可喜可愠。可悲可愕。可厌可慕者。皆梦幻之境。非一真之境也。吾与子试为一真之游乎。摘日月。挟宇宙。而未尝域于大也。扵一

毫端现宝王利。坐微尘里转大法轮。而未尝拘于细也。上与造化者游。下与无终始者友。而未尝堕于数也。是境也。人我都忘。善恶双泯。能否俱绝。

荣辱两谢。迺于其间无有间断。贯今昔而同时。混天壤而共处。凡目撃者无非文殊门户。凡耳剽者无非观音坛场。凡意造者无非普贤床几。客乃

𢠳恍自失。改容礼谢而退。居士书以为记。 曾汪康济桥记 金山崒嵂俯瞰洪流。悍鳄曩时吝以为居。自昌𥠖刺史咄嗟之后。一害去矣。江势蜿

蜒。飙横浪激。时多覆溺之患。循抵中流。势若微杀。往来冠屦。踵蹑肩摩。轻舸短楫。过者寒心。佥欲编画鹢而虹之。几阅星霜。未遑斯举。适时与事会。

龟谋协从。一倡而应之者如响。江面一千八百尺。中蟠石洲。广五十尺。而长如之。复加锐焉。为舟八十有六。亘以为梁。昔日风波险阻之地。今化为

康庄矣。偿资钱二十万。户掾洪杞通仕王汲式司其事。从人欲也。乾道七年。六月己酉始经之。落成扵九月庚辰。是日也。霜降水收。为之合乐。以䜩

賔僚。坦履之始。人胥怿云。郡守长乐曾汪书。张羔仰韩阁记 㳂潮之东。古鳄溪也。航溪有桥。因邦人之愿而作也。桥之西有阁。翼然壮丽。因兹

桥而作也。溪当闽广之冲。凡道于是者。立焉倚担溪渡。移晷骤雨暴涨。翻覆一转臂间。漕使长乐曾公汪曩领郡。阖郡请维舟为梁以济。公领之。不

三易月而桥成。潮人镂石颂美。述令德焉。岁在甲午夏。潦怒溢自汀赣循梅下。溃流奔突不可遏。啮缆漂舟。荡没者半。存者罅漏。太守临邛常公祎

曰。利众者易与。谋众者易成。是桥之建。千里一词。已成之功。可中尼。耶。乃酌约宜费。括帑扐羡。首为倡。响应乐输。曾公闻而喜。扵是协谋参订成略。指

授旧舫之大者少损之。锐者易平之。以便操折。出金贸材。计直偿工。众皆一力。役不淹时。舳舻编连。龙卧虹跨。昨病涉者既履坦已。复计馀缗。创杰

阁于岸右。赎地辟基。甃石捍溢隆栋修梁。重檐叠级。𨔼玩览眺。遂甲于潮福建舶使虞公似良。以古隶体。扁之曰仰韩。盖韩文公茇憩旧地。实与阁

对也。桥凡百有六舟。造于是年秋仲。告成冬初。阁以腊月经始越。次二月讫工。方敞精舍。官给田以备后役。军事推官曹耑者。时董其事。常公合

乐张䜩。邀賔僚而落之。乃觞曹曰。是役不扰而济。子力也。曾屏伏对。耑何劳。顾二公规画之素。耑奉行惟谨耳。环观者相与叹曰。物之兴。建信侍人

若时耶。夫开端扵前。植址于后。行者便适登者披豁。凡过潮者。悉戴二公之赐。朋俦祝颂。肖像立祠。群请于羔曰。泚笔勒成。子职也。今二公实惠伟

绩如是。叵噤默无纪。羔详稔颠末。不敢以斐陋辞。谨摭实而述于左。 林安宅潮惠下路修驿植木记 绍兴戊寅。子蒙恩将漕东广。至潮问途。趋

番禺。父老谓予曰。直北而西。由梅及循。谓之上路。南自潮阳。历惠之海丰谓之下路。绵亘俱八百馀里。上路重冈复岭。峻险难登。林木蓊翳。瘴疠袭

人。行者惮焉。下路坦夷。烟岚稀远。行人多喜由之。然犹有不便者四。自有下路以来。役保甲为亭驿子。亭驿距保甲之家且远。客至则扶老携幼。具

荐席。给薪水。朝夕执役。如公家之吏。不敢湏臾离焉。俟其行乃去。客未至则尉之弓手。巡检之土兵。预以符来。需求百出。客或他之。则计薪刍。尽锱

铢。驭资直而去。民以为苦。此其不便一也。官兵啇午。鱼肉百姓。编氓远徙。不敢作舍道傍。行人无所叩阍以求水火。长堤旷野。绝无荫樾。炎天烈日。

顶踵如焚。莫可休息。渴则钦恶溪之水。其不病者鲜。此其不便二也。驿可宿。亭不可宿。日行止扵三四十里。遇是则投夜无所。桥道颓毁。积水不泄。

春霖秋潦。横流暴涨。行人病涉。往往多露宿以待涸而后进。此其不便三也。沙汀弥望。杳无人烟。盗贼乘之。白昼剽劫。呼号莫闻。受御者不一。而州

县莫之知。此其不便四也。予闻之不觉先声叹息之不已。乃移檄州县官。既同王事。安可坐视。而潮惠之守令。皆欣然相从。与其佐同心协力。创盖

铺驿。增培水窟。夹道植木。洿河为梁。诱劝乡民。移居边道。而海丰令陈光。又唱增置铺兵之说扵予。而潮惠二守深以为然。每亭驿各差兵士以供

执役之劳。而百姓之为亭驿子者率皆罢去。俾得仰事俯育。不复有追呼之扰。予又刷上路驿铺之冗兵。以益下路。依闽中温陵上下路。各置铺例

闻于朝廷。扵是铺兵与居民相为依倚。道傍列肆为酒食。以待行人。来者如归。略无前日之患。夫世事未有不忽扵因循。而成于勉强。人情未有不

悦于须臾而厌扵持久。是役之兴也。人莫不难之。今不费扵公。不劳扵民。幸迄于成矣。予以为不难扵始而难扵终。使所种之木勿剪勿伐。因其枯

瘁者复艺之。所创之舍。勿折勿毁。因其摧圯者复新之民傥历百年。如一日焉。虽经数政。如一人焉。夫又何患。此予所以深有望于来者。故书其岁月

以贻之。时绍兴二十九年八月一日也。 郑厚金山亭记湏弥。天下之镇也。岱华衡恒。中国之镇也。金山。潮郡之镇也。郡有镇山。犹人有元气。能

卫生者不问四肢九窍。五臓六腑。惟问元气盛衰。如此则潮于金山何可忽诸。乡者潮之盛时。亭榭竹木。奂蔚于其上。当其文物之美。版籍之饶。甲

于二广。抑有所率。兵戈以来。守郡者但务目前。推原之事所未暇举。亭榭圯扵风雨。竹木残扵斧斤。不恤也。地与时会。翁侯寔来。儒雅饰吏之馀。思

所以为潮善后之方。乃致意于是举。即山之阳。为亭者三。曰凝远。曰成趣。曰披云。俯揖金城万家扵几席之中。红尘与车马分哗。苍木共闾阎间错。

俯仰之际。形容不尽。循山而东。则列岫凝蓝。长江曳练。桑麻近落。烟雨平畴。目力交驰。景趣竞远。身居城郭中。翛然如在四旷之埜。于兹作亭以临

之曰就日。其后绝山之冡。亭其上曰一览。砌石为道。络绎其间。浇桃灌李。种竹植木以足其景物。夫潮之形势。不在金山之壮观。不在扵亭榭竹木。

非亭榭竹木无以为金山之壮观。亭榭金山之冠冕也。竹木金山之襟袖也。冠冕严。襟袖整。然后见金山之气象焉。金山之气象。实潮之气象也。孰

谓太守翁侯是役苟作云尔。亭成。太守暇日宴客于其中。邦人士女。操觚挈榼偕乐焉。惟兹邦人。见亭之成。宁知太守营亭之功。共亭之乐。宁知太

守建亭之意。不敛一铢。不役一丁。鬻材僦工。筑亭宇如筑私室。此太守营亭之功也。粪本木盛。浚源泉长。提纲振领。类非俗吏所能为。此太守建亭

之意也。农丰官达。爰自今日。补弊起仆。系属后人。绍兴戊辰郑厚记。 林汶可刻漏记 潮之城弊。而漏刻又愈扵城之弊。穴木椌筦水而注。以版

浮箭。睨椌取刻。岁久水蚀椌腐。以至昼地测晷。足所以蚀腐之数。皇祐癸巳冬。郡守下车。首完城。明年乃议新刻漏。有以临汀郡莲花漏而献者曰。

其法出扵待制芜公。最为精密。乃择牙校就汀受法。指上绳木。丱金涂桼。历四旬。凡摠六十事件。而漏刻成。成扵甲午至和冬十一月也。盥壶纳水。

不绝如线。水之不暴。箭无𨓜刻。故自朔至晦。累三千刻。以较昼夜短长。一与之合。献者之言其信矣。十二月己亥。乃彻旧漏。用新法宜也。夫城郭沟

池。作郡之壮。鼓角漏刻。设郡之警。大不可阙。郡太守举宏其阙。又得其法。最精密。宜后来母废其法。且思郡守庠博郑侯伸也。 郑厚凤水驿记

郡国有传舍以侍假道之賔客。古礼也。今天下通名曰驿。或又从而高大加饰焉。则易驿之名曰衙。所以迟绣衣荡节之临郡。与夫通贵重客。顾他

宾非可辄舍。故一郡所以侍过客者必有二馆。否则上下混殽扵市邸。此羁旅之通患。潮居广府之极东。与闽岭比坏。凡𣸯官扵广者。闽士㞐十八

九。自闽之广。必达于潮。故潮虽为岭海小郡。而假道者无虚日。郡盖有所谓迟重客之所。而驿无舍。其所从来旧矣。自修来此周岁。易蠹补弊。自祠

庙学舍仓廪府库。下至狱狴营伍。率以竒羡。随先后缓急而为之。皆严固洁好。方以賔馆阙焉未修。思所以力不劳而事济者。适掌酰以酰舍坏。来

谂。使至加葺。迄功。僚。禄总其事者请试临观。四周视堂皇廊庑。则寝者有室。膳者有舍。奴焉有刍饭之地。井厕户窗皆有条理。以为酰舍则华而大。

以为宾馆则与郡大小称其宜。既而得老屋数楹。直子城东南隅。乃故储酰之宇。扵是易其地而两增葺之。因以郡水而名榜曰凤水驿。复乌造𥨊

处饮食之具。为榻著六案。与竹木匡床十有八席。以为荐藉者各三十。器皿镬鼎悉备。使阍一人掌其扄与物之籍。而加钥焉。过客之车马及郡境。

请预以告。授馆之礼当敬。从事无怠。虽然古君子所居一日。必葺其墙宇。去之日如始至。无谓古人独然。自今以往。凡至此母壤几席。母毁垣墙。使

后来者无乏是亦古君子已。郡僚来属纪岁月于驿壁。敢并以告。 陈憺海阳筑堤记 绍兴辛亥九月。大夫张侯被命镇州。至则宣德意。访民隐。兴

利除虣。劝学劭农。有循良吏风。扵是距城十保之众。知公之有志乎民也。喟然释耒耜言曰。吾侪耕凿于斯。几百载。边溪岸海。倚为长城固者。伊堤

之力。今堤圯室壤。鸿雁转徙。老稚之属。骈肩踵迹造于庭。公延询其故。良久曰。吾至郡。工役不妄兴。台榭无增饰。恐为民力困。然是堤不筑。民将永

无宁居。狂澜吞噬。日削一杯。月且百倍。数岁之没。焉知桑田不转而东海乎。退而周谋咨度。思始图终。命海阳尉赵善连而告之曰。子其为予往。

母具文。母悚众。速则。易隳。缓不及事。一心远猷。用宏兹责。尉至。纵观茫洋浩渺之滨。巡度。基地。表识封域。号召丁壮。万臿如云。一之日扰扰奔腾之

势合战而退。二之日鼋鳌鱼鳖之区。屹然山丘。三之日沮洳化为平土。流民志其本业矣。士相与咏扵塾。农相与歌扵野。谓此堤不修。而底于溃。民屡

以病告。非董郡者以谋多而惑。役大而沮。谋作者以力少才踈而败乎是役也。守与倅合谋。宰与佐同力。吾若子洎孙。万世永赖。其敢忘功乃涂地

创宫。合祠绘像。既事。谒于憺曰。怀惠而报德。觌颜而起敬。吾侪小人事也。记久明远。俾遗波懿绩。与河洛并传。郡博士其母辞。憺曰。至人无功。神人

无名。自郡侯之至是邦也。崇教化。缓刑狱。戢追胥。兴义役。安济置坊。亭堠筑馆。殊勋数十。退然不矜。意者期与世相忘衢壤间。而泯迹无怀大庭之

上。小有形迹。随即刻画。岂侯本心哉。然白公之渠。郑公之陂。若功不加于时。泽不遐于后。畴能使人去思之矣。向也忧填沟壑。俄而措之枕席之安。

懽愉鼓舞。社而稷之。夫谁敢议。抑使彰彰之治最。臬使既剡而上闻矣。一朝而随召尽节罄忠。竭猷告上。金城万里。将为天下大庇。岂以此堤为丰

功而欲子侈言耶。绍兴年月日记。 许骞重辟西湖记 西湖古放生池。有山崭然据湖傍。古号湖山。则知湖之来非一日。异崖层出。轻波纹平。水

影岚光。为南州杰观。岁月既久。湖亦莽为蔬蹊。而榛荆丛生。童然一山矣。庆元己未夏。太守林侯㟽既成。聚风月山椒。秀丽始发越。因慨谓湖山并

名。岂有山而无湖。贰车廖侯德明。力赞其次。扵是剖耨壤。剪繁秽。引清流潴而广之。南北相距倍于昔。立三亭滨于南。日故生介扵中。曰湖平。跨扵山

之侧曰倒景。绕湖东西古无路。诛茅穿径。插柳植竹。间以杂花。盘纡诘曲。与湖周遭。横架危梁。翼以红阑。镜奁平开。虹影宛舒。数步之内。祠宫𣑽宇。

云蔓鳞差。浮荣女墙。粉碧相映。中造小舟。邀賔命酒。荷香逦迤。时度管弦中。邦人乐。公德。公每𨔼柳边竹下。草际苔中。涌觞布席而坐。公酒未竟。终

不去。山与水相接。民与守相忘。骞尝𣸯泳于中。即叹曰。湖山之乐。古风流骚雅士。往往以此写幽兴。寄啸咏于君民之际。或略焉。若使身安江湖。心

忘魏阙。主意上宣。王泽下壅。是湖也欲乐。得乎。峣榭岑青。里闬潇条。画艎宫羽。稚耋怫郁。是湖也欲乐。得乎。我公莅止。奉天子教条。独行岭海。又欲

以及民者及物。虽天子万年不待祈。又欲鳞介羽毛。皆㴠圣恩。以期圣泽与湖山相无穷。则公于是乎乐。在君也。梅香月白春满城。我公政暇。停舻

举白。民亦熙熙陶陶。鸣俦致赏。藻野缛州。如屏如堵。如绮如雾。人在鉴中。舟行画图。则公扵是乎乐。在民也。矧夫。山啸湖平。公𡖖之谶。百年遗迹。一

旦还旧。将见缨緌绅佩。洋洋迭出。一以祈君寿。二以同民乐。三以振地灵。起人物。一废举而众美具。骞是用踊跃而书曰镵于湖滨之崖石。 新堤记

宝祐元年。南桂新堤成。南桂之人。顷岁水再至。漂田亩。包廛居。老弱沉溺。壮者散之四方矣。今堤固于曩。吾里之人。得以父子宁。畜养蕃者。非贤。

使君之赐而谁赐欤。伊而不记。无以示来者。遂相率请于府尹盍记之。惟潮居循梅汀赣之下流。每一潦至。则四州之水汇于潮之溪。以注于海。溪

旁皆平地也。堤之以捍驶流。而后民得以耕于斯。家于斯。古堤八十里。望之若连绳然。一股不牢。则绳遂断绝。而南桂之堤。据要冲。绍兴辛亥。水堤

决仅百丈。十保之地尽为壑。郡侯张行成更筑之。民乃粒。六十年而当淳祐辛亥八月。水堤溃。与绍兴害亦略等。有倡为塞水口之议者。增其故基。

与水争势。畚𦥛之役方休。而夏潦至。又渎溃益甚。新筑之址。亦化为渊。民白之。郡闻之台。权郡樊公应亨。宪公吴燧。皆曰。筑堤。县令职也。海阳令王

君衜翁为有才。亟委之。令乃相地之宜。避水之冲。立标以定其北。北起许银巷口。南抵五福堂后。而又外筑㴠南横堤。以障数千户口。分十统谕以

总之。时有不便告者。即委主簿赵君孟溶。相视。簿曰覆辙可蹈乎。宜从今议。拟始定矣。顾其役大。其事未。易集也。今郡侯全公昭孙莅事之初。首访

民病。慨然曰。事有急扵此者乎。春且潦。吾民其鱼矣。促成之。乃命陈巡检涛督役。出入田间。与役夫同劳苦。侯一意任之。民有悍然不从令者。有以

他辞规避者。侯不阻不忒。喻以利害而戒勉之。要以事成就乃止。又以令言闵其弃地之产。而怠者力。悍者循劳。役者欢悦。令亦时屈而相劳焉。不

数月而役毕。盖为堤之址广八尺。其上半之。其高一丈二尺。其长如广之数。七十有六。夫以工计之者三万有竒。经始于壬子仲春。告成于癸丑孟

夏。而溪东之堤。所以捍三保之民。同时并筑。里人陈天骥董之。于是两岸屹立。悉复张侯之旧矣。或曰天地之数有六十。穷则复始。是堤也其溃有

溃之者。其筑有筑之者。盖数也。大圭曰非数也。人也。向者绍兴之役。盖有阴扇谣言巧相阻败者矣。非张侯其孰主之。近者之役。亦有转移吾说沮

桡吾令者矣。非全侯其孰成之。不然堤之成久矣。然则亦人尔。安得诿诸数哉。故大圭谓是役。侯之美有三。知其人而信之。明也。坚其力以行之。果

也。宽其役而恤之。仁也。行一物而三善得焉。是可以书。侯又虑新土之未实也。夹植柳以盘其根。患冲流之。易突也。筑子堤以杀其暴。其为后日虑

至深远也。噫嘻。推是心也。岂特一堤而巳哉。宝祐元年记。 元熊炎重建文庙记 诗画礼乐之教行而天下多善治。仁义道德之说明而天下建

善政。盖吾道非空虚无用之物。而化民成俗有非刑名法律可能及。自汉而下。良吏著名史册者。皆以兴学立教为首。而人或以迂阁视之。噫。吏道

不古。世变亦极矣。潮俗号为。易治。建学且数百年。繇昌𥠖延赵德为师。而人亦敦扵学行。后来士风。方之邹鲁。元运初兴。王师平江南。不数月。广去

天远。复六年始定乱离。斯瘼癃老稚幼寄命锋镝。经生学士。岂直逃。难解散而已。潮介海外。虽弦歌自如。谁以之为守礼义之国平。干戈甫定。潮复

为郡。然经营收拾扵武夫健。将之手。章逢軰方晦迹远引。宫墙遗地。鞠为园蔬。美轮美奂。谁复念此。丁侯聚来潮。文庙草创。规制朴陋。无以寓敬恭。

建郑必大领乡学。府尹陈祐。权府陈肃。皆有意修复。令能有成。至元二十九年正月。贰府王宏始成正殿。他宇谓可次第就。而造舟役兴。又未及竟

肃政廉访张公以是年五月监治莅政。慨然念曰。勉励学校。宣明教化。吾职也。此而不图无以塞上意。。称明旨。一日语郑君曰。庙虽王侯所创。而实

重子请也。其续成之。母中道废。吾能主张是。郑唯唯承命。公复集㯠众令之曰。前是官府之役。率不给直。汝避焉。今给以佣费。食以学廪。必勉诸。有

受若直。怠若事者罚。众亦欣喜就役。扵是筑之登登。伐之丁。丁。。斧者锯者。斤者斵者。日陈于前。公躬自课督。率漏下乃去。昼反传餐而食。不挞一人

而人用劝。自经始至落成三月。为门之间七。为庑之间二十有四。厨湢庾蔵无不具。栋梁榱桶无不饬。配祀像设。无不藻绘𫄨绣。又惧其无以养也。

为之置潮阳田一庄。每岁收粒肆伯石。以助供给。其区画具矣。嗟夫。学校风化之本。表章尊显夫。人。秉彛。好德之不容己者。况久废必兴。久仆必起。

人事物理。决有当然。或者创之而不遂其事。为之而不既其功。盖时之未至。虽圣人不能先时而强为。时之既至。虽圣人不能后时而不为。潮学之

兴。固公为政出治之先务。而亦时之有待扵也。用能扵旬月之间。一复旧观。使殊方万里。知朝。廷崇儒重道之意。而声名文物复炳然扵世变风

移之后。非。使臣之远有光华者乎。非。使扵四方而不辱君命者乎。经曰见义不为无勇也。又曰教人以善谓之忠。公可谓忠且勇矣。兴一事而二美

具。所宜得书。潮之士居𣸯其中。恻然动念于兹学废兴之由。而思所以副公教养之意。蹈德咏仁。砥节砺行。不以诗书礼乐为空谈。不以仁义道德

为迂说。则家稷人皋。又岂不大可书哉。公名。处恭。汴梁人。至元三十年癸巳。将仕郎。广南东道。儒学副提举。熊炎记。姚达泉重建元公书院记

潮为广左甲郡。文物亦诸郡甲。在昔学宫雄伟。韩山书院亦然。宋淳祐己酉。邦侯周君梅史。喜其文物盛。欲以道学淑人心。乃营元公周先生祠于

郡庠右。谓公为道学权舆也。并拓宇以聚学子。闻于朝。得请。亦曰书院横渠二程晦庵四先生皆有功扵道者。遂合祠为五。戊寅兵火。郡頖与昌𥠖

伯妥灵之地悉皆瓦砾。独元公之宇如鲁灵光。后因为学。移而为庙。远至元壬辰。广东道肃政廉访张公。处恭。分治来潮。鼎新文庙。路总管陈侯佑。

复移庙而为书院。经始未全。同知提举苍侯小云赤不花继之率作。甲午春。本道儒学提举熊炎沿檄至郡。慨然有意成之。就委山长张圭英石国

珍并力了办。乃勤垣墉。乃涂塈茨。乃立祠像。不逾旬月。欠者悉备。于是祠堂之间五。讲堂之间三。翼列四斋。前峙门庑。复旧。观而新之。视旧有加焉。

仲丁舍莱新祠。观者敬叹。今张君遣其子仲明自潮来。书其事。属然记。辞不获。因思道在天地间。历万世如一日。有续无绝。有存无亡。不以世道升

降为升降。不以世运盛衰为盛衰。昊古鸿荒。有熊氏以上无筭。惟精惟一。自尧始传而舜禹。又传而文王周公孔子孟轲是谓道之正统。轲后道脉

微。扶正学者如荀杨仲淹之軰。皆功不迨轲。寥寥千载。始有元公䟽源导流。太极动静之体。五殊二实之气。仁义中正之理。凡天地人所由立。万事

万物所从出。天下学者所以正心修身者。二程朱张四先生又引而𣲖之。遂使道学㴠濡人心。养成士君子之质。非后来孔孟欤。宋熙宁间。公尝持

漕宪节。潮亦行部之所。祠固宜然。非。为持节祠也。为道也。扵道有功者庸合祠。但土木之功久则弊。世更。事异。道则无弊无革。恃有知道君子扶持

耳。其有志扵道若子佩宣劳其间宜也。至如总管陈侯力主维之。又能捐已宅充广之。苍侯间出力以𦔳之。其馀任事办材。给用度。补阙遗。则扵职

分乎宜尽。皆可书。书院旧有田。暂为浮屠氏所据。又安知他日青毡之不复。姑俟之。今我朝。崇尚儒学。讲明理义。尊先贤。续道统。求道有书在。求极

有图在。元公其大有功扵后学。噫。不有废。何以兴。至元三十一年甲午。前太学进士姚然记。何民先重建水东韩庙记士君子宦游以得江山为乐。江山

以得士君子为重。方其登临游目骋怀。俯仰千古。啸歌自适。及其后也邦人怀思。爱及草木。则有尸祝之者矣。昌黎先生之扵潮亦然。公

以忠言谪潮。道迪人心。功在生民。尝爱溪东山水之胜。公退之暇。时一游憩。亭下之木。所亲植也。旧株既老。飞枝复生。州人以韩木称之。且瑞其花。

以下科目。或曰公尝遣官祭鳄鱼于此。其下即鳄鱼潭也。庙旧在城南。宋淳熙己酉。丁侯允元不忍虚其胜。蔽茀甘棠。迁公庙镇之。以天水赵君文

惠陈公配。盖公尝请赵为师。以训潮人知学。陈守是邦。又尝戮鳄于市。道同志合。犹一日也。距今百馀年。鼎革凡几。元延祐四年。宪佥张公世荣行

部至潮致敬焉。徘徊春慕。深虑修葺之费无所出。非所以计久。乃裦儒生。捐金买田。计五十八亩七分。岁得榖一百三十四石五斗。其用心尤远矣。

泰定三年秋。牧守亚中公马合马偕士友绝江谒祠下。至则门庑亭宇皆乌有矣。惟正堂仅存。遗像萧瑟。粉壁穿剥。楣柱朽蠹。强支风雨。慨然久之。

士友悉言其故。公曰。文公功德若是。江山形胜若是。而又宪司维持甚其可废乎。归与同知宋君用。府判买住。推官刘君克敬。知事赵君弘道谋。佥

曰然。遂以命仆且戒勿扰。仆受命惟谨。乃迹故基。乃市良材。鸠功佣役。一时惟直。是钧是锯。是斵是舁。仆者构之。腐者撤之。已而正堂巍然。两庑翼

然。三门魁然。维亭维祠。各复其旧。中外一新。丹黝交焕。晓云飞栋。晚蟾流阶。东负三峯。如屏如几。西面横江。楼台鳞簇。大海潴其南。蛟龙所家。三河

泻其北。樯楫若注。一登庙而山川之胜尽在目。城南有是乎。由是揭其堂曰仰高。取泰山北斗之义焉。亭曰天风海涛。取相期风涛观之句焉。尊贤

有祠。崇德也。侍郎有亭。存古也。合而颜其门曰韩庙。万户侯尹公铸大书不一书之。经营于丙寅冬十有一月成于丁卯春二月。秋八月而润色大

备。涓吉落成。牲酒既具。邦大夫率僚属咸拜于庭。士友鼓舞而庆曰。征诸君。庙其墟矣。大夫曰。文公之灵也。斯道之福也。圣天子之德也。方今天下

清平。崇重儒术。潮虽海滨自文公以来知有教矣。至今号称易治。而吾侪得优𣸯其间。是果谁之赐欤。有系扵世教民彛者。君子与其兴。不与其废

也。嗣而拓之。且将有望扵后之同志者。言既。属仆记之。于是乎书。潮州路儒学教授何民先记。 张思敬修文庙新田记 潮为郡。僻于海隅。而风

士颇饶。民始未知学。然朴且易化。逮唐昌𥠖至。命师教育之。迄今号称多士。实甲闽越诸郡。学有庙甚伟。咸烬于兵。独书楼岿然。至元甲午。宪佥张

公处恭分治。循视旧规。慨然以兴复为己任。命提举郑必大董役。不逾嵅而落成。沉郁轮奂。士子动色。然飓风不常。木性易腐。公深以为忧。曰学有田

无几而养士也。若墁剥而瓦裂。柱倾而栋挠则将若之何。适工毕初。敛馀财。及后时而助者。得若干。悉置田凡四百亩。距府治远。租输运颇艰。从佃

者请而优之。取直而已。母失之荒。他庸弗征也。学职一员。专其出入。然非土木之费不敢用。九年扵兹矣。会其数。不为不多。茫然施巧扵簿书间。沿

袭而率归乌有。殿庑未之加新。吁可叹也已。吾侪道周孔之道。职师儒之报本。曾豺獭之不若。举张公创始之端。颜母厚乎。思敬自江西巡历至

潮。韪郑君言。亟革其弊。爰锓诸梓。不惟衍张公之永图。庶来者知所警也。至于田亩之畔。租数之详。具之碑阴云。大德壬寅。提举张思敬记。 黄刚

大三阳驿壁记 昔世祖皇帝临御十有六年。平江南。潮为僻远。师至城乃下。至元二十一年十一月。的迷失奉旨镇广东道宣慰使来潮。剪𣗥夷道。

招集流离。稍复为郡。东西界闽广之冲。南北接山海之会。毂送归劘。无日无之。送往迎来。迄无定舍。前政念斯民疮痍之后。牵补度日。然王人之来。

不馆不饩。昔人所戒。同知苍朝列。慨然移檄于府。总管丁骠骑。府判马修武。阶府僚佐。议以克谐。一日谂扵众曰。方今溥。海内外。同条共贯。雄藩壮

邑。星罗綦布。十里一亭。六十里一驿。令下如建㼨水。凡通津要途。尚不可缺。况城郭乎。乃卜日相地。开拓旧基。百姓闻命奔趋恐后。若瓦若木。不期

而集。值洞䝤侵掠境内。沿檄出征。府判马修武董其事。狱曹汤旺旦暮巡督。出已见规画。匠施斧锯而已。为堂前后有二。为庑前后有四。柱石坚固。

垣墙周密。面阳关户。气象轩豁。背山凿池。景仰幽胜。风月有时而自至。冬夏无适而不宜。汤沐饮食之需。供帐服用之具。件件精实。是役也。至元三

十一年十月经始。同知苍侯凯旋。又逾一月而工未就。虑文役妨农。呼督役吏诘之曰。今与汝期。违有罚。如期讫事。时则元贞元年四月也。因命刚

大为之记。愚谓驿馆之设。其来久矣。昔成周盛时。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五十里有市。市有堠馆。至汉高朝。有置传。有驰传。有乘有轺传。传即今之

驿。古者以车谓之传车。其后置焉。谓之驿骑。历代相因而损益者随其时。饮惟皇帝继统。励精图治。垂万世业。振弊起废。政臣子服劳之日。任郡牧

者。不敢不勉。兹驿之兴。民乐其成。故能不扰而辨。俾破碎凋残之后。复睹太平之盛观。涂塈丹臒之美。益彰远使之光华。自王公𡖖而下。与夫一介

行李。扵是馆焉。吾想夫。驰驲奔轺。朝幽燕。暮荆楚。冒风沙。蒙烟瘴。至则解鞍弛担。偃仰欠伸。抚手扪腹。弹长铗而行歌。据胡床而生啸。马刍奴饭。吏

散庭空。休息之际。使臣扵此其有思乎。诗不云乎。载驰载驱。周爰咨谋。又曰。载驰载驱。周爰咨。古之。使者传今入境。则访求民瘼。观察风谣。视其

财用之丰不丰。桥道之固不固。田野之辟不辟。户口之增不增。所以广朝廷之耳目。明郡政之臧否。而后得为。使之体。若未。饰厨传。取名誉。非侯之

所望扵。使也。使乎。使乎。苟以是心至。不惟知侯之为侯。亦可知。使之为。使也欤。言既。驿吏请书于壁。刘贡珍续石柱记。前教授何民先有记见上。

潮之宣圣庙。自宋迄今。凡六迁。绍兴间。徐侯璋迁于今地。迨景定癸亥。𣸯侯义肃。教授黄岩孙重。建。始易木柱以石。事甚伟。兵火后毁折靡存。元朝

以来。庙宇草创。职教者因循简陋。泰定初。教授何民先。窃有感焉。召石匠计之。工伙价踊。以庠廪不赡遂寝。偶直学卢斌得石柱小大三十根扵里

中蔡氏旧居。购以楮弗受。川浮陆运。出瓦砾而置庙庭。亦石之幸也。越明年士垊槩役。其势遂涣。何公怃然记之曰。石不负余。余其负石。岂兴废有

数而犹有待乎。天暦已已冬。本路判官小云赤海牙诣学。深慨殿制不古。询之耆老咸曰。此五虎陈氏旧宅壤而创是焉。是以制度失稽。木久且蠹。

命更之。构以石柱。捐俸千楮。暨府洛周伟。照磨陈㲄。亦各捐俸。诸生因请迁庙于学右。以尊圣人之居。方董工。会宪佥任公仲琛。偕宪史黄士俊。郭

友直。按巡勉励。祗谒先圣。时礼殿始基。见石柱而喜。计本学岁入无以为继。乃捐俸率庶僚以助工。又举圣制蠲役。俾儒人随其丰俭以助焉。自非

尊德乐道能如是乎。诸生忻然如弛担。又得以睹圣人宗庙之美。乃相非言曰。昔之兴学置田者。庑访张公也。复田赡士者。庑访赵公也。今之典学

蠲役者。宪佥任公也。彼二公既为之构祠立像以光于前。今我公亦宜嗣之以振于后。然此非公之本心。特潮士爱之深。慕之切。欲以表我公之德。

与斯石相为终始也。昔何公作记谓有负扵石。由今观之。乃石之遇耳。何负焉。信废典有数。且有侍乎。天暦三年正月。潮州儒学正庐陵刘贡珍记。

程凖揭阳双峯院记诸寺院记大。不闻世教者不录。此篇独能不胶异说。以悲喜衍义。行文有法。感人情思。典他寺院记远甚。故时归之。世人以

成壤观物。见其成无不喜。见其壤无不悲。成者自成。壤者自壤。扵我何有。而作是念。善哉善哉。此天地圣贤之心。愚不肖之所同。儒者之谓善端。佛

者之谓无量心也。一切万物。皆有成壤。是悲喜心。无有成壤。由其不壤。壤无不成。故自一念之喜。以图其成。天上可代。七政可齐。六府可修也。自一

念之悲以极其壤。浲水可抑。龙蛇可驱。河流可塞也。鹊巢石窟。珍楼宝屋。广狭不同。华陋殊绝。皆不过人天小果。曾何足以置忻戚扵其间。然十室

之邑。三家之市。蘧庐一宿。终身眷眷不忘。他日过之。颓垣断础。未有不徘徊故墟。为之感怆者。他日又遇之。踈蓠环堵。如旧观重来。又未有不欣然

慰满。若已。与有力焉。此岂复有穷奢极侈之工。动心悦目之景。可以牵萦懹抱者。终不成壤。壤无不成。彼之心犹吾之心也。吾不知此日是心何从

而来哉。天高地下。在物无终壤之理。往过来续。在人有不壤之心。彼积苏累块。以成壤较难易。金地宝林。以兴创为殊胜。虽其徒稍知道者。亦必感

然颦。闵然啸矣。皇元仁洽万方。垂情慈教。天马饮海。龙象如如。而揭阳双峯独惟劫灰。自丙子至戊申。三十三。载。归德彭君振来尹兹邑。报恩无地。

将经始起废。民父老合辞荐请。君乃捐俸流貤。起释子石山必琼董其役。琼亦罄囊毕力。初构殿瓦砾间。始庚戌夏。迄辛亥冬。邑人刘君用宾。林君

叔翊。好善随喜。法建开。经轮转。山门品列。廊楹鱼贯。僧寮师室。香积宝度。种种完美。又三年梅倅蒙君果。沿檄适至。暨归裒镪五十万圆满之。且尹有

人民社稷。补弊塞责之不睱。能以馀力及此。蒙君非居仕是邦而。施与无吝容。若刘与林乡之善士视琼虽为善不同。要皆非有所利而为之者。不

远数千里。谂记于予。公等得无悲其壤而喜其成乎。是心也何从而来哉。无往不复者天之道。感今懹古者人之情。余所谓天地圣贤愚不。肖之所

同。盖有不求而获。无为而为者。秉彛。好徳。固非夷法之所能外也。韩山苍苍。韩木章章。大颠堂堂。庐存人亡。数书珍重。吾意公亦喜其聪明识道理

而重其忧世之悲也夫。斯文耿光。千古一日。余方求公书而玩索之。又安得不因请君之喜而为之书也。尹字文举。今为惠州路推官。蒙字仲刚。今

为潮幕。长。谦斋刘君。时主簿程乡。友梅。石山。林与琼自号也。财。施工力姓氏列著碑阴。泰定初元甲子三月朔。承直郎。南椎路总管府推官程凖记。

赵孟仆重建潮州韩文公庙记在水东。按苏子碑。公庙在潮者宜也。其文尚已然。所书止王君涤迁庙城南事。后非所知也。其参造化。关盛衰。浩然

而独存者将终古杞之。岂特元祐闻盛事哉。厥后庙二。其城南则郑侯良臣因创讲堂。以来学者。今独存其城东。则有山曰韩山。亭曰韩亭。木曰韩

木。李侯迈。丁侯允元。因而更。祠之。孙侯叔谨。并建八贤祠。刘侯用行。年侯溁。整葺不怠。庙用以侈。今皆无伤存者。森森古木。生意苍然。造化盛衰。国

实有待。皇元统一。文美韦新。迺元贞二年。有太中帖里来长兹郡。创浮桥。立兹庙。大德五年。卞侯主宗修犹未宪。九年常侯元德暨乃僚捐俸计役。

期毕兹工。是时则有将仕张君所。以清名英识焉郡知事。孜焉伋马。慨为已贵。其志也专。其任也勇。其营魔。也久。其使民也不扰。䟽之凿之。筑之培

之。又从而恢柘之。用工扵某年某月。落成扵某年某月。有池有台。有松有竹。仍建八贤祠扵。右。两庑三门翼如峙如。复挟二亭于其侧。阁伟壮丽。殚

智极虑。邦之耆老来拜来祝。成曰吾不图今日复见韩亭之盛若此。且亲昔有加为。匪韩公之灵。柳吾张君有以效其役而彰其灵也。天地之化。盛

衰之运。至此而益昭昭矣。近惠阳别驾王君涤。奉檄至潮。谓仆知学。语以其事。且俾书以。遗潮人。仆谢不敏。则思曩命揭阳将拜祠下不果。今罗

浮去潮几千里。未知果遂所志否。兹得以贱姓名附于下。岂非平生至幸。敢僣以苏子所不及书者书。大德十一年。夏五月。从仕郎惠州博罗县尹

兼劝农事赵孟仆记。 梁祐仰韩阁记 湖之为郡。介乎闽广之冲。几趋闽趋广者。靡不经焉。郡之东有溪。昔鳄鱼之所窟宅也。昌黎韩文公辞而

遂之。而其遗迹。至今泓深莫测。涉者病焉。宋乾道间。曾君汪来守斯郡。始造舟为浮桥。以济不道。继是而作者或凿石为桥梁。或屋其上。以便往来。

数十年间。溪水泛滥。桥遂中折。惊风怒涛。舟或渝没。民甚苦之。至正甲申岁。府判乔侯肾。莅事伊始。慨然曰。修理桥道。余职也。爰与推官崔侯思诚

谋复之。来岁同知张侯弼。幕。长卢君德直。知事张君宗元继至。咸曰是亦便民之一也。遂捐俸以相其役。且曰是役也。必檡属之廉能者任为。事乃

有成。询于众。得录事林君智镜。命之曰。君以庑能信于民。今举君以董是役。期于必成。府不汝责。其曰母怠。君受命。乃度材鸠工。日往来其上。与群

工相可否。或以石。或以木。各逍其宜。镇守万户邢惟明。伟是役之浩也。亦施镪以助不给。越数月而桥成。筑亭于桥上者。为楹二十有四。为阁于桥

之西。而未得其名。众曰兹桥之东。韩山在焉。昔日扵是名曰仰韩。愿复其旧。落成之日。郡侯幕宾。集宴其上。仰观壮丽。俯视渊深。乾坤端倪。莫不献

状。东有韩山之秀。东湖之美。南有文公书院弦诵之声。西湖之山界其西。金山诸峯耸其北。诚一郡之伟。观也。越明年乙酉。林君以请事至广。具本

末之详于宪府诸公。咸嘉其功之有成也。扵是宪佥周侯伯温篆书仰韩为阁之额。崞山公复大书济川鸟桥之扁。且属余撰文以记之。余谓韩文

公驱鳄鱼以绥此土。太守曾汪即其溪为桥。今之继政者。又能起废而新之。且阁于其上。以马仰韩之所。俾潮人没世不忘也。录事林君又能襄其

事。今而后潮人思公侯之惠爱。与韩公相为不朽矣。他日诸公乘驷马过此者。无野水横舟之叹。大其施扵天下可也。遂鸟之书。至正六年丙戌。奉

政大夫广西两江道宣尉副。使。佥都元帅府事。梁祐撰。 迷失弥迩圆迩阁记 观未。大士垂迹。极百亿湏弥山。百亿香水海。而不能喻其及物悲

愿。功德之高深也。是以后主君公。百僚庶尹。亿兆元元。靡不爱戴。岂非趋十地。证十号。慧性圆通者。能若是邪。潮东临大溪。实闽粤夏津。宋郡守曾

公始造舟为梁于中流者二十有四。而砥柱于两岸者亦如舟之数。后之人于桥西城门上。继作圆通阁以为斯桥之冠冕。内附初。阁随兵烬而桥

制仅。存前府判贸住修之。不数稔而风涛荡潏几尽。至正甲申。倅车乔君。秋官崔君。咸以为念。遂属。录事林君新之。适贰守张君下车。曰。此守土。当。

为率众助之。就建圆通阁增其旧制。阁之东。仍建华严阁。请前住南山礼翁善恭。为开山足成之。万户邢侯暨僚属亦有功于是。越明年元幕卢君。

亚幕张君到官。览山川之胜。感今古之怀。韩亭在望。议作仰韩阁于桥之上。凡是役。皆会府诸君建言。用周其美者。录事之力也。是年冬。林君沿檄

至羊城。以其事来告。乞于为记。贰宪奉议公。为书其扁。予惟圆通大士。从无始劫来。以闻思修证二十五圆通。十。种大辨才。誓度一切群生。声入心

通。无诸障关。其旨渊哉。厥今当路诸贤。政通民和。成此盛事。岂非圆通愿力之旨平。林君号一清。永嘉入也。尝笔大士像。喜动龙颜云。文林郎。海北

广东道肃政廉访司经历迷失弥迩记。 李复府官续题名记 元有天下。六合一家。设宫分职。远迈前古。路置总管府。府之。长官曰达鲁花赤。正

官曰总管。即古之太守也。次曰同知。即古之通守也。又次曰判官。曰推官。古有是名矣。皆同堂议事。一纸署判。前代守倅姓名。已班载于郡志。今之

英僚。未有纪者。至顺辛未。亚中大夫王侯元恭。以江西省理问来守兹土。凡关于郡政之大者。起废图新。不可胜述。一日谂于学校诸生曰。郡有牧

守。其来尚矣。潮为广左甲郡。米榖之蕃之富。民淳俗熙。昔称。易治。盖昌黎过化之地也。任师帅之责者。得其人。则日渐以治。不得其人。则日渐以乱。

吁。牧守之责。不亦重乎。今将列府官名氏于后。垂示将来。非惟备郡志之阙。且欲使后人指其直囬以为惩劝。岂不建欤。诸生咸曰善哉。王侯之用

心。直内省不疚者矣。至顺壬甲五月望日。潮州路儒学教授曹南李复记。宋文古赋 蒋之。竒北游赋并序。潮阳吴先生子野有道之士也。自少。

好游。凡四方幽遐环诡之观。无不至也。过余扵南海。留与语数日。复告于将北游也。作北游赋以送之。辞曰有美若人兮。寔生。长乎南州。爰自。少以

说。兹兮。好轻举而远游。采丹砂扵勾漏兮。问仙灶于罗浮。跨无著之三山兮。阅巨鳌之番休。搴菖蒲于曲涧兮。撷灵药扵芳洲。要安期分我以大枣

兮。还挹袖乎浮丘。闯朱明之洞户兮。杳不测其深幽。过鲍靓扵南海兮。曾不肯以少留。复舍此而之他兮。曰吾何适而不逍遥。陋区中之狭隘兮。骖

苍螭而驷玉虬。款重华扵九疑兮。彼崇山以谒尧。止南岳而见魏夫人兮。巨石巃嵸而嶕峣。泛武夷之清溪兮。升慢亭之飞桥。与洪崖以相肩兮。挹

玉井之湍流。倩麻姑以爬背兮。荐擗麟之珍羞。控黄鹤以凌云兮。追陵阳而友王乔。觌琴高扵钓台兮。睨遗药之游倏。穷铸鼎扵帝轩兮。访首山扵

中条。陟半削之桥陵兮。想攀髯以飞超。蹑太华之绝顶兮。觑玉女之洗头。觏通玄于皂驮兮。粲骈齿于既燋。问广成扵峒兮。畏摇精之可忧。翔阴

山而睹西王母兮。皓然穴处。吾不与夫卒化之孰优。顿吾辔扵无何兮。囬吾车扵不周。登寒门而历玄阙兮。忽焉忘其道路之阻修。逢一士扵沉墨

兮。欲下栖乎卢敖。麾无为而驱象罔兮。合汉而参寥。低回眺听。曾不得其彷佛兮。焉用师旷与离娄。卑海寓扵勺撮兮。悉笼络而并包。乘变化以独

往兮。莽不记乎春秋。后天地而不老兮。遑恤蟪蛄而哀蜉蝣。揽众妙于希夷兮。谓无得而献酬。上与造物者为友。而下与外死生。遗哀乐者处。吾乃

于是乎相求。 黄补博陵家塾赋 凤城。越东之佳地也。林君。凤城之伟人也。予东书而南。见其山聚水环。夺人之耳目。而不可以星月观。扵是乎

知有异人以产乎具间。及揖君而生。见其气闲神妙。照人之衣冠。而不可以冰玉晓。扵是乎又知有老作以称乎其表。然则是塾之兴。岂苟乎哉。干方

寸之清而发见乎诗书。穷不可名状之乐。而浸溢扵阎闾。彼飞甍叠栋。轮奂而已。巍楼椱斋。赫奕而已。君不徒是。连签积轴。缤郁而已。鸣锺拊瑟。铿

锵而已。君不徒是。试叩君之所存。而告于子弟乡人曰。陋巷箪瓢。可以为颜渊。桑枢瓮牗。可以为原宪。苟以寝处之便而求安扵此者。不知学也。帐

前声妓。而不乱于马融。国中授室。而不慊扵孟子。或以华丽之故而不安于此者。亦不知学也。足之所履而心或不知。形之所留而神或不随。森森

乎视万象之横前。而不足以损吾之毫厘。此真善学之徒。而若亦望子第乡人之至扵斯也。若夫岁月之春秋。廊庑之巨细。则有诗焉。有记焉。兹不

复折其一二。 蔡渤圆峤赋为漳守颜顺仲侍郎寿。𬘡缊吐。崇库叙。福地峙。洞天启。上有峤之圆兮。中规。下有壶之方兮中矩。天地𨔼气兮萃为方

壶之洞賔。天地正气兮萃为圆峤之洞主。由宋溯唐。视颜从吕。盖尝问讯方壶之客。东游圆峤之乡。始见夫地辟清漳。在天一方。危楼缥缈。伟。观骞翔。

南山号揖仙兮。弄虎之迹。西山号得仙兮。化龙之堂。东望梁山兮。白鹤茶床之旧。西望 山兮。金鸡丹灶之光。八柱中峙兮。上陵圆穹之苍苍。八窗

玲珑兮。旁临圆晖之煌煌。则曰此圆峤之境界也。继见夫桃和露种。杏倚云栽。树两两兮扶日起。花七七兮迎风开。云旗画翻。王母下也。玉笙夜响。

帝子。回也。凫飞天外。子乔过也。鹤集云端。令威来也。圆冠珠履兮环列紫府。圆颅素颈兮歌舞瑶台。则曰此圆峤之人物也。有美一人。角巾羽衣。青

眉红颊。蓍具胸中。德圆而神。机旋性内。道圆而觉。尹日圆精。威压軰下。卿月圆魄。光宣海角。侍玉皇之香案兮。佩奉华之圆符。守奎文之阁兮。仗环

立之圆木。卓荦仙阶。沾濡帝渥。则曰此圆峤之洞主也。须臾客退。举似其主曰。方壶下圆峤一等。此去非特寻丈矣。圆峤群宾举首而笑曰。竭渤海

之波。䟽圆峤之德难尽。磨苍崖之石。祝圆峤之勋难穷。渤海之东。圆峤在中。其生意之藏。有不知之润。生意之发。有不言之功。尽橐籥阴阳。胚胎元

气。钧衡乎春夏秋冬。方其丹乌赤翅。如䗊如焚。大帝始张。龙师不闻。我扵此时一嘘生云。苍狗白衣。如峯如絮。风伯离之。波神不怒。我扵此时。一嘘

为雨。阴霾不开。四维方墨。风雨如晦。三光如蚀。我则谈笑扶桑而浴日。波涛汹涌。山岳摧倾。鳌脚一动。鳞介其腥。我则雍容一柱以擎夭。况其一毛

一羽。可以为一世之瑞。一草一木。可以为文章之英。得其麟筋凤髓。亦可以享富贵而长生。信未圆峤之丰功茂德。非骚人墨客之所可得而名也。

扵是集而歌之曰。赤城丹台兮。司马子正之庐。石桥铁柱兮。葛稚川之居。青城天目兮。谯先生之都。此数公者。知入而不知出兮。苍生之望其孤。又

歌曰乖崖公欲分华山兮。鳄壁其苍。六一公欲洞神清兮。猿鹤成行。东坡居士仇池之穴兮。讫奔走于四方。此数公者。又知出而不知入兮。江湖之

志其荒。孰若圆峤之仙翁。备出入之全德。君看圆峤之居。扁以老圃之额。既等灵椿于春秋。何羡黄花之晚节。是圃也。东都以前。彼美一人兮。昼锦于

相。东都以后。彼美一人兮。菊坡于五羊。念四夷未宾。阴阳未顺兮。天其未许我公之闲。吾不愿公为端平之崔兮。愿公为庆暦之韩。方壶之宾。敛衽

而。和之曰。太极圆其图兮。动静乘其时。先天圆其象兮。进退适其宜。蔵为仙出为。相兮。是圆转之机。鲰生用其髣髴兮。遂援笔而赋之。

题咏图经志韩昌𥠖集中有左迁至蓝关示侄湘。及泷吏等诗。皆非潮州所作。

今不赘录。 初南食贻元十八协律。 鲎实如惠文。骨眼相负行。蚝相粘为山。百十各自生。蒲鱼尾如蛇。口眼不相营。蛤即是虾蟆。同实浪异名。章

举马甲柱。闘以怪自呈。其馀数十种。莫不可叹惊。我来御魑魅。自宜味南烹。调以咸与酸。芼以椒与橙。腥臊如发越。咀吞面汗骍。惟蛇旧所识。实惮

口服狞。闻笼放其去。郁屈尚不平。卖尔非我罪。不屠岂非情。不祈灵珠报。幸无嫌怨并。聊歌以记之。又以告同行。 答柳柳州食虾蟆 虾蕞虽水

居。水特变形貌。强号为蛙蛤。扵实无所校。虽然两股长。其奈背脊疱。跳掷虽云高。意不离泞淖。鸣声相呼知。无理祗取闸。周公所不堪。洒灰垂典教。

我弃愁海滨。恒愿眠不觉。颇堪朋类多。沸耳作惊爆。端能败笙磬。仍工乱学校。虽蒙句践礼。竟不闻报效。大战元鼎年。孰强孰败挠。居然当鼎味。岂

不辱钓罩。余初不下喉。近亦能稍梢。常惧染蛮夷。平生性不乐。而君复何为。甘食比豢豹。猎较务同俗。全身斯为孝。哀哉思虑深。未见许回棹。 别赵于

德 我迁扵揭阳。君先揭阳居。揭阳去京华。其里万有馀。不谓小郭中。有子可与娱。心平而行高。两通诗与书。婆娑海水南。簸弄明月珠。及我迁宜

春。意欲携以俱。摆头笑且言。我岂不足欤。又奚为扵此。往来以纷如。海中诸山中。幽子颇不无。相期风涛观。已久可渝又尝疑龙虾果谁椎牙须。

蚌蠃鱼鳖虫。瞿瞿以徂徂。识一己忘十。大同细自殊。欲一穷究之。时岁屡谢除。今子南且北。岂非亦有图。人心未尝同。不可一理驱。宜各从所胜。未用

相贤愚。 陈文惠公赴潮阳倅 沉醉犹难别帝州。满城春色重淹留。公闲预想消魂处。望阙频登海上楼。 休把空言较短长。筭来齐物也无妨。

蛮民解唱升平曲。愿领闲愁入醉乡。 潮阳作 景淡花初落。寒生海上潮。门前归北路。微雨柳垂条。 静院莺啼竹。幽阑蝶在花。登临转惆怅。斜

日两三家。 游西湖 附郭水连山。公馀独往还。踈烟鱼艇远。斜日寺楼闲。系马芭蕉外。移舟䓧蓞间。天涯逢此景。谁信自开颜。 游凤栖寺。十里

水烟迷。禅居偶杖藜。地灵人不老。山好凤曾栖。暑气消将尽。苔痕长欲齐。松间何所得。泉石两三题。 归阙感怀 望阙二年馀。中宵梦玉除。忽闻

天上诏。乍厌海边居。归路寻芳草。空囊载旧书。君恩何以报。零泪落尘裾。忆潮阳 东西楼阁与云齐。天际孤烟认恶溪。记得幽人旧吟处。独游

亭在野桥西。 寄潮州于公九流 扁舟如叶路东西。一片滩声下恶溪。当日亭台旧时客。相逢莫惜醉如泥。 濂溪先生书大颠堂壁 退之自

谓如夫子。原道深排释老非。不识大颠何似者。数书珍重更留衣。 郑厚寒食登韩亭 燔身介子意何忙。理迹昌𥠖道更光。慷慨。封论佛骨。流

离万里入蛮乡。孤芳亭简留韩木。遗爱人心比召棠。勿谓笔端无造化。如何祛鳄似祛羊。 王安石送潮州吕使君 韩公揭阳居。戚嗟与死邻。吕

使揭阳去。笑谈面生春。当复进赵子。诗书相讨论。不必移鳄鱼。诡怪以疑民。荆公疑此。盖重所见轻所闻也。有若大颠者。高材能动人。亦勿与为礼。

听之汨彛伦。同朝叙朋友。异姓接婚姻。恩义乃独厚。怀哉馀所陈。 唐康潮阳尉郑太玉。梦至泉侧饮之甚甘。明日得之东山上。作梦泉记。令余作

诗。为赋此篇。 入道肯著相。出神得佳泉。起寻定中境。偶在山之巅。四人蹋𠿕𧇠。数里闻潺湲。循声到巉绝。满意流甘鲜。虽深石可数。太察鱼难筌。

分为缟练长。溅作珠玑圆。一窥宿醒解。三咽沉疴痊。恍惚尚疑梦。欢呼欲成癫。山涧短扵井。海饮痰生涎。那知道在迩。几作野遗贤。事故由人兴。物

为知己妍。谁陪濠上游。谅携室中天。虽无十文华。中有一滴禅。名酒觉殊胜。宜茶定常煎。兰亭羽觞冷。鱼腹青个连。新文来远矣。开卷犹淙然。径欲

抱琴去。临流听天全。不但受以耳。庶几神者先。写为梦泉操。第入乐府篇。将前辄复却。万事付有缘。 文天祥题潮阳张许二公庙 沁园春 为

子死孝。为臣死忠死又何妨。自光岳气分。士无全节。君臣义缺。谁负刚肠。骂贼张公。爱君许子。留取声名万古香。后来者。无二公之操。百炼之钢。

人生倏忽云亡好烈烈轰轰做一场。使当时卖国。甘心降虏。被人唾骂。安得遗芳。古庙阴沉遗容俨雅。古木寒鸦几夕阳。邮亭下。有英雄过此。仔细

思量。舆地记胜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岂将衰朽计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

收吾骨瘴江边。 不觉离家已五十。仍将衰病入泷船。潮阳未到人先说。海气昏昏水拍天。 潮州南去楼宣溪。云水苍茫日向西。客泪数行先自

落。鹧鸪休傍耳边啼。 岭南大抵同。官去道苦辽。下此三十里。有州始名潮。恶溪瘴毒聚。雷霆常汹汹。鳄鱼大扵船。牙眼怖杀侬。 州南数十里。有

海无天地。飓风有时作。掀簸真差事。并韩诗过岭行多少。潮州瘴满川。贾浪仙寄韩湘此身曾与木兰舟。直到天南潮水头。隔岭篇章来华岳。出关

书信过泷流。峰悬驿路残云断。海浸城根老树秋。一夕烟风卷尽。月明初上浪西楼。贾岛寄韩潮州文苑英华。相府潮阳俱梦中。梦中何者是穷

通。他时事退方应悟。不独荣空辱自空。白居易寄潮州杨继之。风雨瘴昏蛮海日。烟波魂断恶溪时。岭头无限相思泪。泣向寒梅近北枝。李德裕恶

汉诗。潮民遗爱处。八十里长堤。朝士送太守华朝奉。潮阳山水东南竒。鱼塩城郭民熙熙。当时为撰玄圣碑。而今风俗邹鲁为。陈文惠公送渐阳李

孜主簿。漳浦从来瘴疠深。潮阳南去更难禁。当时三载曾无事。不放闲愁入寸心。陈文惠公寄题潭浦县斋。休嗟城邑住天荒。已得仙枝耀故乡。从

此方舆载人物。海边邹鲁是潮阳。陈文惠公。送圭生及第归潮阳。三阳图志宋杨万里诗。登韩文公亭。 侍郎亭上草离离。春邑相逢万事非。今日

江山当日景。多情直拟问斜晖。 寄潮州刁太傅 炎荒村落独游亭。江上寒山列翠屏。记得幽人旧吟处。梅花庭院竹青青。 送进士林从周黄

程归潮 空弮孤战偶无成牢落归心万里程。莫向花前咏招隐。已留文价在神京。 丹山毛羽忽伤弓归去潮阳足养蒙。自有匣中孤剑在。莫将

闲泪洒春风。 宿潮州海阳驿不寐 醉来还睡睡还醒长是三更梦便惊。细数更声有何益。不然作音做么到天明。韩批兼三王。施四事。时不可

矣。数更声免惊梦。非知心者不能会意。腊前蚊子已能歌。挥去还来奈尔何。一只搅人终夕睡。此声元自不须多。韩批侫口覆邦固不在多耳。蚊声

云乎哉。余扵二诗深有感焉。读者不可以辞鄙而遗之也。 谒昌𥠖庙南海行几遍。东潮欠一来。若无韩子庙。只有粤王台。文字天垂日。兴亡草

上埃。聊吹鳄溪水。洒起六丁雷。 题韩木 老大韩家十八郎犹将云锦制衣裳。至今南斗无精彩。只放文星一点光。 笑为先生一问天。身前身

后两般看。亭前树子关何事。也得天公赐姓韩。 登南州竒观。前临大江浮桥。江心起三石台。皆有亭。 海边楼阁海边山。云竹初收霁日寒。看着

南州竒观了。人间山水不须看。 玉壸冰底卧青龙。海外三山堕眼中。竒观揭名浑未是。只消题作小垂虹。 平贼班师。明发潮州。 不是潢池赤

白囊。何缘杖屦到潮阳。官军已扫狐兔窟归路莫辜山水乡。便去罗浮参玉局。更登浴日折扶桑。还家儿女摉行李。满䄂云烟雪月香。 潮阳海岸

望海动地惊风起海陬。为人吹散两眉愁。身行岛北新春后。眼到天南最尽头。众水更来何处着。千峯赴此却回休。客中供给能消底。万顷烟波

一白鸥。 除夜宿石塔寺 醉后先眠客莫嗔。谁能守岁费精神。幸无爆竹惊寒梦。休羡椒花颂好春。今岁明年才隔夕。人情物态顿趋新。遥怜儿

女团栾处。政欠屠苏第十人。每饮屠苏。余居第十。林㟽郡守诗。题西湖山石。咫尺移文唤即譍。此亭便可配韩亭。溪流横过一湾碧。山色平分两

岸青。落日锺声鸣远树。半空塔影到寒汀。云烟满目皆亲种。留与邦人作画屏。湖山盖林守所后植。坐对高舂放晚衙。春来和石也穿芽。鸥边云阔

三千顷。树杪烟横数万家。贮月未圆松琐碎。怯风无力竹欹斜。叮咛好护湖山景。养得阴成宿莫鸦。 登潮阳东山 小雨上东山。层层着意看。寻

泉行处僻。就石坐来寒。赤舃归周旦苍山起谢安。功能成底事。一抹莫云残。 九日题潮阳县斋 去岁重阳尚故乡。今朝官舍又重阳。人情不似

黄花好。处处相逢一种香。 王安中诗潮阳道中 火轮升日路初分。雷鼓翻潮脚底闻。万灶晨烟熬白雪。一川秋穟割黄云。岭茅已远无深瘴。溪

鳄方逃畏旧文。此若有田能借客。康成终欲老耕耘。 王涤郡守诗。怀潮士吴子埜。 旅悰牢落怆离群。叠翠楼前日渐曛。金饼光茫升海月。玉龙

鳞甲护霜云。星星淡火随堤见。历历樵歌隔水闻。马足车音在何处。嶂南岐路锁烟氛。 赠子埜归潮时会大名府河朔频 河地早寒。城烟牢落

水回环。几番夜雨涨新岸。一片秋云归旧山。君驷渐腾梅岭外。我车犹槐菊篱开。潮人若问何如守。病骨支撑两鬓斑。 王汉郡守诗。金山独秀峯。

千古压嶙峋。标竒世绝伦。形从天赋授。名自我推论。侯所命名众岳犹前席。群峯合望尘。不知居海郡。知己是何人。 赵师立诗石门嵒 胜境

传天下。曾封第七山。一嵒悬石际。万木插云间。鸟过暮山碧。牛眠冬日闲歌声初隐隐。疑自武陵还。 传自修诗。题濠上斋二绝。 焉知鱼乐我非

鱼。梦里荣枯觉则无。休学痴蝇贪纸穴。小窗烘日谩跏趺 小斋斗大四壁立。只着匡床与瓦炉。不涉语言君识否。莫从门外著工夫。 偶成 叠

翠亭前秋水深。思韩亭下木成林。一生不得文章力。且向潮阳度岁阴 讼牒无多公事希。道心已热壮心微。晚来吏散闲携杖。步到金山趁月归。

再题濠上斋 外物为藩篱。障此道之径。昧则终日迷。达者默尔静子夏出入间。悦乐犹异境。谁能入吾乡。节令四时正。薛利和诗。文惠公独

游亭。 轩槛前临一水湄。此亭谁见独游时。春风坐处无人伴秋月行来有影随。文酒等闲辜会友。溪山嬴得自裁诗。城东老屋今仍旧。当日高踪

孰可追。 韩亭 岭脊孤亭势倚云。前临城邑后荒村。八千里外人归久四百年间木尚存。直北恶溪泉滚滚。落南瘴海雾昏昏。先生伟绩传青史。

万古民怀逐鳄恩。 西湖亭 一泓泉色涨漪涟。窃号西湖几百年。泛出芰荷钱万叠。洗开杨柳眼三眠。雪鸥卧听禅僧磬。锦鲤行惊钓客船。若比

钱塘江上景。欠他十里好风烟。 曾汪郡守诗。送举人。 乐作疑游太古庭。韩门今喜见诸生。千间夏敞摅雄思。万里桥成助去程玉醑杯深乡意

重。银蟾宫近客身轻。前贤已有惊人举。更听胪传第一声。常稦郡守诗送举人。革去颓风靳选棆。翕然公论一时伸。𣗥围共试三千士。海郡联

飞二十人。竞说马群空冀野。好看鲲化上云津从来自有湖平谶由此公乡稳致身。 章元振诗。会诸官韩亭。 我爱韩亭好。文公像逼真。音容虽

已往。英槩恍如新。我爱韩亭好。天遥眼界宽。引觞延胜友。笑语出云端我爱韩亭好。霜空宿霭收。望中江入海。应有济川舟。 陈知筑诗。谒韩

祠。斯文何罪窜南荒。表谒孤祠泪数行。恐有遗书蔵坏壁岂无哀赋吊沅湘。精神不受氛烟蔽。道义长㴠日月光。四壁萧萧香火冷。何人能与作

堂皇。韩木 层江波静鳄如扫。一亩寒阴禽自呼。莫把甘棠比韩木。令人洒涕其长吁。 康成迹寄书带草。玄德祥摽羽葆桑。名与此山俱不朽。

何如烟杪郁苍苍。读潮本韩集大雅寥寥不复还如公几得古人全。格高枯淡复志赋。意到浑沦原道篇。赵子遗编今复乱。欧公校本孰能传。

古音秘矣尤难识。聊与磨铅一究研。 刘藻诗蒙斋 蒙斋远廛市胜槩几多清。山下一泉涌。望中千亩平。林深俗客少。嵒小晓烟轻。杖屦从登眺。

谁知有利名。史浩诗。送潮士王司业知温州。平生子韩子庙食南海滨。千载凛英气。锺此真天人。道德昔未秦。膏流今不屯。向来子韩子。无乃

公前身。林东美诗西湖亭。 金山亭榭遍林泉独有湖山占得先。一鉴静开尘外境。数峯高插水中天。避人幽鸟声如剪。隔岸竒花色欲然。太守

与民同乐事。公馀不惜绮为筵。 方庭实诗。金山亭呈翁守。 新亭高敞枕城隈。万里江山𠁊气来。云外孤峯擎日晚。林间啼鸟唤春回。登车谩有

澄清志。览景惭非赋咏才。太守风流民讼简。落成尊酒许相陪。 丹碧崔嵬切斗魁。峰峦怀抱水萦回。春归嵒谷幽花发。日上楼台宿雾开。天近凤

城瞻帝座。云迷鳌海接蓬莱。登临谁会迟留意。共折梅花更一杯。 魏诗见远亭 金山鳌耸压蓬宫。见远堂开万象空。心与天游身世外。眼

随云到有无中。岭头树栖苍梧北。海面帆来日本束。此景舂容吟不尽。丹青图写愧宗工。 于九流。和陈倅游西湖。 高城连水石。对景未能还。白

日临流坐。清风伴我闲。纵心移棹去。半醉入花间。未必逢僧语。莲香已解颜。鲍粹诗。登前守李公亭。李公亭即鲍公亭。何事因仍旧日名。官守

二年如过客。风流千古是虚名。扪萝缭绕寻新径。隔水微茫认故城。陵谷变迁君莫问。此中气象转分明。 陈希伋诗。题凤栖寺。 千载传闻孰是

非。高梧修竹晚风微。欲知古寺曾栖凤。楼殿今无燕雀飞。 许仲礼诗凤栖寺。 回环叠嶂倚长空。丹凤曾栖晻霭中。殿阁至今无燕雀。溪山随处

有梧桐。竹荣秀实笼晴景。瀑泻寒泉漱应风。伫看来仪新乐府。吾皇勋德与虞同。 郑太玉诗。潮阳东山。 暮天凉雨急霏霏。十二巫峯高复低。醉

魂不受风飘断。只恐行云自湿衣。 黄公度诗。瘦牛岭。 自笑年来为食谋。扶携百指过南州。时乎四野皆青草。此地何曾解瘦牛。 卢廷辅诗。鸭

湖。 并山终日舣孤舟。深入桃蹊访阮刘。流水落花无问处。居人云是古瀛州。 龚茂良诗。惠来驿。 十里平畴际远山。土膏未动觉牛闲。行人多

谢晴相送。只恐妨农雨大悭。 晴云当午争挥扇。晓雾生寒又着绵。此是岭南春气候。日中长有四时天。 彭延年诗。 浦口庄舍五首。浦口村居

好。先思创置难。切云架楼阁。依水植琅玕。浑气三冬润。松声五月寒。子孙怀旧德。争忍不盘桓。 浦口村居好。清贫胜富华。堆书为伴侣。种药是生

涯。吟苦诗成癖。心闲道长芽。匣中时自莹。蟠蛰有龙蛇。 浦口村居好。柴门镇不扄。晴岚深滴翠。寒荀嫩抽青。酒笔驱吟健。林风引睡醒。东堂清泚

处。待创碧涟亭。 浦口村居好。盘飧动辄成。苏肥真水宝。鲦滑是泥精。午困虾堪绘。朝醒蚬可羹。终年无一费。贫话足安生。 浦口村居好。凭高望

处賖。稻田千万顷。农舍两三家。樵路通云磴。溪船簇蓼花。太平无事日。处处尽桑麻。 黄补诗韩木。 先生来潮南。先生一时屋。潮南得先生。潮南

千载足。呜呼潮南俗亦淳。先生遗树今犹存。春山二月春鸟响。游人树底罗酒尊。尊残倚树初不语。暗觉山翁泪如雨。山翁之泪良可怜。我生不及

元和前。元和万事已尘土。惟有岩边留此树。树本于人果何识。为是先生手亲植。先生一去今几秋。嵓头满树春风浮。风从昨夜何懰慓。俨似当年

祛鳄色。鳄鱼东遁不回头。一带寒江绕郡流。郡人向晚争归舟。树与江波相对愁。 徐璋诗。送举人。 揭阳多士天下都。声名籍籍南海隅。往往能

骑龙马驹。唾手可将扵菟须。大食刀斫赤瓠壸。绿沈弓迸金仆姑。太阿何止敌万夫。四海可归舆地图。一举旌旗到三吴。全军接上甘泉书。不比白

面谢石奴。汉庭挺出万卷儒。至尊含笑御玉虚。此时贤杰气熖舒。更看相踵昇亨衢。凤池鸡省争凫趋。 张夔诗和韵 联镳佳气凌三都。奎光摇

动天南隅。追风千里麒麟驹。神珠尽掇苍龙须。巨鳌金背浮方壸。词源白练飞舒姑。伟哉宾兴贤大夫。南观扶摇九万图。机云丽藻摛东吴。银钩健

字挥颜书。燕阑欢伯呼酪奴。鸾旌凤吹光寒儒。北门视草席久虚。腾空万丈虹霓舒。相将直上青云衢。彯金鸣玉彤庭趋。 元张智甫和忠佑庙咏

韩木韵。 死生种木昉扵唐。木到于今色倍苍。有大才名蜀相柏。无穷教思召公棠。人怀遗爱谁甘斧。天鉴孤忠不忍霜。愿与灵株长不朽。韩山山

上一炉香。 歇甘露寺。 额分甘露自枫宸。偶作郊行认不真。屋讶天台小方丈。僧疑石室老功臣。半霄云雾闻人语。一块虚空挂佛身。要识此山

竒绝处。石间诗句最精神。 山行有感菜一盆儿饭一锅。间关石窍作生涯。山林纯是欢娱鸟。天地不开烦恼花。荒草田园元亮屋。浮萍弟妹少

陵家。此身不得如微物。有触令人重叹嗟。 山中忆故友 自从学舍厄戈矛。畴昔文盟一霎休。不见新诗来饭颗。似闻哀诔满瓜丘。未寒梦绕梅

边驿。才暮心悬雪里舟。愿入东都名节党。如今尚有几人不。 题翠香楼危楼独上几咨嗟。望眼何由见翠华。一水空流残月去。万山枉被乱云

遮。士夫不运中原甓。将帅谁鸣半夜笳。衰草寒烟凝睇望。何人犹唱后庭花。 洪必元诗。省官命诸生为守城马发挽诗。欲为申奏立庙。 伏波裹

尸还。马璘苦战死。至今骨犹香。勋名照青史。桓桓马将军。或疑其孙子。逾月婴孤墉。四靣集飞矢。生不为降俘。死期为厉鬼。小卒窃开关。大兵遂劘

垒。满城血为池。全家脑涂地。英雄为痛心。三十馀年矣。阴房野磷青。坏道丛祠圮。天朝未旌忠。谁为血其祀。名公访古迹。立马斜阳里。临风叫英魂。

月寒天在水。 黄惟贤诗。万卷楼登高。潮州书楼天下稀。摩插云汉吞秋晖。人间健步方到得。世上弱羽安能飞。诸君扵此兴不浅。乐士与我心

无违。拍阑长歗饮义酒。一览众山拳石微。 黄益诗潮人朝京道中。 何事若波查。翻令忆在家。乱山随去马。落日认栖鸦。田野生涯尽。关河去路

賖。断桥人不渡。拂石看黄花。 宿黄芦站 古道树义丫。青帘认酒家。有山无树色。多雪少梅花。雁影云垂地。鸡声月在沙。百年兴废尽。何处问桑

麻。黄光龙诗。题万寿院。人言海上有三山。今见三城海国间。云散龙归波浪阔。草肥马健甲兵闲。日沉平野疑天近。水近长空觉地悭。狂客入

参油幕罢。闲来方丈叩三关。 莫肃震诗。谢郡守王宁轩。 泮水。美王侯能修潮郡之泮宫也。泮水溶溶。新庙有颙。飞柳罗星。栋梁揭虹。黝垩丹

青。百堵皆崇。东西从祀。有醉其容。冠佩裘舃。凡凡雍雍。千古万古。圣道尊隆。泮水漪漪。芹藻其碧。青青子衿。斯𣸯斯息。顾谓余言。伊谁之力。曰我

王侯。丰功硕德。可镌可镵。彛鼎金石。与庙齐休。垂之罔极。思乐泮水。薄采芹藻。王侯戾止。其马𫏋𫏋。我有子弟。侯训教之。我有老贫。侯廪稍之。我

人好之。何以报之。既富且贵。永锡难老。 又苏元尝闻文翁兴学扵蜀蜀人美其德。常衮兴学扵闽。闽人纪其功。盖王政之本。风化之源。关系至

重也。潮自昌黎文惠数公之后。鲜有以兴学为急务者。至顺辛未蠡吾王侯宁轩。自江西理问。来守是邦。思所以美教化。移风俗。究心扵学校。急先务

也。公馀莅泮。色笑勉励。士怀其德。民化其淳。于时孔庙方迁。虽一殿落成。百废未举。公迺慨然捐己俸以赡之。率僚属以助之。计工直。节浮费。廊庑以

新。从祀以塑。宫墙以完。其规模宏远矣。诸生何幸睹此。是大有功扵名教。乃为之颂云。舆地纪胜四六。初入五岭。首称一潮。 土俗熙熙。有广南福

建之语。人文郁郁。自韩公赵德而来。稻再熟而蚕五收。凤翔集而鳄远徙。 扫除青草黄𦭘之瘴雾。仿髴十洲三岛之仙瀛。 眷今古瀛。实望南

粤。 虽境土有闽广之异。而风俗无漳潮之分。 城号凤栖。溪传鳄去。访古得文公之木。手植犹存。远游经子野之庵。岁寒如昨。余崇龟。贺潮州

黄守。惟潮阳之偏垒。实广右之奥区 千里秀民。久已习韩昌𥠖之教。七朝故老。犹能言陈文惠之贤。龚茂良。代潮州林守谢宰执。惟时岭表。莫盛

潮阳。 儒雅相承。乃韩昌𥠖之旧治。风流未氓。有陈文惠之清规。同上眷潮阳之小垒。实海南之奥区。 揖馀庆之清风。有退之之遗化。 鱼佩虎

符。香自凝于燕寝。凤城龙首。患何有扵鳄溪。李公甫回张潮州启。方舆胜览演纶鳌禁。剖竹凤城。 封疆虽隶于炎方。文物不殊于上国。 文章政

事。曾逢岭表之韩陈。气习风声。今号海边之邹鲁。碑记舆地纪胜韩退之题名。集古录云。唐韩愈。元和十四年题名在济源。并大颠壁记附。李公

亭记。唐正元十三年立。韩文公庙碑。东坡文集。金山石刻。金山始开金城山。及韩山祠记。郡守题名。并列于后。招韩辞。陈文惠公为韩公祠。为文以

招之。名曰招韩辞。古瀛集。帙三。凡著述之关于州常侯祎命编为集。潮州图经。郡守常祎序。新图经。教授陈宗衜序。三阳志碑刻濂溪像 文惠公

像。晦翁像。 东莱像。韩文公像。方略刊昌𥠖伯庙碑。东坡撰并书鳄鱼图。陈文惠公赞。韩木图文昌王大宝赞。先天太极图碑。 四先生法帖。东

坡。 道卿。 龟山。 晦翁。 乾象地里图碑。 起文堂帖。





永乐大典卷之五千三百四十五

重录总校官侍郎臣高撰

学士臣瞿景淳

分校官修撰臣徐时行

书写儒士臣曹一竒

圈点监生臣林汝松

臣董仲辂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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