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江汉集
卷三
作者:黄景源
1790年
卷四

教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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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尚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巡察使ㆍ大丘都护府使闵百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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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绥章而干正百蛮,韩奕之所歌诵,以介圭而藩宣四国,崧高之所称扬。是以王家树屏,必简贤者,侯卫假钺,盖委重焉。

岭表之封疆,廼邦内之捍蔽。直北负太白以为镇区分者七十二城,极南缘沧海而设防控制者数千馀里。地产儒学,登瑚琏之器于岩廊,馆驯蛮奴,通橘柚之船于江汉

间者,一路罹凶孽之累,二纪阻齿录之恩。弦诵萧条,眷名邦而太息,衣冠寂寞,望乔木而永伤。譬彼田畦半亩枯而雨露不下,犹我肢体一股矮而气血莫通。以恩则有姤初“蹢躅”之凶,以刑则无否二“包承”之吉。矧玆蛮性易怨,外衅多端,民志善摇,内忧难测。未危而未乱,邦可以制治,不刚而不柔,士可以承化。欲命其事,孰任予忧?

惟卿于文忠为闻孙,于仁显为近属。风仪爽拔而饬之以简明,器宇宽平而济之以威重。乙科通籍,擅人誉于百僚之中,危辞叫阍,明父志于九地之下。虽薄窜于海服,犹不忘于邦家。协一代名论之宗,未尝以进退自异,承三世忠亮之节,未尝以祸福少隳。𬨎车所赍,洁廉为最,简书之诤,开允居多。霜雪无以较其严,无以夺其勇。

爰从经幄之显列,遂膺府之宠章。已逾年而滞予近臣,怀柔则广,不出界而得吾方伯,询谋攸同。宜易偏州之符,仍畀本路之节。玆授卿云云。

卿其往祗属寄以既布宣。非清严,不足以黜陟幽明,非公正,不足以旌别淑慝。春生秋杀,而天道有所弛张,世变风移,而人情有所惩创。釐之以大理之明法,务令革心,道之以前哲之徽猷,必使改行。以澄清其污俗,以振发其成材,至于钱糓与簿书,靡不纲纪而综核。巡海壖而阅众镇之舸舰,为予缮完,遵岭徼而察诸郡之城池,为予慎固。

于戯!范希文名冠列帅,足致三军之讙,蔡转运擢自属州,庶慰万民之望。尚思屏卫,用副眷怀。

即位月日陈贺教乙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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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𬯀倦勤,而四境无不乂安,上赖于冥祐,月回践阼,而百工无不蹈舞,下循于舆情。祗率彝章,诞扬明诰。

念予小子,叨守洪基,繇宁考皇兄,曁于寡人。虽相继百年无事,自清庙冢土,达之群祀敢自懈?一德有常,玄穹之眷顾方隆,罔或少怠,丹扆之岁月寖永,诚非所期。顾惭四纪之守成,遽惊千秋之戒节。

总章右个,回太宰持斗之辰,朝服西阶,届保母赐帛之月。已阅柞火之屡改,玉食无欢,将见岁星之八周,眉寿知惧。

嗟有司之请贺,昧不糓之㧑谦。广庭张钟鼓之悬,为谁饰喜?法殿献冈陵之祝,俾予增伤。具僚恻怛之诚,非不深谅,眇躬逊让之意,亦宜坚持。

然惟天位之始升,实在月朔之初吉。黼纯仍几东序,忆河图之陈,綦弁执戈左塾,想木辂之列。

岁岁值龙飞之朔,恍对太保之彤裳。人人待虹流之朝,几进中书之金鉴?予心虽可固守,众愿不忍终违。路寝咳声,宛先王抚首之泽,应门揖貌,俨群公听命之仪。每思劬劳之恩,遇玆月而奚乐?益笃继述之志,若初载而弥勤。

爰降德音,聿称贺礼。由陟降之灵垂阴隲,而鸠杖近大耋之年。矧清平之运绍显休,而龙衮犹新服之日?欲令朝野知端命于付畀之初,不使邦家坠懿典于庆喜之际。既敷告于太室,复涣号于多方。抑损之心犹存,虽未施于大霈,钦恤之政是体,庸尽涤于微瑕。

于戯!万年维宁,岂止一人之永飨?五福曰“寿”,可期八表之共跻。故玆教示,想宜知悉。

上候平复陈贺教丙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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愆和而荣卫未复,久抱弥留之忧,展礼而诚孝克伸,聿见既愈之庆。寅遵懿典,光敷德音。

顾予眇躬,叨承丕緖。兢惧于讴歌之上,而不忘虎尾春冰,祗敬于调养之中,而靡解鷩冕玉藻。跻圣祖七十三岁之寿,敢忽节宣之方?缵先王四百馀年之基,惟存豫大之戒。

顷贰极失摄致疾,而寡躬积虑成痾。以暮景至慈之心,焦日夜而受损,当中宸殷忧之际,绵春夏而违安。上下膈滞之气告瘳,贺仪虽举,终始脚部之痰为祟,行步犹囏。祼荐莫亲,望庙殿而怵惕,燕朝寖旷,僵枕席而嘘唏。

幸荷祖宗之垂休,遂获汤丸之奏效。真殿伸永慕之痛,仍历展于祥宫,太室行祗见之仪,又与偕于离邸。积月淹延之候夬愈,斯岂始料?经年旷阙之礼复修,寔赖默祐。

溯往牒而罕觏,揆群情而同欢。穆清降禧,莅黼扆而安趾靡错,齐明申孝,升銮舆而布武如常。显休丕扬,盖将答顾绥之惠于祖社,彝章是廸,庶可慰欢爱之诚于臣邻。

既閟宫之荐禋,复广庭之布教。春秋已富,岂曰聪明之不愆?神祗并扶,自底疾病之罔害。有垢斯除,有瑕斯涤,仁浃于多方,无幽不达,无遐不覃,泽润于庶物。

于戯!受贺所以章神祜,既示饰喜之情,孚号所以答民心,用展颁庆之意。故玆教示,想宜知悉。

世子赞善闵遇洙甲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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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人者,国家之祥也。《卷阿》诗曰:“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方道极盛之时,凤皇来鸣。然《卷阿》所谓凤皇者,非凤皇之谓也,贤人之谓也。故卒章曰:“君子之车,既庶且多。君子之马,既闲且驰。”夫君子虽有车马,而不致天下贤人,则凤皇鸣于高冈而已矣。恶足为国家之祥乎?

先卿以文正公之外孙,敦儒行,弼亮王家,德润四方,从食于皇兄庙庭,予甚嘉之。卿践修文正之道,精思笃学,而终身遁于丘樊,使元元不蒙休泽,非所以干父用誉之意也。

今世子聪明好学,摄理庶政。《书》不云乎?“旁求俊彦,启廸后人。”其深惟旁求之诚,祗承明谕,启廸世子,以昭予一人嘉瑞。

世子进善尹凤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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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闻孟子去于,三宿而出,隐几而卧。然王如追孟子,则孟子必复返矣。又安得隐几而卧乎?故曰:“予岂若是小丈夫然哉?谏于其君而不受则怒,悻悻然见于其面,去则穷日之力而后宿哉?”此孟子虽有归志,而犹不忍舍王也。

往者予幸温阳也,尔入见于汤泉之上,而不见礼,予之咎也。然召以为东宫官,而不肯至,其亦异乎孟子之心矣。《魏》诗曰:“坎坎伐辐兮,寘之河之侧兮。”辐也者,可以行陆,不可以行水,何必寘之河之侧哉?士之修道,与伐辐无以异也。辐不行陆,而寘之河水之侧,则予不知其可也。

世子书筵官宋能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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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正公佐先王,宣昭天道,以淑人心。自公卿至百执事,皆敦德行隆大义,左图右诗,被服儒术,虽闾巷妇人孺子,莫不慕中国之礼,而耻蹈戎狄之俗也。故声明愈久愈章。士大夫家弦户诵,砥厉忠信,不敢为鄙倍之行。其化民如此其速,则谓之有大人之功,亦可也。

文正公之令孙也。澡性浴礼,能绍其声明之学,故授以书筵之职,俾辅世子。

古之儒者,恐不得兼善天下,今之儒者,恐不得独善其身。身虽洁矣,而天下不被其泽,君子不乐也。孔子曰:“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尔且来,毋为匏瓜。

世子书筵官宋明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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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贤在位,则天下国家之命永。《商书》曰“降年有永有不永,非天夭民,民中绝命”,绝命者,无仁贤也。故仁贤扬于王庭,而天下国家之命中绝者,未之有也,弃于农畒,而天下国家之命不中绝者,亦未之有也。

夫仁贤疏食水饮,居蓬户瓮牖之中,粥粥然如不能言,而方数千里之命,绝与不绝,悬于一身。故传曰“不信仁贤则国空虗”,甚可惧也。

尔温柔而正直,纯粹而广厚,能继尔祖文正公,而不肯为王室用,将何以上祈昊天续国家几绝之命哉?《周颂》曰:“学有缉煕于光明。”今举尔置之书筵,如能辅世子之学,缉煕之光明之,则天命庶可永矣。

世子书筵官金元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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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世之士,与鸟兽而同群,此孔子之所以怃然也。尔学儒术,与之游者,斯人之徒也,岂可从辟世之士,以自混于鸟兽之群哉?予闻之,“古之君子,三月无君则吊。”尔不仕非特三月而已矣,吊之可也。使百世有圣人焉,亦可以为尔怃然也。

尔四世遭家之难。然尔祖考文简公有道不仕,而尔继之又不仕,何其果也?

古之招贤,庶人以旃,士以旗,大夫以旌。今世子书筵之命,犹士之旗也,非予以不贤之招,招贤者也。

世子仁孝,有令闻。方向经术,而不得日近有德,予甚忧之。尔悉意辅予世子,勿复与鹿豕游焉。

玉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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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显王妃闵氏加上尊号玉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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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岁次丙申正月癸酉朔二十五日丁酉,国王臣讳,稽首再拜上言。

章昭考之休,显册载焕,象文母之烈,丕称齐崇。明荐菲诚,钦遵缛典。

恭惟皇妣孝敬淑圣懿烈贞穆仁显王妃,法家毓德,壸闱膺祥。翟衣肇临应门,赞早朝之礼,鹥总再耀清庙,举祗见之仪。保右皇兄,仁深于拊育,承奉太妃,行著于严恭。

眇躬逮侍者八年,孝思弥切于九袠。嗟予冲岁,久蒙训谕之恩,迨玆暮龄,尚慕慈爱之泽。献瑶爵而奏《塞渊》之曲,虽懿号之既扬,纳金匮而垂悠久之名,庶徽音之申阐。

爰稽彝宪,聿诹糓朝。谨奉册,加上尊号曰“庄纯”。伏惟勉回淑灵,俯赐歆允。珩珮播齐庄之美,永诒芳猷,琬琰颂贞纯之光,益彰柔则。

臣讳稽首再拜上言。

贞圣王妃徐氏加上尊号玉册文壬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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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太和之启煕运,聿畅显休,追至静之配元尊,齐荐丕册。诞扬懿闻,式循彝章。

恭惟惠敬庄慎康宣贞圣王妃殿下,行茂艰贞,德崇柔慎。明陵晋见之礼,每承欢颜,祥宫节惠之仪,常有感涕。神祇共监于顺孝,祉福申锡于康宁。奉慈极而致怡愉之诚,翟衣靡懈,赞圣躬而流恺悌之泽,玉度罔愆。虽徽音之寖遐,尚令猷之孔著。

四方清谧,缅鸡鸣之遗箴,六宫肃雝,想《葛覃》之馀化。玆当宸美之加阐,允合壸则之并昭。

“恭”则持兢兢庄敬之容,“翼”则存穆穆深远之虑。遂增崇号,用象耿光。谨奉册宝,加上尊号曰“恭翼”。伏惟王妃殿下,勉膺嘉名,俯垂哲鉴。金泥玉检,载仁问以有𬊤,兰篆茝函,播芳辉于无极。

哀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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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陵哀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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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岁次丙申三月壬申朔初五日丙子,皇祖至行纯德英谟毅烈章义弘伦光仁敦禧体天建极圣功神化大成广运开泰基永尧明舜哲乾健坤宁翼文宣武煕敬显孝大王,昇遐于庆煕宫之正寝,是年七月庚午朔二十七日丙申,永迁于元陵,礼也。

黼荒既列,羽葆将启,祥车在门,𫷷马在陛。于时,白露凄于蒲蔽,斗柄悬于禇幕,违觚棱之蜵蜎,就珠丘之窅漠。

孤孙主上殿下,恸燕谟之永閟,属下臣而陈辞,镌显册而扬声。

其词曰:

于穆上帝,笃生先王。克孝克友,克敬克庄。受命景庙,遂位东宫。有龙升云,维德之融。小心抑抑,祗承太后。忧危之际,实荷保右。太后曰咨!温文有行。瑜珮雝雝,宗国之庆。比于践阼,靡荒不包。恺悌之泽,洽于四郊。剪除逆恶,不动声色。肃肃其威,荡荡其德。敬事神天,震雷则变。夙夜怵惕,罔敢游宴。岁或大旱,齐明以祷。诚意感通,阴雨其膏。昭假祖考,禘祀孔时。冢宰读誓,司寇莅之。烝尝命摄,躬自授香。端冕肃恭,如亲祼将。赫赫崇坛,并祀三皇。义问昭明,万世有光。郁郁温陵,未复位号。翟仪跻祔,七庙是告。愍玆赤子,岁纳布缕。为蠲其半,以涵以煦。爰发𬨎轩,率彼海滨。曰鱼曰盐,无税不均。哀此红女,名编驿婢。夜织于机,征入不已。乃降明谕,悉减妇贡。冰泮于归,百室歌诵。澣衣不改,俭德孔章。六宫承刑,而服不良。于粲文锦,出自中国。王命禁之,奢俗少革。圜土洞开,仁声四扬。群囚稽首,喜见天阳。衋矣烙刑,圣人所戒。王命除之,休祥以介。乃修秩礼,乃叙伦彝。视学释菜,飨我先师。頖宫大射,籍田亲耕。蛇蟠鸟翔,阅彼戎兵。《洪范》之道,先辨逆顺。有罪必诛,王法既信。乃著《昭鉴》,以正方国。人羞其行,靡不归极。丹扆垂拱,五十二年。行之以久,持之以坚。四方鼓舞,共乐升平。之化,庶几复行。胡上宗之奉同,遽太师之𫷷谧?悲弓剑之莫攀,望白云以伫眙。呜呼哀哉!祖道既载,门燎煌煌。遣车九乘,绸练饰墙。嗟画翣之迟迟,不忍过于清庙。孝思蔼以无穷,永终古而有曜。呜呼哀哉!瞻彼耆社,灵寿有阁。康献初跻,元孝继陟。王飨大耋,又绍厥休。黄发在堂,与相献酬。钟鼓谐而铿锵,纷胡考之起舞。哀台背与儿齿,寖凋零于草莽。呜呼哀哉!鸾车设旌,龙欑劝防。笋簴不悬,弓矢不张。铜鱼跃而拂池,奄四綍之衔枚。歌《虞殡》而于邑,杳九疑之崔嵬。呜呼哀哉!命我嗣王,摄理庶政。社稷永靖,由王之圣。虽宫车之晏驾,已众心之缉绥。谅远谟之豫定,非睿知其孰思?呜呼哀哉!维之山,康献所葬。旁有一冈,下缭千嶂。左青龙以𫏋𫏋,右白虎而逦迆。泉源远而萦之,固星土之信美。名师攸指,大贤攸赞。何待龟蓍,然后可断?自始卜于宁寝,已先验于地脉。积百年而肇发,亮天命之不可易。呜呼哀哉!

竹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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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献世子加上谥号竹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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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岁次丙申八月丙子朔十七日壬辰,从子国王讳,谨稽首再拜上册。

窃以秩祀以广祗敬,是有国之常经,显美以答劬劳,乃亘古之徽则。诚礼两尽,感喜交深。

伏惟皇叔父思悼世子,凝重之仪,渊懿为性。綦绶翼翼,允矣肃庙之有神孙,瑜珮将将,猗欤英考之册元子。睿明遂摄于庶政,温文冞著于重晖。开宾对而询廊庙之谟,声教克广,代宸听而理国家之事,狱讼悉归。垂十四年,临玄端视朝之位,伫千万世,基朱芾凝命之祥。

念玆眇躬之受同,实由春邸之毓祉。丹扆缵九章之服,㷀㷀衔哀,青盖想七旒之光,戚戚增疚。钦遵继体之明训,既尽尊宗之诚,缅思抚首之至恩,讵无报本之道?

爰稽仪节,聿建宫园。侑以雅乐三成,中吕、姑洗之幷奏,杀于清庙一等,大武、柔毛之具陈。玆将阐徽之忱,诞举进册之礼。

庄然后,刚德克就,如觐粹容,献也者,博闻多能,庶合懿行。谨奉竹册,加上谥号曰“庄献”。

伏惟冀回明鉴,俯格微衷。银篆昭休,并星辰而齐耀,竹牒扬烈,与天壤而久存。

庄献世子追上尊号竹册文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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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晖毓裕昆之德,长发休光,皇穹锡抱孙之祥,诞扬显号。钦奉丕册,式循彝章。

恭惟思悼庄献世子邸下,德性渊洪,光仪凝重。贰极之讲说不辍,英庙喜其温文,中壸之定省愈勤,弘陵笃于慈爱。

肆离明遂摄于庶政,而解泽普洽于四方。代放勋而广爕和之治,遐迩丕变,承大禹而修祗敬之道,狱讼咸归。睿学既跻于缉煕,徽猷可传于悠久。

惟一德之纯粹,克飨神天之心,伊百世之本支,讵无弥月之庆?所以上帝之保佑,乃有元子之诞生。盖由听政十四年,仁声洋溢于八表,斯其启佑千万岁,景星辉暎于太微。实覃实𬣙,已祚胤之肇锡,有冯有翼,庶茀禄之永康。

聿稽节文,爰成册宝。绥以懿德之美,既睹岐嶷之应祥,敦玆毓庆之休,咸仰昭明之锡类。谨奉竹册,上尊号曰“绥德敦庆”。伏惟冀回哲鉴,勉膺嘉名。金泥章禧,并居诸而齐耀,竹牒昭庆,与神祗而长存。

庆州,贺上尊号笺壬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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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将祼圭,翕飨于天子,昭升册宝,上协于宁王。慈训所劝,固让不得。

恭惟尊号主上殿下,钦尊京室,绍广壝宫。假我高皇,存九庙已绝之祀,配以烈帝,明万国方斁之伦。圣衷久坚于执谦,彝仪勉循于进号。

伏念臣曩尘坛祝,叨领州符。陪七旒以肃雝,滥预显相,率百里而歌诵,敢忘光扬?

庆州,贺王妃上尊号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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衮衣请命,三帝开圣人之衷,玉册配休,九嫔歌天妹之德。礼随庆洽,名并寿隆。

恭惟尊号王妃殿下,有启克贤,与舜偕老。祗承清庙,赞瑶爵以无疆,昭假皇坛,望龙旗其有耀。春秋跻于六十,号名加于副袆。

伏念臣误蒙上知,久尸外寄。滞樛木之国,徒颂藟萦,瞻拊石之庭,遥献舞。

安边府,贺平逆乱笺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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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德克修,寿考隆而上帝之眷厚,象刑既肃,逆乱平而宗国之祚长。万世永绥,四方咸服。

恭惟至行纯德英谟毅烈章义弘伦光仁敦禧主上殿下,鸿緖绳祖,燕谟裕昆。痛鸱鸮之毁室家,淑问载讫,惩虎兕之出槛柙,显戮大行。太室告维新之休,广庭布斯得之庆。

伏念臣职忝民社,恋结王朝。荷融泽于堲谗,秪自感陨,仰徽烈于锄乱,敢不颂扬?

江华府,贺冬至笺庚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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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阳见天地之心,王道攸始,五事协雨旸之气,皇极是敷。祥逐灰飞,庆与黍积。

恭惟尊号主上殿下,乾乾体复,翼翼居谦。范围二仪,黄钟建六律之本,宣昭九德,玄堂养万物之芽。肆当商旅之不行,弥迓祉嘏之来降。

伏念臣顷荷假钺,荐值闭关。尼岳淹留,孤影纵罹于疾病,汉水密迩,微诚尚随于朝宗。

疏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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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春秋馆选法疏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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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训大夫行艺文馆检阅兼春秋馆记事官臣黄景源,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百拜上言于主上殿下。

臣伏见近日殿下穆然沉思,奋然独断,改春秋馆论荐法。然新制有不可者,臣若不言,是上负殿下询访之意,下坠史官遵守之制也。

臣闻之,古者史官,上自人主之阙失,下至卿士大夫之贤邪是非,无不直书。故其始选也,必求其材而充于选,既选矣,卜日焚香告神天。苟得其人,则五年或二三选,不得其人,则七年不得一选,其为法何其严也?

及近岁史职陵夷,而选法亦且坏乱,主选者或不免于私沮,选者又未必皆公。一选焉沮而不用,再选焉沮而不用,此馆制之所以更始者也。

然所谓史官之选,患不精,不患不广。故今年可为史官者,今年选焉,明年可为史官者,明年选焉。选之先后,固在于人望高下,未尝以力势轻重,为之取舍也。然明年可为史官者,纷纷然干进不已,皆欲与于今年之选。今朝廷不能抑之,而反改史官选法,使今年可为史官者与明年可为史官者,幷选于一圈之中,求其广,不求其精。其不可一也。

向之选者,虽十人会而议之,皆以为可而后始定,故主选者,人人焚香而非自欺也。今之选者,各以其意为之圈,己之所圈者,人或不圈之,己之所不圈者,人或圈之。人之所圈者,得与焉,己之所圈者,不得与焉,则其选非己之选也。其可以非己之选,焚香而告天邪?其不可二也。

臣闻史官之始选也,议定然后告于天,告于天然后试讲,试讲然后授之职。今之议者,改试讲而为召试。其意曰:“召试之法,严于试讲云尔。”然试讲不易其次者,盖为其既告于天也。今召试如易其次,则史官所选第一,安知其不见绌也?夫先后犹不当易,况本馆既告于天,而召试乃反绌之?是史官徒焚空香而告上帝也。其不可三也。

故事史官议选时,不告于人主,不谋于宰相者,其意可谓深且微矣。今殿下更定馆制,乃使宰相,主其圈而进退之,有如奸臣窃国柄,欲掩其迹千万世,则必将以私意取舍,而传授寖广,以至于秽乱史法。今圣明在上,固无此虑,而立法不可苟行于一时而已,则虑患之道,不可以不远也。

谨案崇祯十五年,议者妄引李尔瞻在馆阁时主选故事,欲改史官选法。故相臣崔鸣吉以为不可,仁庙卒从其议。是岂非殿下之所当法者乎?

臣昨者,猥承明问,而蝼蚁浅陋之见,未得详陈,冒万死,具疏论列。伏惟殿下精思而审处,毋贻后世之讥议焉。

毅宗皇帝盛德疏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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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伏见往者殿下命有司,作皇坛雅乐器,甚盛事也。自国家初立皇坛,典制草创,虽馆阁撰定乐章,而铿锵鼓舞之器,未之具也。今殿下新造雅乐,笙磬、琴瑟、钟鼓、箫管无不告备。然馆阁所定乐章,无一言颂毅宗皇帝盛德者,臣窃惜之。

臣谨案崇祯九年,南汉被围,毅宗皇帝诏总兵官陈洪,率山东诸镇舟师往救之。师才出海而围已解,虽无成功,其德义何其厚也?今国家既建皇坛作乐章,而毅宗皇帝出师之义,不少称扬,非所以论述德美荐告神明也。

万历以来,国家被兵革之祸,乞救于中朝者数矣,而神宗毅宗二皇帝,辄皆出师以援之。然神宗皇帝承太平之馀,府库充实,兵士精锐。命宁远伯李如松,破倭奴深入之师,战守不辍者凡九年,卒存属国,此已著于皇坛乐章者也。

毅宗皇帝当天下大乱之时,外迫于坚敌,内逼于狂盗,官无遗兵,兵无遗食,中原之力盖竭矣,而尚闵属国之难,出师于大海之外,欲将有以救其危而拯其亡者,其慈惠恻怛之德,史册书之,天下诵之,则皇坛登歌之诗,其可以不著之邪?

臣闻王者之师一出境,而义行天下,虽无其功,功之归也,与出师而有功者,未尝异也。昔子突受命于天子,赴国之难,而不能救。然而《春秋》书“王人子突”,以予其功者,何也?盖取其义而已矣。夫洪范之出师也,未之成功,而毅宗皇帝中原之劳,以救属国,其大义虽天子,不能过也。

臣闻之,乐之铿锵者,非金石之使然也,盛德之美被于乐者,固自有铿锵之声也。不然则金石虽备,不可谓成乐矣。伏惟殿下追毅宗皇帝盛德,跻祀皇坛,更定乐章,使先帝出师之美,宣扬于击拊之间,歌咏之中,则所谓笙磬、琴瑟、钟鼓、箫管,亦可得而为成乐矣。

论奉常寺谥议疏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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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训大夫行议政府舍人兼春秋馆编修官校书馆校理中学教授汉学教授世子侍讲院文学臣黄景源,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百拜上言于至行纯德英谟毅烈主上殿下。

伏以臣谨案,《周官》曰“小丧赐谥”,小丧者,卿大夫丧也。故《记》曰:“死谥,道也。”然则谥法,自始也,亦明矣。

公叔文子卒,其子请谥于灵公曰:“日月有时,将葬矣。请所以易其名者。”灵公曰:“昔国饥,为粥与之,不亦‘惠’乎?国有难,以其死卫寡人,不亦‘贞’乎?听国之政,修其班制,与四邻交,不亦‘文’乎?故谓之贞惠文子。”

勤施无私曰‘惠’,大虑克就曰‘贞’,慈惠爱民曰‘文’。此三者,为能兼之也。然大夫文子,同升诸公,孔子曰“可以为文矣”,盖孔子独举其文者,考文子之德,而正其谥议也。

以来,凡礼、乐、诗、书之文,无不亡,独谥法存。卿大夫卒之三月,具行状,移太常寺以请谥,太常寺考其行状,作谥议,质行虽多,必节取其所隆者,以专其善。故《记》曰“节以壹惠”,此之谓也。

今国家修明谥法,由公孤以下九卿及有德有功有忠者,皆考其状而易其名,弘文馆应教主之,既作谥,诣奉常寺,与寺正覆议钦定,然后始移议政府。有谥状而无谥议,非古之道也。孔子曰:“彰人之善,而美人之功,以求下贤。”夫太常不为谥议,则无以彰人之善,又无以美人之功,安在其求下贤也?

臣以谓宜命弘文馆应教,兼奉常寺正,凡三公、三孤、九卿之请谥也,兼寺正诣奉常寺,与寺正,据其行状,为谥议,以复古道焉。

臣叨兼宫臣之列,苟有愚见,固当疏陈,且忝在政府郞,属与闻谥事,窃附执艺之义,冒渎宸听。伏惟殿下,博考古礼,广询儒学,令奉常寺,作谥议,称扬行能,以章其下贤之意,不胜幸甚。

弘文馆论文正公宋时烈文正公宋浚吉,并宜配享庙庭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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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往者,臣等以文正公宋时烈文正公宋浚吉,配享庙庭事,相率建请。殿下谕之曰:“予如褒先贤之大义,则圣祖不得专美矣。予国家与彼栅门,隔一水尔,彼若知之,岂不生衅?”

臣等以为殿下之虑太过矣。伏惟圣祖感先帝之恩,怀南汉之耻,自嗣位以来,以训养兵士为务。故二先贤与赞大计,答扬休命。然上无圣祖,则二先贤不得明大义,下无二先贤,则圣祖不得明大义。

呜呼!臣主明大义,一而已矣,今朝廷以明大义,褒二先贤,适足以章圣祖之美也。《说命》曰“佑我烈祖,格于皇天”,伊尹也。《毕命》曰“左右先王,绥定厥家”,周公也。夫之德,虽无伊尹,亦足以格上帝也。文王之德,虽无周公,亦足以绥四方也。然伊尹为之保佑,而得以格上帝,周公为之左右,而文王得以绥四方。由此观之,褒伊尹周公之贤,所以扬之烈也。今殿下褒二先贤者,亦岂非扬圣祖之烈邪?

始圣祖招延山林之士,虏人大疑之,以兵压境,使者七辈,相望于道,事且不测。曾未十年,圣祖复召二先贤,而卒处之以宾师之位。然虏人亦不能诘也。

显庙时,朝廷议定圣祖配享之臣,虏人素恶文正公金尚宪,而显庙下教以尚宪配享太庙。然臣等未闻当时以配享生衅于虏人也。夫二圣之所以虑患者,未始不深且远矣,而犹且如此,况今之时,比二圣之时,亦异矣,殿下虽以二先贤配享太庙,又安有生衅之虑乎?

且先王始建坛祀,义声闻于四方。殿下加上圣祖号谥,教书宣布。此二者,国之大礼也,而虏人亦不生衅。使虏人知而不问,则于今固不足虑,不知而不问,则于今尤不足虑。夫坛祀与号谥,未尝生衅,而生衅于太庙配享,臣等知其必不然也。

呜呼!二先贤,其生也,戮力王室,其没也,从食太庙者,国家之礼当然也。使本朝未尝有追配之礼,而二先贤之于圣祖,犹可以特令从享也。况自恭顺以来,太庙追配之臣,往往而有也,其可以无于故事而不之许邪?

臣等谨案《商书》曰:“玆予大享于先王,尔祖其从与享之。”盖从享之礼,非特以君臣一德而配之食也,欲使后世,知先王辅弼之良,而见其际遇之盛也。今圣祖陟降在上,而宾师之臣从食于下,独二先贤不得与焉,是圣祖辅弼之良犹未著,而际遇之盛犹未彰也。甚非殿下所以章圣祖尊贤之德也。伏愿殿下亟令有司,以二先贤,配享太庙,使大义光于天下,盛德彰于百世,国家幸甚。取进止。

进燕礼康爵诗疏丙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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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善大夫吏曹参判兼守弘文馆大提学、艺文馆大提学、知成均馆事、同知经筵事臣黄景源,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百拜上言于至行纯德英谟毅烈章义弘伦光仁敦禧体天建极圣功神化主上殿下。

伏以臣于八月二十七日,侍燕正殿,伏蒙宣示御制文,令臣作序封进者。承教,兢惭无以答扬,昧死论述,岂能称塞?

臣窃见《宾之初筵》首章曰“酒既和旨,饮酒孔偕。钟鼓既设,举酬逸逸”,言始燕举爵相酬,能有序也。其三章曰“其未醉止,威仪抑抑,曰既醉止,威仪怭怭”,言饮酒初,虽不乱而终必乱也。其卒章曰“三爵不识,矧敢多又?”,言三爵犹无所记,况又敢多于三爵乎?

武公悔过之诗也。然武公刚制于酒,则岂有悔过之诗哉?故《书》曰“德将无醉”,盖人君以德将之不崇饮,可以无醉也。

武公始饮之时,其辞气未尝不和也,其容止未尝不敬也,其法令未尝不平也。及其既醉,辞气则过于迷乱而失其和,容止则近于荒湛而失其敬,法令则归于严急而失其平。岂非以血气已衰而不能刚制于酒哉?

今殿下至孝成性,追先王燕宾故事,御正殿,举爵相酬,甚盛礼也。然臣伏见《周官》曰“凡事共酒,而入于酒府”,共也者,供献也。于圣躬所益甚少,而所损不胜其多,臣窃忧之。

武公能悔其过,诚贤矣,而犹不若节饮无醉之为最贤也。今殿下抑抑之德,隆于武公,苟有以刚制于酒,则所谓《宾之初筵》,虽不作,亦无不可也。

臣待罪三馆之首,猥受明命,序燕礼而又为之康爵诗,昧冒投进,因罄微诚,上渎聪听,窃自拟于暬御之箴。伏惟殿下少垂察焉。臣无任屏营祈恳之至。

请撰定《明义录》疏丙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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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伏见御制圣旨,叙贼臣洪麟汉郑厚谦滔天之罪甚详。与《周书》《大诰》之文同其则,何其严也?夫贼臣力沮代理,危逼圣躬,而辞案尚未编集,臣恐后世无以悉逆恶源委也。

臣谨案,景庙元年,先王承代理之命,而贼臣赵泰耈崔锡恒等,阴求对,遂寝代理。夫景庙有疾,命先王代理机务,先王倦勤,命殿下摄听国政,其义一也。此所谓“建诸天地而不悖,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也”。

然贼臣沮遏大策,前则有泰耈锡恒,后则有麟汉厚谦,同归于逆也已矣。《易》之象曰:“履霜坚冰,阴始凝也,驯致其道,至坚冰也。”故曰:“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由辨之不早辨也。”

前之贼臣,仇代理者,既驯致至于坚冰。后之贼臣,仇代理者,安知不驯致坚冰乎?臣伏读《阐义昭鉴》,未尝不歔欷而叹也。呜呼!国家先大乱而诛贼臣,为此书以正人心,则岂有称兵之变哉?《易》所谓“不早辩”者,诚可惧也。

夫贼臣不轨之心,前后等耳。然臣谓后之贼臣,有浮于前之贼臣,何者?前之贼臣,其逆节,人皆知之,犹且有称兵之变也。而况后之贼臣,以肺腑之亲,其逆节非人人之所可洞知,则方来煽动之忧,诚可谓“无所不至矣”。

今殿下穆然远虑,毅然独断,降圣旨,宣布中外,纲虽正矣,目犹未具。至于逆节隐微者及王府所置鞫案人无知者,臣以为宜令馆阁,遵《阐义昭鉴》之例,撰成一书,具载逆节。凡搢绅馆学诸生、三司合辞,百官庭请,若疏若启及诸贼淑问之书,一一辑录,颁行四方,使人人皆知此贼滔天之罪。然后庶有早辨之效,而可无驯致之虑矣。

辞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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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免艺文馆检阅疏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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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伏奉教命以臣为艺文馆检阅者,逋慢之臣,屡烦误恩,诚惶诚恐,不知所出。

臣闻进退者,人臣之大防也。故君子之仕也,由义而行,不敢坏其大防也。今殿下不知臣不肖,而授之国史之笔,列于左右,何忍使坏其大防,徒欲快一朝之令邪?

臣自去夏,冒万死以抗召命者,盖将守进退之义而已也。苟使臣震迫于雷霆之下,毁廉伤耻,则大防已坏于立身之初,将何以事殿下哉?夫从迩臣之后,获侍帷幄,是臣之至幸也。违明主之召,触罹文网,是臣之至不幸也。臣虽愚迷,岂欲舍其至幸,而取其至不幸邪?

然而被人诟斥,由由然冒赴荣次,苟免于罪戾者,鄙夫之行也。其不为行路之人所唾骂者,几希矣,与其为鄙夫之行,受人唾骂,曷若伏𫓧钺之诛,以全所守乎?

今殿下屡解臣职,而不赐违命之罚者,盖以为日月渐久,廉隅稍伸,或可以黾勉复进也。然臣既以史职,被人论斥,虽一月十解臣职,及其叙复,则史职常自如也。是日月虽曰愈久,而廉隅无以自伸也。

古之大夫在官,命召不俟屦,在外不俟车。今臣违召命者二十有六,而未伸祗承之义。虽使公卿犯此辜,犹不可赦,而况于蝼蚁小臣乎?殿下尚不置明法,而有司亦不请罪,臣诚震怖,求死而不得也。伏乞圣明察臣恳迫,早赐处分,使国体,毋至亏伤,不胜幸甚。

辞免司宪府持平疏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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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伏见李善泰疏,以臣待罪史馆时,固争新制,至谓“臣要誉私党,背驰国论”。诚如斯言,臣虽伏𫓧钺之诛,尚有馀罪。

伏念臣本以孤贱,实无艺能,滥蒙殿下选拔,备位史官。方馆制更始之日,亲承圣问,妄引故事以为对,退又具疏,论馆阁会圈之法,遂被谴罢。而馆阁会圈之法,寻亦追寝,又未几复除史职,下教趣召,臣由是惶恐感激,即日承命。

自惟愚迷,初不能具论成法以仰答趣召之意,终不得固守私义以少全廉耻之节,官谤所归,无以自免,而善泰急于构臣,不知臣之未尝强争,而反以强争为臣之罪,甚可异也。岂以臣始获微谴,上烦严旨而牵合之,以实其谗邪?将假臣疏,而贻祸搢绅,并陷臣于朋党之罪邪?呜呼!可谓危且险矣。

今殿下察臣无罪,而既擢臣于郞署,又寄以言责。臣虽欲仰遵恩指,勉就周行,安敢以衅咎之身,冒锋镝,蹑陷阱,重得罪于当世也?自古人臣之进言者,非以要誉也,而苟有进言之实,则虽被进言之誉,亦乌得以避之哉?然而执进言之迹而斥之曰“彼要誉也”,是朝廷终无争臣也。

凡臣之往时所论者,不过以职争之耳。幸而无近名之言,又幸而无慢命之事。虽谓之“要誉背公”,固不待臣之自明,而殿下已临照之矣。然臣言一出于口,则不悦者造诬宣谗,又将无所不至矣。虽殿下怜臣孤立,而欲臣免于风波,乌可得乎?此臣之所以彷徨顾疑,而不敢轻进也。

臣伏闻近日殿下特命有司,凡言事被罪之臣,皆还告身,洞开言路。如臣之愞庸不肖者,宜赐斥罢,以章其罪,使清朝言事之臣,感发于论议之际,踊跃于谏诤之会,凡有可言,靡不毕陈,风采所及,官无遗邪,国家幸甚。

辞免司谏院正言疏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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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猥以庸陋,误蒙眷录,待罪侍从,已逾数年,尚未效尺寸之言,上酬圣恩,而向者备员宪臣,偶论史选,遂犯众怒。二史官联章交攻,林象元从而诟之。陵之轹之,讥之刺之,斥臣之言,诋臣之心,其辞至深,其指至险,而幸赖天地之仁,日月之明,怜臣危孤,察臣疏愚,曲赐优容,不加显罚,非臣陨首所能仰报。

臣本寒素,乃为象元所举,遂尘史官之选,臣尝自愧于心久矣。然朝廷以臣寒素,不假之以言事之位则已矣,既居其位而犹以寒素,自引默默焉,不言一事,则非特下伤臣义而已,其上辱朝廷名器,何如也?

且台阁论人之体,自三事列卿以下,苟有公议之未允者,皆可论也,而况区区一史选,孰不可论邪?然臣之所不幸者,臣既误叨史官之选,而又以史官之选,有所论列,故象元因而诋之耳。使臣未始叨史官之选,而获厕于台端,论史官而纠其选,则象元何以诋哉?臣顷具疏,乞免兼史,阻于喉司,不得上闻。

昨蒙误恩,以臣为司谏院正言,臣诚惶诚感,不知所措。臣伏睹皇天垂佑,王世子嘉礼告成,而殿下将率两宫,祗见太庙。臣虽无状,幸蒙恩,著位外庭,岂不愿奔走肃雝,以望清光?而臣既罹不测之斥,徒辱严召,无以祗承,敢冒死罪,具陈诚恳。伏惟圣慈少垂闵察,将臣新除职名及所带兼史之任,亟赐刊改,以靖私义,不胜幸甚。

辞免弘文馆校理疏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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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伏蒙圣恩,待罪外郡,曾未数年,除臣兼侍讲院弼善,又于今月二十五日,除臣弘文馆校理,臣诚惶诚感,不知所措。义当即日奔走承命。然臣伏见前大司宪李宗城疏,以三司合辞之论,归之于“周罗傅会”。方三司合辞之时,臣亦与焉,其不可冒难进之义,复厕于三司之列也,明矣。

夫三司之所以讨二人者,此一国之公议也。故前后台阁之上,虽有异议,而犹且不敢显言者,无他焉,畏义而已。今重臣乃敢露章,力抗一国公议,而殿下不加谴斥,一二谏臣请罪之章,亦未蒙开允,臣于此,窃不胜慨然也。

《书》曰:“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夫三司合辞之请,亦致天讨而已矣。今重臣妄尊二人,而敢谓之“师表”,独不畏天讨之严乎?且师表之义,古人之所笃也。彼重臣苟知其冤,而必欲有以辨明之,则奚论其职之有内外哉?当廷议既发之后,建旗节,晏如平常,历三岁为大司宪,始称师表而讼之,何其晩也?

夫所谓“周罗傅会”者,诬罔之谓也。诚如其言,则臣虽被斧钺之诛,犹有馀罪。顾何敢强颜趋朝,叨冒于论思之职乎?严召之下,不得祗承,谨诣阙外,具陈情恳。伏乞圣慈曲赐矜允,亟递臣新授职名,以靖私义,不胜幸甚。

辞免弘文馆应教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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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昨闻大臣以臣为故弘文馆副提学金庆馀尹文举请谥事,谓臣“干恩,乞赐警责”。臣诚兢惶,不知所措。

臣伏见崇祯之际,士大夫能为皇朝,立名节者数十人,而庆馀文举最贤,诚可谓忠正之臣也。

庆馀沈深刚方,当毅宗皇帝死社稷之时,引大义,独请发丧。及孝庙既承圣统,与文正公宋时烈,征至王都,欲明大义于国中。虏人盛兵临境上,遣使八辈,验问之,国中遂震,故大义卒不得明矣。然庆馀观察湖西,阴治兵以迟有事,此其志在于大义,而至死无所悔也。

文举慈孝而谦恭,与其父文正公,守大义,以尊皇朝。尝以谓“王家命臣,使于虏,临事苟避,则伤义,欲遂承命,则违父志”。由是屏居,不复仕。文正公宋时烈白于王朝,固征之,坚卧不应,其进退出处之义,虽谓之“中行独复”,亦可也。

夫两臣大节如此,而太常犹不予谥,臣窃惜之。国制位跻正二品,乃得赐谥。然文庄公辛应时忠贞公金德𫍯文忠公曹汉英,皆以次卿有名节,特令赐谥。庆馀文举,虽未跻列卿之位,其名节同于三臣,太常与谥也,亦宜矣。

臣伏闻,乙巳五月,侍讲臣李箕镇、侍读臣徐宗燮,为文简公金昌协,请不待状而议谥,卒蒙开允。然则讲官岂不可言谥事邪?臣待罪论思之列,与闻谥议,故请赐两臣之谥者,臣之职也,非为两臣干恩也。然大臣沮臣之议,而咎臣不少审量,臣安敢冒居荣次乎?伏惟殿下俯昭愚衷,削臣之职,亟命有司,勘臣妄言之罪,以安私分,不胜幸甚。

辞免成均馆大司成书癸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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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去月二十七日,伏奉教旨除臣成均馆大司成,闻命震怖,靡所措躬。臣窃观自古国学立成均之法,置师儒之官,所以作成人材也。故必求道艺之士,使居其位,然后有以修明经术,道养国子,能尽时教之责,而光赞宾兴之化。

如臣孤愚,素无艺学,误荷殊私,备任华显,猥佐铨衡。幸蒙恩递,曾未数月,叨长师儒。夫今之文学之士,资居臣右,望临一时者,不为不多,臣独何人,首被甄拔,以疵贱不肖之身,度越众人,历践清要,而不知辞避乎?

且臣往者待罪近密,奉职无状,仰烦威旨,尚荷天慈,秪赐薄谴,臣不胜感陨之至。

夫太社祷祀之礼,国之大事也。况主上露临帷宫,坐待更漏,为近臣者,敢不仰体圣心,齐明将事?而不意挈壶之官,不击严鼓。臣忝在夙夜之列,其当事不察之罪,固已著矣。何敢以时日稍久,宠命新降,而晏然遂冒荣次乎?今于恩召之下,不得祗承,玆诣禁扃之外,具陈微恳。伏惟邸下徇臣悃愊,亟递臣新授职名,以安私分,不胜幸甚。

辞免副使书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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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往者待罪外郡,未上贺笺,自速谴罢,旋蒙甄叙以进贺副使,臣诚惶陨震怖,不知所出。且臣于前持平赵曮之书,窃有所隐痛于心者。

呜呼!言者于臣,有何仇怨,而其辞乃至于此邪?其所谓“要路”者,自臣始为诸生时,与之游者,多矣。今之要路,往往有臣所尝与之游者,其可以居于要路而绝之邪?臣诚未晓也。

其所谓“佯若不知”者,臣向忝都承旨时,臣之内舅除斋郞。臣以亲嫌上章首实,后因台书,蒙镌罢,而言者复论此事,持之不已者,何也?

其所谓“厌然为之”者,十年前,臣以汉学兼教授,作《兼教授题名记书》,句字之间,诚有不能点检,而言者以是加之以至悖之辞,此岂仁人君子之所忍为邪?

臣愚且钝,与人龃龉。虽上殿奏事之际,语言不能出诸口,此天鉴之所下烛,而搢绅之所共悉也,而言者目以佞人,臣诚近似于是邪?世必有公正之论,臣又何辨焉?

凡人之情,于其所好,则必谓之贤,于其所恶,则必谓之佞。然自后世而观之,其所谓贤者,未必为贤,而其所谓佞者,亦未必为佞也。然则因一时之好恶而悬断人之贤佞者,亦见其谬也。臣之僇辱,诚无足言,忠厚家言论辞气,岂当若是邪?

臣本孤进,猥蒙圣上拔擢,自小官至下大夫,凡荣选,辄先于人,遂跻亚卿之列。臣之为世所嫉者,实在于此。故臣尝恐惧踧踖,辞内而居外。然犹不得免焉者,盖以其形影尚存也。诚使臣早自引退,屏伏丘壑,与世相绝,则言者嫉臣虽深,必不以恶声相加也。

今使命虽曰“往役”,而臣情至危且穷,又安敢忘廉冒耻,备数于国使之列邪?伏惟睿慈哀臣之情,谅臣之义,亟令收还臣差旨,以安私分,以谢人言,不胜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