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西集/卷八

汾西集
卷之八
作者：朴弥
1682年

七言绝句五十九首

西京感述_{幷叙○奉使沈阳时}

记先大夫按节西京。以万历乙巳九月。初到营。丁未九月。任满而遆。首尾三载。不佞归省者凡三遭。计其留西京之日。则殆过三百日。西京之古迹胜赏。盖无不历探而备谙焉。不佞瓠系之身。乃有赴沈之役。用戊寅九月廿六日入西京。偻指其间。三十二易寒暑矣。询当时人皆在鬼录。其幸而存者。如田仪曹〈辟〉。长不佞六岁。而相对皤然两翁矣。毋论旧之所谓胜赏者。后生率不能举其凡。而其古迹亦且湮没无征矣。不胜嘅然。率尔口占。为绝句三十首。书而遗田仪曹。庶寓存羊之意。一时宦游诸君子。如吴亚使〈䎙〉，曺少尹〈挺立〉，徐督邮〈挺然〉。赐以一言之和。则区区恶诗。亦繄有赖而得为西京乱馀故事也。不佞于是。大有望焉。若其先大夫按节之时。而大母八旬在堂。先仲父牧黄州。再从兄为少尹。先叔父以桂阳知府。后先称寿。而群从子弟。騈列膝下者。玆虽西京所罕觏。而以其为一家之私。不敢载焉。

檀下神人始此都。至今遗庙古城隅。不知当日阿斯达。亦有攀髯堕者无。〈东史言。檀君入阿斯达山为仙。或言即今九月山也。〉

其二

太师杖轶笔犹存。旧事鸿濛未足言。只是青山三尺墓。东人须与孔林论。〈旧有箕子杖。轶于壬辰兵火。只有箕子笔。且箕子墓。在七星门外。〉

其三

周家井制出邹贤。犹是其详不得传。试向含球门外望。平郊十里即商田。〈此府井田。叠二田字。中间为公田。韩参议百谦公亲自量度。盖如是。则孟子所谓井田。即周制。而此实商田云。〉

其四

井络元非赤土宜。清泉何得涌中逵。辘轳汲取琼浆饮。千载令人说太师。〈箕子井。在井田中。〉

其五

外城传道太师城。弦诵洋洋比屋声。看取年年发科甲。桂林强半是遗氓。〈外城。是箕子所都。至今士子。皆居于此。科甲不绝。今则益盛。〉

其六

高句丽起汉鸿嘉。宫殿遗墟草树遮。惆怅乙支文德死。国亡非为后庭花。〈高句丽旧阙基。在城中。乙支文德。是高句丽相也。大破隋百万兵。〉

其七

妙清作逆降天诛。何事儒绅亦被诬。看取金家他日祸。岂徒流矢及无辜。〈高丽逆僧妙清。与柳旵等。阴谋作乱。上䟽请移都西京。其䟽乃西京人左正言郑知常所草也。未几妙清等据城叛。金富轼以大将讨之。富轼素嗛知常诗名轧己。至是行师到兴义驿。引知常斩之。后富轼之子敦时，敦中皆以学士。遭武人之祸。富轼血胤俱绝。人以为杀知常之报云。先是敦中尝从幸。所佩矢忽自跃出。堕于辇傍。穷问矢主。死者极多。而敦中不能自首。及武人祸作。敦中佯醉堕马。逃匿于民家。被获叹曰。流矢之变。祸及无辜。今日之及宜矣。〉

其八

初树江边京观碑。观风殿上纵欢时。无端鬼语加鍼砭。堪作骚坛一字师。〈金富轼既破妙清。大宴于观风殿上。赋诗曰。杨柳千丝绿。桃花万点红。忽空中闻郑知常语曰。汝能筭得杨柳之千丝。桃花之万点乎。何不曰杨柳丝丝绿。桃花点点红耶。〉

其九

文笔高峯刬尽平。千秋留得妒贤声。长堤南浦才情语。直到天荒不昧名。〈西京隔江有峯。名文笔峯。自古传西京以此峯。故文士继起。金富轼既杀郑知常。又刬平此峯以厌之。致人才衰歇云。长堤南浦。是知常诗才情艶语。当为东人千古嚆矢。〉

其十

仰城桥梓绛条亲。更有中兵石拱辰。文武周家为宪日。东民俱是再生人。〈皇明都督同知李如松号仰城。即太傅宁远伯成梁之伯子。仰城亦以讨平宁夏功封宁夏伯。其父子功业。可埒汉之绛条二侯。兵部尚书石星。字拱辰号东明。壬辰倭难。独主用兵之议。遂以仰城为大将。大破平壤之贼。获成再造之功。我国皆为写真立祠城中。〉

其十一

南峤西关两斧山。凶锋来去此中间。只凭赫怒妖氛净。莫信雕题恣舞奸。〈岭南有釜山镇。西京有斧山院。壬辰倭贼之据西京。皇朝游击将军沈惟敬。躬入倭阵。约以百日内。天兵当出决战。其间宜敛兵以待。仍立木牌于斧山院前。不许妄逾一步。倭亦听命惟恭。及李仰城出兵破贼。贼乃倡谓伊国有谶书言。自釜山止斧山。故遵行不敢违越云。盖讳其顿兵不进之失也。〉

其十二

皇华两绝日边来。玉署青騘国士才。表里江山增贲餙。可堪仙驭挽难回。〈朱学士之蕃。梁给谏有年。幷以丙午来。颁诞生皇太孙诏。两使风流标致。令人歆艶。榜署题咏淋漓亭壁。〉

其十三

朝天片石出江浔。麟窟苔封草树深。惆怅天孙何处去。野棠花发古祠阴。〈府有东明王庙。史称东明王朱蒙。为天帝之孙。骑麟马。从麒麟窟入。达朝天石云。〉

其十四

浮碧楼前永明寺。大同门畔练光亭。谁教横著绫罗岛。草绿裙腰十里青。〈练光亭。是先大夫所重建。浮碧楼材瓦。亦先大夫所鸠。未及构建而遆。〉

其十五

快哉亭下万家烟。风月楼前十丈莲。道是教坊才咫尺。夜深歌管恼人眠。〈快哉亭。在大同馆后。今尚岿然。风月楼。虽毁于壬辰。前有大池。荷芰特盛。今池涸荷死。鞠为茂草。而教坊亦废。无复旧观矣。〉

其十六

穹岩非渐起沙汀。隔岸群峯无数青。久向咏归楼上坐。江山髣髴济川亭。〈咏归楼。在南浦。面势宛如汉都济川亭。特恨微弱耳。〉

其十七

停骖遥望凤凰㙜。㙜下潮声隐似雷。二水三山无限好。何人更是谪仙才。〈凤凰㙜。在咏归楼。西十里许。正枕海门。〉

其十八

李生何恨不移封。岩溜馀痕但草茸。我亦酒仙游下界。倘容今复泻醇𬪩。〈酒岩。在绫罗岛外。〉

其十九

池家亭子下游西。岩缝天成曲曲蹊。任是三更山月黑。梨花如雪向人低。〈中贵人池彦忠亭舍在下游西。胜绝当为西京第一。而又有古梨三树。花烛夜色。〉

其二十

藩官十队列前庭。乌帽猩袍黑角鞓。别有红装香满袖。一时齐礼镇西厅。〈镇西阁。为巡察正衙。西京俗谓上衙大厅者是也。今废为少尹衙云。土官堦止正五品。故唯带黑鞓。每朔望与诸妓。同行参礼。〉

其二十一

炙牛炰鲫烂纵横。秩秩初筵众乐轰。宾跪请休容易事。只缘难极主人情。〈西京故事。专务宴乐宾客。毋论尊卑。即以私干至是者。必张宴娱乐。肴品多是牛鲫。〉

其二十二

新罗圣代处容来。五色联翩舞袖回。千载华筵看故事。十分奇状不须猜。〈史言新罗时。有五异人。自开云浦海中出来。自称五方处容。各服方色。蹁跹献舞。西京之宴。例作假面处容之戯。新罗圣代。是处容歌辞。〉

其二十三

舞鹤成双各啄荷。荷中儿女起婆娑。仙禽玉质僛僛地。两队工师拍板歌。〈西京宴酣。先以纸板作荷花未开者两朵㨾。置诸筵前。又以两人蒙缟衣玄裳。皆用大羽毛作鹤㨾入舞。各啄荷朵。荷朵中预藏妙好女儿荷朵才拆。而女儿各起立歌舞。与鹤对舞。俗谓之莲花队。〉

其二十四

当筵齐唱挽舟辞。四座相看泪欲垂。传道朝京曾泛海。每将此曲奏临歧。〈西京宴垂阕。预具小彩舟。如小斛许。以彩丝系之。妓分左右挽舟。齐唱辞。其语意虽不可解。而声绝凄楚。盖胜国朝京例泛海。此为祖筵之曲云。〉

其二十五

笙歌镜里彩舟横。千炬须臾不夜城。幽窟鱼龙浑惯识。肯愁光烛十寻泓。〈西京舡游。夜还辄燃炬。城头随堞。皆举光烛。江水如昼。梁给谏有年诗。所谓更怜万炬城头暮。疑是银河列宿光者是也。〉

其二十六

十寻彩架五衢前。色色轻罗缲索悬。分付半仙天上去。鬓边娇亸翠花钿。〈西京端午。立彩架通衢中。以罗绮为索。课诸妓作秋千戯。〉

其二十七

疑是繁星出晩晴。儿童惊报夜还明。高竿百尺真多事。挂得华灯照一城。〈西京家家先贮百尺高竿。每遇四月八日。每竿或挂二灯或三四。闾井如昼。三夜始罢。〉

其二十八

汲水女儿头戴盆。相将何用入关门。不烦双手攀苔堞。稳上层层十丈垣。〈西京汲女。必顶汲盆。逾城来往。而其趫捷可赏。〉

其二十九

阔受两身高可凭。当垆儿女亦同乘。冰江十里如飞去。赢得人间雪马称。〈𬇙水冰合。盛作雪马之游。其制两人对坐。当垆之女。亦同登。不徒为利涉用也。〉

其三十

山僧莼菜日来供。官妓荷醪手自封。亭午盘心双玉椀。一尝偏沃暍人胸。〈西京盛暑。例以蜜莼莲叶酒。作午供。以沃暑暍。〉

宿制胜亭。赠任督邮_器之。

路未半时秋已尽。水东流处车西轸。浮生扰扰百年间。肠断江城寒叶陨。

急邮传九月廿六日家书

欲开先畏有何言。已见还疑信后事。始识平生彦国心。不如焚却安吾意。

寄张译礼忠

看君无语舌徒扪。〈张只善华语。〉何事西河老季孙。莫向樽前歌入塞。河梁留别倍销魂。

李士以_行健宅见尚辅踏青日贻诗。次韵。

生涯忽忽醉兼醒。立倚枯筇坐倚棂。独怪洪匀均大造。吾何偏白柳何青。

附原韵

白轩

桃李还如笑独醒。故教红白映踈棂。偏怜南岳高松树。不为春来始作青。

次翼就感怀韵。仍充别语。

隔年㫌节返金微。〈黄才以湾尹遆还〉底事栖栖又赋归。自是高堂堪喜惧。不关空恋钓鱼矶。

其二

行路难歌又式微。候门稚子贺初归。红尘任是令人眯。不到扶苏江上矶。

耕雪堂八咏

首阳采薇

千古清风自一般。采薇歌罢亦堪餐。从知微物因人重。绝胜先生苜蓿盘。

君山吹笛

螺鬟一片古君山。铁笛谁吹杳霭间。惊起老龙泓底睡。不妨唤作洞宾还。

沙浦落雁

西风胡雁正随阳。爱向沙汀落万行。只是帛书无处觅。〈指德雨〉枉教虗占水云乡。

石潭观鱼

二顷深潭石壁隈。洋洋圉圉镜中开。蒙庄任是知鱼乐。吾质何人惠子才。

长信孤帆

风高腹饱任惊波。十里长洲瞥眼过。锦缆不须牵百尺。一时齐唱竹枝歌。

小苏寒锺

寺在瀛山第一峯。寒声日日五更锺。幽人深省无端发。准拟馀年托北宗。

莲洞夜雨

白莲社里白莲池。滴滴骚骚夜雨时。竹簟石床眠不得。犹堪吟就百年诗。

松林秋月

玉镜初升翠盖舒。冷光寒影巧扶踈。三人相对还成四。持比青莲也有馀。

书淮翁画帖

屋下澄江屋上山。青帘轻飏树阴间。柴扉昼掩𭸔声定。道是渔翁买酒还。

其二

漫天雨意正催归。猎猎风枝势欲飞。驴背两翁堪卧处。教儿先去扫渔矶。

两忘窝八咏

月峯晴岚

夜失芭蕉叶上声。晓来何处认新晴。儿童惊报山无脚。知是轻岚练㨾横。

冰庵暮锺

梁萧揭得小祗园。白业高僧绝俗喧。犹许一声时出谷。不禁深省月黄昏。

沧溪渔唱

渔樵问答太多端。鱼已盈篮且卷竿。步步回头歌一曲。暮云留处满林寒。

丫郊牧笛

日晏平郊各詑肥。横吹芦笛跨牛归。庄生第二篇中语。极识人间比竹非。

飞岩落照

年过半百已崦嵫。每望西山夕景驰。莫向飞岩赋落照。老人心事一般悲。

九峯枫叶

叶叶轻霜血色同。满林酣与晓暾红。最怜秋气无多日。谁整残装战北风。

鸟岘归云

宿鸟初还暝色微。床头先觉润琴徽。青莲解道云堪卧。自是先生已早归。

乌岭霁雪

滕六飘飘势渐深。清晨开户拥䌷衾。瑶堦琼砌寻常事。怪杀前山玉万簪。

题具佥枢_仁基画幅

十里荷香冉冉浮。几家楼阁占清幽。何方著我湖山里。坐听菱歌起小舟。

送姜使君_瑜赴康津

青枫院外不逢人。火岘深林隐日轮。约到石梯荒院下。依然闾井避秦民。

其二

西畴草屋古金馀。物在人亡泪满裾。交道元从死生见。二天深意问何如。

孙儿持李澄所画臾余题诗

竹树葱笼绕草堂。澄江一面界高冈。先生负手儿童后。默数遥汀雁几行。

四月十日。还家即事。

林下残花处处堆。轻阴徐转影徘徊。凭窗尽日无人到。只有禽声远近来。

杂体二十六首

纳音

戯为纳音捷法歌

金貂夸毗子。火尽在须臾。木魅锺鼓飨。土偶锦绣躯。水风和谈麈。寒月已亭午。

其二

火维空海戍。水国饶霖灾。土地蹙靡骋。金革韬未开。木支愧无因。嘅言生不辰。

其三

水曹诗莫申。土鼓声且停。火枣与交梨。木公秘云扃。水旱丁微身。商歌寄同寅。

连环

送洪汝时_靌赴沈凭问德雨

乌头未白戴南冠。谁向西河馆里看。今日凭君烦一问。病中空有寸心丹。

其二

病中空有寸心丹。减尽腰围带自宽。芦酒千锺人不醉。百忧无限集眉端。

其三

百忧无限集眉端。辇上谁人念一寒。遥想相逢何所道。只凭双脸涕汍澜。

其四

只凭双脸涕汍澜。脉脉深情欲语难。莫向黄沙碛里望。朔风千阵射眸酸。

其五

朔风千阵射眸酸。白草原头咽急滩。惆怅独贤人似玉。临分无语但加餐。

其六

临分无语但加餐。休道羊肠百八盘。自是神明扶岂弟。几时京国卸征鞍。

其七

几时京国卸征鞍。屈指新秋露欲溥。堪恨世无厮养卒。乌头未白戴南冠。

寄李士致_行远

辽野漫漫掌㨾平。黄尘阵阵眯人睛。君看八月恒飞雪。任遣貂裘虱欲生。

其二

任遣貂裘虱欲生。南冠唯自仗丹诚。流年已迫知非日。白发逢秋问几茎。

其三

白发逢秋问几茎。西河关里若为情。过门每见君儿剧。老泪无端默湿缨。

其四

老泪无端默湿缨。朋交落落晓星幷。永兴太守生犹死。纵有芳醪谁与倾。

其五

纵有芳醪谁与倾。新知眼底太纵横。汉宣解觅微时剑。道是无情也有情。

其六

道是无情也有情。停云何事近前楹。相思只付连环句。好作邯郸养卒行。

其七

好作邯郸养卒行。举头天日十分明。惊心去岁曾行地。辽野漫漫掌㨾平。

集句

春日。怀汉城弟妹。集杜句。

湖南为客动经春。处处清江带白𬞟。弟妹萧踈各何在。正思戎马涕沾巾。

集字右军帖。题兰亭图。

兰亭修稧地。曲水引流觞。日带崇林静。风随茂竹长。形骸同俛仰。今古一彭殇。宇宙斯文在。情怀自感伤。

其二

视听随所遇。生死亦尝知。已矣兰亭地。怀哉修稧时。风流古事尽。述作今人悲。山水无情极。犹然峻激为。

其三

少长既列坐。山林亦自幽。引觞湍曲曲。暎日竹修修。万事悲陈迹。清风仰昔游。后人兴感地。今日为谁流。

联句

池上联句

旭日开新霁。荷珠散凤池。〈又。〉远山犹宿霭。高柳自微飔。〈渊。〉锺动天街晩。棋残昼刻遅。〈奭。〉封章投紫极。环佩响彤𭏊。〈又。〉跪奉仙香近。归休省院卑。〈渊。〉宫莺啼𪾢睆。城树影参差。〈奭。〉圣德天同大。殊称众合辞。〈又。〉㧑谦超汉代。治理轶虞时。〈渊。〉轩鹤空叨眷。恩波未有涯。〈奭。〉铺张萤爝劣。摹画百千遗。〈又。〉瑞气瞻霄汉。闳休侑颂词。〈渊。〉和风煦寿域。盛会际昌期。〈奭。〉饫沃治平运。优游宠渥私。〈又。〉联翩宽礼法。倾倒泻肝脾。〈渊。〉花月频中圣。烟霞剩吐奇。〈奭。〉雷陈俱密契。元白捴能诗。〈又。〉食砚均成癖。传筒不待驰。〈渊。〉雕锼归造化。风义几提撕。〈奭。〉江雨闲渔艇。尘衫任鬓丝。〈又。〉逢君难永诀。回首独蹰踟。〈渊。〉

樱桃

鲛泪千行血。〈奭。〉骊珠万斛明。火维全禀气。〈又。〉炎帝早锺英。暎叶疑花露。〈渊。〉开笼泻水晶。轻霞均色泽。〈奭。〉香雾噀光精。汉苑曾传种。〈又。〉唐朝复赐荣。冰盘排老暑。〈渊。〉琼椀洗馀酲。散入诗脾冷。〈奭。〉寒霑睡暍清。尝新杜老恨。〈又。〉烹酪舍人评。高咏推先辈。〈渊。〉菲才愧后生。伤心对时物。〈奭。〉衰谢重含情。〈又。〉

发金浦。同子谦。渡江联句。

巴陵县前路。〈渊。〉唤渡溯寒潮。落日湖光动。〈谦。〉归云岳色摇。〈渊。〉负樵人数个。〈谦。〉绕屋树千条。冷落西风扇。〈渊。〉红尘恐不饶。〈谦。〉

郑德馀_百昌醉里过访。手拈讲字韵。要余联句。篇未就。隗俄而归。遂为足成。

玆义虽寥廓。伊余夙所讲。〈渊。〉生涯酒一䃫。事业书千傋。〈馀。〉张军严韅靷。交锋杂打捧。〈渊。〉荆玉或开璞。隋珠时剖蚌。〈馀。〉生前须痛饮。老去思归耩。爱矣渊明庐。彼哉广汉缿。岚气觉低湿。霞标资远控。芬荣非我事。白发已被项。〈渊。〉

金得之_大德与汝固，子容，君奭诸人过访。饮醉联句。

烟雨终南色。〈容。〉杯樽驸马家。〈得。〉时危聊此会。〈渊。〉饮罢只相嗟。〈固。〉白首还吾辈。〈奭。〉清欢共物华。〈容。〉前期须更卜。〈渊。〉四座静无哗。〈固。○时有醉呶者。故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