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叙 淡庵先生逸集

作者:李晩焘
1900年

稷山府院君淡庵白先生遗集也。先生问学之正,文章之伟,事业功烈之𬊤赫,前史已详,岂与穷闾韦布之士不得行道,而其说长者比伦,而区区采掇于散出诸家之中,追以为集乎?况地僻世远,其所采掇,犹有未尽者乎?虽然比诸安氏之《竹溪志》、禹氏之《尚贤录》,本文已伙矣。乃依先儒志之录之之意而为此编述,实慈孙追诚之所不可已者也。

於乎!先生以权菊斋门人,私淑于安文成,始味之书,从事于吾儒之学。自忠烈恭愍历事六朝,一心王室。修史则也,纂礼则杜祐也,典刑则释之也。选法时政诸箚,仿佛司马氏之科条,而陆宣公之奏议也。最是辟佛一款,不惟举之于白简,凡于兴作施为之间,动辄诤执,期欲明斯道而正彝教。则非有感于“独有数间夫子庙,满庭秋草寂无人”之师旨乎?况时值内外之讧,执靮播越,涕无干时,而乃以异端邪说为致乱之由,辞而辟之如洪水猛兽。其视昌黎之表,所处尤苦而尤难矣,千岁之下,读此而不泪者,亦非人心也。

嗟!夫天地泰通,地雷先复,太阳将昇,启明先光,我朝文明之治,实由季群贤,如先生者,雷之明之也。苟令追报,合有宜典,而此之不举,吾道之恨。何幸先生之孙有惺轩足闲尚义诸公,并作于文明之运,或立雪陶山,克笃正学;或建鸣义鼓,敌王所忾,以光前烈而启来学,蔚乎其盛矣。而至今通经学古之士,彬彬焉种种焉,观于此剞劂之事,斯可知已。

晩焘素以卤莽,又在病跧,不敢文字之役,而渊镇君再屈深山。窃伏思之,方先生之运庙算而讨红巾也,我祖松安君实出讨而参勋盟,昭昭往迹,有如隔晨,此谊乌可忘也?玆寓墟之感,而证《商颂》遗篇如此。

通政大夫、前行丞政院同副丞旨、兼经筵参赞官ㆍ春秋馆修撰官真城李晩焘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