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堂先生别集/卷十六

卷十五 泽堂先生别集
卷十六
作者:李植
卷十七

杂著 编辑

祭式。乙酉年。立川西祠堂后。手草以授子冕。祭式二字非自题也。 编辑

家礼本非古礼。杂以时俗常时之礼。我国俗礼自好。今略参酌为图。

 

祭馔 编辑

四时祭考妣共一卓

饭羹饼面各二器。果五器。内油果。或一器二器。随力为之。而勿同色。勿高排。水正果,干正果同品。脯,酰,佐饭,醢,熟菜,生菜,沈菜,清酱,细葅,醋菜,清蜜各一器。鱼肉各一器。汤四器。内鱼肉相半炙一楪。三献。初楪五串。亚终各二串。酌三献。侑食。

春秋祭。依此式。夏冬。果三器。内除油果除鱼肉炙一楪。五串单荐。

忌祭

饭羹以下。同时祭。除鱼肉。别设素汤二器,果四器。炙三献。内初献五串。亚二串。终献别设素炙。馀同。○考妣忌。饼两色各二器。面则水曼头,昌面中。亦两色。

墓祭

饭羹以下。同祖考忌祭品。炙七串初三亚终二串

寒食秋夕。依此式。正朝端午。果三器。汤三器。炙五串。单奠。

山神祭

饼,面,脯,酰各一器。蔬果各二器。汤二器。炙五串。

朔望奠

果,脯,汤,炙中各位一器。有新物兼荐。

正节日奠

正朝。每位饼汤,曼头汤各一器。果三色。脯酰各一器。炙一楪。三串

冬至。每位饼,豆粥各一器。果二器。汤一器。炙一楪。二串

俗节日

上元药饭

三三日艾饼

灯夕松饼

流头日水团

七夕霜花之类

重九引饼

各饼外。果一器。或汤或炙各一器。或用素物流头荐烧酒。重九荐菊酒。朔望以下。皆单献。

右节日。兼荐时物。果汤随所有。添一二器亦可。

荐新之物

大小麦稷稻粱青瓜甘瓜西瓜东瓜茄萝葍蕨杏樱梨杮枣栗石首鱼苇鱼鲂鱼银鱼青鱼俊鱼蟹已上正荐粳米荞麦面新芹早韭海红术芽当归柑橘柚林檎山杏绿李丹杏讷鱼洪鱼鲢鱼银口鱼已上别荐或于朔望节日奠。随所得用之。

祭仪 编辑

时祭

依家礼卜日。先告祠堂。如家礼仪。但不用占法。检历日随便择日。必于仲朔上旬内而有故。次旬下旬退定。二月则用初三日先妣生日。五月则用先考生日。非有故勿易。此先考遗意。齐戒具馔涤器等事如仪。○设馔。不得尽如家礼仪。只依先世所行之仪。盖参神降神三献侑食受胙告成辞神如仪。唯祭酒进盏还盏似烦。用琼山仪。只献时。举盏加额小倾后。加额而进。侑食。在位者皆再拜。

忌祭

如家礼仪。考妣合祭。祝文如式。不必别举某位忌。

墓祭

一如家礼仪。不用烛不用祝。从俗可也。勿用茅沙酹酒于地。

山神祭

盛器丰盈为主。不可尽用象生事人之仪。逐墓祭神似烦。合祭一处。所盛务丰。

朔望

启椟单献如仪。馀告祭同。惟俗节。勿启椟。

荐新之物

正荐则趁时求买如礼。不及荐。则遇其物。不先食。唯在他处。则一再见而不食。三见后食之。别荐之物。不必求买。随所得用之。遇而先食亦无害。以异于新产之易得也。

不肖平生居止未定。祠祭未备。乱离如此。不遑讲礼。且从先祖时仪节。略为损益。其无害于义者。存之如故。唯所欲为而未遑者。九月祢祭也。欲已而未已者。端午正朝上冢也。又祠堂主位。坐盖式而已。未及作椟。今谓启椟者。去盖式而已。非礼所谓启椟也。然启椟出主。则坐盖式并去。别于椅上。置褥席奉安。如今宗庙式也。子孙得时有能行之者。当知我意如此也。

家诫 编辑

士君子居家。惟礼为大。朱子所定冠昏丧祭四礼。视古已约。视俗又俭。若一切仿依。则不惟理得而心安。可无末俗许多侈费。古礼存者。文繁难尽从。华俗太侈。故葬多滞。凡人亦知此礼易行。特以其俭节处。或取讥谤也。若常时。恭敬持身以为本。则无此患矣。

吾内外家世丧祭之礼。则致谨矣。先府君服王母丧。讲究葬制甚详密。仍推之祭仪。务称有无而不失礼意。草一册子。未完而捐世。恸矣。今遵先府君遗意。斟酌时宜。以为家法。凡家礼所载常行仪节。则不复举论。只就舍俗从礼。关于义理之大者。论其损益。且于礼当行。而因循俗例。未免苟简者。并著之。

冠礼。虽甚贫陋。无不可行。琼山仪节最好。此男子成人之始。不可废也。多请客重赠币。非贫力所宜。壶酒纸币亦可。

婚礼。国俗最陋。先正讲定亦未及。本日亲迎之礼。今宫家则当日亲迎。而仪文不古。侈费又多。士人家所以难行。士大夫家婚翌日。始延见新妇。厚给礼物。其费什倍于从礼。陋且滥矣。若一从家礼。则合雨日为一日。事简而易行也。奈婚家不肯。而余常时不能以礼自处。为世所轻。因循苟简。不能强婚家以必行。不能无望于后人也。崔大宪伯振。常讲礼行之。而俗人讥议。此由其人不重也。俗习近于禳法者多。宜痛禁断。

以此推之。虽不得即日亲迎。其间谬误之甚者。可一扫绝也。牢礼既行于妇家。但延妇受贽。不可再行。牢馈告祠醮戒之节。不可已也。

讲命定婚。最为无据。世传阴阳书。甚无应验。岂可恃此定婚。世俗因此必改妆星甲。移易年月。大礼之始。先行诈伪。决不可也。但问年择日。若议婚而未能归一。则卜筮决。最为顺吉可验也。吾家以不讳命甲。故多见前却。一家病之。然毕竟昏家无后言遗憾。此为顺且吉。

同姓不婚。自周而始。我国国婚亦然。宣庙欲卜李姓某宰。而廷议皆不可而止。其后华人。见鹅溪,汉阴同姓为翁婿。非之曰。汝国此事尚夷风也。而士大夫家。但别同贯而娶之。东国褊小。人家所认祖系。远不过二十代。溯而上之。安知非同出于一也。至于外族妻族。则虽远不取。所拘者多也。先府君始议不婚同姓。而我国李姓过半。避之甚妨。然终不婚。不肖遵而行之。后孙当知之。

近来国俗又一变。男婚侈于女婚。新妇所受礼物。甚者价费千金。贪侈之风。极于是矣。贫家慕效。力不从心。则不即迎见新妇。失礼之中。失礼尤甚。男子娶妇。只为妻家荣观。本家父母。久不见妇面。则亲迎之意安在。至于绕客内外。杂沓塡咽如市。有何禆补子孙。贫穷则自当不得为。然深知此意。勿以不同时俗为耻。则亦当有辞于婚家。为教于新妇也。

自先朝以来。士大夫从事学问。必先讲论家礼一部。学力不足者止于是。故先辈名人著述可观者。家礼问答。最多且备。聚而观之。则礼文之变。无不该矣。唯是众说渐繁。曲见凿智。至于丧礼。过于谨慎。欲牢固久保而反失之。吾家向时。亦惑于其说。一番做错。虽悔曷追。今者只举无据数条。以为后戒。且不学礼之家。专用俗礼。有违神理。吾心以为切害。故亦举数条。以为遗戒。欲自吾身始。子孙虽以俭损为耻于俗。若以遗戒从事。则知礼者或有取焉。未必不为世范之助也。

周制棺七寸。椁如之。天子七重。则以今匠尺较之。乃五尺也。诸侯以下。降杀以两。一棺一椁之厚。犹是今之匠尺一尺也。闻之古老匠人。我国好品松板。一板可五十馀年不朽。吾亦为迁葬。多见人家迁坟启葬。其朽不朽之迟速。虽系于土品燥湿。大抵我国松板。皆美材也。唯是棺制甚薄。四面则二寸半。上下盖仅三寸。近于墨子之制。诚可寒心。其言曰。棺木非黄肠。则皆易朽。只令圹中阔大。易于崩毁。专致力于油灰石灰松脂等物。此深思极虑。私意反惑之蔽也。

秦汉之制。圹中深阔如大屋子。至于宋。其弊犹存。先儒以此为戒。今之圹制。过于狭小。比之生居。朿隘甚矣。近来创一新制。欲仿朱子灰隔之制。而筑灰之后。抽去隔板。又不用外椁。徒以三寸之棺。置之于筑灰窾内。引湿成苔。灰棺皆伤。此王母坟启迁时。所亲验者也。以理推之。孟子所谓毋使土亲肤。乃葬之大旨也。石灰虽坚。杂以沙土。均是土也。只隔一棺板。不几于土亲其肤乎。人之骸骨。不过百年而尽矣。过此以后。虽金棺石椁。犹空器也。石灰之化为石椁。松脂之化为琥珀。有何益乎。以此思之。先王棺椁之制。可谓得中。宋制犹未免于末失也。

近来葬法。尤不可说。圹底不筑灰土者。几六七十年。大抵风水家妖说。而先自山陵始。山陵石室之制。未知废自何年而创此制也。然圹底犹有炭灰。不全是土也。顷年诣昭显之葬。圹底并炭灰不用。只以茵褥铺土上。上安梓室。疏漏甚矣。孤臣晩起。不早知此礼之失。不一为国家献言。今不敢私议。士大夫之葬。举世皆然。不忍不言。言皆不信。唯白洲,白江二公。从我言。如家礼筑底云。尝与一士人论此事。其人苟难以为圹底并筑。则地气不通。棺木易朽。余以谓今以材木。积于宇下地上。则不期年而木心易腐。二三年则烂不可用。今以棺板。置于生土上。地气上腾。上有灰隔之覆。其蒸湿必倍于宇下地上。以此恃为不朽。非愚则妄也。其人曰。正穴得地。则生气吹嘘。虽无棺椁。尸体如生。不可以死灰土隔之也。余叹曰。此风水妖说创此。非礼之本意也。正穴真气。安得人人葬之。地理家以千里山势为大地。其言曰。千里来龙。唯有一穴。我国山川。纵横计度。想不过大地数十穴。从前术士所言亦然。其不能家家得之必矣。其人复曰。圣人不用石椁。圹底筑灰。化而为石。则风水必无验矣。余笑曰。若使石灰能遮断风水吉凶。则今之士大夫墓山龙虎案对。皆无其应。只有一穴之应。何不于五面并去灰筑耶。其人内沮而外不服者。以已往葬亲。大事做错无及故也。自达者视之。则死不如速朽。一棺足矣。今者五六十年之间。士大夫聚首讲礼。死丧之际。倾家营办。以孝闻者多矣。究其末抄所成就。则不过以三寸棺置土上。全不念其速朽。反不如墨子之纯乎俭也。

近来贵势之家。用杉木棺。其木出自北青以北沍寒之地。非中原所谓杉木也。家礼所谓油杉土杉。乃朱子讳松字代称。乃松木中之俗号别称也。尔雅云杉似松。中原南北。家家所种。乃冬青而性直者。松之别种也。今所称杉木。则全不相近。虽以坚刚不朽为贵。即不知其何名物。又不知土中埋着如何。强号为杉而用之。则亦惑矣。士友家。不计险远。必欲致之。遂为关北巨弊。可叹哉。

俗制棺缝涂漆布。又以油纸加涂。入地之后。蒸湿堕落无益也。吾家自迁葬时。知此理。但用漆胶其缝隙。不用布纸涂也。

冬月死者。俗制必以厚毡裹棺。细切稿草。埋棺如丘。以为防尸冻也。余尝疑其不然。然不免随俗用毡。后与南阳居士夫治姊子丧。闻南阳野人。生时预作棺。置于厅侧。冬月则以藏生柹。其上盖罅隙。则不甚缝合而其中甚暖。柹至春不败。以此知俗礼之陋也。

俗礼于棺内。厚塡衣服。使之高出棺上。加盖之间犹五六寸。或令数十人登踏。或挟木弩引而后。方得合盖。此必有胸摧腹陷之患。先辈有笔之于书者矣。贫家衣服。多着绵絮。虽不妨一二寸厚压。贵家则衣服。皆单袷锦段。岂以厚压而分寸减杀也。其意本欲防行丧翻尸。乃归于毁尸之惨。俗习之谬。至此可痛。

推此思之。圹中灰隔坚密。固不容蝼蚁穿入。至于地中本有蝼蚁处。则虽极密之葬。犹不免为害。家礼乃以一片脯。恐生虫不许用。古礼之义则违矣。至于石灰用楡汁坚凝。乃自古匠人经验之方。而以为楡汁恐生虫不用。告礼家皆用汤水。退溪先生尝非之矣。余再度经验。用水筑灰者坚凝。不及楡汁。古匠所传。不诬也。

先儒极称炭灰之妙。今不用者。亦惑于风水说也。朱先生用炭灰。以石片为椁。以藏其长子。我国崔处士。卖宅作石椁葬亲。用朱子此法也。殊不知石片久在地中。必引水脉。朱先生恐未及经验而为也。先生之葬。则不用石椁。蔡九峯,黄勉斋。必惯听先生定论而然也。后人求异于众。拈此一段以为法。岂不谬哉。

我国水土浅薄。虽高山上。处处有泉脉。况平地乎。前朝术士。必有所见。覆坟高厚而用穴甚浅。其不蹈水患必矣。我国以深葬为固。不计水患。亦是术士庸昧而然。今则术士好用窝穴钳穴。见水而止者太半。或因事改葬。则圹中为一井。棺椁沈焉。盖水性常趋于洼下地底。既已穿圹。近处水脉。春夏时泛滥而入。非异事也。风水愚妄之说。此最切害。必须用阜用麓。深不过七八尺。外为沟道。专防水患可也。

丧祭。据文公家礼。少无所歉。国俗为人观美。最多谬误。不能尽于幽明死生之际。此岂人子必诚必慎之意乎。陋哉。

自初终袭奠。至发引遣奠。有上食而无祭献者。不忍遽以神道事之也。殷人既练而祔。周人卒哭而祔。孔子善殷曰。期而神之人情也。况于初终。遽行大祭乎。初四日。成服因朝奠。入哭而退。乃礼之正节也。今者设为大卓祭品。油果四行。庶品称之。殊可骇也。

题主设奠。本无礼文。但奠一酌读祝。告以神返室堂之意。是凭是依之下。无谨告尚飨等语。则其非祭奠明矣。祝史未暇置板于床。怀板而奉主升车。即为启行者。犹虑其神魂或安于墓次也。今者盛设祭馔。上食献酌。与祭于室者无异。俗礼之失。莫甚于此。仁人孝子。反而思之。必不忍为也。

丧祭莫重于虞。降神三献自此始。所当致谨者在此。而以其家内所行。故反不免草率。此亦当深究其义而不可忽也。

三虞而卒哭。卒哭而祔。此五祭最重。宜专力具馔。务为丰洁。以重祭祀之始。

我国常时祭祀。忌祭丰于时祀。墓祭至于四行。此亦未安。忌祭。子孙之所追慕也。时祭。神道之所当享也。朔望奠虽微。时祀之属也。节日荐虽切。追慕之属也。以此思之。则轻重可知。

天道变易。神理感应。因其时而祭之。乃屈中求伸。楚辞大招注。有此义。可不谨哉。春秋两祭为重。夏冬次之。贫则以饭羹时物行之足矣。

家礼。不言正朝履端之祭。而朱子以为不可不行。吾意此是国家祭享首月。私家行大祭恐不可。唯例行奠礼。则不可草率也。大抵正朝奠参既重。是日上冢似非礼。端午暑节。飮食腐败。尤非上冢之时。此两日上冢。岭南士夫已不行。同乡成判书泳家亦不行。吾亦末年。定论欲厘正之。而不幸身世捏抗。祠堂在乡。旅宦不止。四时祭奠。不能躬行如礼。何暇及此。子孙有能一从礼文者。依我定论。只行春秋两祭于墓。正朝端午。则祠堂行事可也。生忌之奠。先世行之。其祭甚烦。先君以为难行。遗命自吾身后勿举。而于父母。则子女等情或未安。吾夫妻生日。适当仲月。以是日行时祀。或行荐献于祠堂。自无虚过之歉。故今以二月三日五月十一日行时祀。本先君意也。大抵生忌之祭。时俗已多不行。礼已正矣。吾身后则勿复致念。只择日行祀。

凡祭祀。降神节次最大。其次则必有鱼肉腥膻之物。有降歆之理。先君以为牲牢难办。庶品易充。虽蔬菜可为。唯炙楪我国生人所尚。以此拟一牲豆。致丰可也。此意当知之。

欲尽祭祀之礼。须先思鬼神之理。常以如在为心。然后礼文可依而行。明则有人物。幽则有鬼神。古之人。一生从事。事神治人两道而已。今则事神之礼。自公家已怠。鬼伸之不飨。福祐之不降久矣。祭祀之鬼神。与阴阳鬼神不同。须知无中有物。屈中有伸。其理其气。有必然者。自古圣贤。制为宗庙禋祀。以享以格。诗书礼记。昭昭备载。决非虚无假设。不必讲求玄微。惟笃信敬事而已。

巫之降神。愚俗所惑。士子则一向麾斥不信。此皆不穷理之过也。巫实降神。周礼有司巫氏。易言史巫纷若。汉时园寝置巫。此与用尸童。同一理也。后世用尸礼废。而巫亦不复为祭祀之用。自作淫祠。祷非其鬼。然后巫为有祸而无福。不可近也。然其洁齐盛服。鼓舞降格。明有其气。知其亦有感应之理。噫。彼求以非礼。而尚能以无感有。况我以子孙之身。求祖先之来格。宁有不应。正宜因彼验此。专意致洁尽诚以求之。未可以巫所致为虚诞也。若以巫为灵异胜于平人。使之致神求福。则彼所挟者邪鬼。而杂乱于家内。必大致灾孽。崇奉甚。则必有久远绝灭之祸。祖先神灵。反为其鬼所渎乱。不安享于祭祀。尤为害理。

吾家本不尚巫鬼。又遗令丧事勿用巫之戒。已丁宁矣。然于祭祀。必致诚从礼。然后妖术不得入。所谓君子反经而已。经正则斯无邪慝是也。

供佛追荐。天下所共溺。我国之俗。先佛而后儒。其事甚盛。至今呼忌日为僧斋是也。然自行家礼成俗。佛事永绝。凡称两班家。则虽穷乡至微者。亦耻而不为。习俗之变。岂难哉。然佛事时旧习。犹有存者。以油果为上豆是也。今所谓祭床。自四楪至十六楪。自高一尺二尺至十二尺。加以彩花。谓之大卓。公私通礼也。私家四时祭品。亦耻于无油果。此有何味。徒为观美。于享神末矣。礼庶羞不加于牲。况油果。乃蜜饵面食之属。一楪平排。与他菜果平等可也。先辈名儒。难于遽革。以只存一楪为戒。吾则从家有无。有则只设一楪。若有时不备油蜜。则一楪亦不设矣。抑恐于丧祭。侈大循俗。故亦遗令勿设。古人以荐所嗜为孝。油蜜果吾生厌食。盘中有之。则他品皆若不可于口。幽明岂异也耶。

坟茔之制。别有戒令。在启山志中。可遵而行之也。惟是我国末俗。作事不牢。以外视为美。虽园陵之筑。岁岁崩毁。其于古者不修墓之义安在耶。尝见国初先世坟茔。其表识文字刻画。皆拙朴违礼。而至于筑坟。则高大而坚固。茔域则方正而平旷。与生居相称。优于今之葬制。质之胜文也如此。此不可不法。

人家事神止于祭先。此巫事所以昌也。土地祭灶。在于礼书。先儒行之。若尽诚行此。则巫风可禁也。如有疾病忧患。或祷于祠堂及两神亦可。

所贵于行礼者。为去其非礼而一于古礼也。今之家礼。亦古礼也。儒者非不服用。而乃以乡俗妇女陋习谬例。错陈其间。正礼则隐矣。今吾垂戒者。正欲去其非礼。而一用程朱之礼。亦略存时俗所长先祖所行。以为定式。此外俗礼害于伦理。不可用也。若礼之变者。朱礼之外国中。先辈讲说备矣。然须不失大节目正礼法。然后变礼可议也。

遗戒 编辑

志文后添书卒月日。并记子孙及山向葬日。儿辈自为之。

葬勿用石灰我国之葬。不筑圹底灰土。虽厚葬犹薄也。但用厚椁。毋使土亲肤。

祭勿用油果油果乃米食之类。一豆平排。与他果脯同。乃吾祭法。若四器高排。乃僧法。不可用。吾丧祭别当从俭。尤不可。

勿求挽词本非礼文。又为罪人。即葬山足。非如道路略用仪物之比也。

勿为碑表已自志。且有墓制遗文。

勿作巫佛事佛事自先世不为。吾自晓禅理。益知斋供之诞。○巫法失道。祷非其鬼。使死者魂魄睽乖。有害于祭祀故也。但因巫能致神。的知无中有物。子孙自以已诚洁齐思慕。专精祭祀。则鬼神必享矣。○古者祀必有巫降神。汉初园陵置巫。犹古意也。今之巫则挟邪鬼出入人家。幽明俱受害。其有灵异者尤可畏。戒之远之。

棺内勿入锦绣衣衾。贫贱俱非礼敛用深衣。

勿用俗礼如成服题主。只可一酌。而今皆用大祭品。最不可。○漆布油纸涂棺。莝草埋棺。盖棺时。厚积衣衾。弩引合缝等事。皆谬妄。

凡丧费从家有无。得礼成而止。决勿分外苟求资益于人。使远居人不知葬日可也。

家礼备于宋矣。但后人多曲解赘见。葬法尤多可疑。如朱子用石片作椁。以葬长子。在家礼注。似为定法。而石片久在土中。必引泉脉。此虽先儒说。不可从。况其他乎。惟周鲁之礼遗意。尚可考。通幽明之故。达死生之情。行之无难事。家礼所取者。皆可行。此外皆俗礼。多费而越礼。凡吾素定。可百代俟圣。子孙遵行。永为世法。谁得以禁之。其不能为者。诚敬不足。畏人浮言而然。可不念哉。

吾遗戒。一从家礼。而勿用石灰者。方在大罪之中。无可以自贬以葬也。然葬用厚椁。则胜于世俗单棺地上之置。无所损也。若后子孙。则自当如礼窆葬。不可视我大罪人为礼也。

遗戒数事 编辑

沔川曾祖墓祭。自乙卯年告于门中。除忌日轮祭。两宅分两节祭墓。则恰当忌祭之数。请以定式。两宅皆许之。而其后内禁卫宅。则樴,𣘷两兄。皆不行。监司宅。则吉州宅。亦不行。惟旌善疑落。宅字以其乡庄奴供办。四名日皆祭。此非吾定式本意。又以宗家专责于旌善宅。皆不可之大者。吾与正伯相切。正伯不以为难。故因循至今。极为未安。其处有祭田一日耕。庄奴受以耕食。此可当一二位祭用。每欲加给新买田一二区。为后日永业。其处人不相接。无由买卖。此吾终身之恨。吾三儿尚未识墓地。殊极无谓。吾身后。须专以此为大事。留念往来经营。则庶可成矣。但于儿辈已为四代。先茔虽续续送物助祭。以终儿辈之世亦可。墓祭不可永废。过四代则一年一祭事。如此处之规。

渭岸两乳母墓。一年再祭。不过一饭。须终夫人之世勿废。

外曾祖祭。在儿辈之世已远。不可祭。惟我外王考。泽被外孙。此处奴婢田畓。多从外家来。而其家孽子奉祀。朝夕流亡。惨不忍言。外王考墓祭春秋。使渭岸奴致物。汝辈亦看检。终儿辈之世可也。

农儿墓祭。终父母之身。已载于志文。汝辈之时勿祭。床石埋置可也。床石非我意。吾出去时。家内有石工买安云。

轮祭非古也。支子不祭。祭必告于宗子礼也。但我国之法。宗子与诸子。析产无大异。徒责于宗家。亦何以各尽追孝父母之心乎。先辈礼法家亦轮行。大抵忌祭墓祭。所备祭品也。吾意忌祭。可以庶羞助之。墓祭可以轮行。相议为之可也。若女家则与男子不同例。有拘碍惮行。吾家则不得轮行两世矣。女子家有诚心者。或助忌祭品物。则许之为可。忌祭非但吾二人忌也。祖父母忌祭。亦可助也。所谓品物。乃果实干生鱼肉。无过二三品。支子一年二祭助送。不如令者。宗家检督。必行勿阙。女子从其愿力。勿为督致。若子孙致位富贵者。必自为奉先报本计。不必以支子为拘。常助祭为可。若世俗所行家贡酒饼之规。行之无节次。虚设浪用。归于奴婢呷食。可笑。支子亲参奠献者。尤不可为。宗家禁之勿受。

泽癯居士自叙 编辑

居士李氏名植。字汝固。其先出今京畿丰德郡德水县。高丽高宗朝。同知枢密院事阳俊始显。传二代。皆达官。至乐安伯千善最贵。又传三代。皆显爵。至司谏院司谏宜茂最盛。五子俱文武科第。三子容斋先生讳荇。官至左议政兼大提学。容斋次子元祥。官中枢府都事。赠吏曹判书。长子讳涉。以成均生员早殁。赠承政院左承旨。生讳安性。官安奇道察访。居士之先考也。赠议政府左赞成。配茂松尹氏。工曹参判赠左议政讳玉之女。以万历甲申十月癸丑。生居士于汉京。居士少弱疾。九岁。遭倭乱。迁播南北。十二。始从村学。学句语未成。遘疟疠之疾。危死者五六年。十八。始就监试不利。又患癃羸跖戾之疾。即弃举业。投乡僻者又五六年。己酉冬。复求举陞上舍。庚戌冬。别试中第。权知成均馆学谕。不就。越三年癸丑。以侍讲院说书被召。会逆狱大起。不敢辞免。因不赴都堂。考被贬得递。秋先大夫卒于骊江寓居。卜葬砥平东谷。因庐居终制。明年丙辰夏。除北道评事。冬末罢归。丁巳。以兼宣传官。再受西班禄。秋有点马海西之行。会废妃大论起。即纳禄归东谷。己未夏。除兵曹佐郞。方引疾未及递。选为宁边府判官。司谏林健等。论以逆党。初不肯署。既署出。仍辞不赴。选别知制教,承文院制述官。不就。刘,杨两诏使之来。远接使李尔瞻。辟为从事官。光海命改择时望。仍以制述官带去。辞以病不赴。光海再下旨峻责促送。中路乃就命。抵京而返。接伴副使朴鼎吉,体察副使南以恭。继辟从事不就。癸亥春。从父东岳先生。以田监军接伴使西下。辟为从事。被召促赴。亟至定州参幕。即乞暇而归。时已闻圣上反正。幕府亦以监军不至罢还。初除吏曹佐郞,知制教兼春秋馆记事官。以连姻戚里。引嫌上疏辞免。且乞守畿内一县。自效兼养老母。批旨不许。旋以不赴堂考。贬为成均典籍。逾月。除弘文馆副修撰。盖以前例铨郞考中。犹得从左品为是职云。又上疏力辞。屡呈病皆不许。选赐暇湖堂。岁抄陞校理。上疏论西路危急。乞自守一垒。以耸劝将士。批下庙堂。寝不报。寻升吏曹正郞。以鞫厅郞官。因晩仕被劾罢。李适叛。叙复修撰。御营使李贵辟从事。从往临津。师溃还趋京城。扈驾南下。拜司宪府持平。以佐幕无状。不合为法官。自劾得递。为修撰从。还都复为吏曹正郞。以东岳被罪。不安于清班。每移病不仕。铨曹知不可强。越次叙右。升应教。迁司谏院司谏。数日。复移应教。复为亲上疏乞郡。不许。升典翰。迁议政府舍人。在乡未赴。以执义被召。旋递复拜。逾月。递移西班。参修光海朝日记。升尚衣院正。将封世子。先行冠礼。选拜侍讲院辅德。乙丑春。冠策两礼成。赏阶通政。夏拜礼曹参议。迁承政院同副承旨。升至左副。因求言上疏几万言。力陈时弊。批旨令庙堂采用。竟寝不报。是冬。递移吏曹参议。兼承文院提调。又上疏力辞。请以知制教三字。受军职禄。制撰小小词命。以效微劳。兼陈朝著不靖之弊。批旨优答不许。寻以选注失当。与同僚被责俱递。丙寅春。除刑曹参议。特兼春秋馆修撰官。同修日记。移拜礼曹。姜,王两诏使之来。为都司延慰使兼制述官。偕远接使往来。秋拜大司谏。因论殿试失法。竟罢其榜。自是益不安于朝。除兵曹参知,成均馆大司成。皆辞。久之除右承旨。遭丁卯之变。体察使李元翼。请以赞画使带行。递付西班。陪分朝南下。分朝罢。道拜大司谏。自此朝中诬谤不测。然未有首发弹论者。乃上疏自劾。仍陈国朝以文华用人之失。即解职东归。拜礼曹参议,左承旨不赴。上疏极论兵后施措之失。仍辞以母病乞递。得请而本疏留中不下。冬初。除忠州牧使。铨意欲避烦就外。而谤议益峻。到官未百日。以逆党多自部下捕诛。既例降号罢职。而体府从事金堉。追论在官不治之罪。再罢职。既叙复。仍停清望。盖谤议始中矣。戊辰秋。拜兵曹参议。会上受鍼。即就谢起居。寻解归。明年春。复以左承旨赴召。久之辞递。时朝议稍变。复拜大司谏。因论朋党。被责辞递。庚午夏。复除大司谏,兵曹参议。并即辞递。辛未夏。复拜大司谏。因论追崇非古礼。被责递。冬左降杆城县监。癸酉春。以副提学召。上疏论封内弊事。再辞得递。拜大司谏。上疏陈灾咎。辞不赴。史局复设。以修撰官召。复为副提学。与同僚上箚论时政之失。留中不下。又有谤言。谏院连劾史局会客之失。递为工曹参议。迁吏曹。屡力辞不允。逾年。日记成。复拜副提学。会元宗祔庙。三司争论。即引年前妄论忤旨事乞递。即允之。仍降旨责以愚妄。冬复拜大司谏辞递。乙亥。复拜副提学。俄因处置台谏。言陵上灾异。被责递职。推勘其罪。冬拜大司成。辞不允。备局又请依李好闵,李廷龟前例。以承文院堂上。例兼备局。使预知机密。以备撰述文书。屡上疏力辞。不允。会奉仁烈王后讳。百僚停辞免。仍充有司堂上。并管一司文书。大司谏尹煌等。论劾榻前论议之失。又劾不力主战议。以此屡疏乞递。不许。山陵毕。迁大司谏。俄以事递。乞暇东归。始递备局。再以大司谏,大司成召。皆不赴。上疏论时政之失及兵财备御便宜。重忤大臣意。不报。时和议已绝。虑冰合兵至。不及赴难。遂单骑入京。拜吏曹参议。未几。被文衡首荐。特陞嘉善。以龙骧卫副护军。兼守弘文馆大提学,艺文馆大提学,知成均馆事。连疏恳辞。请并加阶改正。不许。命招殿试对读。乃拜命拆号。未几。虏骑猝入。从驾南汉。数与大臣争论不合。凡所撰书檄。皆以不中不用。上之出城也。在留后百官中。闻关东大被屠掠。恐大夫人不保。即申状方伯。径归省问。寻至永春山中。老幼幸全。大臣以逃去上奏。两司将论以窜黜。遂还京待罪。会有救解者。弹论竟寝。久之受同知春秋经筵之命。又以扈从赏例。加资嘉义。连上疏自劾请改正。不许。又请更用一番人。以新政刑。不允。寻拜大司宪。避嫌得递。六月。闻大夫人疾作。驰归堤川寓次。七月。大夫人竟不起。返葬先茔。因庐居墓下。自在围城。忧懑成疾。至是益甚。自知大限不久。乃卜葬穴于先茔左麓二十步之近。遗戒子弟。丧制一从俭约。勿筑灰树石。非直欲称贫力。礼谓大夫废其事。死葬以士礼。斯亦自贬之意也。居士气质昏懦。既长大。犹不省人事。中因废疾无聊。省阅书史。颇识理趣。而辄妄谈是非得失。益骇于俗。光海朝。几陷刑阱。惟用深藏获全。遭值新政。见谓当时保节可赏。骤躐清班。居士大惧不称。又见邻寇方张。国政不修。欲有所更变。凡有论议。辄乖忤上下。每辞尊居卑。数求外补。绝交游避党目。孤立自信。由是大为士论所疑外。目以迂愚浮诞。甚者斥以诐险返侧。以至分朝之际而极矣。赖圣度含容。朝议或有不欲全弃者。凡有弹劾。必先扬文艺之美。而继以贬抑。故虽过日益有闻。而文日益有名。以至承乏文柄。叨列卿秩。皆推移之势使然。其实文亦非其所长。又非其所自喜。嗟乎。岂非命哉。宗社覆矣。君父辱矣。既不能先事极言。又不能决几早退。规规于语默取舍之间。卒无以自表见于乱世。此居士之所自以为罪者也。居士京外无庄宅。尝筮居。得泽风之象。作书阁于先垄之旁。扁以泽风。自是人称为泽堂。初非自称。晩更自号泽癯居士。详在所著泽风志。

自志续 编辑

居士于丁丑冬。在疚婴瘵。自分必死。手草行迹大略。拟以志诸墓矣。明年夏。疾少瘳。至己卯秋服阕。犹未平复。维时世子拘沈。国难未已。士大夫不肯仕于京。居士自以旧宰臣。义不容退避。即挈家入都。惟闲秩治病计也。除同知经筵。除大司谏辞递。拜兵曹参判兼备局堂上。上疏辞。不许。庚辰春。移吏曹参判。乞暇下乡。复除大提学。再上疏辞。不许。还朝拜命。密疏论事。报罢留中。又兼春秋同知。夏因天旱求言。上疏论朝家崇用贪酷之失。疏留中而有谴旨。朝论亦纷然。即辞免本职及备局。乞暇下乡。秋末。以大宪召还。即以前事引嫌。批旨又峻。即辞递。久之拜礼曹参判。复兼备局。盖以文衡未释故也。屡疏辞不许。辛巳春。复拜都宪。会僚议欲劾吏判南以雄而不从。又不护南之短。以此两党交责之。即辞免。夏复除吏参。再辞不允。乃上疏请依癸亥受教旨修补先朝实录。以正奸臣诬笔。下大臣议。令臣与同僚禀于大臣修正议启。乃允。方设书局。闻沈中以植符合清阴规败和事。将拘致处置。盖被弹家子弟中之也。即密箚辞职。只递文衡。仍乞暇下乡。连状辞疾。尽释职名。明年壬午。又有沈中言。朝廷使来京以俟。除同知成均,大司谏。辞递。宿疾转剧。床褥经夏。十月。竟未免辽栅之行。还拘湾上。腊末脱归。癸未。又有文衡之命。辞不免。夏承命考史赤裳山。李景曾上箚。令仍前旨修史。冬始开局。拜大司宪。岁交。升刑曹判书。上疏陈情言不堪剧曹长官。未几。迁大宪。辞递。秋除礼曹判书。是时。六卿送质。久任不迁。士大夫以荣为祸。强免者罪至配流。故不敢渎辞。冬进拜吏判。则会质行亦罢归。即连章力辞。或呈病或引咎。前后九疏。得递乃已。夏复拜礼判。会有故世子墓园事。策封新世子。行入学礼。礼毕病免。冬复拜吏判。月馀辞递。谏院劾吏参韩兴一用宫家请除守令。上以其事初自臣始。下旨峻责。院论幷发。连月推勘。实无情犯。只夺告身。夏因赦令。蒙叙复同知春秋。秋又有礼判文衡之命。在乡连疏辞病。只递礼判。复入史局。数日。因试院出题。特旨定罪。论以护逆。末减削黜。还乡待命。冬末。宿疾大剧。平生行迹止是矣。盖自癸亥至丁卯。则圣眷偏注。而下积疑谤。丁卯以后。则圣明果知臣不可用。故数被谴旨。常在闲秩。而亲年已八十。难于迁徙。或为养受禄。数年因循。或虽退来。而国多事变。不敢长往。识者疑之固也。丙丁经乱。朝署乏人。注拟频仍。至于文衡之代。尤难其人。以此上下无朋。而名位不替。中心忧愧。求退非时。惟欲免非据之仕。自托于汗青之役。亦欲刊一代诬史。成不朽大业。而不幸公议已睽。虿尾复逞。沮挠者太半。亲戚皆谏止。而吾不恤者。意盖如右。而每春秋。自上违豫。宰臣恒起居阁门。植冬夏则寒热症辄剧。以其间独自编摩。同僚寡助。几成而遭此祸。平生愚妄之行。亦极于此矣。前志遗戒自贬俭葬。今反初服。恰遂本分。我心宁也。宜仍前戒。葬用士庶之礼。以副我履素之志。勿谓死者全无知也。丁亥暮春。泽癯居士病中自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