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庵集 (四部丛刊本)/卷第二十九

卷第二十八 牧庵集 卷第二十九
元 姚燧 撰 元 刘致 撰年谱 景上海涵芬楼藏武英殿聚珍版本
卷第三十

牧庵集卷二十九

     元   姚   燧   撰

 墓志铭

  雷君伯静甫墓志铭

昔者尝徴先师鲁斋至关辅关辅学者则而化之始践

修人伦日用之实不变于流俗之骇议断断乎以复古

自负能久于其道不数人而伯静甫其一也然伯静不

及事先师事今昭文大学士潜斋杨公最称善学而潜

斋亦先师视之若友者也先师晩闻伯静名尝书示进

学之要呜呼观两公之知与亦可槪见其为人矣伯静

讳复始字国明由避家讳改今字生以岁丁酉冬十二

月二十一日在幼稚举动如成人父知事君已有誉曰

是大吾家儿也长知读书不辍朝夕寒暑君戒其耽苦

为疾虽暂休之而勤益力不得则思有闻斯行经史诸

子积贯淹洽讲磨朋友长善救失敬以下之虽不巳若

不敢自有馀与人汎接周爱不为町畦惟严于择友事

君承颜悦心曲极孝敬一不甘味或终日自咎废食丧

母情文不便今俗之简失易行一以礼经为师哀毁摧

杖始能兴日至君侧则变色为舒以安其䀌伤心也友

五弟豫世忠恒益观甚笃然教诱之际凛乎若严师莅

侧晨省各授事出出还必究先辈谁见何得何问迟归

则候之门疾则亲护视娣姒昼聚一堂不得还私室均

劳同食故久益睦无间言闺门之中翦然有法不幸以

至元丙子夏五月八日卒且卒谓弟若子曰吾顾弃大

人使哭子𫆀吾目不瞑下土也汝尽孝终养之其友徴

士萧𣂏哭之曰呜呼若伯静者以夷旷渊默之资醇正

精微之学笃信允蹈之力道被其身教行其庭使出而

遇必为知务识治之臣振德蜚声以利泽一世若不难

为也而其成其施巳此竟不淑耶燧读之既悲伯静之

不年大徴士之善言德行且知言也按雷氏同之郃阳

人后徙河中府之河东县陶邑乡者八世曾祖希齐不

仕祖震通太傅濮府经历父守义太傅濮府知事由妣

夫人赵卒不反葬陶邕特茔安西之咸宁白鹿乡平里

故从葬平里茔左妻侯无子后以弟豫子遹今亦卒铭

义理之在人心者固未尝泯然非先觉之贤卓识之士

唱而鸣之学者安遽能知为帝降之衷民秉之𢑴而践

行乎人伦日用之间哉古之人闻而知之于百世下犹

若得其心传矧伯静甫与先师鲁斋其师潜斋生并世

或亲承面命而得其绪论者乎斯文修涂发轫未半而

车亡其轴噫此古之人重发不幸类之之叹也然君平

日束弟若子师之至矣彼不哀君之未究其躬而忍辍

心夙闻家学于其身反是思之伯静又奚以憾为也白

鹿之原平里之阡左蔽蓬颗之萋绵而高可隐者下惟

其埏噫乎哉斯贤噫乎哉斯贤

  浏阳县尉阎君墓志铭

阎宏少燧十七年识之七年矣走未尝遇以凡士宏亦

愿游吾门彚所述焉始托铭其祖医隐君墓于时尉浏

阳考府君不恙也今焉六年又求铭其墓呜呼何两君

皆不及知而幸襮潜德其幽宏岂有见走文可以信后

世然欤走不让为者则以荅其为好私余故也君讳鼎

吉字和卿医隐长子其乡其世其迁徙与医隐所以教

者皆见先志以至元二十一年尉浏阳二十六年受代

三十年秋七月十七日卒年六十八侨墓长沙元配姚

氏再配白氏二子宏掾省江西与蕃也四女一适郡人

徒单全一适南阳高举二在室孙男女三人宏将以明

年五月庚寅归葬其乡先茔自状曰君幼耽诵记敏为

文辞异其时他门儿者皆其小德削不致详而日勤于

笔录如易正义论语注汉纪传旧唐传治鉴节文选杜

诗注十馀书无虑数百万言具藏吾家手泽尚新可以

汗车牛未闻人有办为者与学仕事人则从张公邦

宣抚天平为四川行枢密院柴桢照磨用礼卿王博文

荐岀官浏阳非贤不即与居母申忧庐墓毁悴杖而后

起皆岀处不苟伦理至笃者又曰君胸中廓廓无城府

商古今人物成败贤不肖必当其实谏友过不计嫌怨

尽我责善樽俎之容粹如不流为诗千馀篇号讷斋以

宏信爱必不诬亲燧取笔之曰君喟然吾少厉志嗜学

官止一尉殆天戏人者则不可也亦思尉为君行道资

乎盖尉有难为有利为江南大县戸动十万一尉兵额

止于数十而押纲卫使恒抽其半又其身有疾疚丧婚

之请其直司日不盈三二十辈盗逐不得必尉焉罪小

则辍禄大而夺官是不谅其力少不足以制奸而惟责

其专印不职也是其所难凡尉一世同者而君有独焉

在令尉恒居县御寇无敢他遣而湖省犯法臣特遣数

千里送所市纱罗京师赋岀非其口也入纳非其手也

市者顾不必送而顾必令不遣者送之有司又大其尺

度重其钧权从而责其轻短不使得归取偿有司必举

息立输又遭例大钩考无问其尝与否迫令首受治民

间遗楮缗二千五百其家府又遣修航海战舰钦廉人

难其一君难其三此其所由以贫也其利为者必求为

盗罪不抵死尝墨其肌肉呈身有司者署使伺盗曰蛇

之所涂蛇能知之吾使过耳口不言所指使自喻之彼

方困拘罪籍一朝得交平民出入惟求图报虽身为盗

将不避为况囊槖他盗颐指富室惟所便取坐受其有

盗得其粗我得其细择世所共宝不可形迹败者归之

尉有司核盗不得依日月则杖尉兵一杖加一等三杖

而止耳伺盗特尉权一时宜密置无迹何及焉尉所辍

禄几何而伺盗资之什伯不赀也盗为伺盗忠臣伺盗

为尉忠臣又其巧者与邻尉交欢私要言曰吾得盗必

使诬汝县富室曰尝巢窟焉曰屡资给焉幸罗之狱足

吾欲纵之民惟知德吾耳汝得盗亦如是取偿吾县易

地为之胥相益也其月纵兵归诡代家人责入佣直

民以兵备敛者又所得为也凡是数事今之尉者十岀

其半又闻一尉始至子尝借衣尉兵其无可知也比满

积楮缗十五万岁入稻万石而不知何术取之也或曰

是由贼不急其期日民贷其家责劵数月子与母侔无

则入其田屋今埓封君不思仕矣呜呼尉乎御盗欤师

盗欤凡观夫人触法肆行徼幸未露悸人大语则君掩

耳此伦拘拘恪恪自靖其道不少萌忧不足休休吾心

贤何如也是为铭

  奉议大夫广州治中阎君墓志铭

至大改元之明年燧以学士承旨翰林阎氏子然来自

江西拜且泣言先人尝以公金石之文独高当代故求

曾王父医隐君王父尉潭之浏阳君与外王父金童子

进士秦君道隆之墓不于时人三皆访公然不天思可

铭先人墓者敢越先志他求人哉敢泣血请余感其言

而序之君之先始家𫎇之漆园入金由其五世祖遵卒

令陈之宛邱子仲徙西华再徙洧川生肇自是而下再

世则医隐君瑀与浏阳君鼎吉生君讳宏字子济弱不

好弄而嗜学母氏归宁亦挟书以从不暂废诵乡邻异

之成童尝为冬庠于农𨻶得束修皆用资已事师闻士

子有声望他郡者不远数百里徒往致拜就正而知君

莫如余先至元戊子直翰林客邓君方婿南阳医学

提举刘君大亨亦家邓始以其文为贽相过甚殷余既

以所得文法告之及示其所注遗山集余则曰子有进

道之资而弊参天地赞化育精神于此耶斯与笺尔雅

虫鱼奚异恐以是小知妨大受也君亦不以余言为逆

其听而止归觐浏阳时故翰林承旨徐公琰持宪长沙

手所为文以先徐公奇之荅诗以誉及参江西省政引

以为掾事资其谋㧞士子有学行者进为校官会故翰

林承旨瓠山王公构调广选于江西省臣以君晨夕给

事元贞之元诏修世祖实录士在外可与修者听其召

入瓠山为侍讲用其荐为国史院编修官将仕郞凡是

二百七十一之帙签皆其所书满考进应奉翰林文字

官征事郞同知制诰兼国史院编修上言中书请加左

丞崔斌封谥以雪盗杀臣仇其忠谠之诬时相多之选

掾中书君不可改承事郞岀检校江西省列曹诸掾簿

书稽缓违失皆听以䟽其事达省受罚人无尤者会朝

廷遣宣抚四道分行天下郡国功罪皆听升黜今参河

南省政陈公某至江西雅知君引以自佐君言贪赃固

可汰苟其人初未之知子孙家人为之持宪诸臣必其

服者亦宜哀而伸之使不废弃终身清白固足尚然亦

有矫俗侥幸以千名者未可遽以为信不核其实而受

其罔此邵子所以见善未尝急去也陈公大然之由事

比他道处事皆轻平无怨家赴愬于朝者大德乙已余

参江西省政君犹检校见其戛去矜鬻多识敦信义理

之学反躬而笃其行温然大雅君子然后自验向所期

有进道资言不失也余以明年九月以疾辞去又明年

当十年五月十有一日而君卒豫章寓舍年五十二贫

无以殡今平章议枢密事李世安罢左丞休于家买棺

稿藏郭东门外又明年官奉议大夫广州路治中之制

下人一叹其不及拜命于生一复华其贲九原也平生

不妄笑言风度凝远望而知其为有诸中者遇士君子

家法书名画与古𢑴铭款与一言一行之善莫不笔之

虽家空匮人或问之揆义而取不苟其得其达巳者终

身不忘容斋卒东平讣闻君以其为江西日尝新徐孺

子祠故即是地为位立叙其情以哭之又图其像求余

为赞岁时以事为翰林日其仆健而才瓠山爱其任事

当意遂借役之终出检校不忍发口召还竟死其家与

人交不以合巳而翕翕炎于始不以逆巳而悻悻叛于

终若泛爱然心所与者视其穷约极其力可至以周之

洛人王君卿五十生子而妻死谋求乳妇困于无赀从

求贷假遂质象笏以应其须子幸不夭读法上章宁用

槐板其友杨行简赎以见归友人刘景温孝而贫事老

母凡百为皆身之为买妾以给役使其急赴义多此类

曾祖妣某氏祖妣某氏妣姚氏君则其出继妣白氏妻

秦氏继刘氏二子然以治中恩泽尉龙兴之新建江西

宪臣多其好学而文顾遣逐盗用违其长以职官召为

属吏季迁男孙址呜呼太史公传夷齐哀其饿死西山

引颜渊屡空糟糠不厌而卒蚤夭盗跖日杀不辜肝人

之肉竟以寿终以明天道无亲常与人善之非然盖天

道远人以数十寒暑之身不要其归固宜云尔必如周

太史筮陈公子完非此其身在其子孙验于五世昌为

卿八世莫与之京者始不胶于一定姑置夷齐颜子

虽夭当世配飨孔子至今诸孙五十馀代犹蒙其泽复

无所与盗跖柳下惠弟也安知其子孙不一再世而微

绝其柳氏贤而传之史者又安知非下惠裔邪略古以

求惟征而家宛邱而下三世不仕积将百年尉浏阳秩

才九品视古一命显而未著至君之身操觚牍于銮坡

负从橐为天子私人出又检校江右之省月日为清

议所归显方著矣仅逾知命而卒明年而治中五品之

制下实古五命虽未尝一展骥足其恩泽犹及子然视

其王父尉若异地为职则钧王父巳是然犹进未艾也

其大震耀非然之身在其子孙者人亦孰得而必其世

哉由是以思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信也非欤是为铭

  南京路医学教授李君墓志铭

君李姓讳纲字文纪其先真定人祖安道以字行考讳

显荣金广威将军内乡酒使岁壬辰桓山公武仙闻可

将任置为千夫长使战淅川盖当太上皇由兴元循汉

东出兵也君年方十二以孝闻学能诗矣会邓之节度

使耶律瑗尽以州民降宋君侍母郝至襄阳制阃皆处

之属城分君随州明年还邓乙未岁饥以皇子厍厍齐

教徙洛之西君以儒业医故思到精诣为人诊治疾辄

巳虽先辈善其术久其道者君不以年少下之人亦舍

彼不即而惟君归也年二十四或云广威君不亡尝见

之云中趼足往求不𫉬无有也号归失明乃𥸤天自悼

曰吾壮而为世弃人如母氏之老何于是将身克慎攻

治益力盖三年而视复故中统元年制授南京路医学

教授至二十一年改襄阳医学教授㝷诏尚医今本草

中土物且遗阙多又略无四方之药宜遍徴天下医师

夙学多闻者议板增入君在徴中三以老丐不就车二

十六年岁已丑夏六月三日年六十九卒邓越五日葬

穰县亭子坡呜呼人伦之大莫先能子有是一者则天

下万善可必其毕集吾躬推是言之则君处己之慈祥

恭俭与人之忱信和厚者孝基之也六子友直友谅友

闻友端友德友诚恪服训言近奉晨夕远职官守皆驯

驯有修谨称其化家又何如也谅前将仕郞提举静江

府茶盐闻前奉训大夫知寿昌府君不恙时四方达官

贤士有过此者或识不识必造其庐州县牧宰旬存而

月问之亦此邦之雅望君子独与燧相能方疾委笃犹

遣端也求书获安将揭其寝尚冀其可速己会燧疾不

亲笔砚不果而竟已此哀哉娶金徴仕郞化平令胡士

元女六子同出前君卒三月女二人一适张升一适提

领常德路交钞张居敬男孙五人未名女六人幼诚也

缞杖致诸兄命哭请铭乃泣系之铭曰

维古中寿七十率有宰物者司入出偶于君年不足一

子而全归始曰卒善遗后人昌后必魂神徂升降体质

其千斯年安此室

  赵君和父墓志铭

至元十六年燧先嫔关西夫子紫阳翁杨公奂之中女

卒礼夫为服齐衰杖期然必三年而后娶达子志也十

八年燧时为秦宪闻同之士子赵君和父中女年二十

有四由严于择对在室通书聘之君乃聚其族谋曰使

君以故中书左辖公犹子顾肯求结褵吾门是其心非

求妇氏闳阀裒选姿颜者第不欲以失节者匹其身其

志巳绝出庸人诚可嗣为兄弟者礼辞即许燧以不腆

先君之币迎之己婚往拜其门君以外舅自居若视其

婿为清门子非其耦者乃大副所愿自庆得良妇翁从

其乡来长安聚居逾月其年十二月翁归两未虞竟自

是为死生诀也明年壬午以十一月二日卒露井社其

家年止四十九讣至燧与妻𬞟自长安三百里各服子

婿女服往哭之以其月十六日举纳之其乡先茔壬舍

来会葬者或远数百里老者哭之如失子弟少者哭之

如丧父兄自其居至墓所十里祭不绝路或曰呜呼哉

天乎若人之年耶如是者盈千人匹夫可以化其乡未

见有如斯比者夫岂无自然𫆀君讳居中字和父厥考

彦和乡人诔为明理先生祖考惟良曾祖考师肱高祖

考孚自君而上八世医行其乡不徙业又自祖考而下

三世兼业儒以医及人以儒修巳人益诵一乡之善士

君之为尤事明理以孝有誉友其弟居仁及马氏妹逾

笃岂惟疾者藂然来归乡人有为不善者必训饬之闻

者受言不敢岸傲咈拒之有讼不之府县而求司直

家取医直集谷常千斛岁歉则贷之贫无积者凡哭而

哀者皆常饮惠食德人也妻邓相敬如宾三十馀年无

反目言一子惟义君卒之年甫再岁四女长归同里杨

某次归燧次归韩𤩽幼在室后卒之六年当至元二十

四年戊子外姑氏谓燧曰乃外舅汝知已也汝不哀其

穷而在下生志不遂乎汝直翰林职史馆铭贤公卿

者伙矣可不有言发其幽窟潜辉乎不然则平生修为

之勤愈不闻将来矣燧敬应之铭曰

生不五十孰谓其年𫆀业仁冒其乡道行其室冀缺之

贤𫆀子稚而气质粹实或幸赖以为传𫆀十一世之踬

迺今犹然耶彼不绝夫涓涓之滴将待夫他日之为渊

𫆀其为世所甚惜者又乌知夫有在天𫆀呜呼吾铭之

幽石其可以告夫邈绵也非耶

  故民锺五六君墓铭

繄锺徙吉颍川自迫于靖康绎骚避吉而来岳世方四

由元而富仕明至实生文兴叔进字郞行五六以族次

凡是四世皆不位吁哉五六遁迹市乃如天启所状事

居家孝谨文缜致严训厥子俾知义自奉殊贬忘勤勚


基约以极丰其积此邦师之陶猗视居乡侃侃和以易


不私其有善分施岁荒民饥闵瘠瘁发我廪庾饫老稚

崩梁壤涂揵石治至今行者赖其利乙丑之闰月庚出

年六十八世廼弃葬之三阳先墟比黄室之子南秀嗣

南英南金又其季一女结褵未决议男孙满十女半是

一庭娈兮贯鱼似椒聊蕃升必天意岂悌之家久踣踬

一朝起行当遐致况如南秀士服被下及二季皆学仕

始卑终高若登陛或者而宗由昌炽匍匐哀求铭以志

伊谁成厥孝子志苟有善兮必门地汉氏仲山凡岂异

奋笔发隐太史燧

  临江路总管府判官夏君母夫人张氏墓志铭

大德十有一年秋八月临江路总管府判官夏元亨过

燧于郢拜而言曰元亨母汝阳张氏世家也是家金以

友义尝旌其门至居士某者百有八年以终三男二女

夫人其姊吾夏氏与同里生十九年而归先人后徙家

洛祖府君讳某金尚医年九十馀妣朱年八十馀以终

于时无他臧𫉬躬服劳以养姻里孝称之尚医不恙时

每训先人汝未尽读吾书而得吾术其无为医师以误

人授汝秘方为疡医自业先人守是言及四子天瑞元

亨与利贞德常生教之读书元亨长矣责使学仕曰汝

欲事人必亲其大一世者乃遣宿卫皇孙邸妃今皇太

后积勤有年敕提举龙兴茶局岁贡名荈其邸大德六

年调令临江将上其年十二月七日先人卒年八十有

九人曰天者独钟寿考于之二家耶既窆偃师某乡独

辇夫人来南有公相与禄以慈旨甘为醪醴岁时晨夕

歌舞为寿而欢其心八年当妇郝卒之明年夫人已为

纳币赵矣急其婚期元亨欲俟三月终某杖期求日夫

人则曰吾得吉矣竟以八月三日合⿱氶巴 -- 卺才六日其日浴

已又沐巳又易衣家人问其然曰吾所欲也明旦元亨

奉檄祠阁皂山未至而追者及之以卒告其月九日也

年七十有八殡而待其满秩舟柩其返葬于洛亦尝揆

之顺章贡彭蠡大江以溯淮达汴陆去洛才十五舍为

便且迩所以由石钟山溯江汉馀二千里以至此又去

此而襄陆行千里始至吾洛不敢以为迂远必公见者

以公乡先生文有时誉昔参江西省政尝书荐其临江

忠慎廉平为知巳恃此如得铭先妣幽墟以归则生与

死者华赐均及燧哀之曰呜呼使如汝言终杖期郝妇

于数日则夫人为不及飨赵妇且古治丧绝而后沐浴

而袭今不疾沐浴者犹人之常随以易衣若袭然明日

遂终由前则行嘉礼于丧由后则豫死事于生岂逆知

其将然不以语之人乎抑初未之知或天者诱之俾其

然也所可甚惜太后正位东朝其泽必先丐其旧臣则

元亨亦依日月末光者其荣以禄将大于今夫人不及

见之其将歆其豊祀乎天瑞道之营道令未上而卒利

贞龙兴提举德常医学正男孙三人男曾孙如干人铭

事耄姑翁负孝称其躬有子序鸿皆妇夏之功天报之

 丰俾食子禄以终归而君子之穴与同于洛邑天地之

 中可谓世所感者无其恫矣







                 谢 墉恭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