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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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洮河兰会 下
编辑元丰四年九月丙申,熙河路都大经制司言:“九月乙酉,收复兰州。兰州古城东西约六百馀步,南北约三百馀步,大抵自西市新城约百五十馀里,将至金城,有天涧五六重,仅通人马。今招纳已多,若不筑城,无以固降羌之心,见筑兰州城及通远堡[1]。”李宪又言:“乞建兰州为帅府,以镇洮为列郡。”并从之。
五年正月辛亥,宣庆使、宣州观察使、入内副都知、都大专切经制熙河路边防财利事李宪,为泾原路经略安抚制置使;四方馆使、知兰州、兼熙河兰会路经略安抚副使李浩,兼权泾原路经略安抚副使。
二月乙亥,熙河路都大经制司言:“相度通远军去定西城路为便,乞自女遮堡以西隶通远军,龛谷寨以北隶兰州。”从之。
七月[2]丁酉,李宪请发关中民运粮兰州,为五月之储,朝廷将从之,王安礼言:“臣闻灵州之役,役夫被斮,植立而不动,彼固不畏死,奈何以死恐之?今关辅以西,丁壮转徙,物价昂贵,乃欲调难用之夫,辇至贵之物,横绝贼壤,未见其可,臣窃料兰州戌兵其数未多,果可以守则见粮犹足以为用,以为不然,则适足饵冦,愿陛下俾宪自调之。”宪果以为难,其后改用卒夫,以时运之。
六年二月丙辰,洛苑使、熙河兰会路钤辖王文郁,为西上阁门、使知兰州,代李浩。西贼之围兰州,数十万众奄至,浩闭城拒守,文郁请击之,浩曰:“城中骑兵不满数百,安可战!”文郁曰:“贼众我寡,正当折其锋,以安众心,然后可守,此张辽所以全合淝也。”走马阎仁武曰:“奉诏令守不令战,必欲启关,当奏劾。”文郁曰:“今披城而出,以一当千,势有万死,岂畏劾哉!况守则无必固之势,战则有可乘之机。”坚请不已,浩许之,乃募死士七百馀人,夜缒而下,持短兵突之,贼众惊溃,争渡河溺死者甚众,收其所虏入城中,时以文郁方尉迟敬德云。
七年正月癸丑,手诏李宪:“得来奏,以兰州境内贼马已退,贼倾国而来,彼费已大,洎入汉境,盘泊旬日,卒无所得,大众狼狈而归,在我固已収全功矣,宜遍谕诸将,勿以不能尾击多斩首级为恨。”
二月戊子,手诏李宪:“得回奏,浅攻扰贼春耕,若如所画,理固甚善,所未可知者,我兵出境,非十馀万众,果可以致倾国点集否?又天都老小茍闻大兵之出,果震惊不奔骇渡河,而肯置之会州之侧,使我得以招携否?使上件聚落如我所料,团聚不散,则所谓二十二钤辖者,果可以一呼使之,改衽内附[3]否?此事首尾恐未详密,则不若且如去年三月中及暮秋李浩、苖履、杨吉等出塞,已见事验,为忽往倏归之计甚便,宜审图之。”癸巳,李宪言:“子彀渐可驱使,乞一随行差遣,庶得倚信。”上批:“特差彀充熙河兰会经略安抚制置司勾当公事。”又诏宪:“近据具析到熙河、岷州、通远军及河州拟修三关堡合用守御器具万数,非本路可办,今择其紧急要用者,先次发去。”仍令宪“督促役兵修治城壁,去大河结冻时月空隙,无逾百十日,寸阴至为可惜,理须上下竭力,俾工作日见程绪,乃所望也。”【朱本增入,新本削去,大河结冻恐非二月末所当云,更详之】
九月辛丑,经制熙河兰会路边防财用司上岁计,合用钱帛粮草。诏岁给钱二百万缗,以本司十案息钱、川路苖役积剰钱、续起常平积剰钱各二十万缗、榷茶司钱六十万、川路计置物帛赴凤翔府封桩坊场钱三十五万、陜西三铜钱监铜锡本脚钱二十四万八千、在京封桩劵马钱十万、裁减汴纲钱十万二千充,自来年始,戸部岁给公据关送,候元丰十年终,令经制司具支存数以闻。
八年三月甲午[4],景福殿使、武信军留后、入内副都知、熙河兰会路经略安抚制置使李宪,追入内副都知、武信军留后,应熙河兰会路差遣并依旧,以宪遣将讨贼有功,特免勒停;安州观察支使管勾机宜文字锺傅,除名,勒停,郴州[5]编管;东头供奉官、阁门祗候、书写机宜文字李宇,追阁门祗候;右侍禁、点检文字蒋用、左班殿直、熙河北关守把兼制置司译语米安,并追一官,罚铜十斤,免勒停;左班殿直皇甫旦,除名,勒停,南安军编管;左侍禁、通远军榆木岔巡检何贵、西头供奉官、熙河路监牧所指使张守禁[6],并降一官,免勒停。宪等坐奏边功不实,下御史台劾,宪三问不承,台请追摄,诏用众证结案,至是案奏,特责之。【诏用众证结案,乃去年十二月辛未,今依朱本并入此,旧录《李宪传》:“哲宗即位,会台劾皇甫旦,狱具,宪坐奏事异同,罢内省职事,降永兴路都总管。先是神宗委宪招纳董毡,断夏人右臂,宪遣皇甫旦使毡,毡犹豫,旦报不实,故连坐责。”新录辨曰:“案皇甫旦事与《神宗实录》所载不同,今以实录删修。”新录《李宪传》:“初,诏宪遣间谕阿里骨,结回鹘、达靼以挠夏人,既而宪选右班殿直皇甫旦捍二国首领赴阙,复命赍诏谕董毡、阿里骨出兵,宪恚事不出己,奏:‘旦难以集事,必无可为之理。’,与初奏不同。旦入蕃,为青宜等所遏,止据山寺不得前,又妄奏获贼功状,上察之,命追旦付台狱,遣御史就劾宪,狱具,罢内省职事,降永兴军路都总管。”新旧《传》并云降永兴军路都总管,据《实录》乃云应熙河兰会路差遣并如旧,六月十六日乃责永兴军路副都总管,新旧《传》皆误也】戊戍,哲宗即位。壬寅,景福殿使、宣州观察使李宪,复领武信军留后。前此宪率师渡河讨西夏,自水波抃龙井罗合川转战,斩首四千七百馀级,获牛羊驼马、器甲凡八万馀,至是赏之。
五月壬寅,诏以筑熙兰通远军城堡成,赐熙河兰会路经略安抚制置使李宪,银绢各一百五十匹两;权管勾熙河兰会路经略安抚司、权发遣熙州赵济,银绢各一百匹两,仍各降诏奨谕。
六月戊寅,诏延福宫使、武信军留后、熙河兰会路经略安抚制置使李宪,差充永兴军路副都总管,以疾乞罢故也。【此必有故也,三月一日宪追入内副都知、武信军留后、应熙河兰会路差遣并依旧,今乃责永兴副总管也】
元祐元年正月辛丑,诏朝请大夫、监在京皮角四场库务孙路;朝奉大夫、权都大提举清河辇运穆衍,相度措置熙河兰会路经制财用事。【时执政有欲弃熙河者,留议未决,或谓衍曰:“此行可以自致,不然反为累也。”衍徐对:“顾利害如何尔!王事靡盬,遑为身谋?”还朝,请以经制事还转运司,条罢为公私害者二十七事,岁减经费一百九十馀万缗,因与路更论疆事,路以谓:“兰州弃,则熙州危;熙河弃,则关中揺动。唐自河湟不守,吐蕃回鹘一有不顺,则警及国门,逮今二百馀年,非先帝英武,其孰能克复?今一旦委之无厌之敌,恐不足以止之,徒滋后患尔!”熙河卒不弃,衍与有力焉。此据张舜民志穆衍墓删修,更须考详】
二月壬戌,司马光言:“天子即位,天地一新,涤瑕荡秽,小大无遗。陛下诚能于此逾年改元之际,特下诏书,数其累年不来贺正旦、生辰及登宝位等不备之礼,嘉其吊慰祭奠、告国母丧进遗物之勤,旷然推恩,尽赦前罪,自今以后贡献赐予,悉如旧规,废米脂义合浮图、葭芦、吴堡、安疆等寨,令延庆二州,悉加毁撤,除省地外,元系夏国旧日之境,并以还之,其定西城、兰州议者,或谓木花麻所居,赵元昊以女妻之,羁縻役属,非其本土,欲且存留,以为后图,犹似有名,御边防者,不一而足,俟其再请,或留或与,徐议其宜,亦无所伤,至于会州,尚在化外,而经略司遽称熙河兰会,彼常疑中国更有辟境之心,不若改为熙河岷兰经略司,如此则西人忽被徳音,出于意外,虽禽兽木石亦将感动,况其人类,岂得不鼓舞抃蹈,世世臣服者乎?”
三月乙亥[7],诏罢[8]熙河兰会路经制财用司,“其本路财利职事[9],并入陜西转运司,如有合措置事件,速具闻奏。其熙河路合得钱物,许兊那应副,即不得将充别路支费。经制司旧官,候交割运司方得离任,仍于本路朝廷封桩内,支拨三万贯与刘昌祚充经略司凖备支用。”从昌祚请也。
七月辛酉,措置熙河兰会路经制财用孙路言:“兰州定西城一带新边地土,除已招置弓箭手外,有旷土万馀顷,未曾修筑堡障,而有贼马抄掠之虞,请自兰州东关堡东,修葺质孤、胜灵、护耕三堡,及于禹减六族中,心闷竿滩内,定西城东玉楼山各筑堡䕶耕,差那人兵共与本地分弓箭手相兼守御。”诏刘舜卿相度如何修筑,即渐次兴修。丁丑,措置熙河兰会路经制财用司言:“本路五州军谷价甚贵,盖自军兴之后,旧田或废,新田未辟,地产全少,请惩客人邀求厚利及银绢盐钞公据,价必平和,经费渐省,仍著为令。”从之。
四年八月己亥,改熙河兰会路为熙河兰岷路。曲周、鸡泽依旧分为两县,从河北路转运司、提点刑狱司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