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文鉴 (四部丛刊本)/卷第九十二

卷第九十一 皇朝文鉴 卷第九十二
宋 吕祖谦 编撰 景常熟瞿氏铁琴铜剑楼藏宋刊本
卷第九十三

皇朝文鉴卷第九十二

 序

   送秦少章赴临安簿序  张  耒

   捕鱼图序       晁  𥙷之

   离骚新序       晁  补之

   送田承君序      邹  浩

   孙莘老易传序     游  酢

   论语解序       谢  良佐

   赵氏金石录序     刘  跂

   㤗山秦篆谱序     刘  跂

   新校楚辞序      黄  伯思

    送秦少章赴临安簿序 张  耒

诗不云乎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夫物不受变则材

不成人不渉难则智不明季秋之月天地始肃寒

气欲至方是时天地之间凡植物出于春夏雨露

之馀华泽充溢支节美茂及繁霜夜零旦起而视

之如战败之军卷旗弃鼓褁疮而驰吏士无人色

岂特如是而已于是天地闭塞而成冬则摧败拉

毁之者过半其为变亦酷矣然自是弱者坚虚者

实津者燥皆敛藏其英华于腹心而各效其成深

山之木上挠青云下庇千人者莫不病焉况所谓

蒹葭者乎然匠石操斧以游于林一举而尽之以

充栋梁桷杙轮舆輹辐巨细强弱无一不胜其任

者此之谓损之而益败之而成虐之而乐者是也

吾党有秦少章者自余为太学官时以其文章示

余愀然告我曰惟家贫奉命于大人而勉为科举

之文也异时率其意为诗章古文往往清丽竒伟

工于举业百倍元祐六年及第调临安主簿举子

中第可少乐矣而秦子每见余辄不乐余问其故

秦子曰余世之介士也性所不乐不能为言所不

合不能交饮食起居动静百为不能勉以随人今一

为吏皆失已而惟物之应少自偃蹇祸悔响至异

时一身资飬于父母今则妇子仰食于我欲不为

吏亦不可得自今以往如沐漆而求解矣余解之

曰子之前日春夏之草木也今日之病子者蒹葭

之霜也凡人性惟安之求夫安者天下之大患也

迁之为贵重耳不十九年于外则归不能霸子胥

不奔则不能入郢二子者方其羇穷忧患之时阴益

其所短而进其所不能者非如学于口耳者之浅

浅也自今吾子思前之所为其可悔者众矣其所

知益加多矣反身而安之则行于天下无可惮者

矣能推食与人者尝饥者也赐之车马而辞焉者

不畏徒步者也苟畏饥而恶步则将有苟得之心

焉为害不既多乎故陨霜不杀者物之灾也逸乐

终身者非人之福也元祐七年仲春十一日书

    捕鱼图序      晁  补之

古画捕鱼一卷或曰王右丞草也纸广不充幅长

丈许水波渺弥洲渚隐隐见其背岸木葭菼向揺

落草萋然始黄天惨惨云而风人物衣裘有寒意

盖画江南初冬欲雪时也两人挽舟循涯一人篙

而下之三人巾帽袍帯而骑或马或驴寒峙肩拥

袖者前扬鞭顾后揽辔语袂翩然者僮负囊尾马

背而荷若拥鼻者三人屈竹为屋三童子踞而起

大网一童从旁出者缚竹跨水上一人立旁维舟

而下有笱者方舟而下四人篙而前其舟坐若立

者两童子曵方罟行水间者缚竹跨水上一人巾

而依蘧蒢坐沉大网旁笱屈竹为屋缚竹跨水上

童子跪而起大网者一人屈竹为屋前有瓶盂可

见者篙者桨者俛下罩者三人皆笠方舟载大网

行且渔两儿两盖依蘧蒢坐有巾而𩓿出网中得

者𦩘操楫一人缚竹跨水上顾而语前有杯盂者

方舟载大网出网中得者缚竹跨水上两儿沉大

网旁维艓者两人篙其舟甚力有帷幕坐而济若

妇人可见者方舟依渚一人篙一人小而𩓿三童

子若饮食若寐前有杯盂者一人推苇间童子俛

而曵循厓者人物数十许目相望不过五六里若

百里千里右丞妙于诗故画意有馀世人欲以语

言粉墨追之不似也常忆楚人云帝子降兮北渚

目渺渺兮愁予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引

物连类谓便若湖湘在目前思顷时岁晚道吴江

如此渔者男子妇女童稚舟楫梁笱网罟罾罩纷

然在江其业廉而事佚故无市㕓争利意此与画二大

夫去国其色无别恨奚以异元祐元年四月二十

日李希孝出之欲模写无善工乃借韩退之序画

人物意识之颍川晁补之序

    离骚新序      晁  补之

先王之盛时四诗各得其所王道衰而变风变雅

作犹曰达于事变而怀其旧俗旧俗之亡惟其事

变也故诗人伤今而思古情见乎辞犹诗之风雅

而既变矣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然则变风

变雅之时王迹未熄诗虽变而未亡诗亡而后离

骚之辞作非徒区区之楚事不足道而去王迹逾

远矣一人之作奚取于此也盖诗之所嗟叹极伤

于人伦之废哀刑政之苛而人伦之废刑政之苛

孰甚于屈原时邪国无人原以忠放欲返幸君之

一悟俗之一改也一篇之中三致志焉与夫三宿

而后出昼于心犹以为速者何异哉世衰天下皆

不知止乎礼义故君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

人而原一人焉被䜛且死而不忍去其辞止乎礼

义可知则是诗虽亡至原而不亡矣使后之为人

臣不得于君而热中者犹不懈乎爱君如此是原

有力于诗亡之后也此离骚所以取于君子也离

骚遭忧也终窭且贫莫知我艰北门之志也何辜

于天我罪伊何小弁之情也以附益六经之教于

诗最近故太史公曰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

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矣其义然也又班固

叙迁之言曰大雅言王公大人徳逮黎庶小雅讥

小已之得失其流及上所言虽殊其合徳一也司

马相如虽多虚辞滥说然要其归引之于节俭此

亦诗之风谏何异扬雄以谓犹骋郑卫之音曲终

而奏雅不已戏乎固善推本知之赋与诗同出与

迁意类也然则相如始为汉赋与雄皆祖原之步

骤而独雄以其靡丽悔之至其不失雅亦不能废

也自风雅变而为离骚至离骚变而为赋譬江有沱

干肉为脯谓义不出于此时异然也传曰赋者古

诗之流也故怀沙言赋橘颂言颂九歌言歌天问

言问皆诗也离骚备之矣盖诗之流至楚而为离

骚至汉而为赋其后赋复变而为诗又变而为𮦀

言长谣问对铭赞操引苟类出于楚人之辞而小

变者虽百世可知故参取之曰楚辞十六卷旧录

也曰续楚辞二十卷曰变离骚二十卷新录也使

夫縁其辞者存其义乘其流者反其源谓原有力

于诗亡之后岂虚也哉若汉唐以来所作非楚人

之绪则不录

    送田承君序     邹  浩

熙宁元丰间外部贵人争违义以示宠其视天家

之赤子甚于蒿莱芟夷焚燎极其力而后已盖所

谓矢匠惟恐不伤人者遂使覆露之恩辄逗遛不

下于是谏官御史森森在廷噤不敢出一语为社

稷计况分职其部中者乎其胁于名分相与影响

固不足深责其慷慨建明屹如勍敌压之以山丘

而首不屈骇之以雷霆而色不变知保吾赤子以

对扬天命而已可不谓贤哉仆所得者二人其一

扬州江都令罗适见而得之者也其一信州弋阳

令董敦逸闻而得之者也呜呼天下几路列郡几

城绾铜章以据百里者几人仆勤勤访焉不满三

数其难矣哉又罗公之在江都也其始邑人固有

欲杀之者矣在 左右固有毁之者矣邻封固有

嗤之者矣未几嗤之者自愧其不能也毁之者不

觉誉言出其口也欲杀之者日惧其不久留也相

率图其像筑室而祠之皆承君作尉时熟于听览

且尝信眉抵掌为仆剧谈恨不与为僚者也承君

贯古今每笑俗儒贵耳而贱目今治西河也肯舍

江都之所得而远慕卓鲁乎苟思民有赴愬而不

获伸甚于子之沉下僚而持衡者不察也思民有

窘于衣食之谋甚于子之待次而无以自裕也思

民有流离荡析而不安其居甚于子之侍老携㓜

往返千万里也将见异时报政不独踵继于罗公

又与西门豹史起相望无愧怍焉邑之士果有文

学如子夏者乎仆知其为子作颂果有行义如叚

干木者乎仆知其启户持谒愿交于下风子之祖

子方果不昧亦且阴自喜曰吾苖裔有人

    孙莘老易传序    游  酢

易之为书该括万有而一言以蔽之则顺性命之

理而已阴阳之有消长刚柔之有进退仁义之有

隆污三极之道皆原于一而会于理其所遭者时

也其所托者义也其所致者用也知斯三者而天

下之理得矣斯理也仰则著于天文俯则形于地

理中则隐于人心而民之迷日久不能以自得也

冥行于利害之域而莫知所向圣人有忧之此易

之所为作也伏牺象之而八卦成文王重之而六

爻具周公系之辞仲尼训其义自伏牺至于仲尼

则易之书不遗馀旨矣盖将领天下于中正之涂

而要于时措之宜也居则观象而玩辞动则观变

而玩占以研心则虑精以应物则事举天且助之

人且与之而何凶咎之有故曰是兴神物以前民

用又曰因贰以济民行此四君子之用心也孙公

莘老少而好易常以是行已亦以是立朝或进或

退或语或默或从或违皆占于易而后行也晚而

成书辞约而旨明义直而事核又将与学者共之

盖亦先圣之所期岂徒为章句以自名家而已此

先生传易之意也学者宜以是观之

    论语解序      谢  良佐

天下同知尊孔氏同知贤于尧舜同知论语书弟

子记当年言行不诬也然自秦汉以来开门授徒

者不过分章析句尔魏晋而降谈者益稀既不知

读其书谓足以识圣人心万无是理既不足以知

圣人心谓言能中伦行能中虑亦万无是理言行

不类谓为天下国家有道亦万无是理君子于此

盍阙乎盖溺心于浅近无用之地聪明日就雕丧

虽欲读之顾不得其门而入也圣人辞近而指远

一本盖其辞近其指远辞有尽指无穷有尽者可以   索

之于训诂无穷者要当会之以神譬诸观人佗

 日识其面今日见  其心在我则改容更貎

矣人则犹故也为  是故难读今试以读此书

之法语诸君焉勿以为浅近而忽勿以为太高而

惊勿以为简我而分且怒勿以为妄诞而直不信

圣人之言不可以训诂形容其微意今不复撰次

成文直以意之所到辞达而已矣盖此书存于世

论其切于用而收近效则无之与道家使人精神

专一之学西方见性之说并驾争衡孰全孰驳未

易以口舌争也谈天语命伟辞雄辩使人可骇可

慕曾不如庄周列御冦曼衍之言笼络万象葩华

百出读之使人亹亹不厌曾不如班马雄深雅健

之文正名百物分辨六气区味别性可以愈疾引

年曾不如黄帝歧伯之对问神农之药书可以资

听讼折狱可以饰簿书期会曾不如申韩之刑名

陶冶尘思模写物态曾不如颜谢徐庾流连光景

之诗以至神怪卜相之书书数博奕之技其皆可

玩获售于人而此书乃一无有也欲使敏秀豪俊

之士留精神于其间几何其不笑且受侮与邈乎

希声一唱而三叹谁其听之淡乎无味酒元而爼

腥谁其嗜之虽家藏人有不委尘埃者几希矣余

昔者供洒扫于河南夫子之门仅得毫厘于句读

文义之间而益信此书之难读也盖不学操缦不

能安弦不学博依不能安诗不学杂服不能安礼

惟近似者易入也彼其道高深溥博不可涯涘如

此傥以童心浅智窥之岂不大有迳庭乎方其物

我太深胸中矛㦸者读之谓终身可行之恕诚何

味方其胁肩谄笑以言餂人者读之谓巧言令色

宁病仁未能素贫贱而耻恶衣恶食者读之岂知

饭䟽食饮水曲肱而枕之未妨吾乐注心于利未

得而已有颠冥之患者读之孰信不义之富贵真

如浮云过此而往益高深矣可胜数哉是皆越人

视秦人之肥瘠也惟同声然后相应惟同气然后

相求是心与是书声气同乎不同乎宜其卒无见

也是书远于人乎人远于书乎盖亦勿思尔矣能

反是心者可以读是书矣孰能脱去凡近以游高

明莫为婴儿之态而有大人之器莫为一身之谋

而有天下之志莫为终身之计而有后世之虑不

求人知而求天知不求同俗而求同理者乎是人

虽未必中道然其心当广矣明矣不杂矣其于读

是书也能无得乎当不惟念之于心必能体之于

身矣油然内得难以语人谓圣人之言真不我欺

者其亦自知而已矣岂特虑思之效乃力行之功

至此盖书与人互相发也及其久也习益察行益

著知视听言动盖皆至理声气容色无非妙用父

子君臣岂人能秩叙仁义礼乐岂人能强名心与

天地同流体与神明为一若动若植何物非我有

形无形谁其间之至此盖人与书相忘也则向所

谓辞近而指远者可不信乎宜其贤者识其大者

不贤者识其小者好恶取舍之相辽也学者傥以

此言为可信则亦何远之有以谓无隐乎尔则天

何言哉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以谓

有隐乎尔则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夫子之文章可

得而闻也是岂真不可得而闻哉诗云鸢飞戾天

鱼跃于渊此天下之至显圣人恶得而隐哉所谓

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也上天之载无声无臭此

天下之至赜圣人亦恶得而显哉宜其二三子为

有隐乎我者也知有隐无隐之不二者舍此书其

何以见之哉知有隐无隐之不二者岂非闳博明

允君子哉诸君可无意于斯乎

    赵氏金石录序    刘  跋

东武赵明诚徳夫家多前代金石刻仿欧阳公集

古所论以考书传诸家同异订其得失著金石录

若干卷别白抵捂实事求是其言斤斤甚可观也

昔文籍既繁竹素纸札转相誊写弥久不能无误

近世用墨版模印便于流布而一有所失更无别

本是正然则誊写模印其为利害之数略等又前

世载笔之士所见所闻与其所传不能无同异亦

或意有轩轾情流事迁则遁离失实后学欲窥其

罅搜抉证验用力多见功寡此雠校之士抱椠怀

鈆所以汲汲也昔人欲刊定经典及医方或谓经

典同异未有所伤非若医方能致寿夭陶景亟称

之以为名言彼哉卑陋一至于此或讥邢邵不善

仇书邢曰误书思之更是一适且别本是正犹未

敢曰可而欲以思得之其讹有如此者惟金石刻

出于当时所作身与事接不容伪妄皎皎可信前

人勤渠郑重以遗来世惟恐不远固非以为夸而

好古之士忘寝废食而求常恨不广尔岂专以为

玩哉余登泰山睹秦相斯所刻退而按史迁所记

大凡百四十有六字而差失者九字以此积之诸

书浩博其失胡可胜言而信书之人守目所见知

其违戾犹弗能深考猥曰是碑之误其殆未之思

乎若乃庸夫野人所述其言不雅驯则望而知之

直差易耳今徳夫之藏既甚富又选择多善而探

讨去取雅有思致其书诚有补于学者亟索余文

为序窃获附姓名于篇末有可喜者于是乎书

    泰山秦篆谱序    刘  跋

史记载秦始皇帝及二世皆行幸郡县立石刻辞

令世传泰山篆字可读者唯二世诏五十许字而

始皇刻辞皆谓已亡莫可复见宋丞相莒公镇东

平日遣工就泰山模得墨本以庆历戊子岁别刻

新石亲作后序止有四十八字欧阳文忠公集古

录亦言友人江邻几守官奉高亲到碑下才有此

数十字而已余以大观二年春从二三乡人登泰

山宿绝顶首访秦篆徘徊碑下其石埋植土中高

不过四五尺形制似方而非方四面广狭皆不等

因其自然不加磨砻所谓五十许字者在南面稍

平处人常所抚拓故士大夫多得见之其三面尤

残缺蔽暗人不措意余审观之隐隐若有字痕刮

摩垢蚀试令摸以纸墨渐若可辨自此益使加工

摸之然终意其未也政和三年秋复宿岳上亲以

毡推从事校之他本始为完善盖四面周围悉有

刻字总二十二行行十二字字从西面起以北东

南为次西面六行北面三行东面六行南面七行

其末有制曰可三字复转在西南棱上毎行字数

同而每面行数乃不同如此广狭不等居然可见

其十二行是始皇辞其十行是二世词以史记证

之文意皆具计其缺处字数适同于是泰山之篆

遂成完篇宋欧阳二公初未尝到惟凭工匠所说

无足怪人多以二公为信故亦不复详阅余既得

墨本并得碑之形象制度以归亲旧闻之多求访

问倦于屡报乃为此谱大凡篆字二百二十有二

其可读者百四十有六今亦作篆字书之其毁缺

及漫灭不可见者七十有六以史记文足之注其

下谱成揭壁间久幽沉晦之迹今遂历然秦至无

义不足论然李斯小篆古今所师经千三百有馀

岁而复彰兹可尚也如亲𨊩远黎史作亲巡远方

黎氏金石刻作刻石著作休嗣作世听作圣陲作

垂体作礼昆作后则又史家差误皆当以碑为正

其曰御史大夫者大夫也庄子曰且而属之大夫

卫宏曰古文一字两名因就注之史记于琅瑘台

刻石备列从臣名氏余家所收琅瑘残字亦有五

夫字然则夫从一大因不复重出欤

    新校楚辞序     黄  伯思

汉书朱买臣传云严助荐买臣召见说春秋言楚

辞帝甚说之王褒传云宣帝修武帝故事徴能为

楚辞者九江被公等楚辞虽肇于楚而其目盖始

于汉世然屈宋之文与后世依放者通有此目而

陈说之以为唯屈原所著则谓之离骚后人效而

继之则曰楚辞非也自汉以还文师词宗慕其轨

躅摛华竞秀而识其体要者亦寡盖屈宋诸骚

皆书楚语作楚声纪楚地名楚物故可谓之楚辞

若些只羌谇蹇纷侘傺者楚语也顿挫悲壮或韵

或否者楚声也沅湘江澧修门夏首者楚地也兰

茝荃药蕙𦴈𬞟蘅者楚物也率若此故以楚名之

自汉以还去古未远犹有先贤风㮣而近世文士

但赋其体韵其语言杂燕粤事兼夷夏而亦谓之

楚辞失其指矣此书既古简册迭传亥豕帝虎舛

午甚多近世秘书晁监美叔独好此书乃以春明

宋氏赵郡苏氏本参校失得其子伯以叔予又以

广平宋氏及唐本与太史公记诸书是正而伯思

亦以先唐旧本及西都留监博士杨建勲及洛下

诸人所藏及武林吴郡椠本雠校始得完善文有

殊同者皆两出之案此书旧十有六篇并王逸九

思为十七而伯思所见旧本乃有扬雄反骚一篇

在九叹之后此文亦见雄本传与九思共十有八篇而王

逸诸序并载于书末犹古文尚书汉本法言及史

记自序汉书叙传之体骈列于卷尾不冠于篇首

也今放此录之又太史公屈原列传班固离骚传

序论次灵均之事为详故编于王序右方陈说之

本以刘勰辩验骚在王序之前论世不伦故绪而

正之而天问之章辞严义密最为难诵柳柳州于

千祀后独能作天对以应之深宏杰异析理精博

而近世文家亦难遽晓故分章辨事以其所对别

附于问庶几览者莹然知子厚之文不苟为艰深

也自屈原传而下至陈说之序又附以今序别为

一卷附十通之末而目以翼骚云至于屈原行之

忠狷文之正变事之当否固昔贤之所详仆可得

而略之也




皇朝文鉴卷第九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