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萧司徒书
稚珪启,民蚤奉明公提拂之仁,深蒙大慈弘引之训,恩奖所驱,性命必尽,敢沥肝髓,乞照神襟。民积世门业,依奉李老,以冲静为心,以素退成行,迹蹈万善之渊,神期至顺之宅民,仰攀先轨,自绝秋尘,而宗心所向,犹未敢坠。至于大觉明教,般若正源,民生平所崇,初不违背,常推之于至理,理至则归一,置之于极宗,宗极不容二。自仰禀明公之训,凭接明公之风,导之以正乘,引之以通戒,使民六滞顿祛,五情方旭。回心顶礼,合掌愿持,民齐敬归依,蚤自静信,重律轻条,素已半合。所以未变衣钵,眷黄老者,实以门业有本,不忍一日顿弃,心世有源,不欲终朝悔遁。既以二道大同,本不敢惜心回向,实顾言称先业,直不忍弃门志耳。岂不思乐方广,勤志一乘,况仰资明公,齐礼道德,加须奉诵,明公清信至制,净住子序,万门朗奥,亿品宣玄,言虽愿违,心不觉醉,更未测明公善诱之妙,一至如此。博约纷纶,精晖照出,欲罢尚其不能,欲背何以面向?而昔而前,民固不敏;而今而后,斯语请事,民之愚心,正执门范,情于释老,非敢异同。始私追寻民门,昔尝明一同之义经,以此训张融,融乃著《通源》之论,其名少子。少子所明,会同道佛,融之此悟,出于民家,民家既尔,民复何碍?始乃迟迟执迹,今辄兼敬以心一不空弃黄老,一则归依正觉。不期一朝,霍然大悟。悟之所导,举自明公,不胜踊跃之至。谨启。
又
编辑事以闻复,窃研道之异佛,止在论极,极未尽耳。道以论极,极在诸天。佛乃鄙此,不出三界,斯则精麤远近,实有惭于大方矣。然寻道家此教,指设机权,其犹仲尼《外典》,极惟天地,盖起百姓所见,二仪而已。教本因心,取会万物,用其所见,顺而尊之。当其尊地,俱穷妙物。故老子之“橐籥”,维摩之“无我”,合德天地。《易》家有“太极”,所以因物之崇天,仍崇之以极,妙而至极,终有地固,渊于于天表。老子亦云:“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已是道在天外,稍不以天为道也。何异佛家罗汉,亦指极四果,方至胜鬘,自知有馀地,道之崇天极,犹佛有罗汉果,佛竟不止于罗汉,道亦于天不息,甫信道之所道,定与佛道通源矣。民今心之所归,辄归明公所一向道家戒善,故与佛家同耳。两同之处,民不苟拾道法;道之所异,辄婉辄入。公大乘,请于今日,不敢复位异同矣。服膺之至,谨启下诚,伏愿采其末悔,亮其始位,退自悔始,自恭自惧。谨启。
又
编辑十一月二十九日,州民御史中丞孔稚珪启。得示具怀,甚有欣然,理本无二,取舍多途,诤论云云,常所慨也。但在始通,道则宜然,敩而学者则未可。君但广寻诸经,不患沦滞其迹也。比面别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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