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惟录 (四部丛刊本)/志卷三十二下
| 罪惟录 志卷三十二下 明 查继佐 撰 吴兴刘氏嘉业堂藏手稿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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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臣传逸
中山王逹夫人谢再兴女也再兴二女长配朱文正次归
逹久再兴以诸暨降周伏法并诛文正妻逹夫人以达故
时恩无〈子〉妒逹侍女有目美偶蒙逹一顾夫人辄杀女凾
其目夀逹达惊召宴意鞅鞅上诘得
上心以谢女久应
㘴此杀人冝抵遂留逹于朝而走使杀谢夫人逹归不得
夫人号未几病卆夫人尸弃黄土坡不敢葬后人毎令莭
犹向黄土焚楮钱云
常遇春葬锺山未数朝守卒逃散成化二年及十八年两
被盗彂有卒韩春者诉兵部官问何以觉彂卒曰闻王贪
有金珠官怒杖之曰汝
守自供也非汝言盗知之乎于
是遣人启其藏空塜无棺有藤贯其中而己按开平客〈死〉
国𥘉无制薄葬棺朽有之无遗
则何以觧且常有后或
靖难时安寘云南俗以国𬽦零掷尽不必盗彂也相传遇
春尝与宴上以金𨹧完宅中无患遇春己
云臣观金川
门一㐮阳炮堕矣遇春酒醒悔之嗟此语其为他日壬午
之䜟欤
汤和嗜酒中尝杀人有侍𭅺王玙之祖甲𥘉为和职行
刑或受命械系以俟和醒和悔不刑者数一夕和怒其爱
妾令斩之王甲善而藏之旦和泣悼问妾尸曰活在也重
赏甲和老每舆疾朝会张真人在帝称为天师和曰天何
师道士耳张后言伤和保五子皆前卒有孙十一人长伛
次又次皆英伟时和入朝次扶丹陛足蹶微以目视祖和
上怒坐以忤视其祖不赦又他日和𥝠第又次与客双陆
意萦局内和索子鹅语一再又次不知为何人语谩云昨
日子鹅今日子鹅己上闻之复㘴失飬不赦惟伛者无恙
竟不及嗣封或云内府借其劵而未及请还也和封矦诰
有云前守常州于忠有欠指中左石骑危之语也论者
曰伛者冝封
沐英镇云南或告英反执京师孝慈欲活之请于上 吾
吾审𡧗之果有谋勿赦寔无状也乃故跪英以
底鞭
双頬数百血
体然后以𥝠情请帝赦之复乘上乞还
镇上可英妻冯妒上念黔寕怯内留冯京而赐二宫人随
镇举二子子稍长诏入宫而令冯视其子冯内恚请偕之
镇好字之上不许出二子还镇而令冯入宫自觅其子内
侍公𢙣冯妒百苦之竟死先是沐府内使𭣣弃女于道及
笄英至内侍家淂一御而有娠冯夫人闻之呼娠者入以木
格夹其小腹娠堕己死而复苏冯必杀之月馀腹𣸪动又
下一男盖孪生也不令冯知至七岁𥘉名琮改名而嗣爵
凉国蓝玉武而能诗礼重儒生功与徐常伍性傲在云南
淂诏纳靴鞹中䙝随郊社独近乘神采英彂帝稍意警及
淂罪临刑多引诸将冀自免遂以党尽诛玉乃大呼朱公
谓天下己定何不留一二以防不测盖己灼知燕之必南
下也
廖永忠为将军时侈用龙凤等噐物盖相沿久未奉特禁
诸功臣率有之永忠气高物恃功语不谨或中责佐酒
伎女汝万岁我免罚伎如言偶闻于帝执永忠付䁀而未
烹刘基𬨨之哀辞为一言基谢不能卒断両膊以死
开囯武臣以儒术相传唯李氏文忠能文子景𨺚能诗所
従客李普温以文士知兵攻㐮阳不㧞普温曰破下�邑
则㐮阳孤果以是取胜时赐田文忠请 膳卒上疑 为
𥝠其卒不悦卒葬聚宝门外或曰此佳地上召其子往𮗚
曰地隘纵鸽所止移葬安徳门外七里山
史载傅友徳奉太祖旨取二子首入报遂自刎御前何乔
远名山藏具载之又云刘三吾暴卆世庙方后死于火给
谏李清力争以为非是又云徙友徳之家于𨖚东云南在
辽东者嘉靖中都御史钥在云南者嘉靖中良弼皆其后
及考钥墓志不祖友徳又云南志所云谪永平之故不自
颍国但云五世祖𣸸锡仕太祖𧺫家明州训导历知大名府
谪云南永平颎公止三子岂锡𣸸又其子乎按杨慎传载
云南通志称郷逹欲冒嗣公慎不可若果真其嗣慎博
物胡却之也乃竟称颍后大扺慎去后事按晋定王妃系
友徳女王请以友徳玄孙瑛加级奉先祀部覆不合例
其事
刘璟基次子尝従延安矦胜宗讨瓯贼胜宗白其才略上
曰真伯温儿也召见厚赉遣还有冨人
臻素为璟所
不齿衔之会督府移文勾逃卒刘二贯蒋以璟行二诬指
之羁崇道观道士王松涧纵之入京见上于左暖阁具白
𡨚状上宥之命袭父爵以嫡廌谢特授阁门使己长史谷
府会晋燕以筑城𨻶璟进曰诗云兄弟䦧于墙外御其侮
二王悟而𨻶觧后従征大将军李景隆军前景𨺚败夜乘
雪渡芦沟河冰䧟马死璟跃升陆走良郷足趾尽裂跛行
三十里会其子貊自大同来赴难翼璟归抗燕死
宋濓题识郝经雁帛诗千古只此一事经字伯常元中统
元年使宋宋拘仪真十五年经题帛云〈霜落枫高恣所如归期回首是春 𥘉上〉
〈林天子援
缴穷海累臣有帛书〉中统十五年九月一日放雁𫉬者勿杀
囯信大使郝经书于真州忠勇军新馆时己改元至十五
年经不知也明年宋放经归三月元𫉬雁汴之金池宋亡
此帛为安豊教王时中所得延祐五年学士郭贯以闻藏
秘书濓淂识之若苏武云云此托词也非寔事按汉昭
使使谕匈奴与武夲传不合盖汉求武急匈奴诡言己死
常惠引使者夜见武泽中诡云天子射上林淂雁足书知
武在某泽中于是让单于不信单于谢汉使归武然经帛
所云上林天子犹似踵为之
吴沉曽为皇子师洪武二十年马皇后崩意欲立胡昭敬
妃为后沉諌上止弗议而意怫沉称疾乞休许之凡御史
出必令兴居沉沉偶款御史麦饭御史不悦况口占一绝
微讽之御史归奏无病上间使人廉之报训塾上怒曰沉
病不训吾子而民塾乎籍其家㓜子年七岁逃自窦得延
其世沉至京不得见上先是沉蒙恩礼时间请淂如功臣
例免一死上给片楮时不及上前楮
加肤刑
危素胜囯时声名籍甚或问虞文靖集太朴事业当何如
集曰太檏舌多夸事业非𠩄知无己其余阙乎阙果死守
太祖难其莭庙祀和州至是令素香火其庙以愧之按危
素与黄哻両墓碑皆宋濂所撰称危素为礼部尚书每陈
失自云吾不畏丞相特畏后世史官今元亡而史存危之
力也又云天之于人不能偹或授才而诎扵位或得位而
窘以时素负重望如景星
云而逢时乱亡不𫉬大展岂
不可哀夫知后世史官可畏而二其身以存史又有二其
身者曲茟而称之为能存史両皆犯史斧𨱆不赦也湏得
冯道再世并铭危黄为无𠩄可否之觧良便且素归诚后
可以大展而一无所见则何孟春𠩄云景濓于太檏铭词
多假借岂𬨨刻哉元亡素年六十有八洪武四年卒惜素
偷生但六年而不得与�哻共列
𡊮忠彻相术工尽得其父𠩄传永楽中为太常丞上尝出
宋元诸君遗像示之俾言其何以贵𡊮一见宋太祖太宗
便曰英武真宗以后曰此秀才皇帝耳元自世宗至文宗
曰皆是吃绵羊
𭅺主及见顺帝独曰此又是秀才皇帝
以为非𭅺主比𡊮不知合尊事语可为合尊左证祝久明
伯父绅尝掌教于鄞𡊮适在籍邀视其家之人及学诸生
时无言既别去𥝠上小图章二与绅曰给事中章𠃔明父
灏曰𠫵政之章后果如其官
杨士奇以挕琴江县琴江令罪死惧乃更名立可逃武昌
遇吴人杨翥甚异之立可告以故翥以馆
让士奇而更
授徒十里外建文中以荐为吴王审理副时北平有走间
京师者付审理鞫士奇未及公座失间者王令指挥某草
奏以闻久乃得其人伏法后太宗得国指挥以吴王故伏
诛士奇遁归得免久之觧缙荐其才以翰林撰偹顾问
编修周孟简作文送一教职引壬奇彂端若曰教职勿轻
视士奇实欲讳前挕琴江教事𢙣孟简彂之乃出孟简某
府长史己学士缙罪死妻孥䓁久系士奇不能救侍𭅺罗
汝敬为之不平众言之士奇乃请于仁庙得释晚年酷爱
其子稷所为不法事不胜指时与郷人争墓𠩄为金牛下
水形者交诉于朝法司以士奇子不敢决就问士奇士奇
谓同郷汝敬长者苐一问之汝敬正色曰吾不知其其他
但每岁见乡人上塜耳竟还其人士奇积恚会朝命选丈
臣行边士奇以汝敬应诏卒遇虏败堕眢井几毙乃叹曰
吾不能同西杨扵朝矣致仕归时王文端直素与士奇同
里善尝以士奇子稷𠩄为告士奇士奇念世质善谢之稷
才能餙𬨨会父归省
使人曲言父前士奇反疑直踈之
出直吏部会陈循前蒙仁庙殊眷欲陞学士而西掦抑之
但除侍讲循衔士奇切会杨文敏荣卆郷人愬其子于朝
付锦衣以文敏故予反坐仍蒙尚宝之䕃士奇知循欲导
众口掲稷𥝠以文敏有例不甚憬时王振专权不告士
奇
𭣣稷勘之得寔坐重典三杨𥘉俱有免死敕士奇次
子道匿之不出竟不赦吴讷者黒窑世匠贽文贞以文陈
嗣𥘉塾师贽攵贞一诗皆引荐讷为都御史嗣𥘉为五经
博士士奇之怜才寔可嘉
杨荣子泰与西杨子稷皆不检泰尝货人钜万掠子女致
钉一人扵棺白日焚之泰子𤍞指挥使逮时先一日逸
去及泰病死変姓名入京赘一军家居五年为其妻所觉
以闻上亲听重刑不承狱死成化中原文敏还其所籍
于谦兵部时侍𭅺项文曜曲党附谦士林咲之称文曜为
谦妾每待漏文曜必附谦耳密言即无关大利害意以𥝠
之使见者称二人一体无间也及文曜迁吏部复曲徇何
文渊言官劾其憸邪赖于谦力保之吏部王直于谦𥘉称
为君子儒文曜毁直为老腐谦溺其毁遂
直语贤王直
何不告归谦坏文曜见斥
荘定山孔晹称疾不揖客特往谒陈献章诫勿言献章匿
之孔晹同年顾馀庆知之亦谒献章问孔
何在献章不
言故馀语次辄曰诚为入道要义果然乎献章曰是也
曰公扵此字尚湏𠫵着献章愕然不知何指曰定山在公
所而公云云犯妄语戒矣又以献章出入必请命于母夫
人因曰倘入内何以为词献章以求嗣对定山曰太夫人
方孀居而胡出此献章无以应会常熟周木者
遵问视
之礼晨必就父问安父不应又问至再三父怒叱之老
人方酣睡胡恼我出告人子不许我完梦时人为之语曰
周木问安献章求嗣
李梦阳负诗名在主事时或乞书一便面赠殷甲梦阳不
知殷何人殷亦不省梦阳偶以便面示人称当今才子殷
识之及逮殷寔为刘瑾掌家诡瑾命嘱官校善梦阳至
京又言于瑾出便面为证若曰梦阳𥘉未尝无吾軰也瑾
使人通意必一见入长揖叙谢而己瑾饵以大官梦阳曰
有疾不胜事固辞
李西涯父淳以军馀为渡子有妇日往返渡者再淳问故
以走饭夫狱又不免堂上翁姑朝夕也淳𧨏不受渡值因
以长厚闻己而有老
示淳吉兆令抱亲葬之视白狐
卧处为的𨚫不强令狐去他日果见白狐时天明不淂己
警狐走埋之曰若子至三公孙则衰矣生东阳以神童
早隽称淂君常以诗文延引后进有识之士谓数年之后
一畨诗文之徒不谙经术必误苍生尚名矫激致伤元气
因念阁臣刘健时信阳何景明以逸才十五登乡觧十九
预会榜俗论必入翰林徤曰此子福薄能诗何用竟除中
书舎人未四十卒东阳代徤为首揆亦颇抗䟽救㧞景明
于是四杰七才子
𧺫树帜互标榜瑾败御史张芹劾东
阳礼瑾𬨨于卑屈不无名莭之累云东阳独子兆先未免
姑息以是子虽才而浇无䋲尺致病父以其旷业题书案
云今日柳陌明日花街焚膏継晷秀才秀才时偶风変兆
先亦题其父案今日黄风明日黒风爕理阴阳相公相公
观此放言知西涯之失教也兆先弗论矣
王守仁子正亿亿子承勲历嗣新建勲无嫡子先进先逹
系庶子而进又无子自应逹后业弘入継进为子待袭业
弘毋章悍以素𨻶不肯出曰祖封自在也进恨既袭爵
请立守仁父
之后业洵者为嗣以业洵为司马业浩嫡
弟势劫之也尽有其家产已度非文成后安得后文成不
如为徳于㓜支承勲弟承恩之子先通冝嗣可不问前产
而辄飞诬业弘父逹为乞飬逹系中子也会审时庭鞫三
语先通不能对问何以前后両子皆真而中子独赝又何
以无后之両子皆真而有后之中子独𧸛又何以勲妾沙
氏既有子且有孙却预知両子一孙之或绝或夭而中抱
一乞飬乃托言先逹之赝巳曾具䟽留中疏草觅不得狱
十年不决以业浩摠督両广力持之故业弘呼𨷂举刀抹
颈竟不采勘𥘉招先通袭爵四年国変为流贼所毙业弘
在狱𫉬免
聂豹讲阳明之学性矫诈大巡福建好与乡绅水火刑罚
偏错会内赵有家奴张浩不法甚事方彂而入其贿称
赵𥘉死不忍竟其狱纵浩己为苏州知府欺朱玉峯长厚
罪其家人以计执太龚铨下狱受铨黄金二千両释之
物论遂蜂𧺫会恤刑至复𭣣铨并诸囚四十馀不分重
一夜杀之遂张言人云吾入铨货今何如也黜杨南峯郷
饮责减郷士夫舆从大不合时冝时有谤书粘其门豹见
之泣诉道宪欲甘心其不淂
严嵩籍没案黄金一万三千両零纯金噐皿一万一千両
零镶金噐寔金二千二百両零金镶首餙寔金六千五百
两零〈通共净金三万二千九百六十九两〉银二百零一万三千四百両零
银噐实银二百零二万七千九十两零〈通共净银四百四万馀两〉主噐
共一千零五十七件内有汉始建囯元年注水玉匝晋永
和镇宅世宝紫玉杯永和镇宅世宝玉盘紫玉墨玉碧玉
黄玉荒玉花玉䓁名畨字玉板一片千岩竞秀玉山一座
凡玳𤦛犀角玛瑙银� �宝石琥珀珊瑚象牙水晶玻
瓈哥窑柴窑嘉峪石�䓁物共二千馀件龙𡖉壶二龙卵
酒瓮一未制噐龙卵一洪熙宣徳中古刺水熊胆空青蔷
露十三礶矿砂三百八十两朱砂二百五十斤诸香二
百九十一根重五千五十八斤奇南香三大块沉香山四
座织缎绫䌷绒
罗锦洋布洋锦共一万四千三百零疋
内有五爪云龙𬨨肩縀三疋宋锦乙百一十七疋琐幅一
百六疋并诸色裘
男女衣服一千三百馀件古今名琴
五十四张内有月下水玉琴咸通之宝清庙之音响泉霜
锺清流激玉玉壶冰苍龙喷玉一天秋万壑松秋涧泉雪
夜钟玉錝琤宝玉秋月春雪调古冰泉垂月松风鸣雷震
殿九霄鸣佩流水高山寒江落雁等名又大理石古铜琴
古砚一十六方内有未央宫瓦研铜雀䑓瓦研唐天䇿府
研贞观上苑研苏东坡天成研宣和殿砚文文山砚其馀
古铜噐古书帖共四五千件古名画共三千馀件内有唐
九成宫避暑图阿房宫图宋周文矩学士文会图金谷园
图唐阎文本职贡图杏坛图越王宫殿图宋张择端清明
上河图西湖春暁图南屏晚钟图刘松源西湖图共计変
价与噐皿首餙共银二百三十四万二千零续追不及千
金通共估现银二百三十五万九千二百四十二両零龙
卵五个猫睛三十三颗晕猫睛一颗祖母绿二颗北京抄
产不在数内房屋千� 〈馀〉间内有雕刻香屋十间搃之
一处所籍不及十之四〈五〉行赂与寄顿过半按越王宫殿
图系仁和县丁氏物文会图系钱塘洪氏物上河图系苏
州陆氏物毎值千金尚有赝本
郝敬四书觧颇多彂所未彂为鲁邹功臣如舜欲常常而
见谓舜留象在都而使吏代治即如周公封鲁未尝一闻
鲁事也即如忸怩果非齐东象非不可化者源源而耒舜
以多见则亲圣人悟一夲之妙用也又云底豫后象亦驯
及就国舜南巡之有庳舜崩象乃亲耕奉祀唐柳子厚毁
其祠作毁〈象〉亭神记王阳明复其祀作象祠记至今犹官祀
春秋不衰阳明似犹觧郝敬所觧
汪乔年崇祯𥘉历官陜西督抚专治贼时诸流中独李闯
势
逞更难制乔年奉密命伺彂自成祖父先墓会乔年
破雒贼靡乃嘱米脂令边大受迹之县役有自成族子恐
累及出姓为孙氏者大受诇得之责以导竹免罪至二百
里万山中指十六塜之一曰此自成祖父穴也相传仙者
为之卜兆内有铁灯檠㸐火圹中留记曰铁火不㓕李氏
当兴于是破入檠火尚荧荧不熄但蝼蚁数石护拥棺外
则斵其棺骨青黒色发体而黄脑后一穴如钱视之中
小赤蛇蜿蜒长三四 �出见日而腾数尺以口迎日
舌吞吐者屡仍伏地 �其
凾胪骨并脂蛇以闻
金铉工部时以劲直忤太监张葬宪宪临较场
视军
先谕金工部名下人役不许𥝠一人随报炮无火门者
百许盖预塞之以误铉者坐落职𣸪起甲申春书覆宣抚
朱有云公以介弟公𭅺见托敢不闻命但宣边不守天下事
殆有不忍言者弟职皇城誓与城俱昨二舎弟觅淂便舟
欲奉老母南�老母以死自矢坚不肯行为之奈何都城存
亡视宣镇安危宣䧟老舅翁候我黄泉不
日当相见耳铉
𥘉生进士夏嘉遇到门小名甲兆与大父悬弧同日𥘉名
䋲
祖武之义又娠铉之日大母梦一罗汉入室汗如雨
五岁痘危又梦异僧来家千百而活共邹汝愚十八领觧
马上口占一
龙泉山人一书生偶𥨸三巴苐一名丗上
万般难了事郷人何用太相惊铉大父尝语铉父显召汝
湏省此乃铉父不得铉果以十八领觧而难了句似专为铉
作䜟甲申三月十九日相传驾南𦍒或竟言驾岭铉冠帯
赱死禁城西北河弟錝亦赴井死己弟镜絷责金五十
酷贼宗敏知錝死乃释镜户曺郭大来之仆语铉故长班刘
元汝爷浮尸水上方拟入掩骸会贼东行皇城闭至六月则
铉尸与吕监同坎水冲露内宫移両更认之先是铉
与其友毛颖�等游河 �卒死此张明弼为之传盖
夲传𠩄略悉之
刘宗周为东林䕶持力�持功过格芝�或不然之刘有
札云宗周为彊场𧺫见痛恨熊贼〈廷弼〉并嫉君子之左𥘵然
诸君子之见故自远事己如此不得不固元气周黄门谓
才尚可用魏黄门又谓熊非门户中人廼局中人也得之矣
徐大化论熊字字寔录诸君子亦举以为咲柄不知诸君
子何故𬽦李三才而昵熊搃之従名相𧺫见乎熊犯举动
近阅椘人公掲方知有此说话弟意贯城内外虽未能蓄
数千人奸细而全楚之锋公行党䕶胜数千奸细羽翼矣
�� 党椘人者不一而𠯁乎熊犯杀贼则不𠯁而赱险
之鹿〈急〉扵自救弑父与君则有馀真〈不〉可不虑也恨奍成
其𢙣者皆吾党耳〈出驻晴阁吴大雍磐刻本〉论者曰黄石斋性好坚执
刘念䑓理近于肤縂不觧时冝二字时冝従格物渐致之
认格物不清而以言道诬道也于外熊拒熊益信之西贤
厄处不可不辨
郑芝龙以兵为唐守仙霞一帯诸要害其亲家黄徽㣧己
北归密书招之芝龙欲归功徽㣧因而自媒遂尽撤诸守
及北师大入徽㣧不在军不敢轻身款以其众遁海外
有郑瑄者素与芝龙通谱入海招之咬�以誓拟封平国
公世奇呢哈哈畨卒其子成功拒父乃但以 ���
张煌言息临门之范 �督张用奉化人�����
之卫于中军之室既史李両中军介胄拜上九鐡以提督
命免时有腐儒宋者谩言张徒
边耗饷其卒为吾等
䆒何𠩄为何不自觅死乃烦今日东顾仆仆适常镇内使
李座闻之変色语宋足下不知大义莫弄舌彼食其食事
其事苟贪生盍早入款宋犹哓哓李大叱之彼欲明白死
万耳目见闻做一顶天立地汉岂肯䡖付沟渎若不闻前
者海沸星陨是为谁来此去伏法西市刀头尚有馀香同
座李怀怙名屺源语李明多忠臣此亦其一李日不然明
即多忠臣末祀淂此为三百年生色譬奕者终局关一着
一着不�虽败气犹壮嗟语出旗下却可为煌言志铭矣
壬子杭张仲嘉名文嘉以苍水之棺暴石塔西廼拟改殓
向松场里人曺老买地一角而怀怙与共事细检其
紫绛不枯入小棺坚致従死五骸瓮盛之遂有投诚海弁
共树大碑扵墓前明书某墓既葬讫张李疑浅露不如以
为疑塜更迁之于是还劵曺不耴其值曺老焚劵请埋此
大碑矿中为世守比于古人葬衣冠之义僧问石者语张
李苍水诗有于岳三席之句𩓑承卖主之名向南屏觅地
为一席于是又潜合石门吕用晦名光轮武林沈甸名
兰先共觅地〈于卯文〉 至 三月襄事�
地中书明大司马苍水张公墓九字碑不𬨨尺许左书茂
才子穆罗公右书侍者贯玉义従三人后书石背岁次癸
丑辰月丁酉午时𨗇葬扵此共二十八字字略小问石春
秋敛𥙊之以上共事诸子咸
制举问石甲申年才十馀
龄耳不经识字己受拂住净雷峯之下有哭大司马一律
云素车白马漫相迎岂是㝷常风雨情龙自逶迤来九曜
人従何处话三生苌弘血染丹枫叶蜀帝魂归杜宇声成
败莫论今古事波涛日夜吼长鲸附载怀岵西湖一律想
到凄凉处凄凉入暮烟一湖闲日月両岸旧山川野鸟归
踈树�云栈远天泉声钟外响夜色黯残年是岁暮薄望
作为附记之
列朝诸臣诗歌
洪武朝
太祖微时遇一游僧凤阳手持小磬𭈹于众曰击磬卖诗
声绝诗就太祖因指𡖉为题应声曰一块无瑕玉中𠲒混
沌形忽然成五徳叫落满天星已兆重混沌之义
𥘉吴人姜子奇兵乱妻为金𨹧师𠩄𭣣年子奇穷乞
食金𨹧见一妇高阀不𣸪认忽布囊裹斗米藏金钗二与
之子奇忆淂故妻帰简米淂钗与诗中喜日𣸪𬨨高阀
果见妻出欲有𠩄言而为门者𠩄覚遂𡧗出二钗与书后
一 诗曰夫留吴越妾江三载恩情一旦空葵藿有心终向
杨花无力暂东凨両行珠涙
灯下千里家山一梦中却
恨当年罹此难相逢敢把姓名通兵官感叹还其前𠩄褁
夫妇同帰
明𥘉大理总𬋩段功为梁王𠩄羁妻高氏远怀事在段宝
传有诗全录诗曰风
残云九霄冉冉逐龙池无偶水云一
片绿𡨜寞倚屏帏春雨纷纷促蜀锦半床闲鸳鸯独自𪧐
好语我将军只𢙢楽极生悲𡨚
𡘜巳而功见杀功女僧
奴贻诗兄宝誓必报其二曰珊瑚勾我出香闺满目澘然
涙湿衣冰鉴银台前长大金�玉叶下芳菲鸟飞兔走
��桂馥梅馨不暂离惆怅同胞�忍别应知
泪苍低
方谷珍有女适黔国公之子年十八时患痘祷延寺愈
后谢神寺有僧作回回曲宣诵神前有云江南柳嫩绿未
成阴枝小不堪攀折得黄莺飞上力难禁留与待春深有
以告谷珍谷珍怒捕僧以竹笼之且沉之江曰吾亦有偈
送汝曰江南竹巧匠作为笼留与吾师蔵法体碧波深处
伴蛟龙方知色是空僧在笼中诉曰
即死𩓑更一言许
之曰江南月如鉴亦如钩如镜不临红粉面如钩不上画
头空自惹场愁谷珍咲而脱之
元末江西程国儒任馀姚州判官因乱来依方国珍与吕
玄英为交出鹤傍牡丹图求题玄英题曰牡丹花畔月精
神飞并云林似倚人万里青霄不归去洛阳䏻有㡬时春
程知为讽即日促装回鄱阳
元兵退守开平太祖遣使者谕之元主荅赠使者诗曰
金陵使者渡江来漠漠风烟一道开王𰚾有时还自息皇
恩何处不昭回信知海内归明主亦喜江南有俊才归去
悦诚烦为说春风先到凤凰䑓
太祖见宋太祖咏月诗有未离海底千山暗才到天中万
国明之句因指新月令太子诸皇子赋之东宫诗有句虽
然未得团圆相也有清光照九州太孙诗云谁将玉指甲
掏作天上痕影落江湖里蛟龙不敢吞上以未得团圎影
落江湖滋不悦或又云谁将四句为太宗𠩄作未详
太祖尝过废寺寺寂无人壁间画一布袋和尚墨迹犹鲜
题一诗扵后诗曰大千世界浩茫茫𭣣拾多将一袋装毕
竟有𭣣还有放放宽些子又何妨此寄讽也索画者必不
可得
临安钱𫳐字子予武粛裔孙也为修纂尚书奉命选孟子
节文有诗曰四鼓咚咚𧺫着衣午门朝见尚嫌迟何时得
遂田园楽睡到人间饭熟时高皇闻之召见谕卿诗却好
只是无有嫌汝可改嫌字为字遣归
太常博士顾禄尝过鄱阳有联放歌今日容豪客破敌当
年想至尊此诗流入禁中太祖急�其全作颇深喜之
象山钱唐𥘉入谒献长篇略曰大明洪武元三春春雷一
声天地响龙飞在天雨如膏天地山河増𰚾象山人昔往
东海山山形如象山名丹丹山之南有白石山人𨼆遁松
林间山人名不挂唇齿山人不与人相似好风吹步上京
师铁杖麻鞋见天子天颜悦怿天开明谨身殿中承圣旨
致君尭舜端有时山人事业当如此唐誓存亜圣之祀
成化𥘉黄溥之祖南山者遂有钱文奇勋之诗诗曰引棺
绝粒箭当胸𢬵扶持亚圣公仁义七篇文莫𡕎冕旒千
载绘仍龙批鳞既奋回天力没齿终成卫道功那得洪恩
遍寰宇泮宫东畔置祠宫玩末句意欲另祠学宫惜后世
无议及者
翰林
奉唐肃洪武中制赋海东青云雪翮能追万里
风㘴令狐兔草间空词臣不敢忘规諌却忆当时魏郑公
诗后自署上御西鹰房学士宋濓有禽荒之戒故云
太祖最抚诵唐李山甫上元怀古之句遍书屏几诗曰南
朝天子爱风流尽守江山不到头縂为𢧐争𭣣拾得却因
舜破除休尭将道徳终无敌秦把金汤可自由试问繁
华何处在雨花烟草石城秋可想开造之王安不忘危至意
高季廸与范文正皆生姑苏両于卓笔峰并有咏而𰚾象
稍别范云笠泽砚池小穹窿驾石峩仰天凭作𥿄写出太
平高云云来𥘉似墨雁过还成字千载只书空山灵恨
何事似稍分浑大与纎细季廸不终似于此徴之其奉迎
车驾享太庙还宫有云鸣跸声中暁仗廸锦装驯象
红
埃半空云影㸔旗动满道天香识驾来汉酎𥙊馀清庙闭
舜衣垂处紫宫开礼成海内人皆献颂惭自乏才较
唐诸公制诸篇诚无所逊又有登雨花䑓望大江之句
曰大江来从万山中山势尽与江流东锺山如龙独西上
欲破巨浪乘长风江山相䧺不相让形势争夸天下壮秦
皇空此
黄金佳气葱葱至今旺我怀欎欎何由开酒酣
走到城南䑓㘴觉苍茫万古意远自荒烟落日之中来石
头城下涛声怒武骑千群谁敢渡黄旗入洛竟何祥鐡锁
横江未为固前三国后六朝草生宫𨷂何䔥䔥英䧺乘时
务割㩀㡬度𢧐血流寒潮我生幸逢圣人𧺫南祸乱𥘉
平事休息従今四海各为家不用长江限南北
魏观大本堂有云翠葆葳
九凤旗东华遥望立多时都
堂棨事貂蝉集卒卫轮班乕豹驰月绕珠陞讲席花迎
金辂粛朝仪六王炳炳前星后珠纬联辉上玉墀观文词
赡丽为存其一
王㭏感兴之作有云女贫适人难士穷事人易堂堂七尺
躯道义非不贵孰知一失身禄爵未为累由来食人食有
心弗替出门慎其随大易著𣸧义𠩄以古达人𨼆约居
乱世我怀管㓜安高风邈难継此似拘留滇中自矢以见
志者并录祎筑城谣一首朝筑城暮筑城筑城欲高高
崩江南五月盛霖雨随崩随筑人人苦大家筑城多卖田
小家卖产来𦔳钱朝筑一寸暮一尺尽是齐民膏血积争
道城高可防贼民力己穷何𠩄益君不见陞下盛徳犹如
天四海一家千万年金汤之固非所恃何乃㘴令民力敝
前诗见莭后诗殷殷为国恤民至意不惜批鳞
刘基秋怀似遭谗之后𠩄作诗曰清晨启扉㘴微风动㳺
龙切切砌下蛩喓喓自成音灼灼各有容四序迭推移衰
病情𠩄锺身羸足已弱有愿不得从愧
天地生怆恨填
心胸宋濓和之有曰美女颜如花身有椒兰气胡为素风
生白草同憔悴金鵉委鬂云愁容怯新媚黄金固云贵铸
形难铸涙己矣复何言荣名本非觊二曰仙人韩伯鵉弄
簘吹紫兰一吹洞芝长再吹翠云寒红日长不何芳
岁䦨常乘㕠鹿车遨游三素端有时念下土临风动哀叹
基又有泉石为冷𧺫敬作录其后句云忆昔识子时西
州正繁华筝笛沸晨暮兜离僸佅争矜夸子独徜徉泉里
长日松阴净书几取琴为我弹一曲手拍沧浪洗尘耳否
往泰来
圣明有虞制作超茎英和声恊律子䏻事罔俾
䕫挚
其名
宋濓拟古之一明星夜去角远倚紫垣中四仰照耀宝
剑出秋空一朝化为石下与沙䃯同牛羊或践戮辱到
儿童位高知身危退蔵保其终又
体诗曰温温荆山玉
刻作瑞世麟系以𥙷衮丝相期佩君身君身享遐福四海
归至仁峩峩九天山乕豹为守阍惜哉不得献袭之以文
茵亦是见逐明志之作
建文朝
王宾避地太湖闻让皇立有诗云数茎白发乱鬔松万理
千梳不得通今日一梳通到底任教春雪舞东风语似知
天𡊮柳庄与素契至是遣子忠彻微谒宾以干象询之宾
曰此数莫逃
惠庙逊荒诗大率海内有心人所拟诗曰流落江南四十
秋㱕来白发已盈头乾坤有恨家何在江汉无情水自流
长楽宫中云气散朝元阁上雨声愁新蒲细柳年年绿野
老吞声𡘜未休又贵州金�长官司罗永庵有题壁二诗
一曰风尘一夕忽南侵天命潜移四海心凤返丹山红日
远龙归沧海碧云深紫有象星还拱玉漏无声水自沉
遥想禁城今夜月六宫犹望翠华临二曰阅罢楞严磬懒
敲𥬇看黄屋寄云标南来瘴岭千层迥北望天门万里遥
款段久忘飞凤辇袈裟新换衮龙
百官皆知何处惟有
群乌早晚朝
铁铉二女以父故籍发教坊女不辱有诗亦拟作长女诗
曰教坊脂粉洗繁华一片间心对落花旧曲听来犹有恨
故园归去已无家云鬟半绾临妆镜雨泪空流湿绛纱今
日相逢白司马樽前重与诉琵琶次女诗曰相残产
业荒一身何忍去归娼涕垂玉箸辞官舎步蹙金莲入教
坊览镜自怜倾国貌向人羞学倚门妆春来雨露宽如海
嫁得刘𭅺胜阮𭅺
方孝孺过钓䑓古风云敬贤当远色治国湏齐家如何废
郭后𠖥此阴丽华糟糠之妻尚如此贫贱之交安足倚羊
裘老子早见㡬却向桐江钓烟水其闲居感怀录五之四
一曰鸣鸠知天雨乾鹊知天风蟋蟀最无知亦悲年运穷
云何尝世士愦愦温饱中变故如波涛沉湛安所终二曰
凤随天风下莫息梧桐枝群鸱得腐䑕咲汝长苦饥举头
望八荒默与千秋期一饱亮易得所存终不移三曰庭前
多古桧封殖合百年女萝欺衰朽
翘冠其巅弱兰蒲柳
脆钜𠏉金石坚得时不自料岁晚良可怜五曰池鱼不知
海越鸟不思燕蚯引算一穴神龙九天小大万相殊岂
惟物性然君子勿叹息彼诚可哀怜一则审运二则矢志三
则感时五则贬敌闲居云者托词也送刘士端㱕括苍按士端
系文成之孙不见本传故存之诗曰忆昔高皇定华夏海
内遘屯龙𢧐野帷幄谟谋三数公君家中丞最潇洒舳舻
十万捣虗来帆樯蔽空声吼雷从容扫强冦手扶日月沧
溟开盗犯洪都突彭蠡炮石星流湖水沸御舟阁河诸将
哗神箭穿颅逆酋毙是时中丞谋略精指麾英杰江表平
掀髯抚掌谈世事天子称善群臣惊寰区混一定勲赏铁
劵金符颁土壤中丞独擅翼赞功赐𭈹毎为诸司长青田
冡木三十年高皇仙御亦宾天初故老尚谁在㡬人事
业图凌烟忽见闻孙三叹息秀目踈髯遗像逼拟树豊碑
墓道边欲请天朝重褒锡至尊含咲问群臣先帝功臣今
有孙胡为拂衣入山去旰食未敢忘君恩海内只今无盗
贼幽州与兵恼国庙堂谋议岂无人我怀中丞涙沾臆
呜呼志士古所稀留矦武矦今是谁九原招兮倘可作为
觧四海苍生危又书事三首伏枕三旬不整冠梦魂时复
对金銮忽闻盛事披衣㘴今日朝廷立諌官斧扆临轩几
砚闲春风和𰚾满龙颜细听天语挥毫久携得香烟両䄂
还风软彤庭尚薄寒御炉香绕玉阑干黄门忽报文渊阁
天子㸔书召讲官皆讲筵事
周是修寓言古句有曰阴阳分昼夜轮运浩无穷时物更
代谢孰知玄化二人生如梦寐即窹永成空幽𮗚哀荣朕
往𣸪迈旅逄鄙夫昧达识眇然随所终贤豪关世运用舎
合中庸进由吾大道退励吾清风载紫溪玉不愧啇山
翁此萹直可作殉国自铭与共许国六人无之矣
永楽朝
姚荣国公遗像好事家即以广孝生平警句周书其旁内
有团扇一诗脍炙人口聨曰掩歌声不散障月影同圆又
御沟句曰静𣷉金殿影清彻玉堦尘已是绝凡
解学士缙永楽中命题彪虎图曰虎为百兽尊谁敢触其
怒惟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此讽諌也时仁庙失爱赖此
感帝东宫卒以安此明于父子之义灼烁又前未遇时题
文山上已诗后有感崖山云寒海舟覆六载臣老燕狱
东风杜宇三月三五陵望㫁春芜绿墨花皇皇五十六写
出江南愁万斛当时下茟眼如虎日落天仾神哭扬帆
西走仪真
手持鳌柱擎南天间关岭海血洒檄回首家
国随飞烟六宫粉黛黄埃里汉火无光吹不𧺫全躯肯学
禇渊生嚼舌甘为杲卿死蓟门草碧春凄凄高官不换西
山薇哀吟一曲肝肠裂劲气万丈蛟龙飞当年恨杀岭
贼恨不刳心食其堂堂忠义行宇宙白日青夫照遗墨
落花寒食风雨时展卷如对龙乕姿载拜酬公金屈卮有
酒不读兰亭诗此于君臣之义亦慷慨之及南平交趾送
送绣衣出按有云虬髯白晳绣衣郎骢马南巡古越裳城
郭新开秦郡县山河原是旧金汤天连铜柱蛮烟黒地接
珠崖海气黄莫说炎荒冰雪少湏令六月见飞霜亦颇见
经世大略而卒不终徒负此数语
黄淮杂诗有云蒿蓬相因依飘飘逐风𧺫风力有时息零
落在泥滓兰
幽且清掦辉被芳沚白露凝为霜华叶亦
披靡蒿
何足叹嘅此蕙与兰兰衰有馀馥犹足奉君欢
玩末二句希采择也
胡俨饮酒拟渊明有曰凯风自南来飒然入吾庐翻翻动
书帙素琴𦕅自娱好鸟鸣前槛竹树交扶踈北𰩍适闲旷
美酒湛清壶南山天际明浮云空翳如身非处士似或不
衷
胡广驻师环琼图之句有曰日出见山低日入望山高四
山宛如环层㳫涌秋涛天兵驻连营云霞䕶𨱆旄春阳
野草暖气回征司马用九伐庙略全六韬师行贵神速
全肃无讙嚣勇士一敌百泰山压秋毫上军先伐谋小丑
焉能逃
杨士奇幽兰在空谷之诗有曰幽兰在空谷天产异凡卉
微旭耀贞姿流风汎芳花岂以涧壑深颜色不自媚所
萧艾滋延蔓杂荒
时秋白露䧏未免同憔悴谁能掇
芳纫作君子佩
金㓜孜早发清河有云海色正沧凉龙旗拂曙光雕戈寒
映日羽箭薄凝霜城阙云中近关山笛里长天兵随杀气
万里扫欃枪上六子诗各录其一太平之音与是修
自别
曽棨字子启永豊人永楽二年状元领二十八人为庶吉
士上尝面试令背记桞子捕蛇者说时无全诵诏皆戍边
赦之肩大木工作棨作书陈辛苦于执政上见书怜而
𥼶之与原官历侍讲学士善草书能诗称江西才子御
试天马歌棨先成荷宠遇己而疾作乃捉茟书曰宫
不
小岁周非久我以为多人以为少易箦盖棺此外何求白
云青山楽㢤斯丘遂卒
太宗尝观历代帝王像指顺帝向尚宝袁忠彻云此又如
太医様何也𡊮称为秀才皇帝黄南山尝晤忠彻语之曰
顺帝系宋㓜主㬎之子载符䑓外集又叶盛水东日记载
有一诗更悉诗曰皇宋第十六飞龙元朝𨹓封瀛国公
元君召公尚公主时承赐宴明光宫酒酣伸手扒金柱化
为龙爪惊天容元君含咲语群臣凤雏寕与凡禽同侍臣
献谋见除公主泣泪沾酥𮌎幸脱乕口走方外易名合尊
沙漠中是时明宗在沙漠缔交合尊情颇浓合尊之妻夜
生子明帝隔帐闻笙镛乞归行宫飬为嗣皇考崩时年甫
童元君𨹓诏移南海五年乃归居九重忆昔宋祖受周禅
仁义绰有三代风至今儿孙主沙漠吁嗟赵氏何其𨺚按
宋帝㬎执时方四岁长而尚元公主后赐宴疑改名
合尊窜入沙漠时元明宗为弟元宗所逐失位逃沙漠以
姻戚故且并逋匿交深遂以合尊所生子为子名妥懽己
而明宗见弑安置妥懽于海外方七岁后因人言此非明
宗子移内置广西文宗死大臣欲立其子太后不可迎妥
懽立之是为顺帝非其子三字载元纲目非禆乘之言也
纲目云明宗在沙漠纳西北
阿儿斯兰裔孙女名迈来
的生妥懽帖睦尔继云时有言妥懽非明宗子移于广西
之静江安懽之生系元大徳七年庚申先宋太祖庚申受
禅与陈希夷论国祚有只怕五更头之言盖理宗景定元
年已是五庚申顺帝之生寔是六庚申矣此诗不知何人
所作恰与数语合盖洪武造鼎则真宋亡而借宋龙凤者
禅也又按王锜寓园记云全某者系宋渊圣帝母舅渊
圣在元学佛子土蕃有子亦従其教元主坐以惑众皆谋
杀之一夕全梦甥渊圣父子来诉吾无罪见杀行奏上帝
舅湏资我笔墨洒泪去如此岂谋杀者子非真乎王世𢡟
窥天外乘宣帝非建文㓜子且悟合尊之说或出宋遗黎
之口云
正统天顺朝
吴施槃正统三年郷试苐十五且公车作诗留别有红云
紫雾三千里黄卷青灯十二时又咏蝴蝶云莫怪风前多
落魄三春应作探花𭅺己未果状元及第半载卒玩前句
似有凄清之意后句落魄颇寒俭时人以为诗䜟云
天顺七年会试闱中大火预试者九十馀人奚昌元者
作诗纪其异有曰回禄如何也忌才春风散作礼闱灾碧
桃难向天边种丹桂寕従火𥚃开豪气满怀争此熖壮心
一夜尽成灰曲江胜事今何在白棱棱漫作堆
布衣成噐馀姚人正统中向龙泉山顶为文𥙊刘忠愍球
文中述古今权奸之祸约三千馀言又有𥙊忠坛诗诗曰
万古兴亡泪满笺一坛遥忆𥙊忠年大书笔在凭谁执高
调沉待我传无地可投湘水恨有天应照越山巅布衣
悯世尤堪吊何处松楸是墓田
景泰朝
景泰中编修杨守陈赋银豆谣有曰尚方承诏出九重冶
银为豆驱良工个个匀圆夺天巧朱凾进入蓬菜宫御手
亲将十馀把琅琅乱洒金堦下万颗珠玑走玉盘一天雨
雹敲鸳瓦中官跪拾多盈䄂金珰半堕罗衣绉安得天颜
一咲懽拜赐归来㘴清昼闻知昨夜六宫中翠娥红䄂承
春风黄金作豆竞拾得羊车不至愁烟中别有银壶薄如
叶并刀剪碎
丹匣也随金豆洒金阶满地春风飞玉蝶
君不见民飡木皮和草根梦想豆食如八𤤽官仓有米无
钱籴操瓢尽作沟中尘明主由来爱一嚬安只在恤穷
民愿将银豆三千斛活取枯骸百万人讽谏之意溢于辞外
何文渊𥘉守温州以廉静称郡大治召侍𭅺刑部或馈暮
金𨚫之好事者为之立却金馆病㱕正统十四年𧺫吏部
加宫保擢用人才始露诡谲之迹言官争暴之目为奸邪
人品之両截如此徐武功为赋诗讥曰温州太守重来㱕
昔何廉退今何违𨚫金馆在己如扫掩月堂寒空掩扉人
间固有假仁义天下岂无公是非老夫沗秉春秋笔不作
谀词耴世讥
于忠肃谦平居㘴侧尝悬文�山像一轴手为赞其辞曰
鸣呼文山遭宋之季殉囯忘身舎生义气吞寰宇诚感
天地陵谷変𨗇势殊事异坐卧小阁困于羁系正色直辞
久而愈厉难欺者心可畏者天寕正而毙不苟而全南向
再拜含咲九泉忠大莭万古攸传我瞻遗像清风凛然
后𭅺中张遂宝此像亦宝此赞更求水东叶盛附赞谦𥘉
诸生时篝灯夜半有巨人持便面索书谦酔大书十字大
造干坤手重扶社稷时巨人惊弃便面去早视之乃一片
蕉叶耳此二语已是忠粛一生定评
临川聂大年以王文端直酷好戴文进画有云公以好画
之心好贤则几矣后病
京邸投诗文端有云镜中白发
难饶我湖上青山欲待谁千里故人分槖少百年公论盖
棺迟文端得诗泣下遂为大年志墓
成化弘治正徳三朝
南海陈献章成化𥘉会试虽时名亦渉躁进至于破制
科之体时为老者安之三句破题曰物各有其䓁圣人䓁其
等诸士无不绝倒编修金路遂有感作诗云何处开新调
旖旎自不群剪花金琐琐闻叶玉纷纷巧叠空中锦翻
水上云自惭心太拙到此不能文
献章以师吴与弼徴除翰林捡讨员外张弼以书诮之
有诗曰君恩天地宽臣莭日月皎无事但受官
㳺岂不
好未识义何如借问程明道李密是何人亦有陈情表献
章颇内惭己而辞帰
吴刘昌成化中入南内于戊字库见古铜物如剑而无刃
平直首微棱长可二尺阔仅寸下有靶嵌银作童子奉牌
舞牌状上有古并聂家四字面嵌银诗四句曰模棱难断
佞人头碎脑翻成百倍觧英䧺生胆气
今不用佩吴
钩此噐不知如何用之
李东阳南狩七十韵录其寓讽之句有曰天王赫斯怒岁
晏御戎服徂东慕车攻在邑夸鋈续金声播遐壌棱威振
殊族戻止陈韎韐佚㳺谣黄竹于铄贵时晦倒载斯戬车
马混文𮜿兰馆櫜矢服所期各宗盟展也永亲睦
嘉靖朝
王文成以僧再世之说尝游某寺一室封键甚密欲开视
之僧不可先师入定五十年诫弗启文成必启之见龛中
坐一僧𫤌如生面颇类王壁间有偈五十年前王守仁开
门原是闭门人精灵剥后还归复始信禅门不坏身文成
曰此岂吾之前身乎怅然者久之为建塔以葬之以是守
仁讲儒学而稍似乎禅
嘉靖中刘仕义殊不取诗有别趣之觧因论杜家为唐诗
冠冕以理胜也见唐子畏送人下第诗有云皇家空设网
儒子尚怀珍以为未免怨怼因举唐人明主既不遇青山
胡不归之句以箴之又以都穆有节妇诗白发真心在青
灯泪眼枯沈石田为改一字谓礼经寡妇不夜哭冝改灯
字为春字击莭称为入理又极喜吉水罗洪先以翰林㱕
永豊罗伦以修撰㱕铅山费宏以宰相㱕并录三诗以为
山居之楽莫𬨨是洪先自咏独坐空亭一事无秋风春雨
一团蒲而今始觧闲非偶到淂能闲几丈夫伦自咏五柳
先生归去来芰荷衣上露漼漼不由天地不由我无尽烟
花无尽杯别様家风幽涧竹一般春意隔墙梅老来只怕
风涛险懒下瞿塘滟滪堆大学士王守溪寄宏诗横林特
地𧺫高楼楼上书多拟邺侯日与圣贤相对语身于天地
复何求三峯有意当窗见一水无声绕槛流试问主人何
所楽本来无楽亦无守溪之句可共三而四
费文宪宏在籍尝构别业身董之颇勤一日午梦恍惚见
有绛冠帯者为之题柱四语我昔犹君昔君今胜我今
盛衰皆有数何必苦劳心匆不见盖此别业为朱柴侍𭅺
故居也宏致𥙊谢教
吴中陆楠以郷荐上南宫不苐归𬨨杨关使者索舟税楠
投一诗云献䇿金门苦未𭣣归心日夜向东流扁舟载淂
愁千斛闻道朝廷不税愁关使报而礼之
邢宥为松江守以久荒陂荡强责税额民滋不悦有题诗
其郡门者曰量尽沙边到水边只留沧海与青天渔舟若
过闲洲渚为报沙鸥莫浪眠郡中佥宪刘廷美好吟京师
𭈹为刘八句时邢疑出刘手大恨按此诗系宋人刺贾似
道者邢不察而廷美亦不求白曰彼久自知之
嘉靖十二年四月上演马南城赐宴上赋律诗二首大学
士张孚敬㳟和云传宣万秉重华淂赐同游即赐茶环碧
殿前先看马苍龙门外更𮗚花君臣自古原同体海宇于
今搃一家锡宴従容还服圣恩莫报寔无涯同和者为李
时方方献夫翟鸾等
隆武
阁部黄道周监军至婺源见执负械而吟𬨨言五律八章
有己破江湖梦坐寒日月光大命扶三矢时贤惜一毛之
句时已绝粒七日作自悼造怨各八章有云霓人望绝金
石逾香得正吾何憾微名世所亲之句按云霓金石云
云以为归名垂后世也发婺源复进水
示同械二中
书三章有云火树难开眼冰城
养身支天千古事失路
一时人碧血题香草白头退钓纶更无遗恨处燥发为君
亲二章曰搏乕仍之野投𧲣又出关席心如可卷鹤发久
当删怨子不知怨间人安得闲干坤犹半壁未忍蹈丈山盖
犹自爱其馀生云又作昏暁七律八章有碌碌于今无足录
只愁元老自身身有微名蔵不淂道惭善卷死何妨之
句按身云云其有悔一往之未善乎自署章尾云吾梦高
皇与二宗己著寒骚注中记天启甲子𥘉散馆时梦神宗
危坐甚
呼余近前汝欲胜人道在自胜今晶章所镌是
也又丙子余方赐环梦文皇帝垂帷关壮缪祠拥被向余
屈指者再云三九四七诚如所云盖指易象中命暦也去
岁余奉祠出都以风逆泊龙湾梦高皇厉声卿乃舍我去
余荅朝廷舍臣非臣舍朝廷今去五月之十日又半载欲
使后人别昏暁耳𥘉发婺源梦得五字夷犹吾行兮作
犹八章有夜行独与旄头近横犹当明月傍之句作待
命八章尾署待命犹延颈也自正月卄四日系禁中卄六
日请命听燕中消息有㱕衅八章尾署六右归衅欲归就
衅鼓也又拼得𢬵不得共十二章记者其十一又逸婺
源誓将六章及谒朱庙四章其为七言绝句也新安元夕
四章尾署十二日西桥演灯甚盛念正希己余又执
世事不竞如此为泪下翌日遂绝粒至留都迄卄九日不
死复进水浆潦倒馀生不能执笔过新岭吊正希四章尾
署岭上吊正希闻有江天一诸贤从之𠯁为�气又作
触目二章时见一士人身纒九锁有感尾署𥘉至白下见
玉梅〈盛〉开旅次索被袜不得怆然留示诸子为逢时四章
傅君折得玉梅寄瓶中听营中弄胡琴作有命六章卧禁
城渐闻钟声
然惊觉作骄马十二章又有所寄作何人
四章后夜闻钟复理前韵作噪定十二章尾署以上三十
二章𥘉至暦室笔懒𥿄硬书不能工毛玄水别驾赵渊卿
司马赖敬孺蔡时培二中书相持弥月正月之卄有九日
分羁他处怆然有怀作败鼓八章有一次相逄一惆怅前
生可是未分身
书百部无谈处中夜深深听马蹄之句
尾署又过十四日恐以余为死也然亦无从省其逹否聊
以示意作胜霸十章又作痴想八章自署痴想者系旧禁
不复思从华顶黄海卒其馀业也六十馀生偹尝荼毒
安得翻飞千
俯仰独尊缅想前年不往辰阳自出潼关
岂复至此但如此世界黄真人何能自保才一转念愈
益其痴留禁南方固自奢于白云尊于牗下也又作十年
八章明光八章尾署右三十四章皆示赵渊卿四子无有
寄者因茟于此二月朔引磬不殊起而慨然作沟壑六章
又作抵暮四章傅对庭晤语赠四章有云何人胆骨不
㝷常较量荆卿张子房年少相从无得力不分圯上与田
光作思在黄海六章尾署以上三十首皆用秃笔挥之鸿
宝已〈死〉觉斯从尘 �宗余开颜何用然而此道水流何
可绝〈也〉防风虽倒犹〈留〉一节以问尼丘又别辞诸名山诗
缺竟作正命词以死为全录之垂老谈为仁了不见精致
缅怀七尺躯肤发蔽天地斯民既颠𬯀骨安足恃抱头
八林莾亦与狐豕𩔗况可日月〈�〉窃火气管子胶日
时己得礼乐意𪪺才不可遇季 亦奚次孔门道成人于
此无二义仓皇既可𠫵生死何足异颜回委陋巷正则蹈
水济当此并命时要一无𠩄系丝发悬华嵩眉眼照百世
试问古成人成就无乃是按孔门二语石斋尝向余自许今
之成人礼乐二字逡巡未遑是自写炤也拘后诸韵縂不
免心绪乱三字然能悔犹算近道请以张司马玄箸见𭣣
遗句并观分数固自在也黄太穉景昉𡘜之以诗二〈首〉有魂
无归阙处肤是杖廷馀又墨销存
迹爪削想羸形〈之〉句
颇合
鲁国
任光复𥘉名应𣸪绍兴人扈舟山历省员至太常卿舟山
败脱㱕诸义死咸有诗纪亊挽在制尚书李向中者曰惊𤇺
何处逐飞埃星陨秋空咽暮雷九伐尚赍司马志长波肯
为故人回自来剩好黄冠发此去寒留碧血灰〈李死烈于永佑临刑〉
〈有句血比苌𪪺碧还期涅死灰故云〉慷慨容同一致浪淘千古重徘徊挽
马霞丹有曰式微莫慰臣老又是厓门祗自怜六载波
涛空羽檄半生金石绝𮧯编雪交有句谁吴𨼆云渡飞书
重鲁连就义从容追烈烈何争娲氏𥙷崩天光复又有柱
聫二语假咲啼中真面目新舞处旧衣冠又𡘜孙嘉绩有
句嘉绩字硕肤绍兴人以进士历官䕶鲁跸拜大学士卒
海外光𣸪共飘泊最久诗曰顿将金粟托燃灰千古兴亡
事可哀七载江干丞相垒几宵帐底故人杯亭亭玉柱
难倚历历星𨇠唤不回风雨鹃啼寒食尽荒坟无泪滴莓
苔
永暦
豁堂和尚己受法杖锡寄西湖之净慈寺不专言禅与觉
浪同参合谛以是儒者多就教寻以松江鄯貭生诬连
及盖庭貭时有云善知识北人误听为鄯貭生也余弟遗
为出豁堂君山一律见示诗曰廿年怅望一登临风尘
霾浦溆深万里江声来浩叹九秩木叶动悲吟横开海口
吞天地崛立峯头睨古今何幸相焚㸑后苍江犹饱岁
寒阴卒以无寔豁堂脱貭生亦免
申人毅监国中以贡例擢兵部主事申酉之后落茟不䡖
示人闭室而哦尝作逋忠诗潜示钱武山有曰风波填关门
萧屑动秋宇万里臣迹搢笏呼明主罗浮
榛莾𬸚𬸦
敛华宇横九还灵安能𧺫瘠偻梦梦空呼𭈹皇天反赫
怒百骸𢬵一毁斥遣徒噢咻千仞苍岩难为鳌足拄赭
仰云霄稿帯待煦煦頺阳翳重霾空教涙如雨哽咽辛与
酸湖烟冷门户幽泉妇谁吊离索𫤘谁抚转辗楚甸间夷
羊幸潜土鸣铙振方城灏气弭毒乕苍轮一运旋吾业岂
终腐此篇搃为滇逋臣指澹归金堡时堡子周臣晤武山
座周臣为言母死故次及之
议论逸
小乘有云国𥘉有诏凡命名不冝犯先贤原讳历代国𭈹
最辨释道二教洪武中东川矦胡海第七子名和尚苐八
子行者巩昌侯郭子兴次子名官僧永楽十五年丁酉福
建郷榜有顾佛童杨佛童薛佛刘童䓁中式顾名而思不
止于犯而乱教所自始矣相传尚书胡濙为天池僧转世
太原王琼为西畨僧转丗又王守仁轮𢌞不免故其学崇
儒而稍似禅按前代文天祥正气其学为儒最真乃名
其二子曰道生佛生盖前軰已三教不加明辨矣何况后
世
郑暁今言云洪武𥘉建大本堂上为之记延四方名儒分
畨夜直与太子亲王如家人父子啇㩁古今评论文学英
庙冲年大臣不能循守故事专务尊君抑臣已非祖宗之
旧矣王文恪晋云今即未能略君臣之仪而敦师友之分
如使官僚日侍左右従容启居随事諌正不使邪人淂预
其间官僚不端三师纠之三代所以久长用此道也
副都御史吴讷尝论洪武中京官俸全支后以营造减省
遂为定额不复至正统中御史月支未乙石五斗不能赡
八口贷不偿讷䟽请増俸
陆容尝论兵制谓汉唐宋率驭兵于民老则放归明以谪
彂罪人充之为长生军最近千馀里南北易调非其土性
死伤逃窜势所不免况谪彂必系奸民诡谲百出无怪
什伍之
额也在京止府军前卫幼军但终其身不世旗
手卫永楽间有逃则子孙勾𥙷之旨故亦老死不逃
叶盛有云学士大绅为元乡贡进士周甲墓表𠩄云宋承
中华之统治㡬于三代不幸金辽二卤蘖牙其间至元氏遂
以翟入而代之诚有天地以来非常之変此或自
中
作若盛伯中周以立则元人也时危素在元建言宋史
以立上书本朝平金在先而事体䡖平宋在后而事体重
宋嫓汉唐有光辽金比元魏犹歉或曰金尝甘心于徽钦
靖康统绝则今当续之臣愚以为凖于春秋之义周之统
不因幽王东𨗇而绝凖于纲目之指晋之统不因怀愍青
衣而遂亡圣贤继世立法正以存天下之大防焉耳书上
不报伯中复上书与周指颇合同馆哗谓布衣狂言危素
深是之而不能主叶盛以为与杨廉夫正统之辨颇有关系
靖远伯王骥语沈静阵法曰兵五人为伍中一人执小旗
为东西四人死中一人不得生中一人死四人亦従之矣
积五为二十五人𭈹一队中一人执旗稍大死生如前法又
五倍之为一百二十五人再倍为二百五十人𭈹一营死
生如前法半为奇兵半为正兵积五营法亦如前合共二
千五百人为一师内分各半为奇正而搃之以中军此古
制不㧞之道也世皆野𢧐鲜能谙之者矣
杨一清制府录云固边城火噐最良久失其制内降大将
军二将军三将军无敢试者更制二将军分彂用不但
以守可以二驴驾一随中军又论营阵有日既按旧规湏
知变动如冲三叠毕再冲旋阵下一条边营毕変三才营
又変五行营又合为四门斗
营湏分而不缺合而不乱
或地利有险易贼势有强弱人马有多寡务使盘旋拒捺
㘴作进退援追截悉视中军指挥随意生彂又曰布阵
太踈或敌乘𨻶而入太密则人马挤塞不能旋转故湏按
古法止则为营行则为阵中有阵队间有队营中有营奇
正常変广狭离合莫妙乱而不乱且湏人存戒心不但习
人兼且习马冲敌方向悉听𬋩马官东西来去如运左右
手始能捷
高岱论𥘉略定河东谓燕京既定自居庸略宣大或出
紫荆皆可竟持太原而迂之従泽潞者何也盖北则真保
河间未定南北有道梗之虞西则怀陕州未安大梁无
息肩之顷唯出此为万全耳扩廓还救太原进退失㩀其
逃于大捋军之预筹常过春郭英既能出奇制胜而李文
忠又复便冝掠劲所以大都完而中原固无得而或失之
患论戡定关中有云山陕大敌李思齐张思道扩廓三人
如贺宗哲孔兴易与耳大将军逹兵入中原未尝少衄独
陇右之克部曲多残王保保之以也太祖常称保保奇男
子䆒之逋沙漠不为亡国之俘奎娄天子不得而杀之噫
烮矣论远平滇南有云太祖𥘉谕傅友徳兴师及后许诏
𠡠凡里地远近处所险夷与夫兵将分合之机攻取前后
之势历如指掌虽长其地习戎行者无此悉尝为之说曰
才不及诸将而楽用其才者汉高祖是也才过诸将而亦
楽扵自用其才者则汉光武唐太宗是也才𬨨诸将不自
用而善用其才者高皇帝也
高岱又论分籓有云太祖灼惠宗不终凡父能知子而况
太祖易储诚顾及后世而夺扵正论姑强燕以听之耳壬
午出奔其事虽暧昩未足尽信然为是说者必当时有见
于高祖之微意云云论靖难有云机事久泄情态尽见先
于所不足忌之而使燕得练兵蓄威従容为偹盖人谋
之踈亦正天命之有在也未及改元诸王概以得罪以忠
厚试其不仁岂有当哉又云房昭一出紫荆意保易燕
王即令班师顾根本也然而失先后之权如线索出一手
当盛庸相持未决之时杨文出山海紫荆复乘之而盛庸等
缀之于前使燕前后衡决亦一道也而未成算虽至计
亦败案矣所为各自为𢧐偶或一胜皆非尚也若太宗之
用兵与太祖异太祖立不㧞批诸大敌而始赱大都燕王
以亲籓一捣金陵便可无敌盖名籓各有隐虑不相为难
搃是此家人反戈未便不忠六十万百万徒资燕耳景𨺚
卖肉不足食犹需恧不忍付法将将之法如是尚能国
乎方黄咸以景𨺚文武才㘴不知人纯忠何济论犂庭有
云文皇好大不无劳费然后世侵边不敢持报𬽦之说妄
启非分则漠北五出厥有
威大抵中𬽦杀中国之利
文皇亦适乘其时耳至于南交之役似属喜功祖训所不
许也益交趾以𥙷大寕徒两害无一济也独后之弃之为
狭小前烈夫汉唐岂非度内处之乎又论𪋤川之役云此
所为病而重疗也沐晟罪大追封王爵胡为王骥不能
殄灭渠魁竟従姑息得免于罪幸矣何至膺茅土使如
刘球之言移此心力经理西北或可预料己巳之难骥称
名臣不免喜功非纯报国者矣
王新建有云招抚之说可偶行于无
胁従回心向化之
徒不可屡施扵长𢙣怙终佯服曲従之众即一行之尚当论
情罪之重庶恩威并行若曲庇新款禁民不得报复杀
人父兄必令子弟不敢一言所以林姚源乍平未几复
有横水左溪浰头之难
田汝成为广南籓臬者十馀年论治蛮苗有曰此地少催
科狱讼之而卒然𮥠突縂以土酋犷悍抗败王略逆莭
比𧺫法令格阂而不行虽欲羁縻渐不可得今之仕者率
楽中原𢙣边远秉钧者更因之半由𨗇谪之科不则朴懦
无援者也夫𨗇谪者抱愤躁之情朴懦者寡统御之略措
钝噐于盘错之交鲜克辨矣非廉不足以彰威非信不足
以立约非才不足以排难觧纷非久住不足以谙土俗练
兵机其若抚绥缺状赏罚无章者以墨守败绩其贤者以
避嫌邀名二者异辙而同敝良可也又论岑猛䟦扈盛
应期以𥝠望当猛大𨒫何以伏其心王新建姑息卢苏讫
事使西江腐心又不可觧新建曰田州之役非我本心𠫵
将余恩亦云阳明未竟之功至扵岑猛寔伏诛而奏病死
苏受大憝漏
而盛称其功则又何也员外吴鼎曰桂萼
遭时际主意非立奇功不足贾重后世于是𧺫新建思田
以意指授之而新建直奏尾稍稍及之竟忤桂会守仁卒
遂以他事彂怒诎其勋名又论断藤峡有云藤峡府江相
为表里治藤峡冝速治府江冝缓大率诸蛮多纵而𢙣法
戅而易欺卫所之官世长其土与厢市大家倚法豪动丁剥
而户渔之食粟衣税视为𥝠人危言毒气不使一叩公门
陈情白事淂其利则为之掩慝埋奸透引剽掠一不当意
则宣露宿𢙣传以丑词耸动官府乃不加察至于单军
举失重损威醸成大
夫在内曰奸在外曰究御宄以徳
御奸以刑昔人言之矣凡提督守巡分隔而情踈寡谋怯
胆彼构浮言詟吓乃益令猬缩若有罅可投甘以珍具一
受结纳则视我奴仆矣又论阿向有云玉石俱㷊以戒攻
城邑剿村堡者耳若其负固一隅首𢙣未擒而禁杀贼
是自贻戚也书生不谙军法往往如此又论孟密孟飬有
云二孟之乱譬诸蔓草树以中官
以阁辅滋长之者多
矣𪋤川之役所冝大创而论者归罪王振之专权逞志夫
振罪固莫逭独此举义正言顺不可概非至潞江败蔑沐
晟寔系罪魁李文达云𥘉不遣晟故败言失寔矣特以引
慝自殒得蒙赠谥若夫王三原之作忠敬庙碑则又文𬨨
意多
李清论太宗之为成祖也自世宗始世宗以兴献故欲不
祧其父而故先存文皇弘光中廷臣黄道周有䟽但称太祖
太宗不以太宗为成祖给諌清又曰此欲以唐案律明也
唐世民寔创业靖外功烁甚文皇止靖内功不𬨨比于建
成元吉之诛而已唐太宗宗我成祖祖乎
张煌言始终报韩论曰自古称张良始终为韩先儒论之
详矣今世仕卤庭者多借此为口寔以建州固常驱贼遂
以沛公亡秦子房事汉为拟噫何其不犹之甚也夫子房
在韩未常通籍也特以五世相韩散金结客于时六国已
无馀烬矣博浪一椎不𬨨抒其愤郁无𦕅之𰚾岂谓其必
能碎祖龙之车也藉令偶中而扶苏尚在蒙恬軰皆宿将
咸阳之火固未可觊觎也迨副车误击下邳潜游子房智
勇亦㡬交困然而镐池璧返群䧺共起亡秦子房更出而
将兵略地与沛公遇扵留以兵厉焉韩尚未有王也迨沛公
至薛与项梁共立椘怀王子房求淂韩诸公子而曰横阳
君成贤说梁立之子房遂以梁司徒徇韩地其従汉入关怀
王命也夫亡韩者秦也亡秦者椘与汉也子房𬽦秦则欲
亡秦欲亡秦则必徳亡秦者若是乎徳楚则冝事楚徳汉
则冝事汉何必韩公子又何必韩司徒乎且韩王成不𬨨
诸公子非真当立者而子房卒相之欲偕之国嗟乎斯其
所以为�韩也且羽留赵王彭城勿遣而韩司徒不淂不徘
徊以观其变观史载汉王帰国子房送南郑辞帰劝以烧
截栈道此时虽为画䇿尚未委贽也未几楚竟杀韩王
子房间行帰汉于是不得不以𬽦秦者𬽦椘既𬽦椘不淂
不借汉以㓕楚然子房终不欲用扵汉乃择留以自谢辟
榖以自诡焉然则楚不留韩王子房固不为椘用椘不杀韩
王子房亦安肯为汉用耶或曰子房常阻汉为立六国后
矣为韩者固如是耶抑知汉王还定三秦己无公子成矣
怀王孙信又龌龊不足辅使郦生计行而汉益弱汉弱而
椘终不淂㓕韩𬽦终不可报子房之为汉盖有大不淂己
于是而间帰至于我朝则大异扵是云云下不录又为李
𨹧论有曰世以李陵报
子卿书出自史𨗇之茟盖欲掩其
保举之失而所云欲淂当以报汉者卒无有也余谓不然
余覌其河梁诸什未尝不叹风波之失𠩄而浏漓感慨无
一怼汉之词是亦岂𨗇𠩄伪制耶即就陵当日之事而论之
方𨹧之出塞也𥘉非彊场不靖而亭障不守也武帝特欲
示威于四故穷黩其兵千里而趍利𨹧不𬨨偏禆提不
满五千步卒深入荒漠杀伤相当而又鲜佽飞貮师为之后
劲其势固己危矣迨矢尽刀折而后䧏志亦可哀矣夫𨹧
之罪在不能死耳与弃师辱国者稍有间与事𬽦噬主者更
有间矣而汉连坐之不少贷则安望𨹧之能为朱序哉设令
汉武闻𨹧之败临轩而叹侧席而思为之恤其母抚其孥或
误传𨹧己死事更为招魂以𥙊䝯典以赠之𨹧虽犬豕当必愧悔自
裁矣敢忘汉恩徳㢤夫何功罪不明𨹧卆以族无怪乎论
者之谓汉少恩也倘𨹧而心怀𨒫莭𰚾结重诛或教匈奴
以盗边或诇人以助虐不特子卿故莭难留雪窖而匈
奴控弦十万直可以长驱中土岂仅仅烽逹甘泉而已㢤
然𨹧扵子卿之帰纒绵反复赠之以诗而曰𨹧之罪上
通于天其亦可哀也己夫𨹧当汉武时𧺫偏禆提军出
远塞𢧐败而䧏族属𫎇显戮当日士大夫无一言为之辩
觧唯司马𨗇稍稍言之而亦下蚕室此足见国宪之有常
而军律之不可逭也假使𨹧荷莭𨱆之重会匈奴䲭张玉
门沦䧟汉家扫境内甲兵以托𨹧不幸而被围遂倒戈觧甲屈
膝伪庭则其罪何䓁也又使𨹧受赒恤之殊恩冒𥙊
之
异而乘潢池弄兵反戈相向覆之宗社毁 之衣冠甚
至牵以芟刈之子孙黎民则其罪又居何䓁也由此观之
𨹧之罪不当末减而平反之也㢤云云下不录
劳堪宪章录论北京形势谓三卫不讲则宣蓟阻而辽东
之右臂不伸豊胜不讲则山陕隔而甘粛之左顾必诎此
往事苐一恨自大寕不𣸪京后之重垣冝设宣辽可合花
当朵颜之交构冝防开平东胜不帰宣大之士马冝励成
𪪺之间一不筹乃此往事苐二恨偷玩既久衅孽乃滋太
原警则増忻代泽潞之守而城寕雁之塞洪蔚广昌警则
城宣府之塞而弛东北之防左右瞻顾竭蹷不遑此嘉隆
之大患也
谣讽存
方国珍𥘉𧺫时元例塞外人得为正印中原徒佐
耳已
而正印贪残佐贰因之大率为之通事者𨗳诱至此台温
处掲竿大书天高皇帝远民少相公多一日三番打不反
待如何
伪吴张士诚任王敬夫蔡彦文叶徳新为𠫵军日摴蒲酣
饮为乐姑苏为之谣曰张王做事业只凭蔡叶一朝西风
起干�
洪武中福建按察使陶垕仲清介自守劾奏布政使薛大
方反连垕仲事白还任闽人迎拜为之语曰陶使再来天
有眼薛公不去地无皮至弘治中黄州知府卢濬清廉去
职而曹濓继之有揭于府壁卢濬不来天没眼曹濓重到
地无皮盖反用前句也而善否见
太祖微行遇一监生酒家问知为重人举一联难之千
里为重重水重山重府监生声云一人为大大功大
业大明君无意中却似嵩呼明日遣内侍迹得生立命吏
部授某按察使
洪武中上偶至一驿见小儿充役问之对曰父役儿来
代父年几何曰七岁识字否曰甫就塾上以一聫属对曰
七岁孩儿当马驿儿声曰万年天子坐龙庭上大异之免其役
蓝玉以酒果访铁冠锺山之庐以其简易不恭酒半酣戏
曰吾有一联请道人属对大言曰脚穿𦬆迎宾足下无
履无者示无礼也时玉𠩄持椰瓢杯铁冠曰手执椰瓢
作盏尊前不钟道人意微警之时玉心眷朝廷甚无后顾
遂亦不疑
夏原吉永乐中以尚书与某给事奉诏治水一日同𪧐天
寕寺给事𧺫如厕行疾夏谑之曰披衣靸而行给事给
事给事声弃甲曵兵而走尚书尚书陈刚中集有二人
土上坐一月日边明之句杨东里集有人从门内闪公向
水边㳂之句皆拆字之佳者
天顺癸未春御史焦顕监场有火灾时人语曰御史原姓
焦监场火烧按宋末曽有不因南内火安得状元焦之
谣偶凑甚奇
韩雍以殊慧喜用啁咲偶与夏埙饮令各拆一字以谚语
足之倡曰𠌂字有五人下列众小人上侍一大人谚云有
福之人人伏侍无福之人伏侍人夏云爽字有五人旁列
众小人中藏一大人谚云人前莫说人长短始信人中更
有人
天顺𥘉吉安好事者为其郷公评一律曰可咲吉安诸老
臣不营名节只营身害民杨稷监中死误国陈循口外军
刘㑺休官称手段萧滋临老戴头巾㸔来衣锦还乡者行
俭尚书第一人
练纲吴人以进士为御史弹射不少借都御史陈镒自都
还里纲以旧属谒问朝政镒曰平常纲即以二字为诽谤
廷劾镒诏推详二字义翰林以中庸二字覆觧平常得免
会眉人欧廉长于吏牍时人语曰练纲口欧阳手
成化末朝士口𭈹一绝曰刘吉短䘮终不吉万安冨国未
为安旻翁九塞贤才路龙子专开贿赂关语虽俚可为公论
弘治中有选曹之谣王宝不爱宝黄金却爱金二人不退
难为贡钦时文选𭅺中王宝清而稽勲黄金不谨浙江知
府陈以相善逄迎御史郭登庸好自奉语云金帯驲丞陈
以相繍衣太监郭登庸屠冢𫳐滽致仕归都门送行诗盈
箧不及检归与亲友启请之内有匿名诗一律诗曰吏部
衙门如海深谁知曲径可追㝷望风长下安仁拜盈槖时
存陆贾金五六云云满朝文武皆如此想是神州可陆沉
屠大惭悔
𪪺治乙卯南京有代笔両捷时人为之语曰有钱买得
推磨无力却教人顶缸吴江以刑部复命或语以答旨音
口湏壮辞殿勿背上果得美迁随有二联谑之高叫数声
惊动両班文武横行㡬步咲回万乘君王
况锺为苏州太守得民考满去士民为之曰况太守民
父母早归来一田叟又曰况青天朝命宣早归来在明年
吉水龙遵叙以御史左迁为嘉定知县时吴淞之水
江
口龙与父老议曲濬之复开支河江通利及旁县有河夫
掘得一石碑长尺许上刻六字曰得一龙江水通一时骇
其䜟以能擢守徽州卒
弘治中西曹有口𭈹一䨇状元子両个探花爷时主事张
恩父尚书昇主事王守仁父学士华皆状元也又刘凤仪
子内翰廷相李瓉子内翰龙皆探花也又一口𭈹鲁铎分
南北朱衮别妍媸盖壬戌进士有両鲁铎一籍湖广一籍
永平一貌寝一白晳又丙辰进士同榜有孟春季春夏鼎
周䁀李西涯为之联曰孟春季春惟少仲夏䁀周䁀独无
啇一席大噱
壬戌以会典成内阁刘徤奏陞翰林学士十人时礼部
尚书六人谢迁以礼部入内阁张昇掌部事元守直掌通
政使贾斌掌鸿胪寺崔志端由神乐观道士掌太常并南
京六人京师谣曰礼部六尚书一员黄老翰林十学士五
个白丁五人系阁臣万安私意选为庶吉士者故云于是
又有口𭈹嘲翰林者联曰一生事业惟公会半世功名在
早朝而又有失朝者罚运灰炭佐工李西涯因续二语更
有运灰并运炭翰林身上不曽饶
正徳𥘉京师有谣云西涯不及东山好东山壁立西涯例
若把西涯比东山西涯满目皆荒草西涯者文忠李东阳
也东山者刘忠宣大夏也
一给谏建言军国重大内一款京师士大夫好穿马尾榇
裙营操官马偷㧞落膘有悮边计又一给諌䟽
急救社
稷北卤款塞社稷倾危急招纳粟盖因考选両衙门时不
以通逹时故但凭体貌旧有谣云选科全不在文章但要
胡
与胖长更有一般堪咲处衣裳得硬帮帮或云奉
化平考满吏部试论以貌不入选感作此掲于吏
部之门不书名
宰知为作覆阅𠩄试陞考功𭅺历方伯
南京守备太监刘琅历镇赀积万万而好丹炉设供玉皇
阁蓄方士其中琅有玉绦环价百镒方士请上之玉皇而
私窃之或嘲之曰堆金积玉已如山又向仙门学炼丹空
里得来空里去玉皇元不系绦环
嘉靖中张孚敬犯众怒京师为之谣云扯长弓射杀人忽了
一心佐王不正撇了头𢬵三族我儿这等文章苟也做不
成盖拆张璁孚敬四字嘲之也聂豹为学不精物论大乖
或作一律贴苏州治门诗曰阳明奸党密如林罪𢙣无如
聂豹𣸧伪学预为提学计冰山空结见山心〈桂萼字见山尝荐豹〉
长暗送三年积〈坐吴令张舜元杀人贿千金免〉木子平分十瓮金〈豹封金于瓮托〉
〈名膳父李通判知之诡言妻病乞十二瓶㱕署〉只有老天欺不得妒妻无子妾多
或曰杨南峯作
万暦丙辰会试第一为沈同和以第六赵鸣阳传逓事败
鸣阳削为民同和坐戍吴人谣曰丙辰会录㫁么绝六
梦兆
王溥洪武𥘉为中书左丞微时避兵贵溪山中失母觅不
得历明十五年矣忽母与梦告以𠩄在悉遂筮之曰非岩
非穴厥得朽骨乃号迹母言至其处居人尚有见其母病
不能行自投井中时井眢有䑕窜出入溥怀果濬得母
骨所云非岩非穴者井也
谢员字友规鄞人洪武𥘉以户役𧺫充浙江宪司吏善属
文有鸣穷集尝作口神荅托之于梦其词曰已已之秋予
改隶兵藉晨自龙江之次舁巨木抵姚坊门罢极夜漏二
十刻梦一神人报如其形歘如其声瞋色盛气指予曰吾
寕汝𬽦何毒我之甚也予矍然不知所以神曰吾托形汝
面居中岳下山林间我口神丹朱也余曰子神而尸余口
是子毒余余则毒子何若神曰请为子数之启明在地翰
音未舒蓐㘴而食饭粝𬞞麄略弗下咽子强致吾毒我一
也出厕徒旅傫然就徒或骄而或悲而吁頥撼莫合息
窒両行毒我二也众其举任子肩非胜众呼倡子邪许以
𬽦𡘤𡘤缀息叩叩联声毒我三也弛檐作肆我谓稍闲号
咷以恸于邑而叹奚体之劳而予之烦毒我四也往复三
舍繇𠩄踵曛伛投圭荜浙炊是亲复饮食予犹昔𠩄云含
此四毒夜而诉若之何比暮而犹予勤也膏腻弗耀日眵
弗舒拥郏拥几复书于劬兀兀矻矻伊伊吾吾使吾属罗
千乕贲正轮之徒举𬱃额焉而摇熇熇焉而歊烁烁焉而
焦吾苟非子𬽦何子毒我之饶耶吾见托形于他人之面
者食前方丈己�膻芗左𢇁右竹己龤宫啇代言敷奏已
宣词章居则漱乳觐则含香液津流
辅靥生光此固冨
贵者为然然至托于贫贱者视我犹愈也彼则不𡘜劳
则不读乞自杯炙亦餍膏腹独我不幸而为子所毒也予
复之曰子之言止是乎吾惧真有毒于子也言茍止是则
子之托形于吾乃大幸也而非有毒也吾语子大幸设子
不幸托形于便佞之人截截善谝营营忒忮如簧覆危机
生厉则人将𢙣子而目子为利矣设子不幸托形于乱世
之人卷智
括束辩滕缄下祸之惴上谪之监则人将戒
子而谓子为箝矣子又不幸托形于深中之人蜮幻诈
率狙诈谲谋以秘蔵害乃昭发则人捋兾子之㓕而并躯
之馘矣其或伤于辩而擢罗千悖于詈而㧞正伦怙子不
顺而斧乕贲是皆若属之不幸者其毒若此而子不闻乎
今吾之处子也食必正茹必夀哇不义谢嗟来是自子而
入者无违而子可无粗粝之辞矣道法言颂雅诗禁躁妄
屏支𩀌是自子而出者咸冝而子可无劬书之讥矣𦎟味
虽不足犹暮塩而朝虀有言虽不信犹正理而逹辞用䏻
守如瓶而善千里之枢机凡此数者皆子之大幸顾谓余
毒子何是非之背驰欤若夫劳而其事𡘜而宣其悲呼
以相其力吁其
其思是皆人情之常吾不虞子之栖栖
也扵是口神恧缩内顾噤不淂语惭谢而退予亦遂窹则
趣趣五鼓而自公召之者在户矣亟召墨卿录其所臆秉
檐与繂复趋厥役
𪪺武十八年及第己首取花纶上夣䨇𢇁堕地乃改丁显
第一盖纶止一𢇁而显日字下并𢇁也堕地为及苐云
永楽十九年及第一人𥘉拟刘矩上夜梦有白鹤翔扵空
来止殿上遂以曺鹤龄为第一
永楽中有公车淂梦或告礼楽征伐二语大喜工为之遇
遇后以进士膳部与宴上曰流连荒亡为诸矦戒奢也
膳部忆梦中二语以荅上大悦立陞礼部侍𭅺
正统四年殿试己拟昆山张和第一施槃者夜梦百人拥
一棺前行之𭈹泣会上使黄门密侦和目有𤯝置二甲
一名而易槃未半年卒
正统十三年殿试上梦三教人伏谒后淂彭时第一时系
儒士次太常道士王一居之徒陈鉴鉴随父戍盖州流落
为厨役后属道家次庆夀寺书记岳正先是永济县进册
官梦彭时第一或语时时不信又有夣岳正第一者或语
正正曰若夣可据先属彭公矣今科寕有両第一㢤后正首
会试而时首殿试杲两第一
侍读学士张益死𡈽木其孙荣以䕃百户印马扵边过𡈽
木𥙊益悲泣夜益见夣向荥索红纱马早起匆报后队红
纱马死奇之及帰有老仆尝从土木者云今𠩄死红纱故
益𠩄乘得归是后𥙊益必祔红纱
景㤗庚午冬吴江盛㫤字𠃔高偕同里章衣表弟格又公
车二人至山东某驿最独后驿亟柴甲出迎曰公等五人
岂尚有一衣绿者后未至乎众讶之柴日夜夣一老人云
明有五公车衣绿者于某为恩主母䙝柴遂款五人而于
㫤匍匐甚众咲之㫤竟以二甲授御史俵马山东
柴坐
驿马之故逮狱㫤语主狱者释之不可乃竟手裂其𥘉谳
主狱不淂已从之而柴乃官驿如故
景㤗五年及第第一为孙贤先一科庚午贤公车𪧐彰徳
驿驿丞夜夣驿门标状元一帜朝淂贤大敬礼之贤闻夣
颇自负试礼部不中归不敢入此驿乃至甲戌而果此夣
是年陕西邢简会试中式方𫝊胪大哗前定前定间之云
曾夣某名列孙遇贤榜时彭华为会元竟谓此夣无㩀及
孙贤首及第始知过孙贤而㑺乜造物抪弄如此合榜大
骇
陆文量容天顺乙卯赴会试梦至一寺僧岀
求题文量
时未工诗馀体援笔题与止记其半云一片白云人留
不住一座湖山人移不去翠竹吟风苍松积雨此是怡情
处㱕读书海寕寺僧文公出白云窝卷求题宛如梦中癸
未北上又梦人赠诗一绝一篙春水到底浑入指不见波
涛㾗霹𮦷为我开天门至期闱火第三句验浑不见仍是
不第之兆癸巳入职方梦访李内阁贤题其壁云浴日青
山雨文天碧海霞臣言甘主听骑马夜还家戊戍在武库
夣为小词云风剪剪花枝
铨索一声惊卧犬可人期不
来明月珠帘乙已居又夣一诗海中种珊瑚远意为
儿女十年失采掇一枝如许
唐子畏诖误后尝向闽九仙祈夣夣神示唐中吕二字㱕
以问王文恪鏊鏊亦莫能为觧一日𬨨鏊山中壁间偶揭
东坡满庭芳墨榻上有中吕二字子畏惊急告王此梦中
𠩄见因读之有百年强半来日苦无多之句子畏默然才
五十有三而卒按此词前后文气不属身在黄州便拟㱕
去何至以促算为感强入二语殊败兴不似东坡本色岂
专为数百年后唐六如作䜟乎且中吕者调也满庭芳者
曲名也大书调而以曲名离书其下绝无作词本指此东
坡手书乃失立言之体开手率用二字便以为他日作梦
地不可觧也
成化乙未丘文荘为会试副主考文荘𥘉梦见大浸浮来
一物似鼋以三箭中其首时鏊居洞庭发觧鏊音同鳌揣
必鏊中第三己而果然后文荘荐鏊为学士复荐为少
事鏊谢曰𠩄云三箭者验矣又张黼十九岁前梦登第在
状元之前一名疑之是科会试居十五费宏者十六殿试
宏为状元宏时年十九得梦时宏犹未生也
成化十六年侍讲李东阳与洗马罗璟出典南畿秋试李
梦门报贡尚书来谒笏𫤌然托以其孙𩓑列榜末李唯
唯以告罗罗云闭闱乃有梦中关节乎不为意及舎定
李又梦尚书来谢小孙已蒙文字知矣李又语罗心疑比
拆卷首选乃寕国贡钦询之寔前元尚书师㤗之孙也
成化癸卯费宏年十六登贤书北上其从父曰此行若不
利当卒业北雍俟后科果以上雍甲辰殿试第一㱕问故
从父曰吾得梦梦子北监领签签书彭时二字时为状元
宰相今及第验矣未知他日勉之时卒官谥文宪后宏果
再召入阁亦卒官谥文宪兆最奇
成化中福建霍童郷有古墓里豪买淂偕山人往视欲发
而葬其父是夕梦神人语之曰汝暁得孙文祥否勿发豪不
知孙文祥何人往叩士大夫遍或曰福寕志有之内云文祥
福寕人馆于浦城历霍童日暮有村老夫妇留𪧐半夜闻
夫妇𡘜声亟问之曰吾儿贫欲卖吾宅文祥曰勿虑吾为
老谋之至晨则荒冢也大惊适见一寠子从豪仆数人畚
锸至果欲发墓文祥脱馆赀之数日后梦二老前拜谢
谨上二凤雏相报后生子长曰附凤次日翌凤并登科第膴
仕里豪闻之曰报如此吾安敢葬此事
饶州芝山驿傍有晏公庙其神忽䧏箕言祸福郡绅刘藏
红叶讯之箕书䄂中红叶好题诗他事皆验刘正直云晏
公向不见箕汝非其神急吐实否吾牒遣汝是夜夣一徽啇云某
溺庙下无归假庙神乞食耳明日刘为具牒城隍令归
此啇已而啇又梦中来谢且云自爱公福正未艾也是后
神不下箕而刘进秩
成化中知铅山县张暠鄞县人治清廉励节行庭设牌二
一书差字一书守字听寡妇去留偶傅四者妻祝氏舅
姑欲令改嫁不从扵是舅姑强入牒执差字牌以进昺判
许之帰以官判夺媳祝不得已佯诺妆束奠𡘜其夫潜投
后池舅姑寔土填之已天旱昺百祷不梦妇人抱守
字牌叫𡨚因细捡前诸牌得舅姑𠩄代抱一案亲至其家
此事邻右熟知不待勘发土貌如生昺自罪为文𥙊之天
两尺朝旌
成化辛卯吴中廷贵秋试梦本学教谕陈𥙿率观华宇
且曰此今年试题也谓必在冨润屋章中莭拟好题尽
预为之入闱果诚意全章得列第三𥘉临场染疟甚恍愡
三
来扰既而梦美姝至曰勿怖余桂花仙也遂得终场
无锡方学为诸生时梦人持一桃一棃授之曰二人之命
悬于君心识之已而学预郷荐公车同里给事华㫤发徐
程敏政关节事引学作证方逮廷鞫道遇郷人主事贡安
甫遗学桃李各一曰二人之命悬于君学忽忆前梦为悚
然时未必无𠩄赂至证时学大言㫤虽指证寔不闻之于
是敏政受赂事坐虗或曰棃即非李声转便是
长阳郑老入深山采薬过木有大菌取之行数里有人追
怒与闘曰何故割吾耳此人果失左耳郑疾走恍惚迷其
归路家人迹得扶归饮之薬偹言其事如梦也
𪪺治三年钱福及第第一先一夕闱中主考徐文定语副
考汪伯谐学士夜梦𠩄知馈一大钱又梦受人黄牡丹三
大本王守溪同考以为钱者福之兆杨介夫曰牡丹亦是
钱兆不闻洛阳相君忠孝家可怜亦进姚黄花为钱惟演
故事乎己而果然福父亦梦人语之曰汝有子吴宽果両
元如宽
𪪺治九年朱希周及第第一先是苏州一举子梦迎旗上
书状元字様持竿者遍身血染乃果朱姓为昆山人
𪪺治十六年有福建学倅过九仙祈梦为人问科场事得
报云鸟一黄二水桶门里借问黄如金便是后偶至莆田
有二人伺门即黄如金家也二人一姓鸟行一一姓黄行
二门内有水桶云如梦如金随口之果验淂隽兆
陆工部苏人在南雍𪪺治戊午郷试同舎生汪某与工部
无素梦忿争𥙊酒前𥙊酒麾工部出勿复在此及暁闱
果与汪争而工部得之辛未会试遇云南觧元周文告工
部足下籍苏州姓陆此必隽去问何以曰文前科丙辰有
梦空中堕金花将手拾之旁有人叱曰无为此苏州陆宣
公子孙物也足下定宣公后裔矣工部曰余不祖宣公是
科又与周争而工部得之后疑宣公二字不合家人曰先大
人讳与宣非乎时工部又自梦入佛庐草谳语及为进士
观政大理始信佛庐者寺也谳语者大理𠩄掌也
𪪺治己酉乡试长洲诸生奚纯以关节事约同学王絙絙
己就约矣乃夜梦中式有名列第㡬忽父妻身亦死
惧不祥辞纯纯贫𥘉故不就时场期促纯贱值身承之果
中式如名数甫至家父与妻俱不禄未㡬纯亦毙絙乃告
人吾不以梦故吾为纯矣闻之者栗然
岳武穆庙食其郷汤阴𪪺治丙辰陆工部宫保时以御史
按河南历县见墙面镌尽忠报国四字知为少保祠未及
谒宿公署夜梦入谒神为迎款神曰余比觧兵柄时西湖
㳺衍甚得山水之趣恨不久耳陆问曰公为奸相秦桧𠩄
䧟神曰有之然致害者张希岳也遂嘱陆为新吾祠陆辞
以非守土不久当代去神曰但烦公一言陆见神貌面有
黒痣四揖而别明早视神果如梦中而神像为霖雨𠩄剥
者如数异之以书通都御史陈徳托分巡佥事包𥙿督新
其祠工部者陆粲伯父也
仙游县相传汉时有何氏兄弟九人学道飞升遂有九仙
观远近以祈梦著灵长洲学生徐昊托人祈终身报云梦
到一山下大风刮池而已后病蛊觧者曰易山下有风
为蛊文林知温州遣二隶祈夀报云问孔老人知之是岁工
作有孔老人当锯役报木数云止五十五文年正届此数
愕曰可再觧得否荅曰朽烂不堪觧矣未几疽发背卒王
御史宪臣𥘉知永嘉遣问嫁女卜居二事报云𥘉祈神云
白石阶前先唱第也是龙华会里人后女适朱状元希周
之子先唱会里验矣再祈见一门楣贴一道家符上有二
印及卜居吴门入果果有天师符钤二印又闽守甲初之
任妻怀妊未卜托祈男女报云是福寕不是福清守初别
其妻因闽任故诫曰得䧺名福寕否曰福清妻之外不闻
也果得男
正徳三年郷试杭诸生王思贤正旦梦挂榜第一为同学
章景榜尾杂画官士僧道各相青红烂然时景录科无名
思贤言梦景自已而遗才景苐一而案掲处后为相士
挂象𦂳接景竟不录
正徳中有贤书史立模者尝梦己年成进士例辰戌丑未
会试谓此梦必不兆乃十五年以宸濠乱上南巡不果会
试世庙入继𥙷之立模遂预辛己张治榜
馀姚方伯克已𥘉入学母梦天𨹓一龙于其家稻桶盛
之十八年后正徳甲子乡试父梦天䧏一龙于其家稻
桶盛之疑前后一龙系飞腾之象而稻桶不觧𠩄以是科
主考䇿问何黄金许道统之由克己对䇿悉甚縂批道统
一䇿䆒心理学非章句士也盖稻桶音同云
吴鼎字维新正徳中谒选京师梦𠩄知钱宏飰之孔子家
意谓必兖州诸属矣乃掲榜授临淮知县宏时为山东副
使适候武宗大驾驻临清孔庙而鼎赴任过此谒宏宏饭
之学宫夹室又永康周文光居城梦郷同年入城夏月戴
尘垢冬帽出且啖之以粥二盂醒语其妇未既忽报同年
某至门文光索夏帽不得妇偶于书架拾旧纻𢇁帽咲覆其首
出见遂述此梦咲谓同年曰帽则如梦粥则不如梦也适
报县官公出亟同年方拉文光急请一事不能侯午勉索
粥与僮仆饱二盂而行语云饮啄前定若文光者欲不如
梦而不得也
嘉靖中张巡简者夜梦僧十二诣家云䏻福汝一生冨贵
明果僧如数来以为奇验留作醮事偶使人即视舟中舟
中二行童密告曰我非行童我女也父某官为十二僧人
𠩄杀劫与偕行巡检发之得舟中𠩄贮甚冨又㘴是殊擢
嘉靖中㤗和曽向临闱梦抱一儿右多生一耳湏
儿脱
両手以为不祥其兄云此取了二字也己而果然中式
黄岩林一鹗以进士藩江西中元日午梦身至某坊一老
妇𥙊之𮗜而𠩄享之味犹在口怪之呼役指𠩄向细察之
果此坊有老妇𥙊其故夫𠩄焚楮灰未散诘夫死年月日
时与林之生日不爽林怆然悟前身为老妇之夫厚廪妇
终其年
嘉靖中吴中沈云以郷进士就教在道梦妇人自称迎春
囚服称𡨚求白自任满擢国子学正逡巡授汝寕府判盖
阅二十馀年矣苐一受上委狱词则以妇人迎春人命亊
不白遂为平反按前梦时迎春尚未有𡨚也
万暦元年福建莆田周章郷试累不遇祈梦九鲤湖得奴
天西月之语次夜又得人牛二字详者谓癸酉年三字至
期入场病甚勉就以为万不可得果捷
万暦二十三年汤宾尹为会试第一先是东粤胡麟曾
梦入巍殿有冕服者呼易水生过堂给题𥿄一则晋元帝
恭默思道七字麟急走取易水生先得之及入场受题为
司马牛问仁章盖元帝姓司马为牛金后是为司马牛恭
默是为讱言义掲暁后第一系宾尹易水者汤也
万暦四十四年会试黄尚质祈梦学宫土神梦储菜数十
瓮莫觧𠩄谓及入场席舎坐菜字某𭈹中式领朱亦是
菜字某𭈹合之共数如夣
崇祯十六年会试刘𠃔浩字济之山东掖县人𥘉入闱梦
神人与一册得三昌字乃𫉬隽司理建昌从金声垣𧺫
于南昌悬首武昌又有范洪者才名母梦洪乡举彩幛
书兵字父亦梦观暁洪名下有指挥二字异之后竟以累
不第选贡卒就兵马之衔
甲申十月之望国𥘉宋颕二公淂𫎇进给爵谥之典盖议
始于给諌陈子龙而宗伯钱谦益色弗许也工科李清力
请之得𠃔至期清㓜子夜梦有二人自功臣庙来谒谢父
清呼童具茗别去觉语清且云一躯长面微赤与宋公遗
像颇似一躯稍短面圎未审肖颖之像否云间李灿若崇
祯之季梦累朝列辟集议殿中见一人服帝者服发面
伏地𭈹枉呜呜不胜时高皇帝中主叹曰此事非吾𠩄主
可往问建文君语讫觉语近恍惚姑存之
因果
鄞逐厮改𬨨
鄞县富人畜童子机警堪任偶袁忠彻至令相之曰此童
长不利于主急遣之主人之童走无依偶宿古庙见墙
角悬破衲展之见黄白许许忽感忠彻之言学为善行坐
待午未饥不去见一妇人掩涕疾至问之荅曰夫军也以
事在狱欲赂指挥某活之此破衲所褁鬻产掲债尽于此
矣夫若不生妾愿先死童按数还之妇欲割半以酬必不
受于是军活指挥闻其故曲致童以无子子童得袭聀乃
请归拜故主主曰𡊮术如是乎则仍童故服湏𡊮至捧茗出
𡊮一见大惊此逐客也今为三品职官矣何以知之此必
有阴隲最大以故形神顿改故主益神忠彻之术
乙已戍卒朝天宫道士前孽
正统十四年乙己一戍卒従征军溃避草丛中若见有人
语之云汝非此处人汝豆腐闸人也脱帰不知所以未几
卤犯土城此卒陈殁却是豆腐闸要知不是豆腐闸人乃
是豆腐闸指以为人也
弘治元年南京朝天宫有少年道士
生人面疮耳目
口鼻无不具昼不甚痛夜不䏻忍出人观之益痛睡时恍
惚有人立其前长二三尺许曰识我乎曰不识也曰汝在
宋时为都统制我为汝部下无罪𥝠憾杀我一家十七口
我觅汝三百年矣吾今出面观汝道士椘卆
刘岌得子
景泰中进士刘岌涪州人时为礼部尚书妻妒妾生子必
弃之仆奉命置儿城僻归索银敛而火之适刑部一吏见
儿啼知为所弃抱归城下周帽儿者见之告仆仆归绐主
母已焚之矣已岌乞致仕归偶有岌同乡京官吏其故役
也来贺岌公有后欲之乎而岌不知所以喜出望外遂因
乡绅往见吏持百金赎之吏妻不肯周帽儿为言尚书子
不得留不如受重谢亲友赋诗贺岌遂有八旬父老江边
立七岁孩儿天上来之句后岌子长以任子显迎吏夫
妻奍之终其身
回回误杀
景太中居回回于隆福寺回回非西天教亦捐赀造题
梁柱寺有转藏西制也捐赀造转藏者仍以姓名志功
徳其上游览此寺㝎有二人推运之佛家以为轮𢌞示像
而习之者若𭟼久之忽一回子持利斧疾劈二人死群执
之诣庭质回子大言吾为父报𬽦且以自保性命有何罪
细鞫之乃云吾父舍助保儿孙长命不意登记在转藏之上
此二人无故曰夜推运致使吾父淂疾头目晕眩死岂非
不共之𬽦身与子尚有名其上明是全家了命为此𢬵死
除𠒋身即𢪔罪却活了无数老㓜还求律外恕勘者大
咲以误杀矜疑之令此寺立毁去转蔵
荷花儿南郊卫士脱刑
成化中周皇亲家有䘮盗乘穴入杀皇亲赀去其夜逻
卆入独婢荷花儿伏泣㩀状闻法司荷花不胜刑诬服谓
与某奸杀主有其财捕奸者不可淂坐极刑赴西市荷花
语侩者曰儿坐𡨚幸先死我而后脔我侩者不听如法行
时观者纷纭集忽�中一人出呼𡨚㢤荷花儿杀皇亲者
我也执讯并无奸事供称市中卖瓜子炒豆细民朱脑瓜
贫无赖为此今见荷花代死𢡖良心不昧寕自承之大司
冦翁及曺𭅺徐鄮源㘴误杀罢归荷花死三日侩者适坐
顺城门外面铺忽大呼荷花儿杀我立七窍喷血死
成化中南郊事竣失金瓶一捕庖人不胜刑诬服索原賍
漫指坛前某地彂地不淂长系几死忽有庄民以金𢇁系
他瓶鬻市市人异之执闻官供卫士物也逮卫士问此金
系何自来不能隐押原瓶供曰𥘉𥨸瓶无处可匿掘坛
前地之而止金系归盖所处去庖人谩指仅数寸
耳而天道不爽如此
齐化门寺僧盛侗冯定奇报
成化中有冨啇寓齐化门外僧寺僧艶其赀先杀啇二仆
系啇以帛不觧埋寺后深坎而积二尸其上掩之久之有
逹官游寺寺犬嗥不己异之迹犬而之坎所犬伏地如叩
首状更异之彂坎二尸见微闻尸下有呻吟声乃系渐松
而啇复苏僧尽伏法
盛侗行九吴人同里英以妾通奴密令所最昵常熟顾乙
载尸他所㷊之乙尸城下报已㷊讫后乙偶以他事忤
英其事于侗图报复侗反大入英赂谋共杀乙载他所
真焚之莫有知者阅数年侗与英咸疾咸见乙索命侗死
之刻索马骑忽所豢马数跃倒不𧺫英时问家人九官人
去未荅白死矣遂
目
太仓冯副使定赴京携一善吹觱栗者以行以其半道必
求归怒棰之死至京偶宗人府前室中有大井冯下马观
井拱揖数四㝷觧帯置地涌身下𧺫之不活或云其报云
荆溪桐庐果报
𪪺治中荆溪有二人同里世交一饶一寠寠有妻艶饶者
谓寠若无以为生𬨨岭某山下有豪苦少主计我能为𨗳
得岁俸若夫妻同往无内顾寠然之先受岁俸之半饶者
为具舟楫至岭下湏陆行呼寠先见豪须其仆来共持
所有寠従屈折山僻至𢙣溪溪有石桥忽推堕窭入水窭
不善水湏臾沉不𧺫候久之知不活𡘜还泊舟处语艶若夫
为虎所啮堕桥水死我幸脱艶号饶者戒舟子善待我迹
得尸须雇人共挽其载归否则天命矣于是偕艶入山僻
不至前失水处拥去最丛密石岩闪赚人迹所不到善语
艶若失所归何不侍我䴡终身胜朝夕不给陪酸子愁
眉也艶悟夫死必由所毒恨绝方欲触石自尽而忽见一
虎狰狞猝前衔饶者㘴食之尽艶躱石𨻶免久之虎去悸
跌百觅原路还舟乃信夫死或亦为虎伤是寔恨虎甚于
饶者且以饶者𧺫𢙣念应虎死夫何辜号不已路人闻之
亦皆嗟叹虎口之不分善𢙣也日
忽听呼舟有声舟子
推篷见寠者疑以为寠者曰吾非具述前状思必报
妻曰有虎为汝报之矣亦𫐠前状始知主计岁俸之说皆饶
者阴谋搃为艶者而设遂相传虎有大义寠夫妇刻虎而
祠之
𪪺治中有妇同夫陈弄猴为活𪧐桐庐村僻渔家渔家兄
弟皆无妻有母语陈弄猴不足支両口何不从吾渔可幸
多𫉬遂什猴而従渔久之夜出渔兄弟杀猴者归报其妻
若夫为虎衔去渔母徐语猴妇汝无归何不为吾媳妇以
杀其夫𬽦必不从且欲彂其事兄弟不得己并猴与妇沉
之水妇已死恐人踪迹取其尸纳塜棺中逾两日妇呕
水渐甦似有人蹴其胁大呼明星至矣妇乃従空棺出遥
控上司之舟行江中者不顾乞食遍告人人多怜之𠫵政
陆容以公事𬨨桐庐特准诉雪其𡨚令兄弟抵陈狱盖猴
尚活而所弄𥰒圈焚不化能为证也
王农
万暦四十年海寕农家王者晚得子数岁不能𧺫立坐一柜
盖十周矣语言如常门以外绝不经见闻呼其父为父呼
其母为嫂百教之不肯作母呼也是年庚申秋坐柜者忽
作恼詈嫂嫂𠒋吾不过持十千钱従嫂一舟而毙吾而有
吾钱吾坐而食食嫂必十年行去嫂如是不绝口家之人
初闻之亦骇継以为习然一日面作喜色曰明日是十年
前生我时速㫪新飨我肉晚当去汝夜子拱手谢嫂而逝
陈俶前世
陈俶字仲止建吕府人㓜颕绝为文不构思伸楮万言老
学不能𬨨尝自以所构文字焚香袭藏之不令人见曰世
鲜匹我者万暦中年十八捷両榜授词林归省泊江上俶
辞僮仆登岸玩月色不觉行里许忽闻悲泣声出树茅
中有灯火俶心动足自为前徐之涙珠下俶亦自以为
无为然低佪不能归立檐伺久如有持其手叩门者门开
则有老妪蓬鬂发涕泗交也俶局促将辞归妪曰长官何
来妇六十五老矣先丈夫陈志苦读书不遇彂愤死嘱曰
吾无子汝无所依莫浪去守此庐则岁时简视吾所为文
勿令灾水火吾意不释此今十有八年矣此其忌辰也长
官何来荅以泊夜看月状妪坐俶为闲絮俶请遗文字观
之皆俶新制所焚香袭藏者一字不爽俶惊号一踊而绝
妪乃知俶其丈夫后身也官府闻之为葬俶丈夫近处
新建民粟金
江西新建民夫妇小营度日万暦十七年大饥夫妇待尽
以巨木桶货得银三分买米半半买砒米而煮方熟将
食里长至门索丁钱无以应里长曰即否饭我去亦谢不
能时锅中气腾里长前掲视之怒曰饭己熟乃必饥我
夫妻苦言不可里长以绐我手挽将啖之夫妻跪告以故惊
曰何至是急埋其饭地下曰我家尚有五斗粟可赠汝勿短
见夫妻随之以粟归则粟内褁有白金五十两夫妻疑里
长积以偿官粮者持还之曰活我已出望外公乃忘此中
有物𫆀里长曰此余庄上来并无金在内此天以活尔夫
妇者必不互让久乃中分之𬨨此大祲両家移同居
世为婚姻
僧毒鼓天象毛宽父病语
僧毒鼓不知度何寺游方谙天文崇祯𥘉𡊮靖者遇之于
金𨹧留信𪧐偶夜仰视天象告靖曰乱端见矣时魏𨒫已
烬天下方望太平之福靖曰何以见之毒鼓曰建文齐黄
诸軰愤激无诉作算强死待时为厉匹夫且然附靖耳曰
今燕后㡬朝矣彼不为巨冦必为逆臣彼自以为是天亦
不能持之诸星已兆之矣时流冦伊始朝野忽易靖亦不
敢语人明季乃彂之毒鼓卒不见扵世
毛宽者姑苏贒书其父病为物所凭语同邑侍御李模
吾前身与而子前身皆以负甲为建文君守金川门𥘉戒
严已而子中変率先启门入燕师以致吾姓军四十馀
口俱见害而子积有福隲气旺其传嘉靖中学士杨慎犹
其数劫转世也投尔家尔家虽显不当运且衰矣吾必报
而子模子果病作卆
农误害
海寕梁墩万暦中氏农兄弟共活无间忽其弟市帰
遇兄田畔猝夺兄锄口作恨声汝害人多吾当了汝兄不
觧何故则睨兄脑一击兄闷地且𣣔𧺫𣸪数击已行还顾
曰母留患此动��或活也加击至脑出颅尽碎廼已
帰见其嫂与妻抚掌曰吾生平好行福隲顷出手吾田塍
颇快人行火之妻嫂方诘干何事快人则里数人奔告田
塍死者莫是伊兄头面血褁苦不涊身袯襫吾䓁习见之
而兄𠩄常也弟大惊曰吾扵此见巨蛇吾𢙢噬人𡚒前
糜烂其首未尝见兄也急与众趍视其兄死处即前𠩄击
蛇故畔恸掷地自摧其胸呕出血𭈹曰吾𥘉但见蛇蛇且
昂首与吾閗吾𢙢啮故𡚒力为之吾目不眩未尝敛酒
何至酔不醒人事也因以头触树必以身殉邻佑力阻之
此必前丗事若既爱兄抚其遗子女如子女犹之兄存也于
是𥙊其兄誓灵前无间尔我兄子女亦相安
吴妪死诺
余郷塘南有吴妪素不信因果忽语其家人吾五十老矣
此后二十日为戊辰七月之望某当�若等家之人疑
妪或以他事故作不快语易之不为意越十日果病则群
骇前言䏻预知逝期遂急料后事事已料病脱如𥘉则又
群疑为不果𢪔望卧求死不淂廼复𧺫理附身之物悉复
卧又不死复起忽曰吾识之矣昔诺西邻一语未报死不
得立呼报之
沐衣餙俱欢喜容为之乃曰此刻已是都
来观我拱手逝于是事悟夫子夕死可矣可字之觧可有
未可者存扵妪徴之
晋囚谢
晋中有死囚临市嘱刽者若何法生我刽者曰而未见𧺫刀
便闭目吾叱而走而走不止则生矣及刀下大声死囚快
走䓁什么刽者寔绐之若𭟼也越月刽者他之晩失𪧐处见
𰩍漏灯火趍之室开中堂设位立楮牌上书刽姓名香火
荧然刽思官府去任往往立生祠志不忌刽何徳能廼烦此
益心疑急呼主人主人出面色灰如废楮刽者不认何人
主人亦不认刽者延坐诉曰某𥘉坐法将刑淂刽者某教
我法淂疾赱免于死感而尸祝之欲令妻子出拜堂下刽
者乃𢌞念前刑囚曽绐之疾赱活因急问主人姓名主人
具言故即前市者刽者大惊曰吾𥘉绐汝汝已迎吾刃去
矣岂故活乎主人愕忽㓕不见堂宇杳然牌位乌有但卧
荒丘而已盖前囚葬处不知非人幻出此相
妖厉
江以南俗奉妖神号五显灵公夷坚志云独脚五通者是
也又或称䔥公大约山䔥野魅之𩔗吴城西楞伽山是其
窟山中人往往见五丈夫拥従秉炬出亦或乘人衰危入
室移床掷物甚出火烧屋好惑妇女心邪年当夭者多
遭之魅交时昏仆如醉醒言其衣冠仪卫不凡或夫伴妇
则偎妇傍至厌其夫不与近徐岐之友尝挕去一筐钱
仰骂之自空掷下钱犹𤍠𥦗眼中偏置寸许𥿄人面目悉
偹或见人手映𥦗其指通红如火主人布沙于地闻声
按迹数十尺有咫又医士陈生见梁上露人手滴血至地
方食忽有人面如车轮者攫其食啮床后咂咂有声又沈
流金者夜见家中光怪铜锣空行百步不坠梁垂二络如
发挂水二盆不漏又洪以严者见一僧缓步屋春瓦为之
碎呼之忽㓕煮饭铛中尽化为泥又沈生妻吕氏魅死
両日复苏魅毎至其家呼吕为娘生儿无血俱下墨汁周
岁魅曰吾攫去矣儿遂死又伪吴李伯昇裔李氏归夏姓
初嫁日下舆忽舞唱呼自称五圣夫家畏惧设𥙊妇
卧房奔出赞若巫行案如飞杯菓不碍尝以刀自割不
伤若失心然又张氏女衣红祠所忽彂颠通夕阖户歌
舞不休后嫁一人朱�魅随朱家朱母本媵也氏尝呼云
老婢与人应荅常作京师人语又沈寕妻年三十矣忽见
空中列炬数百红袍三山冠者自空中下㓕烛魅之金帛
簪珥随心而至夫利之盛疑致其来又陈梧义女为𠩄魅
赐名五宝女女言人祸福颇验又刘福女见一人黒衣若
㒒隶状来与通梦至其家一日似有尊贵人传呼出黒衣
畏伏地贵人数之吾用无数智算汝反借吾𡚶行黒衣称
罪送女帰魅后不𣸪至吴郡尊阁相传阁上有祟有少
年与其群约䏻独夜睡阁中�敛以酔之少年腰利噐登
阁仗梁上久之五丈夫呵从至列殽果豊馀噐皆黄白少
年梁上大呼众伺阁下应声五丈夫疾去少年褁酒噐下
阁俄传钱缣铺夜失酒噐若干貭之果其物赎帰众服少
年胆气竞捐囊压惊官府闻之召见与以武衘而尊经阁
永无妖属
南闱系锦衣指挥纪纲宅犯败后数科入试士子夜深闻
悲𭈹之声地起渐大如万马腾官吏无不闻之试者
亦率不以为意盖纲常活埋其家之人扵地死不化久之
亦声寂
成化壬寅春吴中疫五环泾一家止七口尽死近市治棺
者见一老至门不持一钱湏捾七曰但载我并棺至家与
尔值也但我家无钱止小麦二十斛我居西北��去�
我酌多寡请先上岸入汝治棺者乃偕舟子継至见七尸
横床拓老亦与焉惊语西北邻果有麦二十斛适值棺价
盖现形治死具也
余姓查老死𣸪帰
闻声而不见影饮食晋接𥬇语如常
又苏州支有孝廉失其名家祠中有二树偶伐他用有魅
怒作𢙣火处处𧺫扑之则移去但不焦灼祠中土偶忽起
自行至登屋踞㘴𫤌如生者竟毁其祠后更置始安
洞庭东湾茹家园有神无形能呼人姓名谈世隐事自言
终南山道人每空设酒杲楽宾语谑浪亦善吟咏好事
者为代书帙初句曰自入空山历岁㡬叶落㡬
花诸君问 我原踪迹太华峰头苐一家又曰洞庭秋水
碧玻瓈日浸东方月浸西万里红尘浑不到可䏻著我道
人栖
恵籓令黄监即両淮促例给塩引诸啇附籓塩百帆黄河
逆上忽大凨作浪惊天他啇舟率覆溺藩艘危黄监率
舟人咸拜䖍祷曰即诸舟福薄王爷天祐自应嘿庇忽
篙子一人狎波涛飞行登岸坐地作高声拍手曰莫坏
莲池舟语讫风止舟淂舣岸风又作则篙子又呼道昆昆
为我冯将军致书伊主莲池上人道昆者黄监名也索笔
赱书𧺫句云忆昔山门同作和尚尔转王官快楽无量我作
河神辛苦万状云云掷茟醒彼不识字何知黄监名王闻之悟前身
朱华有𫤘少年偶出野遇一青衣女以为村艳稍出言调
之女遂𩓑谐少年来朱室家人疑以为着𥚢少年欲�
之女久不复顾忌灯下无人往往与少年�体坐家人骇
大呼猝入女不及遁猝変为少年眉目𧺫处衣冠言动绝
肖両少年不辨真伪父惊持刀口大言吾并杀二少年
即吾子不惜也自是绝迹不至未㡬朱族人𭈹一平者
早𧺫呼其仆陆之县勾当家距县半程也曰午一平帰
家人曰岂不果县勾当乎胡半道返也一平曰仆去𠯁矣
吾帰入室与妻絮语不入县状妻不疑曰暮仆帰未入舍
语同伴主人 �帰途遇相好间话诫我先帰忽见
一平自内室出仆骇曰吾以为后而间道先帰乎巳而又
一平至両立靣目衣无二家内外咸骇莫能辨语前隐
事以难之咸䏻对悉甚真一平指伪者为伪伪一平又指
真者为伪并欲栖一平妻榻妻惧逃之母家一一平随亦
至母家此一平又𢙢伪一平之乱其妻急趍之妻母家又
両婿一平矣一平妻终両拒如是逾月食必両一平共食
必両一平共书作举动先之必后之大率先之者真
一平而后者为假然入室絮语又似伪者先之故内外家咸
无如何久之� �平存一平帰其家此江南�
鄞县事可知一一����妖不魅少年魅一平䏻作男
女両相
僧梦津与其道友共五人拟朝五䑓或劝之间道可捷十
之三大率荒岩𮟏涧但湏褁在道糇粮无𪧐头却亦无盗
贼五人满钵行中道彂石火炊炊方𤍨四人赱山观胜去
一守炊忽炊旁十步石爆有声声已裂罅如掌大出小
儿长尺馀祼无发皮微红具眼耳一如人手𠯁近猿猴
爪长于趾声如鸟细不可淂而知亦似有咲湏臾又一儿岀
亦前状但身色稍白则相扶而行梦泽骇故潜其形伺之又
七八儿出 戏不己逡巡见𠩄炊竞前启瓦罐手掬罐𤍨餐
亦畏𤍽踉跄争恐后湏臾尽守炊骇远避伺久已四人还共
声走之次苐入石缝五人乃窥缝无𠩄见抵五䑓五䑓僧无
觧此者五人既大道还梦泽成都人亲为余言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