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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因事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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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问:“妻可出乎?”曰:“妻不贤,出之何害?如子思亦尝出妻。今世俗乃以出妻为丑行,遂不敢为。古人不如此,妻有不善,便当出也。只为今人将此作一件大事,隐忍不敢发,或有隐恶,为其阴持之,以至纵恣,养成不善,岂不害事?人修身刑家最急,才修身便到刑家上也。”又问:“古人出妻,有以对姑叱狗、蒸藜不熟者,亦无甚恶而遽出之,何也?”曰:“此古人忠厚之道也。古人交绝,不出恶声。君子不忍以大恶出其妻,而以微罪去之,以此是其忠厚之至也。且如叱狗于亲前,亦有甚大?故不是处,只为他平日有故,因此一事出之尔?”或曰:“彼以此细故见逐,安能无辞?兼他人不知是与不是,则如之何?”曰:“彼必自知其罪,但自己理直可矣。何必更求他人知?然有识者当自知之,是亦浅丈夫而已。君子不如此。大凡人说话,多欲令彼曲我直。若君子,自有一个含容意思。”或曰:“古语有之:出妻令可嫁,出友令可交。乃此意否?”曰:“是也”(《伊川语录》)。

周母不撰《关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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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太傅刘夫人,不令公有别房。公既深好声乐,后遂颇欲立妓妾。兄子、外生等微达此旨,共问讯刘夫人,因方便,称《关雎》、《螽斯》有不忌之德。夫人知以讽己,乃问谁撰此诗。答云:“周公。”夫人曰:“周公,是男子相;为尔。若是周姥撰诗,当无此也”(《妒记》)。

密置妓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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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导妻曹氏性妒,导惮之,乃密置众妾,于别馆以处之。曹氏知而将往,导恐被妻辱,遽命驾,犹恐迟,以所执麈尾柄驱牛而进。司徒蔡谟闻之,戏导曰:“朝廷欲加公九锡。”导弗之觉,但谦退而已。谟曰:“不闻馀物,惟有短辕犊车,长柄麈尾。”导大怒,谓人曰:“吾往与群贤共游洛中,何曾闻有蔡克儿也。”

我见亦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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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温平蜀,以李势女为妾,尝置斋中。妻南郡主始不知,既闻,与数十婢拔白刃袭之。正值李梳头,发委藉地,肤色玉耀,不为动容,徐徐结发敛手,曰: “国破家亡,无心至此。今日若能见杀,乃是本怀。”辞甚凄惋。主于是掷刀,前抱之曰:“阿子,我见汝亦怜,何况老奴。”遂善待:之(《拾遗记》)。

推婢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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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宝父有所宠侍婢,母甚妒忌;及父亡,母乃生推婢于墓中。后十馀年开墓,而婢伏棺如生,载还,经日乃甦,言其父常取饮食与之,恩情如生在,家中吉凶辄语之。考校悉验,地中亦不觉为恶。既而嫁之,生子(《本传》)。

宁死亦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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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书任瑰,赐二艳姬。妻柳氏性妒,烂其发秃尽。太宗闻之,赐金瓶酒,云:“饮之立死,不妒即不须次。”柳氏拜敕曰:“妾与瑰俱出微贱,更相辅翼,遂致荣官。今多内嬖,诚不如死,乞饮尽无他。”帝谓瑰曰:“人不畏死,不可以死恐。朕尚不能禁,卿其奈何?”二女令别宅安置(《朝野佥载》)。

夫归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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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李季好远出,其妻有士。季至,士在内,妻患之。妾曰:“令士裸而解发,直出门。吾属佯不见也。”士从其计,疾走出门。季曰:“是何人也?”家室皆曰:“无有。”季曰:“吾见鬼,为之奈何?”妇曰:“取五姓之水浴之。”季曰:“诺。”乃浴(《韩子》)。

贾女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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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寿美姿容,贾充辟以为掾。充每聚会,贾女于青琐中看,见寿悦之,常怀存想,发于吟咏。后婢往寿家,具述其事,并言女光丽。寿闻之心动,遂请婢潜修音问,及期往宿。寿𫏋捷绝人,逾墙而入,家中莫知。自是充觉女盛自拂拭,悦畅有异于常。后会诸吏,闻寿有异香之气,是外国所贡香,一著人历月不歇。充计:武帝惟赐已及陈骞,家馀无此,疑寿与女通;而垣墙至密,门阁急峻,何由得尔?乃托言有盗,令人修墙,使反曰:“其馀无异。唯东北角如有人迹,而墙高,非人所能逾。”充乃取左右婢拷问,即以状言。充秘之,以女妻寿。

贾后求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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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惠帝贾后荒淫放恣,洛南尉部小吏端丽美容止,忽有非常衣服,众疑其窃,尉嫌而辩之。小吏云:“行逢一妪,说家有疾病,卜者云宜得城南少年厌之,欲暂相烦。即随上车,内簏箱中,行可十馀里,过六七门限,开簏箱,楼阙好屋。问此是何处,云是天上,即以香汤见浴。将入,见一妇人年三十五六,短而形青黑色,眉后有疵。共寝数夕,赠此众物。”听者知是贾后,惭哭而去。时它人人者多死,此吏后爱之,得全而去。

主讥髯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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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褚彦回为宋吏部郎,山阴公主淫恣,窥见彦回悦之,白前废帝,召彦回西上阁宿。公主夜就之,彦回不为移志。公主曰:“公须髯如戟,何无丈夫意?”彦回曰:“回虽不敏,何敢首为乱阶?”

苏五奴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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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五奴妻善歌舞,有姿色,能弄踏摇娘。有邀迓者,五奴辄随之前。人欲其速醉,多劝其酒,五奴曰:“但多与我钱,虽吃锤子亦醉,不烦酒也。”今呼鬻妻者为五奴,自苏始(崔令钦《教坊记》)。

私盗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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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爰盎使吴,吴王欲使将,不肯,使五百人围守之。初,盎为吴相,从史私盗盎侍儿。盎知之,弗泄,遇之如故。从史亡去,盎自追之,以侍者赐之,复为从史。及盎见守,从史适为司马,买二石醇醪,醉西南陬卒,夜引盎起,曰:“君可以去矣,吴王期旦日斩君。”盎曰:“何为者?”司马曰:“臣故为君从史盗侍儿者也。”乃以刀决帐,道从醉卒直出。司马与分背,盎行七十里,明日,梁骑驰归。

开阁放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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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处仲敦世,许以高尚之目,尝荒恣于色,体为之弊。左右谏之。处仲曰:“吾乃不觉,如此甚易耳。”乃开后阁,驱诸婢妾数十人出路,任其所之,时人叹焉。

绿珠坠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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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女有容貌,石季伦以珍珠三斛买之,即绿珠也。孙秀使人求之,崇竟不许。崇曰:“我为尔得罪。”珠泣曰:“当效死于君前。”因自投于楼下而死。秀怒,乃劝赵王伦诛崇,遂矫诏收崇及潘岳、欧阳建等,母兄妻子皆被害。

梁氏塞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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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晋时白州人,双角山下有井,饮此水者必诞美女。梁女绿珠有容色,石季伦以珍珠三斛买之,后以孙秀叛,自堕楼死。里中以女美无益,以石填之。自后产女,形体不完矣。

儿杀其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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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武幼豪爽,母裴不为挺之所容,独厚其妾英。武始八岁,怪问其母,母语之故,武奋然以铁锤就英寝碎其首。左右惊白挺之曰:“郎戏杀英。”武辞曰:“安有大臣厚妾而薄妻者?儿故杀之,非戏也。”父奇之曰:“真严挺之子。”

声色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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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宗临御岁久,中外无虞,与群臣燕语,或劝以声妓自乐。王文正性俭约,初无姬侍,其家以二直省官治钱。上使内东门司呼二人者,责限为相公买妾,仍赐三千两。二人归以告公,公不乐,然难逆上旨,遂听之。初沈伦家破,其子孙鬻银器,皆钱塘氏昔以遗中朝将相者,花篮、火桶之类,家人所有。直省官与沈氏议,只以银易之,具白于公。公颦蹙曰:“吾家安用此?”其后,姬妾既具,乃呼二人问:“昔沈氏什器尚在,可求否?”二人谢曰:“向私以银易之,今见在也。”公喜,用之如素。有声色之移人如此《龙州志》。

温公不私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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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温公从庞颍公辟为太原府通判,尚未有子。夫人为买一妾,公殊不顾,夫人疑有所忌也。一日,教其妾:“俟我出,汝自饰,至书院中,冀公一顾也。”妾如其言。公讶曰:“夫人出,安得至此?”亟遣之。颍公知之,对友称其贤(《闻见录》)。

绛桃柳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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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语林》云:退之二侍姬,名柳枝、绛桃。初使王庭凑,至寿阳驿,有诗云:“风光欲动别长安,春半城边特地寒。不见园花并巷柳,马头惟有月团团。”盖有所属也。

迨归,柳枝窜去,家人追获。《及镇州初归》诗云:“别来杨柳街头树,摆乱春风只欲飞。惟有小桃园里在,留花不发待郎归。”自是专属意绛桃矣(《西清诗话》)。

婢两尽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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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室大夫仕于周,妻淫于邻。主父还,恐觉之,为毒药,使媵婢进之。婢私曰:“进之则杀主父,告之则杀主母。”因僵覆酒,主父怒而笞之。妻恐婢言之,因他过欲杀之,婢就杖将死而不言。主父之弟闻之,直以告。主父放其妻,将纳婢,辞以自杀,主父乃厚币嫁之(《列女传》)。

幻术得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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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璞至庐江,爱主人婢,无由而得,乃取小豆三升,绕主人宅散之。主人晨见赤衣数千围其家,就视则灭,甚恶之,请璞为卦。璞曰:“君家不宜畜此婢,可于东南二十里卖之,慎勿争价,则此可除。”主人从之。

私其姑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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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郊居汉上,其姑有婢,端丽,善音律,郊尝私之。既贫,鬻婢于连帅于由𬱖家,给钱四十一万,宠盼弥深,郊思慕无已。其婢因寒食来从事家,值郊立于柳荫,马上涟泣,誓若山河。崔生赠之以诗曰:“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湿罗巾。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或有嫉郊者,写诗于座,公睹诗,令召崔生,左右莫之测也。及见郊,握手曰:‘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是公作耶?”遂命婢同归,至于帷幌奁匣,悉为增饰之(《唐宋遗史》)。

杜牧狎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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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牧既为御史,久之分务洛阳。时李聪罢镇闲居,声妓豪华,为当时第一。尝宴客,女妓百馀人皆殊色。牧瞪目注视,问李:“闻有紫云者,孰是?宜以见惠。”李俯而笑,诸妓亦皆回首破颜。牧自饮三爵,朗吟而起曰:“华堂今日绮筵开,谁唤分司御史来。忽发狂言惊座主,两行红粉一时回。”意气闲逸,旁若无人。后三年,《狎游》诗曰:“落拓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情。三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觥船一棹百分空,十载青春不负公。今日鬓丝禅榻畔,茶烟细飏落花风”(《本事诗》)。

约妓愆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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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牧太和末往游湖州,刺史崔君素所厚者,悉致名妓,殊不惬意。牧曰:“愿张水嬉,使人毕观,牧当间行寓目。”使君如其言。两岸观者如堵,忽有里姥引髽髻女,年十馀岁,真国色也。将至舟中,姥女皆惧,牧曰:“且不即纳,当为后期。吾十年后,必为此郡。若不来,乃从他适。”因以重币结之。泊周墀人相,牧上笺乞守湖州,比至郡,则十四年所约之姝,已从人三载,而生二子。牧亟使召之。夫母惧其见夺,携幼以诣。母曰:“何约十年不来而后嫁,嫁已三年矣。”牧俯首曰:“其词直,强之不祥。”乃礼而遣之,为《怅别》诗:“自是寻春去较迟,不须惆怅怨芳时。狂风落尽深红色,茂绿成荫子满枝”(《丽情集》)。

属意小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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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正公守番阳郡,创庆朔堂,而妓籍中有小鬟尚幼,公颇属意,既去,以诗寄魏介曰:“庆朔堂前花自栽,便移官去未曾开。年年长有别离恨,已托东风干当来。”介因鬻以惠公。今州治有石刻(《泊宅编》)。

奴乳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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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汉李善,南阳淯阳人,本同县李元苍头。元家疾疫,相继死没,惟有孤儿续始生数旬,而资财千万。诸奴婢欲杀续,分其财产。善潜负续逃,亲自哺养,乳为生湩。续在怀抱,奉之不啻长君。续年十岁,善与归本县,修理旧业,告奴婢于官,悉收杀之。祖逖有胡奴曰王安,逖甚爱之。及逖之诛,安叹曰:“岂可使士稚无后乎?”乃往就市观刑,逖庶子道重始十岁,安窃取以归,匿之,变服为沙门。

买奴得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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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庞俭少失其父,后居乡里,凿井得钱千馀万,行求老苍头,使主宰牛马、耕种,直钱二万。有宾婚大会,奴在灶下,窃言:“堂上母,我妇也。”婢即白其母。母使俭问,曰:“是我翁也。”因下堂抱其颈啼泣,遂为夫妇。俭及子历二千石,刺史七八人。时为之语曰:“凿井得钱,买奴得翁。”

奴报故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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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逵者,屯田郎中李昙仆夫也,事昙久,亲信之,既而去昙,应募兵以选入捧日军,几十馀年。会昙以子学妖术,妄言事,父子械系御史台狱,上怒甚,治狱急。昙平生亲友,无一人敢饷问之者。逵旦夕守台门不离,给饮食、候信问者四十馀日,昙坐贬恩州别驾,仍即时监防出城,诸子皆流岭外,逵追哭送之,防者遏之。逵曰:“我主人也,岂得不送之乎?”昙,河朔人,不习岭南水土。其从者皆辞去,曰:“我不能从君之死乡也。”数日,昙感恚而死,旁无家人。逵使母守其尸,出为之治丧事,朝夕哭,如亲父子,见者皆为之流涕,殡昙于城南佛舍然后去。呜呼,逵贱隶也,非知有古人臣烈士之行,又非矫迹求令名以取禄仕也。独能发于天性至诚,不顾罪戾以救其故主之急于终始,无倦如此,岂不贤哉!嗟乎!彼所得于昙不过一饭一衣而已,今世之士大夫,因人之力或致位公卿,而故人临不测之患,屏手侧足,戾目视之,犹惧其祸之及己也,若畏猛火,远避去之,或从而挤之以自脱,敢望其优恤赈救耶?彼虽巍然衣冠,类君子哉?稽其行事,则此仆夫必羞之(《涑水记闻》)。

自比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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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忌为齐相,长八尺馀,体肥丽,朝服衣冠,窥照自视,谓其妻曰:“我与城北徐公孰美?”妻曰:“君美。”徐公,齐之美者也。忌不信,复问妾,妾曰:“君美。”旦日,客从外来,忌复问之。客亦曰:“徐君不如君。”及徐公来,忌熟视之,自以为不如。因思之曰:“吾妻之美我,私我也;妾之美我,畏我也;客之美我,有求于我也。”于是入朝见威王曰:“臣诚不如徐公,而臣妻、妾及客皆言臣美,或私畏于臣,或有求于臣。今齐地千里,宫女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内莫不有求于王。由是观之,王之蔽甚矣。”王曰:“善。”乃令群臣吏民“能面刺吾过者,受上赏”(《十二国春秋》)。

梦吏换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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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谷少时梦数吏奉符换眼,吏附耳曰:“求钱千万。”谷不应。又云:“钱五万,安第二眼。”复不答。吏曰:“只安第三眼。”即以弹丸纳眼中。既觉,睛色深碧。后善相道士陈子阳曰:“贵人骨气,奈一双鬼眼,必不至显位。”

视日不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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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尝入朝,已立班,上御殿差晚。杲日照耀,众莫敢仰视。京注目久而不瞬。陈莹中私谓同列曰:“此公真大贵人也。”或曰:“公明知其贵相,胡不少贬,而议论之间大不相称,何耶?”莹中谓老杜诗曰:“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且云:“此人得志,乃国家之大贼。”遂以急速公事请对,疏京悖逆十事(《百家诗序》)。

梦神劓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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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郎中筠,少梦神人携竹篮,其中皆人鼻,视徐曰:“形相不薄,但鼻曲而小,吾与汝易之。”劓去徐鼻,择以鼻安之。神笑曰:“好一正郎鼻也。”徐之鼻素不正,自尔端直,历官正郎(《拾异志》)。

额添一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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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阴官以事恳上元夫人而不允,闻阳世有士人柳慎善为文,遂追令为表;既而获命,阴官喜曰:“子何愿?”曰:“特更欲聪明耳。”乃命取一耳置其额。既寤,额痒,辄搔出一耳,时人语曰:“天上有九头鸟,地下有三耳秀才”(张君房《挫说》)。

拾齿置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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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昼弹雀于后园,有群臣称有急事求见。上亟见之,其斯奏乃常事耳。上怒,诘其故。对曰:“臣以为尚急于弹丸。”上愈怒,举柱斧柄撞其口,堕两齿。其人徐俯拾齿置怀中。上骂曰:“汝怀齿,欲讼我耶?”对曰:“臣不敢讼,陛下自有史官书之。”上悦,赐金帛慰劳之(《涑水》)。

草生髑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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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留周氏婢,名兴进,入山取樵,梦见一女,语之曰:“近在汝头前,目中有刺,烦拔之,当有厚报。”床头果有一朽棺头穿壤,髑髅堕地,草生目中,便为拔草,内著棺中,以甓塞穿,即于髑髅处得一双金指环(桓冲之《述异记》)。

梦游华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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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忧天下之不治,竭聪明,尽智力,焦然饥色皯黯,昏然五情爽惑。于是放万机,退而闲居大庭之馆,斋心服形,三月不亲政事,昼寝而梦游于华胥氏之国。其国无师长,自然而已。其民无嗜欲,自然而已。不知乐生,不知恶死,故无夭殇。不知亲己,不知疏物,故无爱憎。乘空如履实,寝虚若处床,云雾不碍其视,雷霆不乱其听,神行而已,黄帝既悟,恬然自得,曰:“今知至道,不可以情求矣。”又二十有九年,天下大治,几若华胥氏之国,而帝登遐(《列子》)。

梦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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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子产聘于晋,晋侯有疾,韩宣子逆客,私焉,曰:“寡君寝疾,于今三月矣。并走群望,有加而无瘳。今梦黄熊入于寝门,其何厉鬼也?”对曰:“以君之明,子为大政,其何厉之有?昔尧殛鲧于羽山,其神化为黄熊,以入于内渊,实为夏郊,三代祀之。晋为盟主,其或者未之祀乎?”韩子祀夏郊,晋侯有间,赐子产莒之二方鼎(《昭七》)。

梦蕉覆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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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人有薪于野者,遇骇鹿击而毙之,恐人见之也,遽而藏诸隍中,覆之以蕉,不胜其喜。俄而遗其所藏之处,遂以为梦焉,顺途而咏其事。傍人有闻者,用其言而取之;既归,告其室人曰:“向薪者梦得鹿而不知其处,吾令得之,彼直真梦者矣。”室人曰:“若将是梦见薪者而得鹿耶?讵有薪者耶?今其得鹿,是若之梦真耶?”夫曰:“吾据得鹿,何用知彼梦我梦耶?”其妻又疑其为梦。薪者归,复其真梦藏之之处,又梦得之之主,案所梦而寻得之,遂讼而争之,归之士师。士师欲二分之,以闻郑君,皆互有梦觉之说。相国曰:“欲辨梦觉,惟黄帝、孔丘”(《列子》)。

论梦生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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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玠闻乐令梦,云是想。乐曰:“形神不接,岂是想耶?”卫曰:“因也。”乐曰:“未尝梦乘车入鼠穴,持齑啖铁杵,皆无想无因故也。”卫思不得,成病,乐为解析即瘥。乐叹曰:“此儿胸中必无膏肓之疾。”东莱吕氏曰:“形神相接而梦者,世归之想;形神不接而梦者,世归之因。”因之说曰:“因羊而念马,因马而念车,因车而念盖,固有牧羊而梦鼓吹曲盖者矣,是虽非今日之想,实因于前日之想,故因与想一说也。信如是说,无想则无因,无因则无梦。举天下之梦,不出于想而已矣。然叔孙穆梦竖牛之貌于牛未至之前,曹人梦公强之名于强未生之前,是果出于想乎?果出于因乎?虽然,起乐广于九原,吾知其未必能判是议也”(《博议》)。

枕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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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七年,道士吕翁者得神仙术,行邯郸道中,息邸舍,隐囊而坐。俄见少年卢生衣短褐,乘青驹,亦止邸中,与翁言笑。卢生顾其衣装弊亵,乃叹曰: “大丈夫生世不谐,困如是也。”翁曰:“子谈谐方适而叹其困,何也?”生曰“吾常志于学,自惟青紫可拾,今已过壮,犹勤畎亩,非困而何?”言讫,而目昏思寐。时主人方蒸黍,翁乃探囊中枕以授之,曰:“子枕吾枕,当令子荣适如志。”其枕青瓷而窍其两端,生俯首就之,见其窍渐大明朗,乃举身而入,遂至其家。数月,娶清河崔氏女。女容甚丽,生资愈厚。明年,举进士登第,释褐转渭南尉,俄迁监察御史,转起居舍人、知制诰,三载出典同州,迁陕牧,移节汴州,领河南道采访使,征为京兆尹。是岁,神武皇帝方事戎狄,除御史中丞、河西道节度,大破戎狄,归朝册勋,恩礼极盛。转吏部侍郎,迁户部尚书兼御史大夫,为时宰所忌,以飞语中之,贬端州刺史。三年征为常侍,未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同列复诬与边将交结,图不轨,下制狱。中官为保之,减死,投州。数年,帝知冤,复进为中书令,封燕国公。生五子,有孙十馀人。后以年逾八十病甍。卢生欠伸而寤,见其身方偃于邸舍,吕翁坐其傍,主人蒸黍未熟。生蹶然而兴曰:“岂其梦寐也耶?”翁谓主曰:“人世之适,亦如是矣。”生怃然良久,谢曰:“夫宠辱之道,穷达之运,得丧之理,死生之情,尽知之矣。此先生所以窒吾欲也,敢不受教。”稽首再拜而去。

大槐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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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棼家广陵,宅南有古槐。生豪饮其下,因醉致疾。二友扶生归卧,梦二玄衣使者曰:“槐安国王奉邀。”生随二使上车,诣古槐入一穴中,大城朱门题曰“大槐安国”。有一骑传呼曰:“驸马远临。”引生升广殿。见一人衣素练服朱华冠,令生拜王。王曰:“前奉贤尊命,许令女瑶芳奉事君子。”有仙姬数十,奏乐执烛,引导金翠步障,玲珑不断。至一门,号“修仪宫”。一女子号金枝公主,俨若神仙,交欢成礼,情礼日洽。王曰:“吾南柯郡政事不理,屈卿为守。”敕有司出金玉锦绣,仆妾车马,施列广衢,饯公主行。夫人戒子曰:“淳于郎性刚好酒。为妇之道,贵在柔顺,尔善事之。”生累日至郡,有官吏、僧道、音乐来迎,下车省风俗,察疾苦,郡中大理。凡二十载,百姓立生祠,王赐爵锡邑,位居台辅。生五男二女,荣盛莫比。公主遇疾而薨,生请护丧赴国,王与夫人素服,恸哭于郊,备仪羽,葆鼓吹,葬主于盘龙冈。生以贵戚,威福日盛。有人上表云:“元象谪见,国有大恐,都邑迁徙,宗庙崩坏,事在萧墙。”时汉以生僭侈之应。王因命生曰:“卿可暂归本里,一见亲族诸孙,无以为念。”复令二使者送出一穴,遂寤。见家僮拥篲于庭,二客濯足于榻。斜日未隐,西垣馀尊尚湛东牖,因与二客寻古槐下穴洞,然明朗可容一榻,上有土壤,为城廓、台殿之状。有蚁数斛,二大蚁素翼朱首,乃槐安国王。又穷一穴,直上南枝,群蚁亦处其中,即南柯郡也。又一穴盘屈若龙蛇状,有小坟高尺馀,即盘龙山冈也。生追想感叹,遽遣掩塞。是夕,风雨暴发,旦视其穴,遂失群蚁,莫知所之。国有大恐,都邑迁徙,此其验矣(《陈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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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书类编故事

 

本元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远远超过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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