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柏轩先生文集/卷二十

卷十九 老柏轩先生文集
卷之二十
作者:郑载圭
1936年
卷二十一

答李子刚泰植○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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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书同士珩同处。前已闻知。二公同处。为益想多。甚慰甚慰。尊阁者在鲁论。只得逐段切己。勿遽觊广大之效。此非希望可得。积累多后。自然之验也。勉之勉之。明德理体气用之说。大碍于浅见。朱子明言体用非有两事。理气决非一物。今以二物之理气。分属于一物之体用。岂果成说乎。此理未发气未用事。已发而气为运用。以故谓用为气耶。无气理无挂搭处。未发何尝无气。但湛然澄清。似无了气耳。然后此体立焉。非理无所发出。发出而气为运用者。乃此理之手脚。其体其用。只是个理。而所谓气者。乃贮载资助者耳。明德合理气看。非曰全然不是。而如来说则不是不是。明德专于人而不可言于物。与性字为万物一原者有别。是得正通之气而全体用之德者。方名明德。以此先儒固有合理气看者。而其实乃天命之全体。在乎人者耳。传之明命。非明德之注脚耶。半理半气。合而为明德。则所谓明德者。只是汩董之物。奚可哉。为公谋。姑置是理是气。只于此心善端之发。体验扩充。庶乎有以得之矣。

答李子刚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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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每坐屈。迄未报谢。有乖往来之礼。纵蒙厚恕。自视慊然。顷者历访。为补前缺而叙阻怀。不免看竹而行。那无怅然。然获拜尊丈。又德门诸少。知其为先生弟子。庭畔佳植。书牖揭付。可掬吾友芬馥。亦未为无所得。继承手书。致意勤厚。感荷实多。示谕仕者为通。隐者为高。犹是盛时事。今则天如漆夜。地如泼墨。人将全局黑死。尚何通高之可云。孔孟程朱云云。子刚亦不免于迂矣。东国无金华山。安知何处为税驾之地也。虽然未死前。岂敢忘所有事乎。此不贰修俟之常法。子刚念哉。伴简诸种。仰认情凑。但异于馀半庋阁者。为未稳耳。

田氏心性说见之云。契与不契何居。吾儒为学。只寻个是处而已。门户之各立。不须问也。若要自立门户。则只是私意。已自先不好了。说得虽是。奚益哉。此不可不知也。明德理气说。陋说云何。今不记得。无以奉复。而尊意偶然符会。则浅者之幸耳。

答李子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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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日朗。一年好天气。惟此时为然。秋色之艳。人想益浓。而载病寒淹伏。不得开门见山。已七八日。苦负佳辰。方且自怜。忽承心画。知故人在方壶深处。望之如乔松之在云汉。况会胜友校古书为乐。可仰。继此而为心鉴之役。心力固知甚健。而物力何以办得。尤可仰也。俯托铭文。非载所敢。其丰于资而啬于命。固已憾人。而重有感于紫东子。冒陋泚笔。一秽清览。即为灭弃。是望是望。

答李子刚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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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夏一书五诗。匪直记存之为感。自持自励。凛然有风霜秋桂亭亭独秀之气。尤不任感慕。伊后月再朏。不审定省益裕。温理益深。载圉圉然恒疾而不死。犹有未亡者存欤。公年力尚有待。不宜菲薄。当努竖便著。念念孜孜。以吾家一线命脉。把作自己担著也。中庸四素位。其第三。正吾辈今日之所遭也。正宜十分讲讨。愿公为我著一说。引古证今。普说一遍也。

答河圣洛祐植○丁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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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缄审定省愆和。此是潦热作祟耶。将摄有方。自得妄五。惟君之血证。早服当剂以治之。不可缓也。墓铭石本。芦集略有不同。则择而用之为好。世系之附附录之首。有何不可。谅而为之也。先生字特书于师门。而馀则否。故书姓字。来喩师友之别得之耳。

答河圣洛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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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头承平安字。何慰如之。但懒成业退云云。非所愿闻。是固知其鸣谦。而欲速好径。计较龙断之云。恐非专出于谦也。果如此则此为学之大忌也。铢铢而积。可至匀石。步步而进。卒致千里。世间何事。有可以骤得者。虽造化亦然。无顷刻成就之力。必以渐而成于久。君既自点检而知其病。则后瘳可期。然其病根则在于涉猎寻摘。而不下致精致一工夫故也。须于一敬字。加意用力。使此心自作主宰。然后可以读书应事而渐得力也。毋忽毋忽。沧洲遗事已刊讫。足见尊门诚力攸到。而但论议之歧贰。尚未定耶。未定而何以了役也。遗稿若各成一袠。则虽父子祖孙兄弟当各行。而仅仅收拾。不足以成袠。则子或附于父。孙或附于祖。兄弟或联编。亦今与古之通行已例也。先师尝校李农隐遗稿。而附其犹子学古公文。李西归遗集。附以其兄云嵒文字而不以为嫌也。况孙附于祖。何嫌何病。承许见访。都留面讨。

答权极瑞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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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来审重省万护。殊慰阻怀。美业勇猛奋跃四字。可验其来头长进。虽以未能自咎。常若未能。所以长进也。儒释心字之辨。大槩已是。但已发之心。即是本体之心。譬之人身。既出在外则更无在内者。此心已发。而又安有本体自在者耶。此更仔细处。鬼神章专为一诚字摆布来。说得良好。鬼神之本色。虽属气分。而中庸专是发明此理之实体而已。延平所谓于祭祀时昭然易见。亦以其有诚也。以诚心感他实理。岂不昭然乎。灵固是气。而若究其曷为而灵。则来谕所云理之妙三字。已得之矣。

答权极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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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便辄书。深感另注。天下之言。有枝叶久矣。有志者固当自省。而若创是。不务讲讨追随。则不几于恶人说河而自甘渴死欤。要当向里谨独而济以会辅可也。今日儒风云云。正是文定之致忧处。昔有问于胡文定公曰。近日伊川之学盛行。文定答曰。其说满门。耳入而口出为盛耶。伊川之学。不绝如线。此言当深思也。见读何书。宜有所得所疑而不提示。其亦有所惩者欤。苟要实得。则世俗得失。何干我事。但务著实而已。为学次第。大学在焉。其次近思录在焉。何用别求。最初事在立志。志不可以徒然立得。须于孟子所言大体小体之训。反复竆究。真个见得他大小之分。然后吾之志始有定向。学之次第。可循序而进也。愿吾友毋曰已见之昭陵。而更痛下一场理会也。吾党甚孑孑。寄望于吾友者不浅鲜。谅此至意则幸也。

答权极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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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课知在大学。此书功深则用博。上口后又有多少节拍。惟冀熟看长长地新。大抵诵言忘味。固今人通病。而贤者宁有是也。看得出不出之妙。只在用许多工夫。然若不得其门户。而徒然作案头兀兀。用得许多。亦无益也。𫖯询数条。别答下方。

首段所论。大槩皆见得是。盖只是一个心也。有主宰常定底。有发出不同底。以主宰常定者。管摄他发出不同者。此所谓以心使心者也。此处极精微。非言语见闻之所可了悟。正所谓默以识之者。惟反身体认于日用之间。恐为当务。

末段恰似疑策题。不必答而发未发之云。不容昧然。盖圣贤因时而立教。不待言而已明者。圣人不言也。世之风气渐降。人之知虑益下。昔之已明者不明。则圣贤不得已而言之。所以有发前圣之未发者。至孔子而后。大经大法。发挥殆尽而无一之未发者。至朱子而后。微言至论。亦发挥殆尽而无一之未发者。后之学者。只得熟讲而勉行之而已。若好为新说。自以为发前未发者。非愚则妄。何足与语于圣贤之学哉。

答沈公玉壬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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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月书违便未复。知有汤忧。憧憧奉念。今已月改。未审栉翔复初。案业日孜孜有味。愿闻之至。载课日往来旧居山房。其不至颓然委卧。亦赖此自强之力耳。示谕作辍之云。固所不免者。所谓学问。岂专读书之谓。随时随处。提惺此心。勿令放去。则书册之外。别有真个下工夫。有暇对册。意思亦自别。试之反省如何。岁将除矣。不我延之叹。尤深于竆庐。惟贤者之视以为戒也。

答沈公玉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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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往崎岖栖屑。可谓云䨓重重。非不闻知。若不知也者而过了。乃蒙不遐先施深感。而犹是未死人内顾。宁不慊然。俗忧熏心。固所不免。而旧学若因此抛弃。则九仞一篑。岂不可惜。近来学者多被外慕所动。率至中废。其素养之有无可悉也。公吾知其少外慕分数。岂可以世变而移哉。男子生世。固多好营为。今则无一事可营可为。只得温理旧业。保守本心。无得罪于先王先圣。归见先人于地下。不为愧鬼。斯焉而已。然定省干家。暇隙固知其无多。一刻暇。做一刻工夫。一时暇。做一时工夫。一日二日。作画一规矩。亦岂无温理之暇。不此之为。而徒然悠泛。则不惟志事不济。大有妨于居乱世历险涂之道也。愿深留意也。

答郑勉夫灿圭○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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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间惠问。匪出寻常。足以见所存所行之万一。人患无志耳。志帅一立。三军不可夺。则坚壁强寇。可以一举厮杀。勉夫既有其志。来头树立。亦可卜矣。吾宗有此共学者。自喜自慰。久而不能忘也。大抵为学无别法。只在抗身竖立。拔出于流俗。世间是非毁誉。不足以挠我。然后读书以竆其理。亲贤以正其差。不厌不改。期以毕生。则随才成就矣。愿勉夫加之意也。勉夫家世贫失学。而勉夫生于久屈之馀。吾知其必将大伸矣。是用慰喜。载忧虑薰灼。形悴神凋。何足道哉。惟希𫖯谅。

答郑勉夫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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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喩孝贞公墓文。刱闻殊可疑也。年来耄昏。朝见夕忘。故旋疑当初已如此而昏不记得。使人往审碑文。则只是表识而非碣铭。子孙录中一款。初不如此。而稿中所载。乃如彼云。岂非可疑者耶。君须一往以明其不然也。与晩醒书。论南平曺一款存删。非我所与。特因直夫书。以己意答之。非强其勿删也。但南平无证之说可笑。南冥集刊行。已三百年之久矣。虽然只得任之耳。虽删何损于黎集乎。方病沉吟。呼倩止此。

答尹仁夫相义○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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缕缕满幅。不惟缱绻之可感。足认所存之万一。何慰如之。示喩世降俗偸。虽若可忧也。所大可忧者。既不能离世独立。则易至于化俗而同污。自身不能自拔。何暇于忧世。须移忧世之心。反身自忧而日省焉。此最当务。古人固有从师千里者。此盖以旁近无可师法者而然矣。进见之日少。退违之时多。曷若密迩而可昕夕者哉。足下早自得师。请益问业。可以昕夕。则似当有季路惟恐有闻之意。何待于远外。甫田诗一篇。窃为君诵之。载衰病日益深。无以支吾。来谕假借。恐但知昔我而未及悉今日我也。光阴本不贷人跹跹。黄小几何不苍白。正是足下辈反己处也。惟以及时勉三字。表此爱慕。

与郑公直泰圭○庚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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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自集贤还。闻君以疾归家。此心惘然如有失。不审近更何似。大抵此病非一服药可打叠者。惟自振拔精明。勿使吾灵台上一团虚明。为二竖子所挠夺。为第一单方。是在我矣。且今人不能看书。类皆委之身病。然吾则以为未也。病中正好看书。逐日自作课程。沉潜反复。则自然有味。有味则忘痛而元气日滋矣。此亦疗病读书两济之方也。君其试之。吾平生读书不力。而其有些子所得。每在病中耳。玆告之。惟俟趁愈合席耳。

答郑公直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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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儒云近道之道字。与上文大学之道道字轻重有别。上道字犹言方法。此道字说道之全体。此说何如。大学。

近道之道。与大学之道道字殊看。东儒以前。已有此意。然道不离法。尽其法者。便是尽其道。此道字做大学之道看。而为首句之照应结语。有何不可。知所先后。则是近大学之道。得所先后。则是尽大学之道。寻常看得如此。

物格一节。饶氏谓顺推功效。陶庵则以章句可得二字。做工夫看。而妄意是就功效上。兼解工夫。

就功效上。兼解工夫也是。

定静安虑得五者之著落云云。

定静安虑得五者。知得二字。是大分界头。定静安虑。乃其间曲折之次第相因处。今以赴京之人言之。知京城之是我往处。则向京之志定矣。志既定则路之远近夷险。不足以动吾心而静矣。心不动矣则夷险一致。随处而安矣。既安矣则举足进步之间。从容闲暇。自能详审而无踬踣之患矣。如是则能得吾往矣。大小大事。莫不皆然。

欲动情胜。欲是感物而动之谓也。情指私情而言。病不在欲动字。在情胜字。

情何必专指私情。虽理之当喜怒者。一有将迎。则便不得其正。欲动字。其出处虽从乐记来。彼以感物而动。说欲字则欲即动也。而此言欲动则欲之动也。意有微别。欲动上。不可谓全然无病。

一家仁。饶氏谓仁属孝。让属弟。贪戾慈之反。

以此一节。必欲分属孝弟慈而言之。则饶说固得之。然苦苦分属。亦或非古人立言之意。愚见则仁是孝弟慈之总名。让是仁之著。贪戾是仁之反。

正至朔参之时。主妇无盥帨位。家礼。

龟峯,南溪皆云阙文。

皋复时。望上下四方而呼之何义。

求之于恍惚有无之间。于此乎于彼乎。不得不俯仰四顾。

附注杂记曰。姑姊妹其夫死。而夫党无兄弟族人。则前后家或里尹主之。此义难晓。

以今俗言之。诚若君言。古者闾井之法则不然。其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生时已然。虽无服而其亲睦之情。固有主之之道。此圣人之制。所以厚善风俗也。

外丧。同姓妇女当坐于帏外。而为位条不言何也。

外丧。同姓妇女之不言帏外。果可疑。

答李景元基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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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喩果决勇行四字。令人开眼。中庸三达德。废一无以造道。然困知勉行。全赖乎勇。弗得弗措。己千己百。是勇之事也。果能此道。愚明柔强。其效可必。圣人岂欺我哉。足下既自知矣。应已自强。耿耿残烛。安用添日下为哉。师友不利远。悬悬于半千里外。丑差老夫徒费忉怛。足下有师有友。近在同井。警策不患无人。惟在自奋。有以来他警策耳。念哉念哉。

答赵景七镛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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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也于动作辞气之间。非不略有所窥。而读书未久。见于幅面者。若是真实精详。未始料也。苟无今日书。几失君矣。以若志以若才。日孜孜焉。则何晩学之足忧。所引诸条。非寻常色泽语。一是自省中出来。但愿服膺而勿失也。博约二字。恐未易说到。惟寸知寸得。日有积累是务耳。勉旃勉旃。

答李敬度锺振○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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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面今书。可谓源源。而况担中有卒岁之具。铭感亦多。但此山中未冷尸。只贻远念。愧汗而已。示喩推人过当。自牧太卑。只做执礼貌样。而恐无赤心吐出。为彼此之益。殊令人慊然。老病者不欲效颦。敢以杜门自守勿随俗俯仰一语奉告。幸加深念也。

答郑圣健弼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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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之别。不免胶扰匆遽。未及叩迩来进业之如何。馀恋尚尔耿耿。文若之来。得见心画。汤忧之复常。深庸奉慰。而别纸所询。令人刮目。尤何等慰豁。读书不免助长。固亦通患。然大抵胸中闹热未除以致此耳。惟敬以持志为要法。而敬亦非把捉做得成者。惟旋旋反省。瞿然却顾。随时随处。要以专一。则久当有效。非一日二日。切切责效之地。谅之如何。圣贤之言。义顺辞达。害文害辞而可以得其义。吾未之闻。所以不以辞害义者。正谓滞于辞而实不得于辞者也。一偏字。程朱所指之微别。亦以其字义可以两看也。舜禹授受。执中之旨。就用上说。子思言中和以明体用。此后贤为人之转紧而以发明未发之意。程子知觉却是动云者。若就所知所觉者言之。固动也。若就能知能觉者言之。则未发亦已有之矣。理气之不可对偶看。说得甚善。但须知不可对看之中。亦自有对看处耳。盖理气非一物故也。尝疑君读书甚多。而滞于见解。以今观之。尽不然矣。似此涵养持循。则前头长进可期也。勉之勉之。

答郑圣健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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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谕心性说。足见求道之志。而但所论碍于鄙见。心之体用。性情之外。更无个别讨处。而今曰心自有本体本用。而性情乃其所统之体用。则方寸之间。体用两立矣。宁有是理耶。今之学者。喜论心性。大抵误人。殆无异于南朝清谈。为君计。姑舍此等无形影说话。但就文脉可寻形迹可把处。求之卷中。验之日用。自家灵窍渐开。有一条路可通。似此悬想。如踏虚空。徒劳无功也。

答黄新汝承显○壬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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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乐有贤父兄。足下可谓不出户庭而道存焉。进德修业。绰有馀地。况得日新为依归。学之无成。非所忧也。然决意以往。难仰他人。只争自家之肯与不肯耳。来书中不肯二字。虽出鸣谦。而大抵非好消息也。戏谑之云。东铭一书尽之矣。就考而切己之如何。老物失后忘前。曾年华问奉答与未。茫然不记得。若是而乃欲抗颜与议于讲讨之间。不自量极矣。尚何云谕。

与陈思叔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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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审斋居何如。授课之暇。有用心处否。方读何书。君资厚。可以向学。但恐傍无益友。不能相长耳。苟真有用心处。则日用之间。所应所读。无非致思处。思则得之。不得则箚之。以俟后日讲质。学亦可进矣。文郁近亦亲案否。渠将汩没以度年。乃爷之志。真可惜也。君须为旁勖也。仆一病支离。过两旬未愈。今门内有丧。而怕寒不能出视。可叹。

答李安甫定洙○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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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谕云云。足见内省之密。自病人患不自知。君既自省而自知之矣。其于药方。想已跃如矣。何赘焉。大抵立志不可低小。工夫必须谨拙。工夫非专读书之谓。日用之间。自有实下手处。于此真切著意。而不至于习而不察。则所谓上达。自此而在矣。若游心于高远。役意于文字。而曰吾为学云尔。是乃俗学四寸之谓耳。非吾所谓学也。安甫留意焉。

答李安甫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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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心友动为参商。亦劫运缺界之所不免者。盍簪固未易。而随便致书以舒纡郁。亦不能以时。甚矣命之竆也。吟病昏垫。无所聊赖。而忽此承缄。即是隔岁颜面。令人惺豁。年来志业之如何。无因叩竭。而所守之毅然自立。一纸上。亦可以覰得真面。今之所谓儒者。皆蒙三之不有躬者。躬不能自有。则趍时附势。何所不为哉。示喩云云为名二字。可谓执得真脏。为利为名。其间岂能以寸哉。其假面傀儡。反不若挺身于新学者之无遮障盖覆也。虽然亦时运所关。非吾力之所可挽回。则置之不复道可也。吾道之危。危于一线。厥已久矣。今则几乎熄矣。皓天无疆之忧。惟在于弟子勉学。此非吾辈之鞠躬者乎。吾友念哉。

答郑畴仲洪圭○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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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祚衰甚。后生少辈无有志于此事者。惟畴仲兄弟知此事之当为。虽地武有间。面不数数。爱慕之情。实不等闲。春间相聚。非不欲罄竭告语。以效夙心。而空疏矣病喘矣。竟致垂橐而归。颜实恧怩。蓍卿来得心画。致意缱绻。甚荷君之不我遐也。就审重省卫重慰仰。而疥苦可奉念也。此疾例忌人。正好讨静潜居。玩索得力时节。还用奉贺。大抵此事非悠泛可办。办死力。如楚悍之沉船破釜。持三日粮。乃可议也。其次立定课程。如博陆侯进止有常。不失尺寸。乃有所就矣。幸毋曰已见之昭陵。而常常奋励也。病愈一顾是望。

答郑畴仲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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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荷谷郑生。自那上历访。得闻新年大槩。而蓍卿来。承书审重堂气力有损节。虽切贡虑。自是例候。春气和畅。则自当复常矣。是祝是祝。时耗固知有今日久矣。今天下动兵。风雨如晦。亦可谓鸡鸣消息。而但冬夜漫漫。曙色尚远。哀哉民生。曷以延待也。大抵处乱世。无别样妙法。惟牢著志帅。不随波翻动。务合邻比之心。毋致舟中敌国而已。兄弟叔侄。胥训胥勉。如何如何。

答沈景晦相福○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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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伏竆山。万念灰冷。而独所尝往来朋俦。时时入念。匪意令族见顾。珍函入手。何等慰沃。矧审汤患身忧。次第复常。便是喜音。忧患中不能读书固也。来头塡补。正宜加勉。克己未能。时为物诱。恐非专为㧑谦也。必内自循省。真切用功。见其有时而然者矣。于以见为学之得其要。今之学者。大抵多务外。未见有用心于内者。忽见来喩。载之惺眼者在此。不远而复则固大善矣。惟颜氏之子庶几焉。岂可遽言。但常常密察。勿以频复为咎如何。𫖯询疑义。亦皆合疑者。顾昏昏日甚柰何。奉助垂问之万一。姑据愚见。略下一两语。写在别纸。细详而更谕之。

朱子曰。心一也。操而存则义理明而谓之道心。舍而亡则物欲肆而谓之人心云云。

朱子说操存舍亡之义。恐是大槩说也。直以舍亡而物欲肆者谓人心。则与人心非人欲之说有异。非可更商者耶。人心非人欲。是朱子定论。来谕视听言动之得其正。便是道心者。语非不是。但人心道心。苗脉不同。视听言动。从义理上发。则是固道心也。若从食色上发而得其正。则乃人心听命于道心者也。不可便谓道心。更详之如何。

真西山云北辰常不移。故能为列宿之宗。人心常不动。故能应万物之变。人心何以常不动。

真西山说人心常不动故能应万物之变。盖圣人主静之意也。若做常静而不动看。则未论旁证。已与所谓应万物之变者。不相贯矣。应物之时。亦谓心不动耶。才说常不动。便见有时而动。且以北辰常不移为谕。则其意尤可见矣。北辰不动。非真不动。虽动而人不见其动耳。

答沈景晦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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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岁怀人尤切。一书豁然。况审省奉增休。阁忧夬痊。但空费了好光阴。虽若可闷。有事应事。自是学问实下手处。少停伊吾。何妨焉。时事于邑久矣。一士欲奉疏者何人。事系存亡。韦布亦言。朱先生许之。然但当此焦烂之时。追咎薪突则不可。未知其人。果有已乱之策耶。若是则何幸何幸。然有父兄在。如之何闻斯行诸。圣人明训。若厥父母止之则柰何。疑问诸条。因来纸行间。各点数字耳。

纳币后婿死云云。

一与之醮。终身不改。虽纳币而未醮。则此女宁有不改之理。亦岂以再嫁言之。或说在自行云云。如有清介之女。嫌于受币而改路。自分终老而志不可夺。则亦无如之何耳。

夫为妻杖期云云。

古礼父在则不杖。而家礼则无论父在。断以杖期。一从家礼。何未安之有。但父前不杖为宜。

祖与父偕丧于一日云云。

当幷行三年。然只当以代父执丧论。不可名以承重。

答李圣淑相琪○壬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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曩既承枉矣。今又垂问。世既弃君平。足下独非世人乎。何以有此。愧且感。仰审辞旨。可认所存之万一。内自讼。圣人叹其未见。而吾于足下见之。庸非幸欤。读书之方。昔哲之论。布在𥳑策。取以为法。何用问人。其要只在切己而已。寒暄乃亨在。不须曳弱腕也。

答李达善教文○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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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季奉书而来。重睹芝宇。足慰别后之怀。矧审定省保重。惬祝。示喩缕缕。足验存心问学随事省察之意。干家读书交致其力。此吾家正法。而所患此心与物俱𨓏。人之于身也。兼所爱则兼所养。又须辨其大小轻重。而真能见得孰大孰小孰重孰轻。则自当随所知而心自专矣。若都不分别而只欲兼养。则鲜不为小且轻者之所害矣。愿痛下思量也。

答李达善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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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冬既面且书。盛意之不偶然。吾非不知。而昏懒无以报答。自顾慊然。公乃善恕。复此垂问。尤觉匪夷。𫖯询疑问。亦可见读得精细。似此读一二部。则必有新知觉。何患不长进。公年亦大。而乃慨然发愤如此。必有内自惩创而自讼者。这便是长进消息。为之钦叹。𫖯托先铭。谊所不敢辞。而此等文字。昔人比之肖像。吾于先丈。未尝一承颜色。其何以写得惟肖。殊甚兢惧。为致善敦迫。姑留本状。毕竟归于画葫。亦何用哉。闵君其才敏。已于幅面。覰见其仿佛。而今听言观貌。亦可窥其中。庶几可与共学者。亦在公辈夹辅耳。

答李达善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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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谕考妣合祭之说。自程子已有之。而我东晦斋先生断然以为情之不容已者。是以吾东皆遵用之。虽以退溪之以家礼为正者。而亦难于擅改先世所行而未能正。然则此等礼。只得遵先祖所行。恐为寡过。不必还寻家礼也。谅之如何。

答李达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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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公有积苦阁忧。常以贡虑。承书略不提起。已想平善。而问令季果然。曷胜奉贺。馀力之学。每被揶揄。今则可以随分占毕。而乃云不得披阅。未知有甚别故。抑有李周翰年高之叹耶。尚在壮衰之交。据现在地头。立脚跟箚住做去。则亦无不可为之理。谅察如何。载尚此飮水啖饭。喘息澌悴。比昔年相对时。不知堕落几层耳。致善近旬对讨。警昏多矣。岁竆告归。以留后期。其时或可联镳耶。

答安士仰宗燮,李景元,吴阳路在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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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淳佥仪。眼森森也。浏亮群诵。耳洋洋也。山川之远。不能间也。日月之久。不能弛也。盖以璀璨琳琅。见者无不爱也。便风与秋俱来。珍重佥札。济济入手。朽散老丑。何所爱于妙少雅怀也。矧审溢幅辞旨。不止问讯起居。个个以德之不修学之不进为己忧。孜孜勉勉之意。自见于言外。佳甚佳甚。可仰可仰。但求益于老物。不啻使聋评音。爱莫助之柰何。惟各念亲庭责望之意。师门指导之勤。蚤夜自省。又相规警。梦寐食息。无或间断。则学不期进而自进矣。佥君勉之。

答权仲厚载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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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因阳来见顾。得见斋居讲录一通。知新安社近不寂寞。为丹丘山水献贺。而兼贺吾友之取斯有所也。所录妄下一二句语。逐段置对。想已入照。盍与诸君对讨辨驳见喩也。吾友方且富强。足以积学有待。浅陋寄望。实不歇后。见谅而勿忘则幸也。读书之方。诸老先生累言而不一言。为吾友之昭陵。而何复问为。将圣贤许多说话。勿视以古人事。而鞭辟认得自己合做底事。则自有得力处。谬托文字。载岂其人哉。又此衰病缠绵。寻常往复。率多倚阁。非不为也。不能也。况于人家不朽事耶。如蒙见爱。千万停止。

答宋载斌镐澂○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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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泰远。又见手缄。阻怀顿豁。奉审省下安稳。课业从直夫分灯。可想长进。载比秋别时。衰甚一层。例也何言。刊役几至半境。庶将有成。实赖佥友协力。何幸何幸。松沙作远行。岁内此来。未可必也。姑此不宣。

答权景孝参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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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年珍缄。最初入眼。今日亦可谓初吉。欣慰可量。仍审奉晨多祉。实惬奉祷。眼眚虽妨看读。主敬致思。因此涵养。正好做工夫处。示谕义理地头无些子。认得虽是鸣谦。而若论其真实见得。则盖亦难矣。夫俯仰依违。两占便宜。是世俗常态。固无足言。虽为善边事。其中若有一毫有为之心。便是利也。此儒者第一义。虽贤者岂无加勉者。须自省而自励也。载以病以齿。宜死而不死。徒吃年光。难免曰贼之归。何足道哉。

答沈应章鹤焕○壬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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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下弱年颖悟。恒切爱慕。而恨未能从容一席以叩其中矣。今承𫖯询疑礼。其思辨之审慎。条理之微密。槩可见矣。古人所谓橘颂可作。非足下之谓欤。以若聪悟。又自得师。足下之前头。亦可卜矣。勉之勉之。重孤盛问。逐条置对。自揆则妄矣。自足下言之。则或不为因此致思之一助耶。岁初垂问。违便未报。谨此数字奉勖。

陈氏说。尽有意义。而家礼之以十五以上者。盖亦不得已也。习俗之不可卒变也。成童则可以责其礼也。而终非圣人制礼之本意。故曰其亦可矣也。

正月是岁首。故特言之以起例耶。或曰礼有闰非正月之说。十二月皆可名正月。但闰则不可用此说何如。更详之。

古者世各一庙。故可行于祢庙。家礼则因时制为同堂异室。则不得不统于尊也。盖亲亲而尊尊。意各有在也。

降阶而字之。寻常有疑。寒冈以降阶为重其礼也。苟重其礼也。奚不于有成之醮位而必于阶下也。南溪曰。礼毕将出。故行之于初至让升之处。若是则其为礼也苟𥳑甚矣。愚意则字之。所以尊其名也。既字之则人不复呼之以名。而字则无卑幼皆可呼。字于阶下。所以轻其字然后其名尊也。

自为继高祖之宗子。指祖父之为继高祖之宗子者。若曰指宗子之已孤而自冠者。则不惟于下文宗子自冠条。亦自为主人五字。为语叠也。文不成句。且于朱子立宗法之苦心。有所未悉也。宋时宗子法未立。冠者祖父为主。不问宗支。故特言祖父自为宗子自字。虽若衍文。而其实则朱子于此。特努力说出。以见虽祖父必身为宗子者乃可之意。且自为字。与下文若非字照应。则于文势亦无不顺。何故而强起此疑。揜晦朱子立宗法之苦心至意。而反启后人若祖父则虽非继高祖之宗子。亦可为主之惑也。次宗子似指继曾若祖之宗子。介子某似指族人之冠子者。

三加言撤帽。再加不言撤冠巾。先儒云当互看。仪节则补撤冠巾一节。然鄙意恐非家礼之意。初加缁冠。非古者缁布冠之𫠆项青组缨而加幅巾于其上。则再加帽子。三加幞头。皆不撤而无妨碍。故不撤而加帽子。如今人幅巾上加笠子之为矣。向者讲会时。尊师门之意亦然矣。更详之如何。

宾受冠笄。执而加之。则其势不得幷执巾。所以赞者进巾也。本注有赞者进巾之文。而无授赞者巾之文。此恐阙文。

答沈应章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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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我相知。肇自何岁。今不可记。盖亦久矣。虽寻常问讯。惊喜之不暇。而况忧时忧道。多所开发者乎。载也衰颓特甚。百事败阙。于来谕所云儒门事业。无一近似者。自顾忸怩。无以奉报。虽然于当世年力方强。有志有才。可以积学而自待者。不能无望。所以寄仰于公者。亦非一日。惟自爱努力。勿化于时。勿混于俗。以造卓然树立之地。是区区之望也。时事言之。徒增愤郁。不如且休。而但今新学方炽。邑邑立学。村村设校。年少才俊。莫不奔趍。此最大变。以愚虑之。此是灭伦理侮圣贤。为虏为兽之前导。而六籍将灰。尧舜孔朱之道。扫地尽矣。人不能长生而不死国不能长存而不亡。事固有大于死亡者。圣道灭绝则天地亦不能以自立。而世之言者。举以为新学不可不知。悠悠之谈。固不足论。老成名位为后生之所依仰者。亦不诃禁。视为当然。抑何故欤。不几于朱先生所谓其亦不仁也哉。此说之发。人必笑之。甚者怒詈之。如山如屋。虽知如此。既有书于公。则亦不容默默。高明以为如何。敬载历过。将入尊轩故付此。惟照亮。

答李性彦志焕○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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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少痼健忘。老而益甚。与人游从。为别少久。则便不记忆。独于足下。有时入念。以足下才敏惊眼也。顾此丑陋。宜不复置记念。而乃蒙先施。感极还愧。因以窥年来进业之万一。曷胜奉贺。俯询疑义。非我敢知。而盛意难孤。略贡一言。饶氏道义馁之说。诚如来喩。果非本旨。而尊喩所谓无道义则气馁。恐亦非本意。无是是字承上其为气也而言。馁言无是气而体不充也。以是字做道义看。则正来谕所云孟子方说此气之养而归重不在道义者也。此在朱子答吕子约书。已说尽无馀。取考如何。且饶说不但与本旨不合。与自家一说相矛盾。诚可疑也。饶曰浩然之气。全靠道义在里面做骨子。无这道义。便软弱。此与尊谕一般。更商之如何。

答田元淑溶奎○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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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上。重睹旧范。辞旨稳藉。可验年来造诣之万一。自欺二字。古今通患。是以大学之教。提起毋自欺三字。为自修之首。盖九分诚实而一分未实。不免自欺。苟非极加省察于念虑事为之间者。无以自知。而足下乃于此恐恐然惶惶然。则其内省之密。可知也已。何等钦叹。似此日征月迈。何患乎德之无成也。今日时象。陵夷二字。已属歇后语。华而夷人而兽。无一点子阳脉之可寄处。太息流涕之不足。痛哭而已。柰何柰何。载荒废一陈人。不足摡盛怀。而谬加引重。亦足愧死。不宣。

答田元淑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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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书承审攻苦有味。甚慰鄙怀。蒙求中有可启发而进益者耶。贱状近添寒祟。筋骸益复怠怠。殊觉苦苦。载实才敏虽若少逊。性静且勤。尽有来头之望。其诱掖激励。惟在元淑。须十分加之意也。俯问疑义。心力无以思辨考较。略标一二语。因此致思。则未必不愈于详细说破也。岁聿其暮。归期在那间耶。当与载实偕行。其时或可暂握耶。

遇尊长于道。见则面云云。

恐是同里尊长。若远居尊长。心常敬慕而不得时见者。遇之于道。避而不见。则岂情乎。当徐徐随后。至尊长止处谒之耳。

主人不问。客不先举云云。

不问不先举。汎言常礼也。若有事而来。则岂必待主人之问有甚事而后言也。然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主人相见。无言而冷待之。则亦岂轻举。

告利成。在位者皆再拜。而主人之不拜何义。

受胙告利成一时事。主人已拜于受胙故不拜。

昏礼妇再拜。婿一拜云云。

侠拜者。朱子说在语类者有数处。皆妇先婿答。妇又拜而妇先再婿答一。妇又再婿又答一一条。差异今俗。行之已久。而恐非侠拜之义。

祖未葬而父死。则题祖主。旁题或云孙某摄祀。不称孝。

礼家之说。固有如此者。题主非只为三年事。则依例称孝孙。恐无不可。

大功人若出外。过九月而后入。则当追服欤。

礼言小功不税。而先儒犹疑之。况大功乎。

葬则先母。而敛殡先父云云。

敛殡是在室之事。恐不可以夺情论也。

答南景三台煕○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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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书知感。以将有远役乞一言。俾免胥瀹。其意尤郑重。非余敢承。而岂不谅好问之勤哉。非敢惜罄衷以告。而无有乎尔柰何。但于来谕人兽之分四字。反复寻究。真个见得如何是人如何是兽。则自可免于沦胥之忧矣。且公所致意。轻千里而往者为谁欤。此老置死生于度外。况得丧荣辱。入于心耶。视此老为准则。则时辈蠢动。不欲开眼。是在君矣。

答南景三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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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书知远役无挠。多慰。示谕师友服。后贤之论。虽若有据。终是难详。且古今异宜。不若从勉斋北山已行之礼。为今之所行也。玄冠不吊。是圣人所行。可以为万世法。而若据此。以素冠出吊。则可乎否乎。推此可见矣。谅之如何。陋状尚依遣。而胸中之热沸。因勉丈丧而尤不能耐过。柰何柰何。

答郭仰汝泰锺,文仲䌹在锦。○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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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何时。逐日入耳属目。只增悲愤歔欷。忽玉人双鱼。使之逌然解颐。奇事奇事。仰汝吾所素爱。仲䌹素所未悉其如何者。而其才其志。一幅上绰约可测认。尤是奇事。但求助于空疏百无能之人。为之未稳耳。朝闻夕可。圣人法门。勿以此时而少自沮。益尽力于案头事业。千万企望。问目乍看一过。安能尽其言意。大槩是读书精细。一此不懈。则其进可量乎哉。勉之勉之。

答李禹范永锡问目乙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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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典乐。始于尧舜。而羲农黄帝之教未闻。大学序兼言之何也。

前圣后圣。其揆一也。观于尧舜。而羲农黄教人之法。可推而知也。但因风气渐开。详略不同。

明命注常目在之。明命何以见之。与禅家所谓德性常见何别。

日用动静语默之间。无往而非明命之发见处。然禅家之所谓常见德性。见以有形。吾儒之所谓常目在之。视于无形。

答南子相廷九○丁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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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此衰败老物。何足有摡于少年心下。而每过门辄入。有便辄书。只此一事。可见其所存之万一。那禁爱慕之情。所祝益务案业。分阴是惜。以副亲庭责望之意耳。老物惨祸后。尚存形壳。即是蛇跗蜩翼。何足道哉。

答宋瑞中宪逵○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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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得罪时论。招嗔买怒。如屋如山。十数年游从者。亦多弃之若浼。乃足下惠以手问。假借引重。若有取焉者然。可感可愧。中字讲说问答。无甚异同。义亦大槩得之。但语意重复支蔓。使人难晓。不惟人难晓得。自看恐难了然。盖未能著眼于昭旷之原。强辨于句语之间致然。此固学者之通患。惟且置解说。净心熟读。久当有一条路现在眼前矣。勉旃勉旃。来谕不偏是中。中乃正道二句。说得程子之意矣。道即是兼动静该体用底物事。乃曰解中字意如此。而未暇及该动静。则是离动静而别有个道也。可乎哉。且未暇云者。事有彼此。语有次第处用之。既曰中是正道。则该括已尽。更无馀地可及。此亦意滞而语跲者。更思之如何。惟祝奉晨多祉。

答李敬恒锡庸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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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是虚灵之德云云。

虚灵底是德。是德也无声色之可睹闻。是谓虚。有寂感不测之妙。是谓灵。

能虑。虑字属知属行。

虑是知行之交。而分其界至则当属知。

格物是心向到物。物格是物极尽头。

世多以心向到物看。吾则以为使之到者固心。而其到者物之自到也。观章句可见。

修身为本。本字即上文物有本末本字。

修身以上。明明德之事。则上四条皆为本。下三条是末。而此言以修身为本。则上四条亦为修身而设。不惟下三条本诸此。上四条亦本于此。

齐家不言恕。治国始言恕。

齐家章僻字。是不恕之病。不僻则恕已藏乎身矣。

弗贰以二。弗参以三。贰与二参与三字。

贰是虽贰不辞之贰。参是无往参焉之参。贰之则便成二个。参之则便成三个。

答朴仁夫汉守○癸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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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从叔来。承手疏。审奉几支安。哭泣之馀。不废旧业。温寻不休。佳甚佳甚。示谕云云。非曰不然。而但执丧之节。各随处地而不同。从师受读。朔望归拜几筵。恐未为大不可。况所从之地。又是从叔父家。则尤似无嫌。字说屡被令从叔恳督。而尚未得其说。徐徐之恐未晩也。谅之如何。

答朴仁夫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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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从叔遽已泉壤。南望兴怀。种种作恶。幸有吾子以续旧游。聊以自慰耳。书后日富。未知所履印昔。载仅依宿样。近日时耗。盖不欲闻者。而无计塞兑。殊用愦愦。令从叔笔札。尚收拾未完。容俟圣准归期耳。四十年辛苦事业。只有若干手迹。君能搜辑。佳甚佳甚。

答郑周京镐○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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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来审近况印昔。读书益懋。慰慰。读书之要。只在放心之收。而亦无别法。读得精细则心便在矣。吾意公之病。不在于他。在于欲速先获。圣人言无欲速。又言先难后获。公却不然。此心走作摇摇如悬旌。亦其宜也。痛下思量。以初上学小儿样自处。不计年岁之高前程之多。而屈首低心。要铢积而寸累。浮念渐渐休歇。而此心有安静之日矣。勿泛如何。

答金士吉润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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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若弱年妙少。能不忘于衰败老人。而致半千里书。匪夷所思。于以见足下存心之万一。天之降才。岂有古今之殊。今之人鲜能及古。以其立心之不如也。今足下存心如此。来头树立可卜也。既立心矣。又俛首用力。铢积寸累。期以久远。方有所得。不然则古人所谓空腹高心不济事。足下勉旃。示喩究竟扶竖在足下。不患无人。不必远求。且远水不救近火。柰足下何。足下谅之。

答梁仲涵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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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已四载矣。雅仪尚在眼。未悉其间将就。长得几格。一纸上约绰可认。慰慰。冬课在中庸。此是为学极致处。岂易言哉。大要只在谨独。惟以锦䌹立心。而尽力于百之千之。果能此道。愚明柔刚。圣人岂欺我哉。内而无贤父兄。外而无严师友。能有成者鲜。吾知足下免矣夫。

答洪士莹祐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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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氏一门。何秀士之多也。愚陋已获面者二。以已面者。槩未面者。大抵皆志于古人之学者。甚盛甚盛。愚陋五十无闻。终于见恶。而猥蒙佥贤之远存记念。且称引之过当。礼数之过恭。令人骍发。不知其感且幸矣。荷此厚眷而无以奉报罪也。但愿立志以定其本。居敬以持其志。竆理以明之。力行以成之也。若其就正之地。不出乡邻而已得之矣。会辅之益。不出户庭而已有之矣。圣人所谓鲁无君子。斯焉取斯者。非足下之谓欤。勉哉勉哉。

答吴汝周昌镐○庚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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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冬俯问。因新兄回修复。此后声响。谓遂漠然。今日承缄。诚料襮也。志业之美。固已敛衽。而其行步难安之疾。殊切奉悯。四百四病。心病最大。苟医其大。则运步之艰。何病焉。指不若人则知恶之。心不若人则不知恶。邹孟氏之训。痛切如此。高明之所当反省处也。近课知在檀弓。是书也盖亦难读。恐不若四子之为切。然苟于四子。已究其精微之蕴而融贯会通。则又何难读之有。幸谅之。

答金和卿润燮○壬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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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之墓草宿不哭。古人之戒深矣。况先丈墓草将再宿。而不能致身一哭。犯戒之罪。何所逃也。足下犹以父友视之。随便垂问。感极还愧。不知所以仰复也。第审侍奠支安。读礼之暇。又能不忘家学。为亡友贺。不容已也。载状细录之。则四百四病。免者无几。自怜柰何。日新公握于积阻之馀。而吟呻不能尽意酬酢。况他乎。汩没之喩。恐非不病而呻者。旋旋提掇此心。勿与物俱往。振发之策。不可外此而求之。惟照亮。

与许德寤勉九○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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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岁来庶几一枉以担任尚在此也。今春已半矣。而寂无剥啄声。宿疴犹未快复欤。耿耿不能忘也。美课想不得副心。然病中亦自有工夫。将曾所读过者。日以一二段温寻。则其于调病之方。亦为一助也。适有门内讣使付此。不能一二。

答许德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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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头承手滋。审重省护重。美慎亦无添剧。凡病不添则渐复。且慰且祝。一山世葬。既不得逐位立碑。则如或说。亦无害理。朱宋之书。有先墓记。取考可也。愚意碑面题某氏世葬。碑阴记。记则略仿朱宋已例为之则寡过矣。程宋书谋印。甚善事也。鄙族有一处可议者。而便遽未及矣。俟岁初面议耳。

答许德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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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君归后。常曰如何如何。不禁忉怛。书来审归侍无添证。差慰。夹纸问目。尤令人开眼。可见此心不输于二竖子揶揄。古人所谓移心法。吾友果得之矣。念后许枉。非不欣感。节寒路远。不宜于调摄之地。小愈之戒。当铭念也。匆扰止此。

论语序说。孔子归鲁。实哀公十一年。实字下得有意欤。

孔子自是不复求仕。特下实字。有无限感叹之意。

三年无改。在所当改而可以未改云云。既曰当改。则何以谓可以未改也。

当改以事言。而可以未改以时言。如南轩之父好佛而家有佛像。以事言则当改。而姑且因之。以待三年。所谓可以未改者耳。

其或继周之或字。有微意欤。

继周固有所不敢明言者。故下或字。从周事体然矣。

旅泰山章下。既曰岂不知其不可告。又曰安知不能救不可谏何也。

岂不知。以圣人明睿而言。安知以圣人不轻绝人之心而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