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正公集 (四部丛刊本)/言行拾遗事录卷第二
| 范文正公集 言行拾遗事录卷第二 宋 范仲淹 撰 宋 楼钥 撰年谱 景江南图书馆藏明翻元天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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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行拾遗事录卷第二
公用人多取气节阔略细故如孙威敏
逹道之徒皆
深所厚者为帅府辟置多谪藉未牵叙人或以问公公
曰人之有材能无瑕类者自应用于宰相惟实有可用
不幸䧟于过失者不因事起之则遂为废人世咸多公
此意凡军伍以杂犯降黜者皆改刺龙骑军〈石林燕语〉
韩魏公章得𧰼在中书时方天下多弊事且有西鄙之
患毎与希文彦国以文字至两府章公辄闭目不荅彦
国愤惋欲悖之希文惜大体不许也〈魏公别录〉
公常言史称诸
亮能用度外人用人者莫不欲尽天
下之材当思近巳之好恶而自不知也能用度外人然
后能周大事〈沈括笔谈〉
公与韩魏公召为枢密副使天下闻之士大夫皆酌酒
相贺曰上用韩某范某非惟社稷幸乃天下生民之幸
公知开封府明敏通决照事
神毎上殿奏事多陈治
乱以开人主历诋大臣不法者〈长编〉
庆历二年仁宗以泾原伤夷欲令范某与文潞公对易
遣内侍王怀德喻旨公谢曰泾原地重臣恐不足以独
当愿与韩琦同经略泾原并驻泾州琦兼秦鳯臣兼环
庆一则夷夏相安事不亟易二则泾原有警臣与韩琦
可合秦鳯环庆之兵掎角而进若秦鳯环庆有警亦可
以率泾原之师以相应援三则通修环州镇戎诸砦藉
此两路事力必能速有成功四则臣与韩琦日夜建议
选练兵士渐复横山以㫁贼臂不数年间可期平定愿
诏庞籍兼领环庆以成首尾之𫝑秦州委文彦博庆州
用宗谅总之孙
亦可办集渭州一武臣足矣朝廷
皆从其请〈实录〉
公言㳂边逐寨虽有险固只有三二百人何以施为又
城池中多无井水不量事𫝑但令坚守徒䧟一城军
民性命自挫军威无益边事其在环庆路相度二十三
寨内有美泥虐𭰖大抜城等小砦但只量兵士差百十
人把截道路如探得贼马大叚入冦便令归侧近大城
砦内一处防守所贵不致枉䧟军民人心遂安〈奏议〉
庆历二年南郊赦书应因公事受到诸处行军司马副
使司士文学参军仰逐处并具到任月日
犯因依分
析闻奏候到令刑部子细勘会元犯因依申奏委中书
门下别取进止者公因奏言怀才抱艺之人一落散地
终身不齿兽穷则变人穷则诈古人之所慎也况今边
事未宁尤宜使过欲乞朝廷催促逐处依赦文分析闻
奏乞差近上臣寮就中书定夺元犯情理分作等第又
委长吏密切体量上件人或有材质或有节行亦具申
奏所贵负犯之人各期自新不怀幽愤唐张
荐犯
之人充将帅之用其表云活人于死者必舎生而报恩
荣人于辱者必尽节而雪聇古犹今也乞朝廷留意〈实录〉
元昊冦镇戎军怀敏入保定川砦泾原铃辖曹英又
败于砦之东北隅怀敏所部人奔骇怀敏为众所拥几
躁践死舆至瓮城乃苏贼遂围城怀敏与诸将谋赴镇
戎军贼㫁其归路与诸将皆遇害贼遂长驱至渭州初
怀敏之除鄜延也范仲淹言其不知兵而又怯懦不可
用遂徙泾原卒败事〈东都事略〉
张亢筑清塞百胜中候建宁镇川五砦而麟府之路始
通亢复奏以所通特一迳请更筑并边诸栅以安河外
议未下会契丹渝盟徙知瀛州迁果州团练使夏人与
契丹战河外范公宣抚河东因奏使亢知代州就令揔
前议增筑事不阅月诸砦成蕃汉归者数千戸岁减戍
卒万人〈张亢夲𫝊〉
公荐举处士有徐复
尚高洁衍卦气之法公过润州
问复以衍卦占之今夷无动乎复为占西边用兵日月
无少差又有郭京者好言兵公数荐之由是二人同召
〈东都事略〉
张俞上言谓今能诡制北虏散其阴谋使与叛丑疑贰
有结国家之心间诱西凉群夷勿与贼结则虏首可得
而天下定矣范仲淹以諌争而遭摈斥若外徇物望内
惟
夲宜委重抦而授之苟能行此是谓失之东隅收
之桑榆也吕夷简甚重其言〈张俞传〉
公以西贼攻塞门砦其寨城池未备兵甲又少部署司
不与救应砦主高延德为贼所擒后放归汉界遂配远
方公言汉家将率有数人䧟在贼庭俱是苦战力屈为
贼所擒即非背叛如朝廷贷高延德
以宽恩仍与近
边任使使䧟蕃将率闻之必愿昊贼归顺望再见其家
或即怀本朝之恩不助贼计如朝廷责其不死来者远
窜其䧟蕃将率更无归路必怀怨望其中或有助贼为
孽其患不细昔汉中行说𫝊公主入匈奴不欲行怨
汉乃教单于大为汉患此人情之可见也乞朝廷留意
康定元年九月辛未公以任福等出师攻贼白豹城破
之冬十一月又岀师出归娘谷与夏人战大败之〈西夏夲末〉
公以孙明复居泰山之阳著春秋尊王发微得经之本
义为多学者皆以弟子事之公言其道德经术宜在朝
廷召拜国子监直讲〈东都事略〉
韩魏公与公在兵间最久名重一时人心归之朝廷倚
以为重故天下称为韩范初京师岁遣戍兵脆懦不习
劳苦贼常轻之目曰东军而土兵劲悍善战琦奏增土
兵以抗贼而稍减屯戍内实京师又以笼竿城据冲要
乞建为德顺军以蔽萧关鸣沙之道又建请于鄜延渭
三州各以土兵三万为一军军虽别屯而耳目相通为
一视虏所不备互岀𢭏之破其和市屠其种落因以招
横山之人度横山𮥠则平夏兵素弱必不能支我下视
兴灵穴中兔耳章既上遂与范公定谋益坚而元昊知
不可敌敛兵不敢近塞矣〈东都事略〉
石水川之失利韩魏公降知秦州公亦以擅荅元昊书
降知耀州王尧臣言此两人天下之选其忠义智勇名
动夷狄不宜以小故置之明年怀敏败泾邠以东皆
闭垒自守公自将庆州兵捍贼贼始引去仁宗思其言
乃以魏公与公为招讨使尧臣曰陛下复用韩某范某
幸甚然将不中御兵法也愿许以便宜从事仁宗以为
然从之〈九朝通略〉
仁宗尝语张士逊曰人言仲淹尝欲乞废朕朕但未见
其章䟽耳士逊曰陛下既未见其章䟽不可以空言加
罪望陛下访之积十数请仁宗曰竟未之见也然为朕
言之多矣士逊力为辩其不然仁宗意乃觧其后士逊
归老启国于邓范公适守邓州士逊还乡范公置酒高
会明日士逊复置会挥金甚盛时人荣之〈张邓公传〉
韩魏公曰吕申公以进贤自佐恩归于巳时士皆岀其
门独范公欧公尹公旋收旋失之终不受其笼络也〈魏公〉
〈别录〉
原州属羌明珠灭臧二族兵数万与元昊隔绝邻道公
闻泾原欲
讨之公奏言二族道险不可攻前日高
嵩已尝䘮师平时犹怀反侧今讨之必与贼为表里南
入原州西扰镇戎东侵环州边患未艾也宜因元昊别
路大入之际即并兵北取细腰芦泉为堡鄣以㫁贼路
则二族自安矣而环州镇戎等处径道通彻可以忘忧
矣后二岁遂筑细腰葫芦诸砦属羌归服〈长编〉
庆历五年三月欧阳公上䟽言公与杜公富公不当罢
其略曰昔年范仲淹初以忠言谠论闻于中外天下贤
士争相称慕当时奸臣诬以朋党尤难辩明近日陛下
擢此数人并在两府察其临事可以辩也此四人者可
谓公正之贤今范仲淹四路之任亦不轻矣愿陛下拒
绝群谤委信不疑使尽其所为犹有禆𥙷〈长编〉
庆历四年八月辛卯初命参政贾昌朝领天下农田范
仲淹领刑法事有利害其悉条上初公建议请以三司
司农审官流内铨三班院国子监太常刑院审刑大理
群牧殿前马步军司各委辅臣兼判臣愿自领兵赋之
軄如其无𥙷请先黜降章得象等皆以为不可久之乃
降是命〈九朝通略〉
庆历元年春正月朝廷既用韩琦所画攻䇿先戒师期
知延州范仲淹言正月内起兵塞外雨雪大寒𭧂露僵
仆使贼乘之所伤必众贼界春煖则马痩人饥其𫝑易
制及可扰其耕种之务纵岀师无大获亦不至有他虞
又言鄜延是旧日进贡之路蕃汉之人颇相接近愿朝
廷存此一路令诸将勒兵严备贼至则击未行讨伐容
臣示以恩信岁时之间或可招纳苟岁月无效遂举重
兵取绥宥二州择其要害而据之屯兵营田作持久之
计如此则茶山横山蕃汉人戸可以招降则是去西贼
之一臂也戊午诏从仲淹所请〈宋朝通鉴〉
公在延州言鄜延路入界北诸路最远先修复城寨
即是远图乞遣使命令臣督诸将出兵先修复废砦别
置戍守既通近蕃界彼或
集人马朝夕便知大至则
闭垒以待𨻶小至则扼险以制胜公前后凡六奏卒城
永平等十二寨蕃汉之民相踵复业〈宋朝通鉴〉
庆历间江淮岁漕不给京师乏军储枢密副使范仲淹
言国子博士许可元独倚办遂擢元淮江两浙荆湖制
置发运判官元日以六路七十二州之粟不能足京师
吾不信也至则命濒江州县留三月粮悉发之远近以
次相𥙷引千馀艘转漕而西未几京师足食〈长编〉
谏官欧阳修言韩琦范仲淹久在陜西备谙边事是朝
廷亲信委任之人况二臣材识不类常人其所见所言
之事不同常式言事者陛下最宜加意访问使其尽陈
西边事宜合如何处置余靖亦奏言范仲淹号为最晓
边事〈实录〉
给事中参知政事王举正为礼部侍郎知许州初谏官
欧阳修余靖蔡襄咸言范仲淹有宰辅材不宜局在兵
府愿以仲淹代之上从其请遂以范仲淹为参知政事
仲淹曰执政可由谏官而得乎固辞不拜
公在陜西戒约诸寨是贼马大叚入来更不得出兵
迎贼闘敌但且坚守一靣供报部署司并䇿应官贠候
逐处军马到来方得设谋掩杀如轻易出兵致有输折
其本处官贠并行军法既而准枢密院札子若贼寇深
入应外城砦除留定防守城池外并须领兵先据险要
觅便攻击如敢以防守为名端坐不出具状申奏乞行
军法奉圣旨依奏公言自古用兵本无常𫝑非可画一
而制也相度夲路诸砦之兵多者千人少者五七百人
或三二百人只令防守城池尚虑不足若有蕃贼入冦
其寨主监押等纵有勇敢往往见小利便出兵与之追
逐如西贼以羸兵诱致离砦稍远别出精兵㫁其归路
砦中无兵即见危䧟假有一将在外去州或远应援未
至如遇贼众大至多选精锐并攻一处谓之夺险非有
骁将血战𫝑不能支外兵先败则州城之兵望风挫
气必难为用臣谓应变之机拘以条贯非其利也其所
降指挥不敢行下〈奏议〉
西贼寇镇戎军官军不利公牒知原州景泰等令六头
项下军马会合相度㨂选精兵三二千人夜击蕃砦探
候山外贼马𢌞时即多出竒兵夜间或侵晓伏截冲击
收救人民仍戒约不得脱剥虏人户人物公又恐诸
将贪功一向急去追西贼设伏兵更落奸便又牒
景泰等火急多差人捜山探候如探得西贼先有伏兵
即便就高驻札别选敢死之士多作头项先去掩击只
以收救人民不得贪小功小利再有踈虞以副朝廷之
意公又到邠州略示兵势又出榜永兴军诸州以安关
中人心〈奏议〉
陜西新刺保捷兵士多将本家赡军田土并已分物业
典卖破货公言上件兵士并是乡民向去稍似年高
披带不得即须拣放归农如今来破货了庄产将来无
可归投便见失所遂出遍榜晓示诸州军应新刺保捷
兵士如今后乞将夲家赡军田土已分物业典卖破货
者不得施行其典卖人严行㫁遣如将来残患不堪征
役及有年高不任披带放令归农者即给与巳分庄田
养种并札与逐处令指挥诸县依此出榜常切觉察施
行〈奏议〉
皇祐元年春上御便殿访近臣以备御之䇿权三司使
叶清臣对日今辅翊之臣抱忠义之深者莫如富弼为
社稷之固者莫如范仲淹又曰谙古今故事者莫如夏
竦议论之敏者莫如郑戬方靣人才方重有纪律者莫
如韩琦临大事能断者莫如田况刚果无顾避者莫如
刘涣宏远有方略者莫如孙至于帅领偏禆贵能坐
运筹策不必亲当矢石王德用素有威名范仲淹素练
军政庞籍久经边任皆其选也〈长编〉
言行拾遗事录卷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