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萝山集
卷三
作者:赵有善
1859年
卷四

答禹得龟昌洛○辛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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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喩告祔节次。区区每尝疑之。今以备要考之。似当在大祥之毕奉主之前矣。然今俗多于前一日行之。未知何所据也。告辞只曰大祥已届。礼当祔庙云云似好。并叙不能就祔之意。则未知其必然耳。盖祔于祖庙。自朱子已以为存羊之意。支子孙异宫则尤似有不同者。其必就祔。未知果合礼意。世俗之不能通行。又已久矣。告辞内虽无此意。恐亦无疑。未知何如。自立祠堂者。是支子孙无事乎合祭祖庙。祥后即奉已祠似当。备要所云。岂或以此耶。家礼为四龛条及祔祭章附注。可以参看矣。

与徐尚书有邻○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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陞户抄上。法意甚严。而列邑之为弊多矣。本郡适为当次。正深忧闷。幸赖大爷善辞启禀。特下停止之命。郡邑之受赐大矣。感幸何可言耶。第年分一事。尤为目下大忧。去五六月之间。得雨最后。庚后晩种者居多。此则全无食实之望。七月以后。淫潦弥月。水下六七坪。为水所沉。禾苗腐伤。尽成空稿。揔以言之。歉荒之状。无异昨年。而不意浑入于道内甲丰之称矣。比来连日躬出看坪。则民人辈处处拥马呼诉曰年糓之失稔如此。自官若不别般顾恤。相卛逃散之外。无他道矣。民情极可哀痛。而年分区划已定。为守令者莫可措手。于此益验朱先生诸狼狈之训。良可慨然也。

上都堂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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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尝闻程子之言曰道之不明。异端害之也。盖正道行则邪说熄。邪说炽则正道不明。阴阳淑慝。交相胜负。此必然之理也。恭惟我圣朝。尊尚朱子之学。诞宣明教。颁示八方。此正春秋大一统之义。庶几人无异论。家无异学。举一世咸囿于大道。而惟彼邪学之徒。肆其诬惑。浸淫渐染。莫可救止。朝家所以究治者。非不甚严。而兽心人面。随处闯发。阴翳敢干于太阳。魑魅肆行于白日。其所为害。何可胜言耶。其徒槩皆背父忘祖。戕败彜伦。不葬不祭。蔑弃礼法。混乱男女。行同狗彘。虽杨墨之无父无君。佛氏之灭绝人伦。其悖乱无理。未必若是之甚也。而入其说者。称以耶苏之学。口传心授。惟恐或后。波流浸广。延及渐多。不惟愚夫愚妇之为其所惑。往往有通籍之人能文之士。亦且崇信蛊惑。迷不知返。自一村一里。以至阖境之靡然向之。几何而不毒遍一国耶。正所谓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者。岂不大可忧哉。孟子以辟杨墨。当一治之运。苟使此辈一任其流毒远近。而莫之距息。何以明斯道于一世。跻圣治于隆古耶。伏惟阁下居具瞻之地。任匡济之谟。斯道之兴衰。治化之污隆。有不得辞其责者。当此异说横流。人心陷溺之日。岂容坐视其然而莫之救正耶。人不为人。天理晦蚀。其祸有甚于洪水猛兽。苟使孟程之盛德苦心。居今日庙堂之上。其所以明天理淑人心。斥邪扶正者。想必汲汲皇皇。不啻如救焚拯溺矣。窃念天下之事。有本有末。先其本者。虽若迂远而实易为力。崇奖正学。躬卛化下者。实息邪距诐之本也。我圣朝治化休明。学术纯正。所以辟圣贒之门路。示学者之标的者至矣。因此而益加阐明。灿然焕然。如日丽天。则孰敢不囿化遵教。以同归于陶甄之中也哉。目今急先之务。恐无过于此矣。抑又有一说。我国礼教素明。曾无异说之惑人者。一自邪学之出。有何许妖书。而见之者惶惑眩乱。自然心醉。有如蛊毒之中焉。其可怪可愕。莫此之甚。谓宜自庙堂禀旨颁喩。明饬所在官司。凡妖书之藏在人家者。一一搜取。付诸烈火。以绝其乱常惑众之源。则邪说不期熄而自熄。世道不期正而自正矣。且夫制世之要。固主于教化。而刑宪亦不可偏废。凡首倡作俑者。迷溺不返者。及其匿书不出者。一倂绳以重辟。惩其一而励其百。则彼虽云不畏刑戮。是亦人也。安得不知所惩而反之正哉。其尚德尚刑。轻重操纵。惟在庙堂裁处之如何耳。有善忝在具僚之末。不能无过计之忧。敢以刍荛之说。干冒威尊。伏愿阁下恕其僭而察其愚焉。

答洪伯应直弼○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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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年贲顾。倏已八阅星霜。中心藏之。何日忘之耶。中间忧服时。一幅例慰。而仍阻问闻。区区不任怅仰。即奉惠帖。知已外除。伏想悲廓如新。何以堪居。第其书意郑重。引谕太过。往往有不敢当者。感苏之馀。愧汗不能已也。至所引易系之训。其警愚陋大矣。敢不服膺耶。尊师门之丧。惊痛万万。近日士友之操履端确。学识精邃。孰有如此公者。而今遽至此。自此吾党益孤。无可与讲明义理。扶植世教。斯文之不幸。一至此哉。有善虽尝奉教于君子。而志气昏惰。用功不笃。自失依仰。旧业益荒。今遽作七十无闻之人。少日自期。岂料辊到此地耶。良可警惧。然尚幸精力未尽衰谢。随分读书。或不无会心处。思与同志士友。讲磨切磋。以资警发而不可得也。窃味来书。有力学求道之意。甚不易也。以竗年高材。发靷正路。将何所求而不得。何所为而不成。但用功之方。自有节度。缓急先后。有不可以毫厘差者。居敬以立其本。穷理以致其知。力行以践其实。此先贤论学之至要也。整齐严肃。主一无适。此居敬之要。而虑其持之太过。反生病痛。故又有栽培深厚之训。专心读书。探索奥义。此穷理之要。而虑其求之太急。反失本旨。故又有优游涵泳之训。至其力行之要。随时随事。只当寻个是处。不知则已。知则必要行之。但不可偏滞径情。所谓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有馀不敢尽。言顾行行顾言。君子胡不慥慥尔。此乃切至之训也。至其所谓廓然大公。物来顺应。初学者未易言。然立心之本。当以尽者为法也。平日于凾丈之门。所讲如何。幸示其一二焉。在京时。有数幅往复书札。付诸家儿。使藏于箧笥。昨冬不幸奄忽。今蒐其旧箧而不得。从当更为寻检以呈也。

答洪伯应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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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年一书。草草奉答。伊后绝然阻闻。每切怅仰。即自营便传到惠札。副以别幅。寄意郑重。开缄擎读。感荷无已。矧审盛暑。侍欢增福。学味超胜。尤何等仰慰。有善衰迈之质。幸得粗保。而穷居独学。无可警益。即蒙不鄙。示以多少疑目。俾得与反复开发多矣。第其间往往有不敢当者。又或有议论不敢到处。而倾倒鄙见。以求是正。亦或一道。故谨于别纸逐条贡愚。或蒙俯谅否。尊师门遗文。想已裒集。成得几卷册子耶。向得一幅书牍。送于主家。或已收入否。朱子遗事。前因师教草成一册子。而才纳几下。未及证正。遽遭安放之痛。本册尚在暗稿中。无以传示士友。为可恨也。舍弟方读书山寺。而炳烛之工。难保其收敛耳。纸尾求益之示。可谓谦虗大过。以此卤莽蔑识。安有所仰塞者耶。第闻古人论学。不过曰博约。正如车轮鸟翼。不可偏废。然孔子称颜子好学。只曰不迁怒不贰过。而无馀语。此何也。后之学者。例以解释经义论说性理为能事。鲜有及于躬行之实。则非圣门所谓学者矣。盖不迁怒。心之正也。不贰过。身之修也。此乃为学本领。而读书玩理。犹为第二件事也。至论读书法。则朱子所谓心潜于一。久而不移。则自然渐渍浃洽。心与理会。善之为劝者深。恶之为戒者切矣者。最为真切。所宜深体味之也。足下才高识博。于为学大致。无所不讲。只在加之意而已。第以所勉于许生者。反以自省。则将无远之不可到也。未知如何。朋友讲习。最是乐事。而落落无合席之道。临楮不任忡怅。馀具在别纸。统希照谅。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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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洛论性说。立言各异。不敢以粗浅之见。妄论得失。而自少讲服师训。以朱子所云论万物之一源。理同而气异者。为定论矣。近闻有一种议论。以一源之理。属之于禀生以前。与性差殊看。如此则下句异体之理。亦可谓非性耶。至曰理之本然则同。而性之本然则不同。语涉牵强。恐非朱子本意也。心说则其以为有圣凡有善恶者。实为未安。人之所以主宰运用。能矫气质复性本者。皆在于心。此处有浊驳之杂。则何恃而变愚为明。变柔为彊。以至于为圣为贤乎。来示何以云云七条。说得甚精当。可为不易之论也。但据朱子之训。则心亦有二义。或问人心形而上下如何。曰如肺肝五脏之心。即是实有一物者。今学者所论操舍存亡之心。则自是神明不测。故五脏之心受病则可用药补之。这个心则非菖蒲茯苓所可补也。问如此则心之理。乃是形而上否。曰比理微有迹。比气自然又灵。以此观之。有形质之心。有神明之必。不可一槩论也。栗谷谓心亦有本然气质者此也。细看来意。以为方寸之心。禀得灵昭之气。异于他脏。故能具至善之理。气之正通。当于此处看。似以形质神明。合而一之。此则恐未然。盖一个心也。而就其形质上言之。有清浊之不齐。所谓气质之心是也。就其神明上言之。无分数之可言。所谓本然之心是也。今不分本然气质。而槩谓心之功用至竗。则恐有窒碍不通处矣。幸更细商。如有未当。反复斤教也。

革命之际。前朝人士多有节义之可称。今掇取其见于文字者。略成册子以呈。而𫍲闻寡识。未免踈漏。幸惟俯谅也。黄翼成事。曾未闻之。未知见于何书。但既已出仕。则不可幷论于全节诸贤。权阳村非不欲守义者。而毕竟仕于本朝。不免于白日阳村谈义理之讥。翼成事恐或类此。未知如何。崔侍中忠诚。固多可称。无愧为丽朝纯臣。但攻辽之议。专出于挤陷我太祖之计。妄动无名之兵。自陷犯顺之罪。意固无他。而计则失矣。且以辛禑宁妃之父。为将相十馀年。专持国柄。而辛禑淫虐。不能救正。竟致丽运之讫。此固无奈乎天。而其负元辅之责大矣。且其平日事业。不过以武功闻。未闻有匡时正俗之事。又全昧夷夏之分。攻辽一事。其失尤大。则乌得与圃隐幷称乎。第其殉忠一端。足可百世俎豆。而数间淫祠。冬夏坎坎。其于尚忠之道。实为欠典。俗传其临死时。有德物之语故如此。未知信否也。

辛王之辨。实是百世疑案。尤翁犹以为史多阙文。则今何所据而断其真伪乎。腋下龙鳞左胁金鳞之说。散见于诸家文字。而事涉怪诞。不可尽信。般若死时宫门之坏。亦涉不经。难可取证。惟是耘谷家烬纸紫燕岛实录。可为信笔。而二书今俱无传。则奚翅杞宋之不足征也。孔子曰多闻阙疑。又曰吾犹及史之阙文也。百世未定之论。欲断于片言之间。得无难乎。愚意姑置之阙疑之科。似或寡过。未知如何。

圃隐事。略见于所录册子。而竹桥舍命。只是事势所到。义自如此。非为暴其封爵之非心而然也。未知如何。

花潭之学。以见于文集者言之。固可谓论理少而论数多。然未必以此为学问宗旨。栗谷谓花潭多自得之味。退溪多依㨾之意。宁为退溪之依㨾。无为花潭之自得。盖以为信其自得而颇有经约之病。未尝谓偏于数学也。盖其资禀明睿。见识迢迈。见于文字者。多出入于阴阳理数。世或称之以康节之学者此也。然当世之论。每与整庵退溪幷称。栗谷论其理气说曰整庵最高。花潭次之。退溪又次之。成东洲论其经世材曰退溪做得则遅成而遅败。花潭做得则速成而速败。又白沙从祀收议。极称花潭道学之盛。以五贤从祀时。不为并举为疑。其不以数学目之。而有所贬损也明矣。及门之贒如朴思庵,闵杏村。皆一代名儒。而未闻传其数学也。本土人李西村庆昌,许新湖增有所论著。或及于易卦爻书闰法等说。而亦未尝以数学自任也。盖花潭之学。无师友渊源。法门䂓模。或有与程朱异者。然其造诣精深。胸怀洒落。有非后生末学所敢议到者。其集中所载经世数解等篇。所以发明邵子之旨。近略考究。未能深晓。申象村以此为发前贤所未发。其必通晓无疑。可知人之所见不同。真不翅五十百里之间也。

黄妓三夜纳媚事。谚俗所传如此。而事涉可疑。先生或欲以此自试其定力。如赵静庵逆旅梳发之意。然至于三夜则过矣。文庵李丈尝以此为传者之误。先生必无是也。其意以为不正之色。初不严斥。俾得再来三来。有夸示定力之意。必非儒者事也云。此恐为正论耳。乡人称述花潭事。槩多如此。盖欲尊花潭而实非所以尊之也。不可尽信。

弊乡人士。自国初枳锢之后。不得齿于世。进取之意随以怠焉。不复以远大自期。独其孝烈之行。间或著称。数百年来。特蒙棹楔之典者。孝子为四十七人。烈女为七十二人。其馀湮没无传者。不知其几。忠节则革命之际。立慬人外。壬辰三忠臣最著。丙子之乱。沈馆扈驾及平原死义者亦多。学行则花潭后有马竹溪羲庆,车颐斋轼,韩市隐舜继,金认斋玄度,李西村庆昌。或亲炙或私淑。其学识行谊。皆可以祭于社。而不免于湮没无传。在朝家崇儒之道。或恐为欠典也。挽近以来。士风委靡。贤才不作。饬躬自励。能知义理之学者。寥寥无闻。而来示谓儒风大行。弦诵洋洋。此恐是传闻之误。而至勉鄙人以教育成就之责。则实有所不敢当者矣。有善少从贤师友游。从事斯学。不为不久。而行之不力。老矣无闻。今虽欲倡卛同志人。孰肯信服。亦安能善辞以导之乎。目今乡里中有数三向学之士。实皆寒泉,渼湖两先生馀化之所及。拙者何力焉。第今山颓已久。遗緖将坠。苟能尊所闻行所知。得与诸友共之。则亦所不敢辞也。因念旧都人物。气质拙陋。闻见孤寡。不惟世之贱侮。其所自待亦甚轻。难期以远大之业。惟其忠善之心。有足教之而行导之而从。则可谓云尔已矣。苟使同囿于鸢鱼之化。善则举不能则教。俾有所兴起作成。则安知无俊异适用之才出于其间耶。但恨为士者。徒以组绘铅椠之习为能事。不知从事于圣学功程。则丰沛旧都。将终不免于陋乡之讥矣。来示一变云云。窃有所感。而恐无其道也。

渼湖集中所称松京一士。即许公霖也。自少从事文墨。而酒户甚宽。醉后往往脱去衣冠。若土木形骸者。六十五岁时。始检身自饬。与年少士友。讲论经义。修行古道。如是六七年。志意益坚。不复为放达之习。渼湖答书引李初平事以勉之。虽不能如初平之学于濂溪。听言有得。以半生醉乡自放之身。老而知学。得为七十谨饬之士。其所成就。亦不为小矣。

忠义录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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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梦周字达可号圃隐。其精忠大节。备见于国乘家传。不必架叠。而或疑当时若以禑为辛则不当与废立之议。此所谓无过中求有过者也。以公盛德苦心。必有权度于其间。岂或依违苟且而然耶。退溪尝论此曰圃隐之事辛。正如秦之吕晋之牛。而纲目不斥王导之流。圃隐正得此义。善竹桥。即先生殉节之地。而桥上有数寸斑痕。宛如鲜血流注之形。俗传是当日遗痕。郑公好仁以先生后裔。居留于此。为作石栏。防其蹂践。别设一桥于其傍。以通行人。

林先味字养大。淳昌君仲沇之子也。少好学。与成石麟朴尚衷诸贤相友善。著伐桀纣论。极言用下伐上之非以见志。时举世短丧。公讲明古礼。行三年丧。为世称重焉。丽运既讫。公与太学生曹义生等七十一人。隐于午正门外山谷间。杜门自靖。我太祖设科招来。公与七十子齐到于敬德宫试门外。去其冠负草石。逾岘而去。以示自废之意。于是有挂冠岘不朝岘之名。其居曰杜门洞。我英宗辛未。以御制笔竖碑于其洞。正宗癸卯。建祠于成均馆之西。赐额表节祠。

曹义生字敬叔。开城尹仁之子。英伟超群。学识过人。年未弱冠。游于郑圃隐,吉冶隐之门。讲明义理。多革污俗。丽季与林先味等。同入一谷。矢心不贰。竟死于忠。并享表节祠。

孟氏名不传。与林先味,曺义生等。同其志节。并享表节祠。

太学生六十九人。与曹,林,孟三贤。立慬于杜门洞。姓名俱不传。盖当革命之际。杜门自靖。不肯归化。騈首就戮。无所悔焉者。想必出于世禄之家。非闾巷小民所能办也。今之以前朝世族之裔。居在旧都者亦多。则当日立慬之人。必有为其先者。而既无文献之可征。谁敢明言为某某哉。前人有论其时事曰。或曰焚死或曰戮死。圣代岂有是耶。必传之者妄也。要之杜门而死则是也。焚,戮之有无未可知。而七十同死。其仓皇卒遽。姓名之不能尽传。固其势也。呜呼惜哉。

元天锡号耘谷。少好学有大节。丽亡隐于原州雉岳山。我太宗尝往访。避而不见。有野乘数卷传于家。其子孙以其多忌讳语。虑或贻祸。遂焚之云。

吉再号冶隐。郑圃隐门人。清苦力学。事父母至孝。尝有诗曰龙峀正东倾短墙。水芹田畔有垂杨。身虽从众无奇特。志则夷齐饿首阳。恭让时以注书遁居善山金乌山。本朝拜谏大夫不就。赐田一区。即以种竹。戒其子曰以我不忘前朝之心事本朝。

车原𫖯号云岩。尝言攻辽不可。及回军。赵浚等言以记功。公答曰左胁金鳞尚在。何污上祖之忠义乎。宁吃五斗醋。不参有功选。严辞峻斥。以示不染之意。革世后。被召不屈。而还至松原麻原之间。宝凤山北为郑道传,河仑等所椎杀。内外亲族八十馀人。死亡略尽。

禹玄宝字原白号养浩堂。恭愍时登第。官至侍中。与郑圃隐建议。禁族婚制丧礼。设四学立乡校。为时名相。丽亡遁野。不食诸子之禄。豆粥充饥。时称豆粥宰相。谥忠靖。配享崧阳书院。

赵狷字从犬。高丽宰相。革世后遁居杨州。终身不出。

南乙珍。高丽知门下府事。知国事不可为。遁居沙川。我太祖革命。屡召不至。知其不可屈。封沙川伯。不受而卒。享沙川书院。

徐甄。高丽掌令。革世后遁居衿川。有诗曰千载神都隔杳茫。忠良济济佐明王。统三为一功安在。却恨前朝业不长。论者欲以此罪之。上曰此亦夷齐之流。何罪之有。

闵普文。丽朝郡事。革世后入杜门洞。遁居积城。

蔡贵河。丽朝典书。初入杜门洞。后遁居平山。

朴湛。丽朝典书。初入杜门洞。后遁居海州。

李孟芸。丽朝典书。初入杜门洞。后遁居海州。

具鸿。丽朝政丞。初入杜门洞。后遁野以终。

金冲汉。丽朝礼仪判书。初入杜门洞。后遁居湖南。

朴门寿。丽朝政丞。初入杜门洞。后遁居南原。

成思齐。丽朝密直副使。初入杜门洞。后遁居岭南。名其子曰杜。以示不忘旧之意。

闵安富。丽朝礼仪判书。初入杜门洞。后遁居湖南。

崔莹。风姿魁伟。膂力过人。屡讨倭有功。以武勇闻。初莹父临终戒之曰汝当见金如石。莹佩服终身。不营生业。身都将相。关节不到。忌我太祖威德日盛。欲因事挤陷。遂倡攻辽之议。竟被重戮。临刑曰我平生无贪欲之心。墓草当不生。墓在高阳。至今秃赭。人谓之赤坟。本朝谥武愍。

车仁𫖯。丽朝侍中原𫖯之族弟也。革世后隐居不仕。松麻之祸。坐谪善山。

金澍号笼岩。丽末奉使入中国。还至鸭江。闻已革命。脱送朝衣于其夫人。书曰忠臣不事二君。我返国无置身处。夫人死后。与此衣同葬。遂还入中国。不知所终。

金济号白岩。澍之兄也。丽亡济以平海郡守。乘船入海岛。作诗曰呼船东问鲁连津。五百年今一介臣。可使孤魂能不死。愿随红日照中垠。亦不知所终。我正宗庚申。设坛海上。招魂以祭。与弟澍同享一院。赐额绍竹。

圃隐录事。姓名不传。圃隐之自太祖邸归也。有櫜鞬武夫冲其前导而过。变色顾谓录事曰汝可落后。答曰小人从大监。何可他往。再三呵止终不从。及其遇害。抱持同死。后人有诗曰。沈光世海东乐府今日风色虽甚恶。阶上含杯舞亦乐。金装武夫冲马过。慎莫诘问知能那。五百年纲常。一身都自任。白骨委尘土。未改向主心。相公一死分内事。彼录事谁氏子。生从相公生。死从相公死。君不见圣朝开国策勋臣。尽是当时食禄人。我正宗丙辰。留守赵公镇宽为立碑于善竹桥傍。记其事。

淮安大君芳干。与李养中,赵云仡及吉冶隐。同其志节。闻车原𫖯被杀。不胜痛恨。乡人田舍之饮。却忘骑去牛以归。李养中打破醪器而去。赵云仡痛哭击案。吉冶隐引书床投诸灯。时人谓之忘牛子,破醪翁,击案盲,投灯父。

武臣四十八人。姓名不传。丽亡相卛入宝凤山北深谷中。洗身澡洁。誓心同死。至今有洗身井会盟台之称。亦名杜门洞。西距五里许。有所谓宫女洞。丽亡宫女聚入此洞同死云。

判寺事八人。姓名亦不传。丽亡同入圣居山中。先杀妻子。积柴自焚死云。

成溥。昌宁人。丽朝判部揔郞。大提学文孝公士达之子。丽运既讫。入于杜门洞。晩或居杨州外西山。亦寓采薇之意也。我太祖大王直拜大司谏。屡征不起。日上家后巓。望故都悲歌流涕。后还入杜门洞以终。或云没于西山。临终戒子孙曰我死勿以大谏衔累我。

答书社诸士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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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拘绊。未即归去。每思书社连床之乐。不胜黯然也。惟望各自勉力。着实读书。言语容止。十分谨慎。副此远望也。李显谦似是时培族人。新来书堂云。望诸君善为指导。以同善为心可也。

与朴仁涵己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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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读能得专一否。李容之大祥。想又不远。人事诚可悲也。久欲致酒果之奠。而因循未果。今又在远。有不忍恝然过耳。数行文字构送。须于其前一日。读于其灵筵也。日子认以为初十日。而犹未真的。如或有误。须从实改之为宜耳。只冀及时勉学。

与金埉,朴思煕,李时模。丙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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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崧阳讲事。人之沮败日甚。此因俗薄之致。而吾辈亦不无自反处。今不必入是非丛林。若而同志人会于观善斋。为随分讲读之计。又各自收拾身心。俾有实效。未必不为得计也。如何如何。季积竟至不淑。如此人物。何处得来。伤悼不能忘也。

答马游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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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询疑义。可想用心之精笃。甚不易也。并于别纸答去。如有未当。更反复也。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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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纪。

盘丝而束者谓之统。网小纲谓之纪。

名其器。

名。名言。凡称述其事者。谓之名言。

好色。

女色物色可通看。

足法。

家齐而后国治。故就正国上咀嚼出齐家意思来。

此一条中庸

祖庙。始祖以下通称。宗庙。大宗之庙也。此与祖庙无异。太庙似专指太祖之庙也。周以后稷为始祖。以其始封于邰也。文武入于世室。亦百世不迁。

宜其家人。

此特取以明齐家之义。不必以妇人齐家言也。

答马游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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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格之方。固宜格得一理尽后。方可别穷一理。然人之学力有浅深。亦有强不得处。今日穷时。透得一重。他日再穷。又透得一重。久远自当有豁然贯通处。但不可用心怠忽。卤莾放过也。或于此事穷不得。别穷一事。已有程子之训矣。花潭穷理之功。自是一法。有难准以为则也。邪念之发。只用断绝而已。不可横着断绝之念。栗翁之训。似是为此而发。操存亦然。不曾用功。只横着操存之念。亦何益哉。心无走作。常常存在。此正是主敬之功。何患乎无所主着。而程先生所讥习忘。乃是幷与其主宰而忘之也。无事时静坐收敛。使心不走作。不可别求置心之所也。涵养须用敬。进学在致知。二者交须。不可偏废。实心用功。自有至处。不可徒费闲思量。致生胸中之草木。幸须除却许多疑虑。即日下功。随分用力。或读书穷理。或静坐存心。无或间断。无急近效。做数三年辛苦不快活底工夫。如朱先生之训。其庶几乎。

答马游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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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务亦是分内事。不可忽之。但不当以此抛却本地工夫。张子有言。人虽有功。不及于学。心亦不宜忘。心苟不忘则虽接人事。即是实行。莫非道也。此言深有味。幸须体念也。

与马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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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言曰忠信所以进德。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也。知至至之。可与几也。知终终之。可与存义也。○系辞曰夫易。所以崇德而广业也。知崇礼卑。崇效天卑法地。

此二条。皆德属知业属行。德兼知行。似不可专属知。且忠信进德。行意多而属之知者。何也。

答马游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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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业之妨工。势所必至。然程子谓不患妨工。惟患夺志。苟使志不为所夺。科业学问。可以并行。日用之间。须自点检提掇。不至坠堕为幸耳。此中公故甚烦。殆无一日宁息。论语课诵。仅得塡去。而未能致优游玩绎之工。是用慨然耳。

答马游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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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解不必弃之。着实做工。俾无更举之弊幸甚。求放心。是学者先务。然圣贒千言万语。皆是这个道理。岂独孟子为然耶。张子曰书以维持此心。盖收得此心。然后可以读书玩理。读书而浸灌义理。则心得其正而无走作之患。是乃交加为用耳。

与门下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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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尝闻心者一身之主宰。万事之纲领。人之所以能妙众理应万变。以至于参为三才者。皆在于心。此是大头脑大根本处。于此看得不透。或有名言之差。则是不明于义理源头。将无所往而不错。所宜熟讲而精察之也。朱子之训。有曰心比理微有迹。比气自然又灵。盖天地所以生人物者。理与气而已矣。气以成形。理亦赋焉。体质即气。性命即理。是所谓太极阴阳也。天地之间。果有外此者耶。语类论心之体段曰。心者气之精爽。精爽亦气也。何以曰比气云云耶。尽心章注曰。心也性也天也。一理也。心既与性天为一。则何以曰比理云云耶。若如此言。则是一身之内。别有一个非理非气之物。主宰运用。其果然耶。此处极难下语。何以则可得朱子之旨而立言无病败耶。

答人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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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气元不相离。单指其理曰本然之性。兼指其气曰气质之性。中庸注曰未发则性也。既曰性。则是专以理言也。此处安有恶种子之可言乎。别纸云云。未知何人说。而特言理气不相离之妙。故曰此性挂搭气上。岂可无气质之性。意固有在。但气质之性四字。说得太重。恐或做病。来谕斥之是也。第其行语间。掊击太过。反失论者之意。未知如何。盖未发时非无气也。而单指其理则不可曰气质之性矣。

虚灵之通人物。固是如此。然人禀正通。虽有所拘。而虗灵本体。犹可见之。物则偏塞。或有些发见处。而无以见其全体。无分数之说。恐不可主张太过矣。

易九五。实为中正。九二中而非正。然文言曰龙德而正中者也。似可通看。

或跃在渊。传义不同。谚解似非传文之意矣。

论语匏瓜。似是二物。而注不明言。不可知。然要非大义所关耳。

答王鹏举大学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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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溪卢氏曰明德只是本心。黄际飞以此说为乱道云云。

黄际飞盖以明德为性。故其言如此。然玉溪本心之说。不惟陶庵谓的确。栗谷亦已取之。盖章句虚灵不昧。主心而言故如是。

虗灵不昧云云。

虚霛不昧。即是德也。具众理以下。不过申说明德意。不可分为两截。朱子四字云云。未见与章句抵牾。心统性情。本张子语。既曰统性情。则言心而性情便包在其中矣。黄氏说分别二字名义。立言如此。然所谓明者。即谓德之明也。岂真以明德。为分为二物乎。

致知在格物云云。

条列八目。明其相因。而格致二目。其相因之意尤切。故特着在字。其意已足。不必于下段。又复如此。况此以功效言之。立文自当与上文不同耳。

先儒以第五节。为顺推功效。今以章句意可得心可得二字看。则正说工夫云云。

可得二字。来疑固精。然物格而后知可自至。知至后意诚则不可谓全然无事。在须略加照管。可以尽其效矣。心正以下亦然。

物理之极处无不到云云。

无不到之到字。主理而言。栗谷曰物理无不到极处云尔。盖人于此理。穷得一分则理到一分。穷得十分则理到十分。更无可穷之理则是所谓到其极处耳。

明明德于天下云云。

明明德于天下者。平天下之实事也。下文平字。即均一之义。天下之人。各明其德。均平如一之谓也。盖上文不言明明德。则无以见平天下之实。下文不言天下平。则无以见均一之义也。

本乱末治。又言厚薄云云。

就八目而言则修身为本。就新民而言则齐家为本。其言厚薄。所以并见新民之本也。

克明峻德云云。

峻德之置章末。似略有意思。而不必以至善看。若然则克明德。独无至善意耶。

本末云云。

本末之说。来示得之。但以无讼对听讼而言之。则无讼为本。听讼为末。小注之说。亦自为一义。而非经文本末之谓也。

全体大用云云。

补亡章全体大用。专就知上说。诚如来示。陈氏说似侵过界分耳。

慎独云云。

慎独之独字。上下一义。陈新安所谓独居云者。指章句独处之独字。此则与本文慎独之独不同耳。

十目所视。专言恶之不可掩。而章句曰善恶之不可掩云云。

可畏者。固恶不可掩。然其不可掩则善恶同矣。文势自当如此。

齐家传末。独用反语云云。

传文结语。实承上文之意。如传七章曰心不在焉云云。已说心不正身不修之意。故其下即曰修身在正其心。传八章谚有之云云。只言身不修之病。为家不齐之由。非正说家不齐之事。故结语如此。其意若曰惟其溺于所爱。故不可以齐其家云耳。

如保赤子章句。立教之本云云。

立教之本。小注说不同。而栗谷以陈新安为得。盖本犹言要也。端指良心发见之端也。其意若曰大凡立教之要。不待勉强为之。在察识此心发见之端。推广以尽其道耳。不假彊为。应未有学养子而嫁。识其端而推广。应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此言慈之一事。而推之孝弟亦然。

十章释平天下注。家齐而国治云云。至絜矩。方始平天下事耶。

上行下效。民兴于善。然后可以施絜矩之道矣。观感之效。近者尤切。故于国言之。而天下之人。亦不无其效矣。絜矩虽曰平天下之道。而治国之道。亦不外此。于国言上行下效。于天下言絜矩者。盖互文以相见耳。

拂人之性云云。

拂人之性。只从好恶上说去。不必以论性言之也。

君子有大道之道字云云。

大道章句。虽曰修己治人之术。而必著居其位三字。则实以治平之道言之。上文絜矩是已。虽不外于大学之道。而主意则不同。况此是道理之谓。彼是方法之意。字义亦异矣。

答王鹏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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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疑义。大槩皆善问。缀文亦好可喜。此无本册。不得更考。只随意答去。如有未当。更示之为好。讲会连为之否。近思录毕后。继讲四书似好耳。

性相近云云。

性兼气质。即所谓气质之性。程朱之论。未见其异也。

性相近集注。气质之性。固有美恶之不同。然以其初而言云云。

生知之资。千百岁一有。学知困知。固亦有分。然大槩相近者气矣。

如有用我者云云。

用我二字。正宜著眼看。苟用圣人则其人已化而为善。周道之兴。又何难乎。地之大小。非所论也。

民有三疾云云。

民疾不同。气数人事。实为相参。二说虽似各有所主。而其意则实相发矣。气数淳漓。槪亦循环。初无一定之理。诸贤之作。适值休明之运矣。

三年之爱云云。

槩言父母有生育之厚恩。恐不必硬执三年字。以为以此报彼也。

不仕无义集注。福州本云云。

集注既有两义。今不可容易断论也。

逸民云云。

泰伯大连之不言。今不可考。大槪七人皆是贤而无位者。宜其同称为逸民也。

信而后劳民。信而后谏云云。

非谓吾之信已到十分处然后可劳可谏。但随时随处。先主于信可也。

为难能也。然而未仁云云。

为难能者。固未仁。然无难能而未仁者。亦有之矣。

召忽之死。匹夫之谅云云。

此特言管仲无必死之义而已。非以召忽之死。为匹夫之谅也。

裨谌草创之云云。

各有所长。优劣则未可知也。

蛮貊州里云云。

以远近言。而难易兼包其中矣。

放郑声注。发此以为兆云云。

兆者事之始也。先王之礼。非止于此。推此而行。馀皆可举。故曰为之兆。

吾末如之何云云。

正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之意也。学者自无向道之诚。则虽圣人如之何哉。

吾未见蹈仁而死者云云。

仁非死之道。杀身成仁者。所遇之时不幸也。

先进后进云云。

后辈指当时之人。前辈时世稍尊之人。未必指周之盛时也。

南容云云。

二章先后不可考。槩于妻兄子之时。屡称其贤。

子路行行云云。

行行有过刚之象。故夫子戒之。然不害为英才矣。洪氏所论。只备一说而已。

仍旧贯如之何云云。

不当改而改。故闵子之言如此。而夫子称之。旧贯。谓旧日造成之事。来示旧存二字未莹。

足食足兵。民信之集注。教化行云云。

教化不行而民何以信乎。民信二字。包得教化意。

答韩敬履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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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祔于祖。虽是古礼。而先儒既有祔父之论。依此行之无妨耳。

外祖墓荣扫。礼无其文。而从俗行之无妨。但不必及其先祖耳。

先葬之尊位。宜用丧中行祀之礼云云。尤翁曰并哭于考妣云云。

丧中行祀。礼宜略设。而合墓则不可异同。从丰略用饭羹而单献无妨耶。从尤翁议参辞幷哭。此非新墓故耶。

尤翁曰三年内墓祀。是合葬则服色当以尊者为主。又曰虽压于旧墓。难可脱衰而行之云云。○若新墓在先茔一罔云云。

两说不同。难可适从。然先葬是尊位则用丧中行祀之礼。先葬是卑位则用压尊之礼似宜。

先墓略设。亦有意义。恐不必以此而幷略于新墓耳。

为人后者。本生亲小祥后。行所后亲禫吉云云。

支子异宫者。将祥禫而遇祖父母丧。则殡而祭。见尤斋礼。据此则本生亲小祥后行所后家禫吉。似无所拘。时祭吉祭。无甚轻重。礼既无心丧废时祭之文。有难义起矣。

吕刑篇两刑云云。○单辞两辞云云。

既曰犯两事则是罪入于劓。又入于剕。似非一罪而可上可下之谓也。

单辞难察。故曰明清。两辞难决。故曰中听。各有攸当。

因山后练祥追行云云。

练祥追行时。前一日或三日措辞告由。祭日当用常祝矣。

家礼置祭田条。亲尽则以为墓田宗子主之。以给祭用。据此则亲尽遆迁后。祭田因为墓田。而宗子犹主之。以给祭用。然亲尽则宗毁而犹存宗子之称。以主墓田。未知何义。且与下文迭掌之说。似相左耳。

改题遆迁条。高祖亲尽则迁其主而埋之。其墓田则诸位迭掌而岁一祭之。据此则亲尽埋主后。墓田诸位迭掌。奉在长房时。墓田区处无明文。尤翁以为不可移送长房。未知何据。岂以宗子犹主之说耶。

祭田条宗子主之一句。直承以为祭田之文。未必幷包亲尽以下。盖别子大宗则既奉始祖之庙。故为始祖子孙者。无论远近。其婚丧祭奠等事。宗子皆主之。下此者不必然。来示第二世以下皆主宗统云者。以大宗言耶。兼指小宗耶。若是百世宗之者则可矣。小宗之世数尽而宗毁者。则不可与论于此矣。岁卛二字。各随文势观之可也。迭掌与族人祭之。此亦不可谓率耶。鄙意主在宗家则宗子主其田。主在长房则长房主其田。主既埋则诸位迭掌其田。事理当然。而尤翁所谓不可移者。终未释然。

再围与再缭。据玉藻说似或不同。且大夫士之别。以其单夹之异耶。此不可考。然尤翁野服图。其论大带之说。可以旁照。此则明是夹缝只再缭为耳。非再围于腰矣。

明衣是贴身之物。袭衣似当用于其上。𮖐肚亦然。明衣虽有衣裳而上下相连。则似无相碍之端。袭时无明衣去之之文。所谓撤去云者。未知何据耳。论语曰齐必有明衣布。据此则古制明衣本用布。今或用䌷。然不可以此而疑彼也。

重丧有殡者。轻服赴哭。既是同姓而已则叔母侄妇似为同姓之归。姑姊妹似为异姓之归云云。从兄弟之妻云云。

同异姓之别。所示似然。而姑姊妹既本同姓之亲。容有商量。从兄弟之妻。礼本无服。姑待葬后似无妨耳。

父母大祥翌月。适当祖母禫云云。

虽过大祥。丧犹未毕。行前丧之禫。似或未安。但未见明据耳。

为人后者。所后家有前后妣。则其子妇之祔云云。

据礼当主元配。继妣若逮事则情礼或异。而此无可据之文矣。

众子之丧。父虽为主。既是别龛。则其主似无不可居中之义矣。父虽无禫。而为其妻与子行禫宜矣。大功者主人之丧为之再祭。其义可推以知也。

袡衣。

袡如深衣。但红缘及里为异。礼又有褖衣亦类此。圆衫则杂以五色。其制不同耳。

死于外者。其子奔丧。而在家妇女为位成服。奔丧篇有为位不奠之文云云。

礼丧侧无子孙。则此中设奠如仪。今主人奔丧。异于无子孙。然道中不得设奠。则亦不可谓有行奠之人也。以此言之。成服后馈奠。或无妨否。但奔丧者到彼必行馈奠。如此则有叠设之嫌。计其人到彼成服之期。即止为可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