蚍蜉赋(并序)
此郡多蚍蜉,馀所居临流,实繁其类。或聚于衽席,或入于盘盂,终日厌苦,而不知可御之术。因戏为此赋,令稚子煜和之。
惟江潭之下国,况幽居于泽畔。何蝼蚁之微物,亦有徒而凌乱。或泮散于经笥,或夤缘于食案。馀乃戏而问之曰:“尔能居厚地而漏山阿,无乃处吾身而为大患。”蚁不能言,辞以意宣。其旨曰:“我禀形于造化,亦一气之所甄。尝济齐师之乏,亦闻妫德之膻。睹封穴而知雨,难寸壤而得泉。出以时而不息,故学者得而称焉。戴粒而游,若巨鳌之冠神岳;绕磨而行,若日月之丽清天。若乃依垤缘壁,淫淫奕奕。其聚无声,其行无迹。值晏温而出游,当祁寒而入肃。迅雷作而骇,微雨洒而自适。生虽琐细,亦有行藏。止若群羊之聚,进加旅雁之翔。乘其便也,虽鳣鲸而可制;无其势也,虽蛭蟥而不伤。今愿悔过,戢于垣墙。岂同青蝇之点白,污君子之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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