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堂四书管见 (四库全书本)/卷09

卷八 融堂四书管见 卷九 卷十

  钦定四库全书
  融堂四书管见卷九
  宋 钱时 撰
  论语
  阳货第十七
  阳货欲见孔子孔子不见归如字一作馈孔子豚孔子时其亡也而往拜之遇诸涂谓孔子曰来予与尔言曰怀其宝而迷其邦可谓仁乎曰不可好去声从事而亟去吏反失时可谓知乎曰不可日月逝矣岁不我与孔子曰诺吾将仕矣阳货季氏家臣名虎尝囚季桓子而专国政礼大夫有赐于士不得受于其家则往拜其门货瞰孔子之亡而归豚欲致孔子之来也时其亡瞰其亡之时也怀宝谓怀藏道徳迷其邦谓不救邦国而迷乱之也亟数也两曰不可孔子答日月逝又货语也
  礼际苟善夫子未尝绝人阳货意欲见之不召而冀其自来又瞰亡而以物致之不诚甚矣设仁知两端且欲讽切而挽之夫子亦岂果于忘世甘于失㡬者可以仕则仕特不可以身苟徇人耳吾将仕矣之语婉而不激直而不倨圣人所以见恶人之道辞气含蓄如此哉先师谓此不书阳货瞰亡而独书孔子时其亡大阙典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
  性无所不善其初岂相远哉由所习之殊遂若天渊之隔耳性非人力所可为也性习字学者所宜明辨而究心焉
  子曰唯上知去声与下愚不移
  习而相远夫人皆然也惟上知与下愚则断然不移上之不移于下下之不移于上气质昏明自然而然不因习而远也或曰惟圣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圣谓之不移何也曰既圣矣安得狂谓设若罔念则亦转而狂耳若狂者进取则与下愚不同聪明过人才识过人惟其不得中道而处又不得圣贤为之依归所以狂也斯人于此能回一念则矢去川决功用岂易量哉下愚之人其气昏塞其迷颠倒顽然罔念谓之不移如此而已虽然性则无不善也惟其罔念是谓下愚苟克念焉亦安有不可移者两章言性极明备
  子之武城闻弦歌之声夫子莞华板切尔而笑曰割鸡焉于䖍切用牛刀子游对曰昔者偃也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子曰二三子偃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弦琴瑟也莞小笑貌喜之也君子小人以位言
  君子学道则知仁民爱物之方小人学道则知尊君亲上之义治古之世所以教化盛行人人有士君子之行者以此耳安得以邑小而不用哉子游宰邑明弦歌之即道夫子所以喜而戏以发之
  公山弗扰以费畔召子欲往子路不说音悦曰末之也已何必公山氏之之也子曰夫音扶召我者而岂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弗扰季氏宰与阳货共执桓子据邑以叛末无也末之言无所往也岂徒哉言不徒然召我东周东都也
  弗扰执权臣以叛而能召夫子殆必有说岂徒然哉周之东迁王纲扫地圣人拳拳斯世不啻焚溺惟恐不用耳如有用我者吾岂为东周之事乎断不其然
  子张问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请问之曰恭宽信敏恵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恵则足以使人任倚仗也
  本心上有纎毫私意如何行得此五事能行五者于天下即为仁矣恭则诚宽则裕信则实敏则不懈恵则溥佛音弼许密切召子欲往子路曰昔者由也闻诸夫子曰亲于其身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佛肸以中牟畔子之往也如之何子曰然有是言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力刃切不曰白乎涅乃结切而不缁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佛肸晋大夫赵氏之中牟宰也亲犹自也磷薄也涅染皂物也匏瓠也繋者系于一处也不食不饮食也
  子路恐其磨涅耳岂知圣人有所谓不磷不缁者哉惟其如是是以能转移乎物而不为物所转移也危邦可入乱邦可居出入无疾纵横无碍而不能纎毫为己害也子路学未进此见南子则不悦弗扰召又不悦佛肸召又以为不可夫子于是不得已始发坚白之义焉且至坚莫如金而其坚则可磨此所谓不磷者何物乎至白莫如雪而其白则可涅此所谓不缁者何物乎惟曾子有一唯之悟故亦曰江汉以濯之秋阳以暴之皓皓乎其不可尚知其不可尚则知所以为坚白矣呜呼是圣人之事也
  子曰由也女音汝下同闻六言六蔽矣乎对曰未也居吾语女好去声下同仁不好学其蔽也愚好知去声不好学其蔽也荡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好直不好学其蔽也绞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
  学所以致知徒好而不学心有所蔽有所蔽则所好虽善而为害反大矣不知其方故愚役志于外故荡谅故贼讦故绞不明义故乱负气不屈故狂后二条正规子路
  子曰小子何莫学夫音扶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令人感动故可以兴备著得失故可以观不流于邪故可以群不溺于私故可以怨以至人伦物理靡所不该而诗之徳备于此矣
  子谓伯鱼曰女音汝为周南召南矣乎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与平声 周南召南诗首篇名为者习行其事也正始之道莫切于二南治国平天下此其枢机也这里有不尽分处则触事皆碍如面墙而立矣如之何而可行哉
  子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玉帛钟鼓特其具耳所谓无体之礼无声之乐者何物哉子曰正眀目而视之不可得而见也倾耳而听之不可得而闻也学者无徒曰玉帛钟鼓云
  子曰色厉而内荏而审切譬诸小人其犹穿窬之盗也与平声 厉威严也荏柔弱也穿穿壁窬逾墙
  内不足而伪为于外此穿窬者之心也
  子曰乡原徳之贼也原与愿同乡原乡人之愿者
  乡原贼徳孟子传之详矣使过恶暴著犹有时而改也众皆悦之自以为是而不可以入尧舜之道非徳之贼欤
  子曰道听而涂说徳之弃也
  学贵于自得非自得虽师友渊源未免有差况道听而涂说者乎是自绝于徳也故曰徳之弃弃比贼差缓见得乡原病根最深
  子曰鄙夫可与事君也与平声哉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苟患失之无所不至矣鄙者庸陋暗浅之名患得之所患在于不得也患失之所患在于易失也
  庸陋暗浅之徒规规然只自为计耳方其患得百方以自媒及其患失百方以自固不幸而在廷皆若人也不亦殆哉
  子曰古者民有三疾今也或是之亡也古之狂也肆今之狂也荡古之矜也廉今之矜也忿戾古之愚也直今之愚也诈而已矣疾病也肆谓不拘小节荡则全无礼度矣廉谓棱角峭厉忿戾则斗于血气矣直谓质扑径行诈则内怀欺伪矣
  风气日变世降愈下虽古人不好处今亦不复有矣况所谓贤者乎皇极之民好是懿徳虽不中不远此夫子所以叹也古之疾乃今之贤欤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重出
  子曰恶去声下同紫之夺朱也恶郑声之乱雅乐也恶利口之覆芳服切邦家者朱正色紫间色雅正也利口捷给覆倾败也
  利口者变乱是非柔佞媚悦而善惑也自古倾覆邦家罕不由此而世主往往甘心焉邪之足以夺正淫之足以乱雅有如许岂不甚可畏哉有虞之朝且曰圣谗说难壬人他可知矣
  子曰予欲无言子贡曰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夫子发予欲无言之旨所以与之言者深矣子贡平日正堕言语窟宅一闻斯训乃索然无所倚仗小子何述㡬于可笑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诚何言哉子贡将从前伎俩一时扫下好向何言处会取
  孺悲欲见孔子孔子辞以疾将命者出户取瑟而歌使之闻之孺悲鲁人尝学士䘮礼于孔子
  辞以疾而不使之闻之安知孺悲不以夫子为果疾乎是无益也访知夫子之非疾而谬以疾称乎是不诚也取瑟而歌意明而教行矣孺悲隐心自省必有为之凛然者愚旧说如此后闻诸先师谓孺悲亲承圣训已㡬于道来见夫子特不与之言特取瑟而歌使之闻之此正夫子妙旨知风雨霜露无非教则知此妙旨矣宰我问三年之䘮期音基下同已久矣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旧糓既没新糓既升钻祖官反燧改火期可已矣子曰食夫音扶下同稻衣去声夫锦于女音汝下同安乎曰安女安则为之夫君子之居䘮食旨不甘闻乐不乐音洛居处不安故不为也今女安则为之宰我出子曰予之不仁也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夫三年之䘮天下之通䘮也予也有三年之爱于其父母乎期周年也没尽也升登也燧取火之木也改火者春取榆柳之火夏取枣杏之火夏季取桑柘之火秋取柞槱之火冬取槐檀之火已止也旨亦甘也怀抱也
  三年之䘮天下之通䘮也宰我圣门高弟辄谓期为已久呜呼忍哉忍忘其亲而以礼坏乐崩为虑何者而谓之礼乐也于女安乎之问警之深矣曽不少省遽答曰安夫人子之居䘮食旨不甘闻乐不乐居处不安者非可伪为也至情深痛皇皇然若无所容于天地虽欲不然而自有不能不然者予也独无人心也耶苟有人心安得而遂忍于此也曰子生三年又曰三年之爱于父母非谓当如此相报所以深责宰我者耳愚尝观孟子吾宗国鲁先君莫之行一章则三年之制废阙已久恐期䘮之说亦非宰我创为
  子曰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不有博弈者乎为之犹贤乎已博局戏也弈围棋也已止也
  博弈之不美甚矣圣人岂真以为贤哉以博弈为犹贤极言无所用心者之可罪也心之本体与天同运自强不息所以配天可无用乎虽然心不可以无用又须求所以用心之地非所当用是真无用耳学者谨之子路曰君子尚勇乎子曰君子义以为上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尚上之也君子小人以位言义以为上是谓大勇不然则君子为乱小人为盗矣谓之勇可乎子路平生这个气象处处发露后来却煞做工夫
  子贡曰君子亦有恶去声下同乎子曰有恶恶称人之恶如字者恶居下流而讪所谏切上者恶勇而无礼者恶果敢而窒者曰赐也亦有恶乎恶徼口尧切以为知去声者恶不孙去声以为勇者恶讦居谒切以为直者讪谤毁也窒不通也恶徼以下子贡之言也徼伺察也讦谓发人阴私
  不能乐善独好扬恶安于下流及好讪上固是可恶所贵于勇与果敢者以其能行义耳勇而无礼只是血气果敢而窒愈无忌惮此夫子之所恶也其实则徼乃以为知其实则不孙乃以为勇其实则讦乃以为直此子贡之所恶也夫子之心溥广大无偏子贡之见明疑似必辨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去声之则不孙去声去声之则怨
  不必专言仆妾凡女子小人皆然也近之既不孙远之则又怨将安所处乎夫子此语正是欲人就其中思所以处之身不行道不行于妻子反已而求庶乎其可矣子曰年四十而见恶去声焉其终也已
  年四十则终身之事体定矣是故学贵于及时
  微子第十八
  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孔子曰殷有三仁焉微箕二国名子爵也微子纣庶兄箕子比干纣诸父微子见纣无道去之以存宗祀箕子比干皆谏纣杀比干囚箕子以为奴箕子因佯狂受辱
  或去或奴或死疑各不同而夫子断之曰三仁其论谏而死非激也不可以不谏徉狂为奴非诈也不可以不奴抱祭噐而去非忘宗国也不可以不去各当其分耳是之谓得其本心使本心上有纎毫欠阙所行必有不慊处安得仁
  柳下恵为士师三去声黜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而事人焉于䖍切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士师狱官黜退也
  使吾枉道以求合耶则不去可也若直道而去何所往不遭黜哉风节凛凛坚如金石非安于义命者不能后世一跌而遂䘮其守者可以观矣
  齐景公待孔子曰若季氏则吾不能以季孟之间待之曰吾老矣不能用也孔子行鲁三卿季氏最贵孟氏为下卿不能用谓景公不能用也
  如用之虽不季孟之间可也待之纵厚而不能用与所谓犬马畜伋者无以异况若景公之所云乎意可见矣孔子遂行
  齐人归如字或作馈女乐季桓子受之三日不朝音潮孔子行孔子由鲁司寇摄相事诛少正卯与闻国政齐人惧犂鉏请先沮之于是选齐国中女子好者八十人皆衣文衣而舞康乐文马三十驷遗鲁君陈女乐文马于鲁城南高门外季桓子微服往观再三乃语鲁君为周道游往观终日怠于政事子路曰夫子可以行矣孔子曰鲁今且郊如致膰于大夫则吾犹可以止桓子受齐女乐三日不听政郊又不致膰俎于大夫孔子遂行
  女乐之受是齐人之间行也况遂三日不朝乎不足与言也明矣
  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徳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己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辟去声之不得与之言接舆楚人佯狂辟世夫子时将适楚故歌而过其车前也凤以比孔子言不能隐为徳之衰来者可追言尚可隐去已止也而语助辞殆危也下者下车也
  接舆亦可谓果于忘世矣才说凤徳之衰便是不知圣人观其辞旨有若指迷涂然者於戏知㡬其神尚须接舆之言哉欲与之言将有教也乃反趋辟其自信不疑抑又甚矣不得与之言圣人殆有深惜之意记者特书之
  长沮七余切桀溺乃历切耦而耕孔子过之使子路问津焉长沮曰夫音扶执舆者为谁子路曰为孔丘曰是鲁孔丘与平声曰是也曰是知津矣问于桀溺桀溺曰子为谁曰为仲由曰是鲁孔丘之徒与平声对曰然曰滔滔吐刀切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且而与其从辟去声下同人之士也岂若从辟世之士哉耰音忧而不辍子路行以告夫子怃音武然曰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二人隐者耦并耕也时孔子自楚反蔡津济渡处执舆执辔在车也子路下车问津故夫子执辔滔滔流而不反之意以犹与也而汝也辟人谓孔子辟世桀溺自谓耰覆种也怃然犹怅然易易乱为治也
  二子盖久闻夫子之名者是知津矣讥夫子熟于道涂而不知止也谁以易之言天下已不可为讽子路不若舍之而从已也圣人岂不知天下之不可为哉若遇有道则何用易振斯世之颓纲扶人极于已坏故不得而辞其责耳诿曰不可为而遂果于忘世则舍斯人而同鸟兽之群可不可也
  子路从而后遇丈人以杖荷蓧徒吊切子路问曰子见夫子乎丈人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植音直其杖而芸子路拱而立止子路宿杀鸡为黍而食音嗣之见贤遍切其二子焉明日子路行以吿子曰隐者也使子路反见之至则行矣子路曰不仕无义长上声幼之节不可废也君臣之义如之何其废之欲洁其身而乱大伦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己音纪知之矣丈人亦隐者蓧竹噐分辨也植立之也芸去草也伦序也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人之大伦也接舆直言从政之殆桀溺直欲为辟世之徒而丈人者辞旨含蓄与舆溺异矣子路一见而起敬夫子一闻而知其为隐岂偶然哉然其为不知夫子则一耳使子路反见将以教之至则行矣何去之速也子路既不见其人遂以不仕无义诮之且彼止宿之时长幼之节固未始废柰之何而欲废君臣之义乎是自洁其身而乱天下之大伦也君子之仕岂有他哉行其义耳道之不行岂不知之而不敢一朝安焉为是故也子路发此数语反复激昻必所得于夫子者丈人也庶㡬闻之或谓后路下有反子二字
  逸民伯夷叔齐虞仲夷逸朱张柳下恵少去声下同连子曰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齐与平声谓柳下恵少连降志辱身矣言中去声下同伦行中虑其斯而已矣谓虞仲夷逸隐居放言身中清废中权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逸遗逸民者无位之称虞仲即仲雍与泰伯同窜荆蛮者夷逸朱张不见经传少连东夷人记称善居䘮三日不怠三月不懈期悲哀三年忧
  中清者能洁其身也中权者能达其变也然隐居放言比之中伦中虑则不及矣中伦者言与理合也中虑者行与志合也然降志辱身比之不降不辱则不及矣志节凛然卓绝千古岂易可及哉然而论圣之时则未也故无可无不可必吾夫子而后可
  音泰师挚适齐亚饭扶晚切下同干适楚三饭缭音了适蔡四饭缺适秦鼓方叔入于河播鼗徒刀切武入于汉少去声师阳击磬襄入于海大师鲁乐官之长挚其名也亚饭以下以乐侑食之官播摇也鼗小鼔两旁有耳持其柄而摇之则旁耳还自击汉汉中少师乐官之佐干缭缺武阳襄皆名也
  人皆曰乐贱工也观鲁之衰诸人逾河蹈海而去识高见远虽后世有位之士未必能尔乃知古人于此事甚重往往贤者居之非后世乐工之比也夫子学琴于师襄可见
  周公谓鲁公曰君子不施陆本作弛诗纸切其亲不使大臣怨乎不以故旧无大故则不弃也无求备于一人鲁公周公子伯禽也弛犹懈也宗族姻娅皆亲也以用也大臣与君一体徒具位而不用则怨大故谓恶逆
  不施其亲齐家之道大臣不怨正朝廷之道故旧非大故不弃厚风俗之道不求备于一人广人才之道四事大抵皆忠厚周公传家之训在是而鲁之子孙不能守也果能守安得逾河蹈海而去也哉相次而书殆有深旨
  周有八士伯达伯适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随季䯄乌瓜切或曰成王时人或曰宣王时人盖一母四乳而生八子也
  周之人才显然著称者多矣而此八士未白于世故特记之















  融堂四书管见卷九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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