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纉绪 (四库全书本)/卷15

卷十四 诗纉绪 卷十五 卷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诗缵绪卷十五     元 刘玉汝 撰
  大雅三
  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无纵诡随以谨无良式遏冦虐憯不畏明柔远能迩以定我王 民亦劳止汔可小休惠此中国以为民逑无纵诡随以谨惽怓式遏寇虐无俾民忧无弃尔劳以为王休 民亦劳止汔可小息惠此京师以绥四国无纵诡随以谨罔极式遏冦虐无俾作慝敬慎威仪以近有徳 民亦劳止汔可小愒惠此中国俾民忧泄无纵诡随以谨丑厉式遏冦虐无俾正败戎虽小子而式弘大 民亦劳止汔可小安惠此中国国无有残无纵诡随以谨缱绻式遏冦虐无俾正反王欲玉女是用大諌
  此必同列有惑于诡随者盖诡随之人乃无良无畏惽怓缱绻而欲为冦虐者为之人多以其柔顺善从而喜之不知其行诡随之道实有冦虐之心也故冦虐易识诡随难知能知其为诡随而勿纵之则其冦虐无所施而自止矣故此篇虽以冦虐对诡随而意实在诡随也首章言民劳矣庶几其可小康乎小康则惠此中国而可以绥四方然所以致此无他惟勿纵诡随之人使无良肃而寇虐止然后柔远能迩而王室定矣以谨无良使不得进也
  小休则民犹可聚不惠则民散矣诗人称此人有前劳则必尝用力于国家者岂其无定见无坚志一得志而变其所守者欤
  敬慎则诡随无所施近有徳则诡随远矣此教以勿纵诡随老成忠厚之心也
  冦虐不知明命而不畏虽民皆受害已自作慝而正道犹存其害尚小若诡随之积使正道败坏败坏之积至于全反则有大可忧者矣故女虽小子而所为关系甚大则我述王意以相諌亦不得不大矣盖诡与正相反小与大相对诡随不已必致正反小休难望必致大败此老成所以忧也谓之大諌者非特为同列也为王也为国天下也故前言以定我王又言以为王休终又推原王之本心而托以告盖王虽无道而其相爱之本心岂欲女纵诡随以败国家哉文武君臣以徳化政治平天下大雅诸诗以其大体言之其后衰微君臣之所为不一皆不与治同道故民劳诸诗亦以其大体言之周之兴也君圣臣贤而其得人也盛君仁臣忠而其为谋也敬及其衰也君昏而臣诡随矣君臣自圣而谋不远矣方其治也天命人归而天下和平及其乱也民劳民怨而帝疾威矣此其相反者其大体皆如此至其所以救则惟惠民敬天而鉴殷终不出于大雅之正道此又小雅之所未备者也故即此而论二雅之正变大小岂不尤可叹乎
  上帝板板下民卒瘅出话不然为犹不远靡圣管管不实于亶犹之未远是用大諌 天之方难无然宪宪天之方蹶无然泄泄辞之辑矣民之洽矣辞之怿矣民之莫矣 我虽异事及尔同僚我即尔谋听我嚣嚣我言维服勿以为笑先民有言询于刍荛 天之方虐无然谑谑老夫灌灌小子𫏋𫏋匪我言耄尔用忧谑多将熇熇不可救药 天之方懠无为夸毗威仪卒迷善人载尸民之方殿屎则莫我敢葵丧乱蔑资曽莫惠我师天之牖民如埙如箎如璋如圭如取如携携无曰益牖民孔易民之多辟无自立辟 价人维藩大师维垣大邦维屏大宗维翰怀徳维宁宗子维城无俾城坏无独斯畏 敬天之怒无敢戏豫敬天之渝无敢驰驱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
  出话不合理则为谋无远虑皆由不法往圣而心无依据不出诚实而心皆欺罔此谋所以未远也为犹未远总合上文而与卒瘅相对易不为未者将谏而欲其从言能从而犹可远也大谏说见篇末
  宪宪者欣欣然踊跃而喜事泄泄者沓沓然怠缓而废事不过于动则不及而息此出话为犹所以不然不远也参合圣道而不乖谓之辑䌷绎义理而可悦谓之怿辞能如是而依于圣本于诚则民无不定无不合矣无然者戒其不可为辑怿者教以所当为前章言其不善谋此下三章言其不听人之善谋言我以同寮情义之厚而从尔谋尔既不听而又笑之然犹不责之而戒之又举先民之言谦已而冀其从焉忠厚之意也
  四章言不特见笑而且见谑不一则弃善人侮老成而忧愈甚矣故直言以戒之然小子本指此人而若泛言自称老夫而又曰耄忠厚之词也多字对首章未字未犹可也多则去道远而祸愈近矣故下文言祸将及身后章则言祸及于民
  五章传谓戒小人愚谓前后皆戒同列不应此忽戒小人只当以戒同列夸谓大言而为夸诞毗谓卑论而为附会惟靡圣不实故如此宪宪泄泄嚣嚣谑谑威仪之迷可知笑谑老耄善人载尸可知莫我敢葵无善人故也故民遭丧乱以终卒瘅之意
  六章以下泛言导民修徳敬天之事盖导民在于修徳修徳在于敬天也六章言导民之易若自立辟以导之则民易于辟矣以起下章
  价大也愚谓价兼介助意盖言大徳之辅臣也价人大师以上下言大邦大宗以内外言怀徳即夫子所谓君子怀徳言常思念其徳也宗子赅价师邦宗举亲以见疏也维城赅藩垣屏翰举大以包小也此即中庸九经之目帝尧俊徳九族百姓万邦之序也无自无俾无独无敢皆戒辞
  难蹶虐懠以天意言牖民明旦以天道言语天意而每章必以无戒之其意已谆切矣至末章而总言之谓天难天懠之时宪宪谑谑而无能禁止固将见绝于天矣若当天怒天变之时而有所不敢则亦可谓之畏矣然而未也盖天怒而不敢则不怒而敢矣岂得为能敬哉故欲敬天者当知大之聪明无所不及必其出入起居动静隐显无时无处而不用其力斯可谓之能敬矣盖天之怒渝者其变也明旦者其常也果能于出王㳺衍之常一无所忽则虽怒渝之变必无不敬矣岂特无敢戏豫驰驱而已哉诗人论敬天之功至于此可谓极至矣非深知圣人之学者能是乎
  荡荡上帝下民之辟疾威上帝其命多辟天生烝民其命匪谌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曾是彊御曾是掊克曾是在位曾是在服天降滔徳女兴是力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而秉义类彊御多怼流言以对冦攘式内侯作侯祝靡届靡究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女炰烋于中国敛怨以为徳不明尔徳时无背无侧尔徳不明以无陪无卿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天不湎尔以酒不义从式既愆尔止靡明靡晦式号式呼俾昼作夜 文王曰𪡌咨女殷商如蜩如螗如沸如羮小大近丧人尚乎由行内奰于中国覃及鬼方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匪上帝不时殷不用旧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曽是莫听大命以倾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人亦有言颠沛之揭枝叶未有害本实先拨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
  天仁而曰疾威天命之理至善而曰多辟有物必有则而曰匪谌故知其为怨天之辞然曰有初鲜终者性习也习乃人为之而非天也以此自解固足以解其怨天之意而不能不致怨于人矣含蓄其意而不发故此章不言其君而止言民泛言其理而不言其事所以为诗之首章盖优柔不迫尤得刺之体次章而下本刺厉王而借纣为喻与首章全若不相涉者然味其间莫非有初鲜终之意以见厉王之无道乃其自为而非天故曰女兴是力曰天不湎尔以酒匪上帝不时皆此意又一诗之血脉也其借纣为喻者以厉王暴虐不可以正谏也厉王恶与纣同然纣恶非一此诗所言正指厉之恶名纣而实厉者也首章次章言厉王用人之虐次章以彊御掊克相对言有暴虐者有聚敛者天降此人以滔徳而王乃兴起用之使力为此以害民也
  三章乃言彊御而冦攘者有甚于掊克盖以暴虐之人行聚敛之政其害尤甚故下言民怨谤之无极四五二章言王在已之恶言王以勇猛之气为敛怨之事反以此为徳者由其不明已徳而左右前后之无人也此厉王为恶之原故反复而极言之欤言厉王既不明其徳而又湎于酒此为恶所以愈大也既愆而靡明靡晦号呼而罔昼夜皆气健之为也蜩螗皆蝉也如蝉鸣如沸羮皆乱意也小者大者几于丧亡矣而且由此而行不知变也奰怒覃延也鬼方远夷之国也言自近及远无不然也
  七章言虽左右前后无老成人然文武之道布在方䇿今不听用则将坠于地矣旧兼人与典刑言前言民怨近丧此言大命以倾则国必亡矣可不慎乎厉王之心以天下未乱已可以自肆故益为暴虐而不知已乃本也本拨则枝叶随之而颠沛矣夏殷之亡政如此故诗人先发其立心之病而后告以药病之方使知立本之道无他惟在监殷而已矣此虽至理之言而深中厉王之病尤切厉王之身虽极讥刺而并寓教戒爱君忠国之心也
  抑抑威仪维徳之隅人亦有言靡哲不愚庶人之愚亦职维疾哲人之愚亦维斯戾 无竞维人四方其训之有觉徳行四国顺之𬣙谟定命远犹辰告敬慎威仪维民之则 其在于今兴迷乱于政颠覆厥徳荒湛于酒女虽湛乐从弗念厥绍罔敷求先王克共明刑 肆皇天弗尚如彼泉流无沦胥以亡夙兴夜寐洒埽廷内维民之章修尔车马弓矢戎兵用戒戎作用逷蛮方 质尔人民谨尔侯度用戒不虞慎尔出话敬尔威仪无不柔嘉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 无易由言无曰苟矣莫扪朕舌言不可逝矣无言不雠无徳不报惠于朋友庶民小子子孙绳绳万民靡不承 视尔友君子辑柔尔颜不遐有愆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无曰不显莫予云觏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辟尔为徳俾臧俾嘉淑慎尔止不愆于仪不僭不贼
  鲜不为则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彼童而角实虹小子荏染柔木言缗之丝温温恭人维徳之基其维哲人告之话言顺徳之行其维愚人覆谓我僭民各有心 於乎小子未知臧否匪手携之言示之事匪面命之言提其耳借曰未知亦既抱子民之靡盈谁夙知而莫成昊天孔昭我生靡乐视尔梦梦我心惨惨诲尔谆谆听我藐藐匪用为教覆用为虐借曰未知亦聿既耄 於乎小子告尔旧止听用我谋庶无大悔天方艰难曰丧厥国取譬不远昊天不忒回遹其徳俾民大棘
  靡哲不愚者盖生禀过人而所为迷谬用聪明为不善者也庶人之愚乃禀赋之偏谓此为愚不足为怪若哲人之愚者质非不美而习为不善乃自反戾其常性者曽庶人之不若矣程子曰所谓下愚者自暴自弃者也又曰所谓下愚者往往才力有过人者商辛是也究其归则诚愚也此诗所谓哲人反戾之愚正此意也武公以如圭如璧之资为载号载呶之行以其资质而言岂非哲人与以其言行而观则其愚也亦甚矣至是而深有悟故虽㮣举今人之言而实为切已之病其悔悟深切如此然不明言只为泛论所以为诗之首章也大抵诗之首章泛论起辞而中含本意亦首章之体也
  次章承首章维徳之意言反戾其常者欲复其性则用功当如是也故章首四句亦只泛说道徳下文方言行道徳之工夫故传以故必二字言之人道原于天而徳得于已故行道而有得于心之谓徳非有二致也以烈文之诗参之疑首四句有成说故引之以起论欤谋犹道徳之施于人者威仪道徳之发于已者𬣙定以尽治人之政敬慎以尽治己之功覆接上文故先政后徳又武公有国者也故其言如此训顺道徳自然之效民则修为所致之验及其成功而一者也
  三章方是入题其在于今武公反已而自述其过也谓已所以迷乱颠覆者皆原于酒而湛酒也虽惟湛乐之从而弗念厥绍然不求先王而能执明法乎盖明法传之先君本之先王即已所当绍者也弗念则弗求弗求则所执非明法而可弗念乎弗求故政迷乱弗念故徳颠覆颠覆本于湛酒武公可谓知过之原矣故言已之徳政与𬣙谟敬慎之相反者而曰兴兴尚也谓今犹如此乎所以见其为悔也先政后徳者顺上文也又有国者也
  肆故也今也继事之辞也言今湛酒颠覆非天所尚如彼泉流急宜治之毋使沦陷而相与以亡言知悔则当速改也是以为政之道当由内而外由近而远由小而大由处常而应变虑无不周备无不饬可也皆为人戒己之辞此章专言政与𬣙谟相应
  承上章言政既无不备又当定民守法以戒不虞不可以政既备而怠慢也欲戒不虞尤当修徳盖谨言慎仪皆修徳之事而出言尤所当谨故取喻于白圭而深致其戒焉此于章内承上起下终前为政之说发下修徳之端诗有此体也
  六章专言慎言而并及其效
  七章专言修徳之功夫言敬其仪而修之于外者既常戒惧自省惟恐有过矣尤必于不睹不闻之地而致其戒谨恐惧则修徳工夫极致矣尚庶几也无禁止也皆为他人命已之辞观传三当字可见下章乃言其效
  上文修徳之工夫极矣此言为徳而使之尽善尽美慎止而不愆于仪不差于理不害于义则民之法之真如投桃报李之必然矣此极言修徳之效下文微发听言之端以起下章此诗自其在于今至此文意接续血脉贯通故有异章而辞相连同章而意中断相连以终前词中断以起后说其问意脉各相贯通大篇长章之体自然有如此者故大雅诸诗不可以常例论若泥章句而观则但见其繁杂而不见其统绪岂足以尽诗人之旨哉
  九章托兴更端言温恭者进徳之基址也既有其基而不善于听言则亦无以进其徳矣武公未醉而温恭亦既有其基矣况悔过之始又用功之一初也然年既耆艾其教我者谁与故为他人之辞以听言从违不同智愚相远者告已使自审其所处盖虽泛言而实自道武公欲卿以下交戒之意于此尤见听言之患有二焉有能听而未知善否者有昏乱而不听人之言者十章与下章分言之言能听而未知臧否者亦有二焉有气质愚下而不知者有志气盈满自以为知而实不知者故叹息而告之谓尔未知臧否也人之教尔既详切而尔又长大如此亦宜有知矣傥能虚己以受虽多而不自满则未知者可以早知早知则岂有反晚成者乎若武公者既成矣而患于盈
  十一章言昏乱不听人诲者既藐于人之诲而又以教为虐则其梦梦尤甚矣故上引天下述已於乎告尔所以戒之为尤切盖人固有能听人之诲者然耄则易昏武公今虽无此患然自发其耄者言既耄则当知而愈戒也曰盈曰耄皆所以自警也我生者命已者自谓也
  上章分言听者末章极言不听言之祸言听我之谋则犹可以无悔况天运方艰吾言易从而天道不差若不听吾言而回遹其徳则民大病而必亡矣不特终前听言且深自提省当从卿以下交戒也
  菀彼桑柔其下侯旬捋采其刘瘼此下民不殄心忧仓兄填兮倬彼昊天宁不我矜 四牡骙骙旟旐有翩乱生不夷靡国不泯民靡有黎具祸以烬於乎有哀国步斯频 国步蔑资天不我将靡所止疑云徂何往君子实维秉心无竞谁生厉阶至今为梗 忧心慇慇念我土宇我生不辰逢天𫢸怒自西徂东靡所定处多我觏𤸅孔棘我圉 为谋为毖乱况斯削告尔忧恤诲尔序爵谁能执热逝不以濯其何能淑载胥及溺 如彼溯风亦孔之僾民有肃心荓云不逮好是稼穑力民代食稼穑维宝代食维好 天降丧乱灭我立王降此蟊贼稼穑卒痒哀恫中国具赘卒荒靡有旅力以念穹苍维此惠君民人所瞻秉心宣犹考慎其相维彼不顺自独俾臧自有肺肠俾民卒狂 瞻彼中林甡甡其鹿朋友已谮不胥以榖人亦有言进退维谷 维此圣人瞻言百里维彼愚人覆狂以喜匪言不能胡斯畏忌 维此良人弗求弗迪维彼忍心是顾是复民之贪乱宁为荼毒 大风有隧有空大谷维此良人作为式榖维彼不顺征以中垢 大风有隧贪人败类听言则对诵言如醉匪用其良覆俾我悖 嗟尔朋友予岂不知而作如彼飞虫时亦弋获既之阴女反予来赫 民之罔极职凉善背为民不利如云不克民之回遹职竞用力民之未戾职盗为冦凉曰不可覆背善詈虽曰匪予既作尔歌
  周室甚盛而忽衰我不殄之忧非一日矣而倬然明大之昊天何不我矜而使我忧之不绝耶不殄谓自今以后填兮谓自始至今
  四牡则征行不止旟旐则飞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不定言征役不息也乱及诸侯诸侯皆将灭亡而无复有国祸及生民生民皆将灰烬而无复有黎乱以政治言祸兼冦戎饥馑言孔棘我圉知有冦戎稼穑卒痒知有饥馑国步斯频言国运自此频促矣四牡旟旐传以为民见而苦之自此至第四章皆征役之怨辞愚谓以第四章推之意作诗者自述其征役之苦下文其身历月见者故深叹而极哀之
  资者可嗟叹也所居所往祸乱如一而皆无以自存然君子维持天下秉心岂有所争不知谁为祸阶而至今为病谁必有所指犹此何人哉之意忧怨之深也
  念我土宇言其不在乡居而念之也自西徂东而靡定言其征行而不得息也孔棘我圉言其在边而见病尤多且甚急也此必在边而适有冦戎之祸故其言如此观下文乱况斯削可见以此章推之则第二章三章所言皆作诗者自述可知矣
  作诗者言王岂不为谋为毖然我亲见天下之乱边圉之削矣今告王以忧恤诲王以序爵宜必见用如濯热而王不能用则将相与陷溺耳后二章言忧恤后六章言序爵
  此与下章言忧恤之事世乱则贤人隐今贤者以世乱皆愿为农而不愿仕是王无贤也
  此言中国之人既危且极无旅力以念天祸是王无民也无贤无民岂非所当忧恤者乎故此二章皆申告以忧恤之事传疑此诗作于共和之后盖以灭我为已灭也愚谓立王指厉王共和不可言立王共和之后为宣王无如此之乱盖灭谓将灭也传于丧乱蔑资言国将危亡则此灭为将灭亦未尝不可盖诗人忧之之辞也前国泯民烬亦然
  自八章至我悖凡六章皆申言序爵之事此与下二章言王不能择相朋友又背义用事者又昧于理既使民眩惑而狂乱尤使已进退两难而不敢諌王焉用事之愚人即已之朋友也畏谓畏王之暴忌谓忌朋友用事者之谮
  十一章言用人颠倒使民贪乱荼毒不止扵狂而已大风所行之隧必有所出之谷君子小人之道必有善不善之迹良人之为用善而已不顺者之所为有隐暗而蔵扵中者有污秽而见扵外者亦各有其实焉
  凡前章二句兴后章只举一句则前二句兴意皆在其中诗多此体此言贪人有伤害善人之实迹意王必听我言故问焉则以实对然不能听故诵言如醉问焉则对匪言不能也诵言如醉有所畏忌也悖谓忧之而失其常通前六章皆申言诲尔序爵之忧本扵用贪故言序爵为详
  嗟尔朋友以下専言朋友即上章王所用之荣公欤十五十六两章承上言朋友不我听而所为益甚民之罔极回遹未戾者即前所谓贪人也善背谓其行善詈谓其言职鿌善背含盗意为民不利职竞用力含冦意末章乃明言之
  使氏回遹而未戾则职盗而为冦矣面鿌善背而又曰匪予非盗而何为冦易识职盗难穷今既得其实情故作歌而极言之上章先言谮贤后言害民此章先言害民后言害贤反复其辞以深恶之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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