诫兄子严敦书

诫兄子严敦书
作者：马援　东汉

本作品收录于《后汉书 (四库全书本)/卷054》和《太平御览 (四部丛刊本)/卷512》以及《册府元龟 (四库全书本)/卷0816》

　　初，援^[1]兄子严、敦^[2]并喜讥议，而通轻侠客。援前在交趾^[3]，还书诫之曰：

“吾欲汝曹^[4]闻人过失，如闻父母之名，耳可得闻，口不可得言也。好论议人长短，妄是非正法，此吾所大恶也，宁死不愿闻子孙有此行也。汝曹知吾恶之甚矣，所以复言者，施衿结褵，^[5]申父母之戒，欲使汝曹不忘之耳！龙伯高^[6]敦厚周慎，口无择言，^[7]谦约节俭，廉公有威，^[8]吾爱之重之，愿汝曹效之。杜季良^[9]豪侠好义，忧人之忧，乐人之乐，清浊无所失，父丧致客，数郡毕至，吾爱之重之，不愿汝曹效也。效伯高不得，犹为谨敕^[10]之士，所谓刻鹄不成，尚类鹜者也。效季良不得，陷为天下轻薄子，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狗者也。讫今季良尚未可知，郡将下车辄切齿，州郡以为言，吾常为寒心，是以不愿子孙效也。”

1. 援︰即马援，字文渊，东汉茂陵人，光帝时拜伏波将军。
2. 严、敦︰即马严、马敦，二人为援兄马余之子。
3. 交趾︰郡名，即今越南之北部。
4. 汝曹︰汝辈。
5. 施衿结褵︰训诫子女也。
6. 龙伯高︰名述，东汉京兆人，光帝时为零陵太守。
7. 口无择言︰凡说话皆合乎道理而无需选择。
8. 廉公有威︰廉明公正而有威严。
9. 杜季良︰名保，东汉京兆人，时为越骑司马，后因有人上书告状而被免官。
10. 敕︰“敕”的异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