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注音字母
作者:钱玄同
1918年2月5日
本作品收录于《新青年/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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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一三年的春天教育部开“读音统一会”,会里公议注音字母三九个,现在先把他写出来。

  表“母”(就是“子音”,中国向来叫做“声”,又叫做“纽”)的字母二四个:

    巜 丂 兀 丩 𡿨 广 𠚣 𠫓 𠄎 勹 攵 冖 匚 万 卩 𠀁 厶 𡳿 彳 尸 厂 丅 𠠲 ㄖ

  表“韵”(就是“母音”)的字母一二个:

    丫 𠀀 𠃟 乁 𠀅 幺 又 𢎘 尢 𠃑 𠃋 儿

  表“介音”的字母三个:

    一 㐅 凵

  这三九个注音字母,原来都是中国固有的字,取那笔画极简单的,借来做注音的符号。表“母”的二四个,单读原字的子音:像“丂”字原字的音读做Kao,现在单读他的子音K;“匚”字原字的音读做Fang,现在单读他的子音F。表“韵”和“介音”的一五个,单读源自的母音:像“𠀀”字原字的音读做Ho,现在单读他的母音O;“𠀅”字原字的音读做Hhai,现在单读他的母音Ai;“㐅”字原字的音读做Ngu,现在单读他的母音V。

  这种字母的形式,取材,和读法,很有人对他生一种的疑问:有的说,“既然新制音标,为什么不特造新符号,要借用古字,读他音的一半呢?”有的说,“与其借用古字,何不直取世界公用的罗马字母来标中国的音呢?”

  这两种疑问,待我来答他。

  答第一问: 特造新符号,原没有什么不可以。不过符号的形式,很难决定。因为造新符号,在应用上固然贵乎简明,然在形式上也要求他好看,才能得多数人之认可。否则甲所做的,乙说不好看,乙所做的,丙又说不好看,丙所做的又有丁戊己……说他不好看,纷纷扰扰,闹了一会子,终究还是没有结果。这是很不好的。但是形式好看这一层,却是很难用一丨丿㇏这些直线笔划,三笔两笔凑成一个符号,怎能好看?前几年,什么“快字”“简字”“音字”之类出得很多,没有一种是行得通的。这个缘故,固然由于做的人于声韵之学从未讲究,把制音标的事情看得太容易;然而形式不好看,难得多数人之认可,却也是一个大大的原因。现在借用古字,则形式是固有的,好看不好看,制音标的人不负这个责任,但求简明,便可应用,可以免却许多无谓的争执。据我看来,这借用古字的法子,实在比造新符号来得好。

  答第二问: 取罗马字母来标中国音,这是极正当的办法。但是据我个人的意见,以为中国现在应该兼用罗马字母和注音字母两种来标音,为什么呢?因为罗马字母已变成现世界公用的音标;凡其国有特别形式之文字者,若要把他的语言和名词行于国外,都要改用罗马字母去拼他的音,像俄罗斯文印度文日本文之类,都是这样办法。我们中国向来没有纯粹的音标,现在急须新制,当然应该采用罗马字母,这是无庸致疑的。但是中国的音标确有两个用途:

  一.记字典上每字的音,和高深书籍上难识的字的音。

  二.教科书,通俗书报,和新闻纸之类,应该在字的右旁记他的音。

  第一种的记音自然当用罗马字母。至于第二种的记音。罗马字母却有不便利的地方。因为中国字是直行的,罗马字只能横写;这一层还可以想法,把中国字也改成横行。还有一层困难:因为罗马字母记音的方法,如为单独母音的字,只须用一个母音字母便够了;如其备有子音、母音、介音、收鼻音的,至多的可以用到七个字母(因为子音,母音,和收鼻音,有时都要用两个字母去拼他)你想!这一个字母和七个字母,他的长短大不相同,拿了来记在字字整方的中国字旁边,那种参差不齐的怪相,可不是很难看吗?这是不能不用注音字母的了。据我看来,高等字典和中学以上的高深书籍,都应该用罗马字母记音;学生字典,中小学校教科书,通俗书报,和新闻纸之类,都应该用注音字母记音(学生字典可以兼用两种记音。)假如再过几年之后,中国竟能废弃这种“不象形的字”(中国古代的字,本是象形的,但因楷篆隶草的变迁,已经不象形了,现在的字,既非拼音,又不象形,这种无意识的符号,我姑且戏称他做“不象形的字”。)改用纯粹拼音的字,那么注音字母当然跟了一同废弃,若在今日,则注音字母正复大有用处。

  这两种疑问既已解答,于是说明注音字母的读音和他的缺点。

  现在先将注音字母中表“母”的字母二四个,与旧有的守温三六字母,及罗马字母,列为对照表,如下:

守温三六字母
注音字母表“母”的二四字母 罗马字母



巜 丩
丂 𡿨

兀 广
K      Ch
Kh     Chh
G,Gh    Dj,Djh
Ng(英音) Ng(法音)



𠚣
𠫓

𠄎
T
Th
D Dh
N




Ṭh
Ḍ,Ḍh






P
Ph
B, Bh
M






F
Fh
V, Vh
Vv





𠀁



Ts
Tsh
Dz,Dzh
S
Z,Zh

穿


𡳿





Ṭh
Ḍ,Ḍh

Ẓ,Ẓh





ㄏ 丅

A E I O U
Y W
H
Hh
𠠲 L
J(略如法国读音)

(附记:这表中标“知”“彻”“澄”“娘”“彻”“匣”六纽的罗马字母,用亡友胡仰曾君所著《国语学草创》中所标。

  注音字母于兼有清浊的纽,只制清母,不制浊母,因为北音浊声不很发达的缘故。但是北音也并非全无浊声。北音凡上声去声字( 北音没有入声)虽然有清无浊;然在平声,却是清浊全备,像“通”(透)和“同”(定),“千”(清)和“前”(从)分明是两个读法:这便是有浊声的确据,既然平声有浊,乃竟不制浊母,那么请问“同”“前”这些字归入哪一纽呢?原来他却有个狠可笑的办法:那上去的浊声字,既然不读浊声,便硬把他改入清声;至于平声的浊声字,也把他归入清声,唤作“阳平”;像“通”“同”两个字,都归入“透”纽,把“通”字唤作“阴平”,“同”字唤作“阳平”;“千”“前”个个字都归入“清”纽,把“千”字唤作“阴平”,“前”字唤作“阳平”;这种名称非常荒谬。要知道平仄是长短的区别,阴阳是清浊的区别,两事绝不相干,岂可混为一谈?无如从元明以来就有这种奇怪名称。到了现在,有一般人说得更妙:他道“南音的四声是平上去入,北音的四声是阴平阳平上去”;这种议论,真要叫人笑死。当读音统一会未开之前,吴稚晖先生——就是读音统一会正会长——做了一本《读音统一会进行程序》,早把这种荒谬名称加以驳斥。先生说道:

  北方之“阴阳平”,不能遽行援入长短通例之内:因彼似为清浊之问题,非长短之问题,长短者,音同而留声之时间不同。清浊者,音同而所发之音气不同。粗率用一近似之比例,比之于风琴:假如弹第一音,短乃仅按一拍子,长则按至三拍子是也。又如弹第一音,清乃按右手靠边之一把,浊则按左手靠边之一把;一则其声清以越,一则其声闳以肆……所以本会之结果有预料之同意可言者必大段不离于人人意中之“官音”,粗率即称之曰“北音”亦可惟决不能不商定者,即北音长短内之“入声”,及关涉清浊,北人意中之所谓“阴阳”,皆留不甚完全之弱点,故为一国之所有事,即不能率言标准于一城一邑之北音。

  吴先生当日早已料到这一层,恐怕读音统一会的结果仍旧留下这个弱点,所以先加以警告,然而后来竟不出先生所料,专制清母,把浊声的平声仍旧唤作“阳平”。

  于是其人想出一个补救的方法来,说:“可以仿照日本假名的办法,就在清声字母的右上加他两点,算做浊母。”

  我想这个法子,固然可行,但是这第三位的浊声,都是兼承两个清声,有些地方承第一位,有些地方承第三位:像那“群”纽,有些地方读G,是承“见”纽(K),有些地方读“Gh”,是承溪纽(Kh)。“定”“澄”诸纽,都是这样,然则应该在那一个清声字母上加点呢?这还是待研究的问题。

  “见”“溪”“疑”“晓”四纽,都有两个字母。因为这四纽的出声,除福建广东等处以外,其馀各处,读正音(就是“开口”和“合口”)和副音(就是“齐齿”和“撮口”)都微有不同。所以用“巜”“丂”“兀”“ㄏ”四母表正音,用“丩”“𡿨”“广”“丅”四母表副音。这是因时制宜的办法,倒很不错。

  “知”“彻”“澄”三纽,今音和“照”“穿”“床”三纽的三等呼读得一样。“照”“穿”“床”“审”四纽的二等呼,今音和“精”“清”“从”“心”四纽读得一样(“照”“穿”“床”“审”四纽的二等和三等,出声不同,广韵里反切用字各分为二。清陈澧做《切韵考》说,“应该分作八纽”,这是守温做字母时误合的。)注音字母于“知”“彻”“澄”三纽不制字母,也用“𡳿”“彳”两母去标,他这是于现在的音很对的。(“照”“穿”“床”“审”的二等,在注音字母里,大概也是用“ㄗ”“ㄘ”“ㄙ”三母去标他)

  “敷”纽的出声,本和“非”纽差不多。前人因为“非”从“帮”变,“敷”从“滂”变,统系不同,所以分做两纽,注音字母合做一母,也很不错。

  注音字母于“娘”纽没有制字母,当时误用“疑”纽副音的“广”去标他,这是很不对的。“疑”“娘”二纽的出声,有喉舌之异,断不可混合为一。但是“娘”本从“泥”变,其声颇不易读,现在各处读“娘”纽字,颇有仍归入“泥”的,像“拿”“饶”“赧”“女”“尼”这些字都是。我以为“娘”纽不必增母,也用“𠄎”去标他便了。

  凡“影”纽的字,都是纯粹母音字,本来不应该有这一纽。因为从前做反切的人,守定用两个字标音的例,不知变通,就是纯粹母音字,上面也要配他一个字(反切两字:上字标子音,下字标母音)守温做字母时,就把这些字标为“影”纽。现在用注音字母去改良旧切,遇母音字只须用一个母音字母去标他,便够了。这“影”纽当然应该删除。至于“喻”纽,虽然是影纽的浊音,究竟不能算做母音。注音字母连带删除。这却不对。我以为应该加一个标“喻”纽的字母,才是。

  表“韵”和“介音”的字母一五个,与《广韵》的二〇六韵,元刘鉴《切韵指南》的一六摄,明人《字母切韵要法》的一二摄,及罗马字母,列为对照表,如下:

  (把韵书里母音相同的韵归纳唯一,叫做“韵摄”。现存最古的讲韵摄的书,是宋杨中修的《切韵指掌图》,——此书旧称司马光作,非是,——其书不但无标摄的记号,并且无韵摄的名目,称说很不便利。刘鉴的一六摄,其分摄最多;《字母切韵要法》——此书载在《康熙字典》卷首,从“证乡谈法”起,至“贴韵首法”止,不知撰人姓名。劳乃宣说,大抵为明正德以后清康熙以前人所作——分一二摄,纯以元明以来之北音为主,与注音字母什九相同。所以兼列此两家,以资参考。

  现在的《诗》韵,本于刘渊的《平水韵》,和阴时夫的《韵府群玉》,其中“鱼”“虞”分二而“虞”“模”反合为一,“元”“魂”“痕”三韵并合为一“元”韵之类,于音理极为乖谬。所以此处只列《广韵》而不及《诗》韵。)

广韵韵目
《切韵指南》一六摄 《字母切韵要法》一二摄
注音字母表“韵”和“介音”一五字母 罗马字母
齐支脂之微

鱼虞

遇(鱼虞亦在此摄)
裓(模鱼虞韵皆在此摄)



I
U
Ü

A
歌戈 𠀀 O
𠃟
E
台佳皆 蟹(灰韵亦在此摄) 𠀅 Ai
豪肴萧宵 Au
侯尤幽 Eu
寒桓删山先仙元 覃谈咸衔添鉴严凡 山 咸 𢎘 An
唐阳 江 宕 江 Ang
痕魂臻真殷文谆 侵 臻 深 𠃑 En,In,Im
庚耕青清 登蒸 东冬锺 梗 曾 通 𠃋 Eng,Ung

(附记)所记《广韵》韵目,皆举平以赅上去入。

  注音字母所取的音,百分之九十九是京音;——本册有吴稚晖先生的通信,说明此事——京音只有平上去三声,没有入声,他碰到入声字,都拿来消纳到平上去三声之内:以前的《菉斐轩词》韵和周德清《中原音韵》里,都有“入声作平声;作上声,作去声”的话,复来李汝珍作《音》鉴,有“北音入声论”一篇,他说道:

  “屋”者,韵列一屋,乃入之首也,而北音谓之为“乌”,此以入为平矣;馀如“七”“发”之类,皆以阴平呼之;“十”“斛”之类,皆以阳平呼之;“铁”“笔”之类,皆以上声呼之;“若”“木”之类,皆以去声呼之。兹在分录,注以反切;较之周德清所喻北音,略加详备矣。

  注音字母对于入声的分配,大概和周李诸家相同。至于字母之音,都读平声;遇到上去的字,照旧法;于其字左上右上以圈或点作记。——或用“阴平阳平上去,为四声”之说,阴平圈左下,阳平圈左上,上声圈右上,去声圈右下;这实在是不通的办法。说详本卷第一一页。 𠀀   “一”“㐅”“凵”三母,兼作“介音”用。什么叫做“介音”呢?原来子音母音相同的字,往往有可读出四种声音的,就是“开口”“齐齿”“合口”“撮口”,名曰“等呼”。读这四种声音时候嘴的姿态,潘耒《类音》里曾说道:

初出于喉,平舌舒唇,谓之“开口”;举舌对齿,声在舌腭之间,谓之“齐齿”;敛唇而蓄之,声满颐辅之间,谓之“合口”;蹙唇而成声,谓之“撮口”。

  开口的字,既然“平舌舒唇”,则但用子音母音拼合,便足,无须介以他音;“齐齿”则因有“举舌对齿”的姿态,中有“I”音,所以就用“一”母作介;合口则因有“敛唇而蓄之”的姿态,中有“U”音,所以就用“㐅”母作介;撮口,则因有“蹙唇而成声”的姿态,中有“Ü”音,所以就用“凵”母作介。例如“心”纽“山”摄的字:“珊”是开口,则作“ㄙㄢ”;“仙”是齐齿,则作“ㄙㄧㄢ”;“酸”是合口,则作“ㄙㄨㄢ”;“宣”是撮口,则作“ㄙㄩㄢ”。这个方法,倒是巧妙。

  “麻”韵中“车”“遮”“奢”“蛇”这些字,现在北音不读“A”母音,所以注音字母于“丫”母之外,又制“𠃟”母;这实在是一种方音,不是多数人能发的;我以为“𠃟”母只能作为“闰母”,为拼切方音之用。——“闰母”之说,亦见《读音统一会进行程序》中。——至于𠃟母的音,用罗马字应该怎么拼他,我却拼不出来;有人拼作“Eh”,恐怕不狠对罢!

  “寒桓……”和“覃谈……”其母音后之收鼻音,本有“N”“M”的不同;所以唐宋以前,这两类的字,从不通用。填词家称“侵”“覃”诸韵为“闭口音”,闭口的意义,就是他收“M”。南宋以后,北方把收“M”的音也读做收“N”渐渐地中部也无了。到也现在只有广东人读“覃”“谈”韵的字,还字收“M”,如“三”读“Sam”甘读“Kam”之类是。因收“M”的音既消灭,所以元明以来用北音讲韵讲摄的书,都把“寒桓……”和“覃谈……”并合为一。——刘氏之分“山”“咸”二摄;大概只是存古,未必当时的北音还有这“Am”的音。

  “真……”和“侵”的并合,与“寒桓……”和“覃谈……”的并合同例。

  这并合“M”“N”的收音为一:从理论上讲,本来很分别的,忽然大混合,却是不对;惟现在读“侵覃”同于“真寒”者,居全国十分之八,那就只好“将错就错”了。

  “庚耕青清登蒸”和“东冬锺”,母音截然不同。自宋以前,从没有拿“东……”算作“庚……”的“合口”的。不知何故。明清以来,凡以北音为主的韵书,都说“东……”是“庚……”的“合口”;因此注音字母也把他合成一个“ㄥ”母。我以为不合于古,还没有什么要紧;若和现在的声音相差太远,却是不可,这“东冬锺”诸韵,还宜别加一个字母才是。

  至于《广韵》又把“庚耕青清”和“登蒸”分为二类,——刘鉴亦分为二:“庚耕青清”为“梗”摄,“登蒸”为“曾”摄。——这大概和“东”“冬”的分别相类,或者是古音不同之故,现在无从考证;且与造注音字母为应用之资者全不相干,可以不必去论他。

  注音字母里造得最奇怪的就是“儿”母。造这字母的时候,因为“支”“脂”“之”诸韵中“儿”“耳”“二”等字,其母音似与“羁”“奇”“宜”“题”“离”“皮”诸字不同;于是异想天开,说他的母音不是“一”,仿佛是“儿”,因此造了这个“儿”母。殊不知“儿”音在西文中,即是“L”或“R”,断断不能说他是母音。若因其母音不像“一”,则如“知”“摛”“驰”“诗”“时”“赀”“雌”“疵”“斯”“词”诸字,其母音也不像“一”,仿佛就是劳乃宣说的那个“□师”(读成一音)的母音。岂不是还要加一个母音字母,才算完备吗?

  殊不知“儿”“知”这些字的母音,实在是“一”。不过舌齿间音,读成“齐齿”,往往不能清晰。其实“知”的音确是“𡳿ㄧ”,“儿”的音确是“ㄖㄧ”;因为读得不清晰,于是“知”字的音,好像只有子音“𡳿”,“儿”字的音又好像别有一个“打弯舌头”的母音“ㄦ”了。

  综观这三九个注音字母,因为全以北音为主之故,所以删浊音,删入声,而如“𡳿彳尸”诸母,则存而不删;此诸母能发其正确之音者,全国中不过十之三四,此等地方,不可谓非制字母时之疵点。平心而论:现在国中南北东西语言绝异之人相见,彼此而操之“普通话”,其句调声音,略类所谓“官音”,——“官音”与“京音”大同小异——似乎以北音为主,亦非全无理由;但是既为国定的注音字母,当然不能专拿一个地方地方的音来做标准。所以我对于注音字母,虽极愿其早日施行;而在此未曾施行之短时期内,尚欲论其缺点,希望有人亟起讨论,加以修正。那么这注音字母的音,真可算得中华民国的国音,并不是什么“京音”“官音”“北音”了!(本期通信栏内,有作者答吴稚晖先生一信,可与此参观。)

这部作品在1929年1月1日以前出版,其作者1939年逝世,在美国以及版权期限是作者终身加80年以下的国家以及地区,属于公有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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