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阙啜忠节疏
往者吐蕃所争,唯论十姓四镇,国家不能舍与,所以不得通和。今吐蕃不相侵扰者,不是顾国家和信不来,直是其国中诸豪,及泥婆罗门等属国,自有携贰。故赞普躬往南征,身殒寇庭,国中大乱,嫡庶竞立,将相争权,自相屠灭,兼以人畜疲疠,财力困穷,人事天时,俱未称惬,所以屈志且共汉和,非是本心能忘情于十姓四镇也。如国力殷足之后,则必争小事,方便绝和,纵其丑徒,来相吞扰,此必然之计也。今忠节迺不论国家大计,直欲公为吐蕃作乡导主人,四镇危机,恐从此启。顷缘默啜凭陵所应处,兼四镇兵士岁久贫羸,其势未能得为忠节经略,非是怜突骑施也。忠节不体国家中外之意,而别求吐蕃,吐蕃得志,则忠节在其掌握,若为复得事汉?往年吐蕃于国,非有恩有力,犹欲争十姓四镇;今若效力树恩之后,或请分于阗、疏勒,不知欲以何理抑之?又其国中诸蛮,及婆罗门等国,见今携背,忽请汉兵助其除讨,亦不知欲以何词拒之?是以古之贤人,皆不愿夷狄妄惠,非是不欲其力,惧后求请无厌,益生中国之事。故臣愚以为用吐蕃之力,实为非便。
又请阿史那献者,岂不以献等并可汗子孙,来即可以招胁十姓?但献父元庆、叔仆罗、兄倭子,并斛瑟罗及怀道,岂不俱是可汗子孙?往四镇以他匐十姓不安,请册元庆为可汗,竟不能招胁得十姓,却令元庆没贼,四镇尽沦。顷年忠节请斛瑟罗及怀道俱为可汗,亦不能招胁得十姓,却遣碎叶数年被围,兵士饥馁。又吐蕃顷年亦册倭子及亻业罗并拔布相次为可汗。亦不能招得十姓,皆自磨灭。何则?此等子孙,非有惠下之才,恩义素绝,故人心不归。来者既不能招携,唯与四镇,却生疮痏。则知册可汗子孙,亦未获招胁十姓之算也。今料献之恩义,又隔远于其父兄,向来既未树立威恩,亦何由即遣人心悬附?若自举兵力势能取,则可招胁十姓,不必要须得可汗子孙也。
又欲令敦虔瓘入拔汗那,税甲税马,以充军用者。但往年虔瓘已会与忠节擅入拔汗那,税甲脱马,臣在疏勒,其访不闻得一甲入军,拔汉那胡不胜侵扰,南勾吐蕃,即将倭子重扰四镇。又虔瓘往入之际,拔汗那四面无贼可勾,恣意侵吞,如独行无人之境,犹引倭子为蔽。今此有娑葛强寇,知虔瓘等西行,必请相救,胡人则内坚城垒,突厥则外伺邀遮,必知虔瓘等不能更加往年,得恣其吞噬。内外受敌,自陷危道,徒与贼结隙,令四镇不安,臣愚揣之,以为非计。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