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四书丛说 (四库全书本)/卷3

卷二 读四书丛说 卷三 卷四

  钦定四库全书
  读四书丛说卷三
  元 许谦 撰
  读孟子丛说上
  梁惠王上
  首章
  周烈王五年魏武侯卒公子罃立其子元年则烈王六年也通鉴周显王三十五年当罃之三十七年罃与齐威王会于徐州以相王考异谓为后元年大事记显王十六年当罃之十八年魏拔赵邯郸服十二诸侯遂称王后齐败魏而齐亦称王于显王三十五年又书曰齐宣王魏惠王与诸侯会于徐州以相王今接显王三十三年当魏惠王三十五年孟子至梁若从通鉴则孟子至梁时魏尚为侯此章称之为王乃他日论集著书之时追书尔当从大事记为正盖始各王于其国至会徐州之岁则王之号通于天下矣
  仁专言则包四徳孟子与义对言则仁体而义用孟子是专主于义而言盖无仁之本则不能行义然仁义又各有体用朱子训诂皆兼体用说心之徳心之制是体爱之理事之宜是用然仁有专言偏言心之徳是专言之仁固全说体爱之理是偏言之仁其中又含体用爱为用其理则体也或问又推以阴阳言则义体而仁用盖天地间物静体而动用阴静阳动而仁阳也义阴也故其体用如此
  王曰何以利吾国至不夺不餍固是发明王何必曰利一语而语意自分两节王曰何以利吾国至其国危矣言王好利于上则大夫士庶效之而好利于下凡言好利者皆是欲得其分外若惟取什之一赋则非好利矣故君欲分外取于下下亦欲分外取于上如此不已必至攘夺坏乱而国随于亡则是君始好利终于自亡其国此理势所必至然亦告君之语也万乘之国至不餍又言好利之弊成弑夺之祸皆下取乎上文侯斯与韩赵分晋即惠王之祖也此其明验为君而好利祸害之烈可畏如此一言君好利必亡其国二言好利必下篡其上
  万乘之国则千乘之家千乘之国则百乘之家此以君十卿禄大夫概言之也王畿方千里固可出车万乘天子之卿受地视侯则方百里方百里不能出车千乘也千乘之国当方三百十六里有畸百乘之家则当方百里矣诸侯卿之采地未必如是之大也读者不可以辞害意
  君子利己之心不可有利物之心不可无孟子不言利是专攻人利己之心绝利己之心然后可行利物之事然利物乃所以利己也至于不遗亲后君则已亦无不利矣但不可假仁义以求利耳
  沼上章
  圣贤告人非法语之言则巽与之言故孟子与时君言皆是这机轴前章法语之言此章巽与之言也后多仿此
  此章关键全在偕乐独乐上文王与民同乐夏桀结怨奉己兴亡乃其效也
  灵台之作文王所以候日景占星象望云物也其下有囿囿中有沼并以游观尔盖非所谓七十里之囿也七十里之囿所以供四时之田讲武事于其中且与民之刍荛雉兔者共之不容不广此在郊之外者也灵台之囿必近城郭地不可容且无所用其大也文王继体即位本都于岐在位四十六年而迁都于程又三年而迁都于丰于是作灵台其时年九十有六明年即薨矣田猎之囿非作灵台之意也七十里之囿在岐山之旧都欤故有与民同刍荛雉兔之常制也
  麀鹿鱼鸟各得其所咸遂其性可见文王之徳被万物都在春风和气中观两在字而下文鱼鹿云云尤见文王仁及物而物感动处物且如是于人可知
  鹤与鹤鸣之鹤不同音音涸者禽名在铎韵音学者洁白貌在觉韵此字当音学
  移民章
  加少加多金先生曰不见其愈少不见其愈多弃甲曳兵战而负者
  鱼鳖之类天地自生之物长㓜皆得食之鸡豚狗彘人力畜之故以养老则七十者始食
  五亩之宅百亩之田周礼地官遂人掌邦之野辨其野之土上地中地下地以颁田里上地夫一廛田百亩莱五十亩馀夫亦如之中地夫一廛田百亩莱百亩馀夫亦如之下地夫一廛田百亩莱二百亩馀夫亦如之注谓户计一夫一妇而赋之田其一户有数口者馀夫亦受此田也廛城邑之居孟子所云五亩之宅树之以桑者也莱谓休不耕者也疏谓馀夫皆有田廛是备后离居之法
  王制云五十始衰六十非肉不饱七十非帛不煖与此不同或殷周之制异或孟子一时之言偶异大扺年高者衣帛食肉也
  庠序之教教以人伦也于其常教之中又于孝弟二者重明之而督之尤力也
  后罪岁应前两凶字涂有饿殍不知发应前移粟由此而知所移乃民间之粟未足以济河内之民而先已病河东之民矣况有饿莩不发犹是吝己之财狗彘食人食则必征敛无义而伤民之财矣中两节教之以王政则民自足食乐义古者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虽有凶荒不待移粟移民而民自无饥寒近者悦而远者来矣何患不加多哉
  下章率兽食人亦此意而极言之也
  集注兵以鼔进以金退亦大约言之如左传陈书曰吾闻鼔而已不闻金矣是鼓进金退也按周礼大司马辨鼓铎镯之用中冬教大阅帅其民而致乃阵车徒如战之陈皆坐鼔人三鼔司马振铎群吏作旗军徒皆作鼔行鸣镯车徒皆行三鼓摝铎群吏弊旗车徒皆坐又三鼔振铎作旗车徒皆作鼓进鸣镯车骤徒趋坐作如初鼔戒三阕车三发徒三刺乃鼔退鸣铙且却夫铎大铃也振铎者摇铎也摝铎者以手掩其上而执以振之其声鹿鹿然也是铎兼主进退但其声有不同耳镯钲也形如小钟以为鼔节鸣之而车徒行则镯亦主进也铙如铃无舌有秉执而鸣之以止击鼓故鸣铙而军却退也大扺镯则进也铙则退也铎兼进退也后世战陈盖专以金声退镯直角反铙女交反畜训义当作许六切今敇六反误
  安承教章
  孔子恶作俑者无后亦因见后世杀人从葬故为此言史记秦武公卒初以人从死死者六十六人盖其弟徳公立而用以徇之当周釐王四年鲁庄公之十六年也其后穆公遂用徇者百七十七人三良与焉孔子据己见之祸而深恶其死始谓为不仁者事始虽小末流必大不可不谨孟子因取以戒惠王不可轻视其民
  晋国天下莫强章
  地方百里而可以王答晋国天下莫强一语王如施仁政节是方百里可王之实功彼夺其民时正指齐秦楚往而征之一节是洒死之事
  易犹浅也此金先生之说盖耕深则土疏通而苖易发达耘浅则但去草而不伤谷根
  以暇日修其孝弟忠信此与行有馀力则以学文语意正同不是等待大段闲暇了然后去修
  梁襄王章
  一谓统天下为一家正如秦汉之制非谓如三代之王天下而封建也此孟子见天下之势而知其必至于此非以术数䜟纬而知之也盖自太古立为君长则封建之法行黄帝置大监监于万国夏会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亦万国迨汤受命其能存者三千馀国时云千八百国至孟子时相雄长者止七国尔馀小国盖不足道也自万国以至于七国吞并之积岂一朝一夕之故今世既合不可复分终必又并而为一举天下而郡县之而后已至于秦汉孟子之言即验但秦犹嗜杀人故虽一而不能定至汉然后定也
  襄王才质下不足以语王政故孟子不告之而但曰不嗜杀人者
  齐桓晋文章
  文武之道幽厉伤之东迁之后下陵上替五霸迭兴不惟道之不行学士大夫亦且不讲自是惟知霸业可尚而桓文又霸之盛者宣王心悦其事而诚服之以孟子当时贤者深知其说故举以为问其曰可得闻乎见其不易得闻惟孟子知之而又恐不易以告也
  仲尼之徒则见孔子不言霸事可知至其门人以及后之徒党不曽有言桓文为霸之谋画经营者此与孔子言管仲器小之意同且先截断宣王功利之心下乃开其行王者之道
  桓文之事金先生曰谓其所以为霸之谋画经营也若纠合一匡之事孔门固尝言之矣
  徳何如则可王宣王知有徳则王可谓天资优而知所本矣及问寡人可以保民及何由知吾可皆能自反而善问者与梁惠王迥别
  王天下事至大易牛事至小孟子却道只此心便可王故虽指出不忍二字而王犹不知所以
  上言臣固知王之不忍下言彼恶知之盖宣王见牛不忍之心虽发而不自知其为仁之端故以知与恶知相对说以为常人虽为利欲所昏而本然之善终未尝泯但时或发毎不自觉而不能充之尔故孟子以为惟君子为能知之众人不能知也是启王之心使凡遇善心发时便须识得既就此推充自小以及大自近以及远即其一端推之至其极又推其类而充之至于大则仁不可胜用矣
  孟子与王问答三反欲王自知不忍见牛即是恻隐而不悟前徳何如以下虽有三善言至此竟昏罔推拓不去但重叠解说不是爱财孟子不得已自与言这是正行巧处主意在见牛未见羊一句此非独王良心之发处之又得其当矣但自不识为善端而又不推于他事尔及王闻孟子之言而说既已得前日之心然又不知处此小事如何便合于王道只是平日无君子启迪其学故也
  术字要看既见牛而不忍此心欲行则便不可杀此牛而衅钟之礼又不可废或杀牛或废礼皆是仁心行不彻故用未见其形未闻其声之羊以代之此正用术之圆机也此即是权行仁者当放此意而行故谓之术
  此章见齐王之良心凡两发孟子教之推而不能推是以终于战国之君而已见牛时一发孟子言之而心戚戚时又一发也
  此章之要全在推字姑使因爱牛之善端而推之充扩其良心以知仁民之为大于其良心既启则当先亲亲而推及于仁民而又及于爱物谓仁之施爱物难而仁民易今既能其难而又得行之之术何于其易者而不能也仁民之所以易于爱物者人既与我同类其好恶不殊所施者不过以己之所好恶者及之而已况我亲其亲人感之亦各亲其亲其应之速又不尽待我之推也其终告以王道之大亦不过尽不忍之心而已
  权度度物而心为甚不是言此心以权度去度物正是欲以义理来度此心使于发处审其轻重也
  抑王兴甲兵至快于心与若与权度之言不相接此盖从齐王本意问霸处说来而使齐王度民心之所不愿而推爱心以及之也
  地方百里而可以王行仁政也齐欲服天下如邹敌楚不行仁政也
  以齐之一分而敌天下之八者势也发政施仁者徳也以徳则汤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不论势矣
  集注名辟疆古人名辟疆者非一作开辟封疆说则上音辟下音疆作辟除强暴说则上必益反下巨良反
  推广仁术则仁民易而爱物难老吾老㓜吾㓜以及人之老㓜老㓜彼此皆同以我及于亲亲者措之于彼固不甚异是易也上老老恤孤而民即兴孝不倍则民视上之老㓜与己之老㓜皆同故即效之是又易也至于物则无知识不能达人之意故仁及于物难则此物得所不能自充广也
  本然权度即是人心本有之天理
  梁惠王下
  庄暴章
  王语暴以好乐盖论及所好之俗乐暴未有以对盖庄暴亦知俗乐之不足好欲谏而未得其辞以告孟子
  孟子之答只是巽与之言
  王变色是愧前与暴论者不可闻于孟子故其下直言之
  此章只是欲与民同乐不必专于作乐也
  交邻国章
  此章前言交邻在能仁智朱子以惩忿总之后言好勇在行仁义朱子以养大勇言之王问交邻孟子所答乐天畏天是交之之正王后再言好勇孟子答之以好勇须文武之徳乃可
  集注谓所引与今书文小异今书泰誓上曰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惟其克相上帝宠绥四方有罪无罪予曷敢有越厥志谓天佑助下民为之君以长之为之师以教之君师者惟其能左右上帝以宠安天下则夫有罪之当讨无罪之当赦我何敢有过越其心乎宠爱也志已之志也朱子随孟子文解故其义亦小异盖古者以简编写书简册烦重非如今以纸模印易办古人多是以口相传故古书所引多有不同者
  雪宫章
  师行而粮食谓师众从君行皆裹干粮而往故有饥而弗得食者又劳苦而不得休息于是相与造为谗谤而民因而作为奸慝矣此上言军民之怨也方命虐民以下是言君也
  集注废时失事废字解脱字失字解亡字
  明堂章
  人皆谓我毁明堂举众人之言也毁诸自问果当毁之乎已乎又以己意问止而勿毁乎见得宣王之意正是欲不毁尔盖已称王即欲行天子之制也孟子则不禁他不毁只是教之行王政盖行王政则是副王之名虽行天子之制可也
  文王未尝称王而所行却是王政
  周礼考工记夏后氏世室堂修二七广四修一世室者宗庙也修南北之深修二七者深十四步八丈四尺也广益以四分修之一则堂广十七步半十丈五尺也五室三四步四三尺堂上为五室象五行三四步室方四三尺以益广木室于东北火室于东南金室于西南水室于西北其方皆平步其广益之以三尺谓深丈八尺广二丈一尺也土室于中央方四步其广益之以四尺谓深二丈四尺广二丈八尺也大室居中四角之室皆于大室外接四角为之大室四步四角室各三步则南北三室十步为六丈东西三室六丈外加四三尺又一丈则广七丈九阶南面三三面各二四旁两夹窗每室四户旁皆有两夹窗为八窗五室二十户四十窗白盛蜃灰也盛成也以蜃灰垩墙所以饰成宫室盛音成门堂三之二门堂取正堂三分之二南北五丈六尺东西七尺室三之一两室与门各居一分殷人重屋堂修七寻堂崇三尺四阿重屋重屋者王宫正堂若大寝修七寻五丈六尺放夏周则其广九寻七丈二尺五室各二寻四阿若今之四柱屋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东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明堂者明政教之堂也此三者或举宗庙或举王寝或举明堂互言之以明其同制谓当代三者其制同非谓三代制同也庙门容大扄七个大扄牛鼎之扄长三尺七个二丈一尺闱门容小扄三个庙中之门曰闱小扄膷鼎之扄长二尺三个六尺通典东西长八十一尺南北六十三尺其堂高九尺于一堂之上为五室每一室广一丈八尺每室开四门门旁各有窗九阶外有四门门之广二丈一尺门四旁各筑土为堂南北四十二尺东西五十四尺其堂上各为一室西北丈四尺东西墙八尺其宫室墙壁以蜃蛤灰饰之此释周礼明堂制又引大戴礼盛徳篇云明堂九室室有四闼八窗三十六户七十二牖盖以茅上圆下方其外水名辟雍堂高三丈东西九仞南北七进九室十二堂室四户八牖宫三百步今按此文在明堂篇朱子明堂说云论明堂之制者非一熹切意当有九室如井田之制东之中为青阳太庙东之南为青阳右个东之北为青阳左个南之中为明堂太庙南之东即东之南为明堂左个南之西即西之南为明堂右个西之中为总章太庙西之南即南之西为总章左个西之北即北之西为总章右个北之中为玄堂太庙北之东即东之北为玄堂右个北之西即西之北为玄堂左个中是为太庙太室凡四方之太庙异方所其青阳之右个乃明堂之左个明堂之右个乃总章之左个总章之右个乃玄堂之左个玄堂之右个乃青阳之左个也但随其时之方位开门耳太庙太室则每十八日天子居焉古人制事多用井田遗意此恐是也

  右明堂制诸说大槩如此
  按周礼举三代之制以互
  见盖夏世室以宗庙言则
  王宫及明堂之制同殷重
  屋以王宫言则宗庙明堂
  之制同周明堂以朝会之
  所言则宗庙王宫之制同
  也朱子之说简当
  放桀章
  上兼问桀纣下再问弑君是专问纣盖举重者言之也盖孟子亦止举纣对
  集注王勉之言谓上下二者兼有则可为放伐之事若上虽极暴而下非仁不可下虽至仁而上不暴亦不可
  为巨室章
  两姑舍汝所学而从我上屈人之大才以从己之小见下不贵国家而徇一己之私欲
  万镒为璞玉之价直万镒之金也
  齐人胜燕章
  书仲虺之诰曰初征自葛东征西夷怨南征北狄怨曰奚独后予又曰徯予后后来其苏孟子所引多天下信之一句其馀文中多者六字异者四字民望至民大悦七句孟子自言故集注云两引书
  邹与鲁哄章
  此告君之言不得不切民今而后得反之之言似失太过民固不可求反其暴于上然至于君行仁政则亲上死长之心亦民所本有也
  竭力章
  太王自邠迁岐行二百五十馀里民从之如归市史所谓居三月成城郭一年成邑二年成都而民五倍其初盖非独邠民近于岐周之民皆归之也当时西方地近戎狄皆闲隙之地非封国之疆界故太王得优㳺迁徙若滕在中国又介大国之间无可迁之地民虽或从之亦无所往孟子特举太王之得民以警文公尔故下文言效死乃其正也
  平公章
  前以士后以大夫盖言丧礼也仪礼有士丧礼篇大夫丧礼亡不可考
  三鼎五鼎言祭礼也仪礼特牲馈食礼士之祭礼也牲用豕陈鼎三豕右肩臂臑䏝胳正脊横脊长胁短胁九体肤三离肺一刌肺一为一鼎鱼十有五为一鼎腊者兽之干者也用兔为一鼎少牢馈食礼大夫之祭礼也牲用少牢陈鼎五羊右肩臂臑䏝胳正脊脡脊横脊短胁正胁代胁十一体肠三胃三举肺一祭肺三实于一鼎肤九实于一鼎鱼用鲋十有五而鼎腊用麋一纯而鼎肩臂臑者肱骨也䏝胳股骨也正脊脊之前也脡脊次正脊横脊在后者肤胁革肉也离肺者㨒离之不绝中央少许刌肺者切肺也举肺者尸食所先举也祭肺者尸主人主妇用以祭也举肺即离肺祭肺即刌肺也凡牲用右胖腊则合升左右胖故曰腊一纯纯犹全也然此则诸侯之大夫士若天子之大夫用索牛士用少牢臑奴到反纯䏝皆音辁胳音格刌七本反脡音挺鲋音拊㨒苦奎反胖音判公孙丑上
  公孙丑章
  公孙丑问管晏而孟子独鄙管仲不言晏子盖晏子之事任才能功烈皆非管仲比而管仲辅桓为五霸首尤天下之所共宗仰故孟子惟斥管仲
  曾西敬畏子路排斥管仲而言管仲功烈之卑是谓子路倘得行其志则功烈之大可知矣非独言心术之邪正而已杨氏乃谓子路之才不及管仲恐未全得孟子之意考证言之甚详
  管仲曾西之所不为也而子为我愿之乎孟子此语犹有未推重曾西意谓曾西尚且不足于管仲乃谓我愿学之乎
  武王周公继之然后大行此言周公制礼作乐之后虽殷之顽民莫不率化趋善之时也
  汤之孙太甲继汤立太甲五世至中宗大戊大戊三世至河亶甲河亶甲子祖乙祖乙六世至盘庚盘庚三世至高宗武丁武丁二世传至祖甲皆贤君也祖甲末后六世七十馀年至纣
  鸡鸣狗吠相闻言民居之稠达乎四境则举国皆稠也
  地不改辟矣民不改聚矣有两意一说言齐地广民众地不必改更已自辟矣民不必更改已自聚矣读就改字略歇一说地不必再加广辟民不必再加集聚五字一串读下又连下文上说意下说意直上说得矣字出在人看
  置邮字书马逓曰置步逓曰邮汉西域传因骑置以闻师古曰即今驿马也黄霸传邮亭师古曰书舎谓传送文书所止处如今驲馆
  倒悬谓如人遭颠倒悬挂困苦急迫也
  杨氏言子路范我驰驱而不获非谓范驰驱真不可获禽也如是则王道真为无用矣盖范驰驱者王良御车之正也不获禽者嬖奚不能射也欲使射者获禽而行诡遇御者之诈也故王良范驱子路也嬖奚不获时君也倘子路遇明君而信任之则虽小国摄大国而濒于危亡亦必三年而有足民知方之效子路之不获者不遇可与有为之君尔管仲则惟欲成目前之功故虽诡遇而不较也但杨氏此段未为知子路者不得曾西之意也
  不动心章
  孟子平日所言皆王道公孙丑习闻当时霸功之说前章虽闻孟子不许管仲犹未深解于此仅添一王字与霸兼言之耳
  因上章以齐王犹反手之言固知孟子能用齐矣然犹未深信能王天下故用一霸字在上然丑亦未能分别霸功王道之所以异言动心否乎亦是未深信孟子
  我四十不动心是孟子素有为之之具而后有用世之言也
  一毫挫于人谓所辱者至小也不受者必报之也不惟必报于贱者虽贵者亦必报之恶声至必反之谓不惟辱来必报虽言小不善亦必报也
  量敌而进谓量度敌人之坚瑕然后进兵虑胜而会谓谋利己必有可胜之理然后会战
  黝舍不动心本文在告子之下公孙丑又以孟贲比孟子故孟子亦以勇士之类言之
  北宫孟舍之勇皆是养而成至于必胜不惧乃其效而谓君子之道可以不养乎
  曾子亦是论己与人相敌缩不缩指理之直不直不惴吾往指气之勇不勇谓理者气之主理直则气壮曲则气馁所与较之事吾理既不直虽贱夫亦不求胜之吾理既直虽千万人我亦往盖理曲必屈理直必伸也
  以舍黝比子夏曾子是一意再以孟舍比曾子又是一意上以两人比两人之气象此是虚比却把二人较其短长比是实比
  公孙丑虽借孟贲之勇以赞孟子不动心之难然孟贲亦是以勇而不动心者盖孟贲之勇力足以盖世故所向无前自然不必动心所以孟子亦以勇力为答然则孟贲以力为主而不动心北宫黝以必胜为主而不动心孟施舎以能无惧为主而不动心曾子以理直为主而不动心孟子以知言养气为主而不动心也
  自章首至曾子之守约是一节孟子答丑问谓我不动心丑乃举勇士为比是全未晓孟子所以不动者及闻告子先我不动之言方知不动之道有不同始问所以致不动何道孟子言心不动固多端非惟告子与我不同也于是历举不动之人而归重于曾子以理为主者丑至此已晓得主于血气者非正然犹未知孟子告子所以异而告子所以不及孟子者何盖告子学者之徒故孟子且告丑以告子强制其心使之不动其言之病心之失工夫之差处今将告子之言但分内外看两句心字只是一个心心是内言与气皆是外君子之学当内外交相养告子外不得于言则内不深明所不得之理是内不养外也内于心有未通之理则外不用力以学是外不养内也两端皆是心不明理上句是事做不去心不必明理下句是心虽有不明不肯去明理如此硬捺住心以至不动孟子言内是本外是末末之蔽因本之蔽也言不通达是由心不明若不明其心则言终不达矣故曰不可若心不明乎理则惟持守其心且不务其末犹得轻重之伦故曰可但孟子且就他说心与气上分轻重而谓不求诸末则以为可其实工夫内外皆不可偏废故又谓若遗其外亦终不能进徳所以发明志气将卒之言然孟子破上句是顺他文破只一意下句是外他文破有两意上句告子谓窒于外不必求于内孟子谓必当求其内然后外可达告子本意只指内孟子亦专教明于内下句告子谓不明于内不必求外助孟子谓当用功于内兼用力于外告子本意专指内孟子则使内外两致也
  告子亦未尝不知为学之道曰不得于言勿求于心则固知言之不达乃用心明理曰不得于心勿求于气则固知心于理有不通当用力问学讨论及临事度义以明其心为他急欲不动其心故两头截断养心正是似禅学
  孟子言志至气次持志无暴气止因告子言不得于心勿求于气故言虽次于心亦当用功是随其言救其失至孟子自言但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是专言养气而不言志所以养之之方与养之之节度一一详备专是气上工夫孟子之自得至于大而将进于化正在此与前辨告子之非者意不尽同然养气在集义所以养之集之是心也但与前持志无暴气相对说者自不同
  气次焉次字不可缓看谓即亚于志也
  知言即是知道孟子自言故如此知道理明故能知天下之言之邪正得失
  孟子之言是知言养气知言即知道知道属心为内养气属事为外格物致知以明心遇事行义以养气然所以知其义而集之者心也即志帅气之说至于集义是要心无愧怍心既无愧怍则气自生虽有内外之殊及其至也只是养此心耳
  知言则尽心知性万理洞然何所疑惑养气则动皆合义遇事即行何所畏怯二者既全何能动心
  此章两言字两气字所指不同告子不得于言己之言也孟子之知言知人之言也告子之勿求于气气血之气也孟子之浩气仁义之气也
  上其为气也言气之体下其为气也言气之用配义与道是气之能事上句言气本刚大失养则小以直养之则复刚大而能合助义道而行之沛然但气即是义以养成既成则配义愈盛
  此气本得于天故至大至刚刚大天之体段也圣人生知安行无非直道不假乎养众人知不明自害其刚大故须直以养之直即义也塞天地言其效也
  塞天地只是应物皆合道义而物莫不从至于郊则格庙则享鸟兽鱼鳖咸若而人伦日用不言可知
  直养无害是养之之道集义所生是养之之功上言气配义与道下言养气只说集义盖道是总言万事之体义就毎事各裁制其宜言义则道即在此如父必慈子必孝义也道在父子者也君必仁臣必忠义也道在君臣者也及事之微细处莫不皆然
  集义之集字不是应事时工夫应事只是义字应事件件行义积集得多方得此心全无愧怍而气自生集义乃由事皆合义自反常直是以无所愧怍而此气自然发生于中事皆两字说集字自反直无愧是慊也慊则气盛不慊则馁
  必有事是专以集义为事勿正谓不可因集义便期必气之浩然勿忘谓未能充大则惟不懈于有事勿助长谓不可以私意作为欲充此气用私意便失义而愈丧其所集者矣故曰集义养气之节度
  有事勿忘是直养勿正勿助是无害
  养气专就行事上说于应事地头作工夫直养无害一语是养之之方直字则其得于曾子之本原下文有事勿忘即养字正及助长则害之矣惟私意妄作害义为甚故发揠苗一段八十五字专言私意害气之失
  揠苗一节只说不可助长后言不耘苗却言不有事非徒无益而又害之言助长之害
  孟子先言知言而丑先问养气文公谓承上文方论志气而言金先生谓当先问知言此亦是丑之学未能知所先后窃谓孟子亦自有此文法滕文公下篇孟子先言出疆必载质后言三月无君则吊周霄乃先问三月无君后及载质正与此同
  知言之说考证言之甚详
  孟子之学尽始物格致知之功故能明夫道义而于天下之言皆能知其是非邪正而无所疑然所以致其知者亦自夫前圣贤之言而得之故知虽是致知之效而致知未始不因言也所以朱子以尽心知性为知言之本至于养浩然之气虽专在于集义而欲集夫义必先知义所在然后可是知言又集义之本也知言以开其先养气以培其后此所以不动心也然孟子之自言知言却只说知诐淫邪遁是全说今人之言盖此章本意是说应事不动心故也
  诐淫邪遁言之病也既谓知言而专举不善者言之者盖明理然后于天下之言了然知其邪正言无四者之病则为善言矣曰非礼勿视听言动则其视听言动者皆礼矣如曰思无邪曰毋不敬曰毋自欺圣贤教人大抵如此
  善为说辞与知言应善言徳行与养气应
  善为说辞此却又就已言上说与告子之言同孟子之知言异观丑举孔子之言可见
  二子善为说辞三子善言徳行善言徳行为自有其徳行也孔子既兼之而但谓不能辞命是举其轻者而重者从可知此是古人省文处下文言孟子既圣可见上句兼包
  饶双峯曰人之有四端犹其有四体君子所性不过仁义礼智四者而已惟圣人全体备具而各极其至其馀则或得其一或具而微知子夏笃实近仁子㳺精密近礼子张高明近智皆是于四体中各得其一冉闵颜渊是四体都全但未曽充得广大如圣人之溥博渊泉尔
  姑舍是犹言不足意而不敢言下文曰所愿则学孔子可见
  丑以孔子比孟子孟子不敢当又以门人比孟子孟子不欲答于是以古之圣人为问丑同举夷尹是问孟子才徳所至比圣人为何如盖二子虽皆圣然犹各守一徳非如孔子之时中故孟子先分别夷尹不同道下乃自举孔子而曰愿学之
  吾未能有行焉应上何如二字已未及夷尹也虽兼三圣言其实答丑之问至言所愿则学孔子谓虽未及夷尹然亦不愿学之
  愿学孔子是答知言以后之主意
  孟子言所愿则学孔子又赞曰自生民以来未有盛于孔子盖孟子知言养气才徳已度越诸子惟未至圣人之化尔此是孟子自知之明故亦善言徳行者及其积久恶知不化
  孟子明言乃所愿则学孔子而丑犹问三圣人班乎未为知言也后面问同问异却问得明盖孟子上言皆古圣人下却言二子不如孔子然则同谓之圣人却于何处见得既同者如此异处却如何
  圣人之道大固不可以名言然亦非丑能尽识故孟子亦不就孔子徳行上面推举三子形容圣人处言之尔
  类指众人而言萃指圣人而言出类众圣人也抜萃孔子也
  集注言任大责重亦有恐惧疑惑而动其心乎见得公孙丑之意非谓孟子加齐之卿相因爵位富贵有以淫其心也
  恐惧是气不盛疑惑是知不明以行道言则知当在前以动心言则恐惧为重故先恐惧
  疑惧即是动心处集注却言有所恐惧疑惑而动其心似疑惧又在动心之外者盖心本虚灵静一能明天下之理者此也足以应天下之事亦此也今理有所不能明而疑事有所不能应而惧然则疑惧乃动心之目心因疑惧而动而疑惧非心之所动也既若是必将穷探力索求明其理之未能明以释其疑战兢勉强推行其事之未能行者以免其惧皆足以乱吾虚灵静一之体而非自然应物之道是则所谓动其心也
  盖公孙丑本问为齐卿相若居卿相之位而有事之疑惧者寕遂已乎由是观之则不动心须着如此说
  疑惧二字贯一章意盖知不能明故有疑勇不能行故有惧乃动其心告子不得于言未尝无疑不得于心未尝无惧强制其心所以不动孟子知言固不疑养气故无惧自然无所动其心也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孟子之言亦不出此三达徳
  养气则不恐惧知言则不疑惑道因知言而明徳因养气而立道明虽因知然既谓道则行固在其中谓之徳立则行道有得于心而徳已成立此是行道积累而至者此第一节注皆贯串一章意
  程子曰心有主则能不动此句总言下五人北宫黝必胜孟施舍无惧曾子自反孟子知言养气告子冥悍强制
  子夏笃信圣人曾子反求诸己盖黝专要胜人其事犹在人故与信圣人者同意舍只是无惧其事专在我故与求己者同意所以黝不如舍
  等是等级以高下言伦是伦类以勇士与君子言恐惧之是我去惊吓他人
  言有所不达谓不能通畅条达所言之事
  急于本是顺告子说但只持其心不动若论君子致力于内专在明理固是急于本然非如告子之急于本也
  颠踬即跌仆趋走是疾奔
  尽心知性性即天地万物之理具于心者知性则穷究物理无不知也无不知则心之全体尽明矣朱子谓尽心知性之谓知性物格之谓也故尽心知性则于天下之言举无所疑然所以尽心知性者皆因明圣贤之言而得然后以是而究天下之言则是非得失皆洞然矣此圣贤问学之成法孟子之知言正如此
  上云凡天下之言下云识其是非得失之所以然此总古今之言也曰是非谓所言之事曰得失则当理与不当也所以然言其本也如下文诐淫邪遁乃作而失理者所以然则蔽陷离穷是也
  自反而缩关上文无作为害之关下文缩即直无所为只无害直养是一意无害是一意上是工夫下是防弊
  天人一也更不分别只是公字此气得于天故能浩然而道义乃天地间至理皆是公为有私己便不合公道便卑小然孟子所言浩然之气乃是言一身之气尔故曰浩然之气乃吾气也吾身本小养而无害则塞天地私则小公故大
  谢氏教人须先体认得吾身浩然体段然后随事致力以养之庶不是只把做话说又见得心得正无亏欠浩然便在此则人无有不可养者而养之亦不难也
  一事偶合于义是学者固欲行义或理未明而处义未精或无力量而行之不至皆未合义有一事行得恰好适合于义非是说寻常人漫然应事无心偶然相合也这偶合正对不集说
  心通乎道是孟子物格知至知言乃其效也
  学不厌者知之所以自明言学而后智则学是智之功若曰夫子惟见圣道之无穷而学不厌非智者不能言智而又学则学是智之用恐亦可通
  举夷尹事实皆是体贴经文说非言二圣人之凡也兄弟逊国言非民不使避纣隐居言非君不事归文王言治则进去武王言乱则退汤聘用之言治亦进使之就桀是去治而进于乱桀不能用复归汤是去乱而进于治何事非君不问汤桀何使非民不择夏殷
  本根指徳之盛节目指心之正
  此章当作五节看章首至曾子之守约也为第一节敢问夫子之不动心至反动其心为二节敢问夫子恶乎长至必从吾言矣为三节宰我子贡至所愿则学孔子为四节伯夷伊尹于孔子至章终为第五节
  尊贤使能章
  市廛而不征之廛市宅也谓市物邸舍天子诸侯之国都皆画如井而以后一区为市听民交易市廛而不征谓但取其邸舍之税而不取其货物之税也
  廛无夫里之布之廛民居周礼所谓上地夫一廛田百亩注五亩之宅是也载师宅不毛者有里布宅即五亩之宅布泉也泉即钱也宅而不树桑麻罚以一里二十五家之钱疏云二十五家之税布也谓口率出泉汉法口百二十此盖以汉法比拟古制未必周果以口计泉数如此又曰民无职事者出夫家之征注云夫税家税也夫税者百亩之税家税者出士役车辇给徭役
  按载师之法是宅不毛无职事两事之罚今孟子乃曰廛无夫里之布则是居廛者使出二十五家之泉而又出百亩之税也集注言一家力役之征是因所引夫家之文而并释之恐于夫里之布无所当愚注孟子谓天下之民愿为之氓是境内田间之民皆使之出是两等之赋只是于一家田税之外多出里布尔与上文市廛之廛不相关盖上既曰市廛而不征是居市者已征之孟子固已为过矣而又出此两等不太繁重乎集注上廛字既释为市宅于下廛字乃曰市宅之民也赋其廛又令出此夫里之布二廛字合而为一愚不敢必知其果如此也
  不忍人章
  恻隐之心即不忍人之心所发不忍以全言恻隐与三者对举是偏言然孟子恻隐上看则恻隐有专言意
  扩而充之是日用之间随四端之发者推广而充满之积之久则如火然泉达其势自有不能已者既能如此而能大充广之方能尽四海之大两充字是两意上充字毎端发处充下充字就应天下事上充
  四行非土无以生四徳非信无以成土即大地也无地则金木水火何所倚信即实理也非实理则仁义知礼为虚言矣集注所谓定位以方言成名以时言专气以温凉寒暑之气言无定位即下文之于四时行无不在无成名无专气即下文于四时则寄王也
  此章七节第一节言人本皆有仁二节言先王全此仁以实人之皆有是心犹道性善而称尧舜以实之也三节就人易晓处指出使人体认此仁四节并言义理智各有所发五节言所发皆是本然之性六节言四者人所共得不可自弃七节言因发处察识而推充之不可放过工夫全在此后一节保四海与上治天下运掌上相应
  矢人章
  集注本心全体之徳以仁之体言人当常在其中而不可须臾离兼其用言也
  子路人告以有过章
  舜固未尝有不善之可舍亦不待取人之善为己善也但无一毫私意而徇天下之公则舍己从人之谓也事之善者人为之己亦为之即取人为善之谓也如耕稼陶渔是也舜之圣天下固皆知之人见己之所为若是而舜亦若是是我为者善矣安得不劝为善乎故曰与人为善也
  公孙丑下
  孟子将朝王章
  彼富吾仁彼爵吾义仁者循理道安贫守分故不知彼之富义者度事宜进退有制故不羡彼之爵冨只在彼爵可加我故用仁义字不同
  齐王馈金章
  礼注及赵岐皆曰镒二十两国语二十四两为镒字书曰镒益同数登于十则满又益倍之为镒则二十两者为有义按仪丧服荐朝一镒米郑氏注二十两为镒疏依算法言之甚明赵氏注为巨室章及此章皆云二十两疏于前章引郑注却云二十四两而谓赵注为误失之矣
  之平陆章
  语录都恐是周礼所谓都鄙之都是大邑也此说为是
  致为臣章
  私龙断为用私意而暗为龙断之所为龙断是商人就市中地高处立而左右顾望众人所聚多处而以物趋彼欲售之而罔罗其利
  孟子以魏惠王之三十五年至魏三十七年改为后元年十六年卒而子襄王立孟子有见襄王语盖即去魏适齐当宣王之二十四年也在魏前后计十八年至宣王二十九年伐齐孟子即去齐是年宣王亦卒在齐首尾六年
  充虞路问章
  孟子曰待文王而后兴者凡民也若夫豪杰之士虽无文王犹兴孟子则不待文王而兴者也王者兴而有名世者是犹有待于文王者也孟子之时虽无王者兴苟有尊德乐道者则孟子能兴之















  读四书丛说卷三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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