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愚经/贤愚经卷五
贤愚经卷第五
元魏凉州沙门慧觉等在高昌郡译
(二四)
沙弥守戒自杀品第二十三(丹本此品在第七卷为三十四)
如是我闻: 一时佛在安陀国。尔时世尊,
殷勤赞叹持戒之人,护持禁戒,宁舍身命,
终不毁犯。何以故?戒为入道之初基,
尽漏之妙趣,涅槃安乐之平途。若持净戒,
计其功德,无量无边。譬如大海,无量无边;
戒亦如是。犹如大海多有阿修罗、鼋龟水性、
摩竭鱼等大众生居;戒海亦尔,多有三乘大众生居。
譬如大海,多诸金银琉璃等宝;戒海亦尔,
多出善法,有四非常、三十七品、
诸禅三昧如是等宝。犹如大海,金刚为底,金刚山围,
四江大河,流注其中,不增不减;戒海亦尔,
毘尼为底,阿毘昙山以为围绕,
四阿含河流注入中,湛然常尔,不增不减。
何以故注入不增不减?下阿鼻火,上冲大海,海水消涸,
以故不增;常流入故,以故不减。佛法戒海,
不放逸故不增,具功德故不减。是故当知,
能持戒者,其德甚多。 佛涅槃后,安陀国土,
尔时有一乞食比丘乐独静处,威仪具足。
乞食比丘,佛所赞叹,非住众者。
何以故?乞食比丘,少欲知足,不储畜积聚,次第乞食,
随敷露坐,一食三衣,如是等事,可尊可尚。
在僧比丘,多欲无厌,贮聚储畜,贪求吝惜,
嫉妒爱著,以故不能得大名闻。
彼乞食比丘,德行淳备,具沙门果,六通三明,
住八解脱,威仪庠序,名闻流布。尔时安陀国,
有优婆塞,敬信三宝,受持五戒,不杀、不盗、
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布施修德,名遍国邑,
即请是乞食比丘,终身供养。供养之福,
随因受报。若请众僧,就舍供养,
则妨废行道,道路寒暑劳苦;后受报时,要劳思虑,
出行求逐,乃能得之。若就往奉供养,
后受福报时,便坐受自然。是优婆塞,信心淳厚,
办具种种色香美食,遣人往送,日日如是。
沙门四种,好恶难明,如庵罗果生熟难知。
或有比丘,威仪庠序,徐行谛视,
而内具足贪欲恚痴破戒非法,如庵罗果外熟内生。
或有比丘,外行麤疏,不顺仪式,
而内具足沙门德行禅定智慧,如庵罗果内熟外生。
或有比丘,威仪麤穬,破戒造恶,
内亦具有贪欲恚痴悭贪嫉妒,如庵罗果内外俱生。
或有比丘,威仪庠审,持戒自守,
而内具足沙门德行戒定慧解,如庵罗果内外俱熟。
彼乞食比丘,内外具足,亦复如是,德行满故,
人所宗敬。 尔时国中,有一长者,信敬三宝,
有一男儿,心自思惟:“欲令出家,
当求善师而付托之。
所以尔者?近善知识则增善法,近恶知识便起恶法。譬如风性虽空,
由栴檀林、若瞻卜林吹香而来,风有妙香;
若经粪秽臭尸而来,其风便臭。
又如净衣置之香箧,出衣衣香;若置臭处,衣亦随臭。
亲近善友则善日隆,亲附恶友则恶增长,
是故我今,当以此儿与此尊者令其出家。”
念已即往,白比丘言:“我此一子,今使出家,
唯愿大德!哀纳济度;若不能受,当将还家。”
尔时比丘,以道眼观,此人出家,能持净戒,
增长佛法,即便受之,度为沙弥。
时优婆塞有一亲善居士,
请优婆塞及其妻子合家奴婢,明日客会。时优婆塞,晨朝念言:
“今当就会,谁后守舍?我若强力,课留一人,
所应得分,我则负他,若有自能开意住者,
我于会还,当别投报。”优婆塞女即白父言:
“唯愿父母!从诸僮使但行应请,我堪后守。”
其父喜曰:“甚善甚善!今汝住守,与我汝母,
正等无异,于家损益,心无疑虑。”
于是合家悉往受请,女便牢闭门户,独住家内。
时优婆塞,是日匆匆,忘不送食。
尔时尊者心自念言:“日时向晚,俗人多事,或能忘不送食,
我今宁可遣人迎不?”即告沙弥:“汝往取食,
善摄威仪,如佛所说,入村乞食,
莫生贪著,如蜂采华,但取其味不损色香。
汝今亦尔,至家取食,收摄根门,
莫贪色声香味触也,若持禁戒,必能取道。如提婆达多,
虽多诵经,以造恶毁戒,堕阿鼻狱;
如瞿迦利,诽谤破戒,亦入地狱;周利槃特,
虽诵一偈,以持戒故,得阿罗汉。
又戒即为入涅槃门、受快乐因,譬如婆罗门法,
若设长斋,三月四月,请诸高明持戒梵行诸婆罗门,
以简择请,不得普故,
仇留为封印请者惋。一婆罗门,虽复高经,性不清廉,
贪蜜甜故,舐封都尽,明日至会所,呈封乃入。
次是梵志,无印欲入。典事语言:
‘汝有封不?’答言:‘我有,以甜故舐尽。’语言:
‘汝今如是已足。’便不得前,复贪小甜,
失四月中甘香美味,及竟达嚫种种珍宝。汝今如是,
莫贪小事破净戒印,
失人天中五欲美味及诸无漏三十七品涅槃安乐无量法宝。
汝莫毁破三世佛戒,污染三宝父母师长。”
沙弥受教,礼足而去。 往到其家,打门作声,
女问:“是谁?”答言:“沙弥,为师迎食。”女心欢喜,
我愿遂矣。即与开门。是女端正,容貌殊妙,
年始十六,淫欲火烧,于沙弥前,作诸妖媚,
摇肩顾影,深现欲相。沙弥见已念言:
“此女为有风病癫狂病羊痫病耶?是女将无欲结所使,欲娆毁我清净行耶?”坚摄威仪,
颜色不变。时女即便五体投地,白沙弥言:
“我常愿者,今已时至,我恒于汝,欲有所陈,
未得静便。想汝于我,亦常有心,
当与我愿。我此舍中,多有珍宝金银仓库,
如毘沙门天宫宝藏,而无有主,
汝可屈意为此舍主,我为汝妇,供给使令,必莫见违,
满我所愿。”沙弥心念:“我有何罪,
遇此恶缘?我今宁当舍此身命,
不可毁破三世诸佛所制禁戒。昔日比丘至淫女家,
宁投火坑不犯于淫。又诸比丘,贼所劫夺,以草系缚,
风吹日曝,诸虫唼食,以护戒故,不绝草去。
如鹅吞珠,比丘虽见,以持戒故,极苦不说。
如海船坏,下座比丘,以守戒故,授板上座,
没海而死。如是诸人,独佛弟子,能持禁戒,
我非弟子,不能持耶?如来世尊,
独为彼师,非我师耶?如瞻卜华并胡麻压,
油瞻卜香;若合臭花,油亦随臭。
我今已得遇善知识,云何今日当造恶法?宁舍身命,
终不破戒、污佛法僧父母师长。”又复思惟:
“我若逃突,女欲心盛,舍于惭愧,走外牵捉,
及诽谤我,街陌人见,不离污辱。
我今定当于此舍命。”方便语言:“牢闭门户,我入一房,
作所应作,尔乃相就。”女即闭门,沙弥入房,
关橝门户,得一剃刀,心甚欢喜,脱身衣服,
罪于架上,合掌跪向拘尸那城佛涅槃处,
自立誓愿:“我今不舍佛法众僧,
不舍和上阿阇梨,亦不舍戒,正为持戒,舍此身命;
愿所往生,出家学道,净修梵行,尽漏成道。”
即刎颈死,血流滂沛,污染身体。时女怪迟,
趣门看之,见户不开,唤无应声,方便开户,
见其已死,失本容色,欲心寻息,惭结懊恼,
自搣头发,爪裂面目,宛转灰土之中,
悲呺泣泪,迷闷断绝。 其父会还,打门唤女,
女默不应。父怪其静,使人逾入,
开门视之,见女如是,即问女言:
“汝何以尔?有人侵汝污辱汝耶?”女默不答,心自思惟:
“我今若以实对,甚可惭愧;若言沙弥毁辱我者,
则谤良善,当堕地狱受罪无极。
不应欺诳。”即以实答:“我此独守,沙弥来至,
为师索食,我欲心盛,求娆沙弥,冀从我心。
而彼守戒,心不改易,方便入房,自舍身命。
以我秽形,欲坏净器,罪衅若斯,故我不乐。”
父闻女言,心无惊惧。
何以故?知结使法尔故,即告女言:“一切诸法,皆悉无常,
汝莫忧惧!”即入房内,见沙弥身,血皆污赤,
如栴檀机,即前作礼,赞言:“善哉!护持佛戒,
能舍身命。” 时彼国法,若有沙门白衣舍死,
当罚金钱一千入官。时优婆塞,
以一千金钱置铜盘上,载至王宫,白言:“大王!
我有罚谪,应入于王,愿当受之。”王答之言:
“汝于我国,敬信三宝,忠正守道,言行无违,
唯汝一人,当有何过而输罚耶?”时优婆塞,
具陈上缘,自毁其女,赞叹沙弥持戒功德。
王闻情事,心惊悚然,笃信增隆,而告之言:
“沙弥护戒,自舍身命,汝无辜咎,
那得有罚?但持还舍,
吾今躬欲自至汝家供养沙弥。”即击金鼓,宣令国人,前后导从,
往至其家。王自入内,见沙弥身,赤如栴檀,
前为作礼,赞其功德,以种种宝,庄严高车,
载死沙弥,至平坦地,积众香木,阇毘供养。
严饰是女,极世之殊,置高显处,
普使一切时会皆见,语众人言:“是女殊妙,容晖乃尔,
未离欲者,谁无染心?而此沙弥,既未得道,
以生死身,奉戒舍命,甚奇希有!” 王即遣人,
命请其师,广为大众,说微妙法。
时会一切,见闻是事,有求出家持净戒者,
有发无上菩提心者,莫不欢喜,顶戴奉行。
(二五)长者无耳目舌品第二十四(丹本为三十五)
如是我闻: 一时佛在舍卫国祇陀精舍,
与诸比丘大众说法。尔时国内,有大长者,
财富无量,金银七宝,象马牛羊,奴婢人民,
仓库盈溢,无有男儿,唯有五女,端正聪达。
其妇怀妊,长者命终。时彼国法,若其命终,
家无男儿,所有财物,悉应入官。王遣大臣,
摄录其财,垂当入官。其女心念:“我母怀妊,
未知男女,若续是女,财应属官;若其是男,
应为财主。”念已,往白王言:“我父命终,
以无男故,财应入王;然今我母怀妊,
须待分身,若苟是女,入财不迟,若或是男,
应为财主。”时波斯匿王,住法平整,即可所白,
听如其言。其母不久,月满生儿,其身浑沌,
无复耳目,有口无舌,又无手足,然有男根,
即为作字,名曼慈毘梨。尔时是女,
具以是事,往问于王。王闻是已,思惟其义:
“不以眼耳鼻舌手足等,而为财主;乃以男故,
得为财主。儿有男根,应得父财。”
即告诸女:“财属汝弟,吾不取也。” 尔时大女,
往适他家,奉给夫主,谦卑恭谨,拂拭床褥,
供设饮食,迎来送去,拜起问讯,譬如婢事大家。
比近长者,睹其如是,怪而问言:“夫妇之道,
家家皆有,汝独何为改操若兹?”女子对曰:
“我父终没,家财无量,虽有五女,犹当入王;
会母分身,生我一弟,无有眼耳舌及手足,
但有男根,得为财主。以是义故,
虽有诸女,不如一男。是故尔耳。” 长者闻已,
怪其如是,即与其女,往至佛所白言:“世尊!
彼长者子,以何因缘,无有眼耳舌及手足,
而生富家,为此财主?”佛告长者:“善哉问也!
谛听善思!当为汝说。”“唯然乐闻。” 佛告长者:
“乃往过去,有大长者兄弟二人,兄名檀若世质,
弟名尸罗世质。其兄少小,忠信成实,
常好布施,赈救贫乏,以其信善,举国称美,
王任此人,为国平事,诤讼典直,由之取决。
是时国法,举贷取与,无有券疏,
悉诣平事檀若世质,以为明人。
时有估客将欲入海,从弟尸罗世质多举钱财,以供所须。
时弟长者,唯有一子,其年幼小,
即将其子并所出钱,到平事所,白言:‘大兄!是估客子,
从我举钱,入海来还,应得尔许。
兄为明人,我若终亡,证令子得。’平事长者,
指言如是。其弟长者,不久命终。时估客子,
乘船入海,风起波浪,船坏丧失,时估客子,
捉板得全,还其本国。时长者子,
闻其船坏空归,唯见此人,便自念言:‘此虽负我,
今者空穷何由可得?须有当债。’
时见此估客长者,复与馀贾,续复入海,获大珍宝,
安隐吉还。心自念言:‘彼长者子,前虽见我,
不从我债。我举钱时,
此人幼稚或能不忆?或以我前穷故不债耶?今当试之。’
即严好马众宝,服饰宝衣乘马入市。
长者子见服乘如是,心念此人,似还有财,
当试从债,即遣人语言:‘汝负我钱,今可见偿。’
答言:‘可尔。当思宜了。’估客自念:‘所举顿大,
重生累息,无由可毕,
当作一策乃可了尔。’即持一宝珠,到平事妇所白言:‘夫人!
我本从尸罗世质举少钱财,其子来从我债,
今上一珠,价直十万,若从我债,
可嘱平事莫为明人。’其妇答言:‘长者诚信,必不肯尔;
为当试语。’即受其珠。平事暮归,即便具白。
长者答言:‘何有是事?以我忠信不妄语故,
故王立我为国平事,若一妄言,此事不可。’
时估客来具告情状,即还其珠。时估客子,
更上一珠,价直二十万,复往白言:
‘愿使嘱及,此既小事,但作一言,得三十万,
彼若得胜,虽复侄儿,无一钱分,此理可通。’
尔时女人,贪爱宝珠,即为受之。暮更白夫:
‘昨日所白,事亦可通,愿必在意。’长者答言:
‘绝无此理。我以可信,得为平事,若一妄语,
现世当为世所不信,后世当受无量劫苦。’
“尔时长者,有一男儿,犹未能行,其妇泣曰:
‘我今与汝,共为夫妻,若有死事,
犹望不违,嘱此小事,直作一言,当不相从,
我用活为?若不见随,我先杀儿,然后自杀。’
长者闻此,譬如人噎,既不得咽亦不得吐,自念:
‘我唯有此一子,若其当死,财无所付;
若从是语,今则不为人所信用,
将来当受无量苦恼。’迫蹴不已,即便可之。其妇欢喜,
语估客言:‘长者已许。’估客闻之,欣悦还家,
严一大象,众宝庄校,著大宝衣,乘象入市。
长者子见,心喜念言:‘是人必富,服乘乃尔,
我得财矣。’即往语曰:‘萨薄当知!先所负钱,
今宜见偿。’估客惊言:‘我都不忆,
何时负君?若相负者,明人是谁?’长者子言:‘若干日月,
我父及我,手付汝钱,平事为我明人。
何缘言不?’估客子言:‘我今不念,苟有事实,
当还相偿。’寻共相将,至平事所。长者子言:
‘此人往日,亲从我父举若干钱,伯为明人,
我时亦见。事为尔不?’答言:‘不知。’其侄惊曰:
‘伯父尔时,审不见闻,不作是语,此事可尔;
不以手足,指是财耶?’答言:‘不尔。’
侄子恚曰:‘以伯忠良,王令平事,国人信用,
我亲弟子,非法犹尔,况于外人,
[打-丁+王]者岂少?此之虚实,后世自知。’” 佛告长者:
“欲知尔时平事长者,今曼慈毘梨无有耳目浑沌者是。
由于尔时一妄语故,堕大地狱,多受苦毒;
从地狱出,五百世中,常受浑沌之身。
由于尔时好布施故,常生豪富得为财主,
善恶之报,虽久不败。是故汝等!当勤精进,
摄身口意,莫妄造恶。” 时诸大众,闻佛所说,
有得初果至四果者,有发无上菩提心者,
莫不欢喜,顶戴奉行。
(二六)
贫人夫妇叠施得现报品第二十五(丹本为三十六)
如是我闻:
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祇洹精舍,与大比丘众,围绕说法。
尔时国中,有一长者,其妇怀妊,月满生女,
端正姝妙,容貌少双。其初生时,细软白叠,
裹身而生。父母怪之,召师占相,师曰:“甚吉!
有大福德。”因为作字,名曰叔离(秦言白也)。
叔离长大,叠随身大,此女[王*贵]玮,国内远近,
竞来娉求。父母念言:“女年已大,宜当嫁处。”
即使工师为作璎珞。叔离问父:“锻是金银,
用作何等?”父告之言:“汝年已大,欲嫁处汝,
故作环玔。”女白父言:“我欲出家,不乐嫁去。”
父母爱念,不违其志,寻为出叠,欲作五衣。
女见复问:“欲作何等?”告言:“为汝作衣。”
白父母言:“我此所著,悉已具足,更不须作,
唯愿听我时往佛所。”父母即将往诣佛所,
头面作礼,求索出家。佛言:“善来!”头发自堕,
所著白叠,寻成五衣,付大爱道,
为比丘尼,精进不久,成阿罗汉道。 阿难白佛言:
“叔离比丘尼,本种何功德,生长者家,
生与叠俱出,出家不久,得阿罗汉道?”
佛告阿难:“谛听善思!吾今说之。”阿难言:“唯然。” 佛言:
“过去久远,有佛出世,名毘婆尸,与诸弟子,
广度一切,时王臣民,多设供养,
作般遮于瑟。有一比丘,恒行劝化,
令诣佛所听法布施。时有女人,名檀腻伽,极为贫穷,
夫妇二人,共有一叠,若夫出行,则被而往,
妇便裸住坐于草敷;若妇被叠出外求索,
夫则裸坐草蓐。劝化比丘次至其家,见是女人,
因劝之言:‘佛出难值,经法难闻,
人身难得,汝当听法,汝当布施。’
广说悭贪布施之报。女人白言:‘大德小住。’还入舍中,
语其夫言:‘外有沙门,劝我见佛听法布施,
我等先世,不布施故,致此贫穷,
今当以何为后世资?’夫答之言:‘我家贫困如是,
虽可有心,当以何施?’妇言:‘前世不施,今致是困;
今复不种,后欲何趣?汝但听我,我决欲施。’
夫心自念:‘此妇或能少有私产,我当听之。’
即可之言:‘欲施便施。’寻曰:
‘我意欲以此叠布施。’夫言:‘我之与汝共此一叠,出入求索,
以自存活,今若用施,俱当守死,欲作何计?’
妇言:‘人生有死,今不施与,会当归死。
宁施而死,后世有望;不施而死,后遂当剧。’
夫欢喜言:‘分死用施。’妇即还出,白比丘言:
‘大德!可止屋下,我当布施。’比丘答言:
‘若欲施者,汝当面施,为汝咒愿。’叔离白言:
‘唯此被叠,内无异衣,女形秽恶,不宜此脱。’
即还入内,遥于向下,脱身上叠,授与比丘。
比丘咒愿,持至佛所。 “佛言比丘:‘持此叠来。’
比丘授佛,佛自手受此叠垢污。时王众会,
微心嫌佛受此垢叠。佛知众心,而告之言:
‘我观此会清净大施,无过于此以叠施者。’
大众闻已,莫不悚然。夫人欢喜,
即脱己身所著严饰璎珞宝衣,送与陀腻羁;王亦喜悦,
脱身衣服,送与其夫,命令诣会。
毘婆尸佛广为大众,说微妙法,时会大众,得度者众。”
佛告阿难:“欲知尔时贫穷女人陀腻羁者,
今叔离比丘尼是。
由于尔时以清净心叠布施故,九十一劫所生之处,常与叠生,
无所乏少,随意悉得。缘于彼佛,闻深妙法,
愿解脱故,今得遇我,成阿罗汉。
是故汝等!应勤精进闻法布施。” 佛说是时,
得道者众,莫不欢喜,顶戴奉行。
(二七)迦旃延教老母卖贫品第二十六(丹本为三十七)
如是我闻: 一时佛在阿梨提国。
时彼国中,有一长者,多财饶宝,悭贪暴恶,
无有慈心。时有一婢,晨夜走使,不得宁处,
小有违失,便受鞭捶,衣不蔽形,食不充体,
年老困悴,思死不得。时适持瓶,诣河取水,
思惟是苦,举声大哭。时迦旃延,来至其所,
问言:“老母!何以悲泣懊恼乃尔?”白言:“尊者!
我既年老,恒执苦役,加复贫穷,衣食不充,
思死不得,以故哭耳。”迦旃延言:“汝若贫者,
何不卖贫?”母言:“贫那可卖?谁当买贫?”
迦旃延言:“贫实可卖。”如是至三,女人白言:
“苟贫可卖,我宜问方。”即言:“大德!贫云何卖?”
迦旃延言:“审欲卖者,一随我语,答言唯诺。”
告言:“汝先洗浴。”洗已告言:“汝当布施。”白言:
“尊者!我极贫困,如今我身,无手许完纳,
虽有此瓶,是大家许,当以何施?”即授钵与,
“汝持此钵,取少净水。”如教取来,奉迦旃延。
迦旃延受,寻为咒愿。次教受斋,
后教念佛种种功德。即问:“汝有住止处不?”答言:“无也。
若其磨时,即磨下卧,舂炊作使,即卧是中,
或时无作,止宿粪堆。”迦旃延言:“汝好持心,
恭勤走使,莫生嫌恨,自伺大家一切卧竟,
密开其户,于户曲内,敷净草座,思惟观佛,
莫生恶念。”尔时老母,奉教而归,
如敕施行,于后夜中,即便命终,生忉利天。
大家早起,见婢命终,恚而言曰:
“此婢恒常不听入舍,今暮何故,乃于此死?”即便使人,
草索系脚,拽置寒林中。时彼天中,
有一天子,五百有天子,以为眷属,宫殿严丽。
尔时天子,福尽命终,此老母人,即代其处。
生天之法,其利根者,自知来缘,钝根生者,
但知受乐。尔时此女,既生天中,
与五百天子,娱乐受乐,不知生缘。时舍利弗,
在忉利天,知此天子生天因缘,问言:“天子!
汝因何福生此天中?”答言:“不知。”
时舍利弗借其道眼,观见故身生天因缘,由迦旃延;
即将五百天子,来至寒林,散花烧香,
供养死尸。诸天光明,照曜村林,大家见变,
怪其所由,告令远近,诣林观看。
见诸天子供养此尸,即问天曰:“此婢丑秽,生存之时,
人犹恶见,况今已死。何故诸天,而加供养?”
彼时天子,具说本末生天因缘,
即皆回诣迦旃延所。时迦旃延,为诸天人,广说诸法,
所谓施论戒论生天之论,欲不净法,
出离为乐。尔时彼天及五百天子,远尘离垢,
得法眼净,飞还天宫。时诸会众,闻此法已,
各获道迹,乃至四果,莫不欢喜,顶戴奉行,
敬礼而去。
(二八)金天品第二十七(丹本此品在第五卷为第二十五)
如是我闻: 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时此国中,有一长者,其家大富,财宝无数,
生一男儿,身体金色。长者欣庆,即设施会,
请诸相师,令占吉凶。时诸相师,抱儿看省,
见其奇相,喜不自胜,即为立字,
字修越耶提婆(晋言金天)。此儿福德,极为纯厚,
其生之日,家中自然出一井水,纵广八尺,
深亦如是,其水汲用,能称人意,须衣出衣,
须食出食,金银珍宝,一切所须,作愿取此,
如意即得。儿年转大,才艺博通,长者爱之,
未敢逆意,而作是念:“我子端正,容貌无伦,
要当推求选择名女,形容色状,殊姿越群,
金容妙体,类我儿者,当往求之。”即募诸贾,
周遍求之。时阎波国,有大长者,
而生一女,字修跋那婆苏(晋言金光明),端正非凡,
身体金色,晃昱照人,细滑光泽。初生之日,
亦有自然八尺井水,其井亦能出种种珍宝,
衣服饮食称适人情。然彼长者,亦自念言:
“我女端正,人中英妙,要得贤士,形色光晖,
如我女比,乃当嫁与共为婚姻。”
尔时女名远布舍卫,金天名称复闻女家。时二长者,
各怀欢喜,即各相诣,求为婚姻,娶妇已竟,
还至舍卫。时金天家,便设上供,请佛及僧,
供养一日。佛受其请,往至舍食,食已摄钵,
具为长者金天夫妻,广演妙法,
开解其心。金天夫妻,及其父母,
即时破坏二十亿洞然之恶,心情开解,获须陀洹果。
尔时世尊,便还精舍。于是金天与金光明,
俱白父母,求索出家。父母即听许,俱往佛所,
稽首佛足,作礼绕竟,求索入道。佛寻听可,
赞言:“善来比丘!”须发自落,法衣著身,
便成沙门。于是金天在比丘众,
金光明比丘尼付大爱道,渐渐教化,悉成罗汉,
三明六通具八解脱,一切功德,悉皆具足。 阿难白佛言:
“不审,世尊!金天夫妻,本造何行,自生以来,
多财饶宝,身体金色,端正第一,
得此一井能出一切?唯愿如来!当具宣示。”
佛告阿难:“乃往过去九十一劫,时世有佛,
号毘钵尸,佛既灭度,遗法在世。后有诸比丘,
游行教化,到一村落。有诸人民豪贤长者,
见众僧至,各竞供设衣被饮食,无有乏短。
时有夫妻二人,贫饿困乏,每自思念:
‘我父在时,财宝积满,富溢难量;
今者我身贫困极甚,坐卧草蓐,衣不盖形,家无升斗,
何其苦耶?尔时虽富,财宝无量,
不遭斯等圣众之僧;今既得值,无钱供养。’思惟是已,
怆然而啼,懊恼堕泪,堕妇臂上。妇见夫涕,
而问之言:‘有何不适,懊恼若是?’婿答妇言:
‘汝不知耶?今有众僧适过此村,
豪贤居士咸兴供养。我家贫乏,独无升斗,于此众僧,
不种善缘;今者贫困,来世又剧。我惟此已,
是故泣耳。’妇答婿言:‘今当如何?正欲供养,
无有财宝,虽有空意,不遂其愿。’
妇语婿言:‘今汝可往至本舍中,
于故藏内推觅财宝,若苟得之,当用供养。’时夫如言,
至故藏中,遍行推觅,得一金钱,持至妇所。
于时其妇,有一明镜,即共合心,
当用布施,置一新瓶,盛满净水,
以此金钱著瓶水中,以镜著上,持至僧所,
到已至心用布施僧。于时众僧即为受之,各各取水,
而用洗钵,复有取水而饮之者。时彼夫妇,
欢喜情悦,作福已竟,遇疾命终,生忉利天。”
佛告阿难:“尔时贫人持一瓶水,布施僧者,
今此金天夫妇是也。由其前世持此一金钱,
及一瓶水并此明镜,施众僧故,世世端正,
身体金色,容仪晃昱殊妙无比,九十一劫,
恒常如是。由于尔时,有信敬故,得离生死,
逮得应真。阿难当知!一切福德,
不可不作,如彼贫人,以少施故,
乃获如是无量福报。” 尔时阿难,及诸众会,闻佛所说,
咸兴施心,勤加福业,欢喜奉行。
(二九)重姓品第二十八(丹本为二十六)
如是我闻: 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国中,有豪长者,财富无量,唯无子姓,
每怀悒迟,祷祠神祇,求索一子。
精诚款笃,妇便怀妊,日月满足,生一男儿,
其儿端正,世所希有,父母宗亲,值时[饥-几+燕]会,
共相合集,诣大江边,饮酒自娱。父母持儿,
诣其会所,父爱此儿,顺坐担舞,父舞已竟,
母复担之,历坐擎腾,欢娱自乐。临到河边,
意卒散乱,执之不固,失儿堕水,寻时博撮,
竟不能得。于时父母,怜念此儿,爱著伤怀,
绝而复苏。其儿福德,竟复不死,至河水中,
随水沈浮。时有一鱼,吞此小儿,虽在鱼腹,
犹复不死,时有小村而在下流,
有一富家亦无子姓,种种求索,困不能得。而彼富家,
恒令一奴捕鱼贩卖,仆输大家。
其奴日日捕鱼为业,值时捕得吞小儿鱼,
剖腹看之,得一小儿,面貌端正,得已欢喜,
抱与大家。大家观看,而自庆言:
“我家由来祷祠神祇,求索子息,精诚报应,故天与我。”
即便摩收,乳哺养之。 时彼上村父母,
闻下村长者鱼腹中得儿,即往其所,追求索之,
而语之言:“此是我儿,我于彼河,而失是子,
今汝得之,愿以见还。”时彼长者,而答之言:
“我家由来,祷祠求子,今神报应,赐我一儿。
君之亡儿,竟为所在?”纷纭不了,诣王求断。
于是二家,各引道理,其儿父母说:“是我儿,
我于某时,失在河中。”而彼长者,复自说言:
“我于河中鱼腹得之,此实我子,非君所生。”
王闻其说,靡知所如,即与二家,
评详此事:“卿二长者,各认此儿,今若与一,
于理不可,更互共养,至儿长大,各为娶妇,
安置家业,二处异居。此妇生儿,即属此家,
彼妇生儿,即属彼家。”时二长者,各随王教。
儿年长大,俱为娶妇,供给所须,无有乏短。
于时其儿,白二父母言:“我生以来,
遭罗苦难,堕水鱼吞,垂死得济,今我至意,
欲得出家,唯愿父母,当见听许。”时二父母,
心爱此儿,不能拒逆,即便听许。其儿即辞,
往至佛所,稽首佛足,求索入道,佛即听之,
赞言:“善来比丘!”须发自落,即成沙门,
字曰重姓,佛为说法,得尽诸苦,即于座上,
成阿罗汉。 阿难白佛:“不审,世尊!
此重姓比丘,本造何行、种何善根,而今生世,
堕水鱼吞,而故不死?” 佛告阿难:“汝且听之!
吾当为说。过去久远,有佛世尊,号毘婆尸,
集诸大众,为说妙法。时有长者,来至会中,
闻其如来广说大法,布施之福、持戒之福,
闻已欢喜,信心猛烈,即从彼佛受三自归,
受不杀戒,复以一钱布施彼佛。由是之故,
世世受福,财宝自恣,无有乏短。”佛告阿难:
“欲知尔时长者子者,今重姓比丘是也。
由其尔时施佛一钱,九十一劫,恒富钱财,
至于今世,二家父母,供给所须;受不杀戒故,
堕大水鱼吞不死;受三自归故,
今值我世沐浴清化,得罗汉道。” 尔时阿难,
及与大众,闻佛所说,遵修善行,敬重佛教,
欢喜信受,顶戴奉行。
(三○)散檀宁品第二十九(丹本为二十七)
如是我闻: 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世尊,与诸弟子千二百五十人俱。
尔时国中,有五百乞儿,常依如来,随逐众僧,
乞[曷-曰]自活。经历年岁,厌心内发,而作是言:
“我等诸人!虽蒙僧福得延馀命,苦事犹多。”
咸作是念:“我等今者,
宁可从佛求索出家。”共诣佛所,于是众人,即共白佛:
“如来出世,甚为难遇,我等诸人,生在下贱,
蒙尊遗恩,济活身命,既受殊养,贪得出家,
不审世尊!宁可得不?”尔时世尊,告诸乞儿:
“我法清净,无有贵贱,譬如净水,洗诸不净,
若贵若贱,若好若丑,若男若女,水之所洗,
无不净者。又复如火,所至之处,山河石壁,
天地所有,无大无小,一切万物,其被烧者,
无不燋燃。又复我法,犹如虚空,男女大小,
贫富贵贱,有入中者,随意自恣。”
时诸乞儿闻佛所说,普皆欢喜,信心倍隆,归诚向佛,
求索入道。世尊告曰:“善来比丘!”须发自堕,
法衣在身,沙门形相,于是具足。佛为说法,
心开意解,即尽诸漏,成阿罗汉。于时国中,
诸豪长者庶民之等,闻诸乞儿佛听入道,
皆兴慢心,而作是言:
“云何如来听此乞[曷-曰]下贱之人在众僧次?我等诸人,傥修福业,
请佛众僧,供养食时,奈何令此下贱之徒,
坐我床席,捉我食器。” 尔时太子,名曰祇陀,
施设供具,请佛及僧,遣使白佛:
“唯愿世尊明受我请及比丘僧。因令白佛:‘所度乞儿,
作比丘者,我不请之,慎勿将来。’”佛便受请。
明日食时,佛及众僧,当应请时,
告诸乞儿比丘:“吾等受请,汝不及例,
今可往至郁多罗越,取自然成熟粳米,还至其家,
随意坐次自食粳米。”时诸比丘,
如命即以罗汉神足,往彼世界,各各自取,满钵还来,
摄持威仪,自随次第,乘虚而来,如雁王飞,
至祇陀家,随次而坐,各各自食。于时太子,
睹众比丘,威仪进止,神足福德,敬心欢喜,
叹未曾有,而白佛言:“不审,世尊!
此诸圣贤大德之众,威神巍巍众相具足,
为从何方而来至此?甚可钦敬,唯愿如来!
今当为我说其徒众本末因缘。” 佛告祇陀:“汝若欲知者,
善思听之!当为汝说。此诸比丘,
正是昨日所不请者。吾及众僧,向者欲来应太子请,
此诸比丘,以不请故,往郁多越,
取自然粳米,而自食之。”尔时祇陀,闻说是语,
极怀惭愧,懊恼自啧:“我何愚蔽,不别明暗?”
又复言曰:“世尊功德,难可思议!此诸乞儿,
于此国中,最为下贱,今日乃得禀受清化,
最蒙洪润,既受现世安乐身福,
复获永世无为之乐。如来今日,所以出世,但为此辈,
更不存馀。又复,世尊!不审此徒,往古世时,
种何善行,修何功德,
今值世尊特蒙殊润?复造何咎,从生已来,乞[曷-曰]自活,
困苦乃尔?世尊慈愍!幸见开示。” 佛告之曰:“若欲知者,
宜善听之!吾当为汝具足解说如是本末,
诺当善听!”尔时世尊!便告祇陀:“过去久远,
无量无数不可思议阿僧祇劫,此阎浮提,
有一大国,名波罗奈。国有一山,
名曰利师(晋言仙山),古昔诸佛,多住其中;若无佛时,
有辟支佛,依其住止;假使复无辟支佛时,
有诸五通学仙之徒,复依止住,终无空废。
尔时山中有辟支佛二千馀人,恒止其中。
于时彼国,有火星现,是其恶灾。此星已现,
十二年中,国当干旱无有天雨,
不得种植,国必破矣。是时国内,有一长者,
名散陀宁,其家巨富,财谷无量,恒设供具,
给诸道士。时千快士,往至其家,求索供养,
而作是言:‘我等诸人,住在彼山,值国枯旱,
乞食叵得,长者若能供我食者,当住于此;
若不见与,当至馀方。’长者于时,即问藏监:
‘今我藏中,所有谷米,
足供此诸大士食不?吾欲请之。’藏监对曰:‘唯愿时请,所有谷食,
饶多足供。’长者即请千辟支佛,饭食供养。
彼残千人,复诣其家,亦求供养。
长者复问其藏监曰:‘卿所典藏,谷食多少?更有千人,
亦欲设供,足能办不?’其藏监言:‘所典谷食,
想必足矣,若欲设供,宜可时请。’
于时长者,即便请之。差五百使人,供设饭食。
时诸使人,执作食具,经积年岁,厌心便生,
并作是说:‘我等诸人,所以辛苦,
皆由此诸乞儿之等。’尔时长者,恒令一人知白时到。
时此使人,养一狗子,若往白时,狗子逐往,
日日如是。尔时使人,卒值一日忘不往白,
狗子时到,独往常处,向诸大士,高声而吠。
诸辟支佛,闻其狗吠,即知来请,
便至其家,如法受食。因白长者:‘天今当雨,
宜可种殖。’长者如言,即令诸作人赍持作器,
勤力耕种,大麦小麦,一切食谷,悉皆种之。
经数时间,所种之物,尽变为瓠。长者见已,
怪而问之。诸大士曰:‘此事无苦,
但勤加功,随时溉灌。’如言勤灌,其后成熟,
诸瓠皆大,加复繁盛。即劈看之,随所种物,
成治净好,麦满其中。长者欢喜,合家藏积,
其家满溢,复分亲族,合国一切,咸蒙恩泽。
是时五百作食之人念言:‘斯之所获果实之报,
将由斯等大士之恩。我等云何恶言向彼?’
即往其所,请求改悔。大士听之,悔过已竟,
复立誓言:‘愿使我等于将来世,遭值贤圣,
蒙得解脱。’由此之故,五百世中,常作乞儿;
因其改悔复立誓故,今遭我世,蒙得过度。
太子当知!尔时大富散檀宁者,
岂异人乎?我身是也。是藏臣者,今须达是也。
日日往白时到人者,优填王是。时狗子者,
由其吠故,世世好音,美音长者是也。
尔时五百作食之人,今此五百阿罗汉是也。” 尔时祇陀,
及众会者,睹其神变,感佛功德,克心精勤,
有得初果及第四果者,
复有专修快士行者,复有兴心求佛道者,各各精勤,
求遂本心,欢喜踊跃,顶戴奉行。
贤愚经卷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