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丙秘苑/二十六

《晶报》在1921年1月12日刊登（二十五）（本节未完）后，1月15日直接刊登（二十六）（本节未完）。

壬、周饕餮甗，无铭，高一尺三分，深自口至鬲五寸一分，自鬲至底三寸四分，耳高二寸，阔一寸九分，口径八寸三分，腹围一尺九寸二分，重一百四十四两，甗中有疏底蔽铜一片，上有十字穿围，有关可启闭。癸、周四足鬲，无铭，高六尺六分，深四寸六分，口纵五寸二分，横六寸六分，腹围二尺五寸二分，重一百五十五两，两耳，四足，周素无文。十器俱精古，附有御制诗章《考释器图》一册，图按器缩绘，塡以朱碧，与原器无异，于敏中奉敕题“器备从先”四字，又按器制檀几一，此为乾隆三十六年颁给衍圣公孔昭焕者，抚翫良久，油然神王。遵图册录其铭文，记其度量，当时钟鼎文字，尚未昌明，虽有宋代宣和薛氏诸图帖，然多讹误，故此十器考释，未能悉合焉。更出示邸中所藏历代祭器及收储古器物，三代以降，下至元、明，多为外间所罕见者。昔藏宋本书籍，多遭窃鬻，惜哉！令贻又导瞻孔林，巍巍郁郁，洵胜迹也，复九拜而去。

谒孔林后，辞姑丈姑母，复谢令贻假馆授餐之惠。返车，拟直入都，及抵济南，仰师已俟于驿舍，必要作十日之游，意不可却，乃止，即偕入署，师曰：“某日为扆卿太夫人七十寿，弟既来兹，不可失礼。”予诺之，盖扆卿，云鹏字也。立电陈先公，旋得复电，谓已饬庶务司制匾备寿物，物备即遣送达，颁给靳母，且命予莅贺，予遂留居师署中。一日，张树元邀饮城南商埠一商栈中，因避嚣也，饮毕，继以雀戏，招女乐，歌以侑座，中有一伶，肖予故友杨朴仁侍姬津伶金小宝，就询之，果是，诘其下堂始末，小宝挥涕而述曰：“嫁杨公四阅月，公忽以疫卒，因随其母及长妇扶棺返芜湖，月给五金，不令婢妪供役使，遗腹诞一子，犹自为仆，苦困不堪状言，复幷五金亦止不予，衣食不能继，遂求去，其妇留子，遣予出，自顾老大，乃鬻歌于鲁豫间，差免冻馁耳。”予闻之，欷歔不置。又睹一伶，乃昔客天津所赏之张桂林也，桂林忽遇予，似亦惊喜，就予深语，道三年来所遭遘，且询其师汪笑侬踪迹，知予与笑侬交好也，予一一告之，剪烛达旦，始各散去，日逐酒博，垂垂倦矣。及靳母令辰，乃往祝贺，云鹏留饮，师己先至，俟予于座中。时陈杂剧于堂，有代云鹏知宾客者，必予点剧使演，予数却之不获，乃点金小宝演《鸿銮喜》、张桂林演《游界关》，咸二伶合作也。二剧既终，知宾客者强二伶登台谢予，二伶妞妮而登，桂林鞠躬三俯，小宝却立不前，知宾客者叱之使跪，予窘甚，亟起，大呼曰：“可已！可已！胡跪为？”以手挥之，二伶始下，四座见予狂态，群向予纵声笑，予踧踖不安，乃不别主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