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丙秘苑/刺吴案内幕

 刺宋案真相 辛丙秘苑
刺吴案内幕
赵智庵猝死 

辛亥八月二十日,正演剧为先公祝嘏,京津亲故咸集洹上,翌日犹备续演,而武汉起义之电至矣。座客相顾失色,先公曰:“此乱非洪、杨比也。”剧、宴皆止。又数日,总督两湖之命下,僚属促劝,先公曰:“尚非时也。”及督师全权命下,始整备行装,招致属部。比发,招张士钰、袁乃宽及大兄与予至,谓大兄曰:“尔从予征。”顾予曰:“尔留守,予以身许国,家事尔自主之。士钰统守兵,乃宽掌军需,助尔守护,勿相疾背,予心安于外矣。”遂率师南下。

大兄初以资拜载振、溥伦门,求简钦使,或迁侍郎,诺之而久不报,大兄心衔之。会军兴从征,乃说先公,反戈北指,先公叱之,命其入都供职。适吴禄贞简山西巡抚,大兄知吴有异志,约为兄弟。每夜,吴以巨帽覆首,轻车过锡拉胡同大兄寓宅,大兄屏退仆从,深室密谈。执帖田鸿恩,先公旧仆,使随侍大兄。田觉吴隐避可疑,且知大兄以数万金授吴,乃密入窥听,闻有夺彰德、断后路之语,大骇,急走书告予。予邀张、袁议筹防卫,以炮兵守铁道桥梁,机关枪队佐之,阻其来途,且使人至石家庄探吴举措。吴至石家庄,止不入晋,邀将士议劫彰德。有先公旧部隶吴军下,闻议愤甚,夜入吴室刺杀之。彰德官绅初闻吴已克期来劫,甚为惶惧,予与张、袁力为慰解,而中心焦灼,虑兵寡不足分布。旋知吴见杀,一时人心始释然矣。

大兄谋既未成,乃信川人某之献谋,广招亡命,购造炸弹,拟掷入清宫,以驱溥仪。适先公拜总理内阁之诏,大兄乃驰省先公,力阻北行。先公哂之,即解符授代者,入就阁任。大兄日与统卫兵之唐天喜及川人某密议,已克日举事矣,乃邀倪嗣冲,谓之曰:“兄与予交独善且厚,今有要事,必兄为助。兄誓勿泄勿背,始可详告。”倪乃遵誓焉。大兄曰:“已招炸弹队数百人,以唐天喜统之。约定明日之夜,请兄以卫兵护主座专车赴津,使唐指挥,入炸清宫。事成,即推主座即位于天津。事关者大,不可为他人道也。”倪佯诺之。时近子夜,急走告段芝贵,盖倪、段时为左右翼长,责所在也。

段惊曰:“如此,大局危矣!且事迫,不可稍缓。”乃同诣徐世昌寓邸,属守门者入白请见,出曰:“中堂寝矣,请明日来。”倪、段曰:“有急要事,不可待至明日,务恳中堂赐见。”守门者重入白,乃延倪、段至寝室。见徐,倪、段悉以大兄之谋告,徐初不信,倪、段曰:“若查无此事,请斩嗣冲、芝贵之头。”且曰:“府主与中堂交最久,且敬信中堂。今事危急,乞中堂今夜一行,以解祸乱。”徐乃偕倪、段叩先公之寝,先公拥衾坐,延徐入,询何急务。徐即述倪所告闻大兄之语,并云:“公如不信,可招倪嗣冲入。”传倪,详诘之,倪陈所闻,且曰:“如无据,可断嗣冲头。”先公笑曰:“予知之矣。大哥可归寝,丹臣亦勿忧。”大哥谓徐,丹臣倪字也。徐、倪、段咸各返寓。先公命人告京汉路局备专车晨发,又使人以摩陀车待于邸门。

拂晓,大兄入省,先公谓之曰:“汝母病,念汝,属予令汝立归。且四方不靖,彰德居中,而家又居焉,防不可偶忽。今有策画,汝速归,与士、克文筹之。”大兄迟迟曰:“今日尚有事,明日再归。”先公曰:“不可,车已备矣,专载汝行。”即顾左右曰:“摩陀车备否?”咸应曰:“已俟于门矣。”先公命左右曰:“速送大爷登车。”又命侍者送至彰德,且曰:“到彰德,立电来。”大兄不敢违,且不审先公胡遽令行,又不获嘱告唐天喜及所招之徒众,乃怅怅行。先公俟其去,呼唐至,大叱之,并诘今夕事,唐伏地不敢仰。再诘,乃跪陈曰:“咸大爷之命,天喜焉敢违拒。”先公曰:“大爷命尔死,尔死乎?既不敢违,胡不告予!今免尔一死,速以资散所招徒众,弹立搜毁。如泄于外,或徒众妄生事端,即斩尔头。”唐叩谢,及出,色大变而汗浃背矣。遂遵谕处置,所招集者众,未能周遍,有数川人不见资遣,乃生怨恨,且所造弹亦未毁及,遂有东安门外之变。幸弹掷下为自来水巨管所阻,管适蔽先公之车,故弹裂,车前后从者皆伤,而先公独无恙。马亦伤,犹能疾驰入邸门,始倒地。又幸御者机警,当变后不行故道,绕远途归,而故道中尚有怀弹待掷者在焉。未几,掷弹者尽获,执法处讯之,知为前事之遗祸,不敢上闻,遂尽毙之以结案。大兄时居彰德,犹不知祸由己酿也。

 刺宋案真相 ↑返回顶部 赵智庵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