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思录集注 (四库全书本)/卷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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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近思录集注卷六
  婺源江永撰
  朱子曰此卷齐家之道
  伊川先生曰弟子之职力有馀则学文不修其职而学文非为己之学也永按不修其职而学文虽诗书六艺犹为务外为人况习为浮华妍巧之词乎经解  孟子曰事亲若曾子可也未尝以曽子之孝为有馀也盖子之身所能为者皆所当为也师六二传朱子曰程子论曽子事先儒所不到 易传下同 干母之蛊不可贞子之于母当以柔巽辅导之使得于义不顺而致败蛊则子之罪也从容将顺岂无道乎若伸已刚柔之道遽然矫拂则伤恩所害大矣亦安能入乎在乎屈己下意巽顺相承使之身正事治而已刚阳之臣事柔弱之君义亦相近蛊九二传 陈芝拜辞朱子赠以近思录曰公事母可检干母之蛊看便自见得那道理因言易传自是成书伯恭都摭来作阃范今亦载在近思录某本不喜他如此然细点检来段段皆是日用切近功夫而不可阙者于学者甚有益 叶氏曰干治也蛊事之弊也人子事亲皆当以承顺为主使事得于理而已然妇人柔暗有难以遽晓尤当以柔巽行之比之事父有间矣但为矫拂而反害其所治之事则子之过也刚阳之臣事柔弱之君盖孟子于齐宣王诸葛孔明于蜀后主是也 蛊之九三以阳处刚而不中刚之过也故小有悔然在巽体不为无顺顺事亲之本也又居得正故无大咎然有小悔已非善事亲也 正伦理笃恩义家人之道也家人传 问今欲正伦理则有伤恩义欲笃恩义又有乖于伦理如何朱子曰须是于正伦理处笃恩义笃恩义而不失伦理方可 叶氏曰正伦理则尊卑之分明笃恩义则上下之情合 人之处家在骨肉父子之间大率以情胜礼以恩夺义惟刚立之人则能不以私爱失其正理故家人卦大要以刚为善家人六二传 永按初九之闲有家而悔亡九三之嗃嗃而吉上九之威如终吉皆以刚为善九五之王假有家勿恤吉刚而得中尤善之至也 家人上九爻辞谓治家当有威严而夫子又复戒云当先严其身也威严不先行于己则人怨而不服叶氏曰持身谨严无少纵弛则家人自然有所严惮而不敢逾越有所观感而卒归于正 归妹九二守其幽贞未失夫妇常正之道世人以媟狎为常故以贞静为变常不知乃常久之道也叶氏曰正静乃相处可久之道媟狎则玩侮乖离所自生 世人多慎于择婿而忽于择妇其实婿易见妇难知所系甚重岂可忽哉永按古人纳采之后加诸卜而后纳吉是以卜筮择之也今择之之法宜就知其性行者审于诹问迟之稍久而后议婚如问不能详审则以筮决之易中元有取女吉勿用取女诸辞或遇他辞不言取女者亦可以意断之也 遗书下同 人无父母生日当倍悲痛更安忍置酒张乐以为乐若具庆者可矣问程子云人无父母生日当倍悲痛如先生旧时亦尝有夀母生朝及大硕人生朝与向日贺高倅词不审又何也岂在人子自己言则非其所宜而为父母待亲朋则其情又有不容己处否然恐为此则是人子以礼律身而以非礼事其亲以非礼待于人也其义如何朱子曰此等事是力量不足放过了处然亦或有不得已者其情各不同也 问行状云伊川所作明道行状尽性至命必本于孝弟不识孝弟何以能尽性至命也曰后人便将性命别作一般事说了性命孝弟只是一统底事就孝弟中便可尽性至命朱子曰尽性至命必从孝弟做起 若是圣人如舜之孝王李之友便是尽性至命事如洒埽应对与尽性至命亦是一统底事无有本末无有精粗永按程子尝言洒埽应对是其然必有所以然其所以然者即精也本也却被后来人言性命者别作一般高远说故举孝弟是于人切近者言之然今时非无孝弟之人而不能尽性至命者由之而不知也叶氏曰行不著习不察故不能扩而充之以至于极 问第五伦视其子之疾与兄子之疾不同自谓之和如何曰不待安寝与不安寝只不起与十起便自私也父子之爱本是公才著些心做便是也后汉第五伦传或问伦曰公有私乎对曰吾兄子尝病一夜十起退而安寝吾子有疾虽不省视而竟夕不眼若是者岂可谓无私乎 叶氏曰事物各有自然之理不容安排父子之爱天性今子疾不视而十起于兄子岂人情哉著意安排即是私矣又问视己子与兄子有间否曰圣人立法曰兄弟之子犹子也是欲视之犹子也永按䘮服兄弟之子与己众子皆期服又问天性自有轻重宜若有间然曰只为今人以私心看了孔子曰父子之道天性也此只就孝上说故言父子天性若君臣兄弟宾主朋友之类亦岂不是天性只为今人小看却不推其本所由来故尔己之子与兄之子所争几何是同出于父者也只为兄弟异形故以兄弟为手足人多以异形故亲己之子异于兄弟之子甚不是也又问孔子以公冶长不及南容故以兄之子妻南容以己之子妻公冶长何也曰此亦以己之私心看圣人也凡人避嫌者皆内不足也圣人自至公何更避嫌凡嫁女各量其才而求配或兄之子不甚美必择其相称者为之配己之子美必择其才美者为之配岂更避嫌耶若孔子事或是年不相若或时有先后皆不可知以孔子为避嫌则大不是如避嫌事贤者且不为况圣人乎问伊川言避嫌之事贤者不为自今观之闺门中安知无合避嫌处朱子曰圣人正大道理合做处便做何用避嫌问古人门内之治恩掩义门外之治义断恩恐闺门中主恩亦有避嫌处曰固是主恩亦须是当理方可程子所谓年之长幼时之先后正是解或人之说未必当时如此大抵二人都是好人可托或先见公冶长遂将女妻他后来见南容亦是个好人又把兄之女妻之看来文势恐是孔子之女年长先嫁兄之女少后嫁亦未可知程子所谓凡人避嫌者皆内不足实是如此 问程子避嫌之说曰合当委曲便是道理当如此且如避嫌亦不能无如通判与太守是亲戚也合当避嫌第五伦之事非不见得如此自是常有这心在克不去今人这様甚多只是徇情恁地去少间将这个做正道理了大是害事所以古人于正心诚意上更做工夫正怕到这处问若是有一项合委曲而不可以直遂者这不可以为避嫌曰自是道理合如此如避嫌者却是怕人道如何这却是私意如十起与不起便是私这便是避嫌只是他见得这意思已是大段做工夫大段会省察了 问孀妇于理似不可取如何曰然凡取以配身也若取失节者以配身是已失节也又问或有孤孀贫穷无托者可再嫁否曰只是后世怕寒饿死故有是说然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 病卧在床委之庸医比之不慈不孝事亲者亦不可不知医外书下同 程子葬父使周恭叔主客客欲酒恭叔以告先生曰勿陷人于恶周行已字恭叔 买乳婢多不得已或不能自乳必使人然食己子而杀人之子非道必不得已用二乳食三子足备他虞或乳母病且死则不为害又不为己子杀人之子但有所费若不幸致误其子害孰大焉叶氏曰㓜吾㓜以及人之㓜其虑之周如此 先公太中讳珦字伯温前后五得任子以均诸父子孙嫁遣孤女必尽其力所得俸钱分赡亲戚之贫者伯母刘氏寡居公奉养甚至其女之夫死公迎从女兄以归教养其子均于子妷既而女兄之女又寡公惧女兄之悲思又取甥女以归嫁之问取甥女归嫁一段与前孤孀不可再嫁相反何也朱子曰大纲恁地但人亦有不能尽者时小官禄薄克己为义人以为难公慈恕而刚断平居与幼贱处惟恐有伤其意至于犯义理则不假也左右使令之人无日不察其饥饱寒燠娶侯氏侯夫人事舅姑以孝谨称与先公相待如宾客先公赖其内助礼敬尤至而夫人谦顺自牧虽小事未尝专必禀而后行仁恕宽厚抚爱诸庶不异已出从叔幼姑夫人存视常均己子治家有法不严而整不喜笞扑奴婢视小臧获如儿女诸子或加呵责必戒之曰贵贱虽殊人则一也汝如是大时能为此事否先公凡有所怒必为之宽解唯诸儿有过则不掩也常曰子之所以不肖者由母蔽其过而父不知也夫人男子六人所存惟二其慈爱可谓至矣然于教之之道不少假也才数岁行而或踣家人走前扶抱恐其惊啼夫人未尝不呵责曰汝若安徐宁至踣乎饮食常置之坐侧尝食絮羮皆叱止之曰幼求称欲长当何如永按絮羮嫌味薄复以厚味调和也絮摛虑切尝食与絮羮二事皆求详于味他本作常食絮羮即叱止之者非虽使令辈不得以恶言骂之故颐兄弟平生于饮食衣服无所择不能恶言骂人非性然也教之使然也与人争忿虽直不右曰患其不能屈不患其不能伸及稍长常使从善师友游虽居贫或欲延客则喜而为之具夫人七八岁时诵古诗曰女子不夜出夜出秉眀烛自是日暮则不复出房阁既长好文而不为辞章见世之妇女以文章笔札传于人者则深以为非文集横渠先生尝曰事亲奉祭岂可使人为之叶氏曰使人代为孝
  敬之心安在 行状 舜之事亲有不悦者为父顽母嚚不近人情若中人之性其爱恶略无害理姑必顺之叶氏曰事亲以顺为主非甚不得已者不可轻为矫拂也亲之故旧所喜者须极力招致以悦其心凡于父母宾客之奉必极力营办亦不计家之有无然为养又须使不知其勉强劳苦苟使见其为而不易则亦不安矣叶氏曰所谓养志者也 横渠记说 斯干诗言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言兄弟宜相好不要厮学犹似也人情大抵患在施之不见报则辍故恩不能终不要相学已施之而已问兄弟宜相好不要相学指何事而言朱子曰不要相学不好处且如兄去友弟弟却不能恭其兄兄岂可学弟之不恭而遂亦不友为兄者但当尽其友可也为弟能恭其兄兄乃不友其弟为弟者岂可亦学兄之不友而遂忘其恭为弟者但当知其尽恭而已然诗之本意犹字当作相图谋说或曰犹当作尤 此于本义或未必然然意则善矣 诗说下同 人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靣而立尝深思此言诚是不从此行甚隔著事向前推不去盖至亲至近莫甚于此故须从此始朱子曰周南召南所言皆修身齐家之事正墙面而立言即其至近之地而一物无所见一步不可行 婢仆始至者本怀勉勉敬心若到所提掇更谨则加谨慢则弃其本心便习以性成故仕者入治朝则徳日进入乱朝则徳日退只观在上者有可学无可学尔永按提掇更谨者莅之以庄御之以道令其自不敢惰慢非徒尚威严之谓也 语录









  近思录集注卷六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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