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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非暴胜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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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末,盗贼群起,暴胜之为直指使者,衣绣衣,持斧,逐捕盗贼,威震州郡。隽不疑上谒曰:“窃伏海濒,闻暴公子威名旧矣。”颜注:公子,胜之字也。仆谓此公子者,如言贵公子耳,非称其字也。固虽当时风俗之厚,不应以一介之士,与部使者初未相识,进谒之始称其字之理。颜之推谓字以表德,古者无嫌,岂其然乎?且孔门弟子称仲尼者,是退而记其所言,非当面之称也。

张辅妄论班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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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张辅尝论班固不如司马迁有三:其一毁贬晁错,伤忠臣之道。仆取《史记》、《汉书》复之,知辅之言为甚妄。二史铺叙错事,大率相同,但班史加详错之所陈,而迁史略而不载耳。其贬错之词,迁则有之;嘉错之忠,固何尝亡是?而张辅反云尔者,殆不可晓。传文平叙无可言者,只以赞验之,可见其妄。太史公曰:“晁错为家令时,数言事不用,后擅权,多所变更,诸侯发难,不急正救,欲报私仇,反以亡躯。语曰:‘变古乱常,不死则亡。’”岂错等谓邪?班固曰:“晁错锐于为国远虑,而不免见害,悲夫!错虽不终,世哀其忠,故论其施行之语著于篇。”观此,亦可以见二公之去取矣。张辅言此,无乃不考其故乎?

赵周守节优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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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大夫不幸遗其亲于不测之地,要当委曲回护,无戾吾大节可也。茍惟固执忠义,不顾其亲,君子无取焉。仆观汉赵苞、晋周虓二事,深悼士大夫不幸而当此逆境,然全身远害,正在人区处耳。赵苞为辽西太守,遣使迎母、妻到郡,道为贼所虏,贼出母示苞,苞悲号泣谓母曰:“今为王臣,义不得顾私恩毁忠节,惟当万死,无以塞罪。”遂进破贼,母、妻被害。苞谓人曰:“食禄以避难,非忠也;杀母以全义,非孝也。”欧血而死。周虓为梓潼太守,遣骑送母、妻归,道为苻坚将所获,虓不得已亦降。坚以为尚书郎,虓曰:“蒙国厚恩,以至今日。但老母见获,失节于此。母子获全,秦之惠也。虽公侯之贵,不以为荣,况郎仕乎?”坚乃止。虓虽在秦,抗节不挠,时人以谓有苏武之贤。夫苞守区区之节,不能保全其母,此匹夫之义,虽死奚益?虓能全其母,而节亦未尝亏,忠孝两全,正圣门所深贵者。故士大夫脱有不幸,当为周虓,无为赵苞。又尝观田邑《报冯衍书》曰:“间者老母诸弟执于军,而邑安然不顾者,岂非重其节乎?傥使故朝尚在,忠义可立,虽老亲就戮,妻子横分,邑之愿也!”呜呼,尚忍言哉!若邑者,其亦赵苞之徒与?

汉宣亲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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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氏闻见录》曰:《前汉书·循吏传》云:孝宣自霍光薨后,始躬揽万几,厉精为治,五日一听政,自丞相以下,各奉职而退。五日一听政,史臣以为美,则孝宣而上,不亲揽天下之政可知矣。仆谓邵氏错认此意,史言孝宣自霍光薨后,始亲万几者,谓光未薨之前,政由光出,宣帝不可得而专。光薨后,宣帝始得亲政事。非谓宣帝以前人主不亲政事也。

荆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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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阳曰:“荆轲湛七族,要离燔妻子。”应劭云:“荆轲为燕刺秦始皇,不遂,其族坐之。湛,没也。”师古云:此说谓湛七族,无荆字也。寻诸史籍,荆轲无湛族之事,不知阳所言者何人也。仆谓湛之为义,言隐没也,谓轲以得罪于秦,故凡荆轲亲属皆窜迹隐遁,不见于世,非谓秦灭没其七族也。《史记》曰:秦逐太子丹,荆轲之客皆亡,高渐离变姓名,匿于宋子。正此意也。

爰盎密害晁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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爰盎与晁错素不相能,自吴王所归,道逢丞相申屠嘉,下车拜谒,愿请问者,盖欲以错恶密启嘉。而嘉虑其以吴私事见告,难以区处也,拒之曰:“使君所言公事,之曹与长史掾议,吾且奏之;即私邪,吾不受私。”盎薄以语讥之,嘉遂引为上客,而请间之说得行。想从容燕侍,力陈错恶,异时,嘉奏请铢错,未必不自盎日夜从臾之故。奈何帝为错言先入,嘉奏沮格,发愤而死,得非盎有以误之乎?盎恨嘉死,益忿错之所为,求其害错者而不可得。窦婴亦与错有隙,会七国反,乃以盎荐上,上召见盎问计安出,正投其害错之机。盎又请间,而错竟不能免矣。盎之请间,无非言错委蛇曲折,为计甚密,故卒遂其所图。盎亦可谓深矣!嘉惟不密,反为错所陷,盎肯蹈故辙哉!错计出于嘉上,而盎计又出于错上,信乎天下无第一手也!

田叔善导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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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导骄主,亦是难事,不可面折其过,正使自愧为佳耳。仆观田叔之相鲁,何其温良而乐易也。田叔不独可以相诸侯,使之居天子之左右,雍容顺旨,可以转祸而为福,反恶而为善。叔之相鲁,至官之初,民以王取其财物自言者百馀人,叔取其渠率二十人笞,怒之曰:“王非汝主邪?何敢自言主!”鲁王闻之大惭,发中府钱使相偿之。叔曰:“王自使人偿之。不尔,是王为恶,相为善也。”鲁王好猎,相常从入苑中,王辄休相就馆。叔常暴坐苑外终不休,曰:“吾王暴露,独何为舍?”王以故不大出游。其委曲规正,大率如此。不伤和气,而俾归于正,此田叔所以为善相骄主也。彼仲舒陈道义以缓江都之问,龚遂哭社稷以觌昌邑之所为,皆此机也,要不如田叔之善愧其心。异日七国谋反,正缘无善导者之过。应高之辈,日夜从臾,所言何事?当是之时,使有田叔者居其间,吾知反谋无自而起,惜汉君之虑不及此。

尚书抵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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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大传》与《古文尚书》所载不同。《大传》谓:周公死,王诵欲葬于成周。天乃雷电以风,禾尽偃,大木斯拔。国人大恐。王乃葬周公于毕,示不敢臣也。梅福、张奂等皆引以为言。据今《尚书》言“大雷雨以风,禾尽偃,大木斯拔”,见于周公居东之日,而非其死葬之时。以此一事观之,则知《大传》与经抵牾多矣。岂惟《大传》如此,今之《尚书》与汉本亦多不同。王嘉奏对,引皋陶戒舜之语,曰:“无敖佚欲有国,兢兢业业,一日二日万几。”师古注谓《虞书·咎繇》之词,言有国之人不可傲慢逸欲,但当戒谨危惧,以理万事之几。敖字与教字意甚相远。而敖之意为尤长。元城先生谓恐敖字转写作教字耳。仆又观陈蕃疏曰“皋陶戒舜无教逸游”,则于今本教字初未尝差也。汉人引经,率多如此。不特是也,如《尚书》“天齐于人,俾我一日”,而杨赐则曰“天齐乎人,假我一日”。《尚书》“上刑适轻,下刑适重”,而刘恺则曰“上刑挟轻,下刑挟重”。《尚书》“黎民于变时雍”,而阳朔二年诏则曰“黎民于蕃时雍”。《尚书》“方命圮族”。《蜀志》、《晋书》皆曰“放命圮族”。《尚书》“平章百姓”,《史记》曰“便章百姓”。徐广注:便,平也。《刘恺传》曰“辨章百姓”,郑玄注:辨,明也。似此之类甚多,汉人各习其师,往往不同如此。

王子猷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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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猷多言俗事,谢安以为不如献之。仆谓此特以一时之言,察其优劣耳,未考其终身之行也。《子猷传》所载,率多旷达,如不答长官,拄笏而看西山;不顾主人,坐舆而造竹下;山阴雪夜咏《招隐诗》而访戴逵。观此数事,胸中洒落,亦自不凡,未易贬之也。然《传》又云“人钦其才而秽其行。”仆观此语,始知其为人内行不谨,为当时所鄙,信非子敬之及。惟史氏没其迹而不书,盛陈前数事,且居名父之下,名弟之上,左右掩映,故后世闻其风者,击节赏叹,以为不可及,而莫知有大节之累云。

王涯学太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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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城先生论甘露之祸,凡覆十一族。而王涯者自号留心《太玄》,亦罹其祸。且《太玄》惟以进退消息之为说,涯知其说而不能行,故尔。仆谓著《太玄》者,小有非意,且不能自制,投天禄阁,为后世笑,尚何以责学《太玄》者邪?

刘向讥恭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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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向《说苑》载:齐桓公问于管仲曰:“国何患?”管仲曰:“患夫社鼠。”桓公曰:“何谓也?”管仲曰:“夫社束木而涂之,鼠因往托焉。熏之则恐烧其木,灌之则恐败其涂,此鼠之不可得杀者,以社故也。夫国亦有社鼠,人主之左右是也。内则蔽善恶于君上,外则卖权重于百姓,不诛则为乱,诛之则为人主所案,据腹而有之,此亦国之社鼠也。人有酤酒者,为器甚洁清,置表甚长,而酒酸不售,问之里人何故,里人曰:‘公之狗猛,人挈器而入,且酤公酒,狗迎而噬之,此酒酸所以不售之故也。’夫国亦有猛狗,用事者也。有道术之士,欲明万乘之主,而用事者迎而龁之,此亦国之猛狗也。左右为社鼠,用事者为猛狗,二者每每相妨,而道术之士不得进用,此国家之所深患也。”刘向借此以讥恭、显,卒为恭、显所噬。盖疾小人不可形之言,岂不重其毒乎!观此可以为戒。

萧疏二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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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望之为元帝傅,与石显为仇,贪位不去,卒为石显所陷。疏广亦为元帝傅,与许伯为恶,飘然引去,许伯莫能肆其毒。萧、疏事体一同,然安危不同者,去就之势异也。且元帝仁柔不断,疏傅盖熟察其为人,今吾结怨于权贵,逆知非异日保身之地,故一旦引知足之分,父子相携而去之。人徒知疏傅之去为高,而不知所以去者,盖以此耳。仆读萧傅传,益叹疏傅之不可及。东坡谓二疏之去,盖鉴韩、杨、赵、盖之诛,顾弗深考耳。

前汉有两万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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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汉书》石奋及长子建、次甲、次乙、次庆,皆官至二千石。景帝曰:“石君及四子,皆二千石,人臣尊宠,乃举集其门”,号奋为“万石君”。严延年兄弟五人,皆至大官,东海号其母曰“万石严妪”。此外无闻。仆观《后汉·,冯勤传》,勤曾祖父扬,宣帝时为弘农太守。有子八人,皆为二千石,赵魏间荣之,号曰“万石君”。父子九人,皆为二千石,几二万石矣!殆不止万石而已,其门户显融,又过于严、石二家,而前书不载。今人第知前汉有一万石君,有一万石妪,而莫知此也。

苏武在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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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汉书》载:苏武在匈奴,卫律白单于,幽武大窖中,绝不与饮食。天雨雪,武卧啮雪与旃毛并咽之,数日不死。刘向《新序》又载:武在匈奴,卫律绝不与饮食,武数日不降,当盛暑,以旃衣并束,三日暴,武心意愈坚,终不屈挠。今人徒知武在匈奴剧寒中被如是之虐,不知剧暑中亦受如是之苦。今人饱食安眠于广厦之间,隆寒盛暑,优游自得,而犹萌不足之念,其可不知愧乎!

新书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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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禹疏曰:故俗皆日“何以孝弟为?财多而光荣;何以礼义为?史书而仕宦;何以谨畏为?勇猛而临官。”故黥劓而髡钳者,犹复攘臂为政于世,行虽犬彘,家富势足,目指气使,是为贤耳,故居官而致富者为雄桀,处奸而得利者为壮士。兄劝其弟,父勉其子,俗之坏败,乃至于是。贡禹此语,大率与贾谊《新书》所载同。《新书》亦曰“胡以孝弟循善为?善书而为吏耳;胡以行谊礼节为?家富而出官耳。”又言“黥劓者攘臂为政,行虽犬彘,家富财足,隐机盱视。”与夫父子兄弟相劝勉之意甚同,而谊疏不载此语,益信当时风俗不美如此。《新书》又载“秦俗日败,假父耰钮杖彗,虑有德色;母取瓢碗箕帚,虑立谇语;抱哺其子,与公并踞,妇姑不相悦,则反唇而相睨,其慈子嗜利而轻简父母”如此,而谊疏不详见之。

胶东之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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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斋随笔》云:龚遂为渤海太守,受王生之策,以为圣主之功。宣帝悦其有让,迁遂水衡都尉,以王生为丞。以谓遂之治效著明,宣帝不以为赏,而悦其佞词,宜其起王胶东之伪也。仆考胶东王相受赏,在地节三年之春,而龚遂自渤海太守迁水衡都尉,乃在地节四年间耳。此事在后,谓遂鉴王胶东冒赏之弊则可,不应反谓王胶东因帝悦遂佞词而起其诈也。

蜀先主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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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书》言先主不甚乐读书,喜狗马。仆观三顾草庐,与夫用兵行师,甚有得于书之旨,先主岂真不乐读书哉?盖当吴魏相持之际,正藉武人以输其力,一示以读书之说,此曹将至解体,此正与汉高骂儒之意同。不然,临终何以戒其子曰“可读《汉书》、《礼记》,历观诸子、《六韬》、《商君书》,益人意智。”观此可见先主之本心矣。

袁郭论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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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书》袁孝尼言,张子布荐诸葛亮于孙权,亮不之留。人问其故,曰:“孙将军能贤亮而不能尽亮,吾是以不留。”仆观孔明之遇先主,如鱼水之相欢,纵使孙权能尽孔明,孔明岂肯舍此而就彼哉?然孔明既被张子布之所荐,不欲深拒,姑设此辞耳,非真有意也。又郭冲言,亮刑罚峻急,刻剥百姓,君子小人,咸怀怨叹。仆观先主言曰:“操以急,吾以宽;操以暴,吾以仁;操以谲,吾以忠。每与操反,事无不济。”恶有反峻急如此?纵惩刘璋暗弱之敝,不无振作,不应刻剥之甚,而使君子小人皆至怨叹之理。此言恐过耳。

穆生邹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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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楚元王每为穆生设醴,及王戊即位,常设,后忘设焉,穆生退曰:“可以逝矣!醴酒不设,王之意怠。不去,楚人将钳我于市。”仆谓穆生之去,初不为醴,盖托醴而去耳。此正与吾夫子“脯肉不至,不税冕而行”之意同。绝交无恶声,出妻可再嫁,其宽容之量,甚非世俗褊躁者所可窥测。观王戊淫暴之意日萌,不可制遏,异日休侯使人谏王,王曰:“季父不吾与?我起,先取季父!”是何言与!待季父尚尔,待宾之礼可知。穆生高蹈远举,意盖有在,逆知异日必不能免,非知几畴克尔哉!又邹阳与枚乘、严忌仕吴,数进忠言,吴王不听。三人于是一旦舍吴而之梁,未几,吴难果作。是皆有先见之明如此。善乎阮元瑜曰:“穆生谢病,以免楚难;邹阳北游,不同吴祸。”信哉!

石显谮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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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谓,石显闻众人匈匈,言己杀前将军萧望之,恐天下学士姗己,病之,乃荐贡禹,历位九卿。议者于是称显,以为不妒谮望之矣。仆谓使显不杀望之则已,使其果有此事,岂以荐一贡禹而能免天下之议哉?杀与不杀,而天下之公议自存。今谓众人匈匈,言杀萧望之,是天下皆知显为杀望之矣。又言议者于是称显,以为不妒谮望之,何当时公论无定论如此?仆恐不然,史氏饰词之过耳。

汉贵荐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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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谓,邓通无他技能,有所荐达,独自谨身媚上而已。邓通何者而责以荐达贤才之事?盖汉世士大夫率贵于荐士,所以司马迁被刑之后,其故人任安责以古贤臣荐士之义,而迁辞以“刀锯之馀,奈何荐天下豪俊!”卫青既贵,而天下贤士大夫无称。其故吏苏建亦勉以观古名将招选之义,而青谢以“魏其、武安厚宾客,天子尝切齿,人臣奉法,何与招士?”举此二者,他可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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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南宋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远远超过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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