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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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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真子》曰:唐秘书省吏凡六十七人,典书四人,亭长六人。世但知乡村之长谓之亭长,不知唐诸司皆有之。尚书省,《唐志》曰:“以亭长启闭传禁约”,则知三省亦有也。仆谓诸司之置亭长,自古已然,不特唐也。如晋时特进光禄大夫,亦有门亭长门下书佐一人。

上巳祓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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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巳祓除事,说者多端。沈约《宋志》谓“旧记有郭虞者,有三女,于三月三日俱亡,故俗忌此日,皆于东流水上祈禳祓洁。”挚虞引《续齐谐记》,则曰“徐肇有三女”云云,非郭虞也。蔡邕《章句》引“暮春浴乎沂”,或者引《韩诗》郑国之俗,三月上巳,于溱洧之上,祓除不祥。束皙引周公卜邑于洛,此礼已行,故《逸诗》曰“羽觞随波”,则知上巳祓除,其来久矣。又观《汉书》“八月祓于灞上”,故刘桢赋“素秋二七,天汉指隅,人胥祓除,国子水嬉”,是又用七月十四日,因知汉人祓除亦有在秋间者,不必春暮。自汉以前,上巳不必三月三日,必取巳日。自魏以后,但用三月三日,不必巳也。

女子长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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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词“长跪问故夫”,前辈引此以证古者女子未始不跪拜。仆谓古者女子之跪,不特此可验也。如吕后跪谢周昌、苏秦嫂四拜自跪,亦可证也。或谓长跪二字,如秦王长跪请教、桓范谓“我宁见三公长跪”之类是也。仆谓此言男子长跪,非女子也。观《吴越春秋》,女子知子胥非常人,长跪以餐与之”,此正女子长跪事。

汉唐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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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禹上书曰:“臣为谏大夫,奉钱月九千二百,廪食太官。及为光禄大夫,俸钱月万二千,禄赐愈多,家日以富。”盖宽饶为司隶,俸钱月数千,半以给吏民为耳目言事者。或者往往疑以谓俸入不及今之簿尉,而能俭以足用如此。仆谓汉之士风固虽近古,汉之钱物固虽艰得,不应仅得数千。或谓家以日富,盖俸钱之外,又有禄米及其他颁赉之属。据史,汉百官腊及春有赐。汉之谏大夫秩比八百石,月得八九十斛。光禄大夫秩比二千石,月得百斛。司隶二千石,月得百二十斛。二公俸钱之外,每月所得禄米如是,又能俭以用度,所以为有馀也。汉人诚实可喜如此,非如后人以有为无,以多为寡,务以欺人。因而考之,汉制,三公号为“万石”,谓一岁共食万斛。然考汉制,三公俸月三百五十斛,以岁计之,四千馀斛耳。成帝时,益大司马、大司空俸。注:丞相大司马俸钱月六万,御史大夫俸钱月四万。延平间定制,中二千石,月俸钱九千,米七十斛;真二千石,钱六千五百,米六十五斛;比二千石,钱五千,米三十四斛。其视前汉,米减三之二,钱减太半。当时士夫亦罕以俸薄为言者。唐初禄制,正一品米七百石,钱九千八百;正二品米五百石,钱八千;正三品米四百石,钱七千,大率如此。自艰难以来,增置使额。大历中,权臣月俸有至九千贯,刺史无大小皆千贯,其视两汉不啻数倍。而两汉职田无闻,唐一品十二顷,二品十顷,以下皆有差。唐之俸禄多于两汉如此。当时词人见于歌诗,如元微之《在政府与妻诗》曰“今日俸钱过十万,与君朝暮复营斋”,《通州司马诗》曰“月储三万养教闲”,白乐天诗曰“典校在秘书,一马两仆夫,俸钱万六千,月给亦有馀”,孟郊诗曰“赣人年六十,每月请三千”。见于诗者往往如此。仆谓唐人俸禄,守佐以上,有不待言,簿尉下僚,未免为薄。观孟郊所谓“每月请三千”之说,可以类推矣。然考唐九品月得五十七石,使果得此,亦足用度。而郊以吟诗废务,上官差官以摄其职,分其半禄。酸寒之状,可想而知,观此语亦可以发一笑也。而下僚俸禄所得虽不等,要无鲜薄之叹。夫国家设禄,本以养廉,而所得不足以育妻孥,且动迟数年之次,责其廉隅得乎?故汉人增俸,多增于下僚,如宣帝益吏俸,百石以下俸十五;光武增百官俸,其千石以上减于西京旧制矣,百石以下加于旧秩。盖知此也。

致敬宰相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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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隐辅政,他宰相及百官皆诣第升堂庆母。岁时公卿必参问讯。懿宗诞日宴慈恩寺,隐侍母以安舆临观,宰相率百官拜恩于庭,即回班候夫人起居,缙绅以为荣。后崔彦昭、张濬当国,遂踵其礼。李宗谔谓唐人之礼如此。仆谓此礼自晋、宋以来有之,如沈约为右仆射,封建昌国侯,拜其母建昌国太夫人,奉策之日,左仆射范云等二十馀人,咸来致敬,朝野以为荣。晋虞潭亦然。

黄鸟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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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皋杂录》曰:《诗》“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郑笺云“嘤嘤,鸟声。”正文与注皆未尝及黄鸟。自乐天作《六帖》,始类莺门中,又作诗每用之,其后多祖述之也。洪驹父谓《禽经》称莺鸣嘤嘤,要是后人附合。仆观张平子《东京赋》“雎鸠丽黄,关关嘤嘤”,然则以嘤嘤为黄丽用,自汉已然,不可谓自乐天始也。

螳螂捕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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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向《说苑》:吴王伐荆,有谏者死,舍人少孺子怀弹后园,露沾其衣,如是三旦。王曰:“子来何沾衣如此?”对曰:“园有榆,上有蝉,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之在后;螳螂之知捕蝉,不知黄雀之在后;臣执弹丸,欲求黄雀,不觉沾衣。”《韩诗外传》曰:“楚王伐晋,敢谏者死。孙叔敖谏王曰:‘臣园中有榆,榆上有蝉,蝉方奋翼悲鸣,欲饮清露,不知螳螂之在后也。’”一谓吴王伐荆,一谓楚王伐晋,二说小异。

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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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扬州,治无定所,后汉治历阳,后治寿春,后又徙曲阿,至隋唐方治今之广陵耳。今之广陵,自后汉至晋,皆属徐州,至东晋侨置青、兖二州,故广陵以青兖徐为一镇,至宋乃为南兖州,齐为东广州,后周为吴州,隋唐始为扬州耳。然则今广陵之为扬州,亦未甚久也。古今地理,更革不一,而文人议论,多失于不契勘,往往便谓今之广陵为古扬州之地,如韩皋谓诸葛诞等为扬州都督,举兵讨晋,事败,故名“广陵散”,不知广陵是时未为扬州也。今广陵境上有黄相公冢,《大观图经}谓黄霸冢,盖霸尝为扬州刺史也,不知是时扬州刺史未治广陵。周日用注《博物志》,谓“淮南王安得道轻举,今维扬马迹尚存。”不知汉之淮南王正非今之维扬,似此甚多,事有可笑者。广陵之名,其来旧矣。至隋炀帝悦其地之繁盛,置离宫别馆,而行幸焉,当时改言江都,而不言广陵者,正避炀帝讳也。然炀帝恋江都之盛而不归,竟死于广陵,得非广陵之名为炀帝先谶乎?

旄头罼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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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约曰:“案《周礼》辨载法物,必不详究,然无相风、罼网、旄头之属,此非古制明矣。”仆观张华《相风赋》曰“爰在保章,世序其职,辨风候方,必立准极。”乃知本《周礼》保章之意。所谓“罼网旄头”,其说不一,备见《宋志》“魏命晋王建天子旌旗,置旄头云罕”。徐广注:云罕疑是罼罕。《诗序》曰:“齐侯田猎罼戈。”晋武帝问侍臣旄头何义,彭推对曰:“秦有奇怪,触山截水,无不崩溃,惟是畏旄头,故虎士服之,此秦制也。”张华曰:“有是言而事不经。臣谓壮士之怒,发踊冲冠,义取于此。”挚虞《决疑》无所是非,惟徐爰曰:“案天文毕昴之中,谓之天街,故车驾以罼罕前引。毕方昴员,因其象。《星经》‘昴,一名旄头’,故使执之者冠皮毛之冠也。”《隋志》亦有是说。然则薛综《东京赋》、潘岳《藉田赋》,所谓云罕者,即罼网也。《齐》、《陈》、《梁书》载仪卫处,亦曰“旄头云罕”,彭推所推见《列异传》。

香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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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史》宋蔡撙奏王筠为殿中郎,武帝推曰:“牒于香橙地上。”又梁萧猷为州,颇荐滥客,筵内有香橙,不置连榻。武帝知之,以此为愆。所谓香橙者,疑几凳之类而无据。观《通典》,当时大驾及皇后卤簿中,皆有香蹬,内给使四人舁,知卤簿中亦有是物。然字则异,又观姚思廉《陈书》,谓检晋宋成服仪,称“灵舆梓宫空侠御及香橙。”本此橙字。板舆

世率以板舆为奉母亲事用,如乐天诗“朱旛四从板舆行”,取潘安仁《闲居赋》“太夫人乃御板舆”之意,不知当时三公告老,亦许以板舆上殿,如傅祇者,是则板舆事不可专为奉母也。梁韦睿以板舆自载,督厉众军,则知板舆不止一事。

以珠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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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录碎事》曰:“越俗以珠为宝。生女名珠娘,生男名珠见。绿珠之意用此。”仆谓不然,以女名珠者,珍爱之意也,如彭宠之女名女珠,奇章公牛僧孺爱姬名真珠,皆珍爱之谓。且彭宠南阳人,初非越俗也。

相如大人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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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宋状元谓,相如《大人赋》全用屈原《远游》中语。仆观相如《美人赋》,又出于宋玉《好色赋》。自宋玉《好色赋》,相如拟之为《美人赋》,蔡邕又儗之为《协和赋》,曹植为《静思赋》,陈琳为《止欲赋》,王粲为《闲邪赋》,应玚为《正情赋》,张华为《永怀赋》,江淹为《丽色赋》,沈约为《丽人赋》,转转规仿,以至于今。

大节七日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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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官私以冬至、元正、寒食三大节为七日假,所谓“前三后四”之说,仆考之,其来尚矣。观《通典》论冬夏至日寝鼓兵一条,瓒曰:“按汉制,有冬至绝事不听政之条,而无夏至也。”以此推之,夏至不应寝鼓事。郑瑶曰:“寻冬至寝鼓之义,虽无正文,恐有由耳。天德贵生恶杀,冬至少阳,初发萌芽之渐,欲省方奉顺动之象,以应至道,是以不省方事,安能鸣鼓?夏至少阴,肇起杀气自兴,宜有鸣鼓,以遏小人方长之害。二至之义,否泰道异,宜其不同。若以夏至俗人所重,则文武官可息一日,不宜前三后四等于冬至也。”郑瑶之言如此,乃知七日之假,隋唐已然。又观《薛宣传》“日至休吏,贼曹张扶坐曹治事,宣出教曰:‘人道尚通,日至吏以令休。’”所徭来久。师古注:“冬夏至之日,不省官事,故休吏。”仆谓据于瓒所引,则汉制无夏至休吏之说。

拨剌乖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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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美诗“跳鱼拨剌鸣”,不晓者读为拨次。案张衡《思玄赋》曰“弯威弧之拨剌”,注:剌,力达反。太白诗曰“双鳃呀呷髻鬣张,跋剌银盘欲飞去。”李以拨为跋。所谓拨剌者,划烈震激之声,箭鸣亦然。又势有不便顺,谓之“乖剌”。乖剌者,乖戾也。如东方朔谓“吾强乖剌而无当”,杜钦谓“陛下无乖刺之心”是也。今人言作事不顺,犹有此语。剌呼为赖,声之转也。

男子称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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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制》曰:“老而无妻谓之鳏,老而无夫谓之寡。”鳏寡,老年不复嫁娶之名。《孝经注》:“丈夫六十无妻曰鳏,妇人五十无夫曰寡。”知此为限者,以《内则》“妾虽年老未满五十,必与五日之御”,则妇人五十不复御,明不复嫁矣。《正义》谓知称寡以此为断。然妇人无称鳏之文,男子亦称寡。《左传》曰“崔杼生成及强而寡。”《尔雅》曰“无夫无妇,并谓之寡”,则知男子亦称寡也。

馺娑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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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馺娑殿”娑字,诸处音素可反,惟扬雄赋先河反。“承明庐”承明,本平声,而张曲江、李文饶作侧声用。寒山诗“八风吹不动”,而乐天诗“汰风吹不动”,汰音闼。羹臛之羹,与夫地名不羹,本音耕,而《鲁颂》、《楚辞》、《急就章》皆读为郎。今俗谓相抵曰挨,正书此字,而乐天诗“坐依桃叶妓,日醉依香枕。”坐依音乌皆反,正挨字。今言不正者为夭邪,夭读为幺,而乐天诗曰“莫言苏小小,人道最夭邪。”夭,伊邪反,非么字。东坡《梅诗》祖此用夭邪语,今人多读为幺邪,而不知为非也,似此甚多。又如船人使风曰帆风,帆字作去声呼,案《唐韵》,去声有此一音,是以张说之律诗曰“夏云随北帆,同日过江来。”

随笔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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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人议论,往往多与前人暗合。近时《容斋随笔》出入书史,考据甚新。然观以前杂说,不约而同者,十居二三,如谓真宗摘孟蜀王箴中语“尔俸尔禄”数言为《戒石铭》,此说已见《野人闲话》。谓《广韵》杬字注,杬木汁可渍鸭子,谓之咸杬,此说已见《唐书音训》。谓山谷诗“月出虎夔藩”,出于老杜《伐木诗序》,此说已见《艺苑雌黄》。谓诗“愿言则嚏”,人说我则嚏,此说见《观风编》。此类甚多。如论牡丹玉蕊之属,亦皆前人论过,容斋其未知邪?前二事,亦见《续释常谈》咸杬事,见《玉篇》、《齐民要术》。

七发客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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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谓,枚乘作《七发》,东方朔作《客难》,其后纷然规仿。儗《七发》者,有《七激》、《七辩》、《七依》、《七广》之作;儗《客难》者,有《解嘲》、《达旨》、《宾戏》之作,了无新意。仆谓古人制作,动有所祖,不止一端,如李尤为《德阳殿赋》,其后王延寿效之为《灵光殿赋》,何晏、韦诞、夏侯玄为《景福殿赋》,宋武帝刘义恭、何尚之为《消暑殿赋》。又如扬雄为《蜀都赋》,其后班固儗之为《西都赋》,张衡为《南都赋》,徐干为《齐都赋》,刘桢为《鲁都赋》,刘邵为《赵都赋》,庾阐为《扬都赋》,以至本朝周美成为《汴都赋》,转转规仿,以至于今。曹植、潘岳、庾阐皆有《闲居赋》,其后沈约赋《郊居》,谢灵运赋《山居》。以居止为赋,自曹植始,今人但知潘岳有《闲居赋》,而不知潘岳之先已尝有此作。

古之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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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者谓,古之媵犹今之从嫁者也。媵,送也。妾送嫡而行,故谓妾为媵,如女英随娥皇事舜是也。仆案《公羊传》曰“媵者何?诸侯娶一国,则二国往媵之,以侄娣从。侄者,兄之子。娣者,女弟也。”又考《毛诗正义》“凡送女适人者,男女皆谓之媵。”僖五年《左传》,晋人袭虞,执其大夫井伯,以媵秦穆姬。”史传称“伊尹,有莘氏之媵臣”,是送女者,虽男亦名媵也。《毛诗》“求尔新特”,由不以礼嫁,故父母之家,男子妇女,皆无肯媵之,独自而来,故谓之新特。

退之毛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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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宋状元谓,退之《毛颖传》,古人意思未到,所以名家。洪庆善谓,《毛颖传》,柳子厚以为怪,予以为乌有子虚之比。《容斋随笔》谓,《毛颖传》,人多以为怪,子厚独爱之。诸公往往皆以此文创见,退之前此未有其体。仆恐不然。退之此作,疑有所本,人自不知耳。观《隋志》谓,《古俳谐文》三卷,袁淑《俳谐文》十卷,《续俳谐集》十卷。袁淑《俳谐》,文如沈约《弹芭蕉文》亦载其间,乌知自古以来无《毛颖传》之比者?退之淹该今古,而又资以城南邺侯三万轴之书,笔端运用,动有源流,非如后人创意制作。抑又观《蜀志》,先主嘲张裕曰:“昔吾居涿县,特多毛姓,东西南北,皆诸毛也,□人之称曰‘诸毛’云云。”《毛颍传》之作,萌芽此意;然其间如曰,自结绳以及秦,阴阳、卜筮、占相、医方、族氏、山经、地志、九流、百家之书,皆所详悉,此意出于蔡邕《成公绥笔赋》、郭璞《笔赞》。异时文嵩作《松滋侯传》,司空图作《容成侯传》,而本朝东坡先生又作《罗文》等传,其机杼又自退之始也。

相承叠用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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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相承叠用数语,如“于鹄蓬头十二三”,则韩退之“年至十二三”。刘禹锡“花面丫头十三四”,承梁简文“可怜年几十三四”。杜子美“往昔十四五”,则阮籍“昔年十四五”。权德舆“年至十五六”,则纪少瑜“女儿年几十五六”。杜子美“郎今才年十六七”,则司马宣王“年几十六七”。杜子美“虬髯十八九”则焦仲卿“年始十八九”,或谓十八九字见《丙吉传》,不知入诗中用自焦仲卿始也。史传间有折计数目之语,如“七八五十六”见马融,“三七二十一”见苏秦,“九九八十一”见颜率,“五七三十五”见《通典》,“六六三十六”见《鱼经》,“三九二十七”,“七九六十三”,“三八二十四”,“四八三十二”见《齐书》,“七九六十二”、“八九七十二”见《考异》邮又考之,“三三九”,“九九八十一”,“八九七十二”,“七九六十三”,“六九五十四”,“五九四十五”,“四九三十六”,“三九二十七”,“二九一十八”,并见子夏之语。似此甚多,又如“一年三百六十日”见施肩吾诗,“十年三千六百日”见北齐谣言,“百年三万六千日”见李白诗、肩吾诗,又出东汉《周泽传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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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南宋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远远超过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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