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闲老人滏水文集 (四部丛刊本)/卷第十八
| 闲闲老人滏水文集 卷第十八 金 赵秉文 撰 景湘潭袁氏藏汲古阁钞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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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闲老人
水文集卷第十八
𥙊文
宣宗谥议
臣闻五纬失次炼石以𥙷天而乾纲正四溟汨行
㫁鳌足以立极而神维顺其有功𠫵造化旋干转
坤不离衽席之上皇纲弛而复振凾夏危而复安
巍巍荡荡无得而名其精神之运心术之妙固非
群下之所测知虽然亭毒之功藏于密而其功见
于四时照临之耀丽乎天而其明
乎万物圣人
体天立极出而应世游神蠖𮑮之中而其功利
乎天下有不可掩焉者此天下后世所为杨宏休
掲伟绩以摛耀于无穷而臣子之心有不
巳也
然卑不议尊贱不议贵是心累列其所行之迹谒
款南郊请之于天以示乃世至公之义而不敢专
也帝皇以来率由兹道㐲以
大行皇帝圣徳日新沉九天縦始以𥙿陵之无子
当膺
章庙之正传不幸属道陵弥留之际奸臣矫命以
卫绍王
易天之眀乱国之
惟天弗𢌿矜图殿
政不蠲烝自启兵端职为乱阶外阻内讧我中土
弗用靖亦罔或克嗣天乃眷命我
先皇帝奋干之纲挈地之维天戈一挥𢧐士勇倍
于是定和亲之约曰予寕忍耻不忍人𢧐死由是
讲时迈之仪移跸于汴梁
民欲也夫其修车马
偹器械建庙社峻城郭捐󠄂金帛以赏𢧐士
爵赏
以待功臣录死事之
表死莭之墓㧞将帅于亡
命擢豪杰于行阵至于分行省以镇辽东则志在
固根夲矣封九公以蕃河朔则志在复中原矣縦
凤翔之归冦则志在怀远方矣释下邳之叛卒则
志在𭣣人心矣所为怀攘之道甚偹躬亲政事縂
𭣄权纲信赏必罚循名责实设学飬士辟馆集贤
采公望聘名士虗巳以众议体貌以礼大臣避
正殿以荅天变修群祀以永民福虑囚徒省𡨚狱
恤独振贫穷宫室苑囿无所増益豫游燕赏一
切停罢所为内修之道甚著每与大臣语及社稷
必为流涕由是志士云合天下向应中兴之功日
月可兾方将动大辂还旧都复园陵献祼太室眀
示淂意昔功皇天不图天降割于我家氛祲
微
祸
霄极凭玉几以宣命乘白云而上賔此四海
臣民所为椎心而泣血者也痛仙游之不返攀龙
髯而莫及于是稽合礼𠫵定谥议䆒其所以易
名之意佥谓功赞化育道契浑沦基命宥密惟时
惟几兹非继天乎运锺六百绍开中兴祀夏而不
失旧物汉而系隆有命兹非兴统乎孝䋲祖武
光昭先功绍庭上下重光奠丽不曰述道乎躬理
万机日慎一日博施济众视民如伤不曰勤仁乎
道配三代之谓英克定祸乱之谓武穷神知化偹
道全美圣之至也継志述事博施偹物孝之全也
谨按谥法圣善周闻曰宣周宣汉宣是巳夫功以
号昭徳以谥显匪谥匪号后嗣何𮗚今
大行皇帝尊谥冝天赐之曰天兴统述道勤仁
英武圣孝皇帝庙号宣宗臣等不胜拳拳谨议
宣宗哀册
维元光二年岁次癸未十二月已已朔二十二日
庚寅宣宗天兴统述道勤仁英武圣孝皇帝崩
于寕徳殿二十八日丙申移殡于大庆殿之两楹
越正大元年三月戊戍朔二十三日庚申迁座于
徳陵礼也律琯馀�铜壸未曙
玉殿之凝霜尚
金盘之承露一夕晏出万里缟素百宫血出以如
失万姓风号而靡诉嗟何幸兮考䘮差不胜其孺
慕哀子嗣皇帝臣痛圣驾之长违哀仙游之不归
奉缀衣而如在瞻黼扆而成非上宰庇司群公就
列览象物之既陈怅徽音之永隔乃命词臣流芳
宝册其词曰大金受命傅休累圣薄海内外罔不
禀令大安失御不蠲厥政胡马南牧华风不竞皇
天祐正命我真人𥙿陵元子世宗神孙睿谋远
深略纬文聪明齐圣慈和俭勤钦若帝则骏惠先
功科条霜雪号令雷风尊礼百神升秩元祀体貌
大臣賔礼名士鱞寡恵鲜𡨚滞申理善如流爱
民如子给
飬士辟馆集贤罚末减赏惟庆延
屯利建侯萃享有庙金壮京城泥封关徼至于赦
赤子之弄兵诛师干之失律恩不间于踈远罚不
阿于亲戚降虏效顺以革心岛夷畏服而献馘堂
上之兵不杀目中之虏如击方将归马大漠洗兵
中原重新日月再造乾坤于嗟矣天不吊何言至
矣哉勤劳天下兮既如彼恩结人心兮又如此胡
不万年仅周一纪祷方致于金縢命忽宣于玉几
呜呼哀哉祀图天崩不周地缺寒日无光苍天改
色绡幕褰兮凝霜麻衣集兮如雪涙成雨兮万木
冰哭成雷兮九泉咽呜呼哀哉龙輴徐动霓旌前
引柳霎渐遥薤歌犹挽背天阙之崇峻即神皋之
平衍乌号㫁兮䁀湖成白云悠兮帝郷远溯驰道而
皆回独宫车兮不返呜呼哀哉天柱兮崇山虎踞
兮龙盘千秋兮万代永閟兮震颜藏衣冠于天下
遗声烈于人间去复去兮九疑黯来不来兮八骏
闲呜呼哀哉如天之生如日之明神武电㫁蛮夷
震惊䋲祖武兮考文之大兴圣统兮功有成至徳
难名神谋莫测超咸五而登三渐漏万而挂一宜
乎享号曰宣
鸿休于罔极呜呼哀㢤
眀恵皇后谥议
臣闻干父坤母共成覆载之功日君月妃并显照
临之徳其有休承天之顺运载物之功合徳无疆
配眀可久含弘光大齐圣广渊若娥皇嫔虞𡍼山
启夏命降简狄兆殷啇之彂其祥思齐太任见文
王之所以圣皓皓乎不可尚巳荡荡乎无名焉
然而载于书咏于诗丕彰对天之洪休励无前
之伟烈此后母之圣传之无穷而臣子之诚又乌
可巳也钦惟
大行慈圣皇太后南阳锺庆沙麓兴祥玉梳兆梦
金芝呈瑞文定厥祥天立厥配配我烈考懿范弥
彰齐踪唐母嫓徳周姜辅佐先皇劳勤夙夜自家
形国叶成风化服缯示俭戚藩作程脱簪申戒实
赞中兴诞育圣皇母仪象坤正位不居让徳靡尊
元光末命脱躧万方祗奉陵𥨊𥙊祀齐荘左右圣
皇益茂徽音忧国在颜爱民宅心天步方艰忧心
孔棘积忧勤而不豫感哀㷀之将及托圣嗣以遗
言意公家之惜费母厚葬以徒劳悯生民之憔悴
至于金凫银海器无珍异之藏玉匣珠𥜗禭戒纷
华之餙盖自我以作古示仪形于有国化流四海
恩结生民历千古而与较寔旷代而无邻臣䓁以
谓考谥尊徳
家之典有美不臣子之罪自非
大彰
圣母之懿范何以流芳于万世也夫公则生眀正
则言顺于是诹礼官暨群匹稽莭恵文文定易名
之制佥谓独见于几微之会默福含生游神于长
乐之宫先识长利兹非曰眀乎容之如地飬之如
春并施利物不于其身兹不曰恵乎谨按谥法独
见先识曰眀恩及下曰恵如式请上尊谥曰眀
恵皇后著之玉册永播无穷臣䓁不胜拳拳谨议
眀恵皇后谥册
维正大八年岁次辛邜十一月癸未朔𥘉八日庚
寅哀子嗣皇帝臣言昔我烈考
宣宗皇帝以𥙿陵元子复受天命还迁正统绍复
武元之大业亦惟我
大行慈圣皇太后来嫔于京天作之合忧勤辅佐
用共济于艰难厥𥘉诞育眇躬将正位号以
仁圣皇太后徳冠六宫曰娥英之贵一也让而不
居逮元光末命弗敢弭忘曰此
先帝之志也乃居太上之尊受飬于长乐之宫肆
惟冲人嗣无𭛌大历未堪家难思免厥愆尚赖
文母之慈训不图昊天不慗降此大䘮创巨痛殷
㷀哀茹荼追念宸仪虽閟徽音尚存钦惟
圣母慈仁赋性劳勤夙夜以国步方棘忧心孔疚
顾𥠖民曰念哉征戍劳止汔可少休吾母天下忍
瘠其子凡诸疾祷皆归福于元疾进弥留遗命薄
葬臣哀痛不忍重违顾命伏念正位以定名考
谥以尊徳厥有旧章倘非丕彰
圣母之鸿休懿徳则何以对越在天之𤫊慰孝罔
极之勤哉深诏礼官详议谥法式稽古义敢荐大
名伏以蕴先物之几体怀冲之徳宫并耀黄道
偕升兹不曰眀乎以载物之量包逮下之仁于惠
无𭛌坤仪攸赞兹不曰惠乎谨按谥法独见先识
曰明恩及下曰惠肃清
旦爱举止仪谨奉玉
册玉宝上尊谥曰
眀惠皇后伏兾
圣𤫊俯赐鉴临歆受典册垂𥙿无穷呜呼哀哉谨
言
𥙊姬平叔文
孔孟云远士䘮真纯有一于此如见凤麟嗟嗟平
叔今之古人治心飬性求仁得仁平叔之刚忠肠
义胆暂为御史龙鳞辄犯既丞文理槃木刀㨔世
谓平叔魏徴汲黯平叔之徳玉粹冰清抚侄如子
事嫂如兄贞不绝俗廉不近名谓平叔五伦阳城
平叔之心晴空秋月夭夀不贰淂䘮如一鉏去客
气存飬真宅孰知平叔蒙荘磨诘举世不知知亦
不受名教之乐礼法之守十五年来天下不名岂
无爱憎贯之以诚司马之伸平叔之踬易地皆然
人无异议我𥘉卧疾以死诿公公为怃然则齐始
终人尔有言太刚则折公如不闻吾计巳决谓言
六帙乞身退闲期月不待龙髯遂攀百世在前万
世在后其间百年孰为夭夀惟有令名千古不磨
呜呼平叔今不复淂巳矣如何
哀先𨦟副统辞
皇天赋予一人兮胡独钟此淑𤫊孕阴山之劲气
兮萃潢水之精英冒黒山之苗裔兮踵一旅之家
声身大不配其瞻兮又重之以修飞丛矢于指
端兮匪弦月而彀星超百步而命中兮若驰风而
击霆突沙陀之重围兮破下蔡之精兵维所向而
无前兮以长枪而得名挺元戎以南征兮贰前锋
以启行顿历阳之城下兮㫁悬桥以先登偶流矢
之中顂兮气犹励而奋征寒日薄于虞渊兮黯流
星之坠营且释围以赴滁兮摧吾万里之长城呜
呼哀哉将行流沙麒麟骨折欲济大江亡失舟楫
如何昊天䘮我英特如可赎兮百身何益千人一
英万人一杰生也何艰夺之何卒天赋绝艺神授
秘诀轮扁无传广陵遂绝呜呼哀哉部曲散兮宝
刀匣虎轝摧兮生死决风萧萧兮雾
冥烈士抆
汨兮悲泉咽呜呼哀哉生何为兮死何归生死成
兮则如勿生生不识兮死诔之诔固伤兮酸余情
追荐季中丞子贤青词
宿恶业岂天谴之可逃追㧞亡魂亦国殇之可
愍辄殚诚悃仰凟高眀伏念先伯某早以书生偶
尘科第功名素
忠义自将位卑而言高身小而
胆大贵臣失律愿行荘贾之诛逆贼弑君乞致陈
恒之讨愤京师之寡援先士卒以请行鸠义军乌
合之馀抗虏贼鸱张之𫝑矢贯膂而没镞血流踵
而军遂以溃围因之扈驾待以义勇逹于上闻
半岁九迁骤跻三品一军万死誓救城运粮饷
以先驱乏偏禆之后継一军独殁四海共哀量力
虽非原心可恕伏念生居人世未脱尘縁三生宿
对之𡨚一念差殊之习岂无罪衅以致沦亡弗伏
胜縁
资冥路是用肃陈清醮祗演灵科兾销黒
薄之殡魂度朱陵之府
祭薛威仪文
呜呼世降道䘮朴散而漓古风不还慨莫余追有
人于此真淳不欺不独今无古人亦稀猗欤尊师
抱一不离严奉戒律始终不
心地开朗而拙言
词终日如愚退发其私老荘儒释一以贯之昔我
先君与师之师情同义合命驾相期暗语终日
渇忘饥我父我子尔师尔资爰敦夙好世徳是仪
自始识面暨老且衰三十馀年不磷不淄我北
来见师滏湄环堵萧然黄冠白髭贞祐𥘉元天发
杀机桑
䧟没亲识诛夷独师尚存喜见睫眉挈
置河南馆之宫祠谓守丹䆴莫如子冝命也如何
一病莫之超然坐逝弃我如遗师既云没僵坐移
时头顶尚暖超昇不疑盛以瓦棺葬之路垂死生
梦幻臭腐神竒不亡者存夫复何悲尚享复铭其
墓曰
千虗不如一寔万言不如一嘿飬内者徳飬
外者贼至于体耎而天顶煖而濡以形形心
维德之符
𥙊刘云卿文
呜呼云卿而至斯耶夀不登五十官不过七品而
止于斯耶方行万里出门而车轴折何
于天而
夺之遽耶既𢌿之才而不𢌿之夀何侈于彼而独
靳于此耶呜呼哀哉如君之才无适不冝小试所
长英英不羁暂为御史自信不疑𡚒身直前百谪
不辞既厄居陈心和且夷讲道论义饮酒赋诗诸
公交辟请置
司屈宰一邑牛刀割鸡政声藉甚
草木皆知召还北苑弃我遗𥠖父老
道母以公
归我公去矣我民之思桐郷遗爱叶邑立祠既斥
而复谓将有为文章政术百未一施曾不逾月而
死及之呜呼哀哉君之始病一仆自随君之妻子
适来京师及其盖棺犹及临之嗟嗟老母倚门望
之哀哀魂夣寐见之扶衬还家何以告之闻此
讣音何以处之呜呼哀哉维南山翁文为丗师名
徳之后桂林六枝君虽往矣有此二儿复大其家
尚或似之君为不死𦕅以慰之呜呼哀哉尚享
闲闲老人滏水文集卷第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