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提督类 关中奏议全集
卷十三‧提督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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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三·提督类 编辑

为斩获犯边回酋首级事 编辑

钦差提督陕西三边都御史臣杨一清谨题,为斩获犯边回酋首级事。

据平羌将军、镇守甘肃地方总兵官、左军都督府都督佥事姜奭呈。嘉靖四年五月十九日,据守备永昌行都指挥事指挥使马云呈。本月初三日一更时分,据山丹夜不收翁全传报,回贼三百馀骑从本境白石崖东走。备报整兵堤备间,节蒙镇守总兵官姜奭会议钧帖,为属番斩获回贼首级事,又为哨报回贼声息事,备行本职:速将本城马步官军并土兵舍馀,督令整搠军火器械,以备回贼入境,堵截调用,及络绎差人远为哨探回贼栖止处所,一面统兵相机截杀,一面飞报镇城,调兵策应。蒙此,续蒙巡抚都御史寇天叙明文,亦为前事,备行职等整搠兵马,遇警相机截杀,及差乖觉夜不收分投出境哨探,毋致误事。蒙此,行间,续据永昌卫呈,据经历司呈,抄蒙守、巡道案验,亦为前事,备行本职,精选兵马以备征战等因。

初十日,又蒙镇守总兵官姜奭亲统镇城兵马,随贼声势,前来凉州适中地方调度。会同巡抚都御史寇天叙,分布副总兵、游击、守备等官并职等各统所部兵马,速便前去南山一带通贼路口按伏截杀。及差督军夜不收钱灵保等传谕职等,务将前贼或邀截归路,或设伏出奇,跟袭踪迹,务期成功,以靖地方。除遵依差人哨探,整兵待报间。十二日午时,据差哨四沟打班夜不收范保保报:十一日酉时,了见回贼二百馀骑在于本沟牧马,使贼一人步行登山了望,本役来报。据此,本职当即统领本卫马步各操土兵并各官下舍人家丁共八百馀员名,各带军火器械,前去追袭。戌时,兵至西沙沟,又据差哨刘家庄夜不收童骆报:十一日子时,前贼到于本庄,围绕越过庄墙,居人俱各上墩固守,止将牛只抢赶回往馒头山去讫。随据馒头山夜不收李永亦报:本日天明时候,爪见前贼北往南行,径奔西番沟行去。督军夤夜趋奔,到于考来口堡地方。十三日未时,迎据原差夜不收张克敬报:本日巳时,了见回贼二百馀骑,在于东石门驻札。

得报,本职统领官军,分为二路,至次日黎明时候,兵至东石门,赶上前贼。内有头目一人,张打旗号,击鸣铜鼓,率领众贼扑来迎敌。令知汉语一贼称言:“我是大头目脱脱木儿,先领头哨人马前来,后头还有多的人马来里。”本职因见山险,申严号令,督令官军指挥张经等,奋不顾身,一半冲彼之前,一半击彼之后,各用枪打箭射,鏖战三十馀合。其贼腹背受敌,见我官军勇猛,方才四散败走。乘胜追杀,就阵斩获首级三十六颗,夺获原抢头畜并贼马夷器等件。欲再穷追,恐堕贼计,掣兵回至考来口堡驻札。

查报首级间,随据被虏走回夜不收陆益查认得一大首级,约有五十馀岁,左眼枯瞎,系是贼首脱脱木儿首级。及查在阵射死旗军、馀丁六名,射死官军、土兵下马一十三匹,征伤官军四十一员名。十五日,统兵回城。除将首级并贼马夷器等件听候解验,并将夺获原抢头畜召主认领,仍行永昌卫查勘贼经地方,此外有无被虏人畜,径自开报,理合具呈照验等因到职。

案查,先准分守肃州右参将云冒手本,为属番斩获回贼首级事。据普儿咂族番人哈卜等供报:本年三月初一日,有回贼一百,前来扑抢,被番赶上,斩获首级二颗,乞请施行。四月二十三日卯时,又据甘州差哨古佛寺夜不收段兴三报:二十一日,行至孤山河,撞遇回贼,将本役捉绑到于雪打班,见了回贼头目,问说:“甘州人马有多少?我是头哨人马,后面还有多多的人马来里,抢的你汉人种不的田。”用铁绳将兴三拴绊,见得营内回贼约有五百馀骑。夜晚,兴三乘贼睡熟,得脱来报。

据此,职等会行本镇各城分守、守备、操守等官,整兵堤备,仍差人络绎远为哨探,及具题外。初三日辰时,又据白石崖坐塘夜不收薛文一报:初二日巳时,了见回贼三百馀骑,空马一百,从匾都口径往东五奴五赤透永昌地方行去。职等议,了此贼奔往东行,不犯凉,永,必犯庄浪、西宁,必须各路分投截杀,方克剿灭。议留太监董文忠防守镇城,本职随贼向往追剿。

本年五月十一日,准巡抚都御史寇天叙手本,照得本院四月二十九日按临庄浪。五月初一日,准分守庄浪、西宁副总兵鲁经手本,准镇守总兵官姜奭手本,为哨报声息事。据甘州差哨古佛寺夜不收段兴三所报:回贼五百从肃州境外移来我边山后雪打班驻札。为照,此贼谋为犯边,旦夕难测,宜当整兵堤备,拟合通行。为此,除本院兼程赴镇及具题外。合用手本前去,烦将镇城兵马整点齐备,遇警统领截杀,及差乖觉夜不收分投出境,哨探前贼向往回报,以凭会处。

准此,本职统领兵马到于凉州地方,与巡抚都御史寇天叙相会。初十日未时,又据永昌差哨古庙儿夜不收周黑子报:本日巳时,了见回贼一百五十馀骑从西南柳沟前来,往北透古庙儿打班行走。据报,职等会议调度堵截:行分巡佥事李孟旭精选各城兵马,随处应援;管粮右参议王汝舟、佥事周汝勤备办粮饷,往来供给;分守庄浪副总兵鲁经、兵备副使陈鼎防守西宁、庄浪;左副总兵赵镇在于甘州、山丹遏贼西奔之路;游击将军严铠在于古浪、镇羌一带把截;右副总兵周尚文、守备马云在于凉、永南山紧要地方设伏扑剿间。

绩准分守庄浪副总兵鲁经手本,为访探贼情事。抄蒙臣钧帖,访得西域回贼要在本年五月内,复来甘肃地方为患,速行职等各要慎守封疆,严斥烽堠,整搠兵马,加谨堤备,多差的当人役各远哨探。果有侵犯消息,大小将领率领精兵,相机战守,征调邻境官军,协力剿逐,不许推避畏缩,失误事机,亦毋得轻率寡谋,堕贼奸计。若贼势众大,飞报军门,以凭发兵策应施行。蒙此,又经备行各该将领遵依堤备去后。

今据前因,职会同镇守太监董文忠、巡抚右佥都御史寇天叙议照:土鲁番酋速坛满速儿,先于正德十一年间,纠合各种番夷,前来犯我肃州,官军被其杀害,地方遭其荼毒。大众既去,仍留大头目脱脱木儿率领二三百骑在我地方剽掠,无处不到,扰攘二年间始回。去岁,速坛满速儿纠合二万馀贼,谋取甘肃。后虽遭锉遁归,复遣脱脱木儿率领三四百骑,在我地方扰害。盖此贼骁雄贪狠,熟知我山川险易,故大众虽去,仍敢复来,深入我疆场,捉我哨了人役,问我兵力虚实,抢掠我庄堡头畜,背天逆理,亦已甚矣。乃今天厌其恶,仰仗朝廷威灵,军门号令方略,所以守备官马云乃能统领官军,奋勇对敌,贼首就戮,馀党失势。在阵斩获首级共三十六颗,夺获头畜贼马旗号夷器数多,使回贼大遭锉衄。土鲁番贼闻之,未必不因此丧气,将来窥觎之心,犯边之举,或可少沮也。

及照斩获脱脱木儿首级,虽据夜不收陆益供认是实,惟恐不的,行仰陕西行都司督令见监沙州夷犯绰列奔,及先年抢去土鲁番肃州卫镇抚程翥,并捉去走回夜不收段兴三等辨认是的,取具不致扶同结状在官。

除将各首级转发断事司收候复验,夺获马匹器械就赏原获有功之人,以作锐气,牛只已该守备马云召主认领讫。及将阵亡旗军舍馀人等,各量给官银一十两,以为埋葬之资,并重伤官军,各分别轻重量给银两、布匹,以备医药。获功为首者,各量赏三两银牌一面、段一匹,为从者一两银牌一面、布二匹,先示激励。及通行各副、参、游击、守备、操守等官,仍爪探败散馀贼,再加剿杀,及具题外。

再照脱脱木儿乃土鲁番大头目,今被我军斩首归营,以雪我地方十数年被害之恨,比与寻常功次不同。如蒙轸念极边重镇,作养军气之始,合无将领兵守备官马云及原斩脱脱木儿首级百户蔡忠,比照节年斩获贼首事例,奏请越次陞赏,其馀为首为从及阵亡征伤领军等项人员,照例奏请陞赏优恤,庶有功者将来知所奋发,而勉图补报矣等因,具呈到臣。

案照,先据镇守甘肃总兵官、署都督佥事姜奭呈前事,已将各官斩获功次具题外。今据前因,为照总兵官姜奭初报之时,亦称斩获首级中有大首级一颗,系回酋大头目脱脱木儿。臣以未经查勘,恐似在先速坛满速儿之误,止将斩首数目具奏。今既该镇、巡官查验是实,比之别项斩获,委有不同。参看所呈,历叙各官分布调度劳迹,皆其职分,辞涉张大,事则颇真。但守备永昌行都指挥事指挥马云,提一旅之孤军,破数百之强虏,斩获既众,渠首伏诛,与百户蔡忠俱该殊录。及照节据走回人口及沙州夷人之言,回贼奸谋,诚未可测,正宜激励将士,期收大功,以保地方。且功赏自出朝廷,乞敕兵部,查照臣及甘肃镇守官先今奏报,早为施行,庶使边军有所感发兴起。

缘系斩获犯边回酋首级事理,为此具本,顺差承差杨鸾亲赍,谨题请旨。

为达贼出没事 编辑

题为达贼出没事。据平羌将军、镇守甘肃地方总兵官、署都督佥事姜奭呈前事。

嘉靖四年四月二十六日,准分守凉州右副总兵、署都指挥佥事周尚文手本。本月十五日巳时,据在城东门楼直日军人崔伯伯走报:了接城东十三里铺并大河驿墩各举烟三把,烧柴堆一座,放炮一个。

备报,本职急统在城堪往马队官军把总指挥使徐威等四百员名,骤马前去迎火追截,后令把总指挥唐佑等管领步队官军袭踪应援。兵至十三里铺,迎据靖边驿夜不收王忠、阎家沟墩夜不收盛全各报:本日辰时,了见达贼四五十骑东北前来,到中壕外,因壕阻遏,将壕外种田人牛抢往东北,复回原路红柳沟地方去讫。驰至大河驿,又据旧脑墩夜不收岳兴驰报:本日寅时,爪见达贼马踪一路,约有二三百骑,从本墩上空穵壕进境,透往士塔儿、靖边驿地方去讫,未曾回还。

据此,急督官军从红寺儿过壕,径趋旧脑墩穵壕口处所堵截归路。午时,驰骤至彼,前贼已过边壕。官军马匹促弱,大半不能驰走。本职传谕收后指挥丁杲,催督弱马官军在后,前来应援。本职摘统好马官军徐威并千户侯林等马户,经过壕外追上,前贼四五十骑迎来冲敌。本职督军一拥向前,扑斫前贼,迎射数箭。彼见官军勇猛,贼将所抢牛羊斫伤一半,并人口头畜尽行丢弃,其贼败走。本职督统官军复追前去,至地名阎王沟地方壕内,又有前贼三百馀骑,穿戴盔甲,扑来射斫一处。本职见得官军止有二百五十馀名,离城一百三十馀里,兵寡贼众,申严号令,督励官军,下马结营,两面靠住沟湾,两面被贼攻冲。军用挨牌枪炮弓箭排定,自午时战至未时,数十馀阵。后有指挥丁杲率领弱马官军共一百五十馀名,下马结营前来,奋勇策应。前贼摘分少半,迎敌射斫。本职那营一处,贼见官军奋勇夹攻,齐力死战,方才稍退。我兵合为一处,且战且行,移至壕边,倚墩相拒。战至酉时,又有指挥唐佑急领步兵将近,灰尘大起。贼见我兵渐增,彼此俱有中伤数多,方才退遁。欲再深追,况离边壕写远,天晚兵孤,沙大马弱,恐堕贼计,当差夜不收张安定二名,袭贼向往,掣兵方回,至二更时,马步官兵俱到暖泉营安歇。

据把总指挥使徐威呈,查得就阵射斫身死军人二名吴景、朱晟,并大河驿千户侯林、马户卜子英二员名,中伤官军一十一名,射死官马三匹,走死一匹,射伤一十三匹,随营夺获原抢男妇樊佑等二十四名口,通共牛羊三十八只。仍差夜不收齐成、马户费广等查得,战场斫伤牛七只、羊九只,收回达箭五百三十一枝。

十六日,兵回靖边驿驻札。十七日,据原差张安定等爪得前贼由大草滩径透扒沙远遁去讫。本日,掣军回城。除将牛羊查给失主认领,并收回达箭发库收候听验,仍委官前去贼经地方查勘,此外再有被虏人畜,明白径自通行开报外,合具手本,乞请施行间。

五月二十一日,又准分守凉州右副总兵、署都指挥佥事周尚文手本。本月初九日辰时,据东门楼直日军人张五走报:了接城东十三里铺墩举烟二把,烧柴堆一座。整兵间,随据探哨青石硖夜不收陈贵等驰报:初八日未时,了见达贼灰尘一路,约有三里写远,从东小海子往西大草滩地方行走。据报得此,本职先统凉州堪征马队官军把总指挥徐威等三百馀员名,并接管甘州都指挥赵经、守备镇番行都司指挥使胡玢、游兵千总指挥赵轲等各部好马官军共有七百馀员名,前去迎火追敌,传令步操千总及弱马官军指挥唐佑等,管领步军继后应援。兵至大河驿地方,迎据红寺儿夜不收封记儿驰报:达贼三十馀骑,从东前到红寺儿填穵壕口,内贼一十馀骑过壕进境,因见兵马灰尘来急。复过壕外,往南去讫。得此,急督官军趋彼追逐,驰至地名乱冢子,追见前贼回往头墩原路。奔走袭踪,前至干湖地方,南北沟内突出伏贼三四百骑,穿带红黄盔甲,两面夹攻,齐来冲敌。职督官军各用弓矢铳炮枪刀挨牌一拥向前,扑斫射打。贼见官军勇猛,中伤达贼人马数多,方才退走。复追,壕边沙窝又有伏贼三百馀骑,聚齐一处,仍来攻敌。职见前贼势众,督令官军下马结营。战至午时,贼见游击将军严铠统兵继后,步兵灰尘接连来近,前贼径过边壕出境,仍往大草滩地方去讫。欲再穷追,况临边外,沙大贼众,恐堕奸计,兵马掣于头墩营住札。

随据把总指挥徐威等呈,查得征伤军人李保儿等六名等,射死军人何达等马九匹,沿途走死于定等马六匹,射伤尤旺马一匹,收获达箭二百三十五枝。

当差夜不收吴清等哨前贼,仍往扒沙地方去讫,又令夜不收罗宁等袭贼向往。因贼远遁,本职会同游击严铠掣军回城。本月十一日辰时,据原差夜不收罗宁等爪得前贼于青石硖、柳沟等处住牧,本役回还,供报得此。

照得前贼去岁由苦水墩、大明沙二处经过,被我凉州聚有调到各路主客官军奋勇斩获首级,夺获马牛头畜数多。其贼大遭锉衄,遁去庄浪山后五方寺一带。今复那营,见今芦沟、青石峡等处住牧。今遣精骑达贼六七百骑从境外扒沙夤夜前来,因我墩塘并探哨人役哨报早知,官军急趋追敌,中伤前贼数多,不曾进境遭锉,未曾得利而归。

缘贼情谲诈,变态不常,况此青草长茂,贼马膘壮,纠众复仇,旦夕难测。除督属整兵,严谨堤备,及行凉州卫,委官前去贼经地方,查勘有无被虏人畜,明白径自通行开报,合具手本,乞请照验施行等因到职。

会同镇守太监董文忠、巡抚右佥都御史寇天叙议:照得凉州二次达贼入境,右副总兵周尚文领兵追剿,其夺获人畜,情固可原,而损折兵马,责亦难辞。除具题外,呈乞照验施行等因,具呈到臣。

照得前项达贼,窃伏西海地方,残害我属番,寇掠我边境。去年冬间,被回贼惊散,一半越过官路之北,被各镇官军相遇,斩获数多。今在北者,自今春以来,鬼类数百骑在于庄浪、凉州、五方寺、芦塘等处往来寇掠,或出或没,聚散不常。已经节行各该将官慎固封疆,严斥烽堠。秣马励兵,严备以待,如遇侵犯,即便督率官军,相机剿逐,重则飞报邻境官军,发兵策应。不许逗遛畏缩,贻患地方,亦毋得轻率寡谋,堕贼奸计。及节经具题外。

今据前因,看得凉州地方二次达贼入境,右副总兵周尚文虽称领兵追剿,夺获人畜,未闻斩杀之功,亦有损折之罪。参详所呈,某处夹攻,某处拒战,张大贼势,自叙劳伐,无功有过,欲盖弥彰,似难逃责。但本官去年冬间,斩获达贼数多,近日回贼入境,又曾被其斩首遁归,功可掩过。况前项达贼数虽不多,俱系精兵健马,凉州士马寡少,又复不精,粮储缺乏,军无锐气,以此难于成功。若不大为祛除,地方未免被其荼毒,又恐旦夕与西海贼寇相合,愈难支持。除督令各官比前加谨防范外。如蒙乞敕兵部,查照将臣近日所上计处用兵机宜之数,早为议处施行。及行巡按陕西监察御史,将凉州贼火地方,查勘有无被虏人畜隐匿别情,径自具奏外。

缘系达贼出没事理,为此具本,顺差承差杨鸾亲资,谨题请旨。

为传报回贼声息事 编辑

题为传报回贼声息事。

准巡抚甘肃地方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寇天叙揭帖,嘉靖四年六月初五日,准分守肃州右参将云冒手本,开送原差沙州回还通事夷人马能等四名,并沙州随来探亲番人一名到官。发据肃州卫抚夷指挥刘云等会审得,通事马能等供称:本年四月初一日,蒙差同夷人土伦台、盻卜尔加、也先四名,骑牵马匹,赍带犒赏,于本月十一日前到沙州,抚集头目帖木哥、土巴儿等到彼,宣布朝廷恩威,顺生逆死,杀伐利害。谕毕,当将赏赐段布茶斤交给各番。有帖木哥、土巴回说:“比前我祖翁翁手里,朝廷讨馈了卫分印信,辈辈把后门出力气来。如今土鲁番王子速坛满速儿力气大,我的军马小,没奈何,跟著他来到甘肃州地方为了歹,又到鱼海上抢了达子。回来到于山后,留下头目脱脱木儿领人马在山后住著,教他常往汉人地方上去抢捉汉人,问他声息。王子往土鲁番去了,有头目牙木兰领人马见在哈密住著里。老爷每计较要杀他,便多收拾些军马来到沙州,我每做一个气力杀他去。若军马不来,便差著人来,我帖木哥亲往土鲁番和王子谪和去。如今若人马不来,又不谪和,差人来调,我每往肃州城根前坐去,做一个气力。若不用我,便老爹每也不要差著人来,我也不差著人去。有回子说,到七八月里马壮了的时候,和黄达子还要往汉人地方上来里。这是实话。我每先差了绰列奔等三个人报去了,一向不见来。”

有能又见回子一十五名在彼,向问。帖本哥等回说:“他是头目牙木兰差来。他先前抢的汉人马匹,著沙州的人隐藏下了,因这是差他每来追寻。”随有帖木哥等将回子叫来与能相见,认系土鲁番小头目撒的恨等。有能数说:“你王子如何领人马来到甘肃抢杀?”各夷回说:“有王子和头目每计较,因见汉人杀了大头目火者,他只丁兄弟火者,撒者儿和写亦虎仙父子二人,收拾了人马,故来报仇。到了肃州城根前,把火者他只丁射死了。后头我每打鱼海上回来,王子回往土鲁番去了,牙木兰领著人马在哈密坐著里。我每人都怨里。若汉人和王子和了,便好,若不和了,便到七八月里马壮了的时候,有牙木兰领著哈密北山瓦刺达子,还要往汉人地方上去里。”得说有回子将寻出原抢汉人男妇马匹,于本月二十六日起身往哈密去讫。

本役等欲再停住,探听土巴等有无向背实情,恐回夷传报牙木兰得知,将能等拘执,有失大事,亦于同日起程,并带随来探亲都督日羔刺部下番人一名朵儿只,急速前来,所供是实等因。连人开送到院,复审相同等因,开具揭帖到臣。

查得先据分守肃州等处右参将云冒呈前事。嘉靖四年三月初七日,据守把嘉峪关千户曹敞呈,验送沙州头目帖木哥等差来报事番人绰列奔等三名,赍递番文一纸到官。发据肃州卫申,准掌印指挥李堂、抚夷指挥刘云关,依蒙督同百户钱岫、陈刚令通事马胜会审得:番人绰列奔系都督日羔剌弟,千卜、克孛罗系头目帖木哥部下番人,俱共系罕东左卫沙州住牧。

旧年七月里,有速坛满速儿领大势军马来到沙州,把头目帖木哥土巴叫到跟前说:“你们收拾一千军马,跟著我汉人地方上抢去。若你不跟我们去,从你往那里去罢。”帖木哥、土巴因见他的气力大,我每气力小,没柰何,收拾了军马,跟著他来到肃州东南城角底下。著汉人把大头目火者他只丁射死了,驮到临水堡子跟前,捉了一个苦峪的人阿奴奔。有我绰列奔馈他说:“大城上射死的是火者他只丁。若汉人军马多,便出来和他厮杀,少,便不要出来,你往老爹上禀去。”我把他黑地里放著,禀来了。军马起身到了甘州南门上,又把一个大头目嗬力克把都儿著神枪打死了,驮到南山里,打开了一个堡子,回子抢东西去来。后头汉人军马来了,杀了三二十个穿甲的回子,又杀了一个不知名大头目。回到营里,做了三个棺材,骆驼上驮著来。看见汉人的军马来的多了,就起营连夜到了西宁鱼海,抢了把巴歹,回来到了沙州。速坛满速儿著了头目脱脱木儿瞎子,领著三百人马,顺山回往山后避静去处住著喂马,不要教沙州人投顺著肃州去。你往汉人地方上常去抢,捉住汉人,问他甘、肃州有无调到人马,著人报著来。我先差牙木兰和黄达子的军马先去抢杀收田禾的汉人头畜,有王子速坛满速儿和兄弟三个的大军马随后来,报他老子一般的大头目火者他只丁仇去里。把抢去的乏弱马头口都丢馈我沙州的人,把我们的但是膘壮的马牛羊驴骆驼都换著去了。又收拾了二百石多粮麦,送馈了。速坛满速儿领著军马先去了,留下牙木兰带人马在沙州守著种田。有速坛满速儿到了土鲁番,把他的儿打发著哈密里来了。又差了三个人来到抄州,把牙木兰带人马这二月十五日调著哈密里去了。

帖木哥、土巴差我绰列奔、千卜、克孛罗三个人馈了一纸文书,老爷上递来了。教我们快些儿回来,有事便还要打发著人来里。不敢说谎,供的是实。据此,除将发下番文一纸,令番僧结思冬译云:

钦差镇守众老爷面前递文书。罕东左卫沙州的王子头目帖木哥、土巴、赏卜尔加、且令盻、赏盻我五个头目人民递文书缘故。我在前永乐年间往后,嘉靖年间往前,边上地方坐来。如今底下的回子,满速儿王子歹人出来沙州卫,上头抱著生的人杀了,赞的钱抢。我没奈何,肃州卫投降著去。馈了赏赐,又馈了仓里的粮,我们的人多过不的日子。回往沙州去了,有满速儿王子欺负我里。头去不放进来,我上打馈城没有打馈,说都督日羔刺肃州去时,没有放进去。王子满速儿,王子军马来里。说著,听见了人民肃州上来,不放进来,回坐了。又说土伦台通事上话说著去来,回子的歹人来里,说来不要报怨我。又说速坛满速儿王子来,便要杀我里。我一里来了,老爹每不要怪我。

我沙州的人主子,朝廷老爹每主子,我说回子杀我的,不是不杀我,便守著沙州坐。如今老爹每心里怎么算计著里。黑汉儿人上有人,便算计著你上头回子的军马,没数儿的鸡年里来里。回子的人马要不来,便老爹每心里算计著,回子的进贡的放出来便好,放不放,老爹每知道。要紧,要紧。又说老爹每謪和便好,不謪和便不好的来里。这一夏里军马多来里。我没有说的不要说。要回子上军马来,便如今来一来不来,便你上头军马来里。你们知道我帖木哥,速鲁土思阿本的兄弟,阿伦奔身上段子衣裳馈穿著,没奈何的话,多说著去来。又说满速儿王子上跪著,黄达子上领著去来,我不跪,便西宁坐三年。我要肃州逃走著去,想著来,上头回子脱脱木儿监著里,有五百人。都督日羔剌的兄绰列奔等三个人著去了,前头差的人上没有馈赏赐,如今差的人上好赏赐,馈他钧旨。知道路上害怕著去的人没有。三月十七日的文书,三月三十日要我的人到那里,好歹,有是么话再说著来。朝廷是天一般,老爹每是日月一般。

据此审供,据謪备关到卫。今将前项缘由同原发番文一纸理合申缴施行等因,备呈到臣。

已行甘肃镇、巡官抚处防御去后,今该前因,切照土鲁番速坛满速儿,先于正德十一年,近于嘉靖三年,两次率领番贼,寇我甘肃,残坏我边堡,虏杀我军民,地方被其荼毒,疮伤困苦,所不忍言。虽被官军追逐出境,不曾大遭锉衄,狼子野心,必无惩戒。今据沙州夷人供称:虏酋满速儿已往土鲁番,留下头目牙木兰,见在哈密,要到七八月马壮之时,领哈密北山瓦刺黄达子等贼往汉人地面抢掠一节,容或有之。观其先差头目脱脱木儿领人马三百,在我边住牧,乘间寇我永昌地方,见被官军斩杀,此其明验。

但沙州头目帖木哥、土巴等,系中国属番,受恩深厚,去年回贼入寇,已率众跟随,侵犯肃州,去顺从逆,罪不胜诛。今所供报,言若效顺,心实难测。恐其自知身负滔天之罪,恐将来无容足之所,设为张大之辞,窥我赏赍之利;又或土鲁番酋见我闭关绝贡,与之通谋,窥我意向,亦未可知。观其言,将进贡的放出来便好,及謪和便好,不謪和便不好等语,大略可见。

且此虏穷凶极恶,神人共怒。去岁,甘肃虽速坛满速儿不曾伏诛,而大头目火者他只丁、阿力克把都儿及不知名大头目三人,俱死于箭射枪打之手。彼虽强悍,岂得不惧?而近日所遣头目脱脱木儿系精锐先锋,初入我境,即被斩获。其后一犯凉州,而副总兵周尚文御之,再犯山丹,而指挥王佐御之,俱有斩首夺获之功。其锋必锉,其气必沮。况速坛满速儿已回土鲁番,止留头目牙木兰在于哈密,料是未敢深入,前项供报之言,恐未可信。然王者不治夷狄,固亦不必深究。

臣惟御戎无上策,自治为上策;攘外无良计,安内为良计。今甘肃地方兵马寡少,钱粮空乏,城堡无金汤之固,战马无充厩之良。原额戎伍,逃亡接踵,而其名徒存;见在军人,饥寒困惫,而其形徒在。己且未治,何以治人?内之不安,何能攘外?兵法曰:“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无恃其不攻,恃吾之不可攻。”且今西海逋寇,鸱张跋扈,窃伏我边;庄、凉剧贼,f5突豕奔,剽掠官路,比之回贼,尤当急备。已经节行彼处镇、巡、副、参、游击等官,各须申明纪律,训练士马,修葺城堡,整备械器,振威武以警外夷之心,明赏罚以作我军之气。

又节行陕西布政司,将该解甘肃一镇边储银两,分投差官,督发过河。行令管粮参议、佥事等官,趁收成时月,作急籴买粮、料、草束,派发各城堡上纳,并将近日户部奏准开中各运司课盐三十万引内拨发七万五千引,彼镇召商报纳。及候户部委官运到银两内,再发五万两前去,足可供应。

但马匹缺少之甚,近日庄浪副总兵鲁经节呈,贼情紧急,无马出战。已将先任总制右都御史李钺奏带用剩马价,寄放陕西苑马寺库内银二万七千七百三十九两内先支五千两,给与西宁、庄浪官军,买马骑征,但查甘肃镇城,凉州等处马匹尚缺数多。近添设游击将军李义官军三千员名,就该马三千匹,虽云于茶马、苑马寺牧养马内俵给,终恐不敷。及行据延绥总兵官、都督彭楧呈开,延绥一镇,原额官军操马三万七千七十匹,实有马一万五千六百六十三匹,事故倒折马一万五千八十八匹,近虽追补查给,不过十之二三。见今大虏在套,用马为急,虽未能尽复原额之数,亦合量为查补。

臣近日所奏,兵部题准,送到马价银五万两,又该专备召募之用,用剩银两,听给陕西固原等处官军买马骑征,势难及于他镇。如蒙圣明悯念甘肃孤悬重地,即今回、达二贼俱有警报,及延绥正在紧关防御套虏之时,乞敕兵部,再于太仆寺马价内动支五万两,分给甘肃、延绥二镇,令将缺少马匹买补完足。军势自强,军威日振,蠢兹戎虏,是惟不来,来则必无善归之理。甘、凉地方欲调陕西、延、宁军马策应防遏,臣当酌量套贼声势缓急轻重,随宜调发,不敢顾此失彼,以贻后艰。

缘系传报回贼声息事理,为此具本,专差承差孙杰亲赍,谨题请旨。

为问革奸官谋求掌印卖放边军科取局匠月粮等事 编辑

题为问革奸官谋求掌印、卖放边军、科取局匠月粮等事。

嘉靖四年七月初五日,据陕西按察司副使韩士奇呈,问得犯人㬊灏招:年四十岁,系陕西都司固原卫指挥佥事,原籍湖广景陵县人。高祖㬊英从军,洪武十一年,杀贼有功,历升府军左卫左所实授百户。故曾祖㬊保替,洪武三十年,升本卫后所副千户,永乐元年间,升本所正千户。老疾,祖㬊贵替。故父㬊进袭,成化元年,地名潘村、山寨等处,节次杀贼有功,升本卫指挥佥事。老疾,灏替前职。

状招:弘治十七年七月内,灏违例用财谋求守备事发,该刑部山西清吏司将灏问调固原卫带俸差操。遇蒙弘治十八年五月十八日诏书内一款:“在京在外文武职官,有因缘事及公错并公事诖误等项,特旨降调并为民、充军者,该部通行查出:调者,复还原职;降者,俱照原品,先任外用;为民者,冠带闲住;充军者,放回为民。”彼时灏要得回还原卫,不合将前诏条内“调者,复还原职”,擅自改添作“调卫者,复还原卫”字样,移关本卫。灏又恐本卫先问发今未到署印指挥赵㫤不从,备银五两送赵㫤,枉法接受,准关给文,起送原卫。蒙兵部查出,灏系原奉钦依调卫人员,比与前项诏书事例不同,将灏差人押发固原卫,照旧带俸差操,听候参提。及备行都察院,类行陕西巡按秦御史,转行陕西按察司提问间。灏又营求督牧官马。正德三年六月二十日,灏见得催提紧急,不合将原领牧官马一匹,拐骑逃躲,不行出官。本司止将赵㫤提问枉法杂犯绞罪,准徒五年,立功解发讫。照提灏,又不合仍前不肯出官。正德六年十月内,灏方才投卫,解赴本司,问拟杂犯斩罪。查系遇革,招呈巡按周御史奏行本司。正德七年五月内,蒙将灏仍发固原卫带俸差操间。

正德八年正月内,有顺天府昌平州未到商人刘浩、刘桂,将伊报中灵州盐课司盐引一千七百道,分与在官李朝阳今故父李宣支盐。李宣就将伊上过粮草银六百八十两兑与刘浩等支领讫。正德九年正月内,李宣因少在官胡玺先未故兄指挥胡琮本利银三百二十两无还,就将前引内一千五百道凭在官马鉴、赵连管见。付与胡琮,准还前银讫。彼时计算,胡琮该贴李朝阳银八十两,一向未与,李朝阳将情告蒙固原兵备道追还讫。后李朝阳将前剩盐引二百道立约顺带与胡琮家人胡秀名下,待候人支盐分用。正德十三年十月内,蒙分巡关西道差灏前往宁夏等处公干回还,不合一向不行赴卫。正德十四年十月内,胡琮令胡秀将前李朝阳父李宣准还盐引一千五百道,并李朝阳顺带盐引二百道,凭在官单镒作中立约,与宁夏小盐池未到商人康赟合伙支盐分用,已支盐四百九十七引,未支盐二百三引。灏前罪遇,蒙正德十六年四月二十二日赦宥讫。本年八月内,灏方才赴卫讫。嘉靖元年,蒙带管关西道李卿给与灏官银一百两,每两定易料豆二石四斗,赴固原州仓上纳。灏将前银内八十一两二钱五分陆续籴豆上仓外,银一十八两七钱五分该易豆四十五石,灏自合给付与人籴买料豆,赴仓完纳为当。不合故违军职有犯监收盗满贯,律该斩罪者,发边方立功,五年满日还职,仍于原卫带俸差操事例,将银侵欺入己。嘉靖二年四月二十六日,灏用财礼娶故军路朝义在官妻杜氏为妾。后灏因见杜氏淫荡受财,卖与在官朱趋为妾,在官郭永知证。本年十一月内,蒙固原兵备道明文,行灏暂管杂造局事。嘉靖三年五月内,放支局匠月粮。灏因前侵欺官银料豆未完,要得乘此科取完纳,就不合向在官局匠党经等共九十名,每名科取料豆五斗,共四十五石,补数上仓完纳讫。

本年八月内,刘浩因见胡琮病故,不合巧计将前李朝阳父李宣准还过胡琮盐引,掜作伊故兄刘准寄在胡琮家内,被伊弟胡玺冒名支盐虚情,状赴兵备道告,批灏问报。灏将胡玺并康赟未到男康国冒行拘到官。灏不合不审的实,止凭告词,将前支盐引一千二百三道断给刘浩领讫。比时,康国冒畏惧刑责,备银二两、绵布五匹、绒袜一双、驴一头、盐十石送灏。不合索收入己,在官杨塔孩知证。前事未曾回报。

本年十月内,本道查得缺官署掌卫印,行卫令灏暂管间。本年十二月初十日,本卫在官充发军人杨斌畏惧当军辛苦,要得用钱买求回伊保定府庆都县原籍,不合备银五两二钱送灏。就不合枉法接收入己,给与杨斌收买药饵印信批文,收拿影射。本月十四日,杨斌行至地名腰禄墩,遇逢在官巡墩总甲王本盘获,连批送与固原守备刘文处,帖行本卫查问间。嘉靖四年五月内,蒙分巡关西道纸牌,为敕谕事,奉勘合将灏见提解问间。本月十三日,胡玺不甘,将情并不合添祝掜违例全支俸粮,及累逃四次,挟制官府,打诈财物,又得复职等项虚实情词,并将未到陈完牵写开单,具状赴提督军务杨尚书处。告蒙牌行守备刘文,差人将灏捉拿到官,呈解提督衙门。蒙批查得㬊灏系分巡关西道见提解问人犯,仰陕西按察司副使韩士奇将胡玺所告情词提人与本犯对理明白,备招解审发落呈状并缴蒙将一千人卷,并刘浩在官歇主李昂,通行提吊到官,与灏逐一对审前情明白。恐有不的,复又查审得灏带俸支粮数目,委该全支,并无月支食米一石事例。各无异词。将灏等取问罪犯外,结得银每两值钞八十贯,招结是实。

议得:㬊灏等所犯,㬊灏除革前并受财枉法满贯及求索科敛等罪名不坐外,合依官物当应给付与人,已出库而未给付,但有人收掌在官,若有侵欺者,计脏以监守自盗论,四十贯律斩,系杂犯,准徒五年。杨斌依有事以财行求得枉法者,计所与财坐赃论,四百贯律杖九十,徒二年半。胡玺依不应得为之事理,重者律杖八十。杨斌等俱有大诰,减等。杨斌杖八十,徒二年,胡玺杖七十。㬊灏系赃官,杨斌系军,胡玺系舍馀,各照例㬊灏定发边方立功,五年满日,仍于原卫带俸差操,不许管军管事;杨斌审无力,定拨缺人墩台,照徒年限哨了;胡玺审有力,纳米赎罪,各完满日疏放。与供明李朝阳、王本、杨塔孩、郭永、赵连、党经、胡秀、马鉴、单镒、朱趋、杜氏、李昂各查发著伍,随住甯家。内㬊灏系军职,论功定议发落。查得本犯先该分巡关西道奉勘合见提解问,合行固原卫备由转行该道查照完报施行。

照出供明李朝阳等并杂犯死罪㬊灏俱免纸,胡玺告纸,杨斌民纸各一分。照例每分内除二十张存留公用,其馀折米,告纸四斗,民纸二斗,并胡玺赎罪米七石,及㬊灏名下枉法受要杨斌银五两二钱,又侵欺原领易买料豆官银一十八两七钱五分,并索受康国冒银二两、绵布五匹、绒袜一双、驴一头、盐一十石,主无见在,与枉法侵欺银两俱合入官。又㬊灏科取局匠党经等九十名,每名料豆五斗,共四十五石,合给主,中间主无见在者入官,俱发固原州监追完足。罪纸米石并主无见在料豆,俱送本州官仓上纳。绵布、绒袜、驴、盐易银并枉法侵欺索受银两,俱贮库,与米豆俱作正支销。科取有主料豆,查给收领,通取收管实收领状附卷。及未到刘浩妾告争过胡琮原受李朝阳父李宣少银,准还盐引一千二百三道,仍行固原卫拘拿刘浩,追给胡琮弟胡玺并家人胡秀收领,同顺带李朝阳盐引二百道,省令径自收支,照约分用。有罪刘浩另行吊来文卷,发回备照等因具呈到臣。

案查,先据固原卫已故指挥胡琮下舍馀胡玺状告,本卫指挥佥事㬊灏原任北京,为事问调本卫。后因改写诏书事发,逃走,著兄挨获肘送。按察司问拟,永远不许管军管事,带俸差操。后又复逃三次,文卷可查,至今隐情,掌印管局。以此怀仇,主令商人李宣、刘浩等,捏词具状,赴兵备官处告兄先年合伙中盐寄放引目等项事情,蒙批㬊灏问理。就彼拘玺,偏情酷拷,妄认虚供。及开单讦告㬊灏卖放军人,枉法受财,侵欺官银,科取财物,多支俸粮等情。

查得㬊灏系陕西按察司分巡关西道佥事锺锡见提解问人犯,已经批行陕西按察司副使韩士奇提问明白,备招解审去后,今据前因,复审无异。参照犯人㬊灏,先系平凉卫官员,缘事改调,不思改悔自赎,却乃稔过不悛。始因擅改诏书字样,被提不出,又拐带官马在逃,后假以公差为由,出外游荡至三年有馀,旷职两次。遇蒙恩宥,尚犹不图自新,侵欺守掌官银,乃科敛局匠以偿还,受要军人财物,又枉法给批而卖放。及访得本犯平昔在卫,假公觅利,倚势害人,不止一端。官司被其挟制,下人苦其凌虐,虽问前罪,尚有馀辜。合无照依原拟定发边方立功,五年满日,仍于本卫带俸差操,不许管军管事,惟复远加谪调,以为军官怙终稔恶屡犯不悛者之戒。

缘系军职,论功定议,未敢擅便。为此具本,顺差承差孙杰亲赍,谨题请旨。

为举用贤才以裨政化事 编辑

题为举用贤才以裨政化事。

臣惟人才难得,自古为然。故通经学古者,多致用而不达,独立自信者,多矫枉而过正。志存乎道德,行或不掩其言;取给于事功,久或渐渝其守,外内之相符,终始之一揆。今豪杰之士,布列中外,其人必多。臣久处林下,今任边方,未能深知,不敢泛举。

切见陕西按察司提学副使唐龙,早得金花文献之传,志窥圣贤理性之学。及出而登仕,作令郯城,首锉流贼之锋;两为巡按,茂著激扬之操。今提学陕西,动必循轨,言不悖道,多士赖其陶成,人材因之益盛。是盖舆论所许,清议所归,非臣一人之私言也。

且今之用人,自有常格。臣窃谓资格所以待众人,不次所以拔英杰,古之帝王暨我朝列圣,率由是道。如唐龙者,文行俱优,体用相孚,内可以佐台、寺,备清华之选;外可以任抚、巡,受干城之寄。若长宪之官,固所优为,亦其常格,选衡必有所处,岂俟臣言?但念备位大臣,以人事君,臣之职也;荐贤为国,臣之志也。傥知而不言,实重蔽贤之责。

如蒙乞敕吏部,广询博访,验其平生,参之公议,若果臣言不诬,将本官待之以不次,加之以殊擢,遇缺奏请简用,于国家政化必有裨补。如其奉职不效,或晚节有亏,则臣失人谬举之罪无所辞避矣。

缘系举用贤才以裨政化事理,未敢擅便。为此具本,顺差承差孙杰亲赍,谨题请旨。

为急缺边方都司官员事 编辑

题为急缺边方都司官员事。

照得各处边镇,各有行都司衙门统领卫所,惟宁夏、榆林无之。榆林镇城止辖一卫,宁夏在城设有五卫,在外二卫,二守御千户所,军务浩繁。内有庆藩及郡王、将军等府数多,又兼夷汉杂处,难以抚驭。先年旧规,镇、巡官推选老成练达都指挥一员管理各卫事务,号为掌印方面官员。城池锁钥,夜巡铜牌,皆其执事;各卫所官军马匹数目册籍,皆其管领。地方听其约束,墩台属其提调,关系不为不重。苟得其人,事有统纪,不致颠错。近日,镇、巡委用都指阵安世臣,本官行事过当,起衅招怨,贻患未息。

况今本镇太监、总兵、巡抚、管粮佥事等官,俱各缘事被提,新除官员,不知何日到任。阖城空虚,事无统纪,诚恐因而别起衅端,深为可虑。已经札仰陕西按察司分巡关西道佥事锺锡前去镇城住札,收放钱粮,稽察奸弊,问理刑名。及帖委先任甘肃游击将军、今革在闲都指挥同知王爵暂去管理都司事务,提调各卫官员,收掌门禁锁钥,稽察奸盗外。

缘旧规相承,止是镇、巡选委都指挥一员管理。今查本镇别无都指挥可委,若令指挥署管,职任相同,难以行事。臣切谓地方事重,前项官员责任,比与各行都司事体相同,必得老成都指挥奏奉钦依委用,庶几人心协服。

访得陕西都司见任空闲都指挥佥事张鹏霄、孙昌二员。俱曾久任守备、领军等官,委皆老成,练达事务,善于处谋。虽先曾有过被革,今皆砥砺自新,比之新进出仕之人,相去远甚。

如蒙乞敕兵部查议奏请,合无于张鹏霄、孙昌内定委一员作为提调宁夏等卫名目,令其掌管城池门禁、夜巡铜牌、军马册籍一切政务,庶使镇、巡衙门可以委任责成,上下相承,体统不紊,庶事不劳而集矣。仍乞著为定例,今后有缺,听镇、巡选委相应都指挥,奏请委用,则体势稍重,易于行事,实为便益。

缘系急缺边方都司官员事理,未敢擅便。为此具本,顺差承差孙杰亲赍,谨题请旨。

为易置边方将官事 编辑

题为易置边方将官事。

照得宁夏花马池地方,逼临边墙,系套贼侵犯腹里必由之地。先年止设一营,调拨西安、庆阳官军轮班备御。成化年间,奏设守御千户所,添拨改编官军一千员名。正德元年间,臣为总制,因见地方要害,虏贼不时侵犯,官军数少,难以截遏,奏改为宁夏后卫,添设四千户所,选拨召募军人四千员名,常川住守,与原拨官军相兼备御。又展拓城池,修盖营房数千间,人居稠密,市廛贸易,遂为乐土。今经二十年矣,城垣损坏,不行修补,新旧军人,逃亡居半,每遇虏至,不过闭门自守。禁断居人,不许樵牧,致将原盖营房拆毁焚烧殆尽。询问其故,盖因近年分守将官不得其人,上下交征,务为掊克,以致如此。

访得见任分守宁夏东路地方右参将、都指挥佥事刘谨,贪刻成性,诛求无厌,以营家为得策,视戎政为末务。指称公用,克扣军士粮赏,每遇解到新军,搜索装囊空竭,方才发伍。卫所官员因而挟持,争为科敛,以肥身家,致令军日逃,马日耗,边务日废,城堡萧索,几不能守。

及照陕西设有游兵官军三千员名,不止防御本镇,兼为延、宁、甘肃各路应援之兵。此等将官,必得素有胆力,惯经战阵之人,遇警身先士卒,眠霜宿草,不惮苦劳,摧锋陷坚,无往不前,乃克胜任。见任游击将军、署都指挥佥事陶文,颇能自守,亦善处事,但年力已衰,胆气素弱,居常无事,干理戎务,若无大失,遇警出战,冲锋破敌,决所不能。

今大虏拥众在套,秋冬之间,难保深入为患,而甘、肃、庄浪一带地方,回、达二虏,节有警报,领军截剿,全在将官。刘谨众叛亲离,岂能得其效用?陶文则上玩下慢,安能驱之赴敌?

臣又博访得先任分守大同西路地方右参将、延绥都指挥佥事高时,先任游击延绥将军、养病痊可陕西署都指挥佥事夏钦,俱晓畅军情,熟谙戎务,驭下有恩,临敌不惧,堪任分守。先任延绥援兵团操参将、都指挥佥事瞿江,延绥定边营把总、指挥佥事魏锟,皆体貌魁梧,胆气猛厉,弓马有出众之能,膂力有兼人之勇堪任游击。且人之才各有所长,其用各有所宜。指垢摘瑕,则举世无全人;舍短取长,则中人皆可用。如夏钦、魏锟固未尝有过,高时、瞿江虽曾缘事黜革,终难扌弇其所长。使功不如使过,在今日尤为急务。

伏望圣明,轸念边事至重,求才甚难,乞敕兵部,再加询议,如臣言不妄,乞将刘谨革回原卫闲住,陶文候腹里闲静地方有相应员缺。乞将所举各官具名上请简用,高时等内用一员充宁夏东路参将,分守花马池地方;瞿江等内用一员充陕西游击将军。如此,则委任得人,战守有备,士气自奋,边方有托,蕞尔鬼类,不足为中国患矣。

缘系易置边方将官事理,未敢擅便。为此具本,顺差承差孙杰亲赍,谨题请旨。

为申明敕谕陈言边务以御虏寇事 编辑

题为申明敕谕、陈言边务以御虏寇事。

该户部议覆:查照先年旧规,通将纳银事例并革,不开中马匹。俱听环灵兵备官督同原管盐场通判等官,从公召商,照依原定引数,开中马匹。先尽甘肃,次及延绥,又次宁夏轮管,相兼西宁、洮、河茶易马匹兑给应用,周而复始,著为定例。及称:见今延绥边情未宁,合无并行各镇,通融扣算,量其边务缓急大小,俱听见差经略三边军务衙门随宜处分,不必拘执原额。事宁之日,轮中。备奉遵依间。

续准本司延绥管粮佥事张宏关,奉巡抚延绥地方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姚谟札付,内开:召到商人杨腾霄等四十四名,纳完上中马一百六十二匹,共该盐一万四千六百引缘由前来。又准陕西布政司照会,将填完正德十年,商人张大海等纳完盐引一万四千三百三十七引;正德十一年,商人刘镇等纳完盐引一万四千三百三十七引;正德十二年,商人豆达等纳完盐引一万四千三百三十七引,并杨腾霄等前项引目,各赍领到道,俱经封发。行仰庆阳府转行管盐通判李敏忠查照上年事例,相兼放支,仍纳新课去后。其正德十三年,见今陆续止召纳过二百一十引,赴布政司填给引目外,其馀至今未见上纳。节经催行庆阳府督纳间。

今蒙前因,随拘原告商人并节年商人张大海、李容等到道。审据各执称,各商大池自弘治十二年起,小池自正德元年起,俱至嘉靖元年止,在池引目约有二十馀万,俱未关支。为因连年虏患,及天时旱涝,盐路不通,及节次事例不常,分派股头不定,况且复能支出前引,抑又勒纳新课,以此坑陷资本,缠延不绝,守候日久,困苦人难等情。张矿等一起则告要仍前随到随支,不论诸引之新旧;李容等一起则告要照旧挨年挨名,不分股头之三七。大抵年名在前者利于挨次,而原拟随支者惮于分股,各惟图便己私,不顾纷更盐法,俱难准听。

但勒纳盐课一节,中间商人资本有昔丰今啬,守支有昔旺今衰。必使其举贷以纳,于情不堪;若令其转易而支,在法有禁,委的官商两未为便益。且今在池未放盐引既多,再欲设法另召,商人必少。欲要暂停新课,以疏通旧引,不无亏损额课,迟误边储。

合无将在池盐引,自正德七年以前,俱为旧引,正德八年以后,俱为新引,新旧平分,各为五分股头。两股各挨年挨名,止论盐引数目,不拘商人多寡,相兼放支。如上名不到,下名挨放。其新课合无将正德十四、十五、十六年,嘉靖二年、三年,俱免开中。自嘉靖四年起,不拘是否旧商,每引照弘治十二年事例,纳银一钱七分,量加三分,共二钱,或照近例,仍纳三钱五分。俱于本道报名,发庆阳府收取实收,类赴布政司填给引目,取自关放,暂准于凤、汉二府地方与河东盐相兼发卖,限二三年或五年。候前项旧引尽绝,至四年分起,止挨年挨名放支,不必分拟新旧股头,仍照原拟,于平、庆地方发卖,永为定规,不许再生异议变乱,庶几盐法不致纷更,而商情亦为便利矣。呈乞照详定夺等因,具呈到臣。

查得弘治十八年间,臣巡抚陕西,议奏灵州盐课司大小盐池所产盐斤,与解池相类,不劳煎煮,不烦人力,为利甚博,取之无穷。旧例止是召商中纳马匹,分给边镇骑操,后因各边交争互取,多寡不均,故有间年关领之例。又因中马之人,势嘱贿通,滥收不堪马匹,不得实用,故有收价解边之例。毕竟为马而设,未尝别用。后因放盐委官,作弊多端,奏添陕西按察司副使一员,在于庆阳驻札,职虽整饬边弊,实兼督理盐法。

弘治年间,宁夏镇、巡衙门,先因修理河渠,借去弘治十四年、十五年二年盐课,后因措置粮草,借去弘治十六、十七、十八年三年盐课。河渠工程既未就绪,仓场粮草亦未充足,而盐马之制遂废,私盐盛行,奸豪得利。

弘治十五年间,该总制尚书秦纮题准于庆阳府添设通判一员,兼理盐课,将红德堡批验所移改庆阳府,听环庆兵备提督。弘治十八年以后引目,送监收通判开放,每引收银四钱五分,准装盐五石或六石。银两分发庆阳、固原官库,分送各边买马。

续该苑马寺卿车霆奏要增灵州盐课纳银,给买边马。兵部题奉孝宗皇帝钦依:“陕西茶盐易马备边,系是旧制,今后不许别项奏讨。钦此钦遵。”行臣查处。臣督同兵备副使燕忠、高崇熙等亲诣盐池,查勘二池盐利,委有馀饶。今将大池增一万五千引,小池增三万引,每引纳银二钱五分,照盐一车以六石为则,外有多馀,依律掣垫至固原、庆阳二盐厂卸所。每引仍照旧收卧引银一钱,通共每引得银三钱五分,每年该银二万七百六十馀两。傥遇旱涝,盐生不及,或边报紧急,盐路不通,除旧额课盐外,新增盐课,明白除豁,不可胶于一定,岁岁取盈。行盐地方许于凤、汉二府通行,与河东盐相兼发卖,两不妨阻。其弘治八、九年以前中马盐引,久弊多莫可查考,所宜一切革罢。弘治十三年以前召中商人,彼皆奉例纳银输官,后因宁夏借课,耽迟数年,怨声载道,合准相兼支放,新引七分,旧引三分。弘冶十四年以后,宁夏所借,若有未支未中之数,年分已满,中间势豪之人展转影射,难再复支,未中引目,陕西截取开中,庶几物论称平。所收盐引银两,俱送庆阳、固原官库寄放,听庆阳兵备兼理盐法副使及固原兵备副使提督稽察。如遇各边缺马,听臣斟酌通融,给发买马支用,不必拘定间年之例等因具题,荷蒙武宗皇帝俞允举行。彼时盐法流行,所得盐银数多。未及二年,臣谢病回还。自此之后,各该衙门节有论奏。

正德三年,户部题准,灵州盐课解送太仓,以备紧急支用,各边缺马,奏请定夺。

其后,巡抚陕西侍郎冯清奏准,将正德七年以前至元年盐引,暂且停止;正德八年、九年盐课,俱借与甘肃上纳粮、料、草束,完足,赴场随到随支;正德十年以后,照旧新引七分,旧引三分兼放,轮解各边买马绝粮。

正德十二年,督理甘肃军饷右侍郎杨旦奏准,将十二、十三年盐课俱听甘肃召商,报中粮草备用,事甯,照旧买马。是年,巡按御史师存智题准,将十四年分盐课除供边外,量留一半,补给韩府禄粮。

十三年,镇守延绥太监许全奏准,除正德十四年引盐一半补给禄米,其馀并十五年分尽数归本镇买马,其十六年以后。三边照旧轮给。

正德十六年,兵部议准,先该臣处置牧马、茶马、盐马,实济边用,合行巡茶御史查照开中马事宜,次第举行。是年,御史王杲奏,灵州盐法大坏,欲行设法召中,收价买马,均给三边。户部题奉钦依:“这地方盐课,著巡茶御史查明数目,将各奏年分未开未关并未捞的,照例停止。钦此。”

嘉靖二年,户科给事中王瑄奏处边储,户部议得:灵州盐课停革买马,专一召商报纳粮草。

二十年来,事例纷纭,更革不一,盐法为之大坏,无益边储,有亏马政,所以近时议者多欲革去纳银,专令中马,不为无见。

臣切惟灵州大小盐池盐法,祖宗朝本供各边买马之用,后因中马有弊,改议纳银,轮发各边买马,立法未尝不善。奈何正德年间,当事者各出意见,奏行新例,纷纭变乱,新旧混淆,弊端百出。后任者不体前官之意,新纳者罔念旧商之苦,以致各年各项报中,俱未支掣完足,盐引堆积,多至二十馀万。商人亏陷资本,节次召中,并无一人报纳,却乃搜刷旧商,勒报新课,监禁棰楚,如追逋负,在情与法,俱不相应。夫天地自然之利,人自失之而徒为奸人私贩之资,深为可惜。

查得近该户部题奉钦依,革去纳银,专令中马,固系旧例。但先年中马弊多,始改纳银,且各镇官员趋向不同,行事亦异。如是禁防疏阔,或因将官之要求,或徇势豪之请托,将中下不堪马匹掜作上等,支盐一百引,以致物议沸腾。若欲于腹里地方纳马解边,则秣饲属之何人,运送不胜其扰,似皆未便。臣愚以为不若仍纳银两,解边易马,则事省人便,官商两为有益。

且如盐马旧例,上马一匹,给盐一百引,中马一匹,给盐八十引。二池旧课止有一万四千三百三十七引,尽纳上马,止该马一百四十三匹,兼纳中马,大约不过一百五十馀匹。正德元年,臣召报纳过七万二千五百引,每引价银二钱五分,共得银一万八千一百二十五两。每马一匹,用银十两,可买马一千八百一十二匹。正德二年,臣召纳未完去任,今查纳过盐三万八千七百引,每引价银如前,该银九千六百七十五两。以后年分,多者离馀两,少亦不减数千两。嘉靖元年,延绥超前召报纳马,止是一百六十二匹,较其所得,多寡之数,昭然可知,致将正德十四年、十五、十六三年俱误召纳。

今据副使高公韶所呈,在池未放盐引既多,欲再设法另召,商人必少,欲暂停新课,以疏通旧引,不无亏损额课迟误边储一节。查得节年报纳商人,岁月既多,头项不一,中间展转影射、冒支盗卖等弊难保必无,本当通行革罢。但念各商俱已奉例出其资本,助我边储,官本失信,商则何辜?况前商既已失利,后商愈加疑阻,谁肯以固有之财而希觊不可必得之利哉!

缘前事该部已经题有明命,臣当具奏,上请定夺,乃敢施行。但六、七月间,正在放盐之际,诚恐又误一岁额课,已经遵照钦奉敕谕便宜处置事理,札仰副使高公韶备云出给告示晓谕:自正德元年以前盐引,俱各革罢,不许放支,仍令将引目赴官投告烧毁。若仍留在身,以图影射,许各项商人并邻佑、里长、旗甲首告,拿问治罪。自正德二年正德十二年止,俱为旧引。正德十三年见开未完并以后年分开中者,俱作新引,另召不拘新旧商人,许令告报。每引照正德元年事例,纳银二钱五分,到于卸盐处所,仍纳卧引银一钱。愿中商人,俱于环庆兵备处报名,银两发庆阳府收贮,取实收类赴布政司填给引目下池,旧引三分,新引七分,俱挨次开放。止论盐引数目,不拘商人多寡,如上名不到,下名挨支。每引照盐一车以六石为则,外有多馀,依律掣垫追问去后。近据副使高公韶呈称:示出之后,召纳过盐引一万一千馀引,作正德十三年之数,馀尚召纳未完。

臣闻之先政云:法立而能守,则德可久,业可大,天下之事皆然。如总制尚书秦纮等先年所拟,循而行之,于三边马政,实有裨益。惟是接管官员专务更张,以致法无定守,官无依据。每更一官,辄奏改一例,出于己者患其不多,出于人者惟欲其止。行之未久,他官相继,又复如是。且纳银纳马,所取既殊,买马买粮,所用各异。乍行乍革,倏旧倏新,规近利以失大信。前车之覆,后车之戒,宜商人之不乐从也。


但前此纳银,各该衙门往往借取别用,有妨马政。见今三边多警,正在缺马之际,如蒙乞敕户、兵二部查议,合无依臣所拟,将正德元年以前,不拘纳马、纳银商人一切革罢,将引目赴官投告烧毁。正德二年起至正德十二年止,俱为旧引;正德十三年见开未完,并嘉靖二年三年接连嘉靖元年之后者,俱作新引。正德十四、十五、十六三年已有,嘉靖元年阻隔,不必开中,徒为紊乱烦扰。每盐一引,照正德元年事例,纳银二钱五分到于缷盐处。所仍纳卧引银一钱共每引得银三钱 五分以旧额盐课计之可得银五千馀两较之纳马已 是三倍况新课之数又未可预料乎原中商人俱于环 庆兵备处报名银两发庆阳府收贮取实收类赴布政 司填给引目下池旧引三分新引七分俱挨次开放止 论盐引数目不拘商人多寡如上名不到下名挨支照 盐车石及多馀掣垫等项俱照旧施行所收银两仍照 例正德十三年为始先延绥次及宁夏次及甘肃轮年 解发前去专备买马不许别项支用若别镇果有边情 紧急听提督总制衙门如无提督总制听巡茶御史各 通融派给仍乞天语丁宁著为定例毋再纷更庶成画 一之功以济边方之急再照灵州二池夏秋之间水面 凝结如雪如霜随取随足十馀万之课亦不难办但地 邻边境或声息紧急盐路不通又或旱涝相仍盐花不 结照臣先年议奏新课明白除豁不可胶于一定岁岁 取盈但行盐地方旧例止在平庆一府及宁夏等卫榆 林宁塞营迤西城堡似乎太狭盐生者多民食者少盐 商何从售卖而私贩固未尝绝以此尚书秦纮御史王 错先后具奏俱要将灵州盐课与河东行盐地方相兼 发卖正为此也合无今后每年旧额盐课一万四千三 百三十七引之数断不可少其新増盐课不拘多寡尽 数捞办支掣以池内无盐之日为止其行盐地方除西 安延安等府照例严禁外许暂于鳯汉二府地方与河 东相兼发卖两不相妨待三年之后旧引支尽盐法疏 通照旧施行实为便益。缘系分理盐法事理,为此具本,谨题请旨。

为敌众声息事 编辑

题为敌众声息事。

嘉靖四年七月二十一日据延绥总 兵官署都督佥事彭楧呈为敌众掏墙入境官军对敌 斩获首级事据旧安边营把总指挥佥事赵玺呈蒙分 守西路参将袁聪钧帖准总兵彭楧手本该蒙臣钧帖 为套中走回人口供报夷情事备仰本职务要严谨斥 堠整㮶军马锋利器械常如贼在目前不许一时怠惰 仍差人远哨如果敌众近边即便会合各将官同心协 力相机剿逐飞报邻堡官军发兵䇿应务使大遭锉衄 不致贻害地方蒙此卑职于通贼要路墩空量添夜不 收步军在彼按伏本年六月十七日巳时据守粕糟店 墩夜不收林三走报粕糟店四墩直日军人范溁二了 见境外敌众约有二百馀骑穿戴盔甲聚到本墩西空 内扶四十馀敌上墙摆射馀贼掏墙当传左右邻墩甲 军按伏夜不收步军互相战守据此卑职一面飞报协 守副总兵赵瑛分守参将袁聪游击将军张鳯一面即 会按伏游兵营千总官王陞等各领官军驰去截杀敌 已掏开墙口一处进入边里札立窥见兵马将近张弓 冲突前来职等奋不顾身严督官军各用弓铳一齐射 打战敌数合我兵奋勇扑斫一处就阵斩获首级一颗 夺获敌马一匹射死敌马一匹王陞等督军同阵斩获 首级一颗夺获敌马二匹前敌仍复攻战严令官军敌 战间彼见迤西迤东游击张鳯等人马灰尘将近退从 原口出边去讫查得卑职步下收获敌器一十二件敌 箭一百一十枝中伤旗军六名射死战马一匹王陞部 下中伤旗军七名射死战马二匹收获敌器一十二件 敌箭七十五枝等因具呈到职及准游击将军张鳯手 本据千总指挥王陞呈报相同准此准行各该分守按 伏将领把总等官整兵堤备所获功次会行按察司佥 事郭鳯翔照例勘报及具题外呈乞照验等因到臣又 据延绥总兵官彭楧呈为声息事据靖边营把总指挥 同知孙仁呈本年六月十四日辰时据坐堡百户纪镗 报有声息本职当领有马官军一百五十员名同奇兵 营千总指挥桑林等官军九百员名驰至地名许仲义 梁迎遇永固墩夜不收柯能报据军人王志会了见敌 众六十馀骑到本墩边外札立职督官军驰至墩涧彼 从墩北迎敌前来督令官军一齐向前射打其众遁退 去讫收获敌箭二十枝又据龙州城把总指挥佥事刘 钺呈据坐堡百户周淮呈据水脑墩夜不收高思义报 六月十七日未时该军人徐伏了见敌众三十馀骑到 墩东空拆墙进入一半在水脑涧一半往东清平堡钱 儿梁去讫本职当同本城经过游兵营千户赵聪带领 马步官军四百五十员名驰至龙州墩梁敌见官军追 逐又见清平堡把总指挥周继勲亦领兵前来出边遁 去查得芦草沟馀丁贾海男贾舍儿小龙州馀丁刘毛 哇哇在彼打草被敌抢去随据清平堡把总指挥使周 继勲亦呈相同查得清水河捉去秦家畔馀丁党柰使 女一口米脂县民人李彪幼女一口又据常乐堡把总 指挥佥事胡定呈据坐堡百户潘靖呈据白崖儿墩夜 不收赵成报六月十八日卯时据军人曹孜了见敌众 一百馀骑到墩东空掏开墙口八骑进入海湖畔札本 职当同按伏指挥何大经带令马步官军驰至原掏墙 口敌见兵马急至遁出边外去讫查得本堡馀丁韩安 儿刘小和尚及馀丁锺山妻许氏俱割草被敌捉去又 据木瓜园堡把总正千户童壁呈据大山墩夜不收任 进报六月十八日巳时据军人孙思庆了见敌众二十 馀骑到墩东空拆边墙进入本职当领有马官军一百 五十员名前进百户孙钦带领步军一百七十名相继 驰至赵家梁又据夜不收小王成报添敌众五十馀骑 督军驰至刘家梁遇敌冲突前来督军齐力射打就阵 夺获射重敌马二匹俱倒死敌退从原口出边去讫查 得在阵射伤总甲王聪墩军李大朋李伯英收获敌箭 二十八枝又据向水堡把总副千户朱镗呈据百户张 官生呈据六月十八日午时据军人冯江了见敌众五 十馀骑前来口墩掏开墙口二十骑在口簇立三十骑 进入在高阜沙梁站立向南了无人畜当从原口出边 去讫又据波罗堡把总指挥同知秦镗呈据坐堡百户 许聪呈据镇远山墩夜不收余茂兴报六月二十日寅 时据军人袁朝儿了见敌众一百馀骑到墩西空掏开 墙口一半进入墙里驰至砖窑梁了探本职领军驰去 截剿从原口遁去查得本堡舍馀冯雄在路射死又据 靖边营指挥同知孙仁呈据坐堡百户纪镗呈据威远 山墩夜不收赵川关报六月二十二日寅时轮该军人 杨守爱吴思玉前去迤东爪问火炮行至赵官人涧忽 遇箭杆梁山渠蔵伏敌众前来将杨守爱等扑捉过壕 本职当领官军一百五十员名与同按伏奇兵营千总 指挥桑林等官军六百员名驰至井涧岔迎遇夜不收 倪仲良报有一十馀骑过壕扑捉墩军北去本职等回 兵防守又据波罗堡把总指挥同知秦镗呈据坐堡百 户许聪呈据樊家梁墩夜不收黒六报六月二十三日 寅时据军人李良儿了见敌众八十馀骑到墩拆开墙 口进入一半驰往硬地梁墩本职领军追剿敌见兵临 当从原口出去随据守硬地梁墩夜不收高真定亦报 前贼四十馀骑到本墩对敌射重墩军张彪至晚身死 又据秦镗呈据莲池山墩夜不收席整报六月二十五 日寅时据军人高四了见敌众六十馀骑到墩东空拆 开墙口进入一半径往东南夹道去讫一半在墙堵口 将墩军张观音保射重身死职领官军驰至河北其众 退从原口去讫又据向水堡把总千户朱镗呈六月二 十五日卯时据向水界墩夜不收郭马儿报据军人刘 贵了见敌众三十馀骑从南来到本墩拆墙出境去讫 查得前敌自波罗堡莲池山墩出没至本堡大桑坪射 伤递送公文夜不收吴彦成抢去骡一头并公文射死 军人周演及行路男子一人等因又据本官呈为声息 事据向水堡把总副千户朱镗呈据坐堡百户张官生 呈准提墩百户张聪报本年六月二十六日申时据军 人窦钺了见敌众五十馀骑到防湖墩东掏开墙口举 放烟炮二十骑在口簇立三十骑进入墙里往东南仃 走本职带领马步官军一百五十员名追至本堡沙河 掌墩东空向水界墩西空各拆墙口出境去讫又据波 罗堡把总指挥同知秦镗呈据坐堡百户许聪呈据提 墩总甲陈合卷儿报本年六月二十七日巳时据军人 阎铭了见敌众二百馀骑到莲池山墩东空掏开墙口 举放烟炮五十馀骑在于墙口一百五十骑进入边里 沙窝簇立本职当领马步官军同按伏都指挥马政领 兵驰至河畔前敌?伏内二骑往来引诱职督官军前 进敌见兵势聨络当从原口遁去等因行据榆林卫副 千户张鹏呈前去向水堡查得把总千户朱镗带领马 步官军到于荞家庄因晚未曾进袭前敌侵至樱桃山 杀死本堡馀丁吴江何杰抢去幼男刘和尚石庙儿沟 抢去军人张友妻于氏鸡子庄杀死屯住馀丁王俊王 定抢去幼军王十一使女王妙顺又去波罗堡查得并 无抢掠人畜等因又据榆林城坐堡指挥使王寿呈据 本堡管队千户徐世臣呈查得本队纪录幼军王世美 应役王十一于六月二十六日前去向水堡鸡子庄屯 内送饭米忽遇敌众抢去又据龙州城把总指挥佥事 刘钺呈据坐堡百户周淮呈据提墩总甲王洪呈据平 滩墩夜不收杨万三报六月二十七日申时据军人王 鉴了见敌众五十馀骑到本墩东空拆开墙口一半在 口簇立一半进入往东清平堡地方中沙墩去讫举放 烟炮本职当领马步官军一百五十员名驰至水脑墩 梁了见清平堡人马追敌前来卑职合兵夹追敌从原 口出边去讫又据清平堡把总指挥使周继勲呈报相 同行据百户冯相查得前敌到中沙梁墩空将本墩军 梁田加左膊射讫一箭卢志兴后腰射讫一箭捉去杨 家畔馀丁蔺连男蔺存得等因本年七月二十九日又 据本官呈前事据高家堡把总副千户丁麟呈据坐堡 百户潘锐呈据碾儿梁墩夜不收万英报本年七月初 九日据军人胡聪了见敌众二十馀骑骤到本墩掏开 水口进入本职当领有马官军七十员名到彼据本墩 小甲李子贵报称敌众一十二骑在于营口八骑径到 本墩攻围射死墩军孟田驴贼见人马将近出境去讫 又据榆林城把总都指挥佥事阎武呈本年七月十五 日丑时据本城马神山墩传接迤西烟火当蒙镇守总 兵官彭楧统领职等官军七百员名至向水堡新添墩 西空敌众掏开墙口一处了见边外沙梁簇立敌众二 十馀骑爪得马踪三十馀道径往腹里西南去讫蒙总 兵官彭楧分布官军各冲要地方按伏堵截本官统领 官军袭踪追赶至波罗堡硬地梁墩合兵夹击前敌就 阵夺获敌马五匹敌器六件达箭三十二枝被敌射重 墩军二名身死敌奔从硬地梁墩东空水口出边去讫 等因节呈到臣为照延绥地方敌人在套日久臣自到 陜西以来不次行令各该将官加意堤备遇有侵犯即 便督军袭剿不许畏缩误事已将节报声息具题外今 据前因看得套人自本年六月以来侵犯延绥近边不 止一次止是游击将军张鳯旧安边营把总指挥赵玺 各部下斩获首级二颗夺获马匹夷器功虽不多亦曾 督军临阵与之对敌其馀城堡把总坐堡等官虽称出 兵追逐并无斩获之功龙州城常乐向水波罗清平高 家等堡各被抢去军民男女射死墩军军人馀丁各数 不一虽是不曾深入而地方已被其害显是各官平时 失于设备临事不能效力废弛怯懦之状昭然可知况 止据所报如此此外隐匿不报之弊难保必无俱各参 究但自东至西千里之远处处有敌目今大众敌人已 报西行深入之谋旦夕难测延绥游击兵马俱在西路 按伏其中东二路城堡星散无所不备无所不寡理势 则然正当紧急用人之际合候事宁之日通行查参定 夺缘前项声息延绥镇巡官各经具题及有功并失事 官员照例行巡按御史查勘明白另行外。缘系达众入境、边镇节报声息事理,为此具本,顺差承差赵祯亲赍,谨具题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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