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庵先生集/卷二十

卷十九 陶庵先生集
卷二十
作者:李縡
1803年
卷二十一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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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兪士精彦鏶○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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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时恋恋如不欲去。甚怪贤何至若是。无亦情弱而然耶。书问又及良荷。尤喜归侍之安耳。此身眼昏日剧。自与书疏。惟于松阴间消遣长日。将为何状人也。所示四字切实。为学之道。须有用力处。方有得力处。他日相见。或于眉睫间得之耶。

答兪士精问目甲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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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解曾亦见之。而造次不能记有矣。乃蒙提警。深喜深喜。仍更思之。暂时变服。重在为前丧有终也。鬃网巾亦自不妨。而若终不安于心则就所着布网巾上仍加白笠亦可。白布则殆近手分化出。沙翁之言又可征。故已令李棘人取两端择用之耳。

与兪士精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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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拜大阮丈。闻所苦颇向胜。岂河车之力耶。然而近必汩于科累。此则何药可医。望须深思而自爱也。

答兪士精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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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去无子注处之以义云者。盖于继后承宗上。有方便处之之道。不必的指为如此则可。只取不去意看为得。

先王制法。有去有不去。人有不幸而遭可去之事。则就不去中较絜其彼此重轻而处之。至于不顺父母。为恶固大矣。而不顺之事亦有浅有深。恐不可局定也。

朱寿昌便养一节。有不能的知者。果迎奉于府衙则大乖出母不可迎之义。或营别室或就其家而极其便养之道。则于情与义。两得之矣。然寿昌之见载于小学者。只以尽诚求母一节。不必尽责以先王礼法。而道理则如此。

答兪士精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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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已经岁。怀恋可言。书至如奉色笑。新年所望。惟病日退而学日进也。此身便觉六十咫尺。虚吃多少饭。此为可愧耳。心说之未敢可否。亦欲从容自思。或冀有新得尔。毋以此自疏。有见辄寄来。使孤陋获沾其馀润也。

答兪士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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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得手问。深慰阻恋。奔走科累已久矣。义理意味能不至断绝否。得失之际。可以自验于心。于此而不能不动则目下又恐添得忮求二字之病。甚可畏也。如何如何。

答兪士精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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嫪毐之乱。始皇欲以义理处之。将如之何。

别纸所示。恐非当问。坑儒之世。非可以义理责之。虽只就义理上论。胡氏诛武后之说。为昏朝口实。此等处何可轻易论断耶。幸深思之。

答兪士精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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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有三等。制服有二等。何谓三等。上中下也。何谓二等。降服为一等。从上从下为一等也。盖大功之殇。降等则长为五月中为三月。下则无服。圣人为其无服也。使中从上同为五月。则下方为三月。小功降等则为三月。长殇独有服。中则从下而无服。以其恩轻也。齐衰降等。以正服论之。长为九月中为五月下为三月。而以其恩重也。故中则用七月下用五月。七月亦从上之义也。

答兪士精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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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昨有人来传贤主司盛称君经学文章之士。名实相副固甚难。而利心得则喜心生。喜心长则善心丧。此又大可惧也。愿于善利得丧喜忧之间。深有以自验也。平仲已至洛否。亦愿以此语告之。

答兪士精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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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玆洊问。喜得新年安信。风寒不解。侍学增胜。此身自经重痾。筋力精神。大不如前日。欲自来初更始讲书。以心近四书五经为次序。以求故中之新。而衰病若此。其能卒偿朝闻之愿否。目下相守不少。惟发愿而与同终始者绝稀。以是益思贤而不可得矣。似闻经冬读易。未知其必为初学急先。而合目向壁工夫甚专。其中计有所新得者。既未敢测其深浅。而妄恃一日之长。仰塞求教之意。不亦傎乎。以是趑趄而不敢发。他日得之于眉睫之间。方可断其语默矣。如何如何。

答兪士精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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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纸所询承领。曾谓无益二字为宽譬之方。以此仰勉于大府座下矣。日月浸久。何若是其过耶。三年内几筵不哭。虽于礼无据。所重有在。一时权止。于生死之情俱安。亦何伤也。此事试访于在座诸友则一人曰问者只当酌量其轻重而处之。不必问于礼家。答者亦不当轻许。以启后弊。所谓后弊者。李相家故事。既成兪家之证。兪家之事。又安知不为他家之证耶。方今丧纪大坏。𥳑便成习。此不可不念也。此言亦有理。故吾为之称谢矣。幷以奉闻。惟在裁处。

答兪士精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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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前书已领。而洊问尤荷。即惟侍学增福。满容之喜。亦可知也。此身入春来。益复无健。长时沉顿。伯翼面上土又将生新草矣。每念凄咽。道院讲案。连见贤名。向来抄录一纸十数人中。往者惟君一人。如此而何事可做。君之好善之诚。令人嘉叹。似闻为渼湖所速。对校栗集。此亦好事。岂不为喜。但恐槐忙迫前。不得久留矣。

与兪士精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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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身录久看。多有添删处。才成定本。净写以送。幸就前本一一改正。或有他人持去者。各令传誊。不至爽误如何。曾闻济大自削之举。实怒于君辈不一参讲。此后则非有难强疾故。辄皆造参。为他士倡也。否者不欲复相见。是则子绝长者。而非长者绝子也。谅之。

答李太和醇甫○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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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果读至几遍。已能深体而力行之否。读大学亦无别法。朱子论血脉贯通处。岂不曰熟读详味久当见之耶。放惰之病。所示唤醒二字。已是对剂矣。栗谷先生与精舍诸生书云学问之功。只在存心不苟。应事以正而已。此心诚实在义理上。则终日应俗而能不失其正。此心不诚。若存若亡。则虽终日正坐读书亦无益。此言宜服膺勿失。他日相见。使拙者得以刮目为幸。

答李太和甲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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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秋大心还。闻说仙居兴致。恨不致此身于其间。与谈蓬莱万二千峰之胜也。其时书承领。而无便可复。腊前耑伻虚归。怅恋日积。洊问尤荷。春来侍学增福。此身逐岁衰迈转剧。终恐无闻而死耳。不相见久矣。三馀所得如何。每闷君寡陋而索居至此。独学岂易有进。大府书中有过婚方来之教。婚期在近则固宜如此。远在秋冬。安可以此为拘耶。且闻必欲行礼于城外。苟嫌于市童嘲戏而矢心绝迹则可谓执滞之甚。见识之不长可知。此大事也。切宜改图。勿以此言为耄也。

答李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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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见已岁周矣。中间日月既多。期望亦不少。而天下事。不进则退。不知贤所得。果何如也。大府丈每以婚事为忧。而愚意则学问失时尤可忧。千万深念。汲汲思所以奋发也。来示所云下等人。只是一蹉足间事耳。强作字。手颤不能尽意。千万默亮。

答李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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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别已周岁矣。别时岂料其如此。书至差慰恋郁。日间霜寒。侍学增胜。此身昔疾已愈。方收拾旧书。山里静寂。日觉有味耳。大心每言君草堂景物绝佳。类非人境矣。今闻遭横逆。将不得保有。岂人忌鬼猜。以至于此耶。可叹可叹。然幸以行有不得。反求诸己及忿思难三字。服膺勿失。则或可为慎终之道耶。玆事曲折不能知。而大体如此矣。所示师说。君言固是。而或人所云三代以后君师始为二道者。尽好尽好。其不列五伦者。盖以是夫。婚事又差池矣。古人三十始有室。未有室之前。将不得从师取友耶。

答李太和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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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近甚汩没生事。为之愍叹。然苟能一念向道则目下多少俗务。亦无非学。岂有谢绝人事而后方可为学之理耶。高峰绝顶。坐念南无云云。不当出于贤者之口也。知君本偏于静。而此念不除。终恐堕于异端。千万自慎自慎。秋冬间如得复续前日讲讨之乐则何幸何幸。

答李道三师炳○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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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从容。迨不能忘。又枉书存。荷意益深。严沍学况增福。今世科累。坏却人材。此事拨弃甚不易。而左右能办得。良庸嘉叹。千万勉图远业。以光家学也。

答李道三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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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别怅甚。书至闻触风归去。得免疾作。稍慰忧念。讲案依到。前少而今多。岂易望于月日之间耶。所冀惟君辈自做工夫。兼以及人。勿惮频往之劳。必收两成之功耳。疑问答送。览后示汝固也。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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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见门下与玉溪丈论心书两度则其于湛一之体。圣凡之所同得者。断言不疑。以破其谬。义理至此。殆无馀憾矣。第愚迷之见。犹有些未尽释然者。玆敢略禀云云。

天人一也。语其理则诚而已矣。语其气则亦湛一而已矣。然天则真实之外。未始有一物杂之者。故无声无臭无思无为。而春夏秋冬昏明昼夜。亘几百千万年。未尝有顷刻之息。人之生也。其性则天地之理也。其气则天地之气也。理与气未始不一也。而但以禀质之偏。好恶之私。耳目口鼻四肢之欲。皆得以蔽之。故原其本则其理未尝不实。气亦正且通焉。而鲜或有全其性者。此无他。朱子所谓天地无心而人有欲一语。可以蔽之矣。说者之言亦然。理为气主四字。于人尤为紧切矣。理之随气而变。人固然矣。天地之间。寒暑灾祥之不得其正者。亦何尝不随气而变也。若究其参赞位育之功。则都归于圣人之心。圣人之心。与天地合其德者也。

先儒论明德者固多端。而玉溪卢氏本心之说。栗翁取之。入于圣学辑要中。所谓本心者何。仁义之心也。以此观之。其当合理气说无疑也。今此所示三说。皆有疵病。而其中专主气言者。即是湖中之流弊。噫。人之所赋之气。莫非正通。而心则又是气之精爽。其为物。至虚至明。于理无所障碍。助其发挥。则虽以气言之。亦理为之主耳。夫夜气非不清明。而孟子所言养气。非谓养此夜气。而因中夜清明之际。以养其仁义之心云尔。今之言明德者。欲舍理而主气。则岂不大悖于圣人之旨耶。近来湖中。于心单言气之说。于明德则犹不敢直曰有分数。而其言亦窘遁矣。君辈又欲并与明德而滓秽之耶。愚之所论明德。已详于上段。不须更说。而虽单指心言之。至谓未发上着气质者。岂不大害于理耶。未发则性也。气质则有善有恶。若如其说则便近于一混字。虽不欲以明德谓有分数。而明德自不成明德矣。夫以禀赋言之则心即气也。既谓之气则圣人众人之心。焉有一齐之理。然恶此而欲不言者。则乃曰所谓气禀全是四肢百骸。而心则不与焉。此虽欲寡过而恐亦说不通。如此则矫治气质之功。不施之于心。而用于何地耶。彼斥此说而欲窘之者。则必欲于方寸虚灵不昧之地。种下一个恶种子而后已。其为用心亦不仁矣。然则孟子道性善之功。不足为贵耶。是未敢知也。今于心之未发上。着气质则不可。而亦不可不谓之气也。气之为体固正通。而正通之中亦有清浊粹驳。到得思虑未萌二性昭著之际。则本然湛一之体。自然复初。浊者清驳者粹。自无疵颣之可言。则是虽气也而便与无气相似。故程子以未发时则尧舜与涂人同。虽单指气言之。亦自如此。况吾辈所论。自初合理而言者耶。

与李伯心基敬○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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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知一第无难。而亦不料占得大魁若是其神速也。非不喜甚。而忧又甚于喜矣。少年高科。世人之所谓大幸者。而伊川谓之不幸何也。此意宜深思之。风寒猝厉。旅况安胜。唱名在何日。而肃命后即当荣归否。近无洛便。今始书问。只望随地慎重。

答李伯心问目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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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继祢之宗。有其伯父冠而夭。欲祔于其庙则非班也。大宗之家又远在。势难往祔。未知姑奉于父庙。以为止兄弟孙奉祀之道。亦未为不可耶。但其弟既以继体居正位。则其兄之反居弟下西面之位。似涉未安。何如则可耶。

大宗虽远在。如可往祔则固好矣。不尔则止兄弟孙奉祭。虽无不可。弟兄之序。终属大段未安。恐莫如姑奉别房。使免彼此难处之端也。

人无父母。其于生日不忍为乐。然为子弟者又不可虚度是日。此等处当如何。

此亦只观父母之志而为之。门人举程子言问于朱子曰。大夫人生辰献寿。未知如何。朱子曰是吾力量不足处。朱子之意。盖曰吾亦知有此道理。而只以为子之心。不忍虚度。此吾力量之不足也。且均是亲也。而事母之道差异于事父。韦斋若不听。朱子必不强。如大夫人则朱子或强请。而夫人以从子之义。许其伸情。故有此献寿之事。亦未可知也。使大夫人终不听。则朱子亦岂敢为之耶。

生辰茶礼如何

此非正礼。明人多行之。名以生忌。别立仪节。不合于礼仪。惟三年内则人子之情。不忍虚度。略如殷奠而设之无妨。

答李伯心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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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曹本役外。兼史之直。想少虚日。不知今方淹直否。古人咏时平无事。有骑省郞官夜读书之句。史职下番则苦。上番如在山林。曾所熟谙矣。果能得暇点检书籍否。累次簪笔入对。必多讨论之英音矣。

答李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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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直岧嶤。相望如弱水。此际书至。喜审仕履之安。夜对所被恩数。令人感叹。贱身猥忝师友。至彻天听。若不至愧负则幸矣。此间病状一样。疏本又靳矜允。文学之褒。又是意外。或云渊源所致。未知果然否也。

与李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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郞官出宰。自是故事。南北东西。惟命之从。何足为慰语也。第南道则归省之便。自可奉叙。此则左矣。三十年前。以暗行遍踏其地。虽是关塞之陬。实为山水之乡。读书松桂。良惬我愿。至今思之。尚有馀恋。而在他人则可。于君则不便矣。然近来为官。占便宜择夷险。无人不然。任其自至。独见于君。此可喜也。后来做官。皆不失此法可也。然世有公议。必有为之称冤屈者。乘驲之召。亦岂远耶。须以此意。仰宽亲意。到官过科后。即为受由上来为当。为君深思。无如病汉。痛排勿往之议。决往而不疑也。少年远役。也非恶事。

答李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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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昧政术。但闻程子愧视民如伤之训矣。清北多文士。而以受学于谪客之故。徒习科工。幸先教之击蒙要诀。要知亲上死长之义也。

答崔叔固问目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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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父祖曾高祖没。而五代祖父母在世。则于其丧也。五代孙当承重否耶。若承重则丧毕后神主当即递迁。或埋安乎。抑终己之身奉祭耶。

五代祖。礼当毁庙。庙既当毁则虽嫡嫡相承之宗子。无复据而可宗之义。只与众子无异。恐不可遽承其重而服丧三年也。吾意则人家祖先之寿考如是者。势必甚鲜。而其内外俱存为尤难。或考或妣若先没。则其神主当递奉于最长房。伊时其生存祖先亦同移养于亲属差近之子孙。于情理似无所碍。及其以天年终养之后。宗子众子皆服齐衰三月。语类云四世以上若逮事。则亦当齐衰三月。而其丧则最长房仍主之以终三年。而其服则只当服本服而已。设或无他长房。而只有宗子。则亦当齐衰三月。主丧三年而后。奉而埋安。未知如何。

五代祖以上迁葬。宗孙虽为亲尽。以承重之义。当服三月耶。

迁葬时服缌之疑。亦决于承重与否。既不承重则只当吊服加麻而已。

继三世之宗孙死。而祖父在则为其父者不可以嫡子丧服三年耶。

礼有嫡子无嫡孙。今其死者虽为继宗之子。而祖父生存则只可称以长孙而已。谓之嫡孙则未也。既未得为嫡孙。则其父亦不当以嫡子之服服之耳。

灵筵素帐。葬后则染以青色如何。

葬后用色帐。世俗多如此。而非礼也。礼曰奠以素器。以生者有哀素之心也。此意正合天理人情。床卓帷帐之属。并当用素。

答崔叔固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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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从委访。仍获安信。慰豁深矣。但闻科事又在疑贰之中。似此迁就惰废。不几于两无所成之归乎。贤从幸而一见。得副愿言。而好礼之士。卧而见之。无礼甚矣。岂有观感之可言。人之资禀虽好。苟无学识则欲为善而不能为善。欲不为不善而又或为不善。此可惧也。玆劝读书。略塞贤勤托之意。至如性善圣可学之实。贤必已澜漫相告。不复赘矣。

答崔叔固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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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示虚妄之谤。不知头尾。未遽论其得失。而反是则为真实无妄。不知君近间长得几格。而或未到此地位。则或人云云。不害为他山之石。如何如何。院任辞免。一切都付于斋中公议矣。又何烦及于此间耶。别纸领悉。近日士林间是非。只是庙享。而君言之迤及文庙。无亦多事否。两先正先后之说。愚之与朋友往复者。殆无人不知。君独胡不闻耶。愿勿患愚之无定论。且勿妄于两先正之间。判其高下。第亟取两翁文集年谱之属。深究尤,春之所以为尤,春而后。始高出议论也。

答康仲鸿逵○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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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来何日不耿耿也。去冬书。日昨褫至。如更相见。忽已春深。侍学增胜。大学读得几遍否。承以轻麤为病。气质之偏。克去甚难。必如中庸所论五不措者而后方有其功。幸愿旋旋用力。顷刻不住。无遽责效于一朝一夕之间也。

答康仲鸿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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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入香岳。半年读书。所读果何如。令人驰爽。春和侍学增福。此身衰落日甚。居然六十二岁翁矣。新知不继。旧学都荒。终恐无闻而死耳。奈何。所望于贤辈诚不少矣。不见已数岁。不知去得几多病痛。积得几多工程耶。为己全不着实云云。苟非过谦之辞。百事都无可论。以贤求道之志。宁有是耶。然愿就心术微处。痛自绳削。无令为人意思一点半点留着于胸里也。儿息北塞之役。中冬已好归。相守过日。朋友或往或来。多寡无常。而终是实心担夯底人不易得见。忧叹如何。

答崔和仲○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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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方发愤誓心。将以不负皇天付畀之意。师友远大之期。此意甚善。苟不归于一点意气则幸也。过去三十岁。非不多矣。何乃遽作此悲楚之辞耶。所示唐人诗句。气象甚不好。愚尝喜诵明道先生未须愁日暮天际是轻阴之诗。气和而意远。学者要当如此。方有进德之基。千万深企。

答安仲毛凤胤○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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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示可见实用工处矣。安乐境界。岂初学所易论。只当不缓不急。如孟子养气节度。久而后始识得此意味矣。宽着心胸。严立课程此八字。最为要切。须念之。冬间负笈。果能如筭否。及第新出尊门。得无益为科累所困否。

答安仲毛问目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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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礼易服条注。有服者皆去华饰。无服则复后入哭时。以纯吉衣带行之耶。同姓与他人自别。当素衣素带。而袒免之亲则似在有服之列。未知如何。

未小敛时。裼裘而吊。曾子既许子游以知礼。无服则无论姓之同异。以吉衣带入哭恐无妨。袒免未可以有服论。而似亦差异于他人也。

吊之日。不飮酒食肉。亦礼也。而或云吊后不在丧家则不必然。且吊后累日留在丧侧者。亦当久不飮酒食肉耶。吊时主人再拜然后。吊者答再拜。而世皆主人一拜。吊者一拜。主人又一拜。吊者又一拜。亦无妨否。

吊后不飮酒食肉。在丧家则固宜如此。而若或多日则亦恐未易。然勿于有丧者之侧可也。吊时主人再拜后吊者方答拜得之。不必用俗例也。

家礼是日不飮酒以下一段。兼指主人以下参祭之人欤。

是日不酒肉一段。参祭之人。远近亲疏。固亦不一。然既参祭。而在祭所则虽疏者。与主人同之何妨。

答洪子容器海○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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耑复即是不意。当向来忧疾之时。岂料其复见此手墨也。奇喜不可言。此身春后无一健日。朋友相守者十数。而讲业甚不实。如此而何由长进耶。呼叔呼先生。惟君自为。何至相问。尝闻栗翁之甥。以龟峰言变侄而称门人。栗翁为忧其称塞之难。是拙者今日之心也。然万一因此而真有愤励向上之志则何喜如之。

答宋伯刚集中○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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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冬所业何事。如君妙年美质。政宜汲汲。若不及而上无父兄之教。下有室家之累。非立志敦确。鲜不为颓懦自在之归矣。岁且尽矣。年进而学不进。吾为君甚惧。千万奋励。以无负大硕人责望之意也。

与宋伯刚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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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见岁且周矣。近做何工夫。其或有所长进否。顷有人与贤相见者。细询家居消息。则傍有博戏之具。虽不身自为之。弱弟辈次第向长。养正之责。舍贤而谁也。而疏阔之至此耶。大硕人所望于诸孤者如何。良可伤叹。愿推类而知戒也。

答宋伯刚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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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书如见新年面目。忽已暮春。侍况安胜。区区逢人。辄劝以学问。虽不信而亦不知止。诚亦自笑其迂。况于君兄弟。爱之深而望之切者耶。向所云云。激而欲其进也。故誉或过情。抑而使之悔也。故言近臆料。吾实愧惧。而令季之答。可谓善说于难言之际矣。其中苟能二字。煞有意味。为其兄者。能不悚然。伯刚前书。示于在座朋友问曰。此君为学之志如何。曰言甚龃龉矣。吾曰固也。言者心之声。此问答何如。试更思之。小宛之诗曰我日斯迈。而月斯征。夙兴夜寐。无忝尔所生。为君辈诵之。愚虽隘陋。亦岂无幷驱之善之心哉。

答宋仲舆载中○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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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伯来时。虽不得并辔。而能作书以问。亦一奇事。所示一嘅一笑。非梦君何得见我。然而君则见我。我不得见君。此则梦不如真也。旧时习气。犹未消磨。则必不更来。虽来亦何益也。令伯今来。欲痛除宿染。慨然以当仁为事。归后如不失此心。恐不免为君所嘲弄。而道理则不如是。切宜戒之也。

答宋仲舆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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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伯来时书问。已领远情。其中论道院一事。尽出爱助之意。多荷多荷。讲事得失。姑无论。如君年少质美者。便自处以局外。安坐作说话。他尚何恃。不独君也。尊门居京外者何限。而两会俱不一赴。仰惟尊先都尉乐善好士之诚何如。而都不能克肖。为之惋叹。承留意元城工夫。其能以不妄语为先否。必须先祛从前麤心客气而后。方可有为。勿以耄言而忽之也。

答赵正甫靖世○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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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还。意君一笑相迎。而还则君归已久矣。君既不能痛革旧习。诚心向学。则虽强留无益。况未易复来者耶。前后所奉告者。都出肝血。而不免为藐藐𫏋𫏋之归。今则无可言者。所恃惟先丈精灵。有以启牖于冥冥之中耳。语及于此。有泪沾纸。

答赵正甫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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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示读之。几于出涕。愚于贤。爱之非不深。而诚则未孚。警责之言。至于往年或冀先灵眷佑而极矣。此亦已多年所。而未见有诱衷向善之效。此后吾亦末如之何矣。今书自讼乃如此。犹或有可望否。区区所自恨者。他日九原。无面见先丈耳。吾老且死。死后谁复以此欲闻于贤者乎。幸痛念之也。三日不读书。便觉面目可憎。此语殊痛切。朴君之归。欲书此以赠左右。而旋恐无益而自止矣。承读尚书。此亦非始望所及。良以为喜。然此书终不若四书之切于为己。以左右无为己之心。故舍四书而读此耳。此又不可不知也。

与崔时用潜○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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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康君昨已发汗。病势果能显减否。如此则君当出避。故朝者送言。而有不肯底意。恐未深思也。病时入救。固义也。病退后出避。亦义也。此病虽未知必可疑。而其或有可疑之端。则君亦有老亲。千里为客。安可不自慎。病后调息亦难。其飮食诸节。以吾言托于僧徒中见识稍胜者。使之十分看护。而君则出寓于前日所寄寓之处。使主人频频往问。僧徒往往相报。如或有加病之渐。则虽更为入往。亦无不可。须依此言即为出来如何。

与崔时用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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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去箕城。有便不见书。漠然无嗣音之路。不审潦热。旅寓凡百何似。学业不以离索而或废否。每谓远方人士中久别相见。觉有长进者。惟见君耳。似闻穷困转甚。无由负笈。恐无复来之期。然万一重逢。长进不可以向日比。只望自做工夫。使刮老眼也。

答曹达夫大显○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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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息新莅手生。深恐得罪于贵境百姓。未暇以遥享便养为幸也。然所示讲学,树碑二事。亦可谓有试之誉。吾亦心喜之矣。似闻贤罕在乡里。洛中易坏人心术。何必乃尔。长时汩没于科累。未必可得。而毕竟何以为人。愿深思而善收拾也。

答朴季昭宗晋○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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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久不相见。非徒病故。或恐有退速之渐矣。今承示语。愧悔愤发如此。岂平日相知之浅耶。所贵于悔者。以其能改。徒悔而不能改。即与不知悔者何别。愿且就一念一事上可愧之端。知则便克去。无令因循滋蔓也。养心治病。本无二致。苟或切于学而致损于身。则亦恐非孝子敬身之义。而至于末端设问。则孟子命也有性焉一章可检看。此外安有别语耶。千万宽心自爱。

答朴季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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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义礼智之名。固属于人。而物亦同是理也。人物之生。随其气质。虽有偏全之殊。而其理则一。谓物无是性可乎。果如或人之言。则朱子何以曰虎狼之仁蜂蚁之义豺獭之礼雎鸠之智耶。心箴所谓孰无此心。即指本然之心。此则无圣凡之别。而若以气禀论之。盖亦有不齐者存。或说之专归于躯壳血气者。恐说得不通矣。

答朴季昭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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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承书问。良荷远意。穷沍侍况安迪。但闻偸儿入室。而心经诸书。渠能爱取。梁上君子之称。其亦不虚否。见失者似当因此而知愧。汩没忧冗。不能自拔。则不徒失书。亦恐与其心而并失之矣。可惧可惧。

答李子求师范问目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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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生时食性。或有不食之物。则死后亦不可用以祭耶。

天地之间。元无不可食之物。凡人生而有不食者。则是气之偏处。其死也安有不可用之理。孝子之心。虽若有不忍者。而从正不害为孝。

答李善卿德祥○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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缕缕咎悔之辞。为之感叹。凡人大病之馀。物欲消而善心见。由此扩充将去。何事不做。千万奋励自新。异日相见。得以刮眸也。外祖父母之丧。重于他功服。科举不赴为得之。至于讲会则与赴举异。虽葬前似无可嫌。如何如何。

答李公履行祥○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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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去左右手而能生者有之乎。吾之思君甚切。而君则未必其然。其中欲来视之意。犹是善念。而奈父兄妻子之多般沮泥何。今日书问。亦荷厚情。申药已服七贴。应验分明。惟解语字无灵奈何。

答李公履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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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曰大德者必受命。又曰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言天生圣人。必赋如是之德而后。方降大任。以极位育之功。故虞史首叙尧之大德所以受命之由。其曰钦明文思以下数句。表里大小。无一物之不尽。致中和自在其中。曰钦曰敬曰恭曰让。皆一德也。而又加允克二字。以明其实有是德也。其积于己而发诸政者。皆以钦敬为主。岂非开卷第一义耶。其下分言功化之及于物者。自有先后次第。与大学明德新民之目。一一沕合。所谓位育之极功。自可见也。夫圣人之所以为圣人者。以与天地参也。故其为政。不出乎三才。钦若敬授。统言天人之事。历象日月星辰至羲和分宅期三百。皆若天之事也。命鲧一节。即平地之功也。登庸至末章。即为天下得人之事也。圣王治天下之大经大法。盖如是。后世不识此意。徒区区于政令法制之末者。曷足道哉。

有周公之德则自有反风之祥。圣人不常有则玆事之不常有固也。福善而祸淫。天理无古今之殊。而人多疑于今者。以其徒见一时目前。而不见久远故也。君子虽屈于一时而伸于万世。小人荣于一时而辱于万世。此理固自如也。今若有周公则灾祥之应。必复如旧世之人。信古而勿疑于今。可也。

与李信伯棨○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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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念尊王考宗丈仁心厚德。宜若昌其后嗣。而君辈勿论才不才。都无勤学之意。自甘暴弃。天虽欲兴之。乌可得乎。为之痛叹。从今以往。亦或有奋发自新之意耶。

答郑君范铸○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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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及筵话。大贤宗事。从此得正。岂独尊门之幸也。筵教即一立案。然始之爻周者似当还出。还出后宜具此事由。先生位则门长。宗妇几筵则其家近属当告之矣。罢归本宗者之妇。自当改服本服。而还为大宗者之妇。当奔丧。而到家四日。方可成服。改制丧服以待之。此外恐无他节目矣。宗中同议定嫡嗣后。祠堂几筵。亦更有告辞矣。

答洪渊之乐渊○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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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世丧纪大坏。世道寒心。闻君弱年执礼甚固。心窃嘉之。幸而身与礼俱完则固善矣。万一有不胜之患则反为不孝矣。疾作则已无及矣。未及作之前。惟父命是听也。丧礼章中羸惫滋助一段。在于小学嘉言。夫岂不义而朱子言之哉。须深念也。

答崔善初受复○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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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调息如昨。儿孙数昨已取汗。诸症渐胜。殊以为喜。所勉垂堂之谕。岂不喩深念之意。但譬之大海遇风。主柁者惟当静而镇之。其中水疾者善救。不病者善护而已。先自恇扰妄动。鲜有不败者。况此事恐非可以避免。安坐任天之外。无他道理。如何如何。

答崔善初兼示金生时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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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丧家前夜卒袭。稍以为幸。而如此好人。自此不可复见矣。天既不之少惜。而既逝之后。还恐束缚归山之不亟。此何事耶。袭敛之具虽至。非贤辈幷力将事。何能及时行之。惟棺木至今不来。穷乡事力不逮。诚无奈何。而贤辈客中为客。自尔多日。其亦劳矣。然贤人君子遭时不幸。终身坎𡒄。怀抱才德。郁而莫宣。卒乃死于空山荒寂之滨。而几令人不知其死时。此吾党有识之所共痛伤者。则于其丧也。有力可效。何劳之惮。此贤辈所以慨然一往者也。吾则实有痛均割半之情。虽方委身于床席之间。此去不甚远。自力一临。亦岂不能。而以亡者忧我之疾甚至。未忍伤其志。则顾无可以自伸之路矣。乃蒙贤辈高义。殆无以异于亲执绞衾之役。老年百事。都藉人力如此矣。士元书中万万称幸。孤子之心可知。然贤辈此事。岂是为生者之哀哉。成服早晩。即在人而不在我者。不论多少日子。只应卒事而归也。两册昨已还之。其答士元书亦见之否。承重代服。曾前答人非一二。固已汰哉。今得尤翁说。始觉成服过后朔望追服之为失当。盖丧不可一日无主故也。贤辈错料。真所谓坐在庐山里者。而铎也尤伤于疏率可叹。答杨书归后。可更相对斤正也。

答金生时铎○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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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示领悉。当忧而忧。自是天理之当然。岂有系着之可言。而反以系着为患者。此系着之病也。不栉不翔一章。固为侍疾者柯则。而此外言动。亦可一一照检。以免差失。大学四有中忧患。非必不当忧之忧。而其为病则一也。愿于此痛省而亟改之也。

答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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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色忧少间。工夫能不辍否。无志者每归咎于资禀。贤则宁有是耶。惟自觉得骄妄。可见其切于反己。殊可喜也。拔去病根。固未易以时月期。然愿于明理克私四字。旋旋用力。自当有效。寡而至于无矣。如何如何。

答金生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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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示图子。略加评隲以还。早晩来时更持来。非面不能尽此意也。大抵人一日之内。非动即静。而静则存动则察。存与察。不是别般地头。只争毫发之微顷刻之间耳。以此形诸图画。不其缓乎。但愿反之于心。体认体验。无或须臾间断也。

答金生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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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示讲录览还。员数视前有增。因此而渐有作成之功则岂非奇幸之事。但读书之法。了得一书。方更始一书。而以君程课观之。就两书中游移无常。或从下而上。或从上而下。或遗落中半。或截去头尾。全不成头緖。如此而可望其有实效耶。甚至两旬之内。一读小学。一读春秋。杂然无先后始终之序。愿以此自戒而且戒人也。

答金生兼示林生德履○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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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报书课领悉。同学勤笃如此。实为喜消息。且所谓有担当直前底意思者。果为谁某。若是曾所不识面之人。愿闻其名。士子当职云云。设如其言。不论大小轻重之序。目中但见科举一事而所言乃尔耶。其亦惑之甚矣。先绝流俗友科欲人。非君谁能出此言耶。唯此两种之患。举世滔滔。故座上见君书者。强者忿弱者笑。不自以见绝为愧。以此推之。君之一乡。亦必同然。意则善矣。言不可若是其几也。况人见各殊。何可强其必同于我。只有默默加工。将气质偏处渐次消化。使人知真实学问之功若此。自然歆动而趋向之不暇。如何如何。

答李生元培○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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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询愚懵何足以与议。第礼曰殉葬非礼也。况又同棺乎。书与人虽异。其为殉则一也。唐太宗附耳诏太子曰。万岁后与吾兰亭将去玉匣之藏。遂见讥于有识矣。此则所好固正。然圣人之书尊严。非一人所可自私。况平时亵慢。犹不敢。其敢使之亲肤于土中耶。点污毁伤之戒。亦见于小学矣。此言固知伤孝子之心。而终非礼之正。恐不可径从矣。惟在博访而审处之。

答李生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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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父母之丧偕。先葬者不虞祔。待后事。注云葬母明日即治父葬。葬父毕虞祔然后。为母虞祔云云。祖母与父葬既同日。而礼当先轻则父葬居先。虞祔之节。惟上所引偕丧之礼。可以傍照而推行也。虞所以安神不可缓者。既同日而葬则奠当先重。差缓而同日行父虞。亦似无害。然事无证援。安可轻犯汰哉之罪耶。

答徐生宗海○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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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岁不相见。每念舟中讲说之乐。良是未易得者。忽获书问。意思正一般。仍想春来侍况增福。此身惟日觉衰颓。过去岁月。回顾茫然。未知将如何结梢也。人心道心。俱属已发。朱子业有定论。熟思之。终是攧扑不破矣。中庸序不曰原于性命之正乎。栗谷无声臭微妙难见云云。正就性命上说去。而今没却原字。直以是为道心属未发之证。不亦左乎。幸更深思也。

答李生彦愈小学问目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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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衣裘帛。似与孟子五十衣帛相左。

冠则有成人之责。非如不帛襦之岁。可以二字许之耳。非谓必令服之也。孟子之言。即王政品节之道。与此不同。

乡三物。德行本也。文艺末也。而孔门七十。以身通六艺为言何也。且数所以尽物变。至理所寓。则邵子之学未必非正。而程子之一言不及数。何也。

孔子亦曰游于艺。七十子之通六艺者。亦岂外于志道据德而然哉。邵子终是数学。程子之不言。盖为其偏也。然六艺之数。只当以筭数看。不必与邵子象数之学。比论之也。

父母有婢子云云。父母之所爱爱之。所敬敬之。则今于父母所爱之人。没身爱之固常也。而曰敬之者何也。

贱而能敬之则爱之深者也。

寡妇之子章。此当入于朋友之交。何以入于夫妇之别耶。注曰为其远嫌也。大义如此否。

末端所引。得其大旨。就此细绎之则当入于夫妇之别可知也。夫妇二字作男女。看则其义尤明。

父母有疾。冠者不栉。夫惰言变貌。笑矧怒詈。非但侍疾者之所不为。亦学者之所可戒。今曰疾止复故者何也。

此则全言侍疾者忧遑变常之事。不必如此拖长也。

答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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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婚礼。礼无出处。世俗所行。不过袭谬。有识之家则都不设婚仪。只子姓亲党。会集上寿而已。此犹可仿。从俗则不可。

答李生瀁春○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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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君来获书。知近况之安。可喜。但作科文。全废经训云云。此言何为而入于吾耳也。君之所居。即世所称市井之乡。于此而能发愤为学者。岂不是豪杰哉。君所以不惮负笈之劳。吾所以见许以容丈之地者。都借此一学字。而今则肆然以为全然废置。一何无严之至此也。此后则虽讯疾之书。勿复为之。虽或为之。书末自称二字抹去之。虽早晩复来。吾则实无颜相见矣。临纸不觉吐露至此。可谅之也。

答李生圭复○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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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后谓君必复来。企伫已久。而至今寂然。意有他故而然矣。书问忽及。闻所遭横厄非常。惊叹不可言。缧绁非罪。固是外至者。亦复奈何。然目下情理迫切。前头出场。又不知如何。忧念益切。知君必不为非义之事。而方伯及本官既不能如我之知君。则无怪其致疑如此。何由而明其本心耶。只望随地处变。于心无愧而已。

答李生健○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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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友来获承书问。知返税如期。浑舍亦安。慰喜如何。此间调息如昨。而讲事甚不实。如君径归。实为得计。又何疚叹之若斯。所示学课。良见勤实之功。道统图簇。不得奉玩。何论得失。惟鄙人小诗之列于其末。极为滥猥。勿复为之也。检身录君归后不能增一两句。书役此中人事纷扰。君所目睹。岂不量之耶。

答许生增○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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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领悉。十日科业之训。盖亦以世之奔趋科事。古今无异。势难一切禁止。强驱而之道。不得已为此说。使入于科学者。亦知其可以并行而不悖。原其主意。实归重于二十日为学。何尝必欲其十日之业哉。然而王天理也。霸人欲也。一月之内。使天理过半而人欲参之云尔。则其果成道理乎。所谓自荐与屈己。未必不是。而于此而判作王霸说。则终恐过了分数也。静庵辞荐而就举。直以荐则体重。科则体轻。均是行道。而取舍则出于谦德。谓之避嫌者。何其浅之为知也。君之所执。大体则是。而小学所谓直伸不顺等语。亦不可不审思也。然而因此窃有所奉控于尊府者。览此北方李征士家墓文。可知为父足法之不在于他也。或可有补于委曲开陈之际耶。千万加勉。

答白生师宏○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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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疾固未易祛根。乍进乍退。亦其势也。惟定得此心。勿为其所动则都无可忧。病久则烦燠。业荒则愁恼。皆是动也。至如来谕欲寡心清以下数转语。要亦不失大体。既知之。便须行得。何必别求他方耶。箕踞而心不慢。固无其理。然病时安得不坐卧自便。以为调适之地也。张敬夫之言曰向晦入宴息乃敬也。知向晦宴息之为非怠惰。乃可论敬之理矣。夫病而偃卧与晦而宴息。同一理。敬字之义。实行于其中。如何如何。

答白生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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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求治病之方。恐亦无他。朱子云存心与读书为一事。就此猛省而力行之则久而自然有读书之乐矣。或问即所以详释经传者。读大学几百遍后。始读或问。熟复澜漫而后。又复看经传。则庶有见得别之验矣。如何如何。然学者不可先有责效之心。责效不得。必寖以懈怠。此不可不知也。

答金童子希尹○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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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闻襄事克完。而老病日剧。又值风寒。竟失临穴一恸。瞻望悲觖。如何可言。即承专人复疏。就审日来。哀侍况支福。慰喜难量。至如果实鸡酒之饷。特以先意将之。童年此意。实堪嘉叹。但不知近间凘毁如何。士友传语。若有朝夕难保之形。试自思先意。欲君过哀灭性。使继序无传耶。欲君读书饬行。以了其未了之志耶。读书饬行。亦必保生而后方可议也。君不此之思。而一向固执。势将必死而后已。古人居丧诸节之中。飮食最轻。而亦非可无故恣食矣。羸毁成疾之用肉汁。温公之言。而朱子亦许之矣。君曾不读小学耶。红蛤海参各小许。盛于空器以送之。到即强进。仍继此而为姜桂之滋。必延其命。无若前日之虚其赐也。此两种有益于补胃。故如此耳。此后事事必推先意行之也。

答金童子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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缕缕疚叹之辞。岂其然乎。手泽之书。只可存得不忍之心。何至于不可读乎。苟以不忍读之心。追惟先志。恐或坠失。则其将日夜勤勉而不敢自在矣。礼曰视于无形听于无声。此不独事生之道当然。毋曰严教之既远也。

答金童子乐源○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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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能作书相问。如见丰容。仍想侍况增福。此身湖行。无事趁上元还归耳。古风做得几首。兼治小学一大文。虽小知一义。便行得一义则好矣。君年已长大。虽未及冠。尽去幼志。用力于勤谨二字。是所望也。忙草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