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肋集 (四部丛刊本)/卷第四十二

卷第四十一 鸡肋集 卷第四十二
宋 晁补之 撰 景上海涵芬楼藏明刊本
卷第四十三

济北晁先生鸡肋集目录

 第四十二卷

  杂论

   西汉杂论二十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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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北晀先生鸡肋集卷第四十二


  西汉杂论

德为宗正杂案上官氏盖主事德常持老子知足


之计妻死大将军光欲以女妻之德不敢取畏盛


满也盖长公主孙谭遮德自言德数责以公主起


居无状侍御史以为光望不受女承指劾德诽谤

诏狱德实责数公主而御史乃以为受谭冤诉免为庶人屏居山田光


闻而恨之复白召德守青州刺史岁馀复为宗正


与立宣帝赐爵关内侯

  右楚元王传第六德附传光威震人主权倾


  天下德畏其盛而惧婚此在常情不能无望


  也御史承指诬德以诽谤诏狱而德惟良折


  狱用御史力至免为庶人此在常情不能无


  说也然德拒疏已而光不放于利而不怨御

  史阿已欲而光以说之不以道而不说抑光


  可谓贤矣以是持满虽百世不倾可也而坐


  牵于孽妻之爱忍许后事不白以是负天下


  至于覆宗世谓霍氏之祸萌于骖椉亦光不

  早辩颓其勋名哀哉

时恭显许史子弟侍中诸曹皆侧目于望之等更


生惧焉乃使其外亲上变事言窃闻故前将军萧


望之等皆忠正无私欲致大治忤于贵戚尚书今

道路人闻望之等复进以为且复见毁谗必曰尝


有过之臣不宜复用是大不然且往者高皇帝时


季布有罪至于夷灭后赦以为将军高后孝文之


间卒为名臣孝武帝时儿宽有重罪系按道矦韩

说谏曰前吾丘寿王死陛下至今恨之今杀宽后

将复大恨矣上感其言遂贳宽复用之位至御史


大夫御史大夫未有及宽者也董仲舒坐私为灾


异书主父偃取奏之下吏罪至不道幸蒙不诛复


为太中大夫胶西相仲舒为世儒宗定议有益天


下孝宣帝时夏侯胜坐诽谤系狱三年免为庶人


宣帝复用至长信少府太子太傅名敢直言天下


美之有过之臣无负国家有益天下此四臣者足


以观矣前弘恭奏望之等狱决三月地大震恭移


病出后复视事天阴雨雪由是言之地动殆为恭

等臣愚以为宜退恭显以章蔽善之罚进望之等

以通贤者之路书奏恭显疑其更生所为白请考

奸诈辞果服遂逮更生系狱下太傅韦玄成谏大

夫贡禹与廷尉杂考劾更生前为九卿坐与望之

堪谋排车骑将军高许史氏侍中者毁离亲戚欲

退去之而独专权为臣不忠幸不复诛不悔前过

而教令人言变事诬罔不道更生坐免为庶人而

望之亦使子上书自𡨚前事恭显白令诣狱置对

望之自杀天子甚悼恨之

  右楚元王传第六向附传向以宗室良欲尽


  忠于主而嫉恭显许史辈怀奸害正若力能


  肆诸市朝犹君子之所与也非私也且向之


  言曰㫺孔子与颜渊更相称誉不为朋党禹


  稷与皋陶转相汲引不为比周何则忠于为


  国无邪心也向忧望之等复退诚无邪心然


  已预焉故不敢自为上陈之而教其所亲上


  变虽夲无邪心至此而不幸欺矣向诚内省


  不以为嫌然自为上陈之而意不免乎便已

  且上安能无嫌而必听哉从妻言之为妒妻


  虽俚人语其变人心必也抑君子能为可用


  不能使上之必用若夫成功则天也向如彼


  何哉或曰智者术之原此术也奈何曰欺曰

  君子之用智不得已而至于术犹托之正是


  谓名之必可言言之必可行在君子为术在


  圣人为权舍曰正而出于欺虽济君子耻诸


  况不济何以自免于邪不惟其欺不可为而


  已抑奸人得以藉其口于主曰彼自谓正而


  正如此后何以复信于上哉此恭显所以得


  因是陷向而向辞服又不惟其能陷向而已


  卒幷望之遣子上书事见治而杀望之自向


  为之也虽然玄成禹非朋恭显者也若曰向


  诚忠于国家而虑不听乃欺若此治其欺可


  也而曰前欲毁离亲戚为臣不忠夫向不为

  忠孰为忠邪二子汉儒宗犹畏恭显窃位患


  失而鄙如此况其下者乎

诸吕擅权欲劫少主危刘氏陈平尝燕居深念贾

往不请直入坐平方念不见贾贾曰何念深也平


曰生揣我何念贾曰 云不过患诸吕少主耳天


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将将相和则士豫附士


豫附天下虽有变则权不分臣尝欲谓太尉绛侯


绛侯与我戏昜吾言君何不交驩太尉深相结乃


以五百金为绛侯寿厚具乐饮太尉太尉亦报如


之及诛吕氏立孝文贾颇有力


  右陆贾传第十三诛产禄迎文帝天下后世

  皆知其为平勃朱虚东牟之功谓贾有游谈

  之助耳虽如孝文深德大臣之立已而谓章


  与兴居始谋立齐王犹诎其功然间一岁终


  立二人为王至贾之功则无一人为言之文


  帝亦不图也以陈平之智百发百中而方其


  端居深念不知所出微贾发之安知与勃深


  相结使彼不疑而后可与成功哉管蔡之事


  断可见矣圣如周公贤如召公而召公不悦


  故周室㡬危况勃椎少文昧于虑始安能不


  疑平而睹未萌以成至计哉然贾一言而两

  人成谋社稷之计出其掌握去产禄如苋陆


  之昜措刘氏如太山之安二人同心其利断


  金岂不信哉然平始起微时有功当赏不忘


  魏无知高帝固以为不背夲者及此智竆计


  困得贾一言而免深祸成大勋事定国安而


  已佚乐顾忘贾夲图不闻其为上言之上亦


  莫之省贾亦不自言而翛然事外乐以忘利


  昜曰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吉陆贾以之

朱建母死贫未有以发丧方假贷服具陆贾素与

建善廼见辟阳侯贺曰平原君母死辟阳侯曰平

原君母死何以贺我陆生曰前日君侯欲知平原

君平原君义不知君以其母故今其母死君诚厚

送丧则彼为君死矣辟阳侯乃奉百金裞 云

毁辟阳侯惠帝欲诛之 云建乃求见孝惠幸臣

闳籍孺闳籍孺从其计言帝果出辟阳侯孝文时

淮南厉王杀辟阳侯以党诸王孝文闻建为其策

使吏捕欲治建遂自刭

  右朱建传第十三陆贾自喜画策而朱建又

  尚气节两人为此皆其性所不能已也然贾


  亦善建故哀建母死不葬乃以计动辟阳侯


  使助建丧建以母死不葬故德贾之惠廼以


  谋恐闳籍孺使免辟阳侯死此其情也而辟


  阳侯闳籍孺两人皆行不正贾建与通计议

  甚污可鄙者若曰贾为人丧建为母死傥可


  以免然君子之与人交惟无以利为哉将无


  所不至也

娄敬齐人汉五年戍陇西过雒阳脱挽辂见齐人

虞将军曰臣愿见上言便宜虞将军入言上上召

 云

  右娄敬传第十三敬之见在汉五年然汉楚

  之争萧何曹参韩信张良陈平并从汉王方

  是时娄敬何在耶天下已定于汉诸侯王将

  皆封而敬始为戍卒脱挽辂而献计谋岂愚

  于前而智于后哉人才各有所长当分裂扰

  攘之际战攻成败间不容发智者献谋勇者

  献力有如萧韩张陈并以人杰驰骋而兴汉

  敬之才不足与于其间也汉已有天下而长

  治之策未立敬于是焉出矣劝都关中则良

  平之所未发而敬首陈至群臣争言都周然

  后张良乃从而明言其便竟建西都谏伐匈

  奴则良平之所不虑而敬独疑至白登见围

  七日然后陈平廼从而计赂阏氏仅以得解

  则是敬之二议蚤图先见皆良平之所未思

  也又敬之所陈凡三事皆有先后始议徙都

  以安国夲国势既足独忧四夷故中劝高帝

  以结和亲论可以母战而渐臣者和亲既成


  外患斯弭故然又劝高帝徙六国彊族以实


  关中为彊本弱末之术如是汉业成矣而高


  帝尽用其计汉以大治传祚四百故敬之功


  不减汉初起佐命功臣也


惠帝为东朝长乐宫作复道方筑武库南通奏事


因请间曰陛下何自筑复道高帝寝衣冠月出游


高庙子孙奈何椉宗庙道上行哉惠帝惧曰急坏


之通曰人主无过举今已作百姓知之矣愿陛下

为原庙 云

  右叔孙通传第十三原庙非古也自通启之

  且子孙椉宗庙道上行不可也则亦坏之而

  已夲为复道不为原庙百姓皆已知之矣奈

  何复教人主使欺百姓以取是名乎夫人主

  行无过举改之可也文之非也

叔孙通舍枹鼓而立一王之仪遇其时也

  右叔孙通传赞第十三礼乐废叔孙绵蕞草

  具于介胄中世儒末习何足为一王之仪然


  秦灭诗书继以高祖恶儒士功臣又皆武夫


  屠贩之流或殿上饮酒拔剑争功㡬何不覆


  而乱哉通因时制宜度高祖所能行以渐革


  之汉卒称文治通于此功亦多矣观通始征


  鲁两生两生不肯行以为礼乐必百年积德


  而后可兴通以谓鄙不知时变弃而不取然


  则通虽祖𢿱兦残缺之旧忘小不备姑取而


  有之而汉卒赖焉文理以兴虽谓之成一王


  之仪可无愧也

厉王力扛鼎乃往请辟阳侯辟阳侯出见之即自


褏金椎椎之命从者刑之驰诣阙下肉袒而谢曰


臣母不当坐赵时事辟阳侯力能得之吕后不争


罪一也赵王如意子母无罪吕后杀之辟阳侯不


争罪二也吕后王诸吕欲以危刘氏辟阳侯不争


罪三也臣谨为天下除贼报母之仇其志为亲故


不治赦之


  右淮南王传第十四辟阳罪应大戮不止于


  三而诸王擅杀列侯罪亦无赦文帝知辟阳

  之足以得死而伤厉王之为母报仇又以兄

  弟恩故屈法赦长可谓宽矣内假手于人以

  去元恶而外不害亲亲之仁宽之可施术莫

  尚此然而竟以是骄淮南使速败故传曰宽

  难

厉王不用汉法出入警跸称制文帝重自切责之

令薄昭予厉王书谏数之曰窃闻大王刚直而勇

慈惠而厚贞信多断是天以圣人之资奉大王也

 云

  右淮南王传第十四厉王骄不学问未可以

  义理动也昭缘君命为书切责以天下公法

  惧之可也今先称所长以顺适其志而后数

  其罪意诚是也然人臣而以圣人奉之其明

  者耶则惧不敢当知祸之不可胜矣其暗者

  耶则益骄无乃曰人谓我圣我固自圣是促

  之乱也昭词非也

廼遣长载以缁车令县次传袁盎諌曰 云臣恐

其逢雾露病死陛下有杀弟之名奈何上曰吾特


苦之耳令复之 云淮南王廼不食而死上悲哭


谓袁盎曰吾不从公言卒兦淮南王盎曰愿陛下


自宽上曰为之奈何曰独斩丞相御史以谢天下


廼可上即令丞相御史逮诸县传淮南王不发封


馈侍者皆弃市


  右淮南王传第十四七国反闻盎劝上以诛


  御史大夫鼂错当时皆尤错以为权首而不


  甚罪盎盖七国以诛错为名也淮南王反时


  上以弟故曰赦之群臣以法故曰无赦而上

  自赦之王不幸道死大臣何罪盎椉隙以劝


  诛丞相御史然则盎果乱人喜权凌上者非


  但不善错而挤之也至终不得其死岂不幸


  耶


淮南王安入朝雅善太尉武安侯田蚡武安侯迎


之霸上与语曰今上无太子王亲高皇帝孙行仁


义天下莫不闻宫车一日晏驾非王尚谁立者淮


南王大喜


  右淮南王传第十四安为人资俊材喜名好

  士而蚡以大臣处帷幄私许以非望安之祸


  蚡启之也安反伏诛以伍被之才苦谏数四


  雅称汉美而竟以雷同幷戮蚡不及诛幸也


楚汉初起武臣略定赵地号武信君通说范阳令


徐公 云徐公再拜具车马遣通通遂以此说武


臣武臣以车百乘骑二百侯印迎徐公燕赵闻之


降者三十馀城如通策焉


  右蒯通传第十五说士能以其辩张为利害


  夺人于顷刻之间类今日言之明日不可复

  用者若通说武信以谓范先降而身死边地

  必皆为金城汤池范阳令先下必身富贵边


  城必相率而降后卒如其言此策也非说也

躬与孙宠谋上变事 云东平王云云后谒及伍


宏等皆坐诛侍中董贤爱幸上欲侯之遂下诏云

躬宠因贤以闻封贤为高安侯宠为方阳侯躬为


宜陵侯丞相王嘉内疑东平狱事争不欲侯贤等


语在嘉传 云躬上奏言单于当以十一月入塞

后以病为解疑有他变 诈为卑爰㚄使者来上


书唯天子哀告单于㱕臣侍子令匈奴客闻焉则


是所谓上兵伐谋公孙禄言躬逆诈造不信之谋


不可许上廼罢群臣独与躬议因建言往年荧惑


守心太白高而芒光又角星茀于河鼓其法为有


兵乱可斩一郡守以立威震四夷 云上然之以


问丞相丞相嘉对曰臣闻动民以行不以言应天


以实不以文 云就拜孔乡侯傅晏为大司马卫


将军是日日有食之董贤因此沮躬晏之策上繇


是恶躬等

  右息夫躬传第十五班固赞云利口之覆邦


  家此言至躬始造诈计欲携匈奴而公孙以


  王者威信排之而不听卒怀诡心欲以厌星


  变而王嘉以天不可欺沮之而不从二议明


  甚而哀帝溺躬憸言初不知悟利口之入人


  如此哉然躬以利心告变觊觎辅政阴谋诬


  诛东平王等与董贤俱封贤亦其党矣后贤


  恶躬薄加沮焉不旋踵躬败故人主茍暗于


  听则君子虽彊不足以间小人而以小人间


  小人则有一隙焉而立听其浸润道以相胜


  然也


初躬待诏数危言高论自恐遭害著绝命辞 云


  右息夫躬传第十五班固诋躬云息夫作奸


  东平诛躬岂但躬败东平欲因事抵巇谋动


  萧墙生衅边鄙以招权宠快已志未及戮而


  自残幸矣怀谖误国以得祸败何所取而许


  其危言高论乎又绝命词内讼忠愤感激可


  劝而后世溺其淫辞故出之

万石君石奋无文学恭谨举无与比过宫门阙必


下车趋见路马必轼焉郎中令王臧以文学获罪


皇太后太后以为儒者文多质少万石君家不言


而躬行廼以长子建为郎中令少子庆为内史后


庆为齐相齐国慕其家行不治而齐国大治


  右石奋传第十六奋为善若固有之不以是


  近名故人服也下宫门式路马礼也自汉以


  来行之者少或行之犹非其诚舜禹行趋人


  犹以为贱今世有一切腐儒舍圣人之迹而

  为之庄子所谓冠枝木之冠带死牛之胁独


  弦哀歌之徒无补世治岂但人不知化之不


  笑议而嫉排之则可矣肯慕而化之哉彼诚


  矫伪欺世度圣人之事皆已才智之所不能


  及则宁盗其迹之昜为者以诳聋俗而不知


  察故人皆以为贱若奋之出于至诚恭谨不


  知名之为可近则此所以当世不谤后人尊


  之不然父子一切不知学问徒廑廑不为过


  而已何以隐然为汉忠臣孝子古今仰之若

  此哉

庆为丞相时汉方南诛两越东击朝鲜北逐匈奴

西伐大宛中国多事天子巡狩海内修古神祠封

禅兴礼乐公家用少桑弘羊等致利王温舒之属

峻法儿宽等推文学九卿更进用事事不关决于

庆庆醇谨而已在位九岁无能有所匡言尝欲请

治上近臣所忠九卿咸宣不能服反受其过赎罪

  右石奋传第十六传曰天下多事则贤哲驰

  骛而不足天下无事则庸夫高枕而有馀庆

  为谨厚君子然材智不足道也汉以高帝厚


  万石君之故因厚其子孙万石君以一介之


  善使冒三事庆正使奕世小心无咎何足以


  济鼎足折形渥之凶哉


元封四年关东流民二百万口无名数者四十万


公卿议欲请徙流民于边以适之上以庆老谨不


能与其议乃赐丞相告㱕而案御史大夫以下庆


惭不任职上书 云上报曰今流民愈多计文不

注郡上计文书自文饰不改正也孤儿幼年未满十岁无罪而

坐率朕失望焉今君上书请入粟为庶人夫怀知


民贫而请益赋动危之而辞位欲安㱕难乎君其


反室庆素质见诏报反室而自以为得许上印绶

掾吏以为责甚深而终以丑恶之辞也或劝庆宜


引决庆甚惧不知所出遂复起视事


  右石奋传第十六忠实仁厚汉廷如石氏父

  子者固不可以一二数而庆又尤谨者岂乐

  病国害人哉然才非其任智能不及不唯坐


  视民兦无术以救而至欲以请徙边类残忍


  不爱民体国者之为盖自古及今所谓一切


  善人者皆暗不知计议或奸谋助之不幸雷


  同其弊乃甚于恶人之志杀人者而始终昧

  昧亦不自知也不然岂其丑之以反室而欲


  往惧之以责深而复起哉

卫绾戏车为郎文帝崩时属孝景曰绾长者善遇

之景帝以为廉忠无它肠代桃侯舍为丞相刘舍


朝奏事如职所奏然自初宦以至相终无可言


  右卫绾传第十六唐诗人云贾生明王道卫

  绾攻车戏同遇孝文时何人都贵位甚矣夫

  才大难用论高难信而无能谨厚者之昜合

  且亲也

周仁得幸后宫秘戏仁常在旁终无所言上时问

人仁曰上自察之然亦无所毁

  右周仁传第十六直不疑周仁张𢿛号为一

  切长者不疑人枉以盗而不自辨曰长者可

  也若仁上所亲如此又时有所问毎曰上自

  察之此谨于保身者也何足尚哉张𢿛始以

  刑名进廼能使官属以为长者而不敢大欺


  至涕泣对具狱𢿛不特爱已且爱人似小胜

  耳


梁平王襄李太后亲平王之大母也而平王之后


曰任后初孝王有𦉩尊直千金任后闻而欲得之


李太后曰先王有命毋得以尊与人王襄直使人


开府取尊赐任后有汉使者来李太后欲自言王


使谒者中郎胡等遮止闭门李太后与争门措指


 云公卿治奏以为不孝削梁王五县枭任后首

于市

  右梁平王传第十七汉法行不私多贷其亲

  任后事李太后诚不顺而罪枭首此法民惧

  俗化之夲也然任后罪杀之可也枭首㬥尸

  断恩已甚盖汉习秦馀非甸师之意矣

谊以为汉兴二十馀年宜当改正朔昜服色文帝

谦让未皇也然诸法令所更定及列侯就国其说

皆谊发之于是天子议以谊任公卿之位绛灌东

阳侯冯敬之之属尽害之周勃灌婴张相如也冯敬时为御史大夫

毁谊曰洛阳之人年少初学专欲擅权纷乱诸事


于是天子后亦疏之不用其议


  右贾谊传第十八嗟乎士之难进也尚矣绛


  侯等皆汉功臣忠实宜体国者而见谊进㬥


  不能不害其能况势利辈哉睂山苏公言谊


  志大量小非汉文不能用谊谊不能用汉文


  以谓得君如此犹且以不用死然则天下无


  尧舜终不可以为欤尝窃疑之夫人臣奋不


  顾身为主立事主任而勿贰廼得自竭以汉

  文之贤盖能知谊任公卿者而亦且惑绛灌


  之私论若中才之主不能知贤盖不足道既


  疏不用其议犹彊聒而不舍此谊之所难也

  若枉已以交绛灌之徒而幸不斥至其有为


  又与之异趋则身可容而为道不行其卒亦


  自伤哭泣夭绝命也夫










鸡北晁先生鸡肋集卷第四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