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靖康稗史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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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会五年三月二十八日午,国相左副元帅粘没罕、皇子右副元帅斡离不成棣珍珠大王设野马,国相长子、千户国禄、千户阿替纪韦妃康王之母邢妃康王之妻朱妃郓王之妻富金嬛嬛两帝姬康王之妹相国王赵梴建安王赵楧等先至上京,护兵五千。百里外闻有兵,颇凛凛。诸妇未惯坐骑,纷纷坠马,欲速不前。道中初经兵火,屋庐俱烬,尸骸腐朽,白骨累累。夜宿破寺,兵屯寺外,围环若寨。停一时许,行装、火具到寺,即令番儿舒皮毡于殿中,资憩息。毳帐支殿外,灯上温酒,围坐大嚼。饭毕,王移卧具入殿,成棣等俱宿毳帐。

二十九日,二妃、二帝姬以坠马损胎,不能骑行。

四月朔,王弟宝山大王斜保朱后少帝妻朱慎妃少帝妾、公主少帝女珠珠帝姬王弟俘为妾至寺合队。

初二日早行,途次,朱妃便旋,国禄逼之,又乘间欲登朱后车,王弟鞭之。过胙城,先行之宗室,后行之四、五、六、七起车辆俱出我前,以北有警,未渡,挤于途。午即屯宿,守帅供酒食,二王令成棣译询宫中事:道宗五七日必御一处女,得御一次即畀位号,续幸一次进一阶。退位后,出宫女六千人,宜其亡国。少帝贤,务读书,不迩声色。受禅半载,无以备执事,迺立一妃、十夫人,廑三人得幸,自馀俭德不可举数。郓王性懦体弱,先故不肯北行。康王目光如炬,好色如父,侍婢多死者。自是,二王致敬朱后有加礼。

初三日,探知北土匪已败,争先行,车马塞途,暮抵干。

初四日,渡而北,万户盖天大王完颜赛里迎候。见国禄嬛嬛帝姬同马,杀国禄,弃尸于。欲挈嬛嬛去,王以奉诏入京语之,乃随行。

初五日,次汤阴邢妃盖天相逼,欲自尽。

初六日,次丰乐一村,屋已毁,院中倒埋男、妇二十馀人,未尽腐。

初七夜,次邯郸

初八日,次邢州

初九日,次柏乡

初十日,次栾城阿懒押送器物,三月中旬至此,因中山有贼,未敢进,夜来议合兵同行。

十一午,抵真定,入城,馆于帅府。二王令万骑先驰,助攻中山,观动静。千户韶合宴款二王,以朱妃朱慎妃工吟咏,使唱新歌。强之再,朱妃作歌云:“昔居天上兮,珠宫玉阙,今居草莽兮,青衫泪湿。屈身辱志兮,恨难雪,归泉下兮,愁绝。”朱慎妃和歌云:“幼富贵兮绮罗裳,长入宫兮侍当阳。今委顿兮异乡,命不辰兮志不强。”皆作而不唱。

十二日,大王中酒,王弟亦病,驻马一日。午后,报中山城外无贼。

十三日,巳时行,夜宿村舍。

十四早行,赶过中山,入保州界。

十五日,次保州,候兵马。

十六日,大雨,停车。十七日,次刘家店

十八日,抵燕山,大王及王弟盖天阿替纪均弗归府,居愍忠祠人闻俘至,喧嚷已匝月。及是,大王眷属,下逮戚族男女咸集,如睹异窦,且与后妃等行抱见礼申敬。妇不习,惶窘万状。

十九日,大王为妻福金,胁归府。

二十一日,大王来邀后妃等至家宴会。

二十二日午,后妃答宴王眷,独王妻不至。夜,二王设席宴后妃等,期诘旦行,盖天留宴。

二十三日午,席既散,王欲登程,盖天固留一夕。

二十四日,随王及阿替纪韦妃等策马行,王弟及朱后等留弗遣。盖天送至三里外,怅然而别。夜抵三河界。

二十五日,抵玉田

二十六日,抵滦州

二十七日,抵榆关

二十八日出长城,至迁州界。沙漠万里,路绝人烟。

二十九日,至来州。自燕山登程后,日驰百五十里,成棣亦疲于奔命,其他可知。

三十日,抵海云寺

五月一日,入寺驻马,王及妃姬皆洗手焚香,妃姬辈倩成棣书疏,发愿期得还乡。王嗤其愚,亦弗禁。寺僧设供张,酒肉薰炙,僧亦茹荤。王酬白金十锭,妃姬辈亦略有所酬。

初二日,王令驻屯一日,共浴温泉。

初三早行,抵盐场。

初四日,至锦州

初五日,抵刘家寨子,又行三四十里。

初六日,过显州

初七日,过兔儿涡

初八日,渡梁鱼涡。此两日如在水中行,妃姬辈虽卧兜子中,驼马背亦湿透重裳。地狱之苦,无加于此。

初九日,赶出孛堇铺,即屯宿暴衣。

初十日,驻马。

十一日,过沈州三十里。

十二日,抵咸州

十三日,千户设宴,停一日。人皆病困。

十四午至同州,即驻马。

十五日,抵蒲里寨,尚早,即屯宿。

十六辰,抵黄龙府,都统款留一日。

十七日,抵吐撒寨

十八日,抵漫漆里

十九日,抵乌舍。早停,风景极佳,病者若甦。

二十日,渡混同江,宿报打孛堇寨

二十一日,渡来流河,宿阿萨铺

二十二日,抵会宁头铺。上京在望,众情忻然。

二十三日,抵上京,仍宿毳帐。

二十四日,卸装王邸,王投奏后,私见君相,剖陈朱妃郓王继妻,相国建安均非本身,且乞富金帝姬为妾。

六月七日黎明,王令韦妃以下结束登车,成棣亦随入御寨。朝臣分列以待,王引上乾元殿,皇帝正坐,后妃侧坐。韦妃等胡跪两叩,后妃下坐,抱腰使起,赐坐殿旁。

皇帝退朝,赐韦妃等宴殿左,后妃六人陪宴。赐相国建安宴殿右,郎君四人及大王、阿替纪成棣陪宴。宴毕、对御座谢恩,胡跪两叩。宣诏官口宣云:赐帝姬赵富金、王妃徐圣英、宫嫔杨调儿陈文婉设野马郎君为妾;郡国夫人陈桃花杨春莺邢佛迷曹大姑随侍为婢者。赐赵韦氏郓王朱凤英康王邢秉懿姜醉媚,帝姬赵嬛嬛、王女肃大姬肃四姬康二姬,宫嫔朱淑媛田芸芳许春云周男儿何红梅方芳香叶寿星华正仪吕吉祥骆蝶儿浣衣院居住者。赐相国王赵梴建安王赵楧燕山居住者。赐道亡宋康王田春罗、王女肃二姬肃三姬康大姬,宫嫔徐金玉沈知礼褚月奴迄侍婢九人妥为掩瘗者。宣毕,王又引韦妃等十八人,侍婢九人一行立已,与相国建安富金帝姬等十人一行立,对座谢恩。又引韦妃等入院,始挈富金等归邸。

皇帝已遣女官先至,主纳妾礼,并赐王黄金一百两、马十匹,表缎十端;赵富金等国服八袭。王谢恩讫,女官引王上座,引妾婢八人向王胡跪,两叩讫,引入内幄,卸其衣,出悬幄门,请王入幄合卺。又取国服悬邸门,速贺客。申刻,王出幄,取国服六袭,赐已合卺之赵富金徐圣英杨调儿陈文婉陈桃花邢佛迷,导坐中庭,见贺客。女官取故衣,衣未合卺之杨春莺曹大姑,坐外幄,用其俗也。客集宴以全猪,乐用契丹三部。成时乃散。

初八日,王挈妾婢朝谢,并谒韦妃,传报朱凤英赵嬛嬛并蒙幸御,趋赵梴赵楧宫门谢恩。午初归邸,戒装。

初九日,登程。

七月初七日,抵燕山,仍卸装愍忠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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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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