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传第二十九 魏书卷四十二
列传第三十
作者:魏收 北齐
列传第三十一
薛辩 寇赞 郦范 韩秀 尧暄

薛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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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辩,字允白。其先自蜀徙于河东之汾阴,因家焉。祖陶,与薛祖、薛落等分统部众,故世号三薛。父强,复代领部落,而祖、落子孙微劣,强遂总摄三营。善绥抚,为民所归,历石虎、苻坚,常凭河自固。仕姚兴为镇东将军,入为尚书。强卒,辩复袭统其营,为兴尚书郎、建威将军、河北太守。辩稍骄傲,颇失民心。刘裕平姚泓,辩举营降裕,司马德宗拜为宁朔将军、平阳太守。及裕失长安,辩来归国,仍立功于河际,太宗授平西将军、雍州刺史,赐爵汾阴侯。泰常七年卒于位,年四十四。

子谨,字法顺,容貌魁伟,颇览史传。刘裕擒泓,辟相府行参军,随裕渡江。寻转记室参军。辩将归国,密使报谨,遂自彭城来奔。朝廷嘉之,授河东太守。后袭爵平西将军、汾阴侯。谨所治与屈丐连接,结士抗敌,甚有威惠。始光中,世祖诏奚斤讨赫连昌,[1]敕谨领偏师前锋乡导。既克蒲坂,世祖以新旧之民并为一郡,谨仍为太守,迁秦州刺史,将军如故。山胡白龙凭险作逆,世祖诏镇南将军奚眷与谨自太平北入,讨平之。除安西将军、涪陵公,刺史如故。太延初,征吐没骨,平之。谨自郡迁州,威惠兼备,风化大行。时兵荒之后,儒雅道息。谨命立庠,教以诗书,三农之暇,悉令受业,躬巡邑里,亲加考试,于是河汾之地,儒道兴焉。真君元年,征还京师,除内都坐大官。五年,为都将,从驾北讨,以后期与中山王辰等斩于都南,时年四十四。寻赠镇西将军、秦雍二州刺史,谥曰元公。

长子初古拔,一曰车辂拔,本名洪祚,世祖赐名。沉毅有器识,年始弱冠,司徒崔浩见而奇之。真君中,盖吴扰动关右,薛永宗屯据河侧,世祖亲讨之。乃诏拔纠合宗乡,壁于河际,断二寇往来之路。事平,除中散,赐爵永康侯。世祖南讨,以拔为都将,从驾临江而还。又共陆真讨反氐仇傉檀、强免生,平之。皇兴三年,除散骑常侍,尚西河长公主,拜驸马都尉。其年,拔族叔刘彧徐州刺史安都据城归顺,敕拔诣彭城劳迎。除冠军将军、南豫州刺史。延兴二年,除镇西大将军、开府,进爵平阳公。三年,拔与南兖州刺史游明根、[2]南阳平太守许含等以治民著称,征诣京师。显祖亲自劳勉,复令还州。太和六年,改爵为河东公。八年三月,诏拔入朝,暴病卒,年五十八,赠左光禄大夫,谥曰康。

长子胤,字宁宗,少有父风。弱冠,拜中散,袭爵镇西大将军、河东公,除悬瓠镇将。萧赜遣将寇边,诏胤为都将,与穆亮等拒于淮上。寻授持节义阳道都将。十四年,文明太后公除,高祖诏诸刺史、镇将曾经近侍者,皆听赴阙,胤随例入朝。属开革五等,降公为侯。十七年,高祖南讨,诏赵郡王干、司空穆亮为西道都将。时干年少,未涉军旅。高祖乃除胤假节、假平南将军,为干副军。行达裒父,以萧赜死,班师。又为都将,共讨秦州反,败支酉,生擒斩之。除立忠将军、河北太守。郡带山河,路多盗贼。有韩马两姓,各二千馀家,恃强凭险,最为狡害,劫掠道路,侵暴乡闾。胤至郡之日,即收其奸魁二十馀人,一时戮之。于是群盗慑气,郡中清肃。二十三年秋,遇疾,卒于郡,时年四十四,谥曰敬。

子裔,字豫孙,袭爵。性豪爽,盛营园宅,宾客声伎,以恣嬉游。历尚书左外兵郎、左军将军,迁征虏将军、中散大夫。出为洛州刺史。卒,赠平西将军、岐州刺史。

子孝绅,袭爵。稍迁前将军、太中大夫。孝绅立行险薄,坐事为河南尹元世儁所劾,死。后赠征西将军、华州刺史。

胤弟□,字崇业。广平王怀郎中令、[3]汝阴太守。

子修仁,司空行参军。

修仁弟玄景,陈留太守。

拔弟洪隆,字菩提。解褐阳平王国常侍,稍迁河东太守。

长子𬴊驹,好读书。举秀才,除中书博士。太和九年,萧赜使至,乃诏𬴊驹兼主客郎以接之。十年秋,遇疾卒,时年三十五。赠宁朔将军、河东太守,谥曰宣。

长子庆之,字庆集,颇以学业闻。解褐奉朝请。领侍御史,迁廷尉丞。廷尉寺邻接北城,曾夏日于寺傍执得一狐。庆之与廷尉正博陵崔纂,或以城狐狡害,宜速杀之,或以长育之月,宜待秋分。二卿裴廷儁、袁翻互有同异。虽曰戏谑,词义可观,事传于世。转尚书郎、兼尚书左丞,为并肆行台,赐爵龙丘子,行并州事。迁征虏将军、沧州刺史,为葛荣攻围,城陷。寻患卒。后赠右将军、华州刺史。

庆之弟英集,性通率。随舅李崇在扬州积年,以军功历司徒铠曹参军,稍迁治书侍御史、通直散骑常侍。卒。

𬴊驹弟凤子。自徙都洛邑,凤子兄弟移属华州河西郡焉。太和二年,为太子詹事丞、本州中正。世宗登阼,转太尉府铠曹参军,稍迁治书侍御史。正始初,为持节、征义阳军司。还京,其年秋卒,时年四十九,赠陵江将军、光城太守。

凤子弟骥奴,州主簿。

洪隆弟破胡,州治中别驾。稍迁河东太守、征仇池都将。有六子。

长子聪,字延智。有世誉。累迁治书侍御史、直阁将军,为高祖所知。世宗践阼,除辅国将军、齐州刺史。卒于州。赠征虏将军、华州刺史。

长子景茂,司州记室从事、猗氏令。早卒。

景茂弟孝通,颇有文学。永安中,中尉高道穆引为御史,历中书舍人、中书侍郎、常山太守。遇恶疾而卒。

聪弟道智,尚书郎。卒。

子长瑜,天平中,为征东将军、洛州刺史,击贼潼关,没于陈。赠都督冀定太三州诸军事、车骑将军、冀州刺史。

道智弟仙智,郡功曹。

仙智弟昙贤,卒于国子博士。

小子景渊,尚书左民郎。

昙贤弟和,字导穆。解褐大将军刘昶府行参军。转司空长流参军,除太尉府主簿,迁谏议大夫。永平四年正月,山贼刘龙驹扰乱夏州,诏和发汾、华、东秦、夏四州之众讨龙驹,平之。和因表立东夏州,世宗从之。又行正平、颍川二郡事,除通直散骑常侍。萧衍遣将张齐寇晋寿,诏和兼尚书左丞,为西道行台,节度都督傅竖眼诸军,大破齐军。正光初,除左将军、南青州刺史,卒于州,年五十五。赠安北将军、瀛州刺史。

长子元信,武定末,中军将军、仪同开府长史。

和弟季令,奉朝请。

破胡弟破氐,为本州别驾,早卒。四子。

长子敬贤,为钜鹿太守。

破氐弟积善,为中书博士、临淮王提友。

子隆宗,太原太守。

寇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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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赞,字奉国,上谷人,因难徙冯翊万年。父修之,字延期,苻坚东莱太守。赞弟谦之有道术,世祖敬重之,故追赠修之安西将军、秦州刺史、冯翊公,赐命服,谥曰哀公,诏秦雍二州为立碑于墓。又赠修之母为冯翊夫人。及宗从追赠太守、县令、侯、子、男者十六人,其临民者七郡、五县。

赞少以清素知名,身长八尺,姿容严嶷,非礼不动。苻坚仆射韦华,州里高达,虽年时有异,恒以风味相待。华为冯翊太守,召为功曹,后除襄邑令。姚泓灭,秦雍人千有馀家推赞为主,归顺。拜绥远将军、魏郡太守。其后,秦雍之民来奔河南、荥阳、河内者户至万数,拜赞安远将军、南雍州刺史、轵县侯,治于洛阳,立雍州之郡县以抚之。由是流民繈负自远而至,参倍于前。赐赞爵河南公,加安南将军,领护南蛮校尉,仍刺史,分洛豫二州之侨郡以益之。虽位高爵重而接待不倦。

初,赞之未贵也,尝从相者唐文相,文曰:“君额上黑子入帻,位当至方伯封公。”及贵也,文以民礼拜谒,仍曰:“明公忆民畴昔之言乎?尔日但知公当贵,然不能自知得为州民也。”赞曰:“往时卿言杜琼不得官长,人咸谓不然。及琼被选为盩厔令,卿犹言相中不见,而琼果以暴疾,未拜而终。昔魏舒见主人儿死,自知己必至公,吾常以卿言琼之验,亦复不息此望也。”乃赐文衣服、良马。赞在州十七年,甚获公私之誉,年老表求致仕。真君九年卒,年八十六。遗令薄葬,敛以时服。世祖悼惜之。谥曰宣穆。

长子元宝,袭爵,为豫州别驾。兴安元年卒,赠安南将军、豫州刺史。

子祖,袭爵。[4]高祖时,为安南将军、东徐州刺史,卒。

子灵孙,袭。赭阳太守。

元宝弟虎皮,有才器。本县令。

虎皮弟臻,字仙胜。年十二,遭父忧,居丧以孝称。轻财好士。显祖末,为中川太守。时冯熙为洛州刺史,政号贪虐。仙胜微能附之,甚得其意。转弘农太守。后以母老屡求解任,久乃从之。高祖初,母忧未阕,以恒农大盗张烦等贼害良善,征为都将,与荆州刺史公孙初头等追揃之。拜振武将军、比阳镇将,[5]有威惠之称。迁建威将军、郢州刺史。及高祖南迁,郢州地为王畿,除弘农太守。坐受纳,为御史所弹,遂废卒于家。

长子祖训,顺阳太守。

祖训弟治,字祖礼。自洛阳令稍迁镇远将军、东荆州刺史。代下之后,蛮民以刺史郦道元峻刻,请治为刺史。朝议以边民宜悦,乃以治代道元,进号征虏将军。坐遣戍兵送道元,免官。治兄弟并孝友敦穆,白首同居。父亡虽久,而犹于平生所处堂宇,备设帏帐几杖,以时节开堂列拜,垂泪陈荐,若宗庙然,吉凶之事必先启告,远出行反亦如之。治,世宗末,迁前将军、河州刺史。在任数年,遇却铁匆反,又为城民诣都列其贪状十六条。会赦免。久之,兼廷尉卿,又兼尚书。畏避势家,承颜候色,不能有所执据。寻迁金紫光禄大夫。是时,蛮反于三鸦,治为都督追讨,战没。赠持节、都督雍华岐三州诸军事、卫大将军、七兵尚书、雍州刺史、昌平男。

治弟弥,兼尚书郎。为城阳王徽所亲待。永安末,徽避尔朱兆脱身南走。归命于弥。弥不纳,遣人加害,时论深责之。后没关西。

治长子朏之,字长明。自直后、奉朝请,再迁镇远将军、谏议大夫,仍直后。建义中,出除冠军将军、东荆州刺史,兼尚书,为荆郢行台。代迁,[6]除征虏将军。普泰中,袭爵,又为东荆州刺史。永熙中,镇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武定四年卒,年五十八。

郦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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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范,字世则,小名记祖,范阳涿鹿人。祖绍,慕容宝濮阳太守。太祖定中山,以郡迎降,授兖州监军。父嵩,天水太守。范,世祖时给事东宫。高宗践阼,追录先朝旧勋,赐爵永宁男,加宁远将军。以治礼郎奉迁世祖、恭宗神主于太庙,进爵为子。

征南大将军慕容白曜南征,范为左司马。师次无盐,刘彧戍主申纂凭城拒守。识者佥以攻具未周,不宜便进。范曰:“今轻军远袭,深入敌境,无宜淹留,久稽机候。且纂必以我军来速,不去攻守,[7]谓方城可凭,弱卒可恃。此天亡之时也。今若外潜威形,内整戎旅,密厉将士,出其非意,可一攻而克之。”白曜曰:“一日纵敌,数世之患,今若舒迟,民心固矣。司马之策是也。”遂潜军伪退,示以不攻。纂果不设备,于是即夜部分,旦便腾城,崇朝而克。白曜将尽以其人为军实。范曰:“齐四履之地,世号‘东秦’,不远为经略,恐未可定也。今皇威始被,民未霑泽,连城有怀贰之将,比邑有拒守之夫。[8]宜先信义,示之轨物,然后民心可怀,二州可定。”白曜曰:“此良策也。”乃免之。进次肥城,白曜将攻之。范曰:“肥城虽小,攻则淹日,得之无益军声,失之有损威势。且见无盐之卒,死者涂炭,成败之机,足为鉴矣。若飞书告喻,可不攻自伏;纵其不降,亦当逃散。”白曜乃以书晓之,肥城果溃。白曜目范于众曰:“此行也,得卿,三齐不足定矣。”

军达升城,刘彧太原太守房崇吉弃母妻东走。彧青州刺史沈文秀遣其宁朔将军张元孙奉笺归款,请军接援。白曜将遣偏师赴之。范曰:“桑梓之恋,有怀同德。文秀家在江南,青土无坟柏之累。拥众数万,劲甲坚城,强则拒战,势屈则走。师未逼之,朝夕无患,竟何所畏,已求援军?且观其使,词烦而颜愧,视下而志怯,币厚言甘,诱我也。若不远图,惧亏军势。既进无所取,退逼强敌,羝羊触蕃,羸角之谓。未若先守历城,平盘阳,下梁邹,克乐陵,然后方轨连镳,扬旌直进,何患不壶浆路左以迎明公者哉!”白曜曰:“卿前后纳策,皆不失衷,今日之算,吾所不取。何者?道固孤城,裁能自守;盘阳诸戍,势不野战;文秀必克殄,[9]意在先诚。天与不取,后悔何及。”范曰:“短见犹谓不虚。历城足食足兵,非一朝可拔。文秀既据东阳为诸城根本,多遣军则历城之固不立,少遣众则无以惧敌心。脱文秀还叛,闭门拒守,偏师在前,为其所挫,梁邹诸城追击其后,文秀身率大军,必相乘迫。腹背受敌,进退无途,虽有韩白,恐无全理。愿更思审,勿入贼计中。”白曜乃止。遂表范为青州刺史以抚新民。后进爵为侯,加冠军将军,迁尚书右丞。

后除平东将军、青州刺史,假范阳公。范前解州还京也,夜梦阴毛拂踝。他日说之。时齐人有占梦者曰史武,进云:“豪盛于齐下矣。使君临抚东秦,道光海岱,必当重牧全齐,再禄营丘矣。”范笑而答曰:“吾将为卿必验此梦。”果如其言。是时,镇将元伊利表范与外贼交通。高祖诏范曰:“卿身非功旧,位无重班,所以超迁显爵,任居方夏者,正以勤能致远。虽外无殊效,亦未有负时之愆。而镇将伊利妄生奸挠,表卿造船市玉与外贼交通,规陷卿罪,窥觎州任。有司推验,虚实自显,有罪者今伏其辜矣。卿其明为算略,勿复怀疑。待卿别犯,处刑及鞭,今恕刑罢鞭,止罚五十。卿宜克循,绥辑边服,称朕意也。”还朝,年六十二,卒于京师,谥曰穆。范五子,道元在〈酷吏传〉。

道元第四弟道慎,字善季。涉历史传,有干略。自奉朝请,迁尚书二千石郎中,加威远将军,为汉川行台,迎接降款。以功除员外常侍,领郎中。转辅国将军、骁骑将军。出为正平太守,治有能名。迁长乐相。正光五年卒,年三十八。赠后将军、平州刺史。

子中,字伯伟。武定初,司徒刑狱参军。

道慎弟约,字善礼。起家奉朝请,再迁冠军将军、司徒谘议参军。朴质迟钝,颇爱琴书。性多造请,好以荣利干谒,乞丐不已,多为人所笑弄。坎𡒄于世,不免饥寒。晚历东莱、鲁郡二郡太守,为政清静,吏民安之。年六十三,武定七年卒。

范弟神虎,尚书左民郎中。

神虎弟夔。子恽,字幼和,好学,有文才,尤长吏干。正光中,刺史裴延儁用为主簿,令其修起学校。又举秀才,射策高第,为奉朝请。后延儁为讨胡行台尚书,引为行台郎。以招抚有称,除尚书外兵郎,仍行台郎。及延儁解还,行台长孙稚又引为行台郎,[10]加征虏将军。恽颇兼武用,常以功名自许,每进计于稚,多见纳用。以功赏魏昌县开国子,邑三百户。恽在军,启求减身官爵为父请赠,诏赠夔征虏将军、安州刺史。恽后与唐州刺史崔元珍固守平阳。武泰中,尔朱荣称兵赴洛,恽与元珍不从其命,为荣行台郎中樊子鹄所攻,城陷被害,时年三十六,世咸痛惜之。所作文章,颇行于世。撰慕容氏书,不成。

子怀则,武定末,司空长流参军。

夔弟神期,中书博士。

神期弟显度,司州秀才、尚书库部郎。

韩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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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秀,字白虎,昌黎人也。祖宰,慕容儁谒者仆射。父昞,皇始初归国,拜宣威将军、骑都尉。秀历吏任,稍迁尚书郎,赐爵遂昌子,拜广武将军。高宗称秀聪敏清辨,才任喉舌,遂命出纳王言,并掌机密。行幸游猎,随侍左右。显祖践阼,转给事中,参征南慕容白曜军事。

延兴中,尚书奏以敦煌一镇,介远西北,寇贼路冲,虑或不固,欲移就凉州。群官会议,佥以为然。秀独谓非便,曰:“此蹙国之事,非辟土之宜。愚谓敦煌之立,其来已久。虽土邻强寇,而兵人素习,纵有奸窃,不能为害,循常置戍,足以自全。进断北狄之觇途,退塞西夷之窥路。若徙就姑臧,虑人怀异意。或贪留重迁,情不愿徙,脱引寇内侵,深为国患。且敦煌去凉州及千馀里,舍远就近,遥防有阙。一旦废罢,是启戎心,则夷狄交构,互相来往。恐丑徒协契,侵窃凉土及近诸戍,则关右荒扰,烽警不息,边役烦兴,艰难方甚。”乃从秀议。太和初,迁内侍长。后为平东将军、青州刺史,假渔阳公。在州数年,卒。子务袭爵。

务,字道世,性端谨,有治干。初为中散,稍迁太子翊军校尉。时高祖南征,行梁州刺史杨灵珍谋叛。以务为统军,受都督李崇节度以讨灵珍。有战功,授后军长史,征赴行在所。还,迁长水校尉。景明初,假节行肆州事,转左中郎将、宁朔将军,试守常山郡。又为征蛮都督李崇司马。崇揃荡群蛮,除近畿之患,务有力焉。后除镇北府司马。初试守常山。府解,复为平北长史。务颇有受纳,为御史中尉李平所劾,付廷尉,会赦免。后除龙骧将军、郢州刺史。务献七宝床、象牙席。诏曰:“晋武帝焚雉头裘,朕常嘉之,今务所献亦此之流也。奇丽之物,有乖风素,可付其家人。”边人李旻、马道进等许杀萧衍黄坂戍主,率户来降。务信之,遣兵千馀人迎接。户既不至,而诈表破贼,坐以免官。久之,拜冠军将军、太中大夫,进号左将军。神龟初卒。

尧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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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暄,字辟邪,上党长子人也。本名锺葵,后赐为暄。祖僧赖,太祖平中山,与赵郡吕舍首来归国。

暄聪了,美容貌,为千人军将、东宫吏。高宗以其恭谨,擢为中散。奉使齐州,检平原镇将及长史贪暴事,推情诊理,皆得其实。除太尉中给事、兼北部曹事,后转南部。太和中,迁南部尚书。于时始立三长,暄为东道十三州使,更比户籍。赐独车一乘,厩马四匹。时萧赜遣其将陈显达寇边,以暄为使持节、假中护军、都督南征诸军事、平阳公。军次许昌,会陈显达遁走,暄乃班师。暄前后从征及出使检察三十馀许度,皆有克己奉公之称。赏赐衣服二十具、彩绢十匹、细绢千馀段、奴婢十口,赐爵平阳伯。及改置百官,授太仆卿。车驾南征,加安南将军。转大司农卿。太和十九年,卒于平城。高祖为之举哀。赠安北将军、相州刺史,赙帛七百匹。

初,暄使徐州,见州城楼观,嫌其华盛,乃令往往毁撤,由是后更损落。及高祖幸彭城,闻之曰:“暄犹可追斩。”

暄长子洪,袭爵。镇北府录事参军。

子桀,字永寿。元象中,开府仪同三司、乐城县开国公。

洪弟遵,伏波将军、河州冠军府长史、临洮太守。卒,赠龙骧将军,谥曰思。

遵弟荣,员外散骑侍郎。

子雄,字休武。元象中,仪同三司、豫州刺史、城平县开国公。

雄弟奋,字彦举。兴和中,骠骑将军、颍州刺史。

奋弟难宗,武定中,征西将军、南岐州刺史、征羌县开国伯。

吕舍既归国,从至京师,给赐田宅。

子方生,机识明辩,卒于主书郎。赠建武将军、定州刺史、高邑子,谥曰敬。

子受恩,为侍御中散,典宜官曹,累迁外都曹令,转北部给事、秦州刺史。卒于官。

【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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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臣曰:薛辩、寇赞归身有道,并以款效见嘉。议敦煌得驭远之算。[11]务武夫鄙诈,贡床饰宝,弃而不御,斯乃人主之盛德。尧暄聪察奉公,以致名位,礼加存殁,有馀荣矣。

校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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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始光中世祖诏奚斤讨赫连昌 诸本“祖”作“宗”。按“始光”是拓跋焘年号,“宗”字显误,今改正。
  2. 三年拔与南兖州刺史游明根 钱氏考异卷二八云:“明根传卷五五作‘东兖’,此误也。正光中,始置南兖州于谯城,延兴中尚无‘南兖’之名。”按南兖州实是正始间置见地形志校记,钱氏说微误,但延兴中无南兖,当从游明根传作“东兖”,钱氏说是。
  3. 广平王怀郎中令 百衲本“郎中”二字空格,汲本空一格,南、北、殿、局四本有“中”字,上注“阙一字”。李慈铭云:“宋本‘怀’下空处有‘丩’形,盖‘中’字也。魏制王国有郎中令。宋本‘丩’上有黑围,当是‘郎’字。”按“中”字宋本有残迹,南、北等本不阙,今从之。所阙上一字,只能是“郎”,李说是,今补。
  4. 子祖袭爵 墓志集释寇演墓志图版二二六称“父祖𠸍”,即此寇祖。“祖”字乃兄弟排行,下文有祖训,祖礼,均从兄弟。当时虽多双名单称,也不应取兄弟所同的“祖”字,知此传“祖”下脱“𠸍”字。墓志集释载寇氏墓志多件,官、爵、谥和名、字和此传颇有不同,今不列举。
  5. 比阳镇将 诸本“比”作“北”。墓志集释寇臻墓志图版二0六之二作“沘阳镇将”。按比阳,汉县,本书地形志虽不载此县,也不言置镇,但屡见纪传。水经注卷二九比水篇、太平寰宇记卷一四二引周地图记都说魏东荆州刺史治比阳故城。“比”“北”二字常相混,卷四五韦阆传“比阳”也讹“北阳”。“沘阳”即“比阳”,今据墓志改。
  6. 代迁 李慈铭、张森楷都说“‘迁’当作‘还’”。按李、张说是。但“代迁”作受代迁官解,也可通,今仍之。
  7. 不去攻守 按“去”字当讹,册府卷四二0五00四页作“在”,也与文义不洽。
  8. 比邑有拒守之夫 百衲本、南本“比”作“北”,北、汲、殿三本作“此”,独局本作“比”。按通典卷一五一兵四示义条作“比”。“比邑”与上“连城”对文,当是先讹“北”,北本以下以意改作“此”,局本当亦是以意改,但通典引文同,今从之。
  9. 文秀必克殄 李慈铭云:“‘必’上当有‘知’字。”
  10. 行台长孙稚又引为行台郎 诸本“稚”作“雅”,殿本考证以为唐人避讳改,李慈铭、张森楷以为形似而讹。今据卷二六长孙稚传改。下同。
  11. 议敦煌得驭远之算 李慈铭云:“‘议’上有脱文,当是举郦范赞取三齐事,与韩秀议敦煌相对,不止脱一‘秀’字也。”按李说是。此句上有脱文,连上句便似“议敦煌”也是薛辩、寇赞事。魏书传论通常于正传诸人都加评论,这里不应独遗郦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