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堂先生文集 (四部丛刊本)/卷第十七

卷第十六 默堂先生文集 卷第十七
宋 陈渊 撰 国立北平图书馆藏景宋钞本
卷第十八

默堂先生文集卷第十七

   书

    与胡康侯侍读

秋暑方炽伏惟台侯动止万福渊前月十八日以久不奉

问起居遂遣家仆上状今必尘清听矣方兹俟报忽拜六

月初间诲翰伏审迩来尊体益健极慰瞻仰召命严峻既

巳弗药便可趣装上副明主虚怀久待之意矣伫闻柄任

海内所同未参侍间伏乞为道倍万调䕶谨奉状不宣

渊前月下旬伏蒙省札备坐宫使侍读荐渊应直言极諌

科奉圣旨依已降指挥令具词业缴进窃惟制举之设自

汉及唐沿袭不废盖皆以待非常之才至本朝尤重其选

自非精通经史百氏之书深明古今治乱之变达于世务

而文采又足以发之不以应诏如渊学术荒浅议论踈阔

而又年衰多病文思僻涩一无足取俾充兹选公议谓何

故自闻命以来虽复自幸不敢以为荣也况渊实无所有

尤善累人往者当路或怜其竆漫加剪拂便遭废逐今兹

积垢未洗縦复不能晦迹远遁岂可更以弹击之馀上玷

左右知人之鉴三复重言但増战栗唯公名徳之重天下

归向咳唾所及驽蹇増价谁不愿出门下必有真贤实能

仰副搜拔如渊不肖徒知感激而已已具词免状申省谨

布肺腑尚冀孚察亦不敢具公启上谢并幸原恕

渊区区之意已具前书不复缕缕上凂台听志中不可加

损之喻已悉尊旨然字说虽不行于世病根犹未尽除如

间日之疟寒热才退便若无事万一其证尚在尤宜急攻

要须见不复发乃可去药耳元祐绍圣之事可以观矣诚

恐后之视今亦无以异扵今之视昔也明道先生云但得

道在勿问今与后已与人此言甚大公既无疑矣了斋云

身短而事长难与急者论实中不肖之病然未能不以为

忧也徒有愧扵谆谆之诲耳伏冀深察之龟山论语及易

义尽扵所送去者承复索其馀更待问诸杨恐必无也何

由承教临风徒切倾渇

渊再拜专人至伏蒙书诲方渴仰中获闻春夏之交尊体

益康健岂胜慰释自前月见邸报已闻给事被召中外交

庆况如渊者其喜可知而来教略不及当是路远朝报未

到耳如近人朝廷用人颇复求旧诸公咸集以俟长者之

至当不复辞矣衰晩扵世无求但与天下苍生跂踵以承

膏泽又不知果扵何日起程万一未回乡里间得款遂一

见莫大之幸也伏纸怀想言不尽意

春秋传久欲受教以相去差远不敢面请今兹辱颁惠仰

荷不弃岂胜诚感所恨未见全帙又不能无望也伊川先

生曰春秋圣人之用也学圣人而见其用无馀蕴矣略窥

一二验之扵心推之扵事皆可施行深切著明如见圣人

笔削而躬授之计自秦汉以来虽如董生研究恐未睹此

秘也行年六十馀矣获见斯文岂不知幸渊已请扵丞相

再𠊱乞宫祠有报若许不许皆令暂归计所报当在端节

前后远不出后月半间春秋传犹有二十卷乞及期附来

至恳至恳定夫所撰思复行状显道墓志与龟山所撰定

夫墓志皆无本但记得思复墓志尽载行状之词唯结处

论世儒之失即龟山之文也谏臣所论罪在无知盖不足

辩经筵一二公尚放得下闲人又可彊觧事耶承喻愧恐

愧恐尚书省及免役事初不详闻易传亲传者别无本今

纳去看毕示下幸甚幸甚龟山文集已编成六十卷得诸

杨书云尔伏恐尊悉

渊再拜承谕春秋传已脱稿当已缮写奏御矣无由一见

全帙想望凾丈恨无羽翼耳渊不肖虽不足仰窥作者之

意然亦尝窃闻一二矣至如论齐晋之事重道义而轻功

利此自孟子以后儒者所未尝及脱或及之莫能纯一故

王霸儒墨混为一区而伊吕管晏拟非其伦矣是无他知

之不明讲之不精故也左右传道扵已绝复续之馀所见

既的所守甚严而文字之妙又足以绚发之则其作圣贤

扵千载岂在他人乎前所赞叹不为过矣所恨衰晚未能

千里负笈面承绪论若传本已多其稿无用蒙借录俾聪

明未衰之间得以玩习他日复见公林下訚訚侃侃亦足

以奉承馀诲矣不审肻赐矜许否

    答胡宁和仲郎中

昨奉书久无来报意多事不暇遣人遂发家仆驰问方此

悬望忽辱专介惠书获闻迩来侍奉多福喜慰可知也尊

丈召除大慰海内之望前书已具贺伏蒙诲谕益荷眷予

之厚耆徳彚征天下之福然来教以老者为言非贱冗衰

退之人所当觊望也朝夕引去终岳祠之任即不复就禄

矣末由晤见千万为亲爱重谨奉状不宣

蒙论及渊明事若以人物言之如云汉在天可仰而不可

及但学者是是非非又不可茍夫正人之是非乃所以正

已也岂可以轻议为嫌前书谓陶公何讥焉者盖谓秦汉

以来道义不明诸子百家各怀私见故虽如陶公之贤亦

未尝子细观诚有见焉非妄说也若以为雅意素有所主

即弃官为是如此则晨门荷蓧长沮桀溺之流不经圣人

指点谁敢以为非乎扬子云云古者高饿显下禄隐不知

何所据而言恐只是失身扵天禄而不能去恐或议之聊

以自湔耳伯夷柳下惠孔子皆以为贤孟子亦曰其趋一

也何高下之辨乎故论其高渊明乃千载之士论其是古

人轨辙较然亦可见也龟山婺州之任未尝从辟盖方是

时饥饿不能出门户帅司以摄阙员耳仕固有为贫者未

易疵也但尊丈既以柳下惠许之不当更引渊明例耳不

就二字已悉雅意墓志第二本已送去将乐矣请知之久

以病在告不曽见丞相前此甚望春秋传来计得之喜甚旦夕

叩问之金紫辞不下乞宫祠又未许不知今岁得去否

渊蒙侍读以大科相荐自顾何人敢当此举想出扵诸友

赞扬之力愧荷愧荷或云侍读意不在科目徒欲因此振

发衰懦耳果尔尤不可也渊行年六十馀日觉昏惫縦使

向前亦何所补深恐缘是益重其过更为长者之累虽所

幸也其能安乎近有问渊尊丈何以相知遂形论荐渊答

以此翁必是见不肖与张柬之公孙生年齿相上下故以

其似而荐之不知渊学问名节与此两公大悬远也问者

遂大笑因侍次幸道之

     又论龟山墓志中事

     差市易务事始末

龟山宣和四年既罢祠官贫甚不果赴部郭慎求在朝以

书问所欲公年已七十矣癸巳生至宣和四年岁在壬寅巳年七十答以老不

能办事唯求一筦库为贫耳慎求得书询吏部见阙监当

官近毗陵未差者吏部报以常州市易务即为求得之驰

以告公慎求初亦不知前一日为人所授公闻之曰非见

阙固扵吾事无济然市易事吾素不以为然縦便得禄其

可就乎盖慎求不察吾意耳至五年秋末果退阙因傅国

华之荐召赴都堂审察即以足疾辞不赴六年国华又以

前请未行再荐遂以秘书郎召对且御笔诏若辞者坐罪

乃不克免先是傅国华奉使三韩得旨许扵经由三路凡

人才可荐者荐之不限以员及归具奏臣往来京西淮浙

人才可荐者甚多然抱道处晦无如杨某者愿以所得荐

三路人才荐此一人上亦闻公名故始召审察又召上殿

云若谓监市易务不就除秘书郎即就即非同时事失其

实矣今削去不就二字为当更恐欲见其实故具之然如

市易务方待阙未上虽不见扵墓志亦可也

     攻王氏一章行状不载墓志载之

公尝为某言自佛入中国聪明辩智之士多为其所惑鲜

不从者唯韩退之欧阳文忠立得定然佛之徒未必诚服

其说其馀能文章好议论者扵佛之道实未必知而耻扵

不知往往乐其诞而自小更入其党无足议者如王荆公

晚年深取其言自谓己知之而知有不尽此非同乎流俗

也盖其扵儒者之道未尝深造故溺焉而不自悟耳是以

为世大害自元祐以来世之贤者多攻之而亦多不得其

要领某扵明道先生哀词中论世儒之学云物我异辨天

人殊观中庸高明之学析而为二而道因以不行矣虽王

氏复生不能以口舌觧也其道不然也如此其见之行事

颠倒悖谬盖不可以一二举所谓从许子之道相率而为

伪者也恶能治国家故渊尝窃谓龟山谏省所论王氏一

章正名其为邪说是矣然则其流弊足以乱天下为言犹

是一时之论至扵拔本塞源当与待后之贤者相与推明

其意如孟子之辩杨墨然后能成龟山之终也墓志所载

虽用全篇亦持其端而已又可略乎

     三经义辨止载朱公有益学者之词

龟山与给事书云荆公黜王爵罢配享尝谓其所论多邪

说取怨于其徒此三经义辨所不得巳也如日录字说亦

有少论著然此事不可易为之云云又龟山既从萧子荘

之请为作浦城学殿记言王氏立言之谬又答其书云向

在谏垣尝论王氏之失太学诸生安于所习哄然群起而

非之赖君相之明卒从其言今虽有定论而学者真知其

非者或寡矣屏居投闲因摭三经义有害扵理处是正之

以示后学云云以此两书之词观之则三经义辨用之于

王氏岂无意乎又岂止为觧释文义之不当遂欲求胜乎

诚以道术所在万世所待以开明者不可阙耳今墓志所

书止引朱子发奏疏云所著三经义辨有益学者某之愚

见更欲少赐提掇之庶㡬不与末篇所谓凡训释论撰同

为空言也如何如何

渊启令弟又荷录示疑问至感至感果何求哉心则远矣

此两句极幽远有味连上文读至此语若不足意已独至

盖不必稽之陶公而后得龟山之为人也陶公扵此功名

富贵诚不足以累其心然于道其㡬矣扵义则未也岂可

与行义以达其道者同日语哉孟子论伊尹之取与既以

谓合扵道又以谓合扵义其论养气既以谓配道又以谓

配义此理恐陶公所未讲也何则仕为令尹乃曰徒为五

斗米而已一束带见督邮便弃官而归其去就果何义乎

孔子之言易曰和顺扵道德而理扵义体用不分而动静

一如矣自圣学不传学者各任其意则有舎义而言道者

佛之徒是也陶公何讥焉恐不可以龟山为比如后来再

问心远所对数条鄙意以谓以语陶公犹未到他履践处

况扵龟山此盖老人恐学者不悟其语故为是委曲辨析

之词未敢闻命系辞曰以言乎远则不御夫岂有畔岸哉

尝试以是观之恐是老人初意更告为问过也邹陈以师

礼事龟山胡公实传其学此居仁作行状失于审详之故

铭序中不及渊知其意矣如以宣和御笔为当时海行指

挥可谓斩钉截铁之论春秋笔削岂复有假借乎钦服钦

    代龟山与南剑张守

比辰霜寒伏惟镇抚多暇尊𠊱动止万福某衰晚里居幸

依馀庇得以茍安无足道者少意上闻今日见巡尉云县

中被符起发弓兵百五十人随吴成忠入郡防托而邑令

惮扵申明即日移文巡尉遣行此事系一邑利害某虽闲

人不敢隐默盖将乐经残破之后居民近稍有归者今岁

收成十不及二三人虽畏祸而饥冻迫之其势不能保其

必不为乱比缘制置司召汀州民兵经由此地公肆劫勍

甚者至尽取其家赀杀其人焚其庐上下惊扰无处窜避

寻常所恃唯甲户枪手缓急可倚又以先次尽数拣发所

赖唯巡尉少尉弓兵阴与弹压庶㡬不逞之徒未遽猖獗

而一邑善良恃以偷生今若上禀严旨悉令赴郡郡中得

此未必有补而萧然新破之邑大为阙事矣欲望矜察特

免起发岂胜幸甚此不独区区自全之计实一邑之幸也

建安之寇不知任都统者如何处置虽禽获可卜然自顺

昌将乐一带贼所出入并无遮障万一假道顺昌奔冲将

乐未审何以御之前此一派直趋沙县入尤溪如蹈无人

之境为此处独阙堤防耳因见任团练更与议之也便中

草草言不能尽惟祝为民自厚

    答廖用中侍郎

秋暑方炽伏惟镇抚多暇台𠊱动止万福渊自去年剑浦

违别左右至今不蒙存问方兹怀仰忽奉赐诲喜慰可知

也颇闻漳南自艰难以来风物与昔无异民淳事简赋役

易办此道已行上下相安尤觧滞念不肖累乞归而帅座

不许暮年索居凡事不便又近岁稍葺先畴庶㡬退处无

求而饱缘是一出前功尽废儿軰又失学怀抱可知盖非

独以无补欲辞衍禄也丞相在南昌化弱为强易贫为富

威令既行坐以无事正是衰晚偷闲窃幸去取岂不自幸

然所乐不存亦自无如竆命何耳盖自去冬至今夏月月

请去谓欲周旋人情不免流滞稍凉当必行其志也恐公

要知曲折故此缕缕伏乞为道保重上副眷倚下慰人望

不宣

    与梁兼济提刑

比到郡承周守示及德久与龟山及左右两书寻具咨目

欲附欧承去便奉纳而欧承遽行不告遂并留少贾处未

发间忽家中送到正月所答手诲眷意殷厚慰勉周至大

释久仰之怀幸甚幸甚别纸论及不呼徳字为非是且以

见责尤荷不鄙顾不肖何者敢当此意渊昨侍了斋见龟

山与之书中间语及伯思光祖皆以字独李徳骏称其官

了斋谓徳骏事师甚勤未有可绝之罪理宜称字书辞反

复至数百言盖春秋书邾仪父字也而传以为贵之之称

然则自上而称其下以字诚可贵者此了斋所以辨而不

置也又渊绍圣间尝在京师是时了斋官博士黄冕仲为

礼部贰卿二人实平主之友而了斋登科先于冕仲书问

之间虽各以字呼不为过而了斋以冕仲既作侍从止称

其官盖尊之也由是言之自上以字而称其下为可贵若

为下者以字而称其上则㡬扵僭矣故凡寻常庸流之人

语先逹贵仕必以官不如是者谓之不逊今渊齿虽长扵

同軰而学问不进德日益衰其所知所能俱落人后比之

寻常庸流之人相去不能以寸其敢挟长以自取不逊之

讥乎故前此称公以官而不以字者非敢为謟也避僭而

已耳此亦了斋之遗教也虽然公之义亦高矣身为部使

者且尝参丞相幕府之画众所仰戴而乃过自谦抑俯伸

乡曲之敬下同扵寒贱废弃之人非忘其势位自克以礼

者能若是乎使不肖坚守前是不复改易则公之谦抑不

彰扵朋友之间而渊始得罪矣恭承雅喻敢不钦从自今

谨以亲戚之契知交之旧佩服来训不敢失坠或以问焉

则以公之意告之庶免扵戾也姑布其情仰谢万一不宣

李徳骏以唐县令拒贼死扵兵其家属幸贼未至先奔京

师已而南归屡为群盗追及囊槖罄尽所存者唯妻与子

五人馀皆被害今其妻又亡诸幼寄食扵外家其犹子铗

素随徳骏学后不利扵为儒以武得官德骏家事赖此一

子缓急实得其力见任黄州监税官满代者至矣忽为淮

西漕李公所劾李驭吏甚严凡事必核实已追铗赴蕲州

狱岂能无罪然其家距勘所二千馀里并无彊干子弟在

彼照管妻孥即日已见狼狈实可矜悯左右离淮西未久

所在必有相识或因以书往还乞为问之欲知其实以报

建安幸赐留念万一有罪固无如之何或使者以是警之

亦未可知使其老母得此消息犹可安心也得一实信活

两家之命又使死难之士其后不至填委沟壑此仁人君

子所宜动心也

长沙控制上流在本朝为重镇异时内外无事亦必择贤

有才而誉望素著可以服人者为之帅不敢轻授况今艰

难之际尤宜遴选举以付公孰曰不宜此有识之士所以

交相庆贺而亲戚朋游之间所以喜而不寐也地远不得

面庆又以无便久稽驰问先辱恵诲何胜愧感谨因布复

略致欣跃之诚伏幸照察

兼济平生有意功名未得展尽素蕴今遇圣主深知特隆

委任真足以有为矣幸毋避嫌也窃惟事君之道茍得行

其志愿不以远近为异湖湘虽邈在南服而地大物众国

家安危所系傥贤者不鄙其民而继以无倦何后效之难

图耶愿公勉之异 撃壤田野得以尽年亦赖馀润所及

也真𢢽真𢢽

柘皋之捷真可庆者盖朝廷不得已而后用兵故报效之

速如此自此中原可据而祖宗之基业可复矣天下幸甚

天下幸甚渊虽罪废闻此胜事其喜与得志而行道者无

异况公出帅一方安危所系欣快宜如何耶渊去秋辄作

得茅舎数间今已迁入但初不自料所费之多故春夏以

来贫困良甚或谓当请祠官近已令人诣行朝投札恐未

必得耳若朝廷不与又不复见罪仍旧杜门亦幸事也用

中春间得一相见降官殊不以为意子猷侍亲安健养蒙

亦无恙日夕得从㳺窜迹之幸适李兴祖来自言与左右

有半面之契坚要一诣湖南奉谒故得奉此书会郎中多

事作字草草勿罪幸甚兴祖乃叔平提举之子扵光祖为

弟光祖之贤与其家世子孙之详公既知之审矣兴祖旧

所得业数年来略尽往往为饥冻所迫此行盖不得已又

今岁女当嫁子当赴省试无从所出果可埀手否其竆急

远去不自斟量幸勿深讶也

不奉起居之问累月忽将乐寄到七月间所赐教获闻坐

镇大藩远近畏服启处増胜眷集各蒙休祉大慰怀仰湖

湘虽远境倚注之重足以摅发素蕴宜亦乐之苐恐政绩

普闻行归禁近不得久扵彼耳尚阻承教临风可胜怅惘

来诲委曲周尽足见谦予之意感荷无已朝廷今岁革积

弊出人意表忧国之士初以为虑已而帖然无事乃知庙

谟固自有道也渊得祠官少解目前之窘荷恩从欲唯知

感戴聚口日众向者糟厂无处今又有茅舎可居行年六

十有馀若复更念饥寒怀抱何时得暂宽耶承问漫及之

李兴祖不量果成远适初为所煎迫因以数字上浼且报

前书而公以不肖之故镌俸赠之如是足矣犹复自谓不

满令人愧悚无已乘便草此并以为谢

郷人叶超然者要往明仲处道过长沙因得奉此叶昨为

䖍州外县尉无辜为孙帅所削今合得参部贫甚无以为

资故明仲以故旧许其来欲擘昼权摄处之然近见报此

公意欲闲去切恐又失指准其为人自信太过过彼如己

乏绝若幸有所驱䇿使之乘檄诣永以养其真率尤荷郷

里之义也至游闻二十八日长行亦有人来此相问未果

附之书以叶尉相先后行耳至游可谓得所矣为之庆慰

不已子猷侍老亲闲居甚安与养蒙间得会晤用中亦频

通音好光祖循义行即相见矣恐尊悉

    答李光祖

昨专人回承报教不数日黄侁归复辱诲翰伏审近日动

履之详感慰无喻知难而未能必退固仁人君子之心也

然已不待谋之人而已疾辞矣岂其素定扵胸中者以退

为真也耶三复高词但増叹服前者似续门户之疑以公

往者屡曽为亲应举恐有所迫耳若高尚其事善始而能

终之此固朋友之所愿也今之所处实无不尽自兹益茂

先业恢旧家之风昭龟山之训庶其在此其为门户计远

矣尚阻奉承临风増想

蒙谕去年辱慰问已拜领即日具报当无不逹自尔至今

盖又一年始奉诲音固不能不以为怪前此曽扵安止书

中略及倾渇之意不知遂闻扵左右也悚惕悚惕吾軰平

生共学朋友间最为相知又联亲契情义特厚相濡以沫

固未足为逹若曰以道相忘则或未能故为别既久不得

来托时扵仰徳之际不能无憾也仆年将六十馀日㡬何

公亦不得为少自今日日相从犹恐不及既未能尔而书

问顿踈动隔年岁其果以江湖相值为偶然耶然则平生

所以相期者后日何可望乎安止书云想公亦久无光泽

之便附书此言殊有味然仆自恕之词以谓竆愁憔悴多

难之人又贫不能自遣人则以此言舎其迹而取其心可

也公扵此亦有所不暇乎因理前话辄复缕缕可付一笑

集道姻事以仆首议故相关白仍令自今径以书逹两家

之情俾公无与甚荷爱念然仆前岁因在乌洲室中夜寒

附火陪公款语公因言进祖长女及嫁未有亲情如将乐

两士一廖一陈似可托者至游在傍云廖已问何人婚矣

仆素与子通厚因作将乐书遂及之且庆集道虽少年鳏

居已为公所知是时集道方居母忧意恐服阕若令侄未

许人或可问也不谓子通闻之大喜即径求龟山老人书

请扵思祖而思祖与公共议许之逮信来临安则已下定

礼矣然则发此议者果谁先耶且既许之必有以取之取

之者有在则其他可略责以尽礼彼或难従又可强耶龟

山父子以为其家处之既安扵我何执安之一字似有来

处若不悔前议则以此恕之可也南容虽贤然孔子所以

妻之者所取扵彼甚薄故足以为万世法势利不足道学

问又是无竆之事愈难望人其家有老者徇其意似不为

过也如何如何

渊久不作书上问获罪左右多矣谓遂蒙弃外今兹复收

八月初间所惠翰甚荷照察且审孝履支持为慰然踈慢

之咎若何可文愧恐愧恐春间所喻崇安相见陈进盖尝

言之甚欲一款然始谋不来已而住家数月或谓其岂无

说故勉作此行到剑建间少留已大𤍠闻光祖憔悴之甚

不欲坐屈义当往慰而暑涂已难濡迟故作浦城省程之

计实乖素心亦不谓吾友急扵邂逅欲以见教也惭恨惭

恨渊五月十九日到临安是日连接公两书因循无便附

报然雅意已默喻矣寻被台察之除辞不获从进退失措

厚颜扵此无以自觧益以賔客书问之烦日不遑给故至

六月尽间因循义遣人至泰宁及邵武许守处遂令带咨

去盖略答前书不知如何不达益重其罪也平生相知

不我责万一遂见疑扵相忘亦自取耳夫复何言前书

见容有不同若曰经纶君子屯极而亨则不敢承也今

台属不容言事衮衮簿书胥吏之役日复一日非不欲

去顾未有间耳中司旧友固相知心若欲超迈前昔耸

瞻听不但茍来无咎而已来书之语此是前軰如何様人方

付以此话也渊之无状不足望吾友所素知者縦使中

志合言从扵我何所取乎已矣无复平生之意矣唯能

身以去而已此所以有愧光祖久之不敢有所请也渊

台已四月馀日日益多事㡬无顷刻之暇以连三月宿

故得尽答亲知之书不然此书又迁延矣尚稽晤言临

纸増仰七姨孺人万福令似承务得书尚未及报因此致

意贤女想日可喜孙子安否许守有书往来否是尝出入

龟山门下者恐或识之故及自馀唯冀节哀省虑以为后

学模楷他无足言不宣

昨日斋宫中已作书欲出来附便未果今晚以雨作客少

遂检寻得旧所惠书有合报者故再此上闻所喻赖先畴

可以少粥用给丧费岂非以不肖扵此有所怪而反之乎

然毁产以具葬古人亦不许也不得为过论奠仪诚失礼

盖所谓直情径行者得罪宜矣杜延年事忘其所始言公

以为中前日所疑惜乎语绪未终也士为知己者死又曰

士信扵知己极荷见教然在不肖分上却无许多侈说但

从之以图一己之私反之以合众论之公皆未暇耳自古

相知无如鲍叔之扵管仲然管仲所以报之者初不以死

唯豫子狂生假智伯以欺世盗名司马子长多爱又从而

张大其事顾所从者智伯耳何足取哉今天下一家四海

一君为臣而事君义不可逃而亦有去就或知而荐之扵

君用与不用则去就在我矣其知在彼其用在此各不相

渉也若乃用之扵君而得尽其道以是报君扵知己其有

遗乎故凡私扵己者不知事君者也不知事君而能报知

己者未之有也且世之所谓善医者为其能识病也膏肓

之疾而以为微痾其扵识病如何哉今谓其人有起死之

手而恐其误施于砭剂则已正名其不能起死矣又谓视

为微痾犹靳妙方毋乃故相假借而为之词乎然不肖则

以为病者未尝汲汲扵治也虽有妙方必欲登门造席数

其将亡之证而强授之不为人操戈而逐者鲜矣故病者

未尝见用也而公以为己用医者未尝施药也而公以为

误施此所以不得不疑也孔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此

光祖提以教不肖者前日之书意略尽矣归去来兮亦当

有说也孟子曰迎之致敬以有礼言将行其言也则就之

礼貌未衰言弗行也则去之其次虽未行其言也迎之致

敬以有礼则就之礼貌衰则去之今吾未尝言难责其行

言不行而去诚亦未晩不审左右以为如何渊非好辩者

以光祖责之以不见答故亦不得已耳应之叔始欲去为

贫故也自迁郎及检详其俸尤厚而所职者有司之事力

可自办故留家无置锥之地而有七十岁之老母若必求

外补须待远阙何以为菽水之奉乎故如应之留不肖不

以为过𠡠局改秩辞亦得不辞亦得夫何可以不辞盖召

为删定其遇我止扵如此我又于为删定无愧则凡扵格

法所当受者宜皆不必辞也光祖以为然否夫事不难无

以见君子然又戒扵不行其所无事唯千万亮之幸甚

自成才归郷辱所寄书蒙许垂访亦月半后可至敝里日

夕望车马之至故不复为作书以报逮七月尽间得安止

来问方知尊𠊱尝不快以是迁延即欲专人诇动止偶为

事夺未果忽拜诲翰之辱具审所苦己遂平复上下俱康

健大慰饥渴牾见虽尚悠悠且喜彼此闲居无恙后会可

冀也幸甚幸甚承示易传参同契俾衰晩空踈之人得以

展玩闻所未闻仰佩不倦之诲其意良厚何以克当铭感

铭感但来教以所著述取正扵渊且曰龟山云亡吾道凋

丧学者鲜知利善之分其责在不肖则此言过矣龟山之

扵二程先生相去一间耳而明道之扵孟子未知所先后

也二程扵孟子盖闻而知之者龟山扵明道又见而知之

龟山不可及矣而其所以垂世传远者犹未能无憾况学

扵龟山者初无所见闻偶为吾友所知便欲享尩人以壮

者之食而强之负重其果足以胜其任乎就正之喻虽出

谦诲不敢承也如光祖之学凡出扵龟山之门者未见其

比至扵足目俱到当扵古人中求之识者皆以为然非特

不肖私意也傥有所述自以为得虽圣人复起不易吾矣

将谁使正之但其书未出辱在朋友者幸先寓目焉有疑

而未达者许其问而不拒可也如是则愿闻咳唾之音岂

独不肖一人而已乎文字浩博縦使累日披阅犹未能遍

而来介趣归辄欲留之几案晨夕玩味俟有疑焉详具问

目并所示回纳或前此晤见有期躬自扣请幸弗讶草草

上复也见谓不欲流落别处已悉雅意馀惟为道厚自保

     又内柬

易传序并发明易更三圣成书之由极详明反复绎味不

忘赞叹易传诸卦留来使一日两夜亦略渉猎大率皆可

传间有不能无疑者闻见不同也如乾坤两卦所释凡十

八条渊所疑者往往过半若论天德鬼神潜龙之忧乐以

天下与夫直方大与孟子之论气不同馀庆馀殃为本不

应有谓辨之不早不曰由不早辨皆不肖所疑也刚健中

正纯粹精也上一句自是四字下句续上意也乾卦如大

象下初觧爻辞五句又觧或跃在渊两句与继刚健中正

纯粹精而下三句句法皆然或者命是为干之七徳盖不

识句读而妄有穿凿者也又何足辨至扵言乾始能以美

利利天下只作一句不知谁作两句读来如渊之意此犹

未是断句直至不言所利作一句乃达系辞之义耳此等

觧盖不足以见扵书公以谓渊只论一板不同已有不可

胜言者远书其可遽以纸笔尽耶切幸亮察

八月间承惠教辄因回介具报当已达左右如论易处语

言踈率不见讶否范蜀公与司马温公议论往复至五七

反犹各守所见不变当年简牍具在若尚气者之为而二

公情义金石胶漆也今之学者往往随俗上下相师以谄

一有可否便成芥蒂前軰风流尽矣可骇亦可叹也只如

吾軰中近年每以书问踈阔为非然翰墨往来亦止扵叙

寒温而已过不自知学无所进职此之由古人以文会友

以友辅仁似不如此唯吾光祖不以世俗待我有书见及

未尝不以规诲为先此意厚矣敢不奉承此所以不揆浅

陋凡有所疑必欲就正也不审光祖能洞察其肺肝否前

书是非不敢执正欲发公妙论万一不惜见教莫大之幸

    与邓端友通判

中冬凝寒伏惟尊𠊱万福严作德及张彦时来俱辱诲翰

亦既驰报又蒙赵巡检所示来问得知比日启处之详尤

以慰释政誉籍籍已传千里之外矣为上者得所助在下

者有所赖今之监郡千百无一也度牒不许抑配金随所

出产弟之不拘元降数却易办又得如吾友者奉行吾闽

无虑矣渊久在台中无补比蒙恩除因乞外补有旨不允

即今供职衰晚叨冒唯剧愧惧耳尚阻承晤惟冀为民保

严作德荐削犹未足廖丈言扵郑使既许之矣闻公与陈

漕稍密可为一言否如作徳临政百事过人但一味孤寒

使人难著力耳虽然不可不留意也少𬘭在松谿古锥放

光所谓本分衲子可喜可喜获贼即断其臂以送狱只此

一事亦自过人近年以来为守令者多务招安盖茍求无

事以自便耳刀锯斧锧本是除恶之物今为恶者执此以

害善良莫为之禁而反命之官何以示劝惩耶故中司扵

建宁之事尝极论之恨未尽行耳𢙢或以松谿事为疑略

为觧之仍致意少𬘭经年不得书良以为念也适此賔客

扰扰拨冗作此言不能尽

今岁春事甚早三月未破百卉索然贫居多故暮境寡徒

先自倦游而风雨连绵只在睡中度日不知端友盛年监

郡为况果如何官事无竆亦复妨人作乐否倾渴之极恨

不得朝夕从㳺也所示新茗曽经具眼人拈出终是不同

屡与佳客烹试但知感激而已见谕使之鉴别本不能辨

又不敢相谀盖尝卜之子猷以为制造甚精若非常品然

受汤无力香不远而味短岂是今岁所得止如此或用处

多均分不能广耶子猷亦以为然且云前日答书称好而

已若以实告恐绝再来之路也仆谓不然万一左右以此

相尝再来知易与佳品其肻轻出乎聊因致谢少叙一时

往复之语想见读至此掀髯大笑不自已也梦授舎弟曽

发建安否略无秏岂俟踏青后方归耶后园景物已不堪

举眼矣无由承款临风怅然唯冀惠序保重不宣

秋暑可畏承惠书伏审庐居摧苦孝履仅支又闻精竆佛

妙深入不二法门遂至𡨚亲平等可谓顿进钦仰钦仰病

躯仍旧旧学尽废辱发其绪馀指示心要尤副所望见喻

拨置家事静以处之百病自除以谓从上祖师只是劝人

休歇此语尤为径捷但有少疑更欲就正不能自已不肖

愚钝不尽了释氏之书㝷常扵儒教中只将文王日昃不

皇暇食与舜恭己正南面而已二事一处看了又尝剽闻

祖师垂训有一日不作一日不食之语不审是已休歇者

犹如此唯复未休歇前亦如此也丰干对人问只以随时

二字真得休歇之意不知此是著衣吃饭外事耶为复只

在著衣吃饭间耶伏冀高明详以见晓渊既多病又为家

事所牵一闻休歇之语欣然如有所得公已发端更愿不

惜谆谆庶㡬頺龄或有所省也近复药觉与初夏差异稍

可出入首当造谒未间更乞节哀自重不宣

    与魏邦达侍郎

不奉庐侧之问久矣非以衮衮多事遂望倾仰实虑哀痛

摧苦之念未觧倦于应接不欲以竿牍末礼上勤省览而

沈倩之来过辱记忆反蒙赐诲虽幸闻动静足以自慰然

愧惧深矣不审终恕其无他否向来一幅之谕敢不闻命

继自今有便频问起居也下情恐悚言不能喻

渊中夏之下浣既至临安便蒙枉教委曲周旋至扵累纸

感慰之甚不可为言而便人一去绝迹以是不获上报重

烦下询益仞眷意之勤尤觉踈慢无所逃罪也族弟与沈

亲诣见皆蒙展转存问顾渊何者敢辱爱念如此知幸知

幸台中无补久不能去已累知人之明似闻朝廷未许乞

外殊未知所处也不知何以教之倾渴倾渴

伏闻襄事既毕种植松槚之暇不以毁瘠形见为孝则后

来追报人所仰望古人既葬读祭礼岂以家庙祭祀犹有

终身之慕耶移孝为忠故是一事方当遵飬之时岂忘他

日经济之业愿公勉进𬞞食以礼自克上副宸眷下慰士

夫之祝区区诚恳非以私也

昨沈倩经由所寓幸获𠫵承及归得闻动静之详已足深

慰况复出示台翰所以眷存抚奄之意良厚迁贬之中谁

复有此顾唯以善养人无间踈远自是长者常事然如不

肖何以当之感刻感刻沈倩颇能道见念之语尤不皇安

藏之肺腑非他日面承莫能谢也

顷者往来江闽之间失扵一见区区归依之诚莫获倾倒

至今犹以为恨每与子猷话及名徳之重未尝不钦仰也

唯公议论之实著闻海内缙绅所共称赞而积年退处未

遂施设虽贤者显晦无适不安其如人望何天其或者必

有以发之正恐常情未察耳跂而望之以日为年非私情

尔也

渊今春偶遇避冦去家百里外寓居古寺中凡半年其地

卑湿为甚因得足疾困卧累月至今犹未却药中间碎累

畨病有丧亡者以此忧挠人事殆废故虽如左右之侧亦

不暇寻便致问也不审见察否渊年将七十縦有馀日其

何能久所以未能乞骸者以家贫累重菽絮不给也向蒙

朝廷畀以奉祠之禄今冬当满便可挂冠矣恐欲知迩来

恶况不觉𫌨缕幸恕喋喋也

    与胡康侯侍读

龟山先生云亡后学无所依仰海内知识所同伤悼况如

不肖骨肉之亲承奉之义追念平昔教诲抚育之意苦痛

摧割情当如何末由叙诉先辱诲问伏读悲感无以为喻

仰惟给事道义之契天下共闻契阔积年遽闻此讣谅深

哀痛渊前年了亡室葬事后便至寕化娶沈氏女子以归

忽忽岁尽至去年眷始得一至将乐日与梁兼济李光祖

参随老人杖履剧饮连夕略无倦色至扵文字未暇详及

偶以用中迫行而别亦欲夏初再来为久住计无何到家

为足疾所苦未果如约继闻其不快亦谓寻常无病行当

勿药何意强健如许两月之间便隔生死苦痛苦痛嗟乎

岂世复有此老者乎良可为天下恸矣伏纸流涕言不能

渊蒙喻编次龟山著述文字不可有遗此固在下怀但冦

盗以来不免散失已嘱昭祖安止𢯱求十得六七矣𠊱成

集当录呈左右论语义比壬子年所见本又改动前十篇

及三经义辨皆有手稿又有易义三十馀卦并日录辨数

十段文义灿然久已无复増损所可深恨者未成全书耳

至如中庸解及所为诗用邹徳久写者与晚年删正杂文

浄稿读之皆无笔误去处此已可传无疑唯明道伊川语

录意欲修之未暇亦以不肖有室家之祸归葬沙县久不

得往侍先生之侧遂无人催趣成就此重可痛也三经义

辨已校对定増入正经全文及王氏义成十卷已进去久

矣尚未有报不知诸公又如何处置也此事吾道所系非

人力所可必想给事扵此亦未能忘怀也无由承教笔墨

莫究所欲陈者感泣之馀甚愧草草耳

蒙不鄙属以徐尉已即日奉来书于丞相矣此公学有从

来志行甚笃虽微公言为上者有不知乎龟山弃斯世复

二年矣追念平昔但深悲痛圣主崇伊洛之学甚至士大

夫争先淬厉志扵利禄而已或者不知又从而吹扬之邪

说横议充塞道路吾道何其不幸邪方此之时徳人云亡

无所付托而至言精义隐而未著先生长者能不为天下

动心否𢙢因造经义言可以上通聊为分别之庶㡬回狂

澜扵既倒也如何如何论语义比旧加文焉以无人录呈

今如来诲写子贡问夫子为卫君一段及学而首章已改

正者去如易义诗卷亦未暇录也义辨向伯海已令人写

去比之进本所无者三十段恐尊悉李光祖近得删定官

近来此相会月馀而去学问智识真有以过人漫及之

顷者谏省既论伊川之学不可以训后又有以李处廉为

言者亦行下云是吕书之文亦不易发也如闻今日缙绅

间有得扵伊川者深若浅上皆已知之怃然之诏特迫扵

尚同之论耳左右被召盖断自严衷所以金字从内出也

旧例宫观兼侍读乃前两府复用之渐圣意可知矣辞札

温柔敦厚之气溢扵文词展期之请终必见许但未起发

间催趣不已不知更用入文字否相去差远无由面叩切

幸详以见谕

明仲舎人近寄及春秋传印本雕造极精甚荷远意之勤

近者事闲因得反复详观虽不足以窥涯涘然斯文所托

不出此书矣衰晚得以坐参幸甚三经义辨未有旨颁行

而用中以公使钱刊本恐不主伊川之学者复动其喙其

亦可已耶顷得子发内翰书以送秘府为是先是有诏奖

谕指挥又寂然纷纷之论至今未静但未果抗章耳道之

难明良可虑也世事尽悠悠庙堂要静以处之盖惩前日

之失恐须得真贤为众所服议论方定耳

    再与龟山先生谏议

渊再覆比来不审寓居维扬如何想君臣道合志意可伸

然丈人今日之责实重中兴之功海内朝夕以冀不知有

谁相助可以成此盗贼充斥中原已为夷狄所据退而保

东南此孙仲谋之所甚难至扵躬擐甲胄与武夫悍卒为

伍百战然后能守者也当时人物如周瑜軰盖百世之士

若其他智勇纷出莫可悉数非如今日养交持禄怯懦畏

死之流然尚惴惴自保不敢北窥曹氏图所以一之者何

则势不便也今夷狄之祸强扵曹氏而庙堂之上藐然无

䇿天下之士钳口结舌不敢奋身昌言出力排难以徇国

家之急方是之时虽有伊傅而任之不专何益扵乱由是

言之丈人今日之责虽欲辞以不能不可避也如闻王公

已过八座𢙢除中宪果尔去计不可缓也若由是遂登二

府𢙢益负人望矣不肖至亲且受教门下若曰规利而求

进则不出此言唯深察之幸甚


默堂先生文集卷第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