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龟峯集
卷六
作者:宋翼弼
卷七

礼问答 编辑

答季涵问 编辑

问。祥服未有定见。黑笠则无义。而国俗已久。白笠则中朝与我国之制。黪则家礼。而宋儒以非素冠为论。恐不必尽用。家礼未定之书。今之用礼者。先以骇俗为惧。此所以古礼之终不得行也。苟有好礼一二君子。考礼甚精。身先倡之。则乍然惊骇之馀。亦有愿慕之者矣。今欲略仿黄图之说。以缟冠缁衣素裳承祭。祭讫。深衣白笠反哭。黪制既苦难考难行。而黄图之规摹次第。实承于朱子晩年。则家礼之不甚明备。可疑可稽之礼。参以黄图。略其烦而存其大纲。推其可行者行之。有何不可。或以为黄图之未证。无异家礼之未成。哀意窃以为不然。黄氏所编丧记。朱子既见而善之。则其编中所以祥用朝服。一依礼记之说者。非朱子所定而何。观其首卷西蜀刘氏之序,朱在泣血之记及末卷三山杨氏之跋。则益无疑矣。图之证不证。恐不必论也。历观古人论祥服之说。丧事有进无退。接神不可以纯凶。故缟冠以示有丧。朝服以示渐吉。祭讫哀情未忘。故反着微凶之服。素缟麻衣是也。圣人制礼。义意微密。情文相称。隆杀得中。固不可以私情常识。议其方也。白笠虽近时人既祥之服。殊非古人朝服承祭有进渐杀之意云。

答。谓家礼之黪制难考。欲仿黄图。似为未然。家礼之与仪礼经传。其意固不同也。经传历集古礼。无一段付己意有所损益。以为为国者制礼之用。家礼酌古参今。推以家居已所自用者。为一时当行之礼。朱子于家礼。非不知直用古礼之为可。而必取司马氏,程氏,高氏等说者。随时之义。不得不尔也。礼自初丧至虞卒哭。受服非一。而家礼皆删。是不泥古而从简也。且丧服之从古制。朱子亦有说焉。吉服虽已从今制。而丧服尚存古制。则不必又变而从今之意也。今家礼祥服。已从时制。安敢又越而从古乎。黪。天色也。浅青黑色。近今玉色。今宜用黪色。今冠与黪团领承祭。以从家礼黪幞头与衫之意而承祭。既祭之变服。则虽家礼所无。而换却白衣白笠。以从时王制。而用白反哭如何。白是王制。虽非微凶。似难议为。从国俗用黑。定不可为。来示又云。成浩原于黪笠。有服妖之疑。而欲用淡黑者。皆似未稳。家礼未尽处。固不在此等处。幸勿致疑。深衣。虽司马氏仅用于独乐园。则今何得用于道上。此后朝廷议得申行白笠。以黑为非则善矣。白亦反重。而黪则不论焉。礼家间自用之。

问。今笠代㡤头。未安。欲用程子巾。如何。

答。冠巾异制。用亦不同。家礼。忌日行祭时。变服黪纱㡤头。祭后是日素服黪巾。巾恐非承祭所用。家礼。历言有官无官之用。而无用巾处。且㡤头。实非古制。乃南北朝胡制。则今笠之代㡤头。亦家礼幞头代冠之意也。今笠之制。似不可论其可否。

问。家礼黪㡤头。布裹角带之制。无官者通用。如冠礼三加之用否。

答。我国法。有官者。时散通用纱帽。则无官者。不得用纱帽。家礼祠堂章下。有官用㡤头。无官用帽子。而朱子语类。不应举者祭服。亦用㡤头帽子亦可云。㡤头则乃是当时上下通用也。

问。虞后朝夕上食及仪。

答。以家礼看之。虽不言罢。而当罢于罢朝夕奠之日。以遵家礼。而但张先生日祭。温公朝夕馈。朱子有不害其为厚。且当从之之语。则行亦可也。仪则既用初丧礼。宜用初丧仪。今似不可创作别仪也。

问。虞后朔望奠仪。初不考礼经如何。先降而后参拜。成李浩原叔献二侍。以先参为得云。

答。二说皆似未稳。三年内奉几筵。自虞卒哭。至祥禫。有入哭而无参神拜。深有其义。安敢违家礼而行参拜。朱子曰。柩前无拜。亦此意也。子事父母。俟起乃拜。几筵无拜。尚生之礼也。

问。朔望奠仪。欲从初丧。未知如何。

答。虞后朔望奠仪。家礼虽无明文。用初丧仪。太略未稳。用祠堂章朔望仪。而惟参神之有哭无拜。辞神之哭。奠之一哭。用三年内礼。如何。

问。朔望奠仪。今方服行下教。而成浩原以三哭似同虞祭未安云。未知如何。

答。如曰朔望不可行参辞。则祠堂章有之。如曰几筵无参辞。则虞亦有之。几筵参辞皆有哭。而奠之一哭。又实用本礼。则势不得不三哭也。来示似未稳。

问。练后止朝夕哭。初忌一日之内。自不忍无哭。朝夕上食之哭。欲于练后翌日止之。未知如何。

答。朝夕哭与上食哭。非一件事。以古礼看之。罢朝夕奠之日。已罢上食及上食哭。而练后又罢朝夕哭耳。今用朱子行且不害为厚之意。而既不罢上食于三年内。则是因行初丧礼也。擅去其哭。未安。且三年内。无不哭之奠与祭。

问。练后朔望哭。只于其日晨祭时哭之否。

答。家礼止朝夕哭之下。惟朔望未除服者会哭云。则朔望之哭。是一礼也。奠之哭。亦一礼也。虞卒哭。既有朝哭。又有祭时入哭之礼。似不可兼行。是日晓哭。又行奠哭为得。

问。用牲式。国用须全一肩盛别匣。家礼别无全荐之文。或炒熟。或生脍。未知今何以为之。

答。家礼惟祭初祖先祖。有用生之文。于祭祢曰同时祭。时祭鱼肉。无用生之文。但朱子语类平日所论祭必用生。神道见生血则灵。似不可不用生也。全肩之荐同国礼。恐不可用也。家礼祭初祖。前后脚皆作三段。

问。扱匙饭中西柄之义。须是令匙背向西。如生人举匙拈饭之为乃合。而或云令匙内向北。如生人所扱。而微偃匙柄于西可也。恐是非西柄之义。

答。前说饭在匙上将食之状。后说以匙取饭之状。后说似是。

问。祥日祭之后反哭。又设盛祭于旧堂。仿虞仪行事。此虽于礼无文。恐不得不然。

答。孝子之情。不得不尔。但祭则家礼三年内所行。已有其数。不可叠行。仿祠堂章告事之仪。告已反哭之意。行奠礼如何。

问。练后上食哭。来示蔼然忠厚。然若曰家礼虽罢上食。而今且行之。则上食既违礼。哭又无据。练后止朝夕哭。实是大节目。则上食之哭。非朝夕哭而何。示三年内无不哭之祭者。诚至论也。然安能灼知古人制礼之意。而循吾意见耶。此是超诣者能之。敢再禀

答。未止朝夕哭之日。不以上食哭。为朝夕哭。而必行朝夕之哭。又行上食之哭。则今安敢用止朝夕哭之文。幷罢上食之哭乎。上食。实初丧之礼。而延及练后。是固未安。然自宋时已为见行之礼。朱子既有虽行无害之说。更不论哭与不哭。且家礼于三年内奠祭皆哭。今若无哭设奠。则是无乃未安耶。朝夕上食。事生之礼也。奠跪想慕之际。自不可不哭。如曰上食非礼。而罢于虞后则可矣。今既不得不行。而欲四哭于前。无一哭于后。甚无渐杀之意。朝夕之哭。据礼当罢。上食之哭。因朱子从厚之说。行之如何。若上食则不可不哭。

问。受吊若于觐母京家。遇客则何以处之。将军文子除丧。越人来吊。受于庙。某今遇客于京。尊者讳之。敌者谢之。如何。

答。礼异今古。且异其势。故旧亲厚。或欲问孀母病候。或欲察孤子疚容。拒以几筵在他。于情未稳。随时量宜以处。勿拘文字。如何如何。

问。所诲正当。某亦竟不行文子之事。且亡兄禫祭将近。而兄妻舅服未除。未知如何。

答。非但尊嫂氏有服。尊伯亡灵。亦不可受。

问。祥服曰祥服。禫服曰禫服。今于家礼大祥章陈禫服云者。未知何义。至禫又无正服。亦何义耶。且朱子大全云。忌日服制用黪纱幞头。黪布衫。脂皮带。如今人禫服之制云。某窃妄以为陈禫服一句。当入于禫章。而错在祥下。如飮酒食肉之节也。此是大项议论。幸乞曲赐谆诲。带用脂皮。亦如何。又脂皮。何物也。

答。看来家礼禫前一月卜日云。主人禫服。则家礼之自大祥后禫前所服。皆称禫服无疑。礼于丧受服多节。今皆删之。朱子用司马氏黪制而从俗。亦岂苟然。若如所示黪色宜在禫后。甚无谓。且卜日之用黪语。又诬矣。别无他义。而何敢以家礼皆错云耶。用黪于祥。宜无他论。家礼云。布裹角带。则今有官用此。无用白布。如何。脂皮。家礼所无。宜不用。古有脂韦之语。必入脂皮也。韩诗曰行行正直慎脂韦。言其柔也。

问。反哭之祭。仿虞未安。来教极当。欲一献文告反哭。服亦欲用白。而直领团领。何可为用。深衣则已知未安云云。

答。团领。时用之尊服。用白团领。如何。

问。祥后上食。据礼当罢。然乍离空山。来归故室。神道人情。依迟感痛。固不是。初既反虞。三年行事。皆于旧堂者之比欲行之。未知如何。如某且无祔庙礼。奉安别室耳。

答。家礼节文甚详。既撤几筵。则虽奉安别室。几筵犹在。而实非几筵也。是则几筵未撤而犹撤。徒礼为正。

问。祥后罢上食。情有所不忍。初欲从俗而不罢。今承来教。已得以礼断情。且祥服。男子既用黪制。妇人服。如何。家礼用鹅黄青碧。仪节用白衣履。未知何从。祥后晨参拜。用直领。朔望奠。用团领。如何。

答。妇人祥服。家礼亦有皀白等语。参用仪节。如何。以今所用则青碧似吉。不可用也。今世以直领代用深衣已久。晨谒用直领。朔望参用团领似合。参亦有用深衣之语。参用直领。亦似无妨。而但有官者。则似略未安。

问。出入之告。若经宿以上。则用家礼祠堂章焚香告由以行耶。某则只行参拜。未知如何。

答。依家礼祠堂章似合。

问。先亲生日祭仪。如朔望奠。而不设饭羹。何如。家礼会成。有生忌以亡亲生日为生忌祝文。此礼如何。

答。家礼。祭有其数。无先亲生辰祭。只朱子于季秋自己生日。用之祭祢云。祭不可渎。只祠堂章。奠无定礼。有俗节之献。仿此行奠礼。如何。称生忌用祝。似难行矣。

问。四时卜日环珓。古者用玉。今中朝礼。以老竹根微弯者为之。长三寸许径一寸许。先栽刷根节莹净。而中剖之以为二。常置之盘中。同烛台香炉香盒等物。供于神前。盘径一尺二寸。圆周三尺六寸。底盖相合。用时开盘取珓。祝而掷之。以卜吉凶。其法一俯一仰者曰圣卦。是为吉兆。两珓俱仰者曰阳卦。俱俯者曰阴卦。俱为不吉。以竹根制如右用之。恐无害。

答。来示亦无害。但不如尽用古制。今世无用珓之家。某亦欲用之。而未能果也。朱子亦曰。卜日无定。虑有不虔。又欲用二分二至。而又以或值忌日为难。将此数段酌处。如何。

问。三年内。时所谓四名日行墓祭。仿虞行之。今更思之。非虞祔练祥。而三献无经。据欲一献。如何。

答。来教似当。

问。三年内墓祭。洒扫前后两再拜。似是平时礼。今日在墓侧。每日洒扫则此一节略之。何如。然则只当俯伏否。

答。洒扫及两再拜。固宜略之。但先俯伏一哭。以行参神礼。又奠而一哭。又辞神时一哭。凡拜哭仿几筵礼。如何。三年之内。似不可用事神礼故也。

问。国恤卒哭前大祥祭。揆之古礼。固难行矣。然今不可一遵古礼。未知当如何。

答。古礼。为君母不杖期。而臣妻无服。记云。于所祭有服则不祭。哀侍先夫人则当享。而哀侍则似难行矣。今国恤在殡。虽祥祭。都下大夫之家。似难行矣。家礼之祥。忌日也。忌日略行奠礼。告不得行祥之由。用古礼卜日行祥于卒哭后。似无妨。未知何如。

问。国衰未变。用黪何如。

答。何得用黪。恐未安也。

问。祥祭后奉神主。权安于祠堂东壁下西向。禫后行祫。奉安于府君椟内。如何。

答。于曾祖妣龛内。略用祔礼。行古礼之遗意。如何。

问。祥后禫前。朔望参礼。如何。且未祫而新旧主同享一堂。如何。奉新主正寝。伸情事如何。

答。参宜一如平日祠堂礼。既行祔礼。似无不祫同堂之嫌。奉正寝别祭未安。家礼不如是。深思礼文本意。如何。似丰于昵。

问。祫祭。冯善仪节。在禫前。未知何从也。

答。当以家礼为正。行禫后无疑。横渠说及朱子论甚详。皆三年丧毕行祫云。三年丧。以二十七月为语。二十七月。岂在禫前。

问。因时祭祫否。别行祫否。

答。朱子大全云无明据。以义起可也。某家所自行则从家礼三年丧毕有祫之文。

问。国恤中朔望参改题时。服色如何。

答。礼宜用黪。而白乃今之国丧服。改他似未稳。国衰则决不可用行家祭。白亦揆以古礼难用。但今国法。士族于国丧。期年白笠。而卒哭后许祭。则以白行祭。国已定规。似不可改矣。

问。国恤卒哭后。祫祭与时祭。犹可行否。

答。古礼则不可行。国法若曰行之。则姑依徒法。未知如何。

问。如古礼则国衰未除。不得行私丧二祥明矣。然今人行不得。示忌日略行奠礼。又卜日行祥。虽古意。似难行。未知何如也。某以在服中。国法不得服国衰。恐有别也。尊季氏以私丧祥祭幷有丧皆行。而惟君丧不得行。以小君丧异国君。当行祥祭云。此论如何。

答。小君国君。虽服有轻重。同是国服。且今国法。卒哭前不得行祭。以大夫违法而行。不可。如曰卜日行祥。又有未稳。则祥日告文。并告以国恤不得备三献礼之意。设奠脱衰。如何如何。家国异礼。小君服虽轻。行祥于殡日。未安。

问。示于祖妣龛内。略行祔礼。以遵家礼遗意。但庙只有亡亲舅姑神主。恐难强行此礼。

答。果如所示祠堂东壁下。前示西向之位。亦似可矣。

问国恤卒哭前。撤几筵行入庙礼。如何。

答。祥若不行。则入庙礼。宜在他日。今若行祥。则入庙礼。宜在其日。皆在行祥之日。此不可与祥别论也。

问。祥前一日。告明日入庙辞。当如何。几筵则不告否。既入庙。别无奠告。只待朔望行参礼否。

答。入庙后奠无文。似只待朔望入庙。几筵之告。祠堂之告。皆仿有事则告之礼。如何。告辞。用古意自述。如何。

问。冯善集说中。大祥祝文。比家礼有增损。用此如何。家礼所无。添用如何。

答。今看朱子祭文。亦不必无加损于家礼。且何必一遵冯善。用己意增损合宜。似亦无妨。

问。示卒哭前不宜服黪。当用白苎。布裹纱帽。布裹角带。燕服用白笠白带。一以遵国法。如何。

答。古人君在殡。行私丧。殷奠当用何服。是必脱国服。服私服明矣。但黪既向吉。似不可夺国凶用家吉。今之用白。如曰国丧追服。则不可用承私祭。如曰国法以白定祥。而用则白是纯凶。何必家中承祭。亦用违法之白。国服中行祥。如是多违。今既然矣。宁用来示白色等服。如何。

问。初以示意。示成浩原。浩原以示意合义。今又见季氏所论。以季氏言为合云。不审如何。季氏云。在父丧犹行母祥祭。小君丧期服。则何得重于父丧。曾子问。只举君丧不行祥祭云。小君期服。恐不可并论也。凡五服之丧。皆废祭而并有丧。丧祭则不废。故君在殡。犹许行私丧。殷奠。昆弟在殡。且许行祥祭。期服在殡。废凡祭。礼也。许行祥祭。亦礼也。曾子问君丧云者。与小君丧必不同矣。家兄所论。不同鄙意。更议如何云云。

答。君在殡许行者。奠也。在父丧行母祥者。无所压也。小君丧之与君丧。固有轻重。欲待期年服阕而行私丧。则是诚引小君服同君服也。今国祭亦废。而大夫家于都下。敢行三献私祭于国有殡之日。情义未稳。私丧与国服。礼有所异。似难直行私情。小君服。非国服而何。小君之在殡。不行私祥。国君之丧。不行私祥。既有轻重悬殊。何有同之之嫌。

问。祫是四时祭也否。复寝。宜在何时。

答。祫祭之于四时祭。同不同。在朱子亦未定也。然观答胡伯量文意。则非必欲行丧大记疏说也。答李继善书。引横渠说三年后祫祭于太庙。而周礼亦有此意云。三年丧毕。朱子之意。亦欲有祭则是乃吉祭也。朱子于答伯量云以义起者。是欲于祫祭后复寝也。朱子家礼祥禫等礼。皆用仿司马公书仪。而飮酒食肉复寝。在大祥下者。此是错简无疑。小学是晩年书。引书仪禫而飮酒食肉。亦无复寝一事。则飮酒食肉。是禫后事。复寝是吉祭后事明矣。丘琼山仪节。移复寝于禫后。亦非朱子之意也。且必欲待四时吉祭之月。祭而复寝如疏说。则又似未稳。今宜禫后祫祭而复寝也。且礼大祥后复寝云者。乃复殡宫之寝云。古礼实难究讲。今从朱子所定。如何。

问。恭懿殿奄弃长乐。仆适以姊丧到洛下。既非前衔。欲入高阳官成服赴阙。则凡百多有所碍。某顷以一书。具道盛意于浩原。答云国母丧较轻。不可以此呈身蹑朝班也。司马公遇神宗丧。疑于赴阙。明道劝入临。亦为世道。此足据依云。未知如何。

答。司马公是在洛时也。不可以是为证。尊侯若在南乡则是矣。今以私丧来在洛下。嫌于进退。遭国服。晏然于十里之地。一不赴阙。殊失情礼。以前衔例成服于阙门外。似合义。

问。如我秩高人。带职居乡。遇正至诞日。恐不可全无节次。入州官参望阙礼否。不然。无以伸臣子犬马之诚。未知古人遇此。何以处之。此非载于五礼仪。又非如我病重人所能遵行。然欲预讲定。幸示下。赵静庵谪绫阳时。缺墙北一面。以望北云尔。

答。或自乞退归。或以官事在外。则固宜入州府行礼。今为世所摈。似难入官舍行之。静奄所为。精忠所激。出于常仪。恐不可援以为例。

问。再期而返魂。祔祭行于何日。几筵之撤。当遵家礼耶。仍设几筵。至于禫后。此今世之所行。逾大闲。断不可为耶。时制。祥而白笠乌网巾。其无妨耶。

答。朱子云。既祥撤几筵。其主且祔于祖父之庙。俟三年丧毕。合祭而后迁。今者。返魂在再期。祔祭似当在撤几筵之日。更设几筵之俗礼。似不可行。白笠之日。仆曾自行则用白布网巾。且古礼。接神不可以纯凶。故家礼之黪色承祭。乃此意也。用黪布冠承祭。祭毕着白笠。既用古礼。又用国法。似合情礼。仆曾自行则如是。团领亦以黪与白视笠焉。

问家礼斩衰条下。绖带散垂三尺。而无复绞之文。三年不绞。则无哀杀之意。卒哭乃绞。则非礼经之旨。今者。乃绞于成服。则无乃违家礼乎。以此一事。颇觉未安。今见胡泳问于朱子。朱子曰。绖带则两头皆散垂之。以象大带。又曰。此等处。注疏。言之甚详。然则三年散垂不绞乎。注疏。何以言之。如其违礼。何以处之。且欲用油灰。未知如何。油待阳而干。冒阴而湿。十丈黄泉。岂有阳暴而油干之理乎。家礼。亦用油灰。其意如何。且丧人欲庐墓侧。时以展省。其情则哀。而其礼则古。人亦有行之者。然上有老祖母病。偏母不可久离。而丧人欲守墓者。未知如何。

答。礼经。腰绖。小敛时散垂。而成服时绞。又启殡时。如小敛礼还散云。家礼则成服散垂。更无绞礼。又答胡泳问一说。甚似孤单。小敛变服及启殡变服。则家礼所削。今不更论。只成服时绞。礼经也。绞之似合。若从家礼文散垂于成服。则又当绞于卒哭。油灰。既非古礼。又典卖家产以成之。亦非古礼也。莫如不为。今人或用者。得国葬多财力故耳。更思之。庐墓一事。郑孝外舅承旨前。已修书言其难行。郑孝既有病偏母。又有年高王母。两世一身。医药奉养。皆无所赖。须从礼返哭。而结庐墓下。时往省拜。以便孝理。如何。

问。亡兄题主。兄妻在。奉祭祀者有嫔辟之称而未闻。今亦行之也如此。而犹旁注孝子某祀耶。妾子。亦称孝否。

答。礼。妇人无主祭之文。家礼云。主人有母则特位于主妇之前。于此可知其有母。而子为主人之意也。主人之旁题称孝子。亦家礼也。何得违之。妾子奉父祀者。为其生母。不敢服其丧。则古礼之妾子无间称孝。亦可知矣。嫔辟之称。恐非谓此也。

问。亡兄卒哭后家庙时祭。来月二十四日卒哭。卒哭后晦前。无丁亥可祭日。奈何。三献乎。止一献。不读祝乎。用何服色。

答。示虽无丁亥。既当行祭。则仿卜日之至下旬不卜之意。告定可行之日而行之。恐无害也。孔子曰。宗子死。称名不称孝。注云但言子荐其祥事。疏曰不言介。宗子死。不得称介也。然则宗子丧毕。改题先世奉祀者。然后可以称孝。祭祀则礼云摄主不厌不嘏受胙也不归肉。摄主。谓介子代孝子者也。朱子欲丧内于卒哭后。用墨衰祀庙。又于子丧不举盛祭。用深衣幅巾致荐。并此意参用。如何。

问。发靷日四更头。在家行朝上食而出。及墓临圹。更无上食节次。至于终日而后虞上食。人情不安。奈何。鄙家前后丧。一依礼文。而情则未安故云。

答。虞无上食之文。具馔进馔。皆无饭羹。而侑食亦无扱匙饭中之节。至卒哭。始有饭羹。则虞无上食。亦明矣。但食时上食。乃初丧节文也。及墓亦当如是无疑。

问。期服卒哭后。家庙晨参及出入告。用黑带否。

答。此非入庙接神之比。白衣白带。恐亦无妨。

问。兄妻在。是曰主妇。主妇奉先世神主祭祀。则三年丧毕。犹不得改题主。只辅佐主妇。参祭而已乎。然则祝文题辞。何以为之。

答。此段则于答第一第二条。甚详。兄妻何得为主妇耶。可以参定。第一第二条。在上问题主兄妻在以下。

问。家礼主人以下各归丧次。注大功以下。既殡而归。居宿于外。三月而复寝云云。是不用丧大记期终丧不御于内。父在为母为妻齐衰期者。大功布衰九月。皆三月而复寝之文耶。家礼则不言期。凡期皆终丧不御乎。又大功以下缌小功。更无分别。则大功与缌等。是三月复寝乎。大记则父在为母外。凡应服期者止三月不御乎。止言大功。缌小功之不与。可知也。且齐衰期布衰九月之文。未晓焉。伏乞详示。

答。丧大记曰。期居庐终丧不御于内者。父在为母云云。其义曰。期无居庐。而终丧不御内之节。惟父在为母者为然也。为妻者为然也。其外则自齐衰期之重。至大功布衰九月。皆无居庐终丧之礼。只三月不御于内云也。且齐衰期。期服也布衰九月。大功服也。期服自齐衰三年制。未有变。故称齐衰期。大功。始用功布。故称布衰九月。言止于大功。则其下之不与。何待说为。家礼注未备如此处。以丧大记为补。庶乎得中也。

问。前前监司启闻道内三陟穆祖皇考皇妣陵墓颓圮。既无碑文。又绝香火。其时礼官启曰。周以后稷配天。而姜嫄以上。在推不去之中。我朝追崇四王陵寝。一年一祭外。不及于他。祖宗未尝行之礼。断不可行也。今欲更启而修改陵墓一祭之。未知如何。

答。修陵墓之毁。追崇之祭。自是二条。子孙安可见先墓崩毁。而晏然不修曰。是乃远祖。不在追崇。而曾不顾惜之乎。周祖后稷。祭以天子之礼者。非谓亲尽于后稷也。以后稷始封于邰。为周始祖。而后稷之上。皆自为帝故也。若如礼官之言。则周见帝喾姜嫄之墓崩压。而无意修治耶。修治而设祭一告者。礼在修治。而亦非追崇之祭也。混论而幷停修治。甚似无理。且后稷之封于邰。在唐尧时。历唐,虞,夏,商。世代极远而犹祭之。安敢忍见穆祖皇考妣陵毁而不之致念耶。宜速启行无疑。

答浩原问 编辑

问。国丧卒哭之前。大小祀幷停。故国家陵寝香火亦绝。然则人民在畿甸之内者。如正朝寒食等节祀。可以祭其先墓乎。此义殆未安。而亦无所见于礼经。疑而未能断也。时祭。吉祭也。虽非朝官服衰者。固不敢行也。至如朔望参忌祭。亦可略设时物。行奠献于家矣。以此推之。墓祭亦可仿此。而以陵寝废祭。臣民独举。为未安。尊兄有见于礼经。可据者示以定论。至祝至祝。尝见礼记被私丧而服君丧者。不敢行练祥之祭。俟君丧毕。卜日追行。无官者不在此类。然则朝官与士民固异。然畿甸之士。又与居远方者不同。目见陵寝废祭。而举先墓之节祀。亦有未可乎。伏愿详证而回教。至祝至祝。季涵尊兄。今在何处。傥与通书幷及之。博采众见。何如。国丧。非朝士而行素。当何如。以成服为节则太早。以卒哭为节则太远。礼家因变除之节而为之礼。则成服卒哭之间。亦无可据之节。伏乞证诲。且五服大功以下月数。当从受服日计之耶。抑从死日计之乎。人有月晦遭服者。难于计月。幷乞据经批示。

答。国丧卒哭前大小祀幷停云者。五礼仪本意。则是举国家之大小祀也。于士庶无行废之定。草野民庶。当以古礼为准。礼国君齐衰三月。君妻君母无服。但礼于所祭有服。则不得行祭。所祭之祖考若有官。而于礼陟懿殿。当有期丧则。祭似难行。惟朔望参。朱子身有重衰者。亦欲使轻服入庙行之。则所祭虽有服。而奠之行无疑矣。且朱子于废祭一事。深以为重。于古礼之断然不可行处。每眷顾欲行之。则忌祭今欲薄设。只行奠礼而告文。并告国丧在殡之由。墓祭亦欲如忌祭之仪。惟鱼肉。卒哭前国禁。恐不可用也。朔望之只设酒果。又当如礼。无所损益。行又何嫌。礼有等杀。父或有废。子或行之。君或有止。臣或为之。何可以陵寝之废。为难行哉。国既无禁。推古礼。断以朱子之意。玆欲不停焉。季涵曾有所问。亦以报兄为报。渠顷以欲遵鄙见为报矣。教行素飡一条。非有官者。当以情意气力为视。自卜迟速。只恐尊兄既一谢命。非如仆凡民之为比也。示礼中因变除用酒肉之节。于无服之地。恐不可寻也。当以义起。必欲卒哭后则太晩。而过君丧三月之服。宜于成服日后。自酌其宜而止尔。示大功以下遭服于月晦者。欲从成服月为计云。情虽未阕。而义有不可。期以上既以死月为计。独于期以下恩杀处。反以成服为计为未稳。而又非丧礼有进无退之义。恐不可引而长之。日数虽小。宜以死月为准。2

问。今时祭礼设馔。无一定之规。如吾党数人家。亦有异同处。殊欲讲究十分精当。以定垂后之规。伏愿详示尊兄宗家祭馔数。作小图以送。至祝至祝。鱼肉。恐非生鱼生肉。兄用何许乎。前见郑道可。言家礼祭馔图。脯醢蔬菜用六品。却是古意。非俗馔也。是以。吾用脯二器醢二器疏菜二器。而不用今俗盘床之羞。去清浆不陈云云。未知此言如何。鄙意以为脯醢蔬菜相间次之者。却是宋时之羞也。于何见得古意乎。去清浆不陈。则时羞有未备也。渠却不以为然矣。又欲作正寝于祠堂之前。以太庙祫享。昭穆位排列。高祖居奥而东向。其馀昭居北穆居南以祭之云。同堂西上之制。虽因习之陋。而程朱以国家未复古。故不敢私为古礼之正。则今日行之。无有干僭未安之义乎。伏愿批诲何如。浑家用五色果。脯醢蔬各二器。汤三色为二十五器。或恐过优不俭。谨作图以上。伏乞证示。

答。祭品用生鱼肉与不。按朱子曰。大抵鬼神用生物祭者。皆是假此生气为灵。古人衅钟衅龟。皆此意也。又家礼之祭始祖。亦有用生之礼。又温公祭仪亦曰用生。然则家礼之四时祭具馔。汎言鱼肉。虽无用生明文。而以义推之。则用生无疑也。但今世私家。穷无省牲之礼。必以生为式。恐难为办。朱子又曰。但以诚敬为主。其他仪则随家丰约。如一羹一饭。皆可自尽其诚。以是论之。则省牲之家。可以用生。而自其下则恐未能也。示品数多少。某宗家所备一以家礼为准。而于常食品数。不能无加减者。以四时时物。亦或不同故也。朱子语南轩曰。于端午。能不食粽乎。于重阳。能不食茱萸酒乎。不祭而自享。于汝安乎。以是看之。随时物荐享。或恐人情之不得不为者也。如是则郑道可之不设清浆与非俗馔之语。皆非朱子意也。朱子又曰。温公祭仪。庶羞面食共十五品。今须得简省之法方可。以是看之。虽丰于奉生。而不烦之意。亦可知矣。又郑道可位次欲从昭穆之未安。诚如来示。又作正寝于祠堂前。又非家礼立祠堂寝东之意。似难为用。朱子曰。家庙在东。此人子不死其亲之义也。恐不可擅改也。来示祭器品数图。清浆置东。失燥居左湿居右之意。似未合。他皆与某家所行相符。且看古礼。酱为飮食之主。宜居中云云。

问。小敛变服。斩衰。用环绖白布巾。腰绖带散垂三尺。具绞带。此礼见于丘氏仪节。而丧次无仪礼。不知经据。未知此节一出于仪礼。而以补家礼之阙者欤。免布。家礼只用一寸绢裹头。而丘氏用白布巾以代之。何欤。家礼言露首。而丘氏用头巾。未知古礼原委何如。腰绖散垂。只行于斩衰耶。期丧以下。亦可为耶。以上皆昨日已行之礼。而欲详其得失。故敢问。凡奔丧之人。已成服后。则到家后四日成服。礼也。若及小敛前。则亦将待四日乎。抑同在家之人成服乎。家礼只言成服后仪节。而不言其馀。意其初终奔丧之人。当不计四日。而从丧主成服也。伏乞详谕

答。环绖等变服一节。虽载于丘氏仪节。而家礼之所删也。自初终至成服。其间变服节次。家礼甚有等级。不可弃朱子所定。而又寻古礼。免制度。亦宜从家礼而弃琼山。如何。腰绖散垂。详具于斩衰之下。于齐衰及期以下。皆曰服制同上。则宜期以下通用。但古礼至成服乃绞。朱子家礼。则成服散垂。古礼。又散于启殡。又绞于卒哭。而家礼皆削。似是阙文。又朱子曰。腰绖散垂。象大带。以是看之。似终丧散垂。而此说孤单。今若从家礼散垂。则卒哭后从古礼绞之为可。未知如何。奔丧人成服之礼。虽载于家礼。然未详悉。仪礼经传奔丧条。未及服麻而奔丧。及主人之未成绖也。疏者与主人皆成之。亲者修其麻带绖之日数。注云。亲者大功以上。疏者小功以下。疏者及主人之节则用之。其不及者。亦自用其日数云。从仪礼如何。腰绖。从古礼成服日绞。又散启殡时。又绞卒哭日。亦合古礼。

问。家礼服位。只有袭后为位。而成服位则无仪节。既殡之后。则似当与袭后为位不同。而丘氏仪节。亦无明文。今不知何据。

答。袭后位次南上者。以在尸傍。以尸首为上也。殡后既位于堂下。则位次当北上。亦以袭时尊尸之义为也。今人多胶守袭时位次。而不改于殡前之位。最下者居近尸首。尊者反居于下。甚不可。仍作图以上。

File:ITKC MO 0197A A042 486A 010.jpg此非创为。乃袭时尊尸之义也。仪礼朝夕哭。丈夫位于门外。西面北上。此是明文也。更无可疑。问。神主旁题左右。

答。旁题。宜题于书者之左旁。此非并列神主。以为上下位次者也。虽居神道尚右之右。亦何嫌乎并旁题为一位者也。书者之左。笔势既顺。而家礼立小石碑注所云其左。非书者之左。则文势逆而不可读矣。安有一书中。一以书者为定。一以主身为定乎。碑身主身。又何异看。仆少时问于听松先生。答云。己卯诸儒。皆用小学何氏图。以主身之左为定。又看退溪先生所论。亦云用主身之左。二先生所论。皆似未尽。家礼则用书者之左无疑。且主式。始于伊川。而伊川文集之图。亦如家礼。恐无所疑也。世人以家礼图多误。而不信其图。至于是处。亦欲改之。甚未稳。又国礼。亦用书者之左。

问。男子练受服绞带。以何物为之乎。古礼则卒哭时。已用布为之。家礼。别无仪节。未知何所从乎。某外舅练制已至。丧人辈改制衰服葛腰绖。而绞带则通解续。却言未详。今欲据卒哭用布例。以布为之。未知如何。

答。以布似合。

问。出嫁女期丧毕月。欲制淡甘察감찰盖头淡甘察发纵,白布长衣。댱옷以易丧服而哭之。以此居心丧。未知此制无大悖否。

答。来示未稳。何得更制丧服。只宜不服华盛而已。

问。旁亲服给暇式。未知仿自何代。岂汉文之诏耶。国家之法。岂令给暇而已耶。抑短丧如汉文之意耶。以为给暇而已。则不应居官之式。又少于凡民。而凡民又何用给暇耶。今俗制旁亲服。略成风俗。固当从之。然时制以为短丧也。则岂非未安乎。浑今遭重服。乃义服也。前日季父之丧。所见如今不定。而又诸兄在上。有所拘碍。未能制服。今则欲制服。而义服情有所未尽。而又疑于法也。但欲服布带一月。厥后白衣素带。终其月数。未知如何。如此处置。无大悖理否。某今遭重服。以礼揆之。且当废业。而一家常有外客。为宾主。极为未安。欲于卒哭之前。姑令外舍诸君。归其家。未知此意如何。朱子语录。有问遭服而祭于祠堂者。答以重服百日前。难于祭。至于期功缌。今法上日子甚少。可以入家庙烧香拜云云。然则似是短丧也。

答。家礼。五服月数明载。无可致疑。杨氏补入式暇一条本意。非欲使弃家礼本文而从此式也。况无短丧之据乎。此式仿于何代。不须议为。朱子以其时人既知斯式。而于五服月数及服制生熟麤细。甚为详密。今宜从朱子家礼。而杨氏补入式暇一条。何可混论于五服月数中乎。且我国大典。亦不曰短期丧为三十日。而于五服。皆从古礼月数。只于式暇云三十日。以下日数。则使人人家行五服如礼。而国家给暇日数之如是明。可知矣。如或一从国典给暇日数。则妻父丧。亦用期制乎。式暇日数。在职少于非在职。是必国法。以在职为任重而少私丧也。所云非在职。亦非如所示小民也。疑或解官也。或士人也。丧固废业。示退外舍诸贤。似合礼。朱子既有使轻服者。入庙行礼之语。则不必无服然后可入家庙。示今法上日子甚少之语语意。于国事既无所避。则家庙厌尊。烧香拜似可之云。不可以是疑短丧也。今见朱子语类。有云横渠有季父之丧。三废时祀。却令竹监弟为之。缘竹监在官。无持服之专。则宋法之非短丧。亦昭然矣。愿勿以疑似者阻其明。前之未为沮于后。断然制服。从礼经月数。千万幸甚。汉文短丧。虽非讲礼君子。皆知不可。又况我国制度。不遵汉之短丧明矣乎。以明兄若不释然。则为一世弊甚钜。

问。姊妹夫以姊妹之年纪而为之序。此于义理。何如。尹聃之父年。后于叔献。而叔献呼之为兄。坐之在上云。闻之极未安。鄙见以为姊妹为一位。以年而坐。婿与男子兄弟为一位。以年而坐。恐得伦理之正也。

答。礼左右前后皆得合理。是为得中。叔献虽欲尊尹公之父。尹公之父。安得挟妻年。居长我之叔献上乎。来示正合。顷见叔献。讲其不可。答以姊是长我者。而姊之所天。其夫也。势不得坐其上云。吾以为不然。似别行之为便。而如难别行处。则叔献之坐尹上为是。而尹之坐叔献上为非。且礼云。女坐以夫之齿。今何敢以夫而坐女之齿乎。又礼云男女异长。

问。邻有弱死不得尸。其子欲招魂为墓。于义理如何。此事于人伦甚重。傥尔蹉过。岂不伤孝子之心乎。

答。墓只是葬体魄。既不得其尸。则不墓似合。惟魂无所间。为主以祭。为得义理之当。后看朱子大全。朱子曰。招魂葬非礼。先儒已论之矣。

答金希元论小祥练服 编辑

前后二札。极尽情礼。深服礼学有进。但练服衰布。必欲用生。似为非是。其意以为缌乃衰中精细之极。而尚曰有事其缕。无事其布。则自缌以上。皆不可有事于布。以是为定曰。五服之衰皆生也。练用功衰。则其用生无疑矣。是大不然。先以用布一事言之。古礼。斩衰冠布。用水濯。齐衰冠以下布。用灰锻治之云。是皆织成后或水濯或灰锻也。何以知其然也。若皆以此为织成前治丝之事。则斩衰之布缕。不见水织成然后乃合等杀。而麤于水濯之冠也。安有不见水织成之理。以哀见言之。缌之有事其缕者。是乃治布之极精者也。闻今世织工亦然。先其丝者为上。后其布者次之。且五服之衰皆生。亦甚无谓。仪礼之缌冠同衰。缌衰苟生也。缌冠亦生也。缌冠用生。而小祥冠用练。岂有是理也。小祥冠既不可不用练。则五服之衰皆生之说。不攻自破矣。司马公书仪。大功以下用绢。若五服皆生。则亦不如是之径用精也。朱子以熟定功衰。亦非自出己意。无有所据也。且功是用功治布。则功布之不生。亦明矣。礼曰。既练服功衰。又曰。以卒哭后冠受其衰。卒哭后冠。即功衰也。功衰是果生耶。虽然。古礼。近古诸儒亦或难知。今生数千载之后。难可以己见为是。宜只以有宋先儒之说及朱子家礼为定也。朱子于家礼。既以熟布定功衰。而小祥用练布。已质于墨衰之问。见成服章下。问墨衰条。既葬换葛襂。小祥换练布云。与横渠用练之意相合焉。来示云横渠无用练。意亦未然。以锻练大功之布。为上之衣。非横渠之说乎。用熟之证如是。而黄氏仪礼经传。无明文云。练服图。只据疏家之说。而疏说生熟。亦未详悉。则未知欲用生者。何所取而为法耶。因古礼用布之意。采横渠已定之论。参以质问朱子之语。依家礼功布用熟之节。而祥之用熟。无可疑矣。哀见如是。幸勿为讶。苟或用生。是用斩衰之布于小祥。而只以升数为别也。夫升数之设。自斩至缌。起于三尽于十五。甚有其杀。此则朱子之所难分也。故朱子于家礼。只以麤细为定。安敢越家礼而论升数哉。且治布等级。古礼则有勿水濯水濯灰锻。又灰治之别。而家礼则以生熟为定。今世斩衰。既用是生。而小祥又用是生。则是非用斩衰之布于小祥者耶。李栗谷亦有用生之示。今不暇别录。将此状以传。幸甚。眼昏不一。

且止朝夕哭后。几筵晨夕礼。家礼无文。欲行祠堂章晨参之拜。则三年内。几筵无参神拜。朱子云柩前无拜。以子事父母。必俟起衣后拜。则几筵无参拜。亦尚生之礼也。今欲晨夕入伏几筵前。行定省之义。既不可专然无事。又不可行事神之礼故也。未知如何。

与浩原论叔献待庶母礼 编辑

凡礼。守名分别嫌疑为重。故自古礼家。未许庶母位次者。良以此也。礼莫重于祭。而祭礼序立之次。未有庶母之位。其馀家众大小之礼。具未见庶母之序。虽于昏礼有及中门申命之文。此亦非序次也。但丧礼。妾婢立妇女之后云云。此妾云者。乃死者之妾也。于丧主为庶母。以此观之。庶母之不得参于平日家众之会者。别嫌疑也。不得已而参。则必在妇女之后者。守名分也。或云庶母不当在子妇之后。此妾云者。乃死者之子之妾也。甚不然。凡丧礼。曰妻曰妾云者。皆据死者而言也。何独于此据死者之子而为言乎。且死者之妻。率其子妇在次。则妾固不得与于其间。而在其后。于礼于情。不亦宜乎。且今设若有一家长。奉母而行礼。会于堂中。则子妇辈亦当聚于堂中矣。庶母若不得已出参。则岂可入此堂中耶。固当在于楹外耳。今者。栗谷以未奉先妣之故。而推此楹外之人。处之堂中尊位。此岂别嫌之礼也哉。经次五等之服。以节中人情。而庶母有子。然后只许缌服。则栗谷之庶母。乃无服人也。尊此无服之人。而压之家众之上。是岂节中人情也哉。且妾子之为父后者。为其母降服。必至于缌然后合礼者。以别嫌故也。何以知其然也。凡为人后者。为其母只降一等。而为父后者。则降其母。乃至于缌者。既后其父而母其嫡母。恐有二母之嫌故也。必降与父之他妾同服。然后方合别嫌之明法矣。以此推之。先王制礼之微意。亦可想矣。鄙意栗谷奉先妣之时。则庶母虽或入中堂。只是犯分矣。今日而许入中堂。则无乃失礼之大本乎。栗谷之欲尊庶母者。以谓奉御先君耳。以谓奉御先君。而加之子妇之上。独不念嫌逼于先妣耶。凡嫌疑之礼。虽甚绝远。犹有干名犯分之弊。故继母则虽无子。服三年。庶母则虽有子。服缌。相去五等之服。岂不绝远乎。而后世犹有匹嫡之僭焉。栗谷乃欲以坐之差后。为嫡妾之别。无乃不可乎。自三代至于今日。千百载之间。行礼与说礼家。不可量数。而未闻有令庶母杂坐于嫡妇女之间而行礼者。区区之意。特以庶母未有位次之明文。故益信其不可厕于嫡妇女之间也。而栗谷则反以无明文。而加之嫡妇女之上。未知如何。朔望读法之礼。废之已久。栗谷独举而行之。非徒当今好礼之家或慕而行之。操笔者必书一仪一动之节。而垂作来世之规范矣。其为世教之益大矣。然而或失于嫡庶大本之礼。则一席之间。已作千里之谬。始以为一世盛大之礼。而反为无穷之害。可不念哉。栗谷示以尊兄有云庶母可参于馂与宴之说。鄙见则不然。既不参于祭之序立。而何敢参于馂礼乎。祭与馂之不得参者。以无位次故也。既无位次。而可得参于宴礼乎。栗谷示以庶母常时奉之为上云云。此亦不然。栗谷家奉之为上者。乃其伯嫂氏也。庶母则宜处别房。而尊之而已。岂得为一家之上哉。大凡妾与妾子。甚有分别。妾子则从父。故其于五服。与嫡无杀。妾则不得从父。故不匹于嫡。而不与于族。是以。汉惠之庶兄肥不嫌于兄坐。庶弟如意不嫌于弟寝。而未闻肥等之母得厕于宫中之位次也。此其三代之礼。到汉犹然。而今世之人。视庶兄弟。则欲退之奴仆之间。而推尊庶母。则不避与嫡同席之嫌。区区之所常痛惜者也。栗谷示以唐世名卿。受挞于庶母云云。此则只出于一时情势而然耳。非关礼节矣。韩愈拜乳母云云。此亦未知合礼与否。但其拜也。第未知坐之一家之尊位而拜也否。鄙意以为待庶母之礼。尊处别房。而上不干嫡妇女。下不与婢妾。凡一家之事。不须禀而敢决。朔望礼毕。家众以次就拜于其室。鄙见如是。更须参量。以定至当之归。何如。大凡有妻有妾者。或有爱憎之私。而不敢犯分者。只赖其分甚远位甚绝也。然而或有非常之变焉。待妾之道。不以差于妻亚于妻为别。必直与侍婢同列。然后嫌疑自卞。为子者。待庶母之道。亦不以差于母亚于母为别。必直与非族同而无服。然后名分始定矣。今既以妾婢为名。而有加之子妇之上之理乎。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者是已。栗谷亦既有妾。妾嫡之分。不可不明白矣。○某适有故。此录令舍弟。将某意为录者也。而唯不得馂不得宴之条下文之间。语意与某见稍异。某则谓参拜。乃于庶母房中。而馂与宴。宜出在后行之高。虽高在子妇上。而以后为别。非混参位序故也。此谓子奉父之主中馈之妾。礼或如是。而未见古礼。未敢为定也。

赐喩别纸。复玩数过。极有说到处。不胜叹服。窃以礼家无庶母之位。非无位也。朔望参温公仪。婢妾在家众之中。凡祭。在执事之列。故不序庶母位也。若果异位。而不可不序其隆杀。则圣贤之制。名物度数。至纤至悉。岂有遗此一节。使后人无所承用耶。鄙意礼无庶母位者。乃在婢妾之列。已明言之也。如明诲极分明。叔献见之。必起疑端。未知答书以为如何也。且鄙见欲参于馂与宴者。祭与朔望参。乃礼之严敬处。不可以父之婢妾尊于其间。馂与宴。乃一家合同和豫之礼。旁亲宾客。自外而至。亦可序坐。故庶母可出参礼。以展亲爱之情耳。虽然。礼学精深。未易穷原。岂可据今所见。以为断定。礼有妇呼庶母为小姑而有服者。要当深考礼经。参合思绎。博观古事。且待吾学之进。可也。不敢妄为之论也。如何。

垂赐批录。精分微意。钦仰讲礼之至。庶母非无位之喩。甚明白。同居家。自当有庶高祖母以下。及旁亲从曾祖父以下。亦各有妾。凡序位。在婢妾之列。而只分高下之次而已。如是则祭与朔望馂宴凡礼。无所不可参矣。若如叔献之说。则庶祖母在母之上而差后。庶母在嫂之上而差后。旁亲之妾。亦各在其班而差后耶。所谓婢妾在家众之中。婢妾在妇女之后等云云者。非独指主人之妾。凡家众九族之妾。皆在其中。亦甚明白。未知如何。

示谕且待吾学之进。尤切叹服叹服。不敢自是己见。大槪似此。而又恐丧母之子。奉父主中馈之妾。亦或有别礼也。叔献所答。连下以上。

庶母之礼。思之未得其中。虽承盛谕。旁引曲譬。辞严意正。而揆之情理。终是未安。决然行不得。略言其难。幸更思而回教。如何。祭时婢妾立于妇女之后云者。亦难晓解。古人所谓婢妾者多是女仆。岂必庶母乎。傥使庶母立于妇女之后。则非但嫡妇居前。虽所生之子妇。亦必居前矣。欲避匹嫡之嫌。而使姑居妇后。无乃虞舜受瞽瞍朝之礼乎。此一难也。庶母亦多般。父若幸侍婢而有子者。谓之庶母。则此固贱妾不能处子妇之上矣。若使父于丧室之后。得良女主馈。以摄内政。厥父生时。已居子妇之上矣。今以父殁之故。还抑之。使坐子妇之下。则于人情。何如哉。此二难也。父之婢妾。则有子者有服。无子者无服矣。若主家之妾。则乃贵妾也。不论有子无子。而其家长尚有服。则况子为父之贵妾。岂可以为无子而无服乎。况同㸑缌者。著之礼文。恐不可目之以无服也。今兄定论以为无服。此三难也。古人慕亲者。所爱亦爱之。犬马尚然。庶母既经侍寝。则子不可不爱敬也。今以位次之嫌故。使之块处一室。不敢出头。家人相率宴乐。而庶母不得出参。飮泣终日。则是乃囚系也。于人情何如哉。此四难也。大抵礼固主于别嫌。而位次相隔。则非所忧也。若使庶母主北壁。受诸子之拜。则固是干名犯分矣。今者。坐西壁而与诸子妇相对而拜。则是果相逼于先妣乎。以坐之差后分嫡庶云者。亦不然。若先妣在。则其可坐于西壁而差前乎。君臣之分。严于嫡妾。而君坐北壁。臣坐东西壁。先妣之位在北。庶母之位在西。宁有干名犯分之嫌乎。近世人心薄恶。多视庶母如婢妾。至于所生之子。亦嗤厥母为婢妾者或有之。珥亦见之矣。吾兄不此之忧。而乃忧时俗之推尊庶母。无乃过乎。又以为庶母居尊。则凡事必禀命者。亦不然。庶母。只是位次居上耳。家政则当属家长。母子之间。尚有三从。况于庶母乎。凡事更历然后乃知其难。吾兄不亲历。故立论甚易。若使兄遇珥家事。则亦必难处。恐不能信口信笔。如此之快也。

叔献所答如是。礼虽或过。情则可取。但舜之于瞽瞍也。舜虽为天子。而瞽瞍则其父也。妾子则不然。既奉先妣。则其生母不得居主妇之前者。以嫡母为其母。而嫡母特位主妇前故也。叔献断之为居前。一失也。父妾之无服者。必欲有服。是亦非礼也。同㸑之缌。父妾之有子者缌。自是二条也。叔献欲合而同之。二失也。欲待吾学有进。来教合义。而然亦不可不以今日所知所定为讲。而取其正也。

答叔献问 编辑

奉祀妾子之母。固不当立于主妇之前矣。亦岂可立于主妇之后乎。不得立于前者。嫡妾之分也。不得立于后者。母子之伦也。顷者。有承重妾子。来问祭时厥母之位。余答以当立于主妇之西稍前云。兄必非之矣。虽然。三代以后。乱嫡妾之分者多有之矣。若乱母子之伦。则人情尤骇。无乃母子重于嫡妾欤。高论以行列之多。为不可行。此则未然。若曰礼不当然则已矣。于礼无害。则虽千行百列。何伤哉。子孙若分产数代。则其行列亦多矣。岂可以行列之多。而合昭穆为一行哉。众妾亦然。苟可分序。则虽多行列。亦不可已也。大抵贵妾之异于婢仆。三代以来皆然。恐不可一切斥以婢妾也。同㸑缌。非谓父妾之无子者也。珥岂不知哉。礼大夫为贵妾。虽无子亦缌。妾无子。尚可缌。况庶母之贵者。虽无子。岂可无服云尔。假曰无服。亦当以同㸑有服。此则指珥之庶母而言也。非泛指人之庶母也。

答奉祀妾子。既以嫡母为母。则所生母。何得位居主妇之前。来示既自误。而又教人使误。甚不可。此何等礼也。嫡母在则宜在母位。嫡母不在则宜虚其位。安有以父妾。僭居母位之行乎。生母以居妇后之难。宜不出参而已。行列之多。亦非谓如昭穆堂堂正位也。妾既无位。而兄自办别位。混于诸位。种种多行。终不得成礼。是仆之未安者也。且同㸑之缌。礼文所谓指等辈而言。兄欲引以父妾。亦似未稳。贵妾之称。在诸侯大夫。而自其下则不可论也。礼有降杀。何得混称贵妾。古礼未曾见士有贵妾也。凡人于父妾之主中馈者。应有别礼。而未得其据。制礼作乐。亦非人人之所敢为也。莫如于庶母所在房中。尊为极高之位。参拜于其中。正寝中之私会私礼。或出参于后行之高处。于祭于婚。朔望读法等礼。避嫌不出。使情礼两得之为佳。更思之如何。大凡兄于礼上。自生己意。颇用活法。甚似不当。

答叔献书论叔献所述击蒙要诀非是 编辑

尊兄所论如九容注云。足容重者。不轻动也。若趋于尊丈之前。则不可拘此。此注非是。凡用足不轻。而不踬不蹶。周旋中规。折旋中矩。当趋则趋以采齐。当行则行以肆夏。是足容重也。若如兄说足容重。是半边语也。可行于燕闲。而不可行于接尊丈。安有是理。注手容恭云。手无事则当端拱。不可弄手抚物。此亦未稳。手容恭。岂但在无事时乎。执玉奉盈。非手恭而能乎。注声容静云。不可出哕咳等声。此亦未尽。声容静者。谓安定辞也。且哕咳等声。人所不得不为者也。故小学。在父母舅姑之所。禁哕咳等声。安有平居而不为之理。注气容肃云。调和鼻息。不可使有声气。此亦未安。宜云虽有声气。而当使之肃安。能使之无也。注九思之貌思恭云。一身仪形。无不端庄。此亦以端庄。训恭字不足。欠谦逊意故也。至如立志章云。志之立知之明行之笃。皆在我耳。我又何求哉。此亦文势之误也。不如又何他求之为合也。又革旧习章云。时时每加猛省之功此非无时不习之义也。时时字不可。时时字。虽在论语书注中。而莫如去时时每三字。而下一常字之为合也。又持身章。自学者必诚意向道。不以世俗杂事乱志以下。至真实心地一段。宜在心术工夫。而编在持身。虽曰身修在正其心。而教小儿。目以持身。错以心志。亦不分明。大学之言正心于修身者。其章目以正心修身故也。又读书章。自小学至春秋详玩等说。逐条变文。或雷同。或别无意思。非如韩子所谓易奇而法。诗正而葩。各称其义也。不如删去。以避烦文之为简也。又事亲章云。今有遗人以财物者。随其物之多少轻重。而感恩之意。为之深浅焉。父母遗我以身。父母之恩。为如何哉等语。虽承盛喩。终未解惑。父子天理也。慈母之保赤子。岂有计较假借于其间。赤子之爱父母。岂有遗我以身之念哉。父子之理。最为著现。虽至愚至微至暴至戾者。油然蔼然。终无泯灭之理。提携奉负。鞠我抚我者。本无有求于子。爱念思慕。抑搔省觐者。亦无图报之心。则以财物之多少轻重。酬恩深浅之比。亦似不当。又丧制章云。复不必呼名。此亦未善。呼名非礼。而犹曰不必。何也。不必云者。犹或可为之云也。宜只曰随生时所称而已。且孝子无脱绖之礼。礼称虽入军门。不可脱也。而兄云绖非出入他处。则不可脱也。是教人失礼也。今之后学好礼者。亦有不得已出入而戴绖者颇多。兄说若行。反恐沮人之为礼也。且云亲戚之丧。若他处闻讣奔丧。则至家即成服。此即字未合。古礼奔丧条云。未服麻而奔丧及主人之未成绖也。疏者与主人皆成之。亲者终其麻带绖之日数。注曰。疏者。小功以下。亲者。大功以上。疏者及主人之节则用之。其不及者。亦自用其日数。则其礼等级如是分明。而兄合亲疏泛言曰即成服。甚无据。朱子家礼。又无舍古礼即成之文也。而强欲引而如此看。虽承傍据为说。亦未敢信也。又服制月数云。友则虽最重。不过三月。如此断定。似亦未安。古礼于师服。自三年以下。不定月数者。甚有其意。师友一体。愚意以为师之合行心丧三年。义同生我者。是真所谓师也。自其下则皆是友服也友亦情意轻重。甚有等级。何可以一定论哉。居家章云。我国守令。别无私捧。受守令之馈。乃是犯禁也。守令之馈。除酒肉飮食之外。若米菽之类。不可受也。此论亦偏。若以国法所禁言之。飮食与米菽。同一罪也。不可分辨也。若以时弊言之。守令之善事人者。必多费米菽。以致珍邪异味者比比有焉。一启此门。为宰相者。托此论滥受而不辞。为守令者。托此论巧捧而无避。是教猱升木也。甚似未稳。酒食米菽。咸不可受。而或有分厚邑长之能守法者。有所赠遗。则勿论米菽。穷则或可受也。何可以一槪论也。此条宜削而勿论。可也。祠堂章子孙序立图。诸子诸孙外执事。宜直在主人后重行。而今移于东。不可也。主妇后子妇孙妇内执事。亦宜重行。而今不然。亦不可也。诸弟亦稍后主人之肩。而今乃并肩。亦不可也。设馔之图。脯酰。祭物之重。而今以佐饭易脯名。饭羹盏等。亦擅移其位。皆似不可。祭仪章。出入必告祠堂。若远出经旬。则开中门再拜之。家礼如此。而今以月字换句字。亦似不当。朔望参服色。以家礼推之。今之白直领。即古之深衣也。用白直领亦可。不必只用红直领也。时祭之用二分二至。不必大书为式也。亦恐非朱子意也。或问时祭用仲月清明之类。或值忌日。则如之何。朱子曰。却不思量到此。古人所以贵于卜日也。然则今不可举是日为式也。祭祢。祭之大也。而阙不见录。告赠。告事之大礼也。题赠。改题之重礼也。而亦阙其仪。似当添入。凡祭仪。以己见加减处。或似未安。今不可一一录禀。如墓祭之易参神降神等处。是也。如丧服中行祭一条。卒哭后以生布巾与衣。荐于神主者。大违礼制。生布巾衣。极凶之制也。时祭。极重之吉礼。以凶接吉。古无其礼。何况今之生布巾。甚无谓。又无制度。既脱屈冠。而只着是巾。则是免冠而拜先祖会合之盛礼也。安有是理。朱子以墨衰行礼。是不忍纯凶而接神明也。古人之服中行祭事。其例非一。如朱子使轻服者。入庙行礼。及横渠之遭期服。三废时祀。而使竹监弟代行之。以竹监在官。无持服之专故也。先贤处置。甚有曲折。伏惟尊兄深思删定。勿容易。幸甚幸甚。兄礼一定。不但一时后学之宗师而已。可不重哉。妄有所论。惶悚无已。谨拜。九容注。今看礼记本文。亦异兄说。兄须更详之。

重答叔献书亦论击蒙要诀非是处 编辑

承下札。伏审违摄。仰虑仰虑。山中习静。应事致劳。病或宜然。千万慎重。但外无所事。内添身病。恐非吾辈之所期待也。不食无炊。仆宜安分。闻兄亦朝晡假贷。贵而能贫。一慰一念。所示九容所争。只在于偏说全说之异。尊兄既以手容恭。许鄙见之是。而于足容重。独守偏说。未知其可也。苟如兄说足容重。最合于静坐不动时也。似不成说。近有解头容直者曰。上下正直不动时。是头容直也。或揖或拜。则非直也。此近兄说。夫头容直。坐立之时。则直上直下。拜揖之时。则不偏于左右者也。以此推之。则皆可知矣。兄以声容静。异安定辞者。亦未知其义也。又以安静辞。为语声低微者。以其言也厉。为大其声者。亦似未安。近来初学。或气蹙色怍。声多低微。是可谓安定辞乎。大槪兄说。主玉藻本注。而泥着推不得。恐未然也。气容。只以鼻息为定。亦恐未稳。貌思恭。亦谦逊为主。端庄次之者也。时时云者。比常字。似未洽好。故欲改以常字。兄以常常猛省。恐其太过而生病。所谓猛省者果何事。而恐其生病耶。若曰时时。亦无时不习之义也。与常字同其义则可也。若曰猛省。是不可常常可为之事。则兄说似为非是。中庸之说诚身而正心在其中者。诚身。包诚意正心修身也。今既目以持身。而引此为证。似为未稳。读书章云云者。苟欲存之。望兄更为点缀删正也。又于春秋。使学者求抑扬操纵之奥义。此似未尽。孟子之论春秋。亦不如是。朱子之论春秋。亦不如是。抑扬操纵于一字加减。乃后世不知春秋者所论。而胡文定亦不免此病。故朱子详论其非。而至曰今之说春秋者。将圣人之经。为权谋机变百将之传。以此观之。抑扬操纵。恐非圣人之本义也。大学中庸或问。皆朱子成书。不可取舍。而于大学令读或问。于中庸阙之。似宜添入。复之呼名。既是非礼。而兄欲待兄长乘屋。或可呼之。而不改云。似为未稳。苟或兄长乘屋。则是变礼也。变礼皆可书耶。礼云侍者乘屋。而兄以尊行乘屋为念。亦未知其可也。又况随生时所称云。卑幼尊丈。各有合称之号。兄何不思之深也。改之无疑。绖无可脱之礼。而兄擅许脱绖于出入之时。既违礼矣。何得合礼况。一二好礼者不忍脱绖。则兄何致忧于反古之深也。朱子时。丧服有欲用古制者。或以为吉服既用今制。而独丧服用古制。恐徒骇俗。朱子曰。骇俗犹些小事。若果考得是。用之亦无害。然则兄之许脱绖。恐非朱子意也。况今之丧服。一用古制。习人耳目。笃礼孝子。不得已有出入处。虽全用丧服。亦无可骇。何况戴绖乎。弼意非欲使人人肆然戴绖于出入时也。不欲兄之擅许脱绖以为礼也。更详之。家礼之改古礼。虽或有之。而家礼之所未改处。亦欲以己意改古礼。则无乃未安耶。如至家即成服。家礼亦不如是。而犹欲改古礼。似为未稳。朋友麻。此是泛说。而兄不思礼文本意。是似不合。祠堂叙立之礼。朱子既令诸弟。稍后主人之右。而兄自以己意断之曰。不必稍后。恐其不然。又况介子介妇。无并肩于冢子冢妇之礼乎。脯是祭用之重。而又古今通用之名也。必欲改以佐饭。是亦非是。至于祭祢。程子朱子已定之礼。而小学家礼。既详其仪。犹曰恐丰于昵也。深为兄致疑焉。时祭之用二分二至。朱子既论其非。而尚曰程子之式。强欲行之。恐亦未可也。墓祭之参神降神。既定于朱子家礼。而遽欲改之。亦未合。又况礼意难知乎。伏惟盛谅。

答浩原书 编辑

问。石潭书院诸贤。遗我书言。今年欲立栗谷祠版。以配食于朱子祠云。盖石潭书院立朱子祠。以静庵退陶两先生配食。丙戌秋已奠安祠版故也。且令浑主张此事云。未知于高见。何如。鄙意以为此事。事体至重。非可轻为者。石潭门人。力学自立。待数十年道明德立之后。而深惟道理。大会同门。断然推尊而行此盛举。可也。或有后世子云者出。而行此未举之礼。亦可也。今日鄙人独断为之。恐未为十分取信。而又恐有伤于匆遽也。愿示定论。何如。

答。来示慎重。不欲独断。千里相问。深荷盛意。但此举。栗谷旧里门生。欲尊奉栗谷。吾东乡先生立祠非一。实非大段举措也。必欲待门生道明德立与后世之子云。则或恐未然也。况栗谷为当代钜儒。此非一时同辈之私见。实后世之公论。鄙见如是。未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