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傳折諸 (四庫全書本)/公羊折諸卷01

公羊折諸卷首 三傳折諸 公羊折諸卷一 公羊折諸卷二

  欽定四庫全書
  公羊折諸卷一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隠公
  元年者何君之始年也
  孔仲達疏若左氏之義不分天子諸侯皆得稱元年若公羊之義元年惟天子得稱諸侯不敢同此魯隠公諸侯也得稱元年矣蘇明允雲孔子之作春秋也非曰孔氏之書也又非曰我作之也何以知之曰夫子繫易謂之繫辭言孝謂之孝經皆自名之則夫子私之也春秋者魯之所以名史而夫子託焉則夫子公之也公之以魯史之名若曰有周公之心然後可以行桓文之事凡祖公羊學者皆為此說
  
  止齋陳氏謂惟王者然後改元諸侯改元自汾王以前未有也世家魯真公十四年齊武公九年宋釐公晉靖侯同十七年陳幽公十三年厲王奔彘乃列國紀年所由起愚按殷紂二十一祀丁卯為周侯發之元祀迨己卯克殷而為天子已當十有三年竹書紀年湯伐夏在十八年癸亥其商侯之元年乃夏帝癸之十五年湯武在夏殷時皆諸侯嗣服改元當時皆已行之史記諸侯世家有世而無年者共和以前或闕略無可考耳胡康侯傳曰即位之一年必稱元年者明人君之用也胡明仲曰人君嗣立逾年必改元止齋獨謂周之盛時諸侯嗣立不改元未為篤論 董子曰一者萬物之所從始也元者辭之所謂大也謂一為元者視大始而欲正本也
  
  五代史漢隠帝論曰人君即位稱元年常事爾古不以重也孔子未嘗作春秋以前固以如此其謂一為元亦未嘗有是法蓋古人之語耳後世曲學之士謂孔子書元年為春秋之大法遂以改元為重事自漢以後又名年以建元正偽紛雜稱號遂多不勝其紀 徐無黨注古謂嵗之一月亦不雲一而雲正月國語言六呂曰元間大呂周易列六爻曰初九大抵古人言數多不言一不獨謂年為元也
  春者何嵗之始也
  朱子曰凡書月皆不著時疑古史記事例只如此至孔子作春秋然後以天時加王月以明上奉天時下正王朔之義而加春於建子之月則行夏時之意亦在其中
  
  吳其琰曰後漢陳寵曰冬至陽氣始萌故十一月有射干芸茘之應周以為春十二月陽氣上通雉雊雞乳殷以為春十三月陽氣已至蟄蟲皆震夏以為春三微成著以通三統此亦可為改月改時之證
  王者孰謂謂文王也
  大誥君奭皆亟稱寧王孔傳以為文王而蔡氏屬武王下又有寧考之文則武王矣何彼穠矣篇平王之孫鄭箋亦曰文王朱子謂平王即平王齊侯乃襄公諸兒以春秋有王姬築館之事於說為長夫天子之書宜稱其始受命之祖以臨天下故文王武王皆可稱諸侯之書宜尊天子以臨天下則不必始受命之祖而時王皆宜所稟承春秋作於平王四十九年王正書法宜歸平王尤得大居正之體正次王王次春所謂王道之端也或謂平王非令辟非所宜承曰臣子尊君豈宜較其賢否宋祖帝乙鄭祖厲王夫有所受之也
  
  家語孔子曰文王似元年武王似春王周公似正月說苑亦同割裂分配殊不可解
  
  黃東發曰謂為嵗始是也謂王為文王非也文王未嘗稱王也未嘗班正朔於天下也王時王也
  子以母貴母以子貴
  漢武帝幸謳者衛子夫生男據遂立為皇后元帝立子驁為太子以母王婕妤為皇后所謂母以子貴也光武帝立隂貴人為皇后後之子東海王陽立為皇太子改名荘所謂子以母貴也光武詔書引春秋之義立子以母貴漢時尊公羊家故朝制大禮莫不宗之殷帝乙不聽箕子之諫而立紂晉武帝不用衛瓘諸臣之言而立惠帝當其秉正以貴不以賢不可以後之成敗而議之至於庶賤嗣統追崇所生自薄姬鈎弋夫人以下歴代踵為成規獨漢章帝不敢以賈貴人登極位盛徳冠千古焉故子以母貴百王不易之經母以子貴是在抑情體道之賢君自為政也
  
  明神宗時建儲之議王錫爵言漢明帝取宮人賈氏子命馬皇后養之唐𤣥宗取楊良媛子命王皇后養之宋真宗劉皇后取李宸妃之子為子蓋以無嫡立長周旋之策也顧憲成則言王后與皇上共承宗祧期於宗祧得人而已皇上之元子即皇后之元子豈必次拜皇后為母而後稱子哉
  及我欲之暨不得已也
  劉敞權衡曰公㑹齊侯盟於柯當是時曺子手劍刼齊侯以復汶陽之田可謂我欲之矣而反書㑹則及者非我欲之也春秋有相與及者此是也有相次及者及其大夫孔父是也有逮及者公追齊師弗及是也文為事出不專汲汲而已
  當國也
  當國者君其國子其民直自為國矣晉封桓叔於曲沃亦同此情勢段之耦國使荘公不亟翦之扵前必至尾大不掉古者稱弟曰叔兩晉以下立太弟為兄終弟及而設武姜無厭而被以此名安知不如杜昭憲金匱之邪心乎鄭莊在春秋固為強橫首推獨其克段 -- 𠭊 or 叚 ?之舉斷未可以歸咎
  曷為以官氏宰士也
  應劭風俗通春秋尊公曰宰其吏為士言於四海無不統也
  喪事有賵
  荀子大略篇賻賵所以送生也贈襚所以送死也白虎通贈之為言稱也襚之為言遺也所以助生送死知恩重終副至意也贈者助也所以相佐給不足也
  車馬曰賵貨財曰賻衣被曰襚
  儀禮士既夕公賵𤣥纁束馬兩士䘮禮君使人襚徹帷主人哭拜稽顙成踴襚者左執領右執要入升致命主人拜如初襚者入衣屍出主人拜送如初孔子脫驂以贈舊館人之䘮伯髙之䘮冉子以束帛乗馬將之此賵賻之事也衛獻公以祭服襚太史栁荘此襚之事也
  何以不日逺也
  伊川經説諸侯之卿必受命於天子當時不復請命故諸侯之卿皆不書官不與其為卿也稱公子以公子故使為卿也惟宋王者後得命官故獨宋卿書官卿者佐君以治國其卒國之大事故書扵此見君臣之義矣或日或不日因舊史也古之史記事簡略日月或不備春秋因舊史有可損而不能益也
  所見異辭所聞異辭所傳聞異辭
  何注所見者謂昭定哀已與父時事也所聞者謂文宣成㐮王父時事也所傳聞者謂隱桓荘閔僖髙曽祖時事也按元凱言諸侯各有國史大事書之於䇿小事簡牘惟上古之世其文荒略故刪書斷自唐虞若因舊史以作春秋十二公皆屬近代不宜異同劭公持論以春秋作於孔子至以隱公為受命之王異辭雲者恩有厚薄義有淺深寒暑筆端意為詳略殊非王道降為霸術救正列國兵爭之指然其曰所見所聞所傳聞疾聞舒察貎察形理自不可移易
  
  荀子非相篇傳者久則論略近則論詳略則舉大詳則舉小愚者聞其略而不知其詳聞其詳而不知其大也是以文久而滅節族久而絶五帝之無傳人禹湯之僅有傳政而不得其察蓋作者歎之久矣
  
  董子緐露春秋分十二世為三等有見有聞有傳聞有見三世有聞四世有傳聞五世哀定昭君子之所見也㐮成宣文君子之所聞也僖閔莊桓隱君子之所傳聞也所見六十一年所聞八十五年所傳聞九十六年扵所見㣲其辭扵所聞痛其禍扵傳聞殺其㤙與情俱也是故逐季氏而言又雩㣲其辭也子赤殺弗忍言痛其禍也子般弒而書乙未殺其㤙也屈伸之志詳略之文皆應之
  
  張茂先博物無不聞知嘗自言三十年內事多有未悉世固有傳聞具備而所見適有未周髙君知古齊君知今人各有能有不能故曰立乎定哀以指隱桓隱桓之日逺矣所見所聞所傳聞稽古者不易之解也
  則其稱主人何辭窮也
  此紀履緰來逆女之經履緰本紀大夫為其君逆而傳則比例引成八年經書宋公使公孫壽來納幣同事異勢以相推勘時宋共公立已七年當父文公未嘗為之聘而此始自為主人昏禮宗子無父母命之親皆沒已躬命之春秋時亦有與之相類者文二年公子遂如齊納幣合於禮者也宣元年公子遂聘於齊譏弒君也荘二十二年公如齊納幣不使卿而君親往失禮甚矣公羊子深講扵親皆沒已躬命之之禮宋共公之使公孫壽適符其㑹特紀履緰之逆處勢殊異而故援之費讀者之推究二傳皆好詳扵帙首用筆使然
  女在其國稱女在塗稱婦
  女子已嫁曰婦婦之言服也服事扵夫也曽子問嫁女之家三夜不息燭娶婦之家三日不舉樂従嫁者言之謂之女從娶者言之謂之婦左傳君子謂宋共姬女而不婦女婦字義従來分曉此雲在塗稱婦反覺支離
  尹氏者何天子之大夫也
  王應麟困學紀聞曰書尹氏立王子朝之始也書齊崔氏出奔衛崔杼弒其君之始也比事觀之履霜堅冰之戒明矣
  世卿非禮也
  王制鄉舉里選論定後官任官後祿世卿誠非善政春秋列國魯之三桓鄭之七穆齊之國髙宋之桓戴非世卿不為政故公羊貶之尹氏始扵東遷之前詩節南山為刺尹氏而作此之尹氏左傳以為君母公榖以為世卿立論如此所闗扵世道亦復不細漢儒多祖其説劉向上成帝書尹氏世卿而專政正謂此也
  
  黃若晦曰節南山之詩尹氏太師維周之氏常武之詩曰王謂尹氏命程伯休父至此當一再世而又吿䘮扵魯故此年書尹氏卒其後昭公二十三年又書尹氏立王子朝二十六年又書尹氏以王子朝奔楚是尹氏世執東周之政也夫執政大臣國命所寄不能公選天下之賢而使尹氏得世世居之蓋其間必有弗克象賢者以壞法亂政此東周所以衰也
  
  吳偉業曰隱公脫狐壌之囚遂以尹氏歸而立其主注尹氏鄭大夫也身為鄭臣保鄰國之公子越在魯境恥邀天功而受魯爵其卒也公臨其䘮史臣書日以重之其例為內大夫則非內大夫也為外大夫則不書卒且不卒扵鄭書鄭非所以訓也故去爵書氏示不臣明報功耳
  
  毛奇齡曰狐壌之戰公為鄭人囚扵尹氏賂之而歸立主鍾巫其後公以祭鍾巫遇弒是此一尹氏而公之患難存亡係焉公徳尹氏必仍以大夫處之以大夫之禮臨其䘮不可以不書葢公以尹氏止以尹氏歸及其見弒又與尹氏之死有相闗者故特書尹氏卒春秋之㣲意也按鍾巫之尹氏金仁山曽言之梅村西河並祖其説
  君子大居正
  朱鶴齡讀左日鈔曰宣公舍其子而立穆公穆公又不私其子而立殤公雖非傳襲之常皆盛徳事凶終者後人為之耳公羊歸獄扵宣公恐非忠恕之㫖
  牟婁者何杞之邑也
  嚴啓隆傳注曰杞紀之誤也牟婁在今青州府安邱縣南昭四年莒牟夷以牟婁來奔則與魯接壌可知杞至僖四年始遷緣陵今尚在陳留雍邱為河南之杞縣莒乃山東之莒州杞莒尚逺何緣取其界邑況莊元年齊師遷紀郱鄑郚郱即青州府之臨胊縣鄑即萊州府之昌邑縣在牟婁之北郚即臨朐縣界在牟婁之東南郱鄑郚是紀邑何獨牟婁為杞邑乎
  
  路史古有巢氏治在樓山即牟婁也本牟夷國宻之諸城有婁鄉隋置牟山縣後訛作朦朧齊乗於欽曰字書牟婁㣲視也義或緣此
  宋之禍宣公為之也
  成蜀李雄立其兄蕩之子班為太子羣臣咸欲立雄所生𩦪王達曰先王樹冢嫡者所以防簒奪之萌不可不慎猶子之言豈君子也雄不從後雄死班嗣位雄子越奔喪與其弟期因夜哭弒班於殯宮此㝡與宋公子馮事相類其餘舍子立弟則引據扵壽夢各條
  吾為子口隱矣
  史記刺客傳豫譲之友曰以子之才能委質而臣事㐮子襄子必近幸子生存稱諡與此一例左昭二十年衛靈公賜北宮喜諡曰貞子析朱鉏諡曰成子蓋有未沒而先賜諡者魏明帝叡景初元年有司請以帝為烈祖與太祖世祖並為三祖方在位而先擬廟號尤為千古僅事
  
  穆天子傳天子授河宗璧河宗伯夭西向沉璧於河號曰穆滿汝當永致用時事郭注言諡蓋後記事者之辭唐劉貺以竹書紀年諸侯列㑹皆舉諡後人追修非
  當時正史
  又
  吳其琰曰史記湯伐桀自曰吾甚武號曰武王而詩亦曰武王載斾是遂以武諡之也楚熊通請號於周周不聽而亦自立為武王凡此皆生前擬諡者
  衆雖欲立之其立之非也
  家鉉翁詳説曰春秋之世大夫立君如仲遂之立接宋督之立馮晉趙盾之立黒臀齊陳乞之立陽生皆不稟命扵王不承國扵父者春秋何以不書其立而獨此之書乎經書四國伐鄭之後繼書衛人殺州吁於濮又繼書衛人立晉屢書衛人褒衛人能不以簒賊為君相與仗大義而誅之所以不書入不書歸而變文書立以表異之當是時四國連兵為簒賊植黨州吁之勢成矣石碏以吿老大夫非有權位可倚毅然以討賊自任不動聲色元惡即誅四國之師逡廵引退乃逆晉扵邢而立之可謂居人臣之至難是故變書特書以示別異昭二十三年書尹氏立子朝王位已定而尹氏以一人之私立朝所以誅也觀尹氏立朝之為誅則衛人立晉之為褒可識矣
  百金之魚公張之登來之者
  注百金猶百萬也王伯厚謂古者以金重一斤若金萬錢矣按此極言魚之大魚之多杜詩打魚行數十言長篇淋漓摹寫傳只以四字了之古簡極矣未免失之扵拙左氏必不然 注登讀言得來得來之者齊人語也齊人名求得為得來登來雲者其言大而急按今俗語亦有豋時登即之詞古語故可意㑹
  天子八佾諸公六諸侯四
  傅遜引伏䖍謂六為六八四十八四為四八三十二二為二八十六何氏以舞勢宜方行列既減則每行人數亦宜減而杜氏從之然舞所以節八音而行八風故自八以下舞必以八人為列自天子以下降殺以兩減其二行若如何杜之説則諸侯以下士止餘四人豈復成樂按昭公二十五年禘扵㐮宮萬者二人若如傅説人數常多就使衆皆萬於季氏何至先君之廟止餘二人乎節八風者天子示無外若宮懸四面軒懸去其一面判懸又去其一面辟雝水環周泮宮減半備物與不備物之分也何杜蓋有所本士凱直臆説耳
  自陝而東者周公主之自陝而西者召公主之
  孔叢子羊客問子思曰周自后稷封為王者後子孫據國至太王王季文王此固世為諸侯矣焉得為西伯乎子思曰吾聞諸子夏古之帝王中分天下使二公治之謂之二伯殷王帝乙之時王季以功九命作伯受圭瓉秬鬯之賜故文王因之得專征伐此以諸侯為伯猶周召之君為伯也
  
  書正義公羊傳漢世之書陝縣漢之𢎞農郡所治其地居二京之中故以為二伯分掌之畍 史記正義括地誌陜原在陝縣西南二十五里分陝不因其城從原為畍 後漢志𢎞農郡有陝陌注博物志二伯所分 集古錄陝州有石柱相傳以為周召分陝所立以別地理唐人作銘
  
  朱子與何叔京書言公羊分陝之説可疑蓋陝東地廣陝西只闗中雍州之地不應如此不均詩疏周南召南譜召是周內之別名文王受命作邑於豐乃分岐邦周召之地為周公旦召公奭之采地施先公之敎扵已所當治之國樂記五成而分周公左召公右明知周召二公並在文王時受采據此周召二公之分東西皆文王時事且周南召南皆歌文王之徳自公羊以為陝東西而史記燕召公世家因之朱子又謂少南創岐東西之説穿鑿無據召公所分之地愈促僅得今隴西天水數郡之地愚按周稱陝東猶秦稱山東蓋古時地勢疎闊燕晉齊楚之地皆未甚經理召公主陝西而分封扵燕卻在陝東則二公左右宜在文王時之説為長成王命太公曰五侯九伯汝實征之春秋之初齊魯皆為東諸侯長惟厲王流彘有周召二相輔太子共和行政之事非燕魯二國也宰周公召伯皆見扵春秋係其後裔尚書康王之誥曰畢公率西方諸侯文侯之命平王又使晉得專征伐視徳功而進律未甞專主一家同扵齊桓晉文賜胙饗醴之典則公羊公陝果屬臆撰而詩疏周南召南之譜近理而可徵矣 一相䖏乎內亦牽傳三公之説惟周公留輔成王則一耳周召共和即二也終春秋之世有周公召公繼世為王卿士
  
  按周公薨召康公留相王室最久愚詳論之扵分陝考中矣唐人有成對雲逺比召公三十六年宰輔則召公輔政初年逮扵薨沒生卒之年皆有可考而史記闕之耳世家又以甘棠聽訟為代周公獨相之後尤與詩序悖謬
  諱獲也
  左傳以⿰犭? -- 狐壌之戰為隱公公子時事公羊以為即六年之事以輸平諱之若是則如晉惠見獲扵秦宋㐮見執於楚縱復還轅一國譁然矣何得鐘虡無恙疆場不驚未㡬夏五月旋與齊君為盟艾之役乎
  輸平猶墮成也
  朱子曰蓋魯先與宋好鄭人卻來渝平謂變渝舊盟也公榖作輸平胡文定謂以物而求平恐不然但言輸則渝之義自在其中如秦詛楚文雲變輸盟刺若字義則如此其文意只是渝字也
  春秋編年
  編年之名昉扵此三傳皆編年之史也竹書紀年亦然司馬遷紀傳別創史家之體矣
  四時具然後為年
  亦有不具者桓四年七年皆闕秋冬文十五年闕夏昭十年闕冬定十四年闕冬哀六年闕夏十四年止扵春獲麟絶筆
  何以不名㣲國也
  左傳不書名未同盟也凡諸侯同盟扵是稱名故薨則赴以名趙氏伯循曰豈有臣子當創巨痛深之日乃忍稱君之名禮篇所錄亦云寡君不祿而已按周人以諱事神卒哭乃諱薨以名赴之説悖禮特甚子蒲死哭者呼滅夫子野之若曰未同盟不書名則衛人立晉突歸扵鄭忽出奔衛小白入扵齊豈甞同盟者乎孫莘老曰伍舉為楚公子圍更赴鄭之辭曰共王之子圍為長是當君卒而赴諸侯已言嗣君之名矣榖梁以㣲之而不名亦未當総是舊史闕文爾
  春秋貴賤不嫌同號美惡不嫌同辭
  注若齊稱侯滕亦稱侯繼體君稱即位繼弒君亦稱即位經文渾融簡質有藉傳之疏釋每用曷為何以字様是二傳之所長也然簡冊可稽典故宜覈左氏之先經後經依經錯經扵是為重好古之學者不能捨彼而取此耳
  城中丘何以書以重書也
  呂圭叔曰春秋扵土功之事必謹而書之書之義有二有志其不時者有志其非制者周制五等諸侯宮室皆有命數城郭髙下大小皆有限制凡土功龍見而戒事火見而致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畢春秋書城二十有九而主乎內者二十有二焉內之土地無大小必書外非有故則不書
  母弟稱弟
  傳文甚正左傳扵叔肹卒亦曰凡稱弟皆母弟也而何休傅㑹其説以為母弟異扵羣公子郭氏曰若是則異母兄弟不謂之兄弟乎程子曰禮文有立嫡子同母弟之説其曰同母弟蓋謂嫡耳非以同母弟為加親也若以同母為加親則知有母不知有父是禽獸也
  凡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
  詩序瞻仰凡伯刺幽王大壞也鄭箋凡伯天子大夫也蓋康成本傳文以解詩即引隱七年凡伯來聘正義侯伯入王朝為卿士大夫卿之総名也後桓五年天王使仍叔之子來聘詩序雲漢仍叔美宣王也正義雲桓五年上距宣王之崩七十五年若其初則百二十矣春秋晉之趙氏世稱孟仍氏或亦世稱叔也後八年天王使家父來聘十五年天王使家父來求車節南山詩序家父刺幽王也仲達又雲桓十五年上距幽王之終七十六年不知作詩早晚若幽王之初則八十五年矣韋昭以為平王時作上刺幽王但古人以父為字或累世同之宋大夫孔父其父正考父其子木金父此家父或父子同字父未必是一人也隱桓世次正與平王桓王相接故王朝卿大夫猶多風雅之詩人其詳扵左傳者詩序往往同之
  何以不氏
  左傳杜注無駭不書氏未賜族程子曰古者卿皆受命於天子春秋之時諸侯自命已賜族者則書族不書族者未賜也賜族者皆命之世為卿也許氏凡大夫未爵命於天子不氏春秋之初尚謹此也無駭翬挾柔溺及宛之見隱桓荘篇是也自齊桓以後列國皆命大夫非夷狄無不稱族者矣蓋不復請命於周也
  因宋人蔡人衛人之力也
  胡氏傳曰稱伐稱取兼之也或疑鄭人兵力不能取戴兼三國之師非矣什圍伍攻正也以寡覆衆奇也莊公蓋嘗克叔段敗王師因州吁而入許能以奇勝可知矣故駐師扵郊多方以誤之也四國已鬭起乗其獘一舉而兼取之卞荘子之術也
  子沈子曰
  注沈子稱子冠氏上者著其為師也不但言子曰者辟孔子也其不冠子者他師也按公羊髙受經扵子夏則子夏之門人此乃稱子沈子古者好學無常師或者如子夏之門人問交扵子張之類注又引宣五年稱子公羊子則其傳又為公羊子之徒所作公羊髙傳其子㔻平傳其子地地傳其子敢敢傳其子壽五世相傳就平與地又可稱其祖與父為子公羊子矣子沈子者朱子之稱子程子也子公羊子者子思之稱夫子也
  
  避暑錄話列子書稱子列子此弟子記其師之言非列子自雲也劉禹錫自傳稱子劉子意是誤讀列子愚謂石林引列子而不引傳亦或未習傳
  君弒賊不討不書𦵏以為無臣子也
  朱子曰君弒賊不討不書𦵏者以復讎之大義為重而掩𦵏之常禮為輕以示萬世臣子遭非常之變必能討賊復讎然後為有以𦵏君親不則雖棺槨衣衾極扵隆厚與委之扵⿰犭? -- 狐狸所食蠅蚋所嘬無異其旨深切著明矣 南宋儒者皆援此義以責紹興之君臣朱子集屢引之
  桓公
  趨而救之皆死焉
  孔父為大司馬督為太宰皆大臣也大臣攻君必致討趨而救之一似銳身赴難者何輕脫乃爾惟春秋末造衛之輒魯之蔣庶㡬近是隱桓之時宋之紀綱猶未至倒持也其後閔公遇弒戴武諸族即率國人討滅之獨殤公死公子馮晏然而定其位則與夷平日之失民而孔父之不能以道致君先事防奸亦可知矣
  以不義取之故謂之郜鼎
  器從名地從主人其釋郜鼎也詳矣繼之曰以不義取之然則密須之鼓何以不名曰文王之鼓豈文王伐密亦非義乎傳文自為矛盾
  俄而可以為其有矣
  土地受之先君世守勿替即文王伐崇成王滅虞亦臣子頌其功徳而不為訾議焉如傳之雲鄭取制晉滅夏陽皆理所宜然而強⿰冫麥 -- 凌弱大吞小天討不加與春秋之義何其悖乎
  若楚王之妻媦
  齊桓有不嫁之姊妹況楚乃荊蠻蓋春秋列國之淫亂廢禮者衆矣
  胥命者何相命也
  胥命之書榖以為近古公以為近正荀子云春秋善胥命胡氏傳亦無異議獨朱子謂二侯不由王命相推戴命為方伯故春秋變文以譏之彼春秋諸侯交政中國雖曰不盟亦未見其有可取也何必變文深許之乎按戰國時齊宣與魏㐮㑹徐州而相王齊湣秦昭立為兩帝犀首又立燕趙中山與齊秦共為五王唐之藩鎮朱滔田悅王武俊李納自稱冀魏趙齊四王凡王室⿰冫麥 -- 凌夷藩國僣據多有私相推戴之事始固甞讀諸儒之善胥命而疑之得朱子之論乃確然不易周書惟天子有命畢命是也諸侯而胥命其僣上可知矣
  此其曰有年何僅有年也
  王樵曰諸公之不書有年不勝其書也獨桓有年宣大有年書扵經者春秋不書祥瑞以豐年為祥則適見其年不常豐矣若常豐則常事不書又何書祥之有
  春曰苖秋曰蒐冬曰狩
  周禮大司馬仲春蒐田仲夏苗田仲秋獮田仲冬狩田榖梁公狩於郎傳稱春曰田夏曰苗秋曰蒐冬曰狩亦稱四時之田獨公羊止列三田何休注不以夏田者飛鳥未去扵巢走獸未離扵穴恐傷害幼稚故扵苑囿中取之王制天子諸侯無事則嵗三田與傳文合康成駁之雲四時皆田夏殷之禮詩云之子於苗選徒嚻嚻夏之有田明矣公羊三時田取於運斗樞之文也
  
  説苑曰苗者毛取之蒐者搜索之狩者守留之夏不田何也曰天地隂陽盛長之時猛獸不攫鷙鳥不搏蝮蠆不螫鳥獸蟲蛇且知應天而況人乎哉
  譏父老子代從政也
  宋公孫壽辭司城使其子蕩意諸為之鄭公孫舍之卒罕虎當國皆列國子代父從政之事嗣是魯季氏之意如與斯齊陳氏之乞與桓並以權奸世執國柄而春秋終焉漢曹丕魏司馬師昭元魏髙洋宇文覺篡奪之臣未有不以子自代者仍叔之子之書為後世慮至深逺矣
  從王正也
  陳氏曰春秋上下二百四十年間未甞一書征者以諸侯之侵伐皆非奉王命以敵所愾罔有敵扵我師者也然蔡人衛人陳人之從王伐鄭真上之伐下不謂之徵何也曰征之為言正也伐鄭之事出扵交惡而已豈所謂正乎
  大雩者何旱祭也
  經書大雩者二十又雩者一而皆在扵秋之三月則因旱而雩非不時譏慢之謂也在禮天子用盛樂大雩帝諸侯則歌舞而已魯有舞雩之臺則猶歌舞也而亦謂之大雩者時方旱魃舉國皆呼經言大雩所以志舉國之呼亦非僣天子禮樂之謂也其有或曰大旱或曰不雨者不雨非嵗事則不言旱旱而不雩則不言雩旱而大雩則書以志災無他義也
  
  楊升菴曰雩之僣始於桓禘之僣始扵閔郊之僣始於僖
  言雩則旱見言旱則雩不見
  周禮司巫國大旱則率巫而舞雩荀子日月食而救之天旱而雩非以為得求也以文之也君子以為文也百姓以為神凡災異修省之術不過如此
  化我也
  注化我是行過無禮之言哀六年陳乞曰願諸大夫之化我也諸大夫皆之陳乞之家亦是行過無禮之事葉少藴雲孟子曰惡是何言也惡蓋齊魯𤼵語不然之詞漢書故人見陳渉言夥渉之為王眈眈者夥吳楚𤼵語驚大之詞公羊州公如曺以齊人語過我為化我今齊人皆以過為夬音
  淫乎蔡蔡人殺之
  劉原父曰蔡人者討賊之辭也佗本簒故以討賊之辭言之猶衛人殺州吁楚人殺陳夏徵舒等耳佗雖自君內不為國人所附外不為天子所命是以異於商人而不得以逾年例言也
  樵之者何以火攻也
  平陰之役晉師焚申池焚東郭北郭故公羊以焚咸邱為火攻之始但既用兵於邾而不書伐邾書法似乎創見元凱注左實指咸亭之在鉅野則鑿然矣魯之藪曰大野哀十四年狩於大野而獲麟火田咸邱定為確觧
  此其稱王后何 猶曰吾季姜
  女在其國稱女自王國言後互義為文正可叅看纉女維莘長子維行夫家而仍父母之稱也為韓姞相攸莫如韓樂母家而從所適之號也齊侯之子衛侯之妻則並言之矣
  京者何大也師者何衆也
  蔡邕獨斷天子所都曰京師京水也地下之衆者莫過於水地上之衆者莫過扵人京大師衆也故曰京師也按易師卦象曰地中有水師君子以容民蓄衆中郎亦本易以立説
  
  李竹湖曰前未有言法天王而法天之號自春秋始前未有言京師而衆大之名自春秋設是聖人定尊卑位君臣復建人紀之本也
  何賢乎祭仲以為知權也
  馮衍説廉丹背莽降漢曰祭仲立突而出忽終得復位美扵春秋以死易生以存易亡君子之道也漢世為公羊學者皆以祭仲為賢愚謂祭仲畏而逐忽立𦊅與梁王僧辯畏髙齊而廢晉安王方智迎立貞陽侯淵明事絶相類大臣執國柄不能守死以奉所事徒亂人國而已矣
  
  黃若晦曰三傳皆雜褒貶以亂經而公羊為甚公羊之㝡謬者以孔父為死義以祭仲為行權以齊㐮滅紀為盡祖禰之心以宋㐮喪師為比文王之戰祭仲貪生茍免視易其君如弁髦許之為權賣國賣君者皆以權自解呂后欲王諸呂王陵固爭而陳平不爭陵以急得罪平以緩收功先儒猶予陵而少平以榮存醜亡君逋而讎是與不可為訓也夫有平之功且不免罪況不能為平者乎
  
  宋髙宗苖劉之變謂朱勝非調䕶聖躬胡安國曰權宜廢置非所施於君父春秋大法尤謹於此康侯春秋傳不載載宋史本傳
  是不可得則病然後有鄭國
  王源曰是字指上故出故反説病謂仲也言𦊅若不得故出忽若不得故反則仲病矣然必如是而後有鄭國後自貶損以行權正與此應蓋曲傳其行權存鄭之苦心也王濟上曰病字指宋説言𦊅若不得故出忽若不得故反則必待宋之病而後圖之而後能有鄭國蓋行權立𦊅不過僅免於亡耳必得忽故反而國始安遼緩之而忽不得反則必待宋病而始得反也李棟曰是不可得言忽故反𦊅故出宋不得操其權也不得操其權則病矣然後能有鄭國愚按練要一編至公榖愈猥鄙無一語足採惟𫝊文拗僻字義頼其疏剔則有可觀
  嫌與鄭人戰
  人將鬭而先自斷其右手王修所以誡袁氏兄弟也與國亦然晉文公避秦師於氾南無害霸業韓魏裂智伯於晉陽趙氏以強呂布走下邳依劉備忽襲而奪之李寶臣與朱滔共討田承嗣信偽䜟而相攻朱溫圖李克用於上源驛敗朱瑾朱瑄於劉橋皆反戈內噬君子惡之
  御廩災何以書記災也
  漢書五行志劉向以為御廩夫人八妾所舂一米之藏以奉宗廟者也時夫人有淫行挾違心天戒若曰夫人不可以奉宗廟
  其稱世子何復正也
  左無𫝊經文杜注曰稱世子者忽為太子有母氏之寵宗卿之援有功於諸侯此太子之盛者也而守介節以失大國之助知三公子之彊不從祭仲之言修小善絜小行從匹夫之仁忘社稷之大計故君子謂之善自為謀言不能謀國也父卒而不能自君鄭人亦不君之出則降名以赴入則逆以太子之禮始扵見逐終扵見殺三公子更立亂鄭國者實忽之由
  
  常山劉氏曰忽鄭之世嫡不能自固其位以至扵亡考之扵詩有女同車則刺無大國之助山有扶蘓則所美非美然蘀兮則刺君弱臣強不唱而和狡童則刺不能與賢人圖事權臣擅命也
  復歸者出惡歸無惡 入者出入惡歸者出入無惡
  突入於櫟惡也小白入於齊亦惡也下此而更有孫林父入扵戚趙鞅入於晉陽惡之甚者也然而許叔入許其得謂之惡乎否乎忽復歸扵鄭衎復歸扵衛皆無惡也元咺復歸扵衛其得謂之無惡乎否乎蔡侯廬歸扵蔡陳侯吳歸扵陳出入無惡也楚公子比歸於楚其得謂之無惡乎否乎
  櫟者何鄭之邑
  蘓氏曰春秋有一國而二君者鄭𦊅與儀衛衎與剽是也𦊅衎始終為君儀之君鄭十有四年剽之君衛十有一年皆既成君者也故春秋因其實而君之夫天無二日聖人埀訓亦以救世蓋目擊乎世變之亟蒯輒以父子爭國正名之論又別一例元咺不又甞立公子瑕以與成公抗乎自僖二十八年冬至三十年秋瑕之君衛殆將二年周室則有東王西王敓攘相尋筆削之作豈得已哉
  曷為不言入於鄭末言爾
  趙企明曰諸侯再入不至於國者惟鄭𦊅入扵櫟與㐮二十五年衛侯入於夷儀而已鄭伯𦊅名而衛侯衎不名衎書復歸扵衛而𦊅不書復歸扵鄭此正與不正之辨也衛衎之出國固其國也林父逐之而立剽不正也衎入扵夷儀待剽之死非簒也故聖人不名以別之𦊅之出也位固非其位乃簒也𦊅入扵櫟將廹兄而出之謀再簒也故聖人名之以著其惡其後衛衎自夷儀復得衛春秋書之以名衎之當有衛也鄭𦊅居於櫟終亦入鄭春秋不書明𦊅不當有鄭也
  讎在外則何以書葬君子辭也
  劉原父曰君弒臣不討賊非臣子不討賊非子復讎者以死敗為榮齊㐮復九世之讎公羊賢之奈何謂讎在外則勿復乎必曰量力而動豈不共戴天之義乎伍子胥借吳之力以覆楚公羊所取即以量力不責者如子胥乃可焉有據千乗之勢而隱讎不報乎
  公羊折諸卷一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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