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中央、國務院關於嚴格管理大中城市集市貿易和堅決打擊投機倒把的指示

中共中央、國務院
關於嚴格管理大中城市集市貿易和堅決打擊投機倒把的指示
1963年3月3日
發布機關：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

1986年國務院關於廢止部分財貿法規的通知宣佈由《城鄉集市貿易管理辦法》替代。

一九六〇年冬季農村恢復集市貿易以後，大中城市也出現了一些集市貿易市場和自發商販市場。這種市場對補充城市供應和促進小商品生產起了一定的積極作用，同時也出現了程度不同的混亂現象，私商投機倒把活動一度相當猖獗。

在過去一段時間內，由於國民經濟存在着困難，商品不足，城市供應比較緊張，在當時情況下，許多城市在一定範圍內開放了集市貿易，是有好處的。去年以來，黨的調整、鞏固、充實、提高的方針已經卓見成效。隨着工農業生產的增長和貨幣的回籠，隨着市場供應情況的逐步好轉，各地先後進行了整頓市場、縮小範圍、打擊投機的工作，不少城市還開展了供銷合作社的自營業務，目前市場秩序已有改善。根據上海、天津、武漢、廣州、重慶、瀋陽、西安、南京、哈爾濱、杭州、濟南、鄭州、蘭州、唐山等十四個大中城市的材料，一九六二年城市集市貿易的成交額為二億六千萬元，占同期社會商品零售總額的比重，按貨幣計算（即按集市貿易價格計算），平均占百分之五左右，高的占百分之十一點五，低的占百分之一點七；按商品量計算（即按國營牌價換算），平均占百分之二左右，高的占百分之五點七，低的占百分之零點八。到一九六二年第四季度整頓市場以後，城市集市貿易在社會商品零售總額中的比重，按貨幣計算，下降到平均百分之三點七，按商品量計算，下降到平均百分之一點七。城市集市價格同農村集市價格一樣，是逐步下降的。一九六二年十二月同一九六一年十二月比較，平均下降百分之五十四左右。同國營牌價比較，平均還高一點三倍左右。

集市貿易具有兩面性。城市集市貿易，如果掌握得不好，它的消極作用比農村集市貿易大得多。兩年來的經驗證明：城市集市貿易開得大了，就會給投機商販以可乘之機，販賣主要農副產品，套購工業品，倒賣金銀票證，內外勾結，城鄉串連，腐蝕職工，敗壞風氣，助長資本主義勢力的發展，給計劃市場帶來嚴重的危害，不利於社會主義經濟秩序和政治秩序的鞏固。中共中央和國務院認為，城市集市貿易的成交額雖然不大，但影響很大。因此，在利用城市集市貿易一定的補充作用的同時，必須特別注意和防止它的消極作用。為了嚴格大中城市集市貿易的管理，堅決打擊投機倒把，特作如下指示：

一、大中城市集市貿易的方針

城市和農村情況不同，城市人口主要是國家機關和國營企業的職工及其家屬，他們自己沒有產品出售，他們所需要的農副產品，應當由國營商業和供銷合作社有計劃地組織供應，決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集市貿易上。

但是，把所有零星分散的小農副產品和小手工業品，全部由國營商業和供銷合作社包下來組織供應，事實上也難以完全辦到。因此，在嚴格管理的條件下，在很小的範圍以內，正確地利用集市貿易這種形式作為補充，是可以容許的。大中城市的集市貿易，應當是一些零星的農副產品的零售市場。在這種市場出售商品的，應當是郊區和附近地區進城出售自己產品的農民，經過批准從事一些鮮活商品短距離販運的小商販，以及出售家庭副業產品的城市居民和出售零星手工業品的個體手工業者。

鑑於過去兩年的經驗，中共中央和國務院認為，今後對大中城市集市貿易，應當採取加強管理、縮小範圍、逐步代替、區別對待、因地制宜的方針。這就是說：管理宜緊不宜松，範圍宜小不宜大。凡是可以由國營商業和供銷合作社代替的，應當積極地採取措施，逐步代替。有些零星的小產品，不便代替的，也可以區別對待，把它保留下來。同時，應當照顧各個城市郊區大小、城鄉聯繫、供應情況等不同條件，採取因地制宜的做法。

二、幾條主要的政策界限

（一）嚴格控制大中城市集市貿易的商品範圍。

（1）糧、棉、油、煙、麻等重要農產品及其加工製品，計劃分配的工業品和手工業品，以及各省、市、自治區認為有必要禁止上市的商品，必須嚴格禁止上市。

必須嚴格禁止倒買黃金、白銀和票證。

有的城市，經省、市、自治區黨委批准，暫時還允許農民在完成統購任務以後進城出售糧油的，也應當限定在供銷合作社設置的貨棧或糧食交易所成交，以便對買賣雙方進行嚴格的監督和檢查。

（2）肉、魚、禽、蛋、蔬菜（包括薯類）、水果等副食品以及其他一些土特產品，主要由國營商業和供銷合作社經營。是否允許農民在保證完成國家派購和履行議購合同的前提下進城出售，允許哪些，不允許哪些，允許到什麼程度，由各省、市、自治區黨委決定。

（3）有些小農副產品、小土特產品、小手工業品，如小魚小蝦、小水果、零星蔬菜、筐簍掃把、花鳥魚蟲，等等，國營商業和供銷合作社不便經營的，可以允許上市出售。

（二）大中城市集市貿易的成交額，按商品量計算，一般應當控制在社會商品零售總額的百分之二以內，大城市應當更低一些。

供銷合作社設置的貿易貨棧或交易所的營業額，以及國營商業和供銷合作社供應貨源，組織合作商店、合作小組代銷經銷的營業額，不計算在集市貿易成交額以內。

（三）合作商店、合作小組的成員和批准經營的商販，他們的實際收入（扣除經營當中合理開支以後的收入），應當大體相當於當地國營商業和供銷合作社職工的工資水平，可以略低一些，也可以略高一些。有特殊技藝、勞動時間較長以及有輔助勞動力參加經營的，收入水平應當高一些。收入過高的，應當根據不同情況，通過平抑價格、調整批零差價和國家稅收等，適當加以調節。

三、加強經濟措施，鞏固和發展社會主義市場陣地

由於農業生產的增長，農民在完成國家統購派購任務以後，還有一部分剩餘的農副產品需要出售，另一方面城市居民也有需要。在這種情況下，這些商品的調劑和交流，國營商業和供銷社不去經營，私商必然插手經營。市場陣地，社會主義不去占領，資本主義就要占領。因此，國營商業必須加強對城市市場的統一安排。國營商業和供銷合作社應當積極採取經濟措施，加強對集市貿易的領導。

（一）農村的供銷合作社，應當在保證完成國家計劃收購任務（包括統購、派購和計劃外換購）的前提下，採取換藥、議價等方式，積極收購生產隊和社員的剩餘產品，掌握批發業務，代替私商的長途販運，割斷農民同商販的聯繫。

換購和議購，主要由供銷合作社負責經營。個別商品適宜於國營商業經營的，也可以由國營商業經營。但是，在一個地區，同一種商品，只能由一個部門經營，不許各部門亂插手，以免互相競爭，抬高價格。

（二）城市的供銷合作社和指定的國營商業單位，應當設置必要的零售網點或專櫃，根據有賺有賠，總的有利不賠的原則，專門經營換購或議購來的商品，並且組織一部分合作商店、合作小組和個體商販，讓他們代銷經銷。

（三）在禁止糧、油加工製品上市的同時，國營商業和供銷合作社應當積極經營不收糧票的高價的熟食，或者供應貨源，組織合作商店，合作小組經營，以代替私人經營的熟食業。要做到，熟食的品種不比私人少，熟食的價格要比私人低。

（四）辦好國營舊貨商店，開展寄售業務。城市居民出售自有的舊貨，允許自定寄售價格，並且按照寄售價格收取一定比例的寄存費。有些城市，對一些零星廢舊物品，也可以組織一部分有證商販經營，指定場所，集中管理。國營舊貨商店和舊貨市場，要同公安機關密切配合，加強聯繫，防止盜竊銷贓。

（五）農民拿到國家獎售的工業品，如有多餘需要出售時，可以試行多種方法：可以在農村供銷合作社寄售，也可以由供銷合作社議價收購，或者採取換購的方式，換給農民所需要的其他商品，也可以採取其他的方法。這是供銷社取得工業品的一個來源。此外，為了支持供銷合作社的換購業務，國家也應當分配給一部分工業品。

在禁止買賣票證的同時，如何尋找適當的代替的方法，便利居民生活調劑，各地可以研究一些辦法，先在一定範圍內進行試點。

（六）換購和議購的主要商品，應當納入計劃，統一安排。國營商業和供銷合作社應當採取多種多樣的方式，有計劃有秩序地按照合理的經濟流轉渠道組織物資交流，使物暢其流，互通有無。

中共中央和國務院認為，當前逐步代替私商，同私商開展經濟鬥爭的關鍵，是打破地區封鎖。國營商業和供銷社的交流暢通了，私商的販運就斷了；我們的業務搞活了，私商才能排擠掉。沒有國內市場的統一領導、統一指揮和統一行動，就不能有效地同私商作鬥爭。目前有的地方不准國營商業和供銷合作社把本地區應當外銷的物資運銷出去，或者提出過高的價格和索取過多的換購物資，這種做法，是束縛社會主義商業的手足，給資本主義投機商販大開方便之門，應當堅決糾正。

中共中央和國務院認為，在堅決打破地區封鎖，加強組織物資交流的同時，對於必須在全國範圍內統一調撥的商品，對於調出物資多、投放貨幣多的地區，國營商業部門應當堅決給予支持，負責調入必要的商品，平衡市場，回籠貨幣。

對於議價收購的商品，應當在供銷合作總社、省聯社的統一安排和組織下，由城市的供銷合作社同縣聯社或附近的農村基層供銷合作社直接掛鉤，按照合理的商品運銷渠道，有計劃地組織流通，減少流轉環節，不准層層加手續費。供銷社應當認真地改善經營管理，降低費用，以利於平抑市場物價，同私商作鬥爭。目前，供銷社建立不久，任務很重，各地黨委要加強對他們的領導。

四、加強城鄉市場管理和稅收工作，堅決打擊投機倒把

大中城市的集市貿易同農村的集市貿易有着密切的聯繫。在管好城市集市貿易的同時，必須管好農村集市貿易，堅決同城鄉投機倒把分子作鬥爭。下列幾項措施，不僅適用於城市，也適用於農村。

（一）堅決取締私商的長途販運，嚴厲打擊投機倒把活動。今後一切商品都不許私商長途販運，轉手批發。對於長途販運和投機倒把行為，應當根據情節輕重，該沒收的沒收，該罰款的罰款，該法辦的法辦。中央工商行政管理局和各省、市、自治區，應當規定一些必要的政策界限和具體辦法，區別在當地進行商業活動和長途販運之間的界限，正當交易行為和投機倒把之間的界限，探親訪農攜帶少量物品和長途販運投機倒把之間的界限。鐵道交通部門應當積極參與取諦私商長途販運的鬥爭，規定一些限制私商攜帶物品的具體措施。公安部門和法院，也應當積極配合這一工作。

（二）清理無證商販。在職的幹部和職工、棄農經商的農民和其他私自離職人員，嚴格禁止從事商業活動。在城市中，精簡和下放人員及盲流人員從事商業活動的，應當限期停業，動員回鄉。對於生活困難又無其他工作出路的城市閒散人員，首先要從多方面設法安置；同時，根據需要，也可以批准一些當地有戶口的人，暫時從事商業經營，並發給臨時營業證照。批准時，應當從嚴掌握。清理後，堅決取締無證經營。對於小商小販，根本道路是要組織起來，逐步實行社會主義改造，但是從全國來看，目前商販總的說是多了，隨着經濟情況的進一步好轉，小商小販還應當逐步淘汰一批。因此，對新發展的小商小販，一時還不要急於組織成合作商店和合作小組，以免國家背上包袱。

（三）對於有證的小商小販，以及合作小組和合作商店，要加強領導和管理，利用他們的積極作用，限制他們的消極作用，並且加強教育和改造。應當具體規定他們的經營範圍，只准他們在規定的範圍之內經營，不准轉手批發，不准投機倒把。

（四）應當結合清理商販證照的工作，依靠和發動群眾，對過去從事長途販運，轉手批發，以及其他投機倒把活動，獲得暴利的商販，分別進行一次罰款或補稅的工作。

（1）積蓄暴利（指由暴利取得的現金、存款、貨物和用暴利購置的資產）在一千元以上的，根據情節輕重，處以百分之六十到八十的罰款。情節特別嚴重的，可以全部沒收，該法辦的還要法辦。

（2）積蓄暴利在一千元以下、五百元以上的，應當追補偷漏的稅款，加成徵收臨時商業稅，一般不罰款。

（3）積蓄暴利在五百元以下的，應當追補偷漏的稅款，一般不加成徵稅，不罰款。

在（2）（3）兩條，積蓄暴利雖然在一千元或五百元以下，但情節十分惡劣的，也可以處以罰款，甚至法辦。

（4）農村人民公社、生產大隊、生產隊、手工業合作組織、運輸合作組織、合作商店和合作小組，從事投機活動獲得暴利的，也應當按上述辦法辦理。人民公社、生產大隊、生產隊所獲暴利如果已經用於集體生產或者集體收益分配的，可以不再補稅。手工業合作組織和運輸合作組織，所獲暴利如果已經用於添置生產設備的，也可以不再補稅。但是必須加強教育，保證以後不再重犯。

（5）企業、事業、機關、團體內部的投機倒把分子和貪污盜竊分子，應當集中審查，按其情節輕重，分別給以退贓、開除、法辦的處分，個別情節十分惡劣的，應當處以極刑，決不姑息遷就。

上述罰款和補稅工作，應當集中力量對付獲得非法暴利的投機分子。對於農民自產自銷的收入，應當加以保護，即使有偷稅漏稅行為，這次一般也不予追查，以免擴大打擊面。對於獲得暴利的商販，也應當首先集中力量打擊那些暴利大、情節惡劣的分子，並且實行抗拒從嚴、坦白從寬的原則。

上述工作的具體辦法，由各省、市、自治區黨委和人民委員會，根據上述原則自行規定。

（五）稅收是同私商投機倒把作鬥爭的重要武器。各地稅務部門應當拿出足夠的力量，配合有關部門，加強對投機私商的鬥爭。對於過去獲得暴利的投機商販，要做好罰款補稅的工作。對於今後新發生的從事長途販運和投機活動的私商，應當堅決取締，沒收他們的全部商品和貨款，並且依法處理。

對於合法經營的個體商販，應當加強臨時商業稅和所得稅的徵收工作。臨時商業稅可以加成徵收。加成的比例，可以由原來的不超過應徵稅額的一倍，提高為不超過三倍。個別的可以提高到五倍。所得稅的稅率，應當根據個體重於集體的原則，適當加以提高。具體辦法，由財政部制定。

取締私商長途販運，對投機倒把分子進行罰款和補稅，不單是一個市場稅收問題，而且是一場尖銳的階級鬥爭，是厲行增產節約，反對貪污盜竊、反對投機倒把、反對鋪張浪費、反對本位主義和反對官僚主義運動的一個重要內容。一方面要看到投機倒把分子在群眾中是孤立的，這是我們開展這一鬥爭的有利條件。另一方面也要看到投機倒把分子同市場上廣大農民和商販的正當交易混雜在一起，他們的活動比較隱蔽分散，而且往往內外勾結，鬥爭具有很大的複雜性。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掌握不好，可能引起某些農民和正當商販的恐慌，影響正常的物資交流，甚至誤傷一些好人。因此，必須在黨委統一領導下，嚴肅對待，必須走穩，打准，必須加強對廣大幹部和群眾的社會主義教育和階級教育。各級黨委和人民委員會要指定專人抓這項工作。要根據城鄉不同的特點，具體作出行動規劃，確定鬥爭的策略和方法。同時要以一個行政機構為主，聯繫有關部門，研究和處理運動當中出現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