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皇帝遺詔

雍正皇帝遺詔 大行太上皇帝遺詔
又名:大清高宗純皇帝遺詔(乾隆帝遺詔)
嘉慶四年正月初三日
1799年2月7日於順天府
嘉慶皇帝遺詔
遺詔

奉天承運,太上皇帝詔曰:

朕惟帝王誕膺天命,享祚久長,必有小心昭事之誠,與天無間,然後厥德不回,永綏多福。是以兢兢業業,無怠無荒,一日覆乎帝位,即思一日享乎天心。誠知夫持盈保泰之難,而慎終如始之不易也。朕仰荷上蒼鴻祐,列聖貽謨,愛自沖齡,即蒙皇祖鍾愛非常,皇考慎選元良,付畀神器。即位以來,日慎一日,當重熙累治之期,不敢存豫大豐亨之見。敬思人主之德,惟在敬天法祖,勤政愛民。而此數事者,非知之艱,行之惟艱。數十年來,嚴恭寅畏,不懈藍虔,每遇郊壇大事,躬親展恪,備極精湮,不以年齒自高,稍自暇豫。中間四諸盛京,恭謁祖陵,永惟創業之艱,益切守成之懼。萬幾躬攬,宵旰態疲,引對臣僚,批封奏章,從無虛日。各省雨暘豐歉,卻縈懷抱。凡六巡江、浙,相度河工、海塘,轉念民依,如保赤子。普免天下錢糧者五,漕糧者三,積欠者再,間遇水旱偏災,蠲賑頻施,不下億萬萬。惟期藏富小民,治臻上理。仰賴天祖者祐,海宇昇平,版圖式擴,平定伊犁、回部、大小金川,緬甸來賓,安南臣服,以及底定廓爾喀,梯杭所至,稽首輸忱。其自作不靖者,悉就珍滅。幾此膚功之累奏,皆不得已而用兵。而在位日久,經事日多。祗懼之心因以日切,初不敢謂已治已安稍涉滿假也。回憶踐昨之初,曾默禱上帝,若能仰邀眷命,在位六十年,即當傳位嗣子,不敢有逾皇祖紀年之敕。其時朕春秋方二十有五,預料六十年時日方長,若在可知不可知之數。乃荷吳慈篤祐,康強逢吉,年躋望九,親見五代玄孫,周甲紀元,競符初願。撫衷循省,欣感交加。安於丙辰正朝,親授璽皇帝,自稱太上皇帝,以遂初元告天之本志。初非欲自暇自逸,深居高拱,為頤養高年計也。是以傳位之後,朕日親訓政,畫自揣精力未至倦勤,若事優遊頤養,則非所以仰答天祖深恩,不惟不忍,實所不致。訓政以來,猶日孜孜,於茲又逾三年。近因剿捕川省教匪,籌筆勤勞,日般盼捷,已將起事首逆,緊要各犯,駢連就獲。其奔竄夥黨,亦可計日成擒,藏功在即。此歲寰宇屢豐,祥和協吉,衷情若可稍紆,而思艱圖易之心,實未嘗一日馳也。越歲庚申,為朕九旬萬壽,昨冬皇帝率同王公內外大臣等,預請舉行慶典,情詞懇切,實蟲至誠,業降勅旨俞允。夫以朕年躋上耋,諸福備膺,皇帝合萬國之歡,申億齡之祝,因為人子為人臣者無窮之願,然朕之本衷,實不欲侈陳隆軌,過滋勞費。每思《洪範》以考終列五福之終,古帝王躬享遐齡,史冊想望,終歸有盡。且人生上壽百年,今朕已登八十有九,即滿許期頤,亦瞬間事。朕惟在敬日強,修身以俟,豈尚有所不足而奢望無已。朕體氣素強,從無疾病,上年冬臘,偶感風寒,調理就愈,精力稍不如前。新歲正朝,猶御乾清官受賀,回來飲食漸減,視聽不能如常,老態頓增。皇帝孝養盡誠,百方調護,以冀痊可。第朕年壽已高,恐非醫藥所能奏效。茲殆將大漸,特舉朕在位數十年翼翼小心,承受天祖恩祐之由,永貽來葉。皇帝聰明仁孝,能深體朕之心,必能如朕之福,付託得人,實所深慰。內外大小臣工等,其各勤思厥職,精白乃一,用輔皇帝邵隆之治,俾億兆黎庶,咸樂昇平。朕追隨列祖在天之靈,庶無遺憾矣。其喪制悉遵舊典,二十七日而除。夫地宗廟社稷之祭,不可久疏,百神群祀,亦不可輟。特茲告誡,其各宜遵行。

布告中外,咸使聞知 欽此


嘉慶四年正月初三日 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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