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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諧戲謔(二)

陳亞 編輯

陳亞,揚州人,仕至太常少卿,年餘七十卒,蓋近世滑稽之雄也。嘗著藥名詩百餘首,行於世。若「風月前湖近,軒窗半夏涼」,「棊怕臘寒呵子下,衣嫌春瘦縮紗裁。」祈雨僧云:「無雨若還過半夏,和師曬作葫蘆羓」之類,極為膾炙。又嘗知祥符縣,親故多干借車牛,亞亦作藥名詩曰:「地居京界足親知,措借尋常無歇時;但看車前牛領上,十家皮沒五家皮。」覽者無不絕倒。亞常言,藥名用於世,無所不可,而斡運曲折,使各中理,在人之智思耳。或曰:「延胡索可用乎?」亞曰:「可。」沉思久之,因朗吟曰:「布袍袖裹懷漫刺,到處遷延胡索人」,此可贈遊謁窮措大,聞者莫不大笑。亞與章郇公同年友善,郇公當軸,將用之,而為言者所抑。亞作藥名生查子陳情獻之,曰:「朝廷數擢賢,旋占凌霄路,自是鬱陶人,險難無移處。也知沒藥療,孤寒食薄何相誤,大幅紙連粘,甘草歸田賦。」亞又別成藥名生查子閨情三首,其一曰:「相思意已深,白紙書難足。字字苦參商,故要檳郎讀。分明記得約,當歸遠至櫻桃熟,何事菊花時?猶未回鄉曲。」其二曰:「小院雨餘涼,石竹風生砌。罷扇儘從容,半夏紗廚睡。起來閑坐北亭中,滴盡真珠淚。為念壻辛懃,去折蟾宮桂。」其三曰:「浪蕩去來來,躑躅花頻換,可惜石榴裙,蘭麝香銷半。琵琶閑坐理相思,必撥朱弦斷。擬續斷來弦,待這寃家看。」亞又自為亞字謎曰:「若教有口便啞,但要無心為惡,中間全沒肚腸,外面強生稜角。」此雖一時俳諧之詞,然所託興亦有深意。亞又別有詩百餘首,號澄源集。有歲旦示知己云:「收寒歸地底,衰老向人間。」及與友人郊遊云:「馬嘶曾到寺,犬吠乍行村。」送歸化宰王秘丞赴闕云:「吏辭如賀日,民送似迎時。」懷舊隱云:「排聯花品曾非僭,愛惜苔錢不是慳。」亦自成一家體格。亞性寬和,累典名藩,皆有遺愛,然頗真率,無威儀,吏不甚懼。行坐常弄瓢子,不離懷袖,尤喜唱清和樂。知越州時,每擁騎自衙庭出,或由鑑湖緩轡而歸,必敲鐙代拍,潛徹三十六遍然後已,亦其性也。青箱雜記。

王告 編輯

廬山簡寂觀道士王告,好學有文,與星子令相善。有邑豪修醮,告當為都工,都工薄有施利。一客道士自言衣紫,當為都工,訟於星子云:「職位顛倒,稱號不便。」星子令封牒與告,告乃判牒曰:「客僧做寺主,俗諺有雲;散眾奪都工,教門無例。雖紫衣與黃衣稍異,奈本觀與別觀不同。非為稱呼,蓋利乎其中有物;妄自尊顯,豈所謂大道無名?宜自退藏,無抵刑憲。」告後歸本貫,登科為健吏,至祠部員外郎,江南西路提點刑獄而卒。筆談。

杜祁公 編輯

杜祁公罷相,知兗州,寓北郊佛寺,以待兗州迓吏。踰再浹日,會宗袞自汶陽召還,過其寺造謁,而杜公曰:「處此幾與在中書日同矣。且莫北去,欲識雲「郭汾陽曾留此」。」蓋自戲其居位不久也。

馮吉 編輯

先公嘗言,故太常少卿馮瀛王之子,性聰敏,美文翰,善談笑,精音律,尤工胡琴,雖教坊供奉,號名手者,亦所不及。然竝性滑稽,無操檢,以宰相子,少歷郎官,終不能以文學器業進取顯位,士大夫以此惜之。每朝士燕聚,馮不召,往往自至,蓋坐無車,公不樂也。其或酒酣樂作,必自命琴彈三數曲,曲罷,賦詩,詩成起舞,其天賦俊逸,又非常人所及也,時人以為三絕。常於龍門僧院內,故楊凝式少師題壁處,書詩一絕云:「少師真蹟滿僧居,直恐鍾王亦不如。為報遠公須愛惜,此書書後更無書。」其筆札遒麗,自成一家書。並退朝錄。

劉鋹 編輯

太平興國初,陳洪進與漳泉歸錢俶,由吳越來朝。江南後主與劉鋹同列,因侍宴,鋹自言朝廷威靈,僭竊之主,皆不能保其社稷,今日盡在坐中。陛下明年平太原,劉繼元又至,臣於數人中,率先歸朝,願得持挺,為諸國降王之長。太祖大笑,賞賜甚厚,其談多此類。楊文公談苑。

陳貫 編輯

陳貫自鹽鐵使除直昭文館,知相州。先是,三司副使例為待制,而貫獨得直館。或唁貫者,貫曰:「與其居天章,作不才待制,何如在昭文,為有道學士?」唁者愧服。貫子安石,今為吏部侍郎,女嫁文潞公。澠水燕談。

李退夫 編輯

沖晦處士李退夫者,事矯怪,攜一子游京師,居北郊別墅,帶經灌園,持古風以飾外。一日,老圃請撒園荽,即博物志張騫西域所得胡荽是也。俗傳撒此物,須主口誦猥語播之,則茂。退夫者,固矜純節,執菜子於手撒之,但低聲密誦曰:「夫婦之道,人倫之性。」不絕於口。夫何客至,不能訖事,戒其子使畢之,其子尤矯於父,執餘子呪之曰:「大人已曾上聞。」皇祐中,舘閣中遂為雅戲,凡欲談話清談,則曰:「宜撒園荽一巡。」湘山野錄。

僧秘演 編輯

蘇子美有贈秘演詩,中有「垂頤孤坐若癡虎,眼吻開合猶光精」之句,人謂與演寫真。演頷額方厚,顧視徐緩,喉中含其聲,常若鼾睡然。其始云:「眼吻開合無光精」,演以濃筆塗去無字,自改為猶,子美詬之,演曰:「吾尚活,豈當曰無光精耶?」又有一聯云:「賣藥得錢祇沽酒,一飲數斗猶惺惺。」又都抹去,蘇曰:「吾之作,誰敢點竄耶?」演曰:「君之詩出,則傳四海,吾不能斷葷酒為浮圖罪人,何堪更為君詩所暴?」子美亦笑而從之。筆錄。

孟郊 賈島 編輯

孟郊、賈島,皆以詩窮至死,而平生尤自喜為窮苦之句。孟有移居詩云:「借車載家具,家具少於車。」乃是都無一物耳。又謝人惠炭云:「暖得曲身成直身」,人謂非其身備嘗之,不能道此句也。賈云:「鬢邊雖有絲,不堪織寒衣。」就令織得,能幾何?又其朝飢詩云:「坐聞西床琴,凍折兩三絃」,人謂其不止忍飢而已,其寒亦何可忍也!

梅聖俞 編輯

聖俞嘗云:「詩句義理雖通,語涉淺俗而可笑者,亦其病也。如有贈漁父一聯云:「眼前不見市朝事,耳畔惟聞風水聲。」說者云:「患肝腎風。」「盡日覓不得,有時還自來」,本謂詩之好句難得爾,而說者云:「此是人家失卻貓兒」,人皆以為笑。」並歸田錄。

陳文惠 編輯

陳文惠善為四句詩,在江湖,有詩云:「平波渺渺煙蒼蒼,菰蒲才熟楊柳黃。扁舟繫岸不忍去,秋風斜日鱸魚香。」文惠年六十餘,才為知制誥,其後遂至真宰使相,致仕時,年近八十。有詩云:「青雲跂路遊將遍,白髮光陰得最多。」園圃作亭榭,號佚老亭,亦有詩。自後,士大夫歸老者,往往名亭佚老雲。文惠喜堆墨書,深自矜負,號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與石少傅同在政府,石欲戲之。政事堂有黑漆大飯床,長五六尺許,石取白堊橫畫其中,可尺餘,而謂陳曰:「吾頗學公堆墨字。」陳聞之歡甚,石顧小史二人,舁飯床出曰:「吾已能寫田字。」陳為悵然。文惠性急,在長安與賓客遊佛寺,自以堆墨題名,從者捧硯注視,不覺墨汁著鞋,文惠大怒,捉大筆就窒塞從者鼻竅,他客忍笑失聲,不能已。唐書載皇甫湜怒其子,不暇取杖,齕臂血流,亦其比也。劉貢父詩話。

党太尉 編輯

党進,北戎人,幼為杜重威家奴,後隸軍籍,以魁岸壯勇,周祖擢為軍校。國初至騎帥,領節鎮。太祖征太原,我師未成列,賊驍將楊業帥精銳二百餘騎突我師,進挺身與麾下逐業,敗走入城濠,會援兵至,業緣縋得入城,獲免。軍中服進之勇,太祖屢對眾稱之。進不識文字,不知所董禁兵之數,上忽問及軍中人數,先其軍校皆以所管兵騎器甲之數細書,著所持之挺,謂之杖記,如笏記焉。進不舉,但引挺以對曰:「盡在是矣。」上笑,謂其忠實,益厚之。徼巡京師市井間,有畜鷹鷂音禽者,進必令左右解縱之,罵曰:「不能買肉供父母,反以飼禽乎?」太宗在藩邸,有名鷹鷂,令圉人調養,進忽見,詰責欲解放,圉人曰:「晉王令養此。」且欲走白晉王,進據止之,與錢令市肉,謂之曰:「汝當謹視此,無使為貓狗所傷。」小民傳之為笑。鎮許日,幕中賓佐有忤意,必命批其頰。嘗病瘡,賓佐入視疾,進方擁錦衾,一從事竊語曰:「爛兮。」進聞之,命左右急捉從事,批其頰,殆於委頓,大罵曰:「吾正契丹,何奚之有?腳患小瘡,那至於爛?」蓋謂奚之種賤也。過市,見縛欄為戲者,駐馬問:「汝所誦何言?」優者曰:「說韓信。」進大怒,曰:「汝對我說韓信,見韓即當說我,此三面兩頭之人。」即命杖之。進名進,居常但稱暉,或以為言,曰:「自從其便耳。」啖肉至數斤,飲酒斗餘,宴會對賓客甚溫雅嬉笑。忽擐甲冑,即髭髯皆磔豎,目光如電,視之若神人。故為杜氏奴,後見其子孫,必下拜,常分俸以給之,其所長也。楊文公談苑。

梅侍讀 編輯

張開封云:「梅侍讀詢,晚年尤躁於祿位,嘗朝退過閤門,見箱中有錦軸云:「胡則侍郎致仕告身。」同列取視之,詢遠避之而過,曰:「幣重而言甘,誘我也。何以視為?」時人多笑之。」孫器之云:「詢年七十餘,又病足,常撫其足而詈之曰:「是中有鬼,令我不至兩府者汝也。」」有所愛馬,每夜令五人相代牽馬,將之不繫於柱,恐其縈絆傷之故也。又夜中數自出視之,嘗牽馬將乘,撫其鞍曰:「賤畜,我已薄命矣,汝豈無分被繡韉邪?」

孫何 編輯

渝州曰:「孫何性落拓,而酷好古文。為轉運使,頗尚苛峻,州縣吏患之,乃求古碑字磨滅者紙本數廳,釘於舘中。何至,則讀其碑,辨識文字,以爪搔髮垢而嗅之,遂往往至暮,不復省錄文案雲。」器之曰:「何為轉運使,令人負礓礫自隨,所至散之地。吏應對,小失誤,則於地倒曳之。故從者憑依其威,妄為寒暑,所至騷擾,人不稱賢。」

丁度 編輯

丁度雖肥,拜起輕健,為翰林學士時,嘗自前殿將赴後殿,宰相在其後,度初不知,忽見,趍而避之,行百餘步,乃得直舍,隱於其中。翰林學士石中立見其喘甚,問之,度告其故,中立曰:「相公不問否?」度曰:「不問。」別去十餘步,乃悟,罵曰:「奴乃以我為牛也。」丁謂貌睢盱若當寒餓者,而貴震天下,相者以為真猴形雲。並涑水紀聞。

語嘲(一) 編輯

丞相王公之夫人鄭氏,奉佛至謹,終,囑其夫曰:「即死,願得落髮為尼。」及死,公奏乞賜法名師號,斂以紫方袍。王荊公之子雱,少得心疾,逐其妻,荊公為備禮嫁之。好事者戲之曰:「王太祝生前嫁婦,鄭夫人死後出家。」人以為異。又工部郎中侯叔獻妻悍戾,叔獻既死,兒女不勝其酷,詔離之。故好事者又曰:「侯工部死後休妻。」

編輯

劉貢父攽,文學過人,而又滑稽善謔。知曹州日,於伋書記自京還,貢父問:「嘗見王學士,渠有老態否?」於曰:「顏雖未老,而鬢已斑矣。」貢父曰:「豈非急進致然耶?」貢父之警辨多類此。

編輯

胡秘監旦文學冠一時,而輕躁喜玩人。其在西掖也,嘗草江仲甫升使額告詞云:「歸馬華山之陽,朕雖無媿,放牛桃林之野,爾實有功。」蓋江小字忙兒,俚語謂牧童為忙兒也。胡又嘗行一巨璫告詞云:「以爾久淹禁署,克慎行藏。」由是諸宦豎切齒。范應辰為大理評事,旦畫一布袋,中盛一丐者,以遺范,題曰:「袋裏貧士。」

編輯

劉貢父晚苦風疾,鬢眉墮落,鼻梁且斷。一日,與蘇子瞻數人各引古人語以相戲,子瞻戲貢父曰:「大風起兮眉飛揚,安得壯士兮守鼻梁?」坐中大噱,而貢父感愴而已。

編輯

劉貢父晚年,鼻既斷爛,日憂死亡。客或戲之曰:「顏淵、子路,微服同出市中,遇孔子,惶怖求避,忽見一塔,相與匿其塔後。孔子過顏淵曰:「此何塔耶?」子路曰:「所謂避孔塔也。」有張獻圖者,應舉久不第,好嘲戲,晚以五舉推恩,得三班奉職,以詩寄其妻曰:「吾今為奉職,爾莫怨鸞孤。」張文寶,永州人,博學有文。從子仲達以詩一軸示文寶,自衒鷺鶿詩最為得意,云:「滄海最深處,鱸魚啣得時。」文寶曰:「更宜彫琢。」仲達問如何彫琢,文寶曰:「詩固佳,但鷺鶿足太長耳。」仲達赧服。

編輯

蘇子瞻通判錢塘,嘗權領郡事,新太守將至,營妓陳狀,以年老乞出籍從良。公即判曰:「五日京兆,判狀不難。九尾野狐,從良任便。」有周生者,色藝為一郡之最,聞之,亦陳狀乞嫁,公惜其去,判云:「慕周南之化,此意誠可嘉。空冀北之羣,所請宜不允。」其敏捷善謔如此。並澠水燕談。

編輯

石參政中立在中書時,盛文肅度禁林當直,撰張文節公知白神道碑,進御罷,呈中書,石急問之,是誰撰?盛卒對曰:「度撰。」對訖,方悟,滿堂大笑。又劉中師因上殿賜對,衣腰帶榮君之賜,衒而不換,遂服之,謝於其第,乃寶瓶良帶也。會方霽,庭中尚泥,足踣,坐於泥中,袍帶霑漬。石問曰:「郎中貴甲幾多?」曰:「若干歲。」石輪其指,曰:「果信、果信。土入寶瓶,遂有此撲。」

編輯

尹師魯為渭帥,與劉滬、董士廉輩議水邏城事,既矛楯,朝旨召尹至闕,送中書給紙札供。昭文呂申公因聚廳啜茶,令堂吏置甌於尹曰:「傳語龍圖,不及攀請,只令送茶去。」時集賢相幸師魯之議將屈,笑謂諸公曰:「尹龍圖莫道建茶磨去磨平漿水亦嚥不下。」師魯之幄,去政堂切近,聞之,擲筆於案,厲聲曰:「是何委巷猥語,輒入廟堂?真治世之不幸也!」集賢愧而銜之,後致身於禍辱,根於此也。並湘山野錄。

編輯

後唐盧文度、文紀,俱在翰林,文度喜屬文,文紀思遲澀,每書詔事填委,多文度代草之。一日休暇,文紀當直,文度以禁中無事,送客郊外。會有密詔數道,亟遣僮騎追其兄還,不及餞飲。縉紳聞而笑之,咸曰:「文度自外來,躍馬赴其弟之急難。逮至翰苑中,文紀以書冊圍合矣。」蓋言文紀檢閱舊本倉卒也。楊文公談苑。

編輯

晏元獻公以文章名譽,少年富貴,性豪俊,所延賓客,一時名士,多出其門。罷樞密副使,為南京留守時,年三十八。幕下王琪、張亢最為上客。亢體肥大,琪目為牛;琪瘦骨立,亢目為猴。二人以此自相譏誚。琪嘗嘲譏曰:「張亢觸牆成八字」,亢應聲曰;「王琪望月叫三聲。」一坐為之大笑。楊文公嘗戒其門人,為文宜避俗語。既而公因作表云:「伏惟陛下德邁九皇。」門人鄭戩遽請於公曰:「未審何時得賣生菜?」於是公為之大笑而易之。

十一 編輯

章郇公得象與石資政中立素相友善,而不喜談諧,嘗戲章云:「昔時名畫,有戴松牛、韓幹馬,而今有章得象也。」世言閩人多短小,而長大者必為貴人。郇公身既長大,而語聲如鍾,豈出其類者,是為異人乎!其為相,務以厚重,鎮止浮競。時人稱其德量。

十二 編輯

王文康公苦淋,百療不差,洎為樞密副使,疾頓除,及罷,疾復作。或戲之曰:「欲治淋疾,唯用一味樞密副使,仍須常服,始得不發。」梅金華詢,久為侍從,急於進用,晚年多疾,石參政中立戲之曰:「公欲安乎?唯服一清涼散即差也。」蓋兩府在京,許張青蓋耳。

十三 編輯

汴渠舊例,十月閉口,則舟楫不行。王荊公當國,欲通冬運,遂不令閉口,水既淺澀,舟不可行,而流冰頗損舟腳。於是以腳舡數十,前設巨碓,以搗流冰,而役夫苦寒,死者甚眾。京師有諺語曰:「昔有磨去磨平漿水,今見碓搗冬冰。」

十四 編輯

劉攽博學有俊才,然滑稽,喜謔玩,亦屢以犯人。熙寧中,為開封府試官,出題以教思無窮論,舉人上請曰:「此題大象如何?」對曰:「要見大象,當詣南御苑也。」又有請曰:「至於八月有凶,何也?」答曰:「九月固有凶矣。」蓋南苑豢馴象,而牓帖之出,常在八九月之間也。馬嘿為臺官,彈奏攽輕薄,不當置在文館。攽聞而歎曰:「既為馬嘿,豈合驢鳴?」呂嘉問提舉市場務,三司使曾布劾其違法,王荊公惑黨人之說,反以罪三司。曾既隔下朝請,而嘉問治事如故,攽聞而歎曰:「豈意曾子避席,望之儼然乎?」望之,嘉問字也。並東軒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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