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程子抄釋 (四庫全書本)/卷03
二程子抄釋 卷三 |
欽定四庫全書
二程子抄釋卷三
明 呂柟 編
劉絢錄第九
天則不言而信神則不怒而威〈釋學力當建諸天地質諸神〉
學要信與熟〈釋惟信則可熟〉
敬勝百邪〈釋敬最難識識敬後百邪自退〉
欲當大任須是篤實〈釋爲質而有光輝方大〉
人賢不肖國家治亂不可以言命〈釋治身治世皆在立志求賢〉大抵學不言而自得者乃自得也有安排布置者皆非自得也〈釋自得者立坐處皆可見〉
人心莫不有知惟蔽於人慾則忘天徳〈一作理〉也〈釋理欲不並行〉皆實理也人知而信者爲難孔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死生亦大矣非誠知道則豈以夕死爲可乎〈釋須知至於死重於生時〉
樂天知命通上下之言也聖人樂天則不須言知命而信之者爾不知命無以爲君子是矣命者所以輔義一循於義則何庸斷之以命哉夫聖人之知天命則異如此〈釋天與命並行樂天即知命〉
孝悌也者其爲仁之本與言爲仁之本非仁之本也〈釋爲猶行也〉
言天之自然者謂之天道言天之付與萬物者謂之天命〈釋道命一理〉
治道在於立志責任求賢〈釋三者以立志爲先求賢爲要〉
顔子不動聲氣孟子則動聲氣矣〈釋其究一也〉
學者須識聖賢之體聖人化工也賢人巧工也〈釋化工天造巧工人爲〉
有有德之言孟子言已志者有德之言也言聖人之事造道之言也〈釋言出心見〉
學至於樂則成矣篤信好學未如自得之爲樂〈造道者也〉好之者如游佗人園圃樂之者則已物爾然人只能信道亦是人之難能也〈釋學至樂處便是孔顔〉
學之興起莫先於詩詩有美刺歌誦之以知善惡治亂廢興禮者所以立也不學禮無以立樂者所以成德樂則生矣生則惡可已也惡可已則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若夫樂則安安則乆乆則天天則神天則不言而信神則不怒而威至於如此則又非手舞足蹈之事也〈釋不知舞蹈處方是熟〉
有實則有名名實一物也若夫好名者則徇名爲虛矣如君子疾沒世而名不稱謂無善可稱耳非徇名也〈釋學者止宜物實實便能名〉
人須學顔子有顔子之德則孟子之事功自有〈一作立〉孟子者禹稷之事功也〈釋聖賢體用本同〉
太𤣥中首中陽氣潛萌於黃宮無不在乎中陽首一藏心於淵美厥靈根測曰藏心於淵神不外也子雲之學葢嘗至此地位也〈釋子雲見至此耳行恐未至也〉
視聽思慮動作皆天也人但於其中要識得眞與妄爾〈釋眞處便見踐形〉
豶豕之牙吉不去其牙而豶其勢則自善矣治民者不止其爭而教之䕶之類是也〈釋明性以制氣觀理以窒慾尚義以抑利勸善以沮惡立教養以息盜皆豶豕之牙也〉
易要玩索齋戒以神明其德夫〈釋至此方是盡〉
學只要鞭辟〈一作約〉近裏著已而已故切問而近思則仁在其中矣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篤敬雖州里行乎哉立則見其參於前在輿則見其倚於衡夫然後行只此是學質美者明得盡查滓便渾化卻與天地同體其次惟莊敬持養及其至則一也〈釋切已處便是誠誠便能通也〉
人最可畏者是便做要在燭理〈一本以下雲子路有聞未之能行唯恐有聞釋此孔子無不知而作之者也〉
知至則便意誠若有知而不誠者皆知未至爾知至而至之者知至而徃至之乃幾之先見故曰可與幾也知終而終之則可與存義也〈知至至之主始知終終之主終〉
爲政須要有綱紀文章先有司鄉官讀法平價謹權量皆不可闕也人各親其親然後能不獨親其親仲弓曰焉知賢才而舉之子曰舉爾所知爾所不知人其舍諸便見仲弓與聖人用心之大小推此義則一心可以䘮邦一心可以興邦只在公私之間爾〈釋告仲弓者乃爲政之本綱紀文章其推也〉
右師訓
純亦不已天德也造次必於是顚沛必於是三月不違仁之氣象也又其次則日月至焉者也〈釋功夫只在無間〉楊子出處使人難說孟子必不肯爲楊子事〈釋楊子造其極則老子耳〉
孔子與㸃葢與聖人之志同便是堯舜氣象也誠異三子者之撰特行有不揜焉者眞所謂狂矣子路等所見者小子路只爲不達爲國以禮道理所以爲夫子笑若達爲國以禮之道便卻是這氣象也〈釋若達則甲兵賦稅童冠歌遊其義一也〉
人之學當以大人爲標垜然上面更有化爾人當學顔子之學〈釋顔子近乎化〉
子貢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子貢葢於是始有所得而嘆之以子貢之才從夫子如此之乆方嘆不可得而聞亦可謂之純矣觀其孔子沒築室於場六年然後歸則子貢之志亦可見矣佗人如子貢之才六年中待作多少事豈肯如此
凡人才學便須知着力處既學便須知得力處〈釋知着力處定向也知得力處安慮也〉
右戊巳冬見伯淳洛中所聞
楊墨之害甚於申韓佛老〈一無老字〉之害甚於楊墨楊氏爲我疑於仁墨氏兼愛疑於義申韓則淺陋易見故孟子則闢楊墨爲其惑世之甚也佛老〈一作氏字〉其言近理又非楊墨之比此所以害尤甚楊墨之害亦經孟子闢之所以廓如也〈釋程氏闢佛老與孟氏闢楊墨同功〉
禮雲惟祭天地社稷爲越紼而行事似亦太早雖不以卑廢尊若既葬而行之宜亦可也蓋未葬時哀戚甚人有所不能祭爾〈釋此議的當矣〉
艮其止止其所也八元有善而舉之四凶有罪而誅之各止其所也釋氏只曰止安知止乎〈呉本罪作惡誅作去 釋此惟至明至徤者能然〉
曽子易簀之意心是理理是心聲爲律身爲度也〈釋曽子可與立命矣〉
右於洛中所聞
絢問先生相別去求所以教曰人之相愛者相告戒必曰凡事當善處然只在仗忠信只不忠信便是不善處也〈釋此當參前倚衡〉
有人治園圃役知力甚勞先生曰蠱之象君子以振民育德君子之事惟有此二者餘無佗爲二者爲已爲人之道也〈爲已爲人呉本作治已治人釋此大學之道在明德新民〉
佛言前後際斷純亦不已是也彼安知此哉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舎晝夜自漢以來儒學皆不識此義此見聖人之心純亦不已也詩曰維天之命於穆不已蓋曰天之所以爲天也於乎不顯文王之德之純蓋曰文王之所以爲文也純亦不已此乃天德也有天德便可語王道其要只在愼獨〈釋獨處易能間斷愼之則不已〉
人之學不進只是不勇〈釋有志者方可敎〉
右過汝所聞
志氣之帥不可小觀
敬即便是禮無已可克
安有識得易後不知退藏於宻〈宻是甚 釋宻是用處〉
古之學者優柔厭飫有先後次序今之學者卻只做一話說務高而已常愛杜元凱語若江海之浸膏澤之潤渙然氷釋怡然理順然後爲得也今之學者徃徃以游夏爲小不足學然游夏一言一事卻總是實如子路公西赤言志如此聖人許之亦以此自是實事後之學者好高如人游心於千里之外然自身卻只在此〈釋人惟實方有立處方有行處〉
人皆稱柳下惠爲聖人只是因循前人之語非自見假如人言孔子爲聖人也須直待已實見聖處方可信〈釋此便是論世〉
曽子傳聖人學其德後來不可測安知其不至聖人如言吾得正而斃且休理㑹文字只看他氣象極好被他所見處大後人雖有好言語只被氣象卑終不類道〈釋此之謂有德之言〉
養心莫善於寡慾不欲則不惑所欲不必沉溺只有所向便是欲〈釋有所向便不合天理人情〉
人惡多事或人憫〈一作欲簡〉之世事雖多盡是人事人事不敎人做更責誰何〈釋人事是學問〉
要息思慮便是不思慮〈釋只看如何思慮若安而能慮亦自妙也〉
人茍有朝聞道夕死可矣之志則不肯一日安於所不安也何止一日須臾不能如曽子易簀須要如此乃安人不能若此者只爲不見實理實理者實見得是實見得非凡實理得之於心自別若耳聞口道者心實不見若見得必不肯安於所不安人之一身儘有所不肯爲及至他事又不然若士者雖殺〈一作敎〉之使爲穿窬必不爲其佗事未必然至如執卷者莫不知說禮義又如王公大人皆能言軒冕外物及其臨利害則不知就義理卻就富貴如此者只是說得不實見及其蹈水火則人皆避之是實見得須是有見不善如探湯之心則自然別昔曽經傷於虎者他人語虎則雖三尺童子皆知虎之可畏終不似曽經傷者神色懾懼至誠畏之是實見得也得之於心是謂有德不待勉強然學者則須勉強古人有捐軀隕命者若不實見得則烏能如此須是實見得生不重於義〈一作義重於生〉生不安於死也故有殺身成仁者只是成就一箇是而已〈釋天下事果能實見則何畏水與火古與今〉學者患心慮紛亂不能寧靜此則天下公病學者只要立箇心此上頭儘有商量〈釋不知你心慮紛擾甚事〉
語高則言遠言約則義㣲大率六經之言涵蓄無有精粗欲言精㣲多則愈粗凡物有本末不可分本末爲兩叚事灑掃應對是其然必有所以然〈釋由下學即上達〉
若謂既返之氣復將爲方伸之氣必資於此則殊與天地之化不相似天地之化自然生生不窮更何復資於既斃之形已返之氣以爲造化近取諸身其開闔徃來見之鼻息然不必須〈一本無此四字有豈字〉假吸復入以爲呼氣則自然生人氣之生生〈一作人之無〉於眞元天之氣亦自然生生不窮至如海水因陽盛而涸及隂盛而生亦不是將〈一作必是〉已涸之氣卻生水自然能生徃來屈伸只是理也盛則必有衰晝則必有夜徃則便有來天地中如洪鑪何物不銷鑠了〈釋此亦可解輪廽之說〉
天子七廟亦恐只是一日行禮考之古則戊辰同祀文武考之今則宗廟之祀亦是一日〈釋詩有祭文王詩祭成王詩恐因事舉也〉厯象之法大抵主於日日一事正則其他皆推洛下閎作厯言數百年後當差一日其差理必然何承天以差遂立歲差法其法以所差分數攤在所厯之年着一歲差著幾分其差後亦不定獨邵堯夫立法冠絶古今卻於日月交感之際以隂陽𧇊盈求之遂不差大抵隂常𧇊陽常盈故只於這〈一作張〉裏差了厯上若是通理所通爲多堯夫之學大抵似雄然亦不盡如之常窮味有二萬八千六百此非人所合和是自然也色二萬八千六百又非人所染畫得亦是自然也獨聲之數只得一半數不行盡聲只是於日出地上數得到日入地下遂數不行此皆有理譬之有形斯有影不可謂卻收以爲來日之影〈據皇極經世色味皆一萬七千二百十四疑此記者之悞 釋堯夫厯活〉
修養之所以引年國祚之所以祈天永命常人之至於聖賢皆工夫到這裏則有此應〈釋學可變氣質〉
顔孟之於聖人其知之深淺同只是顔子尤溫淳淵懿於道得之更淵〈一作深〉粹近聖人氣象〈釋亦資之美〉
率氣者在志養志者在直內〈釋內直則充塞天地〉
老子言甚雜如隂符經卻不雜然皆窺測天道之未盡者也〈釋老子小其天而學〉
聖人之道更無精粗從灑掃應對至精義入神通貫只一理雖灑掃應對只看所以然者如何〈釋下學便是上達〉切要之道無如敬以直內〈釋能此則心有主可以方外〉
原始反終故知死生之說但窮得自知死生之說不須將死生便作一箇道理求〈釋凡論通晝夜之道質神無疑亦然〉
仁之道要之只消道一公只是仁之理不可將公便喚做仁〈一本有將〉公而以人體之故爲仁只爲公則物我兼照故仁所以能恕所以能愛恕則仁之施愛則仁之用也〈釋公而以人體之便有生意矣〉
學者爲氣所勝習所奪只可責志〈釋志可帥三軍〉
釋氏之說若欲窮其說而去取之則其說未能窮固已化而爲佛矣只於跡上考之其設敎如是則其心果如何固難爲取其跡有是心則有是跡王通言心跡之判便是胡說不若且於跡上斷定不與聖人合其言有合處則吾道固已有有不合者固所不取如是立定卻省易〈一作力 釋見中正後別偏邪甚易〉
儒者其卒必〈一作多〉入異敎其志非願也其勢自然如此葢智窮力屈欲休又知得未安穩休不得故見人有一道理其勢須從之譬之行大道坦然無阻則更不由徑只爲前面逢著山逢著水行不得有窒礙則見一邪徑欣然從之儒者之所以必有窒礙者何也只爲不致知知至至之則自無事可奪今夫有人處於異鄉元無安處則言某處安某處不安須就安處若有家人言他人爲安已必不肯就彼故儒者而卒歸異敎者只爲於已道實無所得雖曰聞道終不曽實有之〈釋中無主百感皆至〉有謂因苦學而至失心者學本是治心豈有反爲心害某氣本不盛然而能不病無倦怠者只是一箇愼生不恣意其於外事思慮悠悠〈釋治心而失心者未治心〉
夢說之事是𫝊說之感高宗高宗感傅說只思得聖賢之人方始應其感若傅說非聖賢自不相感如今卜筮蓍在手事在未來吉凶在書策其卒三者必合矣使書策之言不合於理則自不驗〈釋雖則傅說亦未嘗忘天下〉
醫者不諳理則處方論藥不盡其性只知逐物所知不治合和之後其性又如何假如訶子黃白礬白合之而成黒黒見則黃白皆亡又如一二合而爲三三見則一二亡離而爲一二則三亡既成三又求一與二既成黒又求黃與白則是不知物性〈一作理〉古之人窮盡物理則食其味嗅其臭辯其色知其某物合某則成何性天有五氣故凡生物莫不具有五性居其一而有其四至如草木也其黃者得土之性多其白者得金之性多〈釋此便見五臟生尅之意〉
宗子法廢後世譜牒尚有遺風譜牒又廢人家不知來處無百年之家骨肉無統雖至親恩亦薄〈釋宗法存亡係國家之盛衰〉
五祀恐非先王之典皆後世巫祝之〈一作誣祀無之字誣又作淫〉言報則遺其重者井人所重行寧廊也其功幾何〈釋五祀之設但主有家而言故屬大夫〉
雖庶人必祭及高祖比至天子諸侯止有疏數耳〈釋禮注適士一廟止祭父是亡祖也故予嘗謂一廟祭五世〉
凡物之散其氣遂盡況既無復歸本原之理天地間如洪鑪雖生物銷鑠亦盡況既散之氣豈有復在天地造化又焉用此既散之氣其造化者自是生氣至如海水潮日出則水涸是潮退也其涸者已無也月出則潮水生也非卻是將已涸之水爲潮此是氣之終始開闔便是易一闔一闢謂之變〈釋只生生之謂易其明仁〉
春秋傳爲案經爲斷〈釋左氏傳也〉
治道亦有從本而言亦有從事而言從本而言惟從格君心之非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若從事而言不救則已若須救之必須變大變則大益小變則小益〈釋縱從事亦不能外乎本〉
學者好語高正如貧人說金說黃色說堅軟道他不是又不可只是好笑不曽見富人說金如此〈釋有金者多不言〉仲尼於論語中未嘗說神字只於易中不得已言數處而已〈釋論語易之用其行處也〉
律厯之法今亦粗存但人用之小耳律之遺則如三命是也其法只用五行支幹納音之類厯之遺則是星筭人生數〈一作處〉然有此理茍無此卻推不行〈釋厯之學近在指掌〉近取諸身百理皆具屈伸徃來之義只於鼻息之間見之屈伸徃來只是理不必將既屈之氣復爲方伸之氣生生之理自然不息如復言七日來復其間元不斷續陽已復生物極必返其理須如此有生便有死有始便有終〈釋損益盈虛皆自然之理不得已而然也〉
說書必非古意轉使人薄學者須是潛心積慮優游涵養使之自得今一說盡只是敎得薄至如漢時說下帷講誦猶未說書〈釋說意優於說書〉
學者先務固在心志有謂欲屏去聞見知思則是絶聖棄智有欲屏去思慮患其紛亂則是須坐禪入定如明鑑在此萬物畢照是鑑之常難爲使之不照人心不能不交感萬物亦難爲使之不思慮若欲免此〈一本無此四字〉唯是心〈一作在心〉有主如何爲主敬而已矣有主則虛虛謂邪不能入無主則實實謂物來奪之今夫瓶甖有水實內則雖江海之浸無所能入安得不虛無水於內則停注之水不可勝注安得不實大凡人心不可二用用於一事則他事更不能入者事爲之主也事爲之主尚無思慮紛擾之患若主於敬又焉有此患乎所謂敬者主一之謂敬所謂一者無適之謂一且欲涵泳主一之義一則無二三矣〈一作不一則二三矣〉言敬無如聖人之言〈一本無聖人之言四字〉易所謂敬以直內義以方外須是直內乃是主一之義至於不敢慢尚不愧於屋漏皆是敬之事也但存此涵養乆之自然天理明〈釋敬有甚様子只是主一主一甚活動不泥也〉
閑邪存誠閑邪則誠自存如人有室垣墻不脩不能防㓂㓂從東來逐之則復有自西入逐得一人一人復至不如脩其垣墻則自不至故欲閑邪也〈釋如疾㵼便是補也〉學禪者嘗謂天下之忙者無如市井之人答以市井之人雖日營利然猶有休息之時至忙者無如禪客何以言之禪之行住坐臥無不在道存無不在道之心此便是常忙〈釋此數珠念也不如主一法〉
嚴威儼恪非敬之道但致敬須自此入〈釋外不肅則心放〉墨子之書未至有兼愛之意及孟子之時其流浸遠乃至若是之差楊子爲我亦是義墨子兼愛則是仁雖差之毫厘繆以千里直至無父無君如此之甚〈釋兼愛爲我初亦不甚差後至無父無君況初差者乎〉
與叔季明以思知聞見爲患某甚喜此論邂逅卻正語及至要處世之學者大敝正在此若他折難堅叩方能終其說直須要明辨〈釋有辨難方是學問〉
右入關語録〈伊川語〉
趙景平問子罕言利與命與仁所謂利者何利曰不獨財利之利凡有利心便不可如作一事須尋自家穩便處皆利心聖人以義爲利義安處便爲利如釋氏之學皆本於利
右己巳冬所聞〈伊川語〉
說易第十〈伊川語不知何人録〉
先生嘗說某於易傳今卻已自成書但逐旋修改期以七十其書可傳韓退之稱聰明不及於前時道德日負於初心然某於易傳後所改者無已不知如何故且更期之以十年之功看如何春秋之書待劉絢文字到卻用功亦不多也今人解詩無意思此卻待出些文字中庸書卻已成今農夫祁寒暑雨深耕易耨播種五榖吾得而食之今百工技藝作爲噐用吾得而用之甲冑之士被堅執銳以守土宇吾得而安之卻如此閑過了日月即是天地間一蠧也功澤又不及民別事又做不得惟有補輯聖人遺書庶幾有補爾〈陳長方見尹子於姑蘇問中庸解尹子云先生自以爲不滿意焚之矣釋此伊川道不行之嘆〉
致知在格物格物之理不若察之於身尤切〈釋此方是壹是皆以修身爲本之意〉
常見伯淳所在臨政便上下響應到了人衆後便成風成風則有所鼓動天地間只是一箇風以動之也〈釋明則動〉傳經爲難如聖人之後纔百年傳之已差聖人之學若非子思孟子則幾乎息矣道何嘗息只是人不由之道非亡也幽厲不由也
人或勸先生以加禮近貴先生曰何不見責以盡禮而責之以加禮禮盡則已豈有加也〈釋盡禮便是孔子〉
聖人之語因人而變化語雖有淺近處即卻無包含不盡處如樊遲於聖門最是學之淺者及其問仁曰愛人問知曰知人且看此語有甚包含不盡處他人之語語近則遺遠語遠則不知近惟聖人之言則遠近皆盡〈釋聖人言如化工〉
今之爲學者如登山𪋤方其迤邐莫不闊歩及到峻處便逡廵〈一本無便止二字雲或以峻而遂止或以難而稍緩茍能遇難而益堅聞過則改何遠弗至也〉先代帝王陵寢不多有閑田推其後每處只消與田十頃與一閑官世守之至如唐狄仁傑顔杲卿之後朝廷與官一人死則卻絶不若亦如此處之亦與田五七頃後世骨肉之間多至仇怒忿爭其實爲爭財使之均布立之宗法官爲法則無所爭〈釋此興滅繼絶之意〉
後世人理全廢小失則入於夷狄大失則入於禽獸〈人理一作禮〉
大凡禮必須有意禮之所尊尊其義也失其義陳其數祝史之事也〈釋禮後乎〉
人或以禮官爲閑官某謂禮官之責最大朝廷一有違禮皆禮官任其責豈得爲閑官〈釋禮官得人庶官可省責〉
陳平雖不知道亦知學如對文帝以宰相之職非知學安能如此〈釋平有遠識〉
曹叅去齊以獄市爲託後之爲政者留意於獄者則有之矣未聞有治市者〈釋市平則獄平〉
學者所貴聞道執經而問但廣聞見而已然求學者不必在同人中非同人又卻無學者〈釋同處爲力易見效〉
或問如何學可謂之有得曰大凡學問聞之知之皆不爲得得者須黙識心通學者欲有所得須是篤志誠意燭理上知則頴悟自別其次須以義理涵養而得之〈釋誠便明〉
古者家有塾黨有庠故人未有不入學者三老坐於里門出入察其長㓜揖讓之序如今所傳之詩人人諷誦莫非止於禮義之言今人雖白首未嘗知有詩至於里俗之言盡不可聞皆繫其習也以古所習安得不善以今所習安得不惡〈釋師道甚重〉
唐太宗後人只知是英主元不曽有人識其惡至如殺兄取位若以功業言不過只做得箇功臣豈可奪元良之位至如肅宗即位靈武分明是簒也〈釋此桓文功扁〉
二程子抄釋卷三
<子部,儒家類,二程子抄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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