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程遺書 (四庫全書本)/卷22下
二程遺書 卷二十二下 |
欽定四庫全書
二程遺書卷二十二下
宋 朱子 編
附雜録後
問鄭伯以璧假許田左氏以謂易祊田黎淳以隱十一年入許之事破左氏謂許田是許之田如何曰左氏說是也既是許之田如何卻假之於魯十一年雖入許許未嘗滅許叔已奉祀也
問桓四年無秋冬如何曰聖人作經備四時也如桓不道背逆天理故不書秋冬春秋只有兩處如此皆言其無天理
用休問哀公問社於宰我之事曰社字本是主字文誤也宰我不合道使民戰慄故仲尼有後來言語
先生曰誠不以富亦祗以異本不在是惑也之後乃在齊景公有馬千駟之上文誤也
問揖讓而升下而飲是下堂飲否曰古之制罰爵皆在堂下又問唯不勝下飲否曰恐皆下堂但勝者飲不勝者也
思叔問荀彧如何曰彧才高識不足孟純問何顒常稱其有王佐才曰不是王佐才嘉仲問如霍光蕭曹之徒如何曰此可為漢時王佐才棣問史稱董仲舒是王佐才如何曰仲舒是言其學術若論至王佐才須是伊周其次莫如張良諸葛亮陸宣公
問夏逆婦姜於齊何故便書婦曰此是文公在䘮服將滿之時納幣故聖人於其逆時便成之為婦罪其居䘮而取也春秋微顯闡幽乃在如此處凡事分明可見者聖人更不微文以見意只直書而已如桓三年及宣元年逆女皆分明在䘮服中成昏故只書逆女也文公則但在䘮服納幣至逆女卻在四年聖人慾顯其居䘮納幣之罪故書婦姜便成之為婦也其意言雖至四年方逆女其實與䘮昏同也
先生曰周公之於兄舜之於弟皆一類觀其用心為如何哉推此心以待人亦只如此然有差等矣
問春秋書日食如何曰日食有定數聖人必書者蓋欲人君因此恐懼修省如治世而有此變則不能為災亂世則為災矣人血氣盛雖遇寒暑邪穢不能為害其氣血衰則為害必矣
問熒惑退舎果然否曰觀宋景公不能至是問反風如何曰亦未必然成王一中才之主聖人為之臣尚幾不能保金縢書成王亦安知只是二公知之因此以示王弭變非有動天之德不能至也
問四岳一人否曰然以二十二人數考之固然觀對堯言衆則曰僉四岳則曰岳亦可見也
晉侯之執曹伯是否曰曹伯有弒逆之罪即執之是也晉與之同盟而後執之故書曹伯而不去其爵晉侯不奪爵未至於奪爵也歸自京師則言若無罪而歸罪天王不能行爵賞也凡言歸者易辭歸之者強歸之辭問龍能有能無如何曰安能無但能隱見耳所以能隱見者為能屈伸爾非特龍凡小物甚有能屈伸者問書至如何曰告廟而書亦有不縁告廟而書者又問還復曰還只是歸復如今所謂倒廻又問隱皆不書至曰告廟之禮不行
先生指庭下羣雀示諸弟子曰地上原有物則羣雀集而食之人故與之則不即來食須是久乃集蓋人有意在爾若負粟者適遺下則便集而食矣
問禘於太廟用致夫人是哀姜否曰文姜也文姜與桓公如齊終啓弒桓之惡其罪大矣故聖人於其遜於齊致於廟皆止曰夫人而去其姜氏以見大義與國人已絶矣然弒桓之惡文姜實不知但縁文姜而啓爾莊公母子之情則不絶故書夫人焉文姜遜齊止稱夫人此禘致於廟亦只稱夫人則是文姜明矣此最是聖人用法致嚴處可以見大義又以見子母之義本朝太祖皇帝立法極合春秋之義法中有夫因婦而被殺者以婦為首正與此合
問禘是如何曰禘是天子之祭五年一禘祭其祖之所自出也又問祫曰祫合祭也諸侯亦祭祫只是祠禴嘗烝之祭為廟禮煩故每年於四祭中三祭合食於祖廟惟春則徧祭諸廟也
問祧廟如何曰祖有功宗有德文武之廟永不祧也所祧者文武以下廟曰兄弟相繼如何曰此皆自立廟然如吳太伯兄弟四人相繼如何若上更有二廟不祧則遂不祭祖矣故廟雖多亦不妨祧只祧得服絶者以義起之可也如本朝太祖太宗皆萬世不祧之廟河東閩浙諸處皆太宗取之無可祧之理
問孀婦於理似不可取如何曰然凡取以配身也若取失節者以配身是已失節也又問或有孤孀貧窮無託者可再嫁否曰只是後世怕寒餓死故有是說然餓死事極小失節事極大
或問漢高祖可比太祖否曰漢高祖安能比太祖太祖仁愛能保全諸節度使極有術天下既定皆召歸京師節度使竭土地而還所畜不貲多財亦可患也太祖逐人賜地一方蓋第所費皆數萬又嘗賜宴酒酣乃宣各人子弟一人扶歸太祖送至殿門謂其子弟曰汝父各許朝廷十萬緡矣諸節度使醒問所以歸不失禮於上前否子弟各以緡事對翌日各以表進如數此皆英雄御臣之術
宣仁山陵時㑹呂汲公於陵下公曰國家飬兵乃良䇿凡四方有警百姓皆不知先生曰相公豈不見景德中事耶驅良民刺面以至及士人蓋有限之兵忽損三五千人將何自而補要知兵須是出於民可也
太祖初有天下士卒人許賞二百緡及即位以無錢久不賜士卒至有題詩於後苑太祖一日遊後苑見詩乃曰好詩遂索筆和之以故每於郊時各賜賞給至今因以為例不能去或問今欲新兵不給郊賞數十年後可革否曰新兵本無此望不與可也不數十年可革思叔問孟子言善推其所為是歟曰聖人則不待推霍光廢昌邑其始乃光之罪當時不合立之只被見是武帝孫擔當不過須立之也此又與伊尹立太甲不同也伊尹知太甲必能思庸故放之桐三年當時湯既崩太丁未立而死外丙方二嵗仲壬方四嵗故須立太甲也太甲又有思庸之資若無是質伊尹亦不立也史記以孟子二年四年之言遂言湯崩六年之後太甲方立不知年只是嵗字頃呂望之曽問及此亦曽說與他後來又㸔禮見王廵狩問百年者益知書傳亦稱嵗為年二年四年之說縱別無可證理亦必然且㸔尚書分明說成湯既沒太甲元年又㸔王徂桐宮居憂三年終能思庸伊尹以服冕奉嗣王可知凡文字理是後不必引證
問東向西向以南方為上南向北向以西方為上如何曰此言坐位非祭祀昭穆之位昭穆之位太祖面東左昭右穆自內以及外古之坐位皆以右為尊範文甫問韓信得廣武君使東向坐而西面師事之是否曰今則以左為尊是或一道也
問僑如以夫人姜氏至書以如何曰當然此卻言公子能主其事以夫人至也如書公與夫人如齊只書與而不書及卻有意蓋言及則主在公也言與則公不能制明矣
孔子願乘桴浮於海居九夷皆以天下無一賢君道不行故言及此爾子路不知其意便謂聖人行矣無所取材言其不能斟酌也
問肆大眚如何曰大眚而肆之其失可知書言眚災肆赦者言眚則肆之眚是自作之罪也災則赦之災是過失之事故也凡赦何嘗及得善人諸葛亮在蜀十年不赦審此爾
兵強弱亦有時徃時陳許號勁兵今陳許最近畿亦不聞勁今河東最盛
學者不可不通世務天下事譬如一家非我為則彼為非甲為則乙為
子路片言可以折獄故魯願與小邾射盟而射止願得季路一言乃其證也
曰予欲無言蓋為子貢多言故告之以此
問務民之義曰如項梁立義帝謂從民望者是也棣問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如何答曰書天王者以春秋之始周方書此一件事且存天王之號以正名分非謂此事當理而書也故書宰之名以示貶仲子是惠公𠕂娶之夫人諸侯無再娶理故只書惠公仲子不稱夫人也又問左氏以為未薨預凶事非禮也曰不然豈有此理夫人子氏自是隱公之妻不干仲子事又問再娶皆不合禮否曰大夫以上無再娶禮凡人為夫婦時豈有一人先死一人再娶一人再嫁之約只約終身夫婦也但自大夫以下有不得已再娶者蓋縁奉公姑或主內事爾如大夫以上至諸侯天子自有嬪妃可以供祀禮所以不許再娶也
春秋書盟如何先王之時有盟否或疑周官司盟者曰先王之時所以有盟者亦因民而為之未可非司盟也但春秋時信義皆亡日以盟詛為事上不遵周王之命春秋書皆貶也唯胥命之事稍為近正故終齊衞二君之世不相侵伐亦可喜也
紀子伯莒子盟於宻此是伯上脫一字也必是三人同盟若不是脫字別無義禮
齊高固來逆叔姬公榖有子字如何曰子者言是公女其他則姊妹之類也
又問丁丑夫人姜氏入何故獨書曰入曰此娶仇女故書入言宗廟不受也
又問公子結媵陳人之婦於鄄遂及齊侯宋公盟曰此是本去媵婦卻遂及諸侯盟聖人罪之之意在遂事也又問祭公來遂逆王后於紀如何曰此祭公受命逆後卻因過魯遂行朝㑹之禮聖人深罪之故先書其來使若以朝魯為主而逆後為遂也曰或說逆王后亦使魯為主如何曰築王姬之舘單伯送王姬之類皆是魯為主蓋只是王姬下嫁則同姓諸侯為主如逆王后無使諸侯為主之理
問獨宋共姬書首尾最詳何故曰賢伯姬故詳録之昔胡先生常說伯姬是婦人中伯夷為其不下堂而死也曰如成八年九年十年三書來媵皆以伯姬之故書否曰然媵之禮如何曰古有之
又問漢儒談春秋災異如何曰自漢以來無人如此董仲舒說天人相與之際亦略見些模様只被漢儒推得大過亦何必說某事有某應
二程遺書卷二十二下
<子部,儒家類,二程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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