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齋金石刻考略 (四庫全書本)/卷下
來齋金石刻考略 卷下 |
欽定四庫全書
來齋金石刻考略卷下
侯官林侗撰
唐
孔子廟堂碑〈正書 武德九年〉
評者謂虞永興書如層臺緩步髙謝風塵又如行人妙選罕有失辭此碑武德九年奉勅撰書乃碑首有相題額〈相乃王旦也〉何以題額反居後耶葢古碑多無額至武后始増耳是碑謂與歐陽率更齊名而耑體過之今經五代節度王彥超重刻原石不知亡於何時賈相公躭謂為青箱至寶葢指舊刻言耳其見重於當時如此今在西安府學文廟㦸門內東墀與智永千字文碑對峙碑已斷今續而豎之嘉靖乙夘嵗三秦地大震廟中碑其斷而或存者幸也其碎而遂亡失者亦多矣碑髙五尺二寸廣二尺六寸計三十四行每行六十四字
宗聖觀記〈武德九年𨽻書無名〉
宗聖觀唐奉老子為逺祖故神其說謂尹文操遊太白山覩異象立壇而祀之老子降於壇間不經實甚歐陽詢撰序陳叔達銘𨽻書無書者名經元人翻刻失其筆意耳石髙六尺廣二尺五寸計二十三行每行六十字在盩厔縣中南樓觀大殿前華陽録記雲秦始皇好神仙於尹先生樓南立老子祠此祀老子之始晉元康中重更修葺蒔木萬株連亘七里給戸三百供灑掃按尹先生相傳為老子之師著尹真人經者有紫雪樓在盩厔縣東三十里尹先生結草為樓望紫氣西邁處今名樓觀是也晉惠帝時重修唐髙祖武德改為宗聖觀蘓東坡通判鳳翔來遊詩古觀正依林麓斷居民來說水泉甘亂溪赴渭爭趨北飛鳥迎山不復南羽客衣冠朝上象野人香火祝春蠶女師豈解言符命山鬼如何說老聃刻於碑側子由亦有和詩
邠州昭仁寺碑
今在邠州長武縣宜祿遞運所內 按舊唐書太宗本紀貞觀三年十二月癸丑詔建義已來交兵之處為義士勇夫殞身戎陣者各立一寺命虞世南李百藥褚亮顔師古岑文本許敬宗朱子奢等為之碑銘以紀功業於是立昭仁寺於邠州破薛舉處也立昭覺寺於洛州破王世充處也立宏濟寺於汾州破劉武周處也立慈雲寺於晉州破宋金剛處也立普濟寺於呂州破宋老生處也立等慈寺於鄭州破竇建德處也立昭福寺於洛州破劉黒闥處也並官給供度精藍森列當日之顱山血海驟化為經獅律虎之塲陳眉公品外録言之甚詳石髙七尺二寸廣三尺計四十行每行八十四字稱守諫議大夫騎都尉臣朱子奢奉勅撰而無書者名氏字類廟堂碑廟堂經五代翻刻稍覺豐逸此更勁瘦為虞伯施真蹟可寶也餘四過其地始得一紙裝潢甚精為人借觀不還又三十年往西涼重過其地復得兩紙石多漶漫且僻在西陲圉人驛卒豈知愛重銷沉易易耳餘有過宜祿巡司讀昭仁碑二律邊沙夕起接天黃梵唄遺蹤塞路長堅壁早敎平薛舉揮戈寧待識秦王戰聲尚想揺吳岳殺氣潛消到上方締搆髙文應臥讀隴秦雲樹望蒼蒼晉陽興運統戎衣百戰功成四海歸故壘尚浮龍虎氣征裘猶帶雪霜威連營鞞鼓千山動大漠旌旗夾日飛梵宇寂沉文石在拂塵讀罷對斜暉
九成宮醴泉銘
九成宮今在麟遊縣西五里之天台山即隋仁夀宮也按開皇中文帝命楊素作仁夀宮於岐州北素遂剷山堙谷為崇臺累榭宛轉相屬而役令嚴急丁夫斃者載道皆推填坑谷中覆以木石夷為平地帝頗知其事甚不悅後值嵗晚帝偶登仁夀殿周望原隰見燐火彌漫又聞哭聲令左右察之報曰鬼火也帝曰此輩皆以役死今年暮魂魄思歸耶乃令設祭灑酒宣勅咒遣之自是乃息王元美謂鄭公此文因隋氏之鉅麗歸唐德之儉損頌而有風體瞭然諫録中語渤海書書鄭公文當知合也書㫁雲率更書出大令森森若武庫矛㦸虞永興稱其不擇紙筆皆能如意髙麗亦知愛重遣使請之其名大若此然太傷瘦儉古法小變獨醴泉銘遒勁之中不失婉潤尤為合作宮乆蒿萊而碑獨存覆以小亭繚以周垣山且多虎摹搨者必數人持械以上今碑既為海內所寶重已糢糊矣復為惡令鑿損三十餘字亦何心哉余家藏宋搨舊本今特搨其碑額篆文與安喜使君碑同體皆陽刻可愛石髙五尺二寸廣二尺六寸計三十四行每行五十字麟遊縣學有吳道子畫凌煙閣功臣像石刻今只存魏徵王珪李勣侯君集四像余曽得之復為人竊去不勝惋惜
慈恩寺塔聖教序並記
三藏聖教序文皇帝所製也述三藏聖教序記髙宗在春宮日所製也褚遂良奉勅書各為一碑文皇序龕塔門東髙宗記龕塔門西風雨牧樵所不及故最完好二碑俱髙四尺三寸廣俱二尺一寸序計二十一行每行四十二字永徽四年十月建記二十行毎行四十字永徽四年十二月建 按髙宗為文德皇后立寺曰慈恩寺作浮圖曰慈恩塔今名雁塔以唐放進士榜於此有諸科進士題名石碑寺乆廢毀殆盡獨塔嵬然為魯靈光在髙坡之上曰塔坡其下有居民數十家今亦有寺而小非昔日之舊可知自宋熈寧火後塔不可登至萬厯始加修葺有梯以上今復壊僅得陟至第四層而天府千里盡入目中矣但求唐人題詠如孟郊舒元輿之類不可得見塔下四門以石為桄桄上唐畫佛精絶為遊人惡札題刻可恨塔前近有碑亭萬厯乙夘秦地震塔頂墜壓亭圯碑碎唐題名無一存者只有尊勝石幢在東墀下無恙又唐史載髙宗御製御書慈恩寺碑𤣥奘迎置寺中導以乘輿鹵簿天竺法儀其徒甚盛上御安福門觀之可想當日金碧之致今此碑已亡又其南為曲江杜曲韋曲諸勝今一望平疇為禾黍腴區名剎如慈恩而泥積塵封僧徒數人負米南畆茫不知楞嚴法華為何物豈昔日過盛有時而衰耶使慈恩寺在江kao南報恩瓦棺不能獨擅其美唐故事天子遊幸秋登慈恩寺浮圖進菊花酒稱夀
同州聖教序並記
此以序與記並書一碑立同州倅㕔龍朔三年建石髙五尺三寸廣三尺計二十九行每行五十八字王元美謂遒逸婉媚波拂處虬如鐵線似勝慈恩寺 二碑元美考據詳甚謂稱龍朔三年者按遂良以永徽六年貶漢州永慶三年徙桂州未㡬貶愛州嵗餘卒未嘗生至龍朔也豈遂良嘗書之至是始摹搨上石耶稱永徽四年中書令臣褚遂良攷之本傳宰相表遂良貞觀末為中書令後罷永徽三年以吏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四年進尚書左僕射以前所署銜疑後人附益此不可知但疑以為翻刻則元美未至闗中不知二石所在耳按玉海太宗製聖教序髙宗為太子又述記並勒碑置慈恩寺浮圖永徽四年十月褚遂良書則塔本似當年真蹟而同州反勝或遂良偶然得意之書故亦勒之石耳
道因法師銘
李儼撰文歐陽通書龍朔三年建石髙六尺二寸廣三尺計二十四行每行七十三字今在西安府學墨洞王元美曰評者謂歐陽蘭臺疲怯於父而險峻過之道因碑如病維摩髙格貧士雖不饒樂而眉宇間有風霜之氣可重也趙子函謂蘭臺故學父書而小變為險筆時兼𨽻分自是南北朝風流餘韻李仲璇孔廟碑趙文淵書華岳可覆觀也
定公斷碑〈龍朔三年𨽻書〉
三原縣漢唐畿輔地縣北六十里為白鹿原唐太祖永康陵髙祖獻陵敬宗莊陵武宗端陵咸在其上獻陵葬萬王二貴妃館陶公主悼懐太子普滕王元嬰河間王孝恭等十六王并州總管張淪等六臣之墓亦俱在今獨淄川郡王李孝同墓碑存矣其他則上蔡侯臧懐恪東海郡公於辨機黃隋刺史於大猷都督臧希晏劍州長史李廣業六碑存焉若燕公于志寧唐初指數其人物墓與碑俱在縣北萬夀鄉碑額題曰大唐故柱國燕國公於公之碑縣誌載曰於立政碑誤也癸夘之夏命工印搨三原諸古碑因得讀燕國公之神道後又命役於原上廣搜石蹟於泥中得片碑僅存𨽻書三百六十七字與馬髙唐公碑如出一手為殷仲容書無疑有曰以龍朔三年嵗次癸亥二月葬於三原縣萬夀鄉諡曰定公禮也云云與燕國於公葬同域同諡曰定其葬期在癸亥燕公葬以丙寅葢前四年事也未知何人當於唐書再求之第此石前此不知埋沒幾何年從余搨後恐亦不能再見於世也
都尉李君墓誌
君諱文字緯以麟德元年葬同州馮翊縣武城鄉之原石方總各一尺四寸計二十四行毎行二十四字在同州學宮 貞觀時有李緯太宗征遼房𤣥齡居守以緯為民部尚書疏至太宗曰緯好鬚齡聞遽易之彼緯其名此緯其字新唐書𤣥齡字喬單字唐時多有之或以此為褚河南書非也葢唐初人之習褚書而逼肖者矣
燕國公于志寧神道碑
碑文剝落未知誰氏撰書石髙六尺廣三尺二寸計四十五行毎行九十五字亦不知何年所建但薨於麟德二年十月而葬以乾封元年丙寅嵗十一月也癸夘夏予既得盡讀三原諸石碑縣誌以此碑為於立政碑予竊惑之碑雖剝蝕數語可辨因考之唐書復與友人申嵂馳謁墓下搨其碑額曰大唐故柱國燕國公於公之碑瞭然無疑矣葢吏部郎中立政為君之子而東海公辨機黃隋刺史大猷又立政之子君墓與碑俱無恙尚有四石獸存若辨機大猷二君碑存而墓為田矣縣誌既不載燕公又不知立政墓所在乙巳嵗修秦誌董其事者為河濵李楷叔則先生余録燕公墓碑始末乞改訂誌書叔則先生攘袂稱善以為有功古人踰年余抵澶州叔則先生報書珍重雲已改正乃今觀秦誌仍踵前訛何也如杜萊公如晦墓在昭陵亦復載於城南司馬村段太尉秀實墓在隣洞縣㶚岸斜口鎮而復載於汧陽縣郡邑乘不足信如此類甚多也 又石墨鐫華雲趙明誠有定公曽孫黙成碑黙成為沛令早卒以子休烈顯肅代朝亦得立碑黙成不知為辨機為大猷之子此碑亦在三原則休烈至定公正為五世又按碑燕公祖謹周太師諡曰剛父宣道周大將軍諡曰獻定公七世於此可攷史既多逸縣誌又已不傳賢人君子論定公之後猶有升沈顯晦之數寓焉可慨也夫公髙陵人今邑中尚有于姓讀書出仕者
淄川郡王李孝同碑
在三原縣北白鹿原不知誰撰諸葛思禎書咸亨元年石髙六尺六寸廣三尺計三十行每行七十五字剝蝕過半 按公太祖之從祖弟淮安靖王神通之子太宗為秦公公𨽻焉乗間啓王曰秦公瞻視非常功業又大雖非儲貳必膺寶厯靖王心然之此亦可為先見矣諸葛思禎與內府臨蘭亭趙子函以為筆法虬健波拂處大類褚河南書可寶也獻陵陪葬僅存此碑
碧落碑〈咸亨元年〉
今在絳州 洛中記異錄雲刺史李諶為母房太妃追薦造像成有二道士來請書之閉戸三日乃開化二白鴿飛去篆文宛然像背此說怪誕然李陽氷觀之七日而不忍去學之十二年而不成其妙如此又說陽氷毀其佳者數字而去篆文原刻像背州將以不便摹搨別刻置廟中今所傳皆摹本也其文曰有唐五十三禩龍集敦祥歐公謂為髙宗總章三年董𨔁謂為咸亨元年按總章三年三月始改咸亨耳釋文鄭承規書咸通中立書法方整甚有歐虞遺意 唐書言韓王元嘉垂拱中徙絳州刺史洛中記異則雲刺史李諶為母房太妃追薦造像其說不合予按韓王元嘉與滕王元嬰俱陪葬髙祖獻陵在三原縣北房太妃當從葬於此也然陪葬獻陵十有六王獨淄川片石存耳諸塜星列不能指為誰是東望晉絳四百餘里盈盈黃河衣帶水間而已
集王聖教序
在西安府儒學墨洞咸亨三年𤣥奘法師西域歸以二車馳載佛經六百五十七部詔譯於慈恩寺僧徒數千人太宗為製聖教序髙宗在春宮為製述聖教序記永徽初褚遂良奉勅書石兩通豎於慈恩塔門之西東遂為釋氏弁冕緇流仰瞻太宗喜右軍真蹟寺僧懐仁以一金錢易一字集成斯碑合二宗序記批答並心經勒成以天竺儀仗導至慈恩天子御樓以觀可謂盛矣王元美雲或謂結體無別搆偏傍多假借葢集書不得不爾今慈恩已毀此石移在郡庠墨洞覆以廣屋南向而𤣥宗孝經石臺北向對立環以石經顔栁諸碑秦人謂之墨洞此碑極為斯世寶重洞中諸匠人輪日摹搨殆無虛晷精彩無存略有形似而已嘉靖乙夘地震石斷為二不特宋搨難即初斷之搨亦難然世間流傳已多重價可獲未若定武蘭亭之絶響也重刻者多妍醜互見原石方座螭首上下兩傍皆刻佛像蓮座極精石瑩潤身髙六尺七寸廣三尺計三十行每行八十六字
黃隋二州刺史於大猷碑
在三原縣北原碑剝蝕強半不知撰書人聖厯三年卒按碑文之可讀者大猷為燕公志寧之孫吏部郎中立政之子東海郡公辨機之弟也趙子函謂書法全出登善峻㧞遒健可謂傳神 是碑無武后所製字疑非此時所立余至墓下去燕公墓不逺而削者過半
騎都尉馮本碑
周先天元年閻朝隠撰在髙陵縣西南七里男敦分書
鎮軍大將軍契苾明碑
在咸陽縣北五里原上婁師德撰殷元祚書周先天二年 石髙八尺六寸廣四尺一寸計三十八行每行七十七字碑最髙大字多完好元祚亦習褚書而廹真者但用武后新製字耳
比丘圓滿塔碑〈正書〉
在西安府城南華嚴寺 趙子函雲銘石斷殘不能一半華嚴寺敗垣中得書者無名全出褚登善波拂處虬健絶倫銘內有神龍二年並鎮國太平公主等語當是中宗時人習登善書者
贈歙州刺史葉慧明書
今在金鄉縣開元五年江夏李〈闕〉 國子太學生〈闕〉八分書 此為葉法善之父本傳法善括州括蒼人
三世為道士皆有攝養占卜之術髙宗聞法善名徵詣京師法善事髙宗則天中宗殆五十年嘗徃來名山數詔入禁中盡禮問道然排擠佛法議者或譏其向背以其術髙終莫之測也睿宗即位稱法善有㝠助之功先天二年拜鴻臚卿封越國公仍舊稱為道士止於京師之景龍觀又贈其父為歙州刺史年一百七嵗卒
兗州都督於辨機碑〈開元五年正書〉
在三原縣北原據金石文字為姚崇撰石殘缺無書名按辨機燕公志寧之長孫吏部郎中立政子刺史大
猷之兄封東海郡公贈兗州都督碑曰葬於三原縣萬夀鄉之先塋余特謁燕公墓辨機大猷二碑相去不逺大猷墓僅存如堵牆辨機墓已平耳其碑存
廬山東林寺碑
在寺中開元五年李邕撰並書
雲麾將軍李思訓碑〈開元八年李邕撰書〉
在蒲城縣金粟山 北海此碑乆赫赫人間米元章謂其崛健生疎似為未當下截已盡剝蝕上半存者風神奕奕朱秉器謂良鄉亦有此碑文反謂蒲城者為趙文敏臨書妄為臆斷若良鄉為趙書未可知矣楊用修謂其已斷或以鐡束之又謂已亡皆無是事六詔傳說不足信也思訓陪葬睿宗橋陵墓現存而碑即在其前華岳精享昭應之碑〈開元八年劉升分書〉
在華隂縣東五里華岳廟五鳳樓內甬道東咸廙撰李休光題額 金石文字記曰其文即刻於後周天和三年頌碑之南面其右旁有顔魯公乾元元年十月題名大字三行〈闕〉十〈闕〉字左旁有賈竦元和元年十月華岳廟寺詩太和六年四月姪男宣義郎行華州參軍琡重修碑之下方亦有唐人題名此碑前後空處為宋人攙入題名甚多幸正文皆分書題名或𨽻或行不相混耳廟中古碑嘉靖末地震多毀唐碑惟此與韓擇木二通俱完好
衡山嶽麓寺碑〈開元九年〉
在寺中李邕書 東林碑與此碑二石皆拓本且石質粗刻手未精安及雲麾碑王元美謂殘楮斷墨猶足傾倒趙子函謂可與雲麾伯仲
鎮軍大將軍吳文墓銘〈集王書〉
一曰興福寺碑亦曰半截碑在西安郡墨洞 趙子函曰此碑斷殘棄西安城南隍中王生堯恵輩見之以語郡守舁置泮宮碑為大將軍吳文立興福寺僧大雅集右軍書余觀其筆法去聖教逺甚應是集字者不及懐仁而碑中有開元九年字疑又從聖教序諸刻中摹集非右軍真蹟也 顧寧人曰其文有夫人李氏圓姿替月潤臉呈花唐人寫狀婦容猶有碩人詩意今人以為嫌不肯作此語矣
集王四十七字殘碑
自懐仁集聖教序後唐人集王復有多種余命搨工遍搜殘碑西安城南隍中有片石無字出其土中者得四十七字晉是以典疑廣神後飡桂極佳教者之正合朽骨石異物傳露添異空空無揚讃多尚書文林紛粵縁何以顯知慈感紛糺宛然聖教初搨深歎唐石磨泐者多也此四十七字自余搨後不能再傳於世也愧不及王生堯恵亦無好事郡守舁入泮宮裝附吳文墓誌之後為集王之楷法
御史臺精舎碑
在墨洞崔湜撰梁昇卿八分書開元十一年 御史臺何地而入精舍耶佞佛可鄙若湜之所為則更為佛教罪人特昇卿聲價重一時東封朝覲序石既為傖父所壊此碑獨完好無恙耳
娑羅樹碑〈開元十一年李邕撰並行書〉
在淮安府城中惡刻不足觀逺不逮東林嶽麓
淨業法師塔銘〈開元十二年〉
在西安府城南香積寺畢彥雄撰無書者名 趙子函雲法亦習褚登善者勁㧞似之而其鈎磔處稍不及耳萬厯間侍御楊修齡亟賞之遂多搨者石固完好
大智禪師碑並隂
在西安府墨洞嚴挺之撰史惟則八分書並篆額開元二十四年九月碑隂並記陽伯成撰史惟則分書開元二十九年 竇泉書譜稱其古今折衷大小應變如因髙而囑逺俯川陸而必見今觀此碑信是開元間分書第一手智師見方技傳傳雲開元二十年卒碑雲二十四年三藏𤣥奘之卒傳與塔銘亦不同
大德進法師塔銘
在西安府實際寺陳光撰僧智詳正書開元二十五年七月碑殘僅存形似書法亦是善學褚者
大德檀法師塔銘〈開元二十五年正書〉
在西安府城西金勝寺即唐崇仁寺姜立祐撰無書名趙子函雲行草筆法圓健清逸當與建初大遍覺銘
並觀
鐡彌勒像頌〈開元二十九年〉
在交城縣石壁寺林諤撰房嶙妻髙氏行書 寺自元祐至今三燬於火碑亦屢經重刻猶奕奕乃爾深得右軍聖教之意閨閣用筆無出其右者 歐陽集古録雲余所集録古文自周秦以下訖於顯德凡千卷唐居其十七八其名臣顯達下至山林幽隠之士所書莫不皆有而婦人之書惟髙氏一人爾其所書刻石存於今者惟此頌與安公美正頌二碑筆畫字體逺不相類殆非一人之書疑摹刻不同亦不應相逺如此又疑好事者寓名以為竒也識者當自辨之 又雲予與蔡君謨論書以為書之盛莫盛於唐書之廢莫廢於今余之所録如於頔髙駢下至陳游環等書皆有葢武夫悍將暨楷書手輩字皆可愛今文儒之盛其書屈指可數者無二三人非皆不能葢忽不為爾唐人書見於今而名不知於當時者如張師立繆師愈之類葢不可勝數也非余録之則將泯然於後世矣余之集古不為無益也夫
夢真容碑〈蘓靈芝行書〉
在盩厔縣樓觀 𤣥宗自言夢見𤣥元皇帝雲有像在京城西南百餘里即命使同諸道士求得之於盩厔縣樓觀東南山阜間迎至興慶宮開元二十九年四月事也
𤣥元靈應頌〈天寶元載〉
在盩厔縣樓觀戴琁撰序劉同昇撰頌戴伋八分書趙崡曰此頌刻於宗聖觀記之北面唐人分書甚佳但經元人翻本減弱矣碑側宋蘓軾書並詩弟轍詩嵗乆剝蝕元人別摹一碑視碑側字法亦減
隆闡法師碑
在西安儒學天寶二年 首行唐實際寺故寺主懐惲奉勅贈隆闡大法師碑銘並序其下曰懐惲及書葢不可曉第其書亦自出聖教稍完媚乏蕭疎之致矣
述聖頌
在岳廟東道院達奚珣撰呂向撰頌並正書天寶十三載 其隂之上方有韓賞岳神文韓擇木分書下方有大厯九年華隂令盧朝徹謁岳廟文有貞元九年十三年題名左旁有乾元元年張惟一祈雨記右旁有上元元年華隂縣令王有等題名李樞書上為篆下為八分髙宗乾陵有述聖頌武后製文中宗書遒健得歐虞
遺意石來自于闐填以金屑照耀陵園後仆斷為數段萬厯間趙子函見其兩段予登陵不見此石矣
心經〈無年月鄭萬鈞草書〉
舊在長安百塔寺成化中西安守孫仁移置墨洞計三十行後尚有二年嵗除先姊忌辰百塔寺內十二字今亦亡矣
祈雨記
在岳廟述聖頌之左側張惟一撰李權分書乾元二年
華隂令王宥謁岳記〈上元元年〉
在岳廟精享碑下方上為篆下為八分李樞書 王伯厚言華岳題名五百十一人再題三十一人自開元迄清泰今存者惟此與述聖頌及魯公乾元記不過二十餘人而已又因地震之後以碎石裝砌岳廟大門墻上亦有唐人題今王無異所搨得者通共九十二人有裴士淹李德裕李商隠名歐陽永叔雲華岳題名自唐開元三十三年訖後唐清泰二年實二百一年題名者五百十一人再題名又三十一人録為十卷徃徃當時知名士也或兄弟同遊或子姪並侍或寮屬將佐之咸在或山人處士之相攜或奉使奔命有行役之勞或窮髙望逺極登臨之適其富貴貧賤歡樂憂悲非惟人事百端而亦世變多故開元二十三年嵗在丙子是年天子躬耕藉田肆大赦群臣方頌太平請封禪葢唐極盛之時也清泰二年嵗在乙未廢帝簒立之明年也是嵗石敬塘以太原反召契丹入自雁門廢帝自焚於洛陽而晉髙祖入自太原五代極亂之時也始終二百年間或治或亂或盛或衰而徃者來者先者後者雖窮達夀夭參差不齊而斯五百人者卒歸於共盡也其姓名嵗月風霜剝裂亦或在或亡其存者獨有千仞之山石泉爾故特録其題名刻石每撫卷慨然何異臨長川而歎逝者也治平元年清明後一日書
左金吾衛將軍臧希晏碑
在三原縣北白鹿原廣德二年韓秀弼八分書希晏與其父右武衛將軍懐恪伯父羽林大將軍懐亮並兄弟七人墓俱在原上懐恪碑為顔魯公書與此碑俱存其餘墓在而碑亡
三墳記 先塋記
二石俱在墨洞俱李季卿撰李陽氷篆書 元吾丘衍學古編曰陽氷名潮杜甫甥也後以字行因以為名而別字少溫 按楊用修以為潮另自一人顧寧人亦云陽氷趙郡人太白從叔其字少溫見於宣和書譜與其名相應若名潮而以陽氷少溫為字於義皆無取且陽氷工篆書潮工八分觀趙氏金石録載城隍神祠記忘歸臺銘孔子廟記先塋碑三墳記等為李陽氷篆書而慧義寺彌勒像碑彭元曜墓誌為李潮書則其非一人明矣 杜甫李潮八分小篆歌蒼頡鳥跡既茫昧字體變化如浮雲陳倉石鼓又已訛大小二篆生八分秦有李斯漢蔡邕中間作者絶不聞嶧山之碑野火焚棗木傳刻肥失真苦縣光和尚骨立書貴瘦硬方通神惜哉李蔡不復得吾甥李潮下筆親尚書韓擇木騎曹蔡有隣開元以來數八分潮也奄有二子成三人況潮小篆逼秦相快劍長㦸森相向八分一字值百金蛟龍盤拏肉屈強吳郡張顛誇草書草書非古空雄壯豈如吾甥不流宕丞相中郎丈人行巴東逢李潮逾月求我歌我今衰老才力薄潮乎潮乎奈汝何
華隂令盧朝徹謁岳記
在岳廟與祈雨記同石大厯九年
贈兵部尚書清源公王忠嗣碑
在渭南縣東闗內大厯十年元載撰文王縉正書碑隂宋崇寧元豐間王臨呂希逸等過墓讀碑各有題記按唐書本傳忠嗣父海賔為五原太守開元二年七月與吐蕃戰初以捷聞既敗沒子訓方九嵗帝召見入伏地哭帝撫之曰真羽林孤也吾當壯而將之賜今名養禁中長雄毅寡言為皇甫惟明所陷貶東陽府果毅以杜希望請赴河西從下新城破吐蕃功最轉朔方節度與奚戰桑乾河取回紇右廂降葉䕶加左衛大將軍塞外晏然忠嗣勇敢負氣然為將乃持重自朔方至雲中連袤數千里據要險築城堡斥地益逺自張仁願築受降城而來忠嗣繼其功佩河西隴右朔方河東四節度印控勁兵重地者萬里近古未有也時方有事石堡城忠嗣以為未可李林甫因毀之上前於是詔董延光下石堡令忠嗣分兵應之忠嗣不得己未出軍而賞格不立兵馬使李光弼諫曰大夫愛惜士死有拒延光心雖名受詔付數萬之衆而不立重賞則何以賈士勇乎延光攻石堡不下必委罪大夫大夫奈何惜數萬匹帛而以啓讒人之口乎忠嗣曰吾思之乆矣得一城不足以制敵而空殺無罪數萬人此忠嗣之所不為異日即天子見責吾亦何忍以數萬人命博一官哉光弼曰大夫能行古人所行復何言遂趨出而延光果訴忠嗣沮兵㑹安祿山城雄武請忠嗣為助欲因留其兵忠嗣上言祿山必亂林甫益惡之誣忠嗣養宮中雲吾欲奉太子帝怒下三司訊當死哥舒翰方有寵請以官爵贖忠嗣罪貶漢陽守卒年四十五後竟㧞石堡然死亡略盡如忠嗣言寳應間贈兵部尚書太子太師 宋祁曰以忠嗣之才䇿石堡之得不償所亡髙馬直以空虜資識安祿山亂萌可謂深謀然卒死放地自古忠臣工於謀國則絀於身多矣可勝詫哉 王世貞曰哥舒之力爭義者能之李臨淮之先見智者能之清源仁者也所見逺而超矣 來齋林侗曰王海賔戰死青海西𤣥宗育孤於禁中恩隆寵渥千載下為之感泣況身受其賜者乎清源之不為身謀良有以也特𤣥宗始厚而終薄始任賢而終信䜛亦始治而終亂然而社稷無隕唐祚再安用舊日之部曲成光復之大功其一念誠懇夫固有入人深者矣 按元載清源之女夫為婦翁製隧石文事與史傳合第沿六朝餘韻語多駢偶不足以闡發清源之偉略大節耳王縉乃右丞維之弟當日詩稱王維崔灝書稱王縉李邕且謂其過薛少保稷縉書固自知名松雪翁之所師資也載縉並相終以賄敗載信有罪乃其妻王氏付長安縣杖殺之曽不得邀清源公一世之宥可與鄴侯之子同一慨也
東明五言詩
在秦藩司後堂西倉臺前 前首𨽻筆謝靈運書四字遂傳為謝康樂筆矣而董元宰收入戱鴻堂帖䟦之曰項元度出示謝客真蹟予乍展卷即命為張旭卷末有豐考功䟦項持謝書甚堅予謂元度曰四聲定於沈約狂草始於伯髙謝客時都無是也且東明二詩乃庾開府步虛詞謝安得預書之乎元度曰此陶𢎞景所謂元常老骨更䝉榮造者矣遂為改䟦第不知初刻石時果何所據以為謝也
千字文斷石 肚痛帖
二石俱在西安墨洞張旭草書 帖雲忽肚痛不可忍不知是冷熱所致欲服大黃湯冷熱俱有益如何為計雲王元美謂二帖出鬼入神恍惚不可測今千字文斷石有五而肚痛一帖宋人李丕緒為僧彥脩刻草詩附刻此帖於末元美謂僧札極惡豈可先於長史予裝潢之際以東明千文肚痛為張長史三帖且謂素師所景行故録於素師之前其彥脩草書不録
懐素自序帖
懐素自序草書大厯十二年丁巳十月嘉靖間長洲文氏刻於石 元美曰此帖如并州勁鐡北山迅鷹竒矯無前獨冠諸種然坐此亦不得與二王盟僅崛強江淮耳真蹟歴數相臣家歸陸宰近聞一總帥以八百金購之復入平津邸矣於乎素師不習蓮花梵字作此有為跡墮落縑素伴朱提入紫闥宛轉粉黛間對肥肉大酒不亦重痛辱哉安得祖龍火了此累刼障為快也此帖前入嚴相宅今又不知落何所矣
贈揚州都督段行琛碑〈張増正書〉
在汧陽縣無撰者名李同系篆額大厯十四年 按行琛段太尉秀實父也汧陽人墓在汧陽以太尉貴贈揚州都督死於朱泚之難德宗改葬太尉㶚岸東御製碑文皇太子誦書末雲以志吾過且旌善人今在臨潼縣斜口鎮碑亡矣墓存俗呼為烈士塜未嘗歸葬汧陽秦通志於汧陽縣載段府君行琛墓又載太尉段秀實墓何未深考歟予裝此帖録德宗碑並栁宗元所上太尉逸事狀於後遂成完觀 碑雲行琛字行琛髙標甲科賁丘園而用晦次子秀實投筆占募廣德二年九月贈府君秘書省著作郎狄夫人太原縣太君上以王翊亮三朝大厯十年五月加贈府君婺州刺史夫人太原郡太夫人十一年冬舊使馬璘錶王自代詔遷御史大夫十三年五月贈揚州大都督夫人沂國太夫人府君葢三贈官雲 太尉守涇州禦吐蕃彈箏峽予過涇吊太尉詩並録段公何烈烈宛委伸其節殺賊恨不死笏乃不如鐵浩氣激滄溟日月力提挈邊城秋色暗遊子淚嗚咽涇水作箏聲崆峒五月雪黒霧濕征衣晨興野徑滅䇿馬登髙原黃沙埋戰血遐想英特資天空心膽熱唐室既中衰如何多俊傑常山與睢陽烹妾與抉舌八十老魯公之死不少折徒保七尺軀視息猶蠓蠛改修季子延陵廟碑〈大厯十四年蕭定書〉
在丹陽縣
景教流行中國碑
今在西安城西金勝寺內僧景淨述呂秀巖書建中二年 石髙五尺四寸廣二尺六寸計三十二行每行六十二字明崇禎間西安守晉陵鄒靜長先生有幼子曰化生生而雋慧甫能行便解作合掌禮佛二六時中略無疲懈居無何而病微瞑笑視翛然長逝卜葬於長安崇仁寺之南掘數尺得一石乃景教流行碑也此碑沉埋千年而今始出質之三世因縁此兒其凈頭陀再來耶則佳城之待沈彬開門之俟陽明此語為不誣矣見頻陽劉雨化集中字完好無一損者下截及末多作佛經畨字
三藏不空和尚碑
在西安郡庠嚴郢撰徐浩正書建中二年 舊唐書王縉傳雲初代宗喜祠祀未甚重佛而元載杜鴻漸與縉喜飯僧徒代宗嘗問以福業報應事載等因而唘奏代宗由是奉之過當嘗令僧百餘人於宮中陳設佛像經行念誦謂之內道塲其飲膳之厚窮極珍異出入乗廄馬度支具廩給每西蕃入宼必令羣僧講誦仁王經以禳虜宼茍幸其退則橫加錫賜胡僧不空官至卿監封國公通籍禁中勢移公卿爭權擅威日相凌奪凡京畿之豐田美利多歸於寺觀吏不能制僧徒雖有藏姦蓄亂敗戮相繼而代宗信心不易乃詔天下官吏不得箠曳僧尼又見縉等施財立寺窮極麗每對揚啓沃必以業報為証以為國家慶祚靈長皆福報所資業力已定雖小有患難不足道也故祿山史思明毒亂方熾而皆有子禍僕固懐恩將亂而死西域犯闕未擊而退此皆人力所未能制也帝信之愈甚公卿大臣既推以業報則人事棄而不修故大厯刑政日以陵遲有由然也五臺山有金閣寺鑄銅為瓦塗金於上照耀山谷計錢巨億萬縉為宰相給中書符牒令臺山僧數十人分行郡縣聚徒講說以求貨利代宗七月望日於內道塲造盂蘭盆㑹飾以金翠所費百萬又設髙祖以下七聖神座備幡節龍傘衣裳之制各書尊號於幡上以識之舁出內陳於寺觀是日排儀仗百寮序立於光順門以俟之幡花鼓舞迎呼道路嵗以為常其傷教之源始於縉也史傳所言佞佛之弊至切故具録之按此碑不空以一胡僧而官至特進大鴻臚開府儀同三司肅國公遂為後代沙門授官之祖吁亦異矣 𠕋府元龜載不空贈官詔曰大道之行同合於異相王者至理總歸於正法方化成之齊致何儒釋之殊塗故前代帝皇罔不崇信法教宏闡與時偕行特進試鴻臚卿大興善寺三藏沙門大廣智不空我之宗師人之舟楫超詣三學坐離於見聞修持萬行常示於化滅執律舍縛䕶戒為儀繼明善教之志來受人王之請朕在先朝早聞道要及當付囑常所歸依每每執經內殿開法前席憑几同膠序之禮順風比崆峒之問而妙音圓演宻行內持待扣如流自涯皆悟滌除昏妄調伏魔寃天人洗心於度門龍鬼受職於神印固以氣消災厲福致吉祥當有命秩用申優禮而得師為盛味道滋深思復強名載明前志夫妙界有莊嚴之士內品有果地之儀本乎尚德敬順時典可開府儀同三司仍封肅國公贈司空諡曰大辯正廣智不空三藏和尚 按浩傳曰父嶠之善書以法授浩世狀其書曰怒猊抉石渴驥奔泉尤為司空圖所愛又嘗論書曰鷹隼乏彩而翰飛戾天者骨勁而氣猛也翬翟備色而翺翔百步者肉豐而力沉也若藻耀髙翔書之鳳凰矣可謂誇詡之極今觀此碑雖結法老勁而㣲少清逸在唐書中似非其至者而宋人之能書者多祖其筆惟莆陽師宗魯國故為逈出
武康郡王李元諒懋功昭德頌碑〈即駱元光賜姓名〉
在華州治大內門張濛撰韓秀弼分書李彛篆額貞元五年 舊唐書李元諒傳元諒本名駱元光嘗在潼闗領軍積數十年軍士皆畏服德宗居奉天賊泚遣偽將何望之輕騎襲華州刺史董晉棄州走望之遂據城將聚兵以絶東道元諒自潼闗將所部乗其未設備徑攻望之遂㧞華州望之走歸元諒乃修城隍器械召募不數日得兵萬餘人軍益振以功加御史中丞賊泚數遣兵來宼輒擊卻之遷華州刺史兼御史大夫潼闗防禦鎮國軍節度使與副元帥李晟進收京邑力戰壊苑垣而入遂復京師賜姓李改名元諒官終隴右節度使
懐素聖母帖
在西安郡庠草書貞元九年 王元美雲素師諸帖皆遒瘦而露骨此書獨勻穏清熟妙不可言唯姿態少遜大令餘翩翩近之矣 趙子函雲此石元祐年刻刻手極佳與藏真律公帖俱不失素師筆意
懐素藏真律公二帖
在西安郡庠 王元美雲懐素藏真律公二帖乃游絲筆意縈回怳𣺌中有挽強飲石之勁至不易得䟦尾周越書得其遺意蔣之竒書有蘇黃法皆可重也趙子函雲以下諸䟦皆可刪李白䟦尤屬贋作
千字文〈懐素草書〉
在西安郡庠 趙子函雲此帖明成化間余肅敏公刻於石者書故橫肆以刻手不良遂使素師婉轉清逸趣十失其五所未亡者骨肉耳視前二帖斯為下矣
劒州長史李廣業碑
在三原縣北原與淄川郡王孝同碑近貞元二十年鄭雲逵撰碑泐不知誰正書 杜甫贈劔州李長史廣業詩使君髙義驅今古寥落三年坐劒州但見文翁能化蜀焉知李廣未封侯路經灧澦雙蓬鬢天入滄浪一釣舟戎馬相逢更何日春風回首仲宣樓 王元美雲長史名廣業曽祖淮安王神通父雲麾將軍璲子為都統國貞貞子庶人錡也以錡顯故立碑碑立未五年而錡用叛僇矣夫一傳而子死事再傳而孫死叛不亦大逕庭哉碑詞多泐闕不可讀書撰人有曰尚書刑部侍郎上柱國原武男有曰使持節華州諸軍事者而皆不可攷矣書法極清婉可玩集古金石諸書具遺之因志其略 趙子函雲廣業即孝同之孫為劒州長史長子國貞為王元振所害者次子若水仕金吾衛大將軍通事舍人功名俱不顯以國貞子錡始樹此碑攷之史國貞原名若幽而附若水於李齊物傳雲齊物族弟不言為國貞親弟又孝同碑中有子瑱此碑雲雲麾將軍璲公之烈考則廣業家世歴歴可尋至錡以叛遂亡此碑貞元二十年立後五年錡始叛也今碑中有雲謂雲逵嘗學舊史云云而前署撰官刑部侍郎當是鄭雲逵攷雲逵正與李錡同時撰文無疑但碑文又上柱國原武縣開國男雲逵傳不及或史略之耳書者則誠不可攷書法真乃徐浩敵手
楚金禪師碑
在墨洞魯公多寳塔碑隂沙門飛錫撰吳通微正書貞元二十一年 岑參有登千福寺楚金禪師法華院詩即此 趙子函雲吳通微為學士工行草然有譏其近吏者此碑清圓婉逸雖鈎磔小減而亦微有晉人豐度
賈竦謁華岳廟詩
詩五字十八韻刻於後周天和二年華岳碑之右旁正書元和元年
蜀丞相諸葛武侯祠堂碑
在成都府裴度撰栁公綽正書元和四年 孫樵刻諸葛武侯碑隂文曰赤帝子火熾四百年天厭其熱洎獻燼矣武侯獨不憤不顧收死灰於蜀欲噓而再然之艱乎為力哉是以四稱武岐雍間地不尺濶抑非智不周天意炳炳然也夫以武侯之賢寧靡籌其不可也葢激備隆中天下託不欲曲肱安榖終兒女子手將馳驅死備志耶由是覈武侯之所為殆庶幾矣然跨西南一隅與吳魏抗國提卒數萬綽綽乎去留無我枝者是亦善為兵矣史夀以為短應變真抑武侯哉俾武侯不早入地曹之君臣將奔走固圉之不暇鍾鄧寧能越巖懸兵決勝指取耶是井絡之野與武侯存亡俱矣天殱武侯其不愛劉愈明白其姜維何力焉曩蟠南陽時人不與仲毅伍洎受社稷寄擅刑賞柄曽心不愧畏人不疑黷何意氣明信卓卓也武侯死五百載迄今梁漢之民歌道遺烈廟而祭者如在其愛於民如此而乆也獨謂武侯之治比於燕奭彼屠齊城合諸侯在下矣 此文既刻於碑隂而無印本傳世明末大盜張獻忠入蜀屠殺之慘亙古未有萬里煙絶侯神人也廟貌得保無恙家大人刺達州予擬遊錦江浣花未果此碑予得之故家宦蜀者而録孫文於裝本之末
狄梁公祠堂碑
在大名府城南馮宿撰文胡證書元和七年 梁公功在社稷澤在民生固宜血食不朽寧州碑雖不傳而傳於天下之人心者千古如覩也此碑魏博節度田宏正所建武后通天中契丹陷冀州河北震動武后以梁公為魏刺史魏人德之舊有祠經亂而廢宏正因舊址復為重建按宏正原名興元和七年以相衛澶貝魏博六州之地歸朝請吏李絳固爭宜即以節使授興因賜名宏正且以帑錢百五十萬犒將士命知制誥裴度徃宣慰即其時也諸藩鎮宏正為最忠順其後父子皆死國祠堂之作亦忠義氣節之所發歟
內侍李輔光墓碑
在髙陵縣崔元略撰巨雅正書元和十年 趙子函雲清勁有聖教遺意葬在咸陽東北近涇萬厯中涇岸崩擁水不流三日乃得茲石其銘曰水竭原遷斯文乃傳適符其事可為竒矣
義陽郡王苻璘碑
在富平縣儒學李宗閔撰栁公權正書永貞元年 宋王楙墅客叢書曰苻堅其先本姓蒲其祖以䜟文改為苻符融其先魯頃公孫仕秦為符璽郎以符為氏故苻堅之姓從草符融之姓從竹二姓固自不同而唐義陽郡王符璘碑合從竹而書作苻而苻堅之苻又書從竹者皆失於不勘耳餘考漢碑𨽻書率以竹為卄少有從竹者如符節字皆然今前漢書苻瑞多從草魏晉以下真書碑亦有書符節為苻節者葢古者皆通用故耳此又不可不知顔元孫干祿字書曰從草者姓從竹者為印亦未之察也不知符融之符獨非姓乎
邠國公功德碑
在西安庠楊承和撰並書陸邳篆額長慶二年十二月此宦者梁守謙造經於興唐寺而䕶軍中尉楊承和
為銘之書之者也諂媚宦寺為平蔡之功十居五六小人無忌由來舊矣此碑何足存當椎而碎之特其書全法歐陽蘭臺耳 都穆金薤琳琅曰邠國公者內侍梁守謙也考之唐史宦者守謙無傳惟憲宗元和十五年書帝暴崩於太極殿中尉梁守謙王守澄等共立太子殺吐突承璀及澧王惲而韓文公平淮西碑亦載守謙在帝左右嘗命之徃撫蔡師夫守謙以一宦而爵至上公此可見其信任小人宜其晚節不終卒死於宦者之手然予録此葢將為天下後世之戒而非徒取其文字也
西平郡忠武王李晟碑
在髙陵縣裴晉公度撰栁公權正書太和三年 王元美雲是時西平諸子皆已逝獨太保聼存乞晉公文寥落不能發其忠義戡定之績至於料吐蕃背盟事絶不載葢聽於其時徒見晉公祿位勲業之盛幾埓西平意其文足以光顯其先而不知晉公雖非忌者自以為位宰相文崇簡要體當如是而於西平之元功偉略十不著一二嗚呼今碑首雲奉勅撰書序末雲乃命臣度稱代言時似非聼乞也王元美豈未讀全文耶元敬又録其官時與史不合者極詳今抄具左
碑謂晟由左清道率歴三府右職累遷至光祿太常卿傳則雲授特進試太常卿碑謂晟為涇原四鎮北庭節度都知兵馬使代宗徵之以左金吾衛將軍為神䇿軍兵馬使傳則雲以右金吾衛大將軍為涇原四鎮北庭兵馬使碑謂晟平蜀還授檢校太子賓客而傳不書碑建中二年以晟為神䇿先鋒都知兵馬使加御史中丞尋拜左散騎常侍兼御史大夫傳則雲晟為神䇿先鋒加檢校左散騎常侍兼魏府左司馬尋授御史大夫碑謂皇居失守授晟檢校工部尚書充神䇿行營節度使傳則雲詔拜神䇿行營節度使碑謂大駕再遷加檢校右僕射尋轉左僕射同平章事兼京兆尹神䇿軍京畿鄜坊節度觀察等使管內及商華等州副元帥復詔晟兼河中晉絳慈隰節度使又兼京畿渭北鄜坊丹延節度招討使又進京畿渭北鄜坊商華兵馬副元帥傳則雲進晟尚書左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復詔晟兼河中晉絳慈隰節度又兼京畿渭北鄜坊丹延節度招討使又進京畿渭北鄜坊商華兵馬副元帥碑謂鑾輅爰歸拜司徒兼中書令俄以本官兼鳳翔尹鳳翔隴右節度觀察等使及四鎮北庭涇原等州副元帥改封西平郡王傳則雲拜晟司徒兼中書令尋拜鳳翔隴右涇原節度使兼行營副元帥徙王西平郡晟之碑作於當時而史成於後代要當以碑為是 蘓子瞻李西平王像讃以予觀西平王提孤軍自北方赴行在走懐光斬朱泚如反掌迨其後帥鳳翔與隴右瞰河湟兵益振謀既臧終不能取尋常墮賊計困平涼卒罷兵仆三將誰之咎在廟堂斬馬劍誅延賞為葅醢不足償覽遺像涕泗滂 西平墓在髙陵葑蘚荒涼人尚謂此碑為三絶王元美謂晉公文寥落不能發其忠義戡定之績而栁書亦為劣刻所掩何西平之多不幸耶三絶殆虛語矣偶讀蘓公賛聊補晉公之略録此以誌一慨
禮部尚書馮宿碑
在西安郡庠王起撰栁公權正書開成二年 趙子函雲此碑栁書結字小差勝𤣥秘塔碑尚不堪與薛稷雁行楊用修雲亞廟堂碑過矣大都桞書筋骨太露不免支離宜米南宮鄙為惡札而宣城陳氏之笑其不能用右軍筆也 韓昌黎與馮宿論文書曰辱示初筮賦實有意思但力為之古人不難到但不知直似古人亦何得於今人也僕為文乆毎自測意中以為好則人必以為惡矣小稱意人亦小怪之大稱意則人必大怪之也時時應事作俗下文字下筆令人慙及示人則人以為好矣小慙者亦䝉謂之小好大慙者即必以為大好矣不知古文直何用於今世也然以竢知者知耳昔揚子雲著太𤣥人皆笑之子雲之言曰世不我知無害也後世復有揚子雲必好之矣子雲死近千載竟未有揚子雲可歎也其時桓譚亦以為雄書勝老子老子未足道也子雲豈止與老子爭強而已乎此未為知雄者其弟子侯芭頗知之以為其師之書勝周易然侯之他文不見於世不知其人果何如耳以此而言作者不祈人之知之也明矣直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質諸鬼神而不疑耳足下豈不謂然乎近李翺從僕學文頗有所得然其人家貧多事未能卒其業有張籍者年長於翺而亦學於僕其文與翺相上下一二年業之庶㡬乎至也然閔其棄俗尚而從於寂寞之道以之爭名於時也乆不談聊感足下能自進於此故復發憤一道 唐文之衰馮公獨能力進乎古為昌黎所推許生無愧秩宗之官死而栁公權為之書碑今又列於泮宮馮公亦足以不朽矣第碑移竟失墓所惜哉
大徧覺𤣥奘法師塔銘
在西安府城南興敎寺劉軻撰僧建初行書開成四年五月 𤣥奘法師始出塞涼州都督李大亮留之不聴去且奏聞邊臣之風紀凜然髙祖勅放行﨑嶇西域十七載得畨經六百五十七部而還詔譯於慈恩寺再譯於洛中自佛法入中國至是始大行於世也按唐書法師從天竺東歸婆羅門國王尸羅逸多遣使隨入朝貞觀二十年命長史王元䇿徃慰之蔣師仁為副未至尸羅逸多死其臣阿羅那順自立發兵拒元䇿元䇿時從騎纔數十戰不勝皆沒時吐畨以尚主親中國元䇿挺身奔吐畨西郵檄召隣國兵吐畨泥阿婆羅皆將騎士以來二十一年五月元䇿部分之攻和羅城三日破之阿羅那順委國走合散兵復陣師仁破擒之獲其妃王子萬二千人雜畜三萬降城五百八十獻俘告廟法師且親見之矣天竺居蔥嶺南去長安萬里自古未有使至其國者法師以取經為其王敬信其臣阿羅那順悖逆遂以召戎至於君臣係累萬里為俘中國之威靈於佛法何有哉今阿羅那順刻石肖像於唐太宗昭陵列諸畨君長十四石人之末侍立北闕背刻曰婆羅門帝那伏帝國王阿羅那順雲 趙子函雲𤣥奘乆居西域廣譯佛言唐太宗極尊崇之據史卒於顯慶六年即龍朔元年銘則雲卒於麟德元年之二月史雲年五十六銘雲年六十九先葬滻東後移徙樊川北原即少陵原文宗開成四年劉軻撰文僧建初行草秀勁有法而文亦粗能言師事復可存也
安國寺寂照和尚碑
在咸陽縣東門內寺中佛堂前段成式撰僧無可正書開成六年正月 趙子函雲此碑在咸陽西馬跑泉地中武功康子秀先生過而識之以語土人竪於道傍其後王咸陽移之咸陽城中寺以碑有安國寺字遂改名其寺為安國寺按碑段成式撰僧無可書成式文筆自竒此文為佛言尤竒無可賈島從弟有詩集傳世其書法出栁誠懸而優孟者子秀名梣太史德涵子也
𤣥秘塔碑
在西安郡庠裴休撰栁公權書㑹昌元年 趙子函雲塔為大達法師建者書雖極勁健而不免脫巾露肘之病大都源出魯公而多踈此碑是其尤甚者
杜順和尚行記
在西安府開佛寺杜殷撰董景仁草書大中六年〈闕〉月趙子函雲碑在開佛寺董景仁行草亦清勁但小弱耳
圭峯定慧禪師傳法碑
在鄠縣草堂寺裴休撰並書栁公權篆額大中九年十月 趙子函曰此碑書法全出歐陽信本而瘦勁不及也當時栁誠懸書名動一時乃任篆休自任書亦信能書也余不敏竊謂此固當勝栁書 金禮部尚書趙秉文自號閒閒遊草堂寺詩五首寺僧刻之石首篇雲下馬來尋題壁字拂塵先讀草堂碑平生最愛圭峰老惟有裴公無媿辭五詩可頌字尤佳
吏部題名石幢
在西安府儒學㦸門內大中十一年十一月 按宋張舜民畫墁録曰長安今府宇即唐尚書省也府院即吏部也府録㕔前石幢即郎官題名石也不知何年移此柱八面毎面為三段或四段曰左司郎中曰左司員
外曰吏部郎中曰吏部員外郎曰司封郎中曰司封員外郎曰司勲郎中曰司勲員外郎曰考功郎中曰考功員外郎曰戶部郎中曰戸部員外郎曰度支郎中曰度支員外郎曰金部郎中曰金部員外郎曰倉部郎中曰倉部員外郎曰禮部郎中曰禮部員外郎曰祠部郎中曰祠部員外郎曰膳部郎中曰膳部員外郎曰主客郎中曰主客員外郎按唐制二十四司以尚書左右丞領之左右司為之副此皆左丞之屬也題名不及左丞者自五品以下也十二司司各百餘人後題大中十二年十一月書鐫上石柱故自唐初迄宣宗諸名臣多在焉唐諸司官名或改或復或省或復置今不書所改者從舊制也書者不知為何人筆法出歐陽率更兼永興河南雖骨力不逮而法度森然葢唐世之書判取士顔元孫至以干祿命其字様故人多習書而歐虞褚薛一代前矛故多用其法也
脩武安君白起廟記
在咸陽縣中古杜郵正書無名乾符五年 白起為秦將雖有功而殺秦民不少慘毒寡恩杜郵其賜死地後人立祠祀之何哉至唐乃能見夢於人云當為國家捍西患未㡬吐蕃入宼敗去遂得脩廟之典亦異矣秦俗嵗除城郭村墟凡十字街築土作大人頭空其內剔抉其眼鼻七孔聚薪於內焚之煙火自孔中出謂之燒白起怨毒至今猶未改耶 趙子函曰壁間石記正書遒勁亦有歐法知唐世官牒無不作佳書也記中所立添置物色有晀子舍一十間沙子三間傘一顔石押衙影等皆不可曉
濟安侯廟記
在華州城隍廟內近移西安李巨川撰郭懐素正書光化二年唐昭宗自華州還京改華州為德興府封少華山神為佑順侯封城隍神為濟安侯此文多述韓建之功稱太傅許國公而不名
唐故左龍武軍統軍檢校司徒贈太保隴西李公神道碑 唐故使持節代州諸軍事代州刺史李公神道之碑
朱彛尊曰代州栢林寺東晉王李克用墓斷碑二贈太保文曰公諱國昌字德興今為隴西沙陀人偉姿容善射葢克用之父朱邪赤心也代州刺史文曰公即太保之次子也其名克字僅存餘可識者有公前躍馬彎弓及徐方等數字 按史克用兄弟四人次曰克讓為振武軍校從討王仙芝以功拜金吾衛將軍宿衛京師賜第親仁坊自克用稱兵雲中殺守將段文楚詔捕克讓克讓與僕十餘騎彎弧躍馬突圍出奔雁門與碑文合則為克讓無疑但史載克讓守潼闗與黃巢兵戰敗匿南山佛寺中為寺僧所殺不言其為代州刺史又得歸葬於代皆不可曉者當歐陽永叔時去五代甚近沙陀世次已不得詳其為唐人傳謂太祖四弟皆不知其父母名號至國昌字德興紀亦遺之是二碑永叔亦未之見也 按五代史後唐莊宗先號朱邪出西突厥後世別號曰沙陀德宗時有朱邪盡忠者為吐畨賛普所殺子執宜歸唐居定襄其部落萬騎皆驍勇號沙陀軍執宜死其子曰赤心懿宗咸通中神䇿大將康承訓討龎勛於徐州以朱邪赤心為大原行營招討沙陀三部落軍使從討勛拜單于大都䕶鎮武軍節度使賜姓名李國昌屬籍沙陀益橫恣懿宗徙國昌雲州刺史大同軍防禦使稱疾拒命子克用為雲州守提師殺使遂殺大同軍防禦使段文楚據雲州自稱留後唐以太僕卿盧簡方為振武節度使㑹幽并兵討之簡方軍潰沙陀愈侵掠代北為邊患明年僖宗立以李鈞為靈武節度使以招輯之拜克用大同軍防禦使居乆之國昌出擊党項吐渾赫連鐸襲破振武克用聞之自雲州徃迎國昌而雲州人亦閉闗拒之國昌父子無所歸因掠蔚朔間得兵三千僖宗拜鐸大同軍使以李鈞為代北招討使以討沙陀唐兵數敗沙陀益熾北據蔚朔南侵忻代嵐石至於太谷廣明元年李琢李可舉赫連鐸㑹擊沙陀克用叔父李友金以蔚朔州降唐可舉琢又連敗之沙陀大潰克用父子亡入契丹克用少驍勇軍中號曰李鵶兒其一目眇及其貴也又號獨眼龍居乆之又懼契丹圖已時從羣豪射獵羣豪皆服黃巢已陷京師中和元年代北起軍使陳景思發沙陀先降者與吐渾等萬人赴京至絳沙陀掠而還景思承制以克用為代州刺史雁門以北行營節度使率畨漢萬人過太原又大掠還二年十一月景思克用復以步騎萬七千赴京師正月至河中巢黨驚曰鵶兒軍至矣遂連敗賊兵是時諸鎮兵皆㑹長安大戰渭橋賊敗走入城克用乗勝追之自光泰門先入戰望春宮昇陽殿巢南走京師平克用功第一拜檢校司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河東節度使以國昌為雁門以北行營節度使十月國昌卒未十年克用封晉王數年亦卒子存朂嗣晉王十餘年梁滅唐存朂即皇帝位繼唐祚立髙祖太宗以下七廟尊祖考曽祖執宜祖妣崔氏皆諡曰昭烈廟號懿祖祖國昌祖妣秦氏皆諡曰文景廟號獻祖考克用諡曰武廟號太祖立廟於太原
唐福建觀察使司徒陳公墓誌
公諱巖字夢臣閩建州人鄉進士黃璞撰文安定胡兆祉書景福二年八月立 按朱子綱目僖宗中和四年甲辰十二月以陳巖為福建觀察使初黃巢轉掠福建建州人陳巖聚衆數千保鄉里號九龍軍觀察使鄭鎰表以自代巖為治有威惠閩人安之 昭宗二年辛亥十二月福建觀察使陳巖卒巖疾病遣使召泉州刺史王潮欲授以軍政未至而卒都將范暉諷將士推已為留後發兵拒潮潮遣弟審知攻福州入其城潮自稱留後素服塟巖以女妻其子延晦厚撫其家 康煕甲申九月石工有以舊銘石來求售者諦視知為陳公墓誌歎詫乆之衆議舁置郡庠按黃巢之亂塗毒中原至於陷京師惟沙陀李克用破之於北陳公驅之於南李氏竟代唐而有天下為唐室立九廟陳公於南方觀察九載授軍柄於王潮以及審知奉唐正朔念餘年保境息民陳公之功德於閩甚鉅璞銘文敘次頗詳誌雲厝於閩縣敦業鄉太平里宋太平興國間析置懐安縣前明萬厯併入侯官今北郊三十八都是也此石出於北郊村民黃福之家福於屋後浚溝得之遂加發掘見壙中石室規制宏壯時鄉隣多目擊者傖父俗兒烏知其為名賢蟄骨之區而䕶惜之哉乙酉春仲諸生陳祈廣等相率上其事於制府牒下有司乃有豪強奄有其地欲毀古塜而作新墳多方狡辯展轉支離甚至指銘文厝字為非葬夫篆額明書墓誌銘矣今以為非葬則孝經雲卜其宅兆而安厝之者非歟終則摭建寧縣誌以為疑案夫纂輯志乗出於後人之手攷據失實如李忠定公墓今在侯官桐口大家山而邵武郡誌無錫縣誌皆載有公墓朱夫子墓今在建陽考亭山而徽郡誌亦載有公墓此類殊多即建寧縣誌亦云今已無跡矣其出流傳附㑹可知豈若誌銘為當年殉葬法物大書深刻正以防陵谷之變遷為千古不磨者哉有司一惟豪強之言是聴諸生數屈辱於公庭灰心結舌以古憲之豐功偉烈一壞莫保吁可勝歎哉予於唐末既得沙陀李氏二殘碑今又得讀陳公墓誌竊歎二人功蹟相類㫁碣荒碑皆可寳也代州誌載晉王墓明時為土人所發能見夢於神宗官為完之豈陳公一代人傑而今靈爽遂爾銷沉哉可慨也
晉王李克用北嶽廟題記
河東節度使檢校太保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隴西郡王李克用以幽鎮侵擾中山領畨漢歩騎五十萬衆親來救援與易定司空同申祈禱翌日過常山問罪時中和五年二月二十一日克用記易定節度使檢校司空王處存看題至三月十七日以幽州請就和好遂卻班師再謁晬容兼申賽謝便取飛狐路卻歸河東克用重記天㑹十二年七月六日尚書都官員外郎知曲陽縣事髙君陳摹刋 朱彛尊曰文稱中和五年二月者即光啓元年考僖宗以是年二月至鳯翔三月還京改元之詔㫖未下通鑑遣將康君立救處存兩題名則雲領畨漢兵五十萬衆親來救援與通鑑異文雲至三月幽州請就和好遂班師取飛狐路卻歸河東則又史所不及載者
來齋金石刻考略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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