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發部隊宣言

先發部隊宣言 1934年7月15日
先發部隊是台灣文藝協會在1934年創刊的文學雜誌,是白話文刊物,僅發行一期。1935年因應台灣總督府的要求,接納一部分日文作品,更名為「第一線」,由廖漢臣主編,也只刊行一期。雜誌宣言以漢文書寫。作者台灣文藝協會成員,執筆者已無法查考。

文化有文化之律貫穿著。有緊張、有緩慢、有停滯。文化之律的停滯,無外是潑辣的時代空氣消沉,而暗轉了荒淫頹廢的哀調上臺的時候。因此以麻痺了生產面的積極活動,而讓因習的、遣承的、逃避的、技巧的、遊戲的底氣分,跳梁於凡有社會現象的全面。

可是文化之律也並不能終久停滯,荒淫頹廢的空氣,只管發展的彼方,難免沒有感不滿而醒了批評意識的蹶起,因以投改造的爆彈。

然而能夠以誘致民眾的改造意識,與速社會改造的拍車,以恢復文化之律於生動活流者,常是唯文藝之力以為力,顯明如文藝復興期的幾個先覺者和文藝復興期以後的「盧騷」「易卜生」諸氏的文藝彈其為社會或個人改造的機緣,或潛在動力的偉大處,無乃過於雄辯而有餘了。

藝術的發生是基因於生活的刺戟與整理,並不是閑人的消遣,或生活的餘興的,是故文藝與人生活的關係如何可知。尤其是於社會生活或個人生活的碰壁期,待望於文藝擔負的配役(日語,角色)更見重大,唯文藝能夠以先時代社會一步,啟發當來的新世界與新生活啦。

我們臺灣的凡有分野,都已是碰進了極端之壁,無論是政治生活、經濟生活、社會生活、個人生活,而呼改造之聲,久已熾熱,同時待望於真摯有力,為改造的先驅與動力的文藝的出現也算已非一日了。

可是不幸現狀的臺灣新文學,時至今日,還在荒涼不堪,而甚至荊棘叢生著的。也別說其有無和時代的水準並行,與曾否應過時代民心的渴仰。

若說一點點的花草樹木穀物固然不算沒有,然而前途猶遠,為單調之人生的調和,為行旅人疲倦的歇息,為空漠之生活內容的充實,不還一丈尚須九尺的狀態嗎!--這是誰都不免興嗟而起悲觀的一回事了。但,事之如此,卻也不是基因於我們的文學園地不毛,而沒有發生文學的素質,也並不是沒有熱心的耕作者,而把園地拋荒,而是依存於其他種種的原因,如散漫的自然發生期的行動,也許不失為原因之一。是故雖曾多方努力而終於被種種的荊棘窒息姑息作別論,就算能夠結實於既成園地的產物,都不但無從見其生動的進境,尚且多要侷促於個人的天地而不覺的。何況期待「精神之糧」的收穫與其能夠應時代的渴望呢?

從散漫而集約,由自然發生期的行動而之本格的(日語,正式的)建設的一步前進,必是自然演進的行程,同時是臺灣新文學所碰壁以教給我們轉向的示唆。

我們以為唯其如此的行動,始足以約束新的劃期的發展到來,與期望得台灣新文學運動的實際化。

我們已出發了。當不能因障礙多多而解消內心的燃燒與信念的。我們敢不以「先發部隊」的精神自勵和使命自許,望目的地勇敢突貫。務期有所前進於既成園地之外以擴大一點的園地,與努力於既成園地裡的荊棘之刪除,而待望於全面的臺灣新文學之能夠健全的發達和繁榮,進而應付時代的要求,做起當來的凡有生活分野的先驅和動力。

我們的志願雖是如此,可是,還不免感覺部隊的寂寞與無力,這要期待能夠應分的活動,自然是談何容易而不疑的。

但是我們知道於我們不知的世界,還有許多的隱退者、先發者、志望者的健在。是故我們的臨行雖是無異毛毛的細雨,都總有凝固一大海洋的必然在望,這所以使我們敢不振螳螂之臂,而不能已於今日傚一夫夜呼之顰啦!

這部作品以匿名或別名發表,確實作者身份不明,或者以法人、非法人單位名義但非作者個人名義發表,1996年1月1日在原著作國家或地區屬於公有領域,之前在美國從未出版,在美國以及版權期限是匿名、別名、法人、非法人單位作品發表起80年以下的國家以及地區屬於公有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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