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百五十二 全唐文 卷三百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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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道周

道周,開元十九年承議郎,行益都縣令。

夫代上役役,人閑蚩蚩,茫是非之環,溺死生之海者久矣。六代祖後魏使持節青州諸軍事青州刺史諱輪,作牧慈仁,道被東夏。逮從祖諱季卿,剖符(闕二字)太庇(闕一字)人暨級(闕二字)貞休(闕二字)是邦纂(闕一字)丕烈(闕二字)以冥應(闕六字)嗟嗟(闕六字)淨業(闕六字)群生(闕三字)屬介(闕一字)大千之徒蠲(闕一字)於(闕一字)初翹勤最尊(闕三字)嵯峨{山}嶪統(闕四字)湧沈瀁(闕六字)岡測惟像(闕二字)能不(闕二字)

楊慎矜

慎矜,戶部尚書隆禮子。初為汝陽令,遷侍御史。天寶二年授諫議大夫,擢御史中丞,遷戶部侍郎。李林甫惡之,作飛牒告慎矜謀反,搒掠服之,詔賜死。寶應初復官爵。

喧寰易擾,野性難馴,鴻鸞不處於俗中,珠玉自生於塵外。丁至情無欲,含章寡詞,琴書未入於山林,刀筆久勞於郡縣。清風忽至,白雲意多,拂衣不留,掛幘長往。陶潛之美誌斯在,疏廣之芳猷未歇,幽穀歸來,高山可仰。州司牽於常法,責以詭時,欲處伯魚之刑,實恐冶長非罪。

〈卜氏為御馬,驚師徒小卻,監軍糾為無勇,卜氏遂死之。或誄其功,監軍請寘乎理,誄者執云非罪。〉

赤羽相向,魯載乘邱之役;紅塵交飛,國驂賁父之御。事匹蒙馬,力均投牛,變非銜橛,驚為流矢。殊卻克之不止,因潰齊軍;成魯師之小卻,便亡卜氏。汗朱輪豈敢言病,驗白肉乃知非罪,逝者既往,吾誰與歸?死而可哀,士始有誄,此焉寘理,孰曰監軍?雖欲必也正名,是故惡夫佞者。

貿遷不倦,人且知往,奔亡或生,政亦嚴禁。是以變而惟適,時政任於磽肥;行必有由,誠取驗於旌節。惟甲素非地著,身同梗泛。喬木淼在,忽辭違於舊居;斷蓬孤飛,方行邁於他國。行則無驗,動而見疑。津途已驗,寧遇長沮之問;獄戶旋開,行逢士師之鞫。且夫為政以簡,貴清澆訛,職司其居,務取懲察。雖率土之內,莫非王臣;而遷人之中,或有奸者。旌節雖且雲複,關山如何得逾?詰其所由,方盡於理,致之獄吏,夫何有違?竊惟至公之道,難加津吏之罰。

房翰

翰,開元二十三年朝請郎,行六合縣令。

昔者迦維誕聖,兜率降靈。雞足岩門,以一音成佛;象頭山上,以三事教人。舒慧日之光,無幽不燭;灑甘露之法,隨器皆盈。談法界之虛空,演妙門之真實。及夫涅槃示滅,舍利傳靈,金人見於漢宮,白馬來於西國。由是綿花奧旨,貝葉真文,流行域中,遍滿天下。國城聚落,多葺禪宮;山水園林,散開精舍。黃金布地,則龜甲成文;紫玉為階,則龍鱗疊彩。希向者六根俱淨,住持者五蘊皆空。或有漏之良因,得無生之法忍。則知佛之教也,其大矣哉!夫揚州六合縣冶山祇洹寺者,創自吳朝,初為像塔。洎乎梁代,更立道場,以地若祇洹,故寺標美號。宋國公鎮吳州之日,紺殿初營;隋皇帝為晉王之辰,白樓方立。其後隋室板蕩,玉石俱焚;唐運中興,土木重建。鍾應霜而複響,爐含煙而更芬。時有比邱僧智口、惠悊等,望攀澄什,德冠卿雲,精修六通,妙達三昧。想千花之帳,懷四極之台,乃複營為,便成結(闕一字)。座飛萬鶴,門結千龍,僧坊若須達所營,佛剎如匿王所造。香台窈窕,影殿陰岑,鳳跂雕甍,龍盤繡柱。三百間之邃宇,赬垔昭明;十八變之雲圖,丹青炳煥。大乘法藏,飭以七珍;廣座真容,裝以百寶。靈仙掣曳於梁棟,若往若來;神鬼(闕一字)<幽頁>於戶窗,或俯或仰。入海功就,豈惟舍衛國人;動山力成,何必商那長者?能使毒龍作禮,屢集法筵;乳鳥來馴,每遊禪窟。忍辱之草,垂曉露以翻光;歡喜之花,搖春風而散彩。其地則棠邑東嶺,廣陵西岩,背淮麵江,倚山枕壑。鐵冶騰光而赫赫,上燭霞空;石樑激溜而洄洄,旁亙煙野。澗谿豁險,岩岫纚連,豐草羅生,(闕一字)林(闕)解脫塔(闕)大師經行之地,二上人並勤修淨行,高視法朋,踐無垢之清塵,談不(闕一字)之勝躅。識我相非相,知色空是空。乘慈惠力,解煩惱縛。其時(闕一字)人八百,因立村名;世界三千,俱傳法號,或悲薪盡,山門為之洞開;或歎芝焚,庭樹為之彫落。真儀滅已,圖像儼然,可以導利迷途,可以發明覺路者矣。複有門人曇影心內珠融,法侶多文,掌中印發,實道門之龍象,為法海之舟航。並結念四禪,澄襟八解,幽靈已度,盛德仍傳。今上座懷亮、寺主惠勖、都師德本、道裕、元逸、惠差等,揚枹淨域,鼓栧法流,發四諦之良音,辯百非之妙旨。遊遨寂境,乘紺馬而濟時;出入真門,駕白牛而拯俗。菩提樹下,脫落囂塵;般若路旁,修持行果。蹈如來之閫域,度菩薩之津梁。雖佛在虛空,固難聞見;而人瞻影像,或易依憑。乃修飭殿台,灑掃院宇。擎法鼓以警俗,聲雜雷霆;然慈燈以著明,光耀日月。以為雪山童子,妙讚神功;阿斯仙人,能宣佛教。於是求翠錦之石,既已琢磨;假黃絹之詞,方希筆削。翰學慚初日,才愧淩雲;舅氏能詩,無因酷似;家庭聞禮,有恨闕如。空調單父之弦,彌乏河陽之藻。辭不獲已,敢作銘云:

天大地大,乃聖乃神。感生諸佛,覺悟黎人。三千世界,八萬由旬。鹹(闕一字)性相,俱超至真。龍宮西秘,象譯東闡。貝葉假言,實花妙典。四禪備習,三藏俱衍。(闕)勤誠(闕)善棠邑之甸,冶山之旁。宏開佛剎,大啟僧坊。徘徊廣院,窈窕修廊。日暖冬屋,風清夏堂。莊嚴成就,相好具足。體色開金,毫光散玉。十地部眾,四大眷屬。仰瞻尊顏,護持芳躅。(闕一字)石聳(闕一字)香泉流砌。竹林煙積,庵果雲洗。狂象來馴,毒龍作禮。青蓮夜開,赤蓮晝啟。(闕二字)上德,持律名僧。行超惠遠,道冠(闕)朝遊錫杖(闕一字)坐(闕)虔奉真教,規模法朋。蠢蠢氓(闕一字)明明惠智。一心向佛,五體投地。悔過罪銷,(闕)福至(闕)寧非我利。

王守泰

守泰,莫州人。

大唐開元十八年,金仙長公主為奏聖上,賜大唐新舊譯經四千餘卷,充幽州范陽縣為石經本。又奏范陽縣東南五十裏上伐村趙襄子澱中麥田莊,並果園一所,及環山林麓,東接房南嶺,南逼他山,西止白帶山口,北限大山分水界,並永充供給山門所用。又委禪師元法,歲歲通轉一切經。上延寶曆,永福慈王;下引懷生,同攀覺樹。粵開元廿八年庚辰歲朱明八日,前莫州吏部常選王守泰記。送經京崇福寺沙門智昇、檢校送經臨壇大德沙門秀璋、都檢校禪師沙門元法。

齊汗

汗字洗心,定州義豐人。聖曆初進士,以拔萃補州司法參軍。景雲初官監察御史。開元中累擢秘書少監,出曆濠、常、潤三州刺史,徙汴州,充兩道采訪使,以老放歸田裏。天寶初召為太子少詹事,留司東都。卒年七十二,贈禮部尚書。

伏以至道衝虛,生人宗仰,未免鞭撻,孰瞻儀型?其道士僧尼女冠等有犯,望準道格處分。所由州縣官,不得擅行決罰,如有違越,請依法科罪,仍書中下考。

潤州北界,隔江為限,每船繞瓜步江沙尾迂迴六十里,多為風濤所損。臣請於京口埭下,直截渡江二十里,開伊婁河一十五里,即達楊子縣。無風水之災,歲收利有億。並立伊婁埭,自是免漂損之災。

苗晉卿

晉卿字元輔,潞州壺關人。第進士,累進中書舍人。天寶中封高平縣男,累遷憲部尚書兼左丞。肅宗即位,拜左相,封韓國公。改侍中,冊為太保,罷政事。永泰元年薨,年八十一,贈太師,諡曰懿獻。元載入相,以舊恩諷有司改諡文貞。大曆七年配享肅宗廟廷,

臣聞古者殷高宗在諒闇之中,百官聽於塚宰,更無事跡,但存文字。且一時之事,禮不相沿。今殘寇猶虞,日殷萬務,皆緣兵馬屯守討襲,善算良謀,立勝擒敵。陛下若行古之道,居喪不言,蒼生何依,百事皆廢。伏讀國家《起居注》,亦於禮部檢見舊敕。恭惟太宗、高宗、大行皇帝在位之日,皆有國哀,視事不輟,以為君臨天下,難徇常情。今遺詔有處分,皇帝宜三日而聽政。陛下遵太宗故事,則無塚宰;遵大行皇帝遺詔,便合聽朝。萬姓禺禺,不勝大願。伏惟陛下知理國之重,順人心之切,以義斷恩,從宜無改。今朝臣一命已上,皆言臣心昬貌朽,加以疾病,事有急速,斷在須臾,凡聖不同,豈合受詔?陛下發哀已五日矣,願準遺詔聽政,則四夷萬國,無任悲幸。

臣以昔者天子居喪之時,百官聽於塚宰者,蓋君幼小,禦極事殷,情理當然。沿革不一,今古異同。而周武漢文,合於通變,垂範作則,可舉而行。又士或墨縗,時遇金革,豈非銜恤,謂義在斷恩。且百善之至,無加於孝也。其有容瘁心絕,指景悼生,此匹夫守節之常情,殊王者嗣續之大計。昨二十日陛下於大行皇帝柩前即位,是承先帝遺顧之言,亦前代不易之典。則知所略不為害,所存是適權,防微滅端,所利者大。陸下因心純至,天地明察。伏以報劬勞之恩,申罔極之思,終身之痛,豈計朝夕?但以一日之內,萬務在中,須達宸聰,始成國政。百寮萬姓及僧道耆壽等,相顧聚言,以臣老且無能。愚豈測聖?況久無居攝,臣不敢奉詔。特乞陛下遵遺命,三日而聽政。臣博聽眾情,不勝懇願,伏望割育抑哀,則天下悲幸。

臣聞古今大寶,皇王受命,成功創業,皆始艱難。繇是足高光武之功,漢圖斯永;滅澆豷之患,夏嗣以興。豈比孝以感通,德以成化,光膺聖曆,協契天時。開辟已來,未有如陛下者也。頃巨猾間舋,中夏不康,陛下赫然發憤,奉命專征,曾不逾旬,兩京克複,掃清宮闕,奉迎鑾輿。警蹕鳴笳,舊儀逾盛;行軍便幕,故事無闕。陛下整法駕,擁群臣,遠自望賢,拜迎路次,引旌旆而祥風不散,拂鑾輿而瑞雪時飄。承順天顏,無違就養,君父之禮,億兆同歡,猶乃不自為功,至崇謙德,過周文侍膳之典,邁漢高獻壽之儀,虔奉至尊,敬恭受命。

伏惟陛下以孝理天下也如彼,以德化天下也又如此,盛德大業,其至矣哉!臣幸參締構,職在禁戎,得睹盛明,無任抃躍,伏請編諸史冊,以示將來。

問:朕聞至道雖微,不言而化,皇天陰騭,相葉其彝。信寒暑而生成,施雲雨而沐潤。垂範作訓,樹君育人,時有澆淳,教垂繁略。成湯既聖,禹道雲亡。《桑扈》、《穀風》,屢動詩人之刺;塞門、反坫,時遺宣父之嫌。我國家拯彼頹綱,開茲盛業,朕以不德,襲號乘時。而皇極之道未敷,謨明之軌尚闕。思宏厥理,其義安從?至如視聽貌言,恆若時若,會極歸極,作哲作乂。一以貫之,何方而可?夫禮以飾情,情疏則禮略,樂以通感,感至則神和。理內為同,修外為異,同異之用,有昧其功。人俗未融,佇明斯要。又《四時》、《武德》,制自何君?《五行》、《文始》,本之誰代?《昭德》、《盛德》,莫辨所尊;《昭容》、《禮容》,未詳所出。悉情以對,用釋余疑。

對:陛下頃與三事大夫議於朝,以計天下有奇才異行,含光而不揚其輝,詔諸侯咸舉之。臣實至愚,不通大識,循才審行,不副高求。臣聞《論語》曰: 「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孝經》曰:「王者則天之明,因地之利,以理天下。」是以其教不肅而成,其政不嚴而理;所謂天地設位,聖人成能,而保大定功,勳業蓋時也。逮金石斯緬,步驟不同,時有澆淳,教隨繁略。《桑扈》、《穀風》之刺,三歸、八佾之嫌,人用僭忒,一至於此。孔子曰:「上失其道,人散久矣。」《傳》曰:「國家之弊,恆必由之。」陛下嗣守丕緒,茂昭大德,能使百家承式,萬邦作乂。所謂孕虞育夏,甄殷陶周,革弊移風,自前代未有也。陛下乃賜臣策曰「皇極之道未敷,謨明之軌尚闕」者,豈不以采芻蕘之義,誠考試之端?不宰其功,俯垂下問,實陛下謙德也,微臣何足以知之?制策曰「至如視聽貌言,恆若時若,會極歸極,作哲作乂。一以貫之,何方而可」者。臣聞劉歆以為伏羲氏繼天而王,受河圖,則而畫之,《八卦》是也。禹理洪水,天賜洛書,法而陳之,《洪範》是也。故河、圖洛書,相為經緯;《八卦》、《九疇》,相為表裹。聖人行道,各保其真。若人有乖方,數必徵於錯逆;政惟協雅,理必應於調和。考之咎徵,粲然著矣。陛下隨陽澤以著恩,慎嚴霜以肅威。鷹隼未擊,罻{維}不施;草木未零,山林不伐。足可使垂景星而降甘露,騰休氣而漏醴泉。臣以為一以貫之,其道久矣。

制策曰:「禮以飾情,情疏則禮略;樂以通感,感至則神和。理內為同,修外為異,同異之用,有昧其功。人俗未融,佇明斯要」者。臣聞六經之道同歸,禮樂之用為急。孔子曰:「安上理人,莫善於禮;移風易俗,莫善於樂。」董仲舒對策曰:「王者欲有所為,宜求其端於天。天道大者,在於陰陽,陽之為德,陰之為刑。王者承天意以從事,故務德教而省刑罰。」陛下修先王之好生,存《大易》之緩死,頃者省囹圄,去桎梏,此則省刑罰之謂也。臣聞樂以理內為同,禮以修外為異;同則和親,異則畏敬;和親則無怨,畏敬則不爭。二者並行,合為一體。揖讓而理天下者,禮樂之謂也。適時之要,斯並存焉。制策曰:「《四時》、《武德》,制自何君?《五行》、《文始》,本之誰代?《昭德》、《盛德》,莫辨所尊;《昭容》、《禮容》,未詳所出。悉情以對,用釋餘疑」者。臣以為斯並漢主之樂,載於班氏之書,必先究其明徵,考其敏博,既勞更仆,何易盡言?雖敢略而陳之,尚未臻其極也。臣聞《易》曰:「先王以作樂崇德,殷薦上帝,以配祖考。」古者制宗廟,太祝迎神於廟門,其義也。《四時》、《武德》者,漢文所作以示天下之安和也;而《武德》奏於高廟焉。《五行》舞者,本之周武也,秦始皇二十五年更為《五行》也,漢高祖六年更名曰《文始》,以示不相襲也。《昭德》、《盛德》,孝景、孝宣之所以尊宗廟。《昭容》、《禮容》者,出《武德》、《文始》、《五行》之舞也。謹對。

國子監稱,胄子不帥教,將僰寄之。省讓其侵冒刑章,寘之理監,固論不已。又軍旋凱,獻俘毛有二者,執法止而劾之,軍司雲拔距投石者。

文以經邦,武以禦寇,開石渠而設教,整金鼓以宣威。爰施上下之庠,式奉孤虛之術。語茲國序,相彼軍容。槐市立談,未展先王之禮;柳營作法,但見將軍之令。摳衣不聞守道,擐甲已見伐功。靡好成麟之名,且許貪狼之意。入室雖無鼓篋,出塞終有解鞍。既虧來學之能,當令誘進;未識出師之律,誰為否臧?縱暴虎馮河,猶期三省;豈拔距投石,方禽二毛?夫子之道未行,齊侯之失斯在。自可因其雩詠,令爾誌之各言;豈得承彼凱歌,遂責人之不法?投諸僰寄,稍均束濕之嚴;劾以幹城,恐挫橫行之氣。矜乎愚戾,何異宰予;勸此苦辛,宜哀去病。握蘭稱過,正合清明;執簡彈違,稍乖深識。欲存疏網,寧失不經。

公諱敬之,字敬之。昔王季之列乎周,虢叔之允或謂郭。建國命氏,百代可知。則有燕昭築台,尊賢師隗;漢祖分邑,行賞封亭。曾祖廣意,光祿大進修生。益儒為。馮翊之表也,雞犬之聲相聞。公先祖後徙宅於華山之下,今為華州鄭縣人也。烈祖履球,金州司倉。大父昶,涼州司法。並丕緒齊美,不殞其名,端操履正,有恆其德。故鄉黨交友,以為法度。嚐謂人曰:「吾居閑而不悶其寂,望榮而不貴其厚。有道則仕,豈牽乎祿?則居之所以從好,利貞亦其自然,所以不至大官大邑也。各尚其誌,夫複何言?」皇考通,美原主簿。器大孤特,識兼精照,明究群書,英聲誇邁於遠近矣。初履畿甸,縉紳歸高;將昇台閣,雲霄自遠。惜乎才仰餘地,命嗟促齡!公受天正性,承家高範,致用成於私室,可試進於公門,望形而高深莫窺,聽言而是非不惑,所蒞造適,不可得其詳也。凡曆州掾至別駕者三,轉府僚遷郎將者五,兼團練監牧使各一,除吉渭綏壽刺史共四州,累勳上柱國,進階中大夫。其牧守之理,皆政聞一方,化行千里,變俗思義,酌物從宜。而節費尚儉,用簡鎮靜,清可率下,寬能安眾。舉事皆當,察情必盡。所謂愷悌君子、人之父母,何異乎仁風甘雨,被於萬物也?故天子璽書慰勉,以彰分憂休責之聞焉。未盡百祿,可延三壽。享年七十八,以天寶三年正月十日,遘疾終於京師常樂裏之私第。聞者永懷,諮嗟揮涕。夫人平原郡君河內向氏,配哲生才,夫賢子令,德高佐美,慈加訓深。嗚呼哀哉!慶可延而靈不祐,先窮泉而別華堂。天寶十三載四月二十日,合祔於京兆少陵原,禮也。頃羯虜犯順,王師討逆,公之子儀,任總元戎,誓清大盜。常山擒敵之後,靈武詡聖之初,成我六軍,前驅效死。於是掃秦裏之寇,複開奉天;係陝郊之俘,更收洛邑。加以蒲阪之下,淇水之上,摧暴廓地。二城無虞,況師不遷延,功皆戰伐,豈敢言病,必先啟行。此由許國捐軀,輸忠奮勇。或謂公曰:「書勳疇賞,莫與為二。」公曰:「我國家將去否,複必反正。仗聖威而誰敢不雄?奉睿謀而舉無遺策。非為己力,所謂天功。」帝曰:「朕嘉爾竭誠稟命,平凶除惡。」遂自御史大夫拜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俄而改司空、換僕射,又除司徒、兼中書令。列爵代國,實賦千戶。蓋武定聲偉,若茲巍巍者也。他日又追贈公亡祖兵部尚書、亡考太保、亡妣魏國夫人。弟侄子孫,皆進祿位,紆金紫,此又殊常之恩也。太保公禮畢封樹,悲深歲月。今慶延身後,仰雨露而無涯;德發生前,比金石而不朽。永言淑懿,實在昭宣;無窮之聞,光乎刊刻;銘曰:

北州望崇,左輔源同。代無違德,慶延我公,仁能濟眾,信必由衷。邑裹(疑)支持,凜凜清風。知周才美,君子不器。掾州佐藩,戎秩軍使。砥開直道,筆遣流事。騏驥長途,可遣百轡。四郡循良,政一人康。道之軌度,終焉允臧。於惟聖善,輔訓義方。何怙何恃?痛極悲長。少陵原上,盡為幽宅。何代邱隴?誰家松柏,司徒所天,太保追策。哀榮超冠,千秋聖澤。行由已全,名自人傳。勒茲銘記,表於墓田。繼代者未知先德,行路者過想遺賢。紀實昭懿,俾奮億年。

啖助

助字叔佐,趙州人,後徙關中。天寶末調臨海尉、丹陽主簿,秩滿屏居。年四十七卒。

孔子修《春秋》,意以為夏政忠,忠之敝野,商人承之以敬;敬之敝鬼,周人承之以文;文之敝塞,救僿莫若忠。夫文者,忠之末也。設教於本,其敝且末;設教於末,敝將奈何?武王、周公承商之敝,不得已用之。周公沒,莫知所以改,故其敝甚於二代。孔子傷之曰:「虞夏之道,寡怨於民。商周之道,不勝其敝。」故曰:「後代雖有作者,虞帝不可及已。」蓋言唐虞之化,難行於季世,而夏之忠,當變而致焉。故《春秋》以權輔用,以誠斷禮,而以忠道原情雲,不拘空名,不尚狷介,從宜求亂,因時黜陟。古語云:「商變夏,周變商,《春秋》變周。」而《公羊子》亦言:「樂道堯舜之道以擬後聖。」是知《春秋》用二帝三王法,以夏為本,不壹守周典明矣。又言:「幽厲雖衰,《雅》未為《風》。逮平王之東,人習餘化。苟有善惡,當以周法正之。」故斷自平王之季,以隱公為始,所以拯薄勉善,救周之敝,革《禮》之失也。

三傳分流,其源則同,擇善而從,且過半矣。予考覈三傳,舍短取長,又集前賢注釋,亦以愚意裨補闕漏,商搉得失,研精宣暢,期於浹洽,尼父之誌,庶幾可見。疑殆則闕,以俟君子。謂之《春秋集傳集注》。又撮其綱目,撰為《統例》三卷,以輔集傳,通經意焉。

王嶽靈

嶽靈,開元中進士,天寶中累官監察御史。

長者與行,登高各視。古之用典,決事原心,越則謂昬,逞而生害。是夫鞠稚,從陟邱陵,已實處卑,執奚有黷。拾足於後,固合益恭;肆目以遊,無乃長傲。遠有所望,問而莫知。使曳練吳門,宣尼尚惑;徹蕃晉壁,楚子徒觀。苟由禮以防非,則記過而及杖。況尊能制幼,刑期就均。所罰則可,豈宜有訴?嗟州議之非當,招省司之是詰。

萬物之貴者人也,人惟秀;介蟲之智者龜也,龜惟神。隱括無形,神之謂也;窮通有極,秀之道也。況天之與人,其道甚遠,不有以也,將何遠焉?則吉凶之祥,假子以告;變化之象,因子以明。欲爰謀稽疑,必先蔽昆命。宜蠲割誘慕,展布心腹,子無欺於人,人有望於子。成天下之亹,豈不率道與?何諸呂弄權,昭大橫於漢帝;帝辛毒痡,匪告繇於周武?揆惡之輕重也,呂之惡不浮於辛;量德之休明也,昌之德靡及於發。子二其行,誰不解體矣?夫義禮之輿也,信身之幹也。何陳氏之母,不疾而稱疾;魯孫之臣,卜僭而告義?喪於禮失,其徒實繁,吾不殫悉考。夫演卦繇者蓍也,蓍之靈而不如子長;定妍媸者鏡也,鏡之明而不如子之知。銘乎?竹帛,萬代不泯,奚起矛楯,俾吾反惑於古人?孰謂子原天地之美,達五行之理,徒使疏淪澡雪,仰止蒙求,曾莫之校。何異乎曹邱生遇拒季布,羊舌已虞國僑哉?必以剝桂刻漆,非材木所願;拔鶡裂冠,非禽鳥所欲。當潛伏奫灣,違禍罾罟。九江錫命,其可得乎?豈不免氓之蚩蚩,熒惑於耳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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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唐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遠遠超過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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