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百二十八 全唐文 卷五百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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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洞庭,左彭蠡,公所臨也;先庚式武,後甲徵文,公所總也。夫以清淨和平之德,下施於民,猶之不理,既當其樂,不觀其華,不在吐曜騰光,自開自落而已。欣戚之氣,實棲其間。繡衣使者詞客張君,相閤之賢從事,於公疆理,一曰均賦,二曰省徭,三曰主文能中質。茲亭之樂,其可節乎?蓋取之明離麗君子健應之象。

昔洛下鄴中,蘭亭峴首,文雅之盛,風流之事,蓋一方耳。今席有芳樽,庭有嘉木,飲酒賦詩,皆大國聖朝群龍振鷺、握蘭佩玉者也。在古其有陋乎?在今其有榮乎?終宴一夕,寄懷千載,是時也,暮春駘蕩,孟夏恢台之交耳。

楚天暮秋,衰草多霜。我送朱兄,置酒寒塘。他方有遺名之人,語出世之事。昔我大師居毗耶離方丈之室,以虛空量,納諸群有,為法而來,難於酬對。兄辯才者,精於語默,雪山有草,可生醍醐。上賢不自豐,故貧也;上智不任數,故樂也;言出以機,在心為咎,故慎也。和平發中,金玉鏗鏘,如秋水之溢塘,殊不知長鬆倚空,遠鶴孤唳。如兄也,將刀畫水,水中不斷;以道親人,人何有別?何山不可以為家,何水不可以泛舟。我送朱兄,浮於亂流。主明不在諫,故諫臣在瀾漫之遊。

相國大司徒統戎於汴,汴之介者,有長鬛廣顙,乘遽四方,交歡諸侯,以利軍實。我大夫待以加等,問其所欲。蓋相國於其君,義疏而後有誡,誡存而後有別。此敬相國而及子,其告複,乃賦平字之什以寵之。《春秋》之義,凡君子之嘉一善、接一士,皆欲有所用,必相其宜而比之。昔代之阿鄄,燕侵河上,晏相之薦穰苴,文能附眾,武能威敵,果卻燕晉之師。

珠玉在淵,蘭在深林。士不定方而處。東陽佳地,樓上隱侯之八詠,溪中康樂之贈答。韋生翱翔,若複故都,會予放逐,相逢姑蔑之山。所裁新詩,婉而有意;凡遊山水,苦無卷軸。複無幽人攜手,一何異飛鳥一翼,行車隻輪,眼界孤矣。放言自遣,以貺處士乎哉。

晉司空十四代梁尚書左僕射纘,五代孫曰鳴謙,問行於我。我對曰:乃祖蹈道隱黃鵠山,乃先敦德隱朝陽山,今子洽聞,繼修先好,是一門而三隱矣。台仲之處也,雲翔冥廓,亦複何礙?又將嫁於四方。餘常適越,東至剡,南登天姥,天姥而西即東陽,太末姑蔑之地。盤桓乎弋陽,其山霞錦,其水紺碧,其鳥好音,其草芳葩,奪人眼睛,猶未麗也。仙人城在其上,可以汰神,可以建文,可以棲(闕一字)子獨不見錯誅而回樂乎?感隙駟之末光,事塗龜之修齡,觀萬化之始終。道訓曰:處其厚不處其薄,丈夫之事。予亦從此逝矣。適人之適,孰與自適其適乎?

《傳》稱公侯子孫必大也。天寶末,安祿山反,天子去蜀,多士奔吳為人海。帝命乃祖掌乎春官,介珪建侯,統江表四十餘郡,雷行蟄動。時況搖筆獲登龍門,斷乎禮部,訖乎吏部,陳謀沃論五十載,感恩懷故。今複得子,蓋天讚子,不奪前好。鋪耀光列,慶鍾於後,相如植文,文以澡行,行以宣業,業盛而罔有不安,身安而後坦慮,坦慮而後造適臻其平。我恢拓尋度,不在職之小大,祿之厚薄,在蠱乃事也。十連之方,九層之霄也,使乎東洛,盡族而來之謂何?夫宣洞邑險而棲盜,古不偃兵,今則不然,革其土,樂其民,安其俗,阜其業。客有乘堅策肥,緩步闊視者,張厥羽翰,待風而振。予見子之達也。《雅》之略曰「有華皇皇」,公所以寵大夫也。

溫州人李庭等,大曆六年,入山斫樹,迷不知路,逢見漈水。漈水者,東越方言以掛泉為漈。中有人煙雞犬之候,尋聲渡水,忽到一處,約在甌閩之間,雲古莽然之墟,有好田泉竹果藥,連棟架險,三百餘家。四面高山,回還深映。有象耕雁耘,人甚知禮,野鳥名鴝,飛行似鶴。人舍中唯祭得殺,無故不得殺之,殺則地震。有一老人,為眾所伏,容貌甚和,歲收數百匹布,以備寒暑。乍見外人,亦甚驚異。問所從來,袁晁賊平未,時政何若。具以實告。因曰:願來就居得否?云此間地窄,不足以容。為致飲食,申以主敬。既而辭行,斫樹記道。還家,及復前蹤,群山萬首,不可尋省。

商邱之地,辰火之宿,孟諸之湄,閼伯所遷,微子所封之國也。厥貢絺紵,厥篚纖纊;有蒙盧二門,有雎渙二水。炊骨易子,隕星退鶂;仲尼之伐樹,子罕之棄甲,皆此地焉。梁孝王時,四方遊士鄒生、枚叟、相如之徒,朝夕晏處,更唱迭和。天寒水凍,酒作詩滴,是有文雅之台。清泠之地,雁鶩之所棲集,園苑三百餘裏,制度法於長安。漢末始置為雎陽郡,皇家大臣房梁公嚐牧此州。今相國彭城劉公勳德有光,亦典此郡。前破李靈曜,後破李希烈,為梁開路。而東方諸侯,井賦鹽泉,所入歲約三千萬緡,商在其外。明年,西朝天子,天子嘉之。俾平水土,乃拜司空;俾敷五教,乃拜司徒。入參大政,出曜威武。范陽君以智略佐之,由御史中丞行軍司馬節度留後而領於是邦,幕府得人,於斯為盛。下車之日,無土不殖,桑麥翳野,舟艫織川,城高以堅,士選以飽。《詩》所謂「誰謂宋遠」,「誰謂河廣」者矣。自貞觀以來,列名氏者,以房梁公為首,存乎東壁。大曆之後,繼聲躅者,宜司徒公為首,遂刊於座右。貞元五年四月十九日記。

江表大郡,吳興為一。夏屬揚州,秦屬會稽,漢屬吳郡,吳為吳興郡。其野星紀,其藪具區,其貢橘柚、纖縞、茶紵,其英靈所誕,山澤所通,舟車所會,物土所產,雄於楚越,雖臨淄之富不若也。其冠簪之盛,漢晉以來,敵天下三分之一。其刺史沿革不同,或稱太守,或稱內史,或稱都督。他州或否,如魯史晉乘,侯牧一也。其鴻名大德,在晉則顧府君秘、秘子眾、陸玩、陸納、謝安、謝萬、王羲之、坦之、獻之,在宋則謝莊、張永、褚彥回,在齊則王僧虔,在梁則柳惲、張謖,在陳則吳明徹,在隋則李德林,國朝則周擇從令聞也,顏魯公忠烈也,袁給事高讜正也,劉員外全白文翰也。洎於頔大夫作塘貯水,溉田三千頃。

今使君詞,唐景皇帝七代之孫,先公尚書先公大夫奕葉之勳,有功於民,公實嗣之。孔悝銘鼎,天下重器。天王褒拔於公陟襄陽節度,李公陟當道觀察,統諸道鹽鐵轉運。二牧既陟,唯公盤桓。鴻鵠不飛,飛即摩漢。其逋者複,其危者安,其憂者泰,所謂善緝。於是拓郛耰萊,就便除害。政之餘力,作消暑樓於南端,複亭署於白蘋洲。聿興廢土,光明敞豁,湧出溪穀。其舊記吏部李侍郎紓撰。其圖經竟陵陸鴻漸撰,使君命況總兩家之說,俶落晉宋,訖於我唐,凡一百九十七人,及曆代良二千石,儀形略也。鋪張屋壁,設作存勸,竦神告人,《春秋》不朽之義也。貞元十有五年十二月哉生魄,華陽山人顧況述。

正德利用,阜財足食,國之本也。天寶末,天下兵起。乾元初,上司奏議,宜以鹽鐵之職,總以社稷之臣,斡乎山海之利,以富人也。淮海閩駱,其監十焉,嘉興為首。朝廷以是蠲貸恆賦,實乎大內,大臣奉法,為事選人,拔其賢幹,升於憲署。以宣原隰光華之寵,趨其署者,如好鳥之棲茂林。相國劉公,嚐以大監小州不相若也,故其職員不忝乎爵秩,其刀布必倍於租入。渤海高君日倫,世以勳烈,緩步闊視,胸襟洞開,中有方略,不循進級,故一廷評,於茲二紀。傾酒定交,擲金市義,不餌不仁之粟。前使張侍郎滂王尚書緯,總其卜式宏羊之計,遂有采山煮海之役。十年六監,興課特優,至是未期,從百萬至三百萬。鹽(一作監)人賈人,各得其所。故端介之節,風彩自高,繼夫漕運,波委陸溢,此天下之利器也,可示人乎?夫以步光莫耶,切玉如泥,紼鍾無聲,不以一割均其銛鈍。君子以知人則哲,無德不酬,鴻飛九霄,驥騁千里。前秘書省著作佐郎顧況,美使臣之得人,貞元十七年歲在辛巳正月朔記。

陶氏之隱誥雲,張李二君,勤行仁義,異代同德。慶鍾包君,鮑靚通靈之士。秦有包邱,漢有包鹹,世為學官。隨晉南渡,今為延陵人也。《隋書·儒林傳》,包愷、包愉兄弟,皆治《漢書》,從子弟千餘人,樹碑紀德。惟皇六葉,鴻臚宣力於王室,著作垂名於當代。起居祭酒,聲隱都野,與翰林供奉晁析其流派。君辟秀才,以文字自附,嚐夢入冥府,浹時而蘇。根於修短有開之兆,言地下之法,峻於人間,頗符幹寶《搜神》之事。隨難奉天,重圍暗解,上撫其背,而春官亦以賓禮待之。及為華亭,有闢田增戶均賦愛人之政。《語》曰:「千室之邑,百乘之家,由也可使治其賦。」而君實有之。舊章壁記,記其官敘,野史之流也。平原之穀水崑山,鱸魚蓴菜,海錯陸產,彼何人而不知?今記其異,庶有補於化耳。

博陵崔公端,憲台出九江,涉吳換虢,三牧作乂,仁聲上騰,上褒之以宣歙等,州團練觀察採石軍使。內棲茂行,外傳純德。德鋪生人,生人受賜。所部無事,緝乎井屋,高棟大廡,樓傳高亭,署以崇牙,虔君命也。略五千架,圬墁赭堊,燭乎一川,竹釘木屑,皆適所用,前鎮未之有也。其辟一士,未嚐不當其任;其裁一簡,未嚐不以憂人為心。兵馬使南陽張伯陽,承公指揮,應接不暇,廣而不費,華而中儉,堡有嚴柝,封有巨防。巢洞之寇,化為平民。銅官戰馬牛渚姑熟之隘,籠波絡穀,莫不帖焉。夫宣戶五十萬,一戶二丁,不待募於旁郡,而宣力之半,已五十萬矣。蹠勁弩,耀雄戟,吞敵如脯,戎心不啟。其或有啟戎心,備銳而襲之,淮海之援,過賓之寵,亦所以補凡例也。庚辰年正月下旬日,前秘書著作郎顧況記。

眾樂,琴之臣妾也;《廣陵散》曲之師長也。琅邪王淹兄女未笄,忽彈此曲,不從地出,不從天降,如有宗師存焉。曲有《日宮散》、《月宮散》、《歸雲引》、《華嶽引》,意者虛寂之中,有宰察之神,司其妙有,以授王女。於戲!天地鄙吝而絕,神明倜儻而授,中散沒而王女生(一作「傳」),其間寂寥五六百年。先王作樂,殷薦上帝,有不得,而聞者。鼓鍾時動,敢告於太師。

皇帝建立甲子,考定星曆,於是有天地神人之官。少昊既衰,神人雜擾,顓命羲和,以司天地。三苗九黎,不複亂逆。周室既壞,君不告朔;漢道隆興,方定餘閏,世時昭昧,君平,季主,張衡,索紞,陳訓,韓友,卜珝,京房,管輅,郭璞,幹寶,樂房。

班固云:「陰陽多拘忌,以為無益。」嗟乎!古論陰陽,以和神人,以順風雨,以播稼穡,以除災害。後之學者,但張恢譎,不自戒慎。不固親疏之道,不精逆順之理,不達性命之分;而裁衣拜官,沐浴翦爪,徵於曆日,豈不悖哉!左道亂政,先王無赦。往見術者序卜筮之書,及諸家秘訣,七曜九宮六壬三五複返;十精飛鳥天目地耳計神。漢曆以天赦母倉為吉,朔曆以雲漢密莫為吉,各生異氣;天竺律法,複與大衍有差:吾誰歸矣?又以姓配音,以音配墓,以墓配殺,此莊惠以荒唐舛駁之論。且黃帝二十五子,得其姓者十三人,或以地為姓,或以官為姓,或以諡為姓,或以王父字為姓。士會在虞為陶唐氏,在夏為禦龍氏,在商為豕韋氏,在周為唐杜,在晉為範宣子,在隨為隨武子,在秦為劉氏,女嫁欒黶為祁氏焉。此一人之身,改姓三,改氏五。范蠡在陶為朱公,在齊為鴟夷子,范睢稱張祿先生。第五倫王伯齊鮑永本姓包,京房本姓李,張良之後為留氏,田橫之後為王氏,姓有兩字、三字、四字、五字,孰先孰後?孰是孰非?長平同坑,南陽同封,時日或同,吉凶或異。行年本命,其事安在?周時玉尺,漢代黃鍾,河汾鼎氣,沈埋自久。不可仰則,其道多門,行則無盡不如也。是故文字非上學,上學神聽,原其性也;集解非宗師,宗師授受,扶於理也。端心靜一,神明將至。黃帝遺元珠,象罔得之。漢主心動獲貫高,襄子心動得豫讓。披發祭野,野人之遺魂。非有陰陽算術之功,涉津無涯,安濟所屆?

釋氏五蔭,輪為四生,或居人中,以為鬼神,唯代有佛法,獨能究竟。白雲依山,出入自得;飛鳥以滅,虛空不礙。清明在躬,誌氣如神,陰陽不測,唯佛而已。

《周語》之略曰:「孝、敬、忠、信、仁、義、智、勇、教、惠、讓,皆文也。」天有六氣,地有五行,此十一者,經緯天地,葉和神人,名之為文。其實行也,文顧行,行顧文,文行相顧,謂之君子之文,為龍為光。

上古云:「言之無文,行之不遠。」堯之為君,聰明文思,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文王之代,草木鳥獸皆樂,文王之沼曰靈沼,文王之台曰靈台。虞芮不識文王,入文王裏,所見耕者讓畔,行者讓路,班白不提挈。自相謂曰:「吾黨之小子,不可治於君子之庭。」詩人美之云:文王斷虞芮之訟。晉文與楚子戰而霸,諡曰文公。夫以伏羲之文造書契,黃帝之文垂衣裳,重華之文除四凶、舉八元,周公之文布法於象魏,夫子之文木鐸徇路,此其所以理文也。伊尹之文放太甲,霍光之文廢昌邑,呂尚之文殺華士,穰苴之文斬莊賈,毛遂之文定楚從,藺相如之文奪趙璧,西門豹之文引漳水、沈女巫。建安正始,洛下鄴中,吟詠風月,此其所以亂文也。夫以文求士,十致八九,理亂由之,君臣則之。舜堯禹湯有文,桀紂幽厲無文,太顛閎夭有文,飛廉惡來無文。昔霍去病辭第曰:「匈奴未滅,無以家為。」 於國如此,不得謂之無文。範蔚宗著《後漢書》,其妻不勝珠翠,其母唯薪樵一廚,於家如此,不得謂之有文。且夫日月麗乎天,草木麗乎地,風雅亦麗於人,是故不可廢。廢文則廢天,莫可法也;廢天則廢地,莫可理也;廢地則廢人,莫可象也。鬱鬱乎文哉!法天、理、地、象人者也。

《周易》讚《乾》曰:「大哉乾元!萬物資始。」讚《坤》曰:「至哉坤元!萬物資生。」唯大者配乾,至者配坤;幽者賾鬼神,明者賾禮樂。不失於正,謂之為文。

《金剛記》、《寶頂記》、《花三昧》、《頂輪三昧》等經云:蘇迷盧南有俱露州,州西南面夷羅國俱屍那城,南去八千由旬,至於雪山,茲山純白,厥草肥膩,高六十由旬,周二千二百,拔提河在左,長仙園在右,清熱惱海在南,跋陀海在北,善法堂在上,瞽龍洞在下。日月回泊在俱物羅奢,半空脅是龍居,此洞地堅牢,恆沙諸佛成道諸所如意輪於此山間。佛言毗勒那缽奢,無忘無心是,離那奢多,性本空是;祗彌物都思,觀身實相是;悉那缽多彌,觀佛亦然是。又問何者是陀羅尼相貌?佛言空觀心,無為心,廣大心,常住心,不變異心,無無心。無無心是恆沙諸佛諸佛摩項密語也。言在身中,恐人輕教,諸佛不許,內外雙立,非賢不轉。如意輪本名少足少法也,其法滿足,謂之少足,與夫圓滿滿願廣大大悲等慈慈觀智網寶手千手眼得無畏清淨光除業道破諸暗無障礙無等等,與夫普明慈明千光王佛十億之號,猶為至略。淨華宿王智佛時所立名記普門願行,此應見聞,隨方說法,法同而名異,固雲賢劫中千佛助化此為一佛。二尊不並,願為侍者。寶德佛時名庶命仙人,定光佛時名安忍童子,請願之後,名如意輪大悲菩薩是。愚於蔭界,畫彼真形,《法華經》云:「一華獻畫像,漸見無量佛。」讚曰:

同體如來所說總持法,內外雙建為普門。大悲廣運無邊際,已渡塵沙生滅海。圓滿滿足各如意,破除業暗發光彩。

亭亭石傘,有物有名。如蓋若傾,如芝一莖。又如搖袂,拂著上清。俯踏不平,仰捫雲行。石傘山東,山銜日宮。石傘山西,山銜月宮。南巒北阜,首出屹雄。千里在掌,五更見日。我來豫疾,毛豎汗出。齊侯賁趾,以隱為榮。往往洞穴,聞金奏聲。橡栗險,猿猴相爭。喬木千尋,凡人幾生。芳樹洌泉,懵夫惶惚。螺旋錦遝,鶴鳴山空。杳兮神乎,不宰其功。

龍在甲寅,永嘉大水,損鹽田。溫人曰:「雨潦不止,請陳牲豆,備嘉樂,祀海龍,揀辰告廟,拜如常度。」況曰:「不可。夫天雨若,其冥數也。天苟不已,龍曷能已?先王經物,祀典有常。今海為川長,龍為介長,不應祀而祀之,非禮也。動不合禮,祀猶不典。頹典毀教,皋之大者也。夫溫夷越雜居,役斂煩多,皆有遠誌,宜昭賞刑,謹吏則,勤而不懈,猶恐罔從,而淫神貪福,海盜亦將亂,溫人其不免乎?昔三王祭川,先河後海。而諸侯祭其疆,季氏旅於梁甫,孔子譏之。今海廟在溫,溫人其可祭乎?神禍慢祉虔,醜回嘉直者也。驅迫窮氓,索罄南邑,罔其神以縱,毋乃不可乎?三代之祈甘雨也,則納稷契;其除水害也,則流共工。其愛人勝祀。」翼日雨止,鹽人複本,泉貨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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