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宋文/卷二十二

卷二十二

羊欣 編輯

  欣字敬元,太山南城人,晉隆安中為元顯後軍府舍人,元興中為桓玄平西參軍,轉主簿,楚台建,遷殿中郎,稱病免。義熙中,武帝版補劉藩右軍司馬,轉長史,歷道憐中軍諮議參軍,出為新安太守。至宋元嘉中,稱病免,除中散大夫,卒年七十三,有《藥方》十卷,七卷。

編輯

  三月六日,欣頓首,暮春感摧切割,不能自勝,當柰何柰何?得去六日告,深慰,足下復何如?腳中日勝也,吾日弊難復,令自顧憂嘆情想轉積,執筆增惋。足下保愛,書欲何言,羊欣頓首。《淳化閣帖》三

羊玄保 編輯

  玄保,太山南城人。晉安帝時為楚台太常博士,遭母憂,服闕,何無忌、諸葛長民俱版為參軍,不就,除臨安令,尋為武帝鎮軍參軍庫部郎永世令。武帝為太尉,復以為參軍,轉主簿丹陽丞。少帝時入為尚書右丞,轉左丞、司徒長史、黃門侍郎。文帝即位,出為宣城太守,尋為廷尉,遷尚書吏部郎、御史中丞衡陽王義季右軍長史,南東海太守,加輔國將軍,入為都官尚書左衛將軍,加給事中、凡陽尹、會稽太守。徙吳郡太守,元兇弒立,以為吏部尚書,領國子祭酒,加光祿大夫。孝武即位,以為散騎常侍,領崇憲衛尉,遷金紫光祿大夫,進位光祿大夫,遷散騎常侍特進,大明八年卒,年九十四,諡曰定。

陳吏民亡叛制 編輯

  臣伏尋亡叛之由,皆出於窮逼,未有足以推存而樂為此者也。今立殊制,於事為苦。臣聞苦節不可貞,懼致流弊,昔龔遂譬民於亂繩,緩之然後可理;黃霸以寬和為用,不以嚴刻為先。臣愚以為單身逃役,便為盡戶。今一人不測,坐者甚多,既憚重負,各為身計,牽挽逃竄,必致繁滋。又能禽獲叛身,類非謹惜,既無堪能,坐陵勞吏,名器虛假,所妨實多,將階級不足供賞,服勤無以自勸。又尋此制,施一邦而已,若其是邪,則應與天下為一,若其非邪,亦不宜獨行一郡。民離憂患,其弊將甚。臣忝守所職,懼難遵用,致率管穴,冒以陳聞。《宋書·羊玄保傳》。


羊希 編輯

  希字泰聞,玄保兄子,孝建初為尚書左丞。大明末,為始安王子真征虜司馬、黃門郎、御史中丞,泰始三年,出為寧朔將軍廣州刺史,降號橫野將軍,為其下晉康太守劉思道所殺,贈輔國將軍。

奏劾謝沈 編輯

  山陰令謝沈,親憂未除,常著青絳衲兩襠,請免沈前所居官。《御覽》六百九十三引《宋起居注》,太始二年,御史中丞羊希奏。

北征上計 編輯

  以今月十二日入泗口,緣道把沙開溝,以夜繼日,日才行十餘里,或七八里。

參陸澄皇弟休清殤服議 編輯

  尋澄議既無畫然前列,不合準據。案禮:子不殤父,臣不殤君,君父至尊,臣子恩重,不得以幼年而降。又曰:尊同則服其親服。推此文旨,旁親自宜服殤,所不殤者,唯施臣子而已。《宋書·禮志》二,《通典》八十二。

刊革山澤舊科議 編輯

  壬辰之制,其禁嚴刻,事既難遵,理與時弛。而占山封水,漸染復滋,更相因仍,便成先業,一朝頓去,易致嗟怨。今更刊革,立制五條。凡是山澤,先常氣慮種養竹木雜果為林弛,及陂湖江海魚梁場,常加功修作者,聽不追奪。官品第一第二,聽占山三頃;第三第四品,二頃五十畝;第五第六品,二頃;第七第八品,一頃五十畝;第九品及百姓一頃。皆依定格,條上貲簿。若先已占山,不得更占;先占闕少,依限占足。若非前條舊業,一不得禁。有犯者,水土一尺以上,並計贓,依常盜律論。停除咸康二年壬辰之科。《宋書·羊玄保傳》,大明初,希以云云,從之。又《南史》三十六。

與孫詵書稱陛法真 編輯

  足下同僚,似有陸錄事者,此生東南名地,又張玄外孫,持身至清,雅有志節,年高官下,秉操不衰,計當日夕相與申意。《宋書·良吏·王歆之傳》,世祖世,吳郡陸法真,歷官有清節,嘗為劉秀之安北錄事參軍,太山羊希與安北諮議參軍孫詵書。

劉少府 編輯

  劉失其名字,官少府。案,元嘉中有劉興祖,由少府拜青州刺史,《前廢帝紀》有少府劉勝之,《南史》作劉蒙之,未知孰是。

答何衡陽書 編輯

  敬覽高話,辭切證明,所為彼上人者,難為酬對者也。然如來窮理盡性,因感成教,故五善思啟,戒品為之設,六蔽待祛,般若為之照,薰以十善,淨以無漏,畢竟解脫,至菩提而已矣。斯末之所以明,而本之不昧者邪。孔以致孝為務,則仁被四海,釋以大慈為首,則化周五道。導物之跡,非乃冥邪?但應有粗精,終然自殊耳。凡覽《般若》諸經,不以無孔為疑,何獨誦丘之書,有見棄之言乎,以龍鬼之陋,尚感聖而至,誘掖得信,豈季俗而已哉?足下據見在之教,以詰三世之辨,奢迂之怪,固不待言。若許因果不謬,猶形之與影,征要之效,如合符也。若日月之行,幽明之信,水火之降,風雲之作,皆先因而後果,不出感召之道。故緣起鑒能致水,緣滅燧不招火,一切諸法,從緣起滅耳。若鵝之就斃,味登俎鼎,燕之獲免,無取鹽梅。故鵝殺於人,猶蟲死於燕,鵝蟲見世受,人燕未來報,報由三業,業有遲疾。若人入孝出悌,揚於王庭。君親無將,將則必誅,此見報之疾,著乎視聽者也。若忠為令德,剖心沉淵,劫掠肆殺,有幸而免,此後報之遲,疏而不失者也。善惡之業,業無不報,但過去未來,非耳目所得,故信之者寡,而非之者眾耳。科法清淨,滌塵開慧,中國弗思,謂為隱阱,非我無謀,秦勿用也。勸人為善,誠哉斯言。然權者謂實,非假設也。故文王廢伯邑考而立武王,權也,周適非王,發有天命,禮是疏制,理固從實,伯邑廢立,實也,各從其實,德用交歸,自非大智,孰能預之。經云:善權方便,亦復如是耳。夫民生而殺,性之欲也,飲血席毛,在上皇之世矣。聖人去殺,非教殺也。但民教未盡,而化宜漸損,雖將享三品,尊薦厚賓,然湯開其網,孔釣不網,詩翼五,禮弗身踐,據茲而觀,作者之心見矣。今忍不食,誠已慈之心。若推不忍於視聽之表,均不食於見聞之內,其至矣哉,其至矣哉!藉來誶,申以管窺,實相無言,言成戲論。既不自是,想亦同非。若高明之譬,請俟諸君子。《廣弘明集》二十。

何承天 編輯

  承天,東海郯人,徐廣姊子。隆安末,南蠻校尉桓偉引為參軍,尋解職。義旗建,長沙公陶延壽以為輔國參軍,除瀏陽令,尋還都。撫軍劉毅鎮姑孰,版行參軍,出補宛陵令,趙忄炎為尋陽太守,請為司馬,尋去職。武帝為太尉,以為參軍,除太學博士,徙世子征虜參軍,轉西中郎中軍參軍錢唐令。宋台建,召為尚書祠部郎,永初末補南台治書侍御史。謝晦鎮江陵,請為南蠻長史,隨府轉衛軍諮議參軍,領記室。晦誅,行南蠻府事,尋為到彥之右軍錄事,入補尚書殿中郎兼左丞,領國子博士,遷御史中丞,坐事白衣領職。元嘉二十四年,又坐宣漏密旨免官,卒年七十八,有《禮論》三百卷,集三十二卷。

木瓜賦 編輯

  美中洲之嘉樹,表閒冶之麗姿,結靈根以誕秀,傾朝日以揚輝。擢叢柯之冉冉,布翠葉而蕤葳。惟茲木之在林,亦超類而獨劭,方朝華而繁實,比沙棠而有耀。當大廈之方隆,愧微之纖撓。豈隱朴以幸全,固呈才而不效,離眾用而獲寧,永端己以勵操。願佳人之予投,思同歸以托好。顧《衛風》之攸珍,雖瓊琚而匪報。《藝文類聚》八十七,《御覽》九百七十三。

為謝晦奉表自理 編輯

  臣階緣幸會,蒙武皇帝殊常之眷,外聞政事,內謀帷幄,經綸夷險,毗贊王業,預佐命之勛,膺河山之賞。及先帝不豫,導揚末命,臣與故司徒臣羨之、左光祿大夫臣亮、征北將軍臣道濟等,並升御床,跪受遺詔,載貽話言,托以後事。臣雖凡淺,感恩自厲,送往事居,誠貫幽顯。逮營陽失德,自絕宗廟,朝野岌岌,憂及禍難,忠謀協契,徇國忘己,援登聖朝,惟新皇祚。陛下馳傳乘流,曾不惟疑,臨朝殷勤,增崇封爵。此則臣等赤心已亮於天鑒,遠近萬邦咸達於聖旨。若臣等志欲專權,不顧國典,便當協翼幼主,孤背天日,豈復虛館七旬,仰望鸞旗者哉?故廬陵王於營陽之世,屢被猜嫌,積怨犯上,自貽非命。天祚明德,屬當昌運,不有所廢,將何以興?成人之美,《春秋》之高義,立帝清館,臣節之所司。耿不以賊遺君父,臣亦何負於宋室邪?況釁結鬩牆,禍成畏逼,天下耳目,豈伊可誣。

  臣忝居蕃任,乃誠匪懈,為政大小,必先啟聞。糾剔群蠻,清夷境內,分留弟侄,並侍殿省。陛下聿遵先志,申以婚姻,童稚之目,猥荷齒召,薦女遷子,合門相送。事君之道,義盡於斯。臣羨之總錄百揆,翼亮三世,年耆乞退,屢抗表疏,優旨綢繆,未垂順許。臣亮管司喉舌,恪虔夙夜,恭謹一心,守死善道。此皆皇宋之宗臣,社稷之鎮衛,而讒人傾覆,妄生國釁,天威震怒,加以極刑,並及臣門,同被孥戮。雖未知臣道濟問,推理即事,不容獨存。先帝顧托元臣翼命之佐,剿於佞邪之手,忠貞匪躬之輔,不免夷滅之誅。陛下春秋方富,始覽萬機,民之情偽,未能鑒悉。王弘兄弟,輕躁昧進,王華猜忌忍害,規弄威權,先除執政,以逞其欲。天下之人,知與不知,孰不為之痛心憤怨者哉!

  臣等見任先帝,垂二十載,小心謹慎,無纖介之愆,伏事甫爾,而嬰若斯之罪。若非先帝謬於知人,則為陛下未察愚款。臣去歲末使反,得朝士及殿省諸將書,並言嫌隙已成,必有今日之事。臣推誠仰期,罔有二心,不圖奸回潛遘,理順難恃,忠賢隕朝,愚臣見襲。到彥之、蕭欣等在近路。昔白公稱亂,諸梁嬰胄,惡人在朝,趙鞅入伐。臣義均休戚,任居分陝,豈可顛而不扶,以負先帝遺旨。輒率將士,繕治舟甲,須其自送,投袂撲討。若天祚大宋,卜世靈長,義師克振,中流清盪,便當浮舟東下,戮此三豎,申理冤恥,謝罪闕庭,雖伏赴鑊,無恨於心。伏願陛下遠尋永初託付之旨,近存元嘉奉戴之誠,則微臣丹款,猶有可察。臨表哽慨,言不自盡。《宋書·謝晦傳》。案,《何承天傳》,晦將見計,使承天造立表檄。又案,《南史·庾登之傳》,承天為晦作表,當浮舟東下,戮此三豎,今表有此語。

又為謝晦上表 編輯

  臣聞凶邪敗國,先代成患;讒豎亂朝,異世齊禍。故趙高矯逼,秦氏用傾,董卓階亂,漢祚伊覆。雖哲王宰世,大明照臨,未能使其漸弗興,茲害不作。奸臣王弘等竊弄權威,興造禍亂,遂與弟華內外影響,同惡相成,忌害忠賢,圖希非望。故司徒臣羨之、左光祿大夫臣亮橫被酷害,並及臣門。雖未知征北將軍臣道濟存亡,不容獨免。遂遣蕭欣、到彥之等輕舟見襲,奸偽之甚,一至於斯。羨之及亮,或宿德元臣,姻婭皇極,或任總文武,位班三事,道濟職惟上將,捍域是司,皆受遇先朝,棟梁一代。臣昔因時幸,過蒙先眷,內聞政事,外經戎旅,與羨之、亮等同被齒盼。既經啟王基,協濟大業,爰自權輿,暨於揖讓,誠積雖微,仍見紀錄,並蒙丹書之誓,各受山河之賞,欲使與宋升降,傳之無窮。及聖體不豫,穆卜無吉,召臣等四人,同升御床,顧命領遺,委以家國。仰奉成旨,俯竭股肱,忠貞不效,期之以死。但營陽悖德,自絕於天,社稷之危,憂在託付,不有所廢,將焉以興。乃遠稽殷漢,用升聖德。陛下順流乘傳,不聽張武之疑,入邸龍飛,非俟宋昌之議,斯乃主臣相信,天人合契,九五當陽,化形四海。羨之及亮,內贊皇猷,臣與道濟,分翰於外,普天之下,孰曰不宜。遂蒙寵授,來鎮此方,分留弟侄,以侍台省。到任以來,首尾三載,雖形在遠外,心系本朝,事無大小,動皆咨啟,八州之政,罔一專輒,尊上之心,足貫幽顯。陛下遠述先旨,申以婚姻,大息世休,復蒙引召,是以去年送女遣兒,闔家俱下,血誠如此,未知所愧。而凶狡無端,妄生釁禍,羨之內誅,臣受外伐,顧省諸懷,不識何罪?天聽遐邈,陳訴靡由。弘等既蒙寵任,得侍左右,自謂勢擅狐鼠,理隔熏掘。又以陛下富於春秋,始覽政事,欲馮陵恩幸,窺望國權,親從磐寺,規自封殖。不除臣等,罔得專權,所以交結讒慝,成是亂階。又惟弘等所構,當以營陽為言,廬陵為罪。又以臣等位高功同,內外膠固。陛下信其厚貌,忘厥左道,三至下機,能不暫惑。

  伏自尋省,廢昏立明,事非為己。廬陵之事,不由旁人,內積蕭牆之釁,外行叔段之罰,既制之有主,臣何預焉。然廬陵為性輕險,悌順不足;武皇臨崩,亦有口詔,比雖發自營陽,實非國禍。至於羨之、亮等,周旋同體,心腹內外,政欲戮力皇家,盡忠報主。若令臣等頗欲執權,不專為國,初廢營陽,陛下在遠,武皇之子,尚有童幼,擁以號令,誰敢非之。而溯流三千,虛館三月,奉迎鑾駕,以遵下武,血心若斯,易為可鑑。且臣等奉事先朝,十有七年,並居顯要,世稱恭謹,不圖一旦致茲釁罰。夫周公大賢,尚有流言之旁,伯奇至孝,不免譖訴之禍。慈父非無情於仁子,明君豈有志於貞臣。奸遘所移,勢回山嶽,況乃精誠微淺,而望求信者哉。《詩》不云乎:「讒人罔極,交亂四國。愷悌君子,無信讒言。」陛下躬覽篇籍,研核是非,釁兆之萌,宜應深察。臣竊懼王室小有皇甫之患,大有閻樂之禍,夙夜殷憂,若無首領。夫周道浸微,桓文稱伐,君側亂國,趙鞅入誅。況今凶禍滔天,辰極危逼,台輔孥戮,岳牧傾陷。臣才非絳侯,安漢是職,人愧博陸,廁奉遺旨。國難既深,家痛亦切。輒簡徒繕甲,軍次巴陵,蕭欣窘懾,望風奔迸。臣誠短劣,在國忘身,仰憑社稷之靈,俯厲義勇之氣,將長驅電埽,直入石頭,梟翦元兇,誅夷首惡,吊二公之冤魂,寫私門之禍痛。然後分歸司寇,甘赴鼎鑊,雖死之日,猶生之年。

  伏惟陛下德合乾元,道侔玄極,鑒凶禍之無端,察貞亮之有本,回日月之照,髮霜電之威,梟四凶於廟庭,懸三監於絳闕,申二台之匪辜,明兩蕃之無罪,上謝祖宗,下告百姓,遣一乘之使,賜咫尺之書,臣便勒眾旋旗,還保所任。須次所路,尋復表聞。《宋書·謝晦傳》。

上元嘉歷表 編輯

  臣授性頑惰,少所關解。自昔幼年,頗好歷數,耽情注意,迄於白首。臣亡舅故秘書監徐廣,素善其事,有既往《七曜歷》,每記其得失。自太和至太元之末,四十許年。臣因比歲考校,至今又四十載。故其疏密差會,皆可知也。

  夫圓極常動,七曜運行,離合去來,雖有定勢,以新故相涉,自然有毫未之差,連日累歲,積微成著。是以《虞書》著欽若之典,《周易》明治歷之訓,言當順天以求合,非為合以驗天也。漢代雜候清台,以昏明中星,課日所在,雖不可見,月盈則蝕,必當其沖,以月推日,則躔次可知焉。舍易而不為,役心於難事,此臣所不解也。

  《堯典》云:「日永星火,以正仲夏。」今季夏則火中。又「宵中星虛,以殷仲秋」。今季秋則虛中。爾來二千七百餘年,以中星檢之,所差二十七、八度。則堯冬令至日,在須女十度左右也。漢之《太初曆》,冬至在牽牛初,後漢《四分》及魏《景初法》,同在斗二十一。臣以月蝕檢之,則《景初》今之冬至,應在斗十七。又史官受詔,以士圭測景,考校二至,差三日有餘。從來積歲及交州所上,檢其增減,亦相符驗。然則今之二至,非天之二至也。天之南至,日在斗十三、四矣。此則十九年七閏,數微多差。復改法易章,則用算滋繁,宜當隨時遷革,以取其合。案《後漢志》,春分日長,秋分日短,差過半刻。尋二分在二至之間,而有長短,因識春分近夏至,故長;秋分近冬至,故短也。楊偉不悟,即用之。上歷表云:「自古來及今,凡諸歷數,皆未能並己之妙。」何此不曉,亦何以雲。是故臣更建《元嘉歷》,以六百八為一紀,半之為度法,七十五為室分,以建寅之月為歲首,雨水為氣初,以諸法閏餘一之歲為章首。冬至從上三日五時。日之所在,移舊四度。又月有遲疾,合朔日蝕,不在塑望,亦非歷意也。故元嘉皆以盈縮定其小餘,以正朔望之日。

  伏惟陛下允迪聖哲,先天不違,劬勞庶政,寅亮鴻業,究淵思於往籍,探妙旨於未聞,窮神知化,罔不該覽。是以愚臣欣遇盛明,效其管穴。伏願以臣所上《元嘉法》下史官考其疏密。若謬有可采,庶或補正闕謬,以備萬分。《宋書·歷志》中,太子率更令何承天私撰新法,元嘉二十年上表,詔付外詳議。

奏改漏刻箭 編輯

  尚書今既改用《元嘉歷》,漏刻與先不同,宜應改革。案《景初歷》,春分日長,秋分日短,相承所用漏刻,冬至後晝漏率長於冬至前。且長短增減,進退無漸,非唯先法不精,亦各傳寫謬誤。今二至二分,各據其正。則至之前後,無復差異。更增損舊刻,參以晷影,刪定為經,改用二十五箭。請台勒漏郎將考驗施用。《宋書·歷志》下。

奏劾博士顧雅等 編輯

  尚書刺:海鹽公主所生母蔣美人喪。海鹽公主先離婚,今應成服,撰儀注參詳,宜下二學禮官博士議公主所服輕重。太學博士顧雅議:今既咸用士禮,便宜同齊衰削杖,布帶疏履,期禮畢,心喪三年。博士周野王議又云:今諸王公主咸用士禮。譙王、衡陽王為所生太妃皆居重服,則公主情理,亦宜家中期服為允。其博士庾邃之、顏測、殷明、王淵之四人同雅議;何忄炎、王羅雲二人同野王議。如所上台案。今之諸王,雖行士禮,是施於旁親及自己以下。至於為帝王所厭,猶一依古典。又永初三年九月,符儀亡,廣德三主以餘尊所厭,猶服大功。海鹽公主體自宸極,當上厭至尊,豈得遂服。台據經傳正文,並引事例,依源責失。而博士顧雅、周野王等捍不肯,方稱自有宋以來,皇子蕃王,皆無厭降,同之士禮,著於故事。緦功之服,不廢於未戚,顧獨貶於所生,是申其所輕,奪其所重。奪其所重,豈緣情之謂。台伏尋聖朝受終於晉,凡所施行,莫不上稽禮文,兼用晉事。又太元中,晉恭帝時為皇子,服其所生陳氏,練冠源緣,此則前代施行故事,謹依禮文者也。又廣德三公主為所生母符修儀服大功,此先君餘尊之所厭者也。元嘉十三年,第七皇子不服曹婕妤,止於麻衣,此厭乎至尊者也。博士既不據古,又不依今,背違施行見事,而多作浮辭自衛。乃雲五帝之時,三王之季。又言長子去斬衰,除衤覃仗,皆是古禮,不少今世。博士雖復引此諸條,無救於失。又詰台云:蕃國得遂其私情,此義出何經記?臣案南譙、衡陽太妃,並受朝命,為國小君,是以二王得遂其服,豈可為美人比例。尋蕃王得遂者,聖朝之所許也。皇子公主不得申者,由有厭而然也。台登重更責失制不得過十日,而復不酬答。既被催攝二三日,甫輸辭。雖理屈事窮,猶聞義恥服。臣聞喪紀有制,禮之大經,降殺攸宜,家國舊典。古之諸眾侯子,猶以尊厭,況在王室,而欲同之士庶。此之僻謬,不俟言而顯。太常統寺,曾不研卻,所謂同乎失者,亦未得之。宜加裁正,弘明國典。

  謹案大學博士顧雅,國子助教周野王、博士王羅雲、顏測、殷明、何忄炎、王淵之,前博士遷員外散騎侍郎庾邃之等,咸蒙抽飾,備位前疑。既不謹守舊文,又不審據前准,遂上背經典,下違故事,率意妄作,自造禮章。太常臣敬叔位居宗伯,問禮所司,騰述往反,了無研卻,混同茲失,亦宜及咎。請以見事,並免今所居官,解野王領國子助教。雅、野王初立議乖舛,中執捍愆失,末違十日之限,雖起一事,合成三愆,羅雲掌押捍失,三人加禁固五年。《宋書·禮志》二,元嘉二十三年七月,白衣領御史中丞何承天奏。

陳滿事議 編輯

  獄貴情斷,疑則從輕。昔驚漢文帝乘輿馬者,張釋之劾以犯蹕,罪止罰金。何者?明其無心於驚馬也。故不以乘輿之重,加以異制。今滿意在射鳥,非有心於中人。案律誤過傷人。三歲刑,況不傷乎?微罰可也。《宋書·何承天傳》,《南史》三十三,《通典》一百六十六,義熙中,劉毅鎮姑孰,常出行,兩隱陵縣吏陳滿射鳥箭誤中直帥,雖不傷人,處法充市,何承天議。

尹嘉罪議 編輯

  被府宣令,普議尹嘉大辟事,稱法吏葛滕簽,母告子不孝,欲殺者許之。法雲,謂違犯教令,敬恭有虧,父母欲殺,皆許之。其所告惟取信於所求而許之。謹尋事原心,嘉母辭自求質錢,為子還責。嘉雖虧犯教義,而熊無請殺之辭。熊求所以生之,而今殺之,非隨所求之謂。始以不孝為劾,終於和賣結刑,倚傍兩端,母子俱罪,滕簽法文,為非其條。嘉所存者大,理在難申,但明教爰發,矜其愚蔽。夫明德慎罰,文王所以恤下,議獄緩死,《中孚》所以垂化。言情則母為子隱,語敬則禮所不及。今舍乞宥之評,依請殺之條,責敬恭之節,於饑寒之隸,誠非罰疑從輕,寧失有罪之謂也。愚以謂降嘉之死,以普春澤之恩,赦熊之愆,以明子隱之宜。則蒲亭雖陋,可比德於盛明,豚魚微物,不獨遺於今化。《宋書·何承天傳》,永初末,有尹嘉者,家貧,母熊自以身貼錢,為嘉償責,坐不孝,當死。承天議,值赦並免。

薄道舉事議 編輯

  尋劫制,同籍期親補兵,大功不在此例。婦人三從,既嫁從夫,夫死從子。今道舉為劫,若其叔父尚在,制應補謫,妻子營居,固其宜也。但為劫之時,叔父己歿,代公、道生並是從弟,大功之親,不合補謫。今若以叔母為期親,令代公隨母補兵,既違大功不謫之制,又失婦人三從之道。由於主者守期親之文,不辨男女之異,遠嫌畏負,以生此疑,懼非聖朝恤刑之旨。謂代公等母子並宜見原。《宋書·何承天傳》,《南史》三十三,《通典》一百六十七。

奏事官名議 編輯

  既沒之名,不合奏者,非有它義,正嫌於近不祥耳。奏事一卻,動經歲時,盛明之世,事從簡易,曲嫌細忌,皆應盪除。《宋書·何承天傳》,故司徒掾孔邈奏事未御,邈已喪殯,議者謂不宜仍用邈名,更以見官奏之,承天又議。

久喪不葬議 編輯

  禮所云還葬,當謂荒儉一時,故許其稱財而不求備。丁況三家,數十年中,葬輒無棺櫬,實由淺情薄恩,同於禽獸者耳。竊以為丁寶等同伍積年,未嘗勸之以義,繩之以法。十六年冬,既無新科,又未申明舊制,有何嚴切,然相糾。或由鄰曲分爭,以興此言。如聞在東諸處,比例既多,江西淮北,尤為不少。若但謫此三人,殆無整肅。開其一端,則互相恐動,里伍縣司,競為奸利。財賂既逞,獄訟必繁,懼虧聖明烹鮮之美。臣愚謂況等三家,且可勿問,因此附定製旨,若民人葬不如法,同伍當即糾言,三年除服之後,不得追相告列,於事為宜。《宋書·何承天傳》,時丹陽丁況等久喪不葬,承天議。

立三百六十律法制議 編輯

  上下相生,三分損益其一,蓋是古人簡易之法,猶如古歷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之一。後人改制,皆不同焉。而京房不悟,謬為六十。承天更設新率,則從中呂還得黃鍾,十二旋宮,聲韻無失,黃鍾長九寸,大蔟長八寸二厘,林鍾長六寸一厘,應鍾長四寸七分九厘強,其中呂上生所益之分,還得十七萬七千一百四十七,復十二辰參之數。《隋書·律曆志》上。